小宝小宝 第32节

    水盆里是很多卵圆形但是稍扁的乳白色东西，大的有鸡蛋般大，小的就和鸽蛋一样——“是乌鱼蛋啊，我要用来做汤的。”小宝说着把乌鱼蛋一片一片地撕开，因为已经用开水煮过，所以很容易就撕开了——

    “我不怎么吃海物的，乌鱼蛋好吃吗？”元保问道。

    “我等一下煮的时候加上鸡汤和蘑菇煨烂，很鲜美的，你晚上要不要留下吃饭的？”

    “晚上留下……吃饭？”元保有些犹豫，“可是……”

    小宝看着元保一脸纠结，“元保，袁先生在府里谈事，应该是要留下来吃饭的啊。”

    “那……可不可以就和你一起吃饭啊？”元保小声询问道。

    “和我……”小宝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是很怕我们家爷啊？”

    元保有些泄气地点头，“你不觉得殷爷看起来就很可怕吗？”

    小宝摇头，“不觉得啊，我们家爷只是不怎么爱说话啊。”

    元保惊吓地看着小宝，“你……就是这么觉得的……”

    “是啊。”小宝并不觉得哪里错了。

    元保有些泄气，“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殷爷的时候，殷爷面无表情地就把一个人的脖子给拧断了，多可怕啊……”

    “把脖子给拧断了？”小宝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想要给殷爷下药，然后被殷爷发现了……”

    “下药？”小宝皱眉，“你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啊？”

    “是……”元保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楚姜馆……”

    楚姜馆，烟花之地的翘楚，号称京城第一青楼。

    爷，你兴致倒是好——

    [49]第四十章 进宫与否——糟蟹

    “小宝，你最近倒是和元保走得很勤。”正在吃饭，殷古突然开口。

    小宝回道，“爷，元保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吧？每日七王爷同你一道，元保就只能来找我玩了，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那个元保真的很怕爷你啊，好像和你多呆一会儿就很难受似的。”

    “这是他的事情。”

    “爷，我一直好奇来着，”小宝喝了一口汤，“昨日我就问元保，元保和我说了一件事情。”

    “何事？”殷古随口问道——他对那个元保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如果不是和他说话的是小宝，他才懒得听。

    “元保告诉我他第一次和你遇见的事情。”

    殷古脑中回想，然后手上的动作僵了下——“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就是觉得爷以前的生活真的很丰富啊，好像现在爷也都不怎么出门了……那个楚姜馆，我还只是听说，从来没有去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地方，和扬州那个有没有什么差别呢……”小宝一副有些向往的样子。

    殷古放下筷子，“那种地方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地方，并无甚有趣，你去过一次见识也就罢了。”末了再加一句，“我也不大喜欢，只是那时至珩拉着我去。”有点解释的意思。

    “爷，你是男人，又是生意人，去那种地方自然是难免的，我不过一个厨子，怎么能和爷比？”小宝微笑着看着殷古，“只是我奇怪到底什么样的人敢给爷你下药呢……”

    “这也是元保说的？”殷古脸色变得阴沉。

    “元保是这么说，不过想想也应该是事后七王爷同他说的。”如果不扯出另一个人感觉对元保不大好。

    “只是有不长眼的人想要在爷身上讨便宜而已。”殷古貌似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爷，可以问一下是女的还是……男的吗？”如果是女人那应该是爱慕爷这个人或者他的财了，如果是男的那也太强悍了，居然意图给他们殷爷下药——

    “自然是……女的，”殷古斜眼看着小宝，“你的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

    小宝吐吐舌，“我只是好奇而已。”

    殷古看到小宝脸上的可爱表情，一时不耐伸出手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别瞎想了，明日就是中秋，我要进宫赴宴，要不要同行？”

    “我？”小宝有些错愕，但是很快摇头了，“爷，那种场合我还是不去了，在家里挺好的。”

    “家里……”殷古琢磨了这两个字一会儿，嘴角微微弯起，“好，那就在‘家里’，不过你要做好夜宵等我回来。”

    小宝眼睛睁大，“爷，你可是进宫赴宴，害怕饿了肚子不成？”

    “不管是山珍还是海味，始终及不上小宝的一碗粥。”殷古目漾柔情。

    小宝挺不好意思的——最近爷说这些肉麻话好似也变多了，总不该是那个七王爷教的吧，越来越不像他以前那个冷面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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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你是说爷让你陪他一起进宫，但是你不要去？！”芽儿又开始咋咋呼呼了。

    “是了，那种地方我去了也是没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和你闲聊呢。”小宝很无所谓。

    “那可是皇宫啊，皇宫啊！！！”芽儿已经在抓狂地大吼了。

    “我知道啊，那是皇宫，里面住着皇帝和他的妃子们的皇宫，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啊。”小宝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快要被他喊聋了。

    “小宝，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呢，普通百姓想要进去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你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芽儿很想把小宝给晃醒。

    “如果你要去我和爷说一声，让爷带你去啊。”小宝看着芽儿道。

    芽儿有些泄气地坐在一边，“爷想要带着的是你，不是我这个杂役，你倒好，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去那里开开眼界也好的啊。”

    “呵呵，人不同志啊。”小宝笑一边笑着一边用汤匙舀起一勺醋酒闻了闻，并尝了尝味道，然后满意地弯了弯眉，放下汤匙，转身去橱柜那边抱了一个小缸过来，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什么东西啊？一股酒味。”芽儿探头去看。

    “是我前几日用清酒浸着的雌蟹，我现在要把它们泡在醋酒里，用泥封口可以存放到明年哦，而且味道会很特别。”

    芽儿帮着小宝从缸里捞出螃蟹，“咦？这螃蟹肚子里是不是有塞什么东西啊？怪怪的……”

    “是我炒好的盐和花椒，你和爷都挺会吃辣的，我就多放了点花椒。”小宝一边解释一边把那些螃蟹放进醋酒糟里，“之前那些螃蟹吃不完，扔掉了未免太可惜，我就想起以前看师傅做过的糟蟹，然后就动手做了。”

    “小宝，你倒是安逸。”芽儿叹气，“在厨房里做个菜就很开心了。”

    “要不然还要做什么？”小宝抬眼好笑地看着他。

    “做什么……我也想不到……”芽儿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螃蟹说，“不过，我觉得你做什么爷都是开心，你只要好好地呆在爷身边就好了。”

    “你在感叹什么啊？”小宝如果不是手刚摸过那些螃蟹，早就学殷古一样用手摸芽儿的头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有什么事……”芽儿停在那里。

    “真的有什么事啊？”小宝微皱眉。

    “不算什么事，就是昨日……昨日我哥哥来府里找我，和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哥哥说想要赎我出府，说什么我是时候娶妻生子了……”芽儿有些苦恼的样子。

    “你哥哥要赎你出府？你不是说以前是因为你爹欠了太多赌债才把你卖进府里的吗？不是死契吗？”小宝知道芽儿可能要离开，有些着急。

    “是卖了我没错，但是殷府待下人一下仁慈，如果有家人来赎，只要总管认可，就算是死契也可以赎身的……”芽儿道。

    “那怎么办？你要出府吗？”

    “我以前是想着出府然后娶妻生子什么的，”芽儿看小宝很紧张，连忙道，“但是后来遇见了你，我就想呆府里了。”

    小宝松口气，“我也不想你离开，娶妻生子什么的在府里也行啊……不过，你想要娶妻生子，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芽儿摇头，“没有，不过我听说下个月魏管事会招新的下人进来，搞不好我会遇见我喜欢的人哦。”

    小宝用力点头，“我相信你……”下面的话因为看见站在门口的人顿了下，“离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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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开新坑了，调剂一下，不过小宝不会断掉，还是继续——

    [50]第四十一章 中秋圆月——月饼

    “小宝，我要走了哦，今日中秋，你也不要做太多事情累着自己，反正爷不在，你就好好休息吧。”芽儿背着个包袱对小宝交代道。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都叮嘱了我一个多时辰了……”小宝很是无奈。

    “那我走了啊。”芽儿依依不舍地和小宝告别，坐上了外面他哥哥的马车。

    小宝站在门口，看着芽儿的马车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准备回房——

    “小宝！”

    小宝抬头看见跑过来的离未仇，愣了下，“离护卫，你不是同爷一起进宫了吗？”

    “我没有去，芽儿呢？”离未仇着急地说。

    “芽儿刚坐上马车回家去了……”

    “走了？”离未仇脸色一变，转身就追过去了。

    “离护卫……”小宝想要叫都叫不住——“芽儿不就回个家过中秋吗？又不是不回来啊……”最后小宝只能喃喃自语了。

    中秋佳节，府里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张灯结彩的——只是府里的人少了至少一大半，那些有亲人的都请假回家过节了，剩下在府里的人也都懒懒散散的，而且很多人都准备晚上出去逛庙会——原本芽儿约着和小宝一起去的，小宝本想拉殷古也一起去的，但是现在殷古进宫了，芽儿也回家了，小宝性子也懒，自然还是团在府里。

    送完芽儿，小宝回房睡觉，没有人来打扰就一直睡到了午后，睡醒以后，小宝在自己的菜园子里折腾了一会儿，浇浇水松松土之类的，一下子就到了傍晚，小宝感觉肚子饿了刚想去厨房弄点东西填肚子，大厨房那边就送过来两大盘月饼，甜的咸的各式各样，应该是魏七阳吩咐过的，小宝也偷懒吃了几个莲蓉月饼、蛋黄月饼和咸肉月饼就罢了。

    到了晚上，小宝自己在房间里也睡不着，外面的烟火声一声比一声大，小宝干脆似模似样地拿着月饼和酒壶到院子中赏月了——

    那月饼吃多了也腻味，那菊花酒小宝喝了几口也不再喝了，只是抬头看着月亮发呆——果然是中秋，月亮是又大又圆，周边绽放的烟火也无损于它的皎洁美丽——人家说中秋之月最容易勾起人的思亲之情，小宝很小就没有了亲人，对于家人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一直跟着学厨的师傅，后来师傅病死他才离开生养之地来到此地，接着就遇到了爷，遇到了芽儿，遇到了很多人，爷冷脸沉默，芽儿爱说爱笑，平日和他们都在一起没什么感觉，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一下子都不在他的身边了，小宝看看月亮再看看自己桌上的月饼和菊花酒，突生寂寞之感，心下一阵感慨，不知道爷和芽儿现在在做什么呢？爷应该在酒席上和那些皇室贵族举杯饮酒吧，芽儿应该和家人赏月聊天吧……

    小宝趴在石桌上，不知不觉竟又睡过去了——

    “小宝、小宝……”有人在叫自己。

    小宝慢慢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的是殷古冷峻的面庞——

    “爷……你回来了……”小宝直起身体。

    殷古把一件衣服披在芽儿身上，“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夜里凉，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爷……”小宝想起身，腿一软，倚进了殷古的怀里。

    “我带你回房吧。”殷古说着把小宝抱了起来，往小宝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