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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 第22节

作者:苏长渊 字数:11268 更新:2021-12-29 16:10:01

    过了一会儿,声响消失了,小芸却还是不肯睁开眼睛,房间里静悄悄的,小芸连呼吸都变得慢了,之后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芸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却发现华仁心掀开了垂在床边的布,满脸的血,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小芸凄惨的大叫一声。

    小芸睁开眼,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再后来,仁心姐姐发现了躲在床底下的我,他把我拖出来也把我绑到了椅子上,谁知道突然之间仁心姐姐就晕倒了,我怕得不行,自己逃出了山谷,过了好几天才敢回去偷偷看一眼,然后我就发现仁心姐姐在山谷中悬梁自尽了,桌子上有一封仁心姐姐留给我的信,说是信上写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希望我将另一封封信交给你。”

    吊死在屋中的华仁心,大睁着眼,好像死不瞑目一般,支零破碎的锦生散落在椅子四周,苍蝇在他身边嗡嗡的叫着。

    这是小芸对小木屋最后的记忆。

    第47章

    小芸露出惊惧的神色,十一知道山谷中一定是发生了几位可怖的事情,只是简单的用一个死亡来形容或许太简单了一些,他不忍心去逼问小芸究竟发生了什么,比起同龄的孩子小芸已经算的上是成熟,她自己脸变成了什么模样,十一他们虽然有意无意的故意不去告诉他,可是小芸自己心里也有数。

    十一不知道小芸是怎样一个人从山谷中走到京城里来的,这一路上,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两个都不说话,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拥堵在这一个短短的下午发生,十一微微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窗,明明还是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夜空,此刻却显得凄凉许多。

    明明是大年初一,城中家家户户都点了灯在家中团员,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也被官府暂时安置在了难民居中,小孩子在街道上跑着笑着,隔着一道墙,十一可以清楚的听到烟火窜上天空的声音,然后在他的耳边炸裂来开,数不清的烟花一齐在天空中绽放,他可以想象到这是一种景象,但搁着一道厚厚的墙,新年的欢快的气息与他毫无关系,在这样热闹的新年,给予他的礼物只有两个至亲之人的,冷冰冰的死讯。

    十一还是不敢相信,他跪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之前摔在地上的杯子,他捡起杯子的碎片,在自己的手心割了一刀口子,疼痛感蔓延了十一的全身,他的眼眶酸涩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华仁心死了?锦生也死了?小芸,为什么我哭不出来?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哭不出来!”

    小芸抓着牢门,呜呜的哭道“华大夫,你不要这样……小芸害怕……”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互相搀扶着朝地牢中走去,他们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酒壶,打着酒隔,胡乱的叫嚷着

    “真扫兴,那个依红楼的鸨母,真是不知道她从哪儿想出来这种骗钱的招数,还和我们说什么新年的时候翠姑娘挂牌子少收一些钱,我呸,全都是骗子,你瞧见那个价格没有,我的天,我就是攒钱攒一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我就是什么都不干只进去逛逛也要给钱,进门要钱坐下要钱,连喝杯水都要钱,大年初一就知道管我们要钱,晦气,我真是搞不明白,不就是个娼妓吗,搞得跟神什么似的。”

    “那有什么?那些达官贵人们好多都是指明要翠姑娘的呢,我想的比你明白,翠姑娘我早就不指望了,就是娼妓也分三六九等,翠姑娘这种不是咱们这种人够得上的,也就你,还傻乎乎的真以为可以睡到她,我就是没想到,今年新来的那些小姑娘,那个鸨母还搞什么拍卖,我付了银子的,结果雏睡不到,银子也要不回来,我才冤枉呢,窝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依红楼的鸨母就这样,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你还别说,人家依红楼手里边儿的姑娘是真的漂亮,就连个端茶递水的小丫头都和别人家不一样,达官贵人还就喜欢去哪儿,有那些贵人给她撑腰,她哪看得上咱们。”

    “我呸,说到底最后还不是要靠男人?我最烦这种把巴结上一个贵人就把自己当回事的人了,你看着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年过后指不定这些贵人在哪块地里面埋着呢,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喜欢雏,本来也没什么,今天去了一趟我这心里的火都被勾起来了。”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了低沉又诡异的吱呀的一声,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扶着墙走了进来,小芸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回来,慌乱的转过头去看,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并非善类,小芸从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危机,他朝十一的地方靠了靠“华大夫,有人。”

    十一连忙捂住小芸的嘴“嘘!”

    可惜为时已晚,小芸的头不小心撞到了锁着牢门的锁链上,发出了一阵声响,两个狱卒察觉到狱中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警惕的回头,然后朝十一走来,他们两人手上一人举着一个烧红的铁烙,其中一人走在前面,手中点着一盏昏暗的蜡烛,一边走一边问“什么人在那儿?!”

    手中按着蜡烛的狱卒靠近小芸,接着烛光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芸,他先前喝了太多的酒,此时发现并非有人想要劫狱,在狱中的只是一个小姑娘,他松了一口气,酒气上头,不清不楚的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他不怀好意的转头和另一名狱卒说起话来“呦,是个小丫头,长的怪丑的,老李,天上掉馅儿饼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想玩儿个雏的吗,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就是丑了点儿,看你下不下的去嘴了。”

    小芸抓紧了十一的手,他虽然听不懂那人话中的意思,可是她没由来的心慌,这种心慌的感觉让小芸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可出口已经被那两人堵住,小芸急的一边掉眼泪一边叫着十一“华大夫…”

    十一察觉到小芸的不安,他回握住小芸的手,低声道“你们胆敢碰她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老张把手中的铁烙丢在地上,发出刺啦的一声,他不屑的看着十一,慢吞吞的扑到十一面前,隔着牢笼朝十一打了个酒隔,当他看到十一嫌恶的皱起眉时,他满意的笑了,老张粗暴的把小芸从十一的身边,扯开,下流的摩挲着小云的下巴“你自己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管我碰不碰她?”

    小芸被吓的一动不动,十一眯起眼“我再说一次,把手放下,否则我……。”

    老张呵呵一笑,他隔着衣料肆意抚摸着小芸的身体“我已经动了,你要怎么样?”

    老李看到十一冷冰冰的目光时吓得一个激灵,他完全清醒了,牢中的一个小小的天窗正对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过的缘故,老李出了一身的很汗,他咽了口唾沫,蜡烛在他手上捧着的烛台上燃烧,一滴蜡油滴在了他的手上,老李劝到“老张,你要不要再想一想,这人似乎和王爷相识,万一真的惹恼了他,日后咱两可没好日子过了。”

    蜡烛滴到手背上很快就凝固了,老张把老李手上的那滴蜡捻起,很是新奇的在手上揉搓着,他看着老李那副样子心头就有火,他一把甩开老李的手“嘿你这人,真奇怪,刚刚明明也是你让我上的,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准了我没这个胆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这话我说不定还没那想法,我现在是不干不行了这是。”

    老李急忙劝阻“别别别,老张你冷静一下,这牢里边儿还有人,你看他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老张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你看看他,和王爷认识又怎么样,王爷要救早就把他救出去了,还等得到现在?他不就是仰仗着个病鬼一样的王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他靠他自己来要我好看啊,哈,我忘记了,他马上就要被斩首了,等他死了变成鬼,就可以来找我报仇了,不过可惜,我这个人最烦这种神神鬼鬼的,他就是变成鬼也吓不到我。”

    老李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他年纪虽然没有老张大,看事情却比老张清楚的多,十一一看就是有些背景的人,王爷虽然只来看过他一次,可是这牢里的褥子被铺全是王府专人送过来打理的,这哪里像是一个不被重视的人,再说,十一那样冰冷的眼神任谁看到了都会心里发寒,他说的话绝不是威胁“老张,你千万别冲动,你喝多了,你先坐下歇会儿再说。”

    老张嘿嘿的猥琐笑了两声,他手上动作虽然不停,但是眼睛却色眯眯的又开始盯着十一看了“不,我没有醉,我好的很,老李,我记得你很喜欢去那些南风馆的,你仔细瞧瞧牢里的这个人,其实他长得还挺不错的,也不比南风馆的那些差,我从前总不能理解你为何喜欢去玩儿那些男人,我想我现在已经明白一些了,反正只是个囚犯而已,迟早要死的,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可以一人一个。”

    老李额头的冷汗一下一下的滴到地上,老张有些奇怪“怎么不说话了?胆小鬼,有什么可怕的,算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这种事情我要是强逼你也没意思,老李,你把他绑在柱子上,让他好好看着我。”

    十一真的急了,他把手从缝隙中伸出去,揪住狱卒的领子“你敢!”

    老张一把把老李手中的铁烙夺了过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放在了十一的手臂上发出刺啦的一声,十一哼都没哼一下,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狱卒的衣领不放,另一只手的手心紧紧的捏着那块碎掉的茶杯碎片,血迹滴到地上他像是毫无感觉一般,老李看到十一这幅样子,得意的笑了,他也算的上是个武夫,气力自然不是十一比得上的,他连连后退几步,然后捏着小芸的肩膀,伸出舌头在小芸的脸上舔了一下“我有什么不敢的?这小丫头丑是丑了些,但我看在她是个雏的份上,勉勉强强也凑合,我看你这幅样子心里就讨厌,你不是说我只要敢碰这个丑八怪一下,你就不放过我吗?我就偏要在你面前做在你看,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第48章

    第二天一早,天色尚未大亮,只透了一点迷蒙的亮色出来,黑夜还笼罩着京城,太阳试图挤开云层照进来一点亮光,它试图让十一和小芸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一点亮光,却是徒劳无功,那两个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十一一夜没睡一脸的疲惫,但他一点困意都没有,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朝牢外伸着手,手臂上被烙下的罪字在隐隐作痛。

    他看着浑身一丝不挂躺在桌子上的小芸,心想那便是他的罪,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的罪。

    躺在桌上的小芸动了动,从桌子上爬起来,血迹顺着两条腿淌下,她视若无睹,摸索着点燃了蜡烛,小芸拿着蜡烛,赤着脚一步步的走到十一的面前,她呆呆的看着十一,一脸的麻木,十一记得她从前是村子里最爱漂亮的小孩子,即便是后来脸烧伤之后,每天也都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现如今,小芸沉默着跪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也不去打理。

    十一动了动僵硬的手,他的情况比小芸好不了多少,额头上有一大块的血迹,背上布满了鞭痕,昨天夜里其中一个狱卒强迫十一跪在这里,他要十一看着他是如何的去欺负小芸,十一的器关节疼的不像话,稍稍一动就能让十一满脸的冷汗,但他还是针扎着爬到小芸的面前,伸手去擦了擦小芸早已干涸的眼泪“小芸…”

    十一心中难过。

    小芸只是一个孩子,却因为他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心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恨不得将那两人千刀万剐,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世事总是这样的奇妙,从前那些十一不屑去想的,再如何想也想不明白的感情,如今都以一种血淋淋的姿态,不顾十一到底是不是原因,强硬的在十一的心中驻扎下来。

    靖戎,这些残酷的,只会令人想要哭泣的感情,便是你希望我学会的吗?

    十一这样想。

    作为一个人,感情真的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吗?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其他人可以毫无疑虑的犯下罪孽,却仍旧被称之为人,而我却不行。

    小芸僵硬的做了个笑脸,然后动了动,避开了十一的手,朝他说道“华大夫,不要露出这样表情,这不是你的错,小芸知道的,天上的神都没有办法照顾到世间的每一个人,更何况是华大夫,华大夫不是天上的神,你不是不想救我,而是没办法救我,我不会怪你。”

    十一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芸,你想干什么?”

    小芸手上握着的烛台,她一直没有把这个烛台放到地上,她满身的泥泞,地牢里湿气又重,烛火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要熄灭一样,小芸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个烛台,她很是疲倦的说道“华大夫,我觉得好累,我感觉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许多我想不明白的事情,从前阿娘总和我说有些事情我长大就会明白,但是我想…我可能没有机会长大了。一旦长大了,就不能再任性,不能躲到大人的背后哭,要自己处理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小芸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的光滑,摸上去凹凸不平,稍微用力一些似乎还可以把自己脸上的皮撕下来,自从烧伤之后小芸从来没有看过镜子,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大夫…我的脸,是不是已经治不好了?我来京城的这一路上,所有人都讨厌我嫌弃我,可我总想着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要华大夫不讨厌我不喜欢我就好,就算大夫有了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就算大夫没办法等我长大也没关系,只要我还是华大夫心中的那个小芸,这一切都没关系。”

    小芸笑了起来,这次不再是那种勉强出来的尴尬笑意,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光,虽有着一张狰狞的面容,可在十一的眼中看来,小芸仍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阿娘曾经和我说,我对华大夫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我只是喜欢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着华大夫,阿娘说的可能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但我除了华大夫没有喜欢过其他的人,因此无从比较,我对华大夫究竟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还是那种兄妹之情的喜欢,我分不清也想不清。”

    小芸站起来,从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小的煤油桶,油桶不大,里面放着的油估计是平时用来点煤油灯的,小芸把烛台放远了些,然后到了一些油倒在了自己的手心,抹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小芸声音低了下来,她愧疚的对十一说道“我虽然知道有许多事情并不是华大夫愿意看到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我没有来送信,是不是我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我在山谷里被仁心姐姐杀死了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偷偷跑去村子去找仁心姐姐来救华大夫就好了,如果我乖乖听了阿娘的话,如果…如果在点灯那天,华大夫没有救我就好了。”

    十一看着小芸的动作,心中的不安更甚,他捂住心口,痛苦的喘了几口气,他倒在地上,手却还是牢牢地抓着木门,他朝小芸哀求道“小芸,我求你…”

    小芸重新端起烛台,她朝门口走去,离十一远了些,她怕火烧到十一那里伤到十一,她背对着十一,漆黑的长发一直捶到腰迹“我说过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华大夫总是喜欢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即使是那些和华大夫根本毫无相关的事情,华大夫也总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但是这样活着一定很累,如今仁心姐姐不在了,锦生哥哥也不在了,就连小芸也要离开了。锦生哥哥和仁心姐姐都给华大夫留了书信,小芸不怎么会写字,那就只说一句话,我希望华大夫能一直记着小芸。”

    小芸回过头,她朝十一惨然一笑“华哥哥,不要忘记小芸,还有…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再救我了。”

    太阳出来了,天已经大亮,大年初二,新年的第二天,城中的所有人都享受着新的一天的阳光。

    可是十一再也看不见阳光了,照亮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火,点灯那天的火光,昨天夜里地牢中幽幽的烛光,还有此时此刻,在小芸的身上跳动着的火光。

    他眼中的火一直在燃烧着,烧到了他的心里,伴随着小芸凄厉的惨叫,无论是哪一天,小芸的叫声都让他觉得痛苦万分,小芸已经死去了,只有无知无觉的火还在燃烧着小芸的尸骨,好像要把她烧成灰才甘心。

    十一看着那团火渐渐的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十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拿出两封信,一封是锦生的,一封是华仁心的。

    他先拆开锦生的那一封,锦生写下这封信的时候相比什么仓促,上面字数不多,只交代了一些日常的琐事,譬如十一常用的安神想可以从哪里买,爱吃的白糖糕做法,衣服的尺寸材质应该如何挑选之类的,这样看似寻常的一封书信,却在最后写了一句,十一,好好活下去。

    十一深吸一口气,将书信重新放回信封之中保存好,他打开第二封信,华仁心的信比锦生的要厚上许多,她的字迹娟秀,毫无涂改的痕迹,十一展开信,上面写道

    “十一,若你能看到这封信,我想一定由小芸转交与你,她一定把事情的经过都和你说明白了,不过这其中你应当会有不明之处,便由我一一替你解答。我答应过你,死之前会告诉你一切,十一,你可知道肉人?”

    “肉人是皇帝和皇后皇贵妃以外的妃嫔所生下的孩子,这个孩子被生下后会被送到一个宫殿中圈养起来,待长到十四岁,就会被烹来食用,师父便是因为想救一个肉人,被皇帝发现后被处以极刑而死,而师父当年想救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你。”

    “我救你性命教你医术,还给你起名为华银针,我早已分不清究竟是为你好,还是为了忏悔才这样做,或许我从一开始便错了,如果没有华妙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曾与你说过妙手的事,却并未告诉你华仁心便是华妙手,华妙手便是华仁心,妙手是我幼时所创造出的第二个人格,因此我才会说,是我杀了师父。我拥有妙手的记忆,她却不能拥有我的记忆,在我给他灌输的认知之中,华妙手与华仁心是两个人,她也一直以为华仁心是她妹妹,不知是何缘故,在长平镇时,她突然察觉到我与她根本就是同一人,不知从那一日开始,我不再能完全的控制华妙手。”

    “锦生惨死在我手下,而妙手的事也多说无益,我这辈子混沌一生,唯独妙手的想法,我还能猜到一些,她不过是想把我逼至崩溃,好让她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华妙手,事已至此,除了赴死,我别无他法。”

    “十一,好好活下去,珍重。”

    华仁心和锦生的信的末尾,竟不约而同的写上了,让十一好好活下去的话。

    十一手上紧紧地握着信,抱住头,捂住耳朵,他闭着眼,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要叫了…”

    小芸早已经死了,只剩下火燃烧尸骨时发出的声响,他听见小芸在叫他华哥哥,听见锦生叫他十一,听见华仁心叫他银针。

    十一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咳出一口鲜血,对着空气,一声声的哀求道“不要叫了…”

    第49章

    直至中午,那两个狱卒才回到地牢,他们看着小芸的尸骨,啧了一声,似乎是在嫌弃小芸有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十一蜷缩在角落里,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对生活早已失去了希望,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灼灼的火光。

    过了一会儿两个狱卒收拾干净便又走出去了,从他们交谈的话语之中,应该又是去依红楼找姑娘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他们就这样死了,他们心中不仅没有半分的愧疚难过,甚至连一点点的自责都没有。

    这就是人吗?十一这样想着,残酷又冷血的人。

    他咬着唇,嘴边渗出一点血迹,可十一毫不在意,他隔着衣料,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罪,怔怔的出神。

    李程规在这时候走进来,他看着十一的模样,有些不忍,他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王爷和十一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介入的,李程规手上拿着一个红包,从缝隙中塞给十一“十一少爷,昨天王爷被太后和皇上叫到宫里去过年了,今天他让我把压碎钱给你,十一少爷,在狱中可有什么不习惯的?有哪里觉得不习惯的你可以和我说。”

    十一接过那个红包,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他想起来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每年过年夏靖戎也会给他压岁钱,如今十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更不在王府之中,夏靖戎这个时候给他压岁钱,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十一用两根手指夹着那那个红包,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不知道是银票还是什么,十一没兴趣看,随手放在了一边“压岁钱?”

    李程规是习武之人,他敏锐的发现原本一直盯着他们的视线小时了,李程规心中叹了一口气,应该是王爷看到十一结果红包之后的反应,心中失落所以躲起来了,他不知道十一是不是故意做给夏靖戎看,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答道“是,怎么了吗?”

    十一一脸冷淡,脸上的表情变都没有变一下“让夏靖戎过来,我知道他就在门口,让他进来,我有事情想和他说。”

    李程规面露难色“这…”

    此时夏靖戎却主动走进来,他朝李程规摆摆手“程规,你先出去吧,让我单独和十一说会儿话。”

    夏靖戎的脸色很差,当他看向十一的时候,眼神之中突然多了许多莫名的情绪,痛苦,悔恨,自责,夏靖戎用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十一,十一不知道夏靖戎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短短的几天又发生了什么,但十一已经不在意了,夏靖戎手心握着一个小小的夜明珠,却不敢递到十一面前,他面色惨白,蹲下来和十一平视,轻声问道“十一,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十一问道“夏靖戎,你有没有听说过肉人。”

    夏靖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的站起来,身子晃了晃,他扶住门框勉力撑住自己“…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前十一再如何的生气再如何的难过,也从未对夏靖戎直呼全民,或许是那两封书信给予十一的冲击力太大,十一已经顾不得这些,他看着夏靖戎那张惊讶的脸,心中莫名有些快意“夏靖戎,我从前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你一个人背负的到底是些什么,我和你到底有哪里不同,我现在明白了。”

    十一惨笑起来,他捂住脸,低声道“你是人世间救苦救难的佛陀,而我却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本就不是一路人。”

    夏靖戎心头一跳,他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闭上眼,语调之中有些悲凉“你都知道了…”

    十一点点头,柔声道“是,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夏靖戎,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夏靖戎闭着眼,并不答话,但十一知道他只是没有考虑好,夏靖戎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十一慢慢爬起来,膝盖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夏靖戎连忙睁开眼冲到十一面前,十一后退几步,又重新与夏靖戎拉开距离,他说道“没有吗?没关系,没有就没有吧,那正好,我有许多的话想和你说,夏靖戎,锦生死了,华仁心也死了,就连小芸也死了。”

    十一摆出了他在当华大夫时的招牌笑容,真是奇怪,此时的十一明明是笑着的,莫名的却让人由内而外的产生一股悲痛之情“华仁心与华妙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锦生被华妙手活生生的一片肉一片肉的割下来,仁心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家中自缢,他们死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信纸上,委托小芸将书信交予我,而小芸昨天夜里被狱中的两个狱卒奸污,今天早晨自焚了,我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夏靖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夏靖戎沉默不语,锦生、华仁心、小芸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毫不相关的人,他本应该震怒,至少应该将那两个狱卒现在就抓回来处死,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夏靖戎仿佛累极,他吐出一口浑浊的气,说道“…十一,抱歉。”

    十一忍着疼痛,一步一步的在小圈中走着,他像是在自我惩罚一般,明明已经疼的不行却倔强的不肯停下,十一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一字一句道“是因为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当初如果不是我担心你的病,执意要见华妙手,如果我不去提醒华妙手她衣服上有白糖糕的残渣,她就不会有所察觉,一切都是我的错,夏靖戎,小芸死之前和我说,如果点灯那天我没有就她就好了,恰巧,而我也想说,夏靖戎,如果当你没有救我就好了,你没有救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我,锦生和仁心,还有小芸都会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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