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乖觉的孩子为他递上绢帕,他也不用,只是彬彬有礼地道了谢,然后湿着手臂走回来,围绕着萧凉一的圣教徒集体散开,他指尖垂落的水滴打在萧凉一的鞋上,两人隔得非常近,却没有任何衣物碰触到对方。
柔壬问“怎么发现的”
是问自己怎么发现他是个除了自己以外厌恶所有生物的洁癖狂吗
原剧情中明确表明他非常爱干净,不仅规定每个从外面完成任务回来的人必须以圣水洗净面容与双手,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能重新进入教会,甚至他直接管理的圣教徒每日都要以圣水洗浴,教会的建筑风格与选色都要用纯白的颜色。这样极端的追求干净,争取眼睛扫到的每一寸地方都要纤尘不染的人肯定有洁癖无疑,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他厌恶其他活着的会喘气的东西,则是来源于原剧情中的一个情节。
在阿瑞斯叛离教会后不久,世人就知道圣教徒靠吸血鬼的血肉为食,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不能相信神圣的教会也是个吃怪物的集中营,于是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人类对教会划分为两种态度,一是觉得圣教徒非常恶心,是吃怪物的怪物,不是善类,应当移交教会权利,让人类来主宰;二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正圣教徒吃吸血鬼又不是吃人,不存在立场问题。
当时柔壬的站出成功维护了教会的名声,保住了圣教徒对教会的绝对控制。
为什么呀
因为大祭司没有吃过吸血鬼,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喝过
试想你如何能放弃自己最喜爱最能维持营养的食物圣教徒通过吸食吸血鬼的血肉能增强能力,延长自己的寿命,他们的血液在圣教徒看来是非常诱人的,代表着生物链上的进化,又美味又好用。
而柔壬却从来没有摄取过这一食物,是不是很神奇
他对外所用的借口是生命平等,任何一种生物都没有充足的理由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他追杀的是无恶不作的魔鬼,如果将食物当做自己除魔的准则,是侮辱了大祭司的荣誉。他无法阻挡同胞所作所为,只能自己坚持原则。
多么圣洁的大祭司啊,我们要相信不吃肉的好人
试想别的屠夫都是膀大腰圆吃肉长壮取肉不要钱再顺便卖肉给别人,在一堆喧闹与吆喝中你忽然看到一个穿的干干净净的人,不仅长得好还温言细语,他没有吃过肉却毅然决然地当了屠夫只为了卖肉给别人让别人吃得好长得壮,重点是他给你肉还不收你钱,你感不感动
柔壬被真正赋予了圣光,一手好牌收了民心。
可是在萧凉一看来,他不吃吸血鬼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嫌脏。
大祭司吃素,他所有的食物全部是自己所种,自己所烹饪,从来不假人手,活得和仙人一样。
而暗族是什么存在他们无乐不享,与人欢、爱是本能,喜欢在极致的性、爱中进食,一身皮肉不知道与多少生物纠缠过,这样的东西,柔壬怎么下得了口
一个连自己最喜爱的菜单都能微笑推开的圣教徒,一个连最爱的食物都嫌不干净的大祭司,加上洁癖这个特点,不难想象他对生物有多少戒备,每一个能移动的物体在他眼里都不怀好意,都是会玷污他本身的存在。
这些都是他从原剧情中推测的,自然不能告诉大祭司。萧凉一想了想,对于这个问题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和阿瑞斯关系很好,可是那天阿瑞斯带我回来,你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他,至始至终和他离开一米讲话。虽然你有将我从箱子里面抱出,可是才一个下午,你就换了衣服还洗了澡。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利尔斯将我带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围在一起,只有你一个远远离开,将我抱到身边以后,挨得这样近,你宁愿只有一边屁股坐凳上也不愿和我碰在一起,他们都不敢接触到你,看你忍得这么难受,我才说的。”
柔壬点头,“你好贴心啊。”
圣教徒们听了两人对话以后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浅咖色头发的男孩子问“大祭司,连玛利亚也不能碰你吗”
萧凉一“咳”了一下,将众人视线集中过来,声明道“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萧凉一,或者叫我一。”
再叫我玛利亚我就手撕你了皿
柔壬有些烦恼地按了一下太阳穴,默认了男孩子的提问。
随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闷中,萧凉一有些莫名其妙,问“你们大祭司不能碰别人就任他高兴呗,干嘛要强求他改”
巅山冰雪之所以高洁无瑕,就是因为没人会碰到它啊,要是能随便碰,就不能自带圣光了。
那个浅咖色的小鬼扯扯手指说“不行啊,要是大祭司不能碰你,那不就不能生”
他还没有说完,旁边就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忽然插话道“对了,你叫一是吧,很抱歉擅自把你带到圣殿来,本来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但是都督说你在休息,我们等到现在,只能带你来圣殿玩了。这么晚你还没有吃东西,饿不饿啊”
话题转得很生硬,萧凉一也没有追究,看圣教徒们很热情地端来了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垂涎地望了一圈,发现胃波澜不惊,口水也没有分泌,只能遗憾地耸耸肩道“你们不知道我是死人吗死人不吃东西的。”
柔壬很温柔,他将点心放在钢琴盖上,还抱来一束百合放在他的怀里说“尝不到闻不出也没有关系,我看你看见它们也很开心。”
萧凉一拨弄了一下柔软的花瓣,花心颤颤,觉得自己被高超地撩了一下,然而他不为所动,毕竟自己是已婚妇男。
他看见有圣教徒要将不远处躺了很久的人拖走,连忙唤了一声,问“他是谁”
圣教徒们表情集体变了,不是变得慌张,而是很微妙,好像默契地集体带了一张面具,有个人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虫子呀。”
利尔斯已经换好衣服走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虽然是深褐色,但如果他是圣教徒的话,估计是用什么染重了颜色,此刻将骑士团的衣服脱下换上纯白的教徒白袍,有种沉沉的哀伤,仿佛在吟唱安魂的诗人。
萧凉一朝他伸手道“利尔斯,带我去看看那个人。”
利尔斯一愣,下意识要过来抱他,柔壬却忽然插手将他抱起,慢慢走过去。
萧凉一惊奇“你不是讨厌接触我吗”
柔壬“没关系,总要习惯的。”
他还没有回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就走到了那个人旁边。萧凉一在高处清楚地看见这个狼狈的吸血鬼不安地皱紧了眉头,好像闻到了什么可怕的味道,明明是在昏迷中额头却暴起了忍耐的青筋,五官硬朗,指甲暴增几厘米,牙齿也边长,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家伙,又是一张熟面孔。
桶桶在他脑子里面“咦”了一下,问这不是那个倒霉的将军松镜严吗
两辈子都被妹妹与手下卖了的人,虽然五官稍有调整,变得更加立体,但因为他本来就是异族人,眉高鼻挺,稍加改变,并不像东方人。
萧凉一有种自己又要捡到奇怪线索的直觉了。
他问“这不是你们的死对头吗为什么会带到这里面来了。”
柔壬看吸血鬼的眼神并不像其他同伴一样,仿佛看着有趣的玩具或者美味的食物。他眼中情绪淡淡,仿佛脚边躺着的只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只要不碰触到自己,就无所谓。
“这个问题你得问问其他人。”
准备拖走吸血鬼的圣教徒长相可爱,笑起来嘴角有小酒窝,他善解人意地接过话道“你好,小玛利亚,我叫牧亚。这个家伙已经被抽干能力咯哦,我要把它拖去处决掉。”
萧凉一没有问他们如何抽取吸血鬼的能力,因为这个时候痛苦的吸血鬼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双眼血红,明显开始兽化了。
这张与松镜严非常相似的脸看着高高在上的萧凉一,不断挣扎后退,看样子是想离他远一点。
有这么臭么。
圣教徒和吸血鬼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比明显,他自认不是人见人爱的存在,可第一次被人嫌弃到如此地步,心里面,心里面,难免会生出一点想要报复的念头。
他转过头问“既然他没用了,可不可以送给我”
柔壬本来全心全意克制着将全身洗一遍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里抱着的人传来了无法言说的香味,不知道是方才抱过的百合渲染上衣物还是什么,他紧张的抑制慢慢放松,甚至有些不自知的迷醉。
这样的感觉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他无比纵容地问“不害怕吗”
萧凉一“我没有血可以让他吸。”
柔壬微笑“那好吧。”
短暂的交流结束,大祭司似乎克服了与人隔绝的毛病,在阿瑞斯回来之前,亲自将他送了回去,没过多久,一个无比结实细密的铁笼被送到了他的住处,黑布被掀开后,里面关着奄奄一息的吸血鬼,他看萧凉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无比恶臭的魔鬼。
萧凉一安慰他“别紧张嘛,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哦,有一个双赢的交易,你要不要试一下”
第108章 颠覆咸鱼之路八
颠覆咸鱼之路八
长得像松将军的吸血鬼明显不是贵族,而且大概是被圣教徒用作食物很久了,他在极端痛苦下连原形都无法化成,空有一副结实的骨架,形销骨立蜷曲在铁笼中。
柔壬敢把他送给自己当玩具摆弄,必然是坚信这个废弃的食物已经完全无害了。
可是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和松镜严有什么关联,按照那个大将军的性子,选择活下来,绝对无法忍受屈辱,势必要报仇的。
萧凉一无法站立,从沙发上跌落下来,坐在地上,微笑着抓住铁笼的边缘道“怎么样啊,有没有心动,想不想摆脱这种困境给与仇人狠狠一击”
吸血鬼一动不动,他似乎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明明对于暗族来说无法忍耐的恶臭,他却仿佛丧失嗅觉,久而久之,给人一种他已经麻木的感觉,眼中只有怀疑警惕,没有狼狈躲避。
看他不为所动,萧凉一也不着急,反而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吸血鬼狩猎如果盯上落单的食物,这个可怜的人类通常不会再有机会活下来。但是他们似乎有个不成体统的规矩,若是群体狩猎,狩猎的对象也是团体的话,会引起他们逗弄猎物的”
他边说边观察此人的表情,果然当他说到规矩两个字的时候,吸血鬼的身体变得非常僵硬,视线也变得很晦涩,良久才道“你想要什么”
这一幕落入眼帘,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据说吸血鬼不能繁衍,但是他们可以对人类进行初拥使其转化为同类,这种别样的方式也能壮大自己的族群。
但是这也是一群相当挑剔的生物,符合自己的审美并且甘心让他们贡献血液的人类少之又少,因此为了避免过于挑剔而绝种,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狩猎群体时,会留下唯一的“幸存者”对其进行初拥,比如一个村庄,一个娱乐的地下城,一个疯狂的宴会,或者是一个家庭。
但是无论狩猎的群体基数有多么庞大或者稀少,“幸存者”只能有一个。
这是为了保证被初拥的新生吸血鬼至少是一个团体中最优秀的,就算被转化了种族也不会太埋汰。
加上被初拥的“幸存者”是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的来自于血液等级的藐视和绝对控制,好比在能力与武力上都有不小差别的上司与下属,这样看来,这条规矩还是很适用于这个种族的。
时刻要警惕着同伴仇恨的袭击以至于不得不变得强大起来,又能保证贵族对反叛者有处决的权利。
这个被捉来的吸血鬼身上,还有没被泯灭的人性,仇恨与渴望在他血红的双眼中凝聚成一抹深色,是不会臣服在血液与屈辱之下的人性,他一定是“幸存者”
想要对吸血鬼报仇的“幸存者”,加上被圣教徒当做食物任取任求的悲惨经历,同时对两个种族怀有恨意的非人类,想想真是个绝好的身份,若是收为己用,无论自己在这个世界对上圣教徒或者暗族,都有一个绝对同盟,想想,真是棒呆了。
完全将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护身符,萧凉一的态度简直和蔼可亲,他友好地问“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镜。”
似乎是不愿意说出真名呢,萧凉一也不逼迫,“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镜沉默了很久,少年坐在黑色的地毯上,眼中无波无浪,明明看起来如此稚嫩,却好像一个古老的枯井,有种将秘密交于他也不会被发现的安心感。
镜仿佛被蛊惑了,慢慢将心中深埋的往事诉说。
此事追溯到四十年前,镜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容易脸红的妹妹,兄妹两相差十岁,因为一家人都很心软,刚开始只是捡到了门口一个两月大的弃婴,决定收养这个孩子,随着捡到的孩子越来越多,后来就发展到成为一个城镇中被尊敬的孤儿院,无论是小猫小狗,还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只要被镜的父母发现了,就会带回去悉心照顾,还请了城中几个老人来一起照顾。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很闭塞,虽然也从偶然路过的行人那里知道了吸血鬼的存在,不过一直很安宁,镜与自己的妹妹、以及镜的父母最初捡回的那个小男孩是最亲密的三人组合,他们常常在城镇附近探险,直到妹妹救了一个阴柔的男人。
那个男人自称“兽”,浑身是血,无法动弹,看见十来岁的三个小孩子也充满警惕,好在妹妹天真可爱,打动了这个男人的心房,兽允许他们对自己进行治疗,不过他说自己被仇人追赶,要求三人对他的存在保守秘密。
兽似乎经历很多,知道这个小城镇闻所未闻的趣事,妹妹对他越发着迷,逐渐透露了自己的身世,告诉兽他们家维持着一所孤儿院,里面的孩子都非常好,大家相处很愉快,并不存在兽所说的互相竞争。
镜虽然觉得不合适,但是也没有阻止自己的妹妹,他没有强烈的防备心,自然没有看见这个兽在听说了他们家有“很多孩子”后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然后城镇中出现了第一个被害者,就是与兄妹两青梅竹马长大的小男孩,他的脖子被折断了,大动脉处有狰狞的两个孔,似乎是被什么穷凶极恶的野兽袭击,手中死死握着镜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背后用血写了一个扭曲的单词逃
镜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了兽,然而妹妹在无意间得知到他告密父母后,偷偷溜走告诉了兽,果不其然,这个迷雾重重的男人消失了,带着一条人命的嫌疑,从藏身的森林里彻底蒸发。
镜虽然非常不安,然而好友的死注定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他试图劝解父母搬家,可是他们无法抛弃整个孤儿院的孩子,此事只能搁浅。
风平浪静三月后,在一个月亮都被乌云遮挡的夜晚,兽回来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许多长相或美艳或精致的人踩着夜色拜访了城镇,他们微笑着带来了丰厚的礼物死亡。
这群异族将城镇人都赶到了广场,在连续将三个成年人吸干展示绝对的力量后,他们宣布要玩一个有趣的游戏投票。
只有能获得最多票数的人才能活下来。
镜站在父母身边咬着牙颤抖,父亲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才能避免他送命,母亲抱着小妹,兽就在这个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微笑说,要证明给他看,人类活下来就是为了竞争,只有踏着别人的尸体才能往高处走去,才能活下来。
是呀,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游戏,所有人都会写上自己的姓名,争取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投票开始了,每个人沉默地将自己写好的名字投入黑色的箱子,中途有试图反抗的人,都会被长着獠牙的怪物当场分食。
他们是沉默的羔羊,只能一个指令一个行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被迫跪服。
兽亲自来唱票,他满脸嘲讽地将结果念出,一开始的确出现了很多人名,但是逐渐的,只有唯一一个名字被频繁念出,使得兽的脸色越来越差,手中不同的字迹,却是同一个人名。
投票有127人,镜的名字,有三十九票。
他们孤儿院的孩子,有三十七人,父母摸着他的头,对他说,镜,你要好好活下去。
孤儿院的孩子,最小的,还含着手指头,轻声细语对他说,镜哥哥,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的亲妹妹被一名吸血鬼抓去时还在疯狂叫喊,怨恨父母为什么不选她,镜的母亲看着一只恶魔如同展开盛宴般咬下她的脖子,流着眼泪说,孩子,妳引来的恶魔,必须亲手将他们送回地狱。
一个晚上,安宁的城镇蒙上血雾,悲鸣似乎在耳边回荡,永不停息。
他无力地跪在熟悉之人的尸首旁,宁愿自己就这样死去,不要轮回,不要清醒,活下来的人注定要承受难以算计的苦楚与折磨。
他浑浑噩噩,连兽走过来,张开嘴似乎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模糊记得本来要给他初拥的兽被一个女人换下,那个女人对他说尽情仇恨吧,就算改变形态,你的血液依旧卑微低下,只有挣扎,才说不定能成为浴光而生的存在。
这个女人成为了他的“母亲”,后来他才知道,她深爱一个人类,被同类杀死,于是身为吸血鬼贵族却仇恨同类,给他灌输了不少东西,最后因为刺杀大贵族失败被反杀,他也因为同罪而被放逐,落到圣教徒手里。
萧凉一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男人一生不可谓不悲催。
他说得断断续续,甚至很多地方被省略,然而其中的背叛、掠杀、毁灭却足以勾起旁人的恻隐之心。
“你想要复仇吗”
镜慢慢抬起头,红色的眼睛如侵染一百二十七人血液的玻璃珠,他一字一句“只要能毁灭我的仇人,我愿意向你奉献我的灵魂。”
萧凉一将手伸进铁笼,拍拍他的鼻子,瞬间那些不堪忍受的臭味尽数消失,镜血红色的眼睛也慢慢转黑,如同被朝阳撕裂的乌云,开始变得平静美好起来。
“人生而异变为魔,死而异变为鬼,我虽然是个不能行走的僵尸,却也是魔鬼不分,不稀罕你的灵魂,无恶不作的事我不干,你不用这么害怕。”
他让桶桶收掉了他的嗅觉,僵尸的触碰能让低阶的魔物平静下来,镜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在看神明一般,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萧凉一“呃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桶桶攻略了大祭司又来吸血鬼,你这个世界是想要开后宫吗
萧凉一略囧你别开玩笑了。
桶桶不是开玩笑,不信你看看大门口
萧凉一下意识转向门口,就见一身黑衣的阿瑞斯肃风般站在那里,不知杵了多久,盯着镜抓着他的手,眼里闪过比夜色更浓郁的暗色。
第109章 颠覆咸鱼之路九
颠覆咸鱼之路九
阿瑞斯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周身明显凝聚着一股怒气,连跟在后头姗姗来迟的布拉达也察觉到主人心情很差,夹着黑尾巴重新退回去了。
萧凉一立刻将手抽回,乖巧地说“你回来啦。”
男人大步跨来将他抱起,第一句话果然是责问,不过和萧凉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低声呵斥“为什么不穿鞋山上夜凉。”
萧凉一乖乖地任由他把自己抱上沙发,看对方找来袜子与鞋子单膝跪地为自己穿上后,才傻乎乎地说“其实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会生病。”
都是死人了,如果还能生病就要笑死人了。
阿瑞斯置若未闻,又从兜里掏出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毛茸茸的,蜷成一个球,全身是卡布奇诺色,在男人的手掌心里睡得香甜。
竟然是一只肥胖的仓鼠
萧凉一目瞪口呆,难得结巴地问“给、给我的”
“嗯”阿瑞斯没有察觉到小僵尸曾经被偷偷带离过,他只想到少年行动不便,在房间里面呆着难免无聊,“出任务的时候看到的,你要是不喜欢放生了就行。”
开玩笑,这种家养的仓鼠放生了就是个“死”字
“喜欢的”他连忙接手过来,感受手里那一坨暖呼呼的小东西眉开眼笑,真是心大,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环境还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鼠类的机灵样子都没有,“它取名字了吗”
阿瑞斯摇头。
“那就叫宰相好了”吃得好睡得香长得胖,挺着大肚子一副官样。
桶桶看着他得了礼物高兴的样子,居然生出了一丝酸啾啾的心情,我吃得多你叫我饭桶,它吃得多就叫宰相,果然够偏心。
萧凉一连忙辩解道怎么会呢,你叫g啊,是统治天下的统,怎么会是饭桶的桶呢你可是宰相的主人
系统也不拆穿他,不过好歹被抚慰了一些,于是再次提醒他我的事不提,你还没有跟他说那个吸血鬼的事情。
萧凉一眨眨眼睛,毫无紧张,显然在这段缓冲时间有了主意。
他看向阿瑞斯问“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你不生气我把他带到你的房间吗”
阿瑞斯沉默了。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被吸血鬼所害,每看到仇人恨不得除之而欲快,看到萧凉一领了这么一个东西回来,不雷霆怒火已经稀奇,哪里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给他穿袜子穿裤子,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他在有意暴露一条信息他不是真正的阿瑞斯。
萧凉一心有所悟,他之前就觉得阿瑞斯给他的感觉非常像陆相生,不过多次试探对方都没有反应,大概是不能直接说,于是意有所指地问“你的黄宝石藏在哪里了”
这么多个世界眼睛颜色都没有变,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变成了黑色
阿瑞斯脱下了黑色的手套,握着他的小腿,仿佛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萧凉一却看见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颗镶着黄色宝石的戒指,色泽如同蜜酱,闪烁着温柔的光。
他后背一凉,连忙抓住那只手喝问道“还有一颗呢”
阿瑞斯眼中有无法言说的深情一闪而过,快得就算近在咫尺的萧凉一也以为是错觉,男人哑着嗓子道“在你那里。”
在我这
萧凉一下意识摸遍全身也没有,还傻傻地去掀仓鼠的小眼皮,桶桶实在看不过去了,隐瞒的事情不过几天就暴露,它也不好继续遮遮掩掩,于是弱弱地说你别找了,他把另外一只眼睛交给我了,在你的仓库里放着。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他急急忙忙调出光屏,果然在仓库中看到一枚与男人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黄色戒指,萧凉一小心翼翼取出,心中很是哭笑不得。
哪有人会不经过别人同意擅自交出这么宝贵的东西,那可是陆相生的眼睛化的,要是自己不小心取出来弄丢了怎么办
这两个家伙瞒得他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