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重重的将门踢开,屋内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视线纷纷聚向门边。一股冷冽的气息随风飘至。手不自禁的一抖。
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
“苏——也。”
来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咀嚼着这两字。
没错,这位风流倜傥俊俏无双的公子哥儿就是我们所谓的大师兄苏也苏大神医是也。而此刻,我们号称天下无敌智勇双全的苏大神医在望向门边那一道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灼热’视线竟是很没出息的抖了两抖。不过,也仅是抖了两抖,下一秒,苏也就很快镇定下来,脸上露出十分迷人的微笑,“啊啦,是小师弟,没想到原来你也对这地方感兴趣啊,早知道我就叫你一块来了,害我一个人玩得多无聊啊。”
苏也眨眨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天知道,他内心里是在怎样唾弃与鄙视自己的,不就是被人撞到了好事吗?而且这事还没好成呢,为毛自己就要整得跟个被妻子捉奸在床的负心汉似的,多多寒碜啊。
苏也很恶寒。
裴然咬牙切齿,“哦?是吗?”他问,某人很诚恳的点了点头,笑,裴然再问,“很无聊?”上下牙齿几乎咬得咯嘣作响。这回苏也倒是稍稍犹豫了一会,却也只是一会随即便又点了点头。
“很好。”裴然骤然眯起眼,苏也以为他这小师弟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窃了,于是喜不胜收,道,“小师弟,你总算是觉悟了,师兄我真是太开心了。”说着,将身边的美人悉数放开,“宝贝们,那是我小师弟,你们可得给我好生伺候着啊。”
话音刚落,便看到两边美人很听话的站起,纤细的腰肢舞动着,婀娜步伐,正要往一旁粘过去,却听得一声低斥,“滚出去。”裴然狭长的凤眼一瞥,冷如寒冰,迎面扑来,几位女子顿时被慑住,委屈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看得苏也那叫一个怜惜啊,正要说道几句时,斐然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跟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他,苏也顿时觉得有一种压迫感油然而升,就好像在面对羊群里的狼,苏也很出息的哆嗦了一下,“干……干什么?”
“你说呢?”斐然薄唇一勾,笑容诡异的蔓延在嘴角,苏也全身鸡皮疙瘩骤然炸起,还没来得及问个明白,一只手蓦然掐住了他的腰,随即向下一滑,停在那敏感之处微微打转,苏也大惊失色,裴然笑得诡异,薄唇微启,“娘子不是嫌一人无聊吗,那为夫就做点娘子不无聊的事,可好?”
低沉的声线落在耳边,苏也浑身一个激灵,身子反射性的向一帝侧去,像是早有预料,裴然截在他之前便将他一把抱起,侃笑道,“娘子,不用这么急,为夫这就抱你过去。”
砰……
苏也觉得脑海的某根弦轰然倒塌。理智的什么的再也不在,苏也爆发,“丫的,你说谁是娘……”下半句被卡在喉间,穴道被点,苏也瞪大眼,裴然缩回手,满意的看着苏也的脸色由白至红,由红至青。
一旁几位女子集体石化。
老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当即被惊得花容失色,食指微指,一个你字硬是说了老半天。
裴然凤眼微挑,嘴角含笑,道,“这是我娘子,因跟我呕气才跑来这,打扰了。”说完,又随手抛下一锭金子,抱着苏也扬长而去。留下一干人等呆愣在原地,许久,老鸨才回过神,拾起那锭银子,不可置信道,“难道说那么俊俏的公子哥儿竟是个女扮男装的主?”
时光
街道,人声鼎沸,各种欢声与笑语汇织成一片,融纳节日里独有的喜庆,好不热闹,苏也却是凭空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悲怆感,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叫个什么事?
调戏不成反遭调戏,更可气的是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竟被一个男人以这种难堪的姿势抱着走过了三条街,这让他号称天下第一风流的称谓颜面何存!
苏也很想仰天长啸来发泄一下此时心中的愤慨,无奈,动不得说不得,简直如任人宰割的鱼肉般,板上钉钉,苏也觉得他这人生几十年来怕是都未曾如此窝囊丢脸过。
哀叹,除了哀叹,还是哀叹。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浑然不觉依旧大大方方的在街上穿梭
直到七拐八拐绕到一处僻静地,裴然这才解开了苏也的束缚,身体骤然轻松了许多,自由的呼吸,苏也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抬头,目光直视,那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说吧,解释吧,我听着。
传达到裴然眼里的赫然就是这样一种信息,平静,平静,异常的平静,裴然以极其坦然的视线迎了上去,薄唇微启,他说,“师兄,我是为你好。”裴然说这句话时,面部表情中规中矩的呈现出平常惯有的坚硬弧度。
难得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一本正经的话,苏也感到嘴角有些许的抽搐。感情让他出糗,占他便宜的人不仅没有丝毫自觉反倒还在这里堂堂正正的教训起他的不是来,这是何等谬论啊谬论。苏也觉得自己那一点心理承受能力有些接受不能。
再次一个深呼吸,他才悠悠开口,“那师兄我还得谢谢小师弟你了?”抬头,苏也挑着眉,似笑非笑,这样的神情无论搁哪似乎都能看出说话人强忍的不耐,可惜裴然貌似不是正常人,也不知是故意的有意的无心的总之他很理所当然的答道。
“应该的。”
依旧平稳的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再配上主人那一脸正儿八经的面孔,苏也再次被震撼到了无语的境地,
……
好吧,深深的挫败感深深袭来,苏也沉重的叹了口气。算是妥协。
谁叫他总是对这小师弟严肃到一本正经的模样儿无语呢,不,更贴切的说也许是没辙。想当年,他第一次被师父带上来他还以来见到了师叔版第二。
同样冷漠的气场,同样不苟言笑的脸,害他当时就懵掉了。原来这世间的稀奇物种还真是比比偕是。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苏也十分热心的在以后的日子里竭尽全力的‘照顾’着这所谓的小师弟,令他大所失望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换言之,解冻三尺也非一日之事,以至于在未来三年中,苏也没少受到这种诡异气息的荼毒。
叹,再叹。
苏也揉了揉眉心,望着眼前似乎天踏下来都无动于衷的脸,有些怀疑他方才莫不是眼花耳花否则他这小师弟怎么会说出那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辞来?还是说他这小师弟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双重人格本质本就腹黑所以才会变脸变得那么快?
苏也郁闷了。正在他纠结的当口,低沉的嗓音徐徐穿透耳膜,裴然用他惯有的沉稳语调道,“师兄,此次下山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是啊,苏也回过神,差点都把这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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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么?
萧晨冷冷的想着,耳边挥之不去那样决绝的字眼。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是密令,不是么?
嘲弄的笑,对面的人一脸局促的看着他,许久,他说,师兄,我只是不想瞒你,任何事。他说得很慢,眼里却闪烁着一种名为坚定的光。
心蓦地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萧晨偏开头,强迫视线落在遥远的天际,那又如何,他说,神情飘渺的似遥不可及。
是啊,那又如何?
他们终归会变成两个对立面,从那个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开始。敌对,就已是他们的归属。可笑吧。
乐天张了张口,神情又开始变得局促起来。
也许,会有缓和的余地。他小声的开口。
呵,萧晨眯起眼,笑,他这师弟呵,还真能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开,缓和?怎么可能呢?连他若是换了立场,都绝对不会。
乐天,好好担当起青门支柱的责任吧,不要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萧晨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跳跃着,一层一层落在他的发梢眉眼,嘴角倾泄出的弧度悠远而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