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艳丽的人儿,施着薄粉,舞着丝娟,扭着蛮腰,姹紫嫣红的穿梭于门庭与大厅。顾盼流转间,娇笑荡于眉眼,媚语启于朱唇。
一派奢靡繁华场景,尽显于视内。
不远处的人儿,嘴角微勾,七分笑意,三分邪气,步伐款款。
“哟,好俊俏的公子哥儿。”
花枝招展的几人里,也不知是谁眼尖,一下就高呼出声,于是姑娘们撩起裙摆,争相簇拥,来人也不推辞,就着美人入怀便大步踏入厅中。
厅内五光十色,交相辉映。
细语厮磨,调笑呤呤。
来人眸光微漾,目光流转间自是别有一番媚骨风流的韵味,老鸨亦步亦趋的从楼上下来,恰巧不经意的一瞥,整张脸顿是容光焕发,顾盼生辉。
“哟,这位公子哥儿面生疏得紧啊,怕是第一次来这吧。”
老鸨骚首弄姿的迎了过来,脸上厚厚的脂粉像是涂了一层白霜随着主人的动作略微跳动起来,来人微一顿,大片的红涌入了视线,了然,嘴角一抿,微微垂首。
“咯咯,难怪。不过不打紧,一回生二回熟嘛。”老鸨当即掩面嗔笑,已是进入不惑之年,这种极娇羞的动作落在她身上便显得极不相衬,美感全无。
来人点头,依旧谦恭的笑。
老鸨这才细细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遍,一身华服,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再看那眉,斜飞入鬓,如天斧神工,细细雕凿,一气呵成,那眼,入目三分,如桃花相映,欲拒还迎,波光流转,当真是生得一派风流倜傥俊俏无双,老鸨暗自赞叹着,料定今儿个算是遇着金贵的主了,于是一张脸便越发成堆的挤在一块儿,讨好的笑意尽显无疑,“公子哥儿,既然难得光临我们这一次,是否叫些尽兴的玩意儿?”
老鸨嗔着嗓子,本色全力发挥。
来人浅笑盈盈,点头,“当然,就烦请妈妈桑了,多叫些如花美眷,让本公子好痛痛快快玩个够。”说完,嘴角斜斜一勾,一双桃花眼更显风流韵味。
老鸨再次掩面嗔笑,“哟,没想到公子竟还是个如此解风情的主。您稍等,我马上就替您去叫。”
说着,便转头朝东北两个方向各扯了一嗓子,“姑娘们,下来接客喽。”
不多时,便听到噔噔哒哒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如一阵妖艳的风,飘然而至,甚至不用老鸨示意便嗔着令人发酥的嗓子相继奔入来人的怀中。
媚态百转千回,竟是比门庭那些姑娘还要艳丽几分,来人见了,喜上眉梢,当即左右抱了个满怀,叹道,“果真是些龙物。”
老鸨咧开嘴角,“咯咯,公子喜欢就好。”随即又转头吩咐道,“姑娘们,这可是贵客,你们都得给我好生伺候着喽。”
于是,一片风情万种的火花顿时被施施然拥着上了楼。
老鸨频频望着,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荡出一丝精明与喜悦浮。今儿个算是赚到了,她想,随即整整笑颜,嗔着嗓子又开始招呼起客人来,妩媚的姿态布满那张经过岁月摩擦的脸,神情流转,一迭一迭的四处飘散,正待她忙得不亦乐乎之际,一男子突兀地闯进了她的视野。
天蓝色长衫,外面冠上一件简易的丝绸外套,墨绿色的簪子斜斜插入鬓发中,如刀削般的轮廓,清冷的眉,凤眼微勾,站在那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只一眼,似乎就能将人吸入漩涡,可惜……
这人与这太过格格不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肃冷的脸更是写满了不得接近的意味。这也就是这厅内那么多姑娘,竟没一个人敢上前招呼。
老鸨暗暗叹息着,只得掂着细碎步伐婀娜而至,“这位公子哥儿,可是要我们这的姑娘陪着玩上一圈?”
老鸨笑意盈盈,正准备把一旁的姑娘们都给招呼过来,来人却果断的挥了挥手,“我是来找人的。”
肃冷的神情,不怒自威的音调再次令那些蠢蠢欲动的姑娘们退避三舍。
“找人?”老鸨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咯咯,公子您要找人算是找对了,我们这的姑娘们可个个都美艳动人,这样吧,我都给您叫过来,看看您想找哪位?”
说完,手掌向一旁拍了几拍。倾刻间一群姑娘蜂拥而至,来人脸上立马黑了几分,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顿时噤若寒蝉。
“我说我是来找人的。”
来人冷冷道。
老鸨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向堆积的笑颜此刻也化为一种浓浓的刻薄,“这位公子您可真是好笑,来我们这的人哪个不是来找人的?”
说完,面露讥讽,来人却再不给予理睬,侧过身径直往楼上闯了上去。
“欸,你上哪去?”
老鸨愣愣的盯着那个扬长而去的身影,好一会才醒悟过来,“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当心老娘我告上官府,告你扰民,告你……”
后面的话被顿在咽喉里,“呃……这是什么?”
老鸨反射性的接过一看,“呃……是一锭金子。”
老鸨睁大眼,不可置信。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来人略一挑眉,随即又潇洒转身。
好半晌,老鸨才回过神,下一秒,周围就响彻出雷霆般的声响,“别以为用这些就能敷衍老娘,老娘说不准就是不准。”
老鸨一脸怒容,暗地里却是偷偷的将那锭金子塞入怀中。
二楼,某个雅间。
一身翠绿的女子娇滴出声,“公子,你好坏哦。”
“哦?是吗?”被叫公子的人眉眼斜斜一挑,道不尽的风流韵味,“那我还有更坏的,你想不想知道?”说着,左手拦腰一把将那女子抱到腿上,右手则很不规矩的在女子浑圆的腰上掐了一把,
“啊!讨厌啦。”女子立马嗔怪起来,玉手朝那人的胸口捶了两下,眸子似嗔似怨的横了他一眼。
来人轻巧的捉住那双玉手,吻上唇,邪邪的笑,又目标转移,对上那正为他斟酒的粉红女子,手法极准的拧上那女子的腰,挑眉,道,“宝贝,你呢,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嗯?”
十足吊儿郎当的痞气,来人笑得轻佻。
女子打掉他的手,咯咯的笑,“公子果然很讨厌啦。”说完,身子一歪,就势倒向那人的怀中。
来人很顺手的搂住,看着在右两边的美人儿,感叹道,果然温香暖玉抱在怀就是所有男人的天堂啊
……
这厢屋内的人乐得逍遥,那厢门外的人却几乎气炸了肺,这声声呢喃暖昧至极的打情骂俏,听在他耳里却有如针扎般刺耳非常,于是,终于怒从心中烧,恶向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