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笑得凄凉“世子爷,我萧守自问从未对不起你,难道就因我真心相待,就活该被你玩弄在掌心不成”
又一刀捅下,疼的不止是心口。
洛子枯面色如霜,犹豫着伸出手,想抚平萧守眉间刻骨的悲哀,但那手指悬在萧守那双无神的眼的上方,终是没能放下。
萧守郁闷了,这厮别是看苗头不对跑了吧,怎么老子说了半天他一声不吭还是说他看穿了我是在诓他,所以正抄着手在一旁看我演独角戏。不行,我得来点儿狠的。
“对了,您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给我,您教了我武功啊。”萧守一脸恍然大悟。
“行,我这便都还给你。”萧守说着便抬起左手对着右手腕狠狠劈下。
萧守在眼前自废武功,洛子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两手疾出,捏住萧守双手。身体也顺势压下,免得萧守再做挣扎,伤了自己。洛子枯觉得心被攥成了粉末,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萧守,何至于斯”能让一向惜命的他下手自毁,萧守到底有多恨自己
感受着身上多出来的重量,萧守心说原来这小子还在,听那口气,老子这是胜利在望啊当然悲伤还得接着逆流成何。
萧守别过头,作黯然销魂状“我萧守如今便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这个瞎子废物何德何能,劳世子爷您亲自拜访,不如绑了萧守去,拿性命相挟,看看还能榨多少好处”
洛子枯愣愣地看着身下人那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尽是萧守那诛心之言,忽而全身血脉翻腾,内息紊乱,一股猩甜涌上喉咙,便是要呕出血来。
洛子枯终究是洛子枯,这般心伤,他不屑,也不忍让萧守看到。于是将血强咽下去,凄然开口“萧守,过去种种,你便要因这一场而通通否了不成我洛子枯纵是对不起你,可也尽心谋划护你周全。如今你遭此横祸,实非我愿,若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引你入局。你扪心自问,我洛子枯待你就真只是为了利用于你,尽是虚情假意,半点真心也无萧守你何必这般绝然,不留半点余地”
不是吧,反应这么强烈萧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下狠了点儿,洛子枯这口气怎么听着那么悔不当初哩,说到底他也没干啥多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自己瞎眼跟他的干系也不大,听起来,子枯连自插双目的心都有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不破不立,此时不逼洛子枯撒手更待何时萧守将自己那刚刚冒头的一点内疚之心,掐成渣滓,继续倾情演出。
萧守将头转回,空洞的眼睛对着洛子枯,言语轻柔若江风“子枯,我萧守在这世上,只信过你一个,结果证明,我瞎了。你的周全,你的真心,我萧守要不起。你这般言语,莫非还有什么要我萧守替你办不成,你不妨直说。这条命,我给你便是,这颗心,你别玩儿了成么,算我求你了”
说完萧守就被自己恶心到了,这台词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但愿别物极必反了。洛子枯你可务必要抗住啊。
洛子枯无声惨笑,萧守终是不肯原谅自己,本以为萧守并不在乎自己,爱之深,恨之切,没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你还是看走了眼算计了天下,却忘了唯一不可算计的就是人心。怪得谁只恨自己太贪,不算计到极致不肯罢休,不看个通透不愿安心。
洛子枯被萧守这一席话捅得千疮百孔,一番情思,才明了,便是覆水难收。人心何可试,一场设计,赢了全局,输了他。现在纵是懂了心意又有何意义
问君悔不悔,问君悔不悔
故人不相问,纵悔说与谁。
洛子枯低下头颅,贴着萧守微凉的脸,声恸如泣“萧守,别这样,别这样”
萧守明白,自己赢了。洛子枯现在只怕是要想尽办法挽回自己,任它利益多大,他也不会再通过自己算计叶翎了。
萧守听着耳边那一声声低诉,心下微疼,兄弟,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你说你平时都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牛人样儿,怎么这么经不起摧残呢。没事儿,男人嘛,打扁了搓巴搓巴就又还原了。谁让你企图动我老婆呢。
萧守无心,所以无情。由此可见萧守实在是坑蒙拐骗,虐身虐心之必备啊。丫就算瞎了,那杀伤力也是杠杠滴。
如水凉夜,云遮清辉,星辰寥落,寒风四伏。漫溢着药香的房间,并不宽敞的软榻,交叠的人影。这么引人遐想,jq四溢的时刻,按照晋江套路来讲,是一定要个人来撞破的。所以,倒霉催的叶翎,一推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这剧本是琼瑶写的,这个时候,叶翎就该摇头,流泪,然后喊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飞奔出去。萧守就该突发神力,推开身上的洛子枯,追出去,边追边喊“叶翎,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一般情况下,都会追上。没追上的十有八九都被车撞了。当瞎着眼的萧守终于追上叶翎,狂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时,叶翎会捂着耳朵往死里摇头“我不要听不要听”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剧本是蛋黄写的。所以,叶翎二话不说,一把药就甩出去了。洛子枯抱住萧守一个旋身便飞开来。
萧守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莫非洛子枯恼羞成怒,要把自己绑架走老子是伤患啊啊啊,子枯你这样太不人道鸟。
叶翎冷冷开口“放开他。”
萧守现在明白发生什么了。自家老婆和秘籍贼撞上鸟。萧守脑子里立刻得出两条结论
第一,不能让老婆和洛子枯多接触。
即使跨了个空间,楚林那张脸的阴影仍在。自己的女人看见楚林那张脸即将为了楚林蹬掉自己的女人。誓死捍卫叶翎的所有权
第二,不能让洛子枯看出自己对于叶翎的重要性。
洛子枯就算知道自己与叶翎有关,也多半不会很清楚我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好不容易把他诓住了,万一这一刺激,他又打叶翎的主意怎么办防微杜渐总是没错。
萧守淡定开口“叶世醫,我没事。他找我有些私事,现在已谈妥,想来他也该离开了。”
洛子枯看着叶翎,面色冰寒。要是自己独自躲开了,承受那药的岂不是萧守,萧守在这种人手上真的没事么。“你刚刚撒的那是什么药”
“与你何干”萧守何以如此疏离那人又是谁叶翎欺身而上,拉住萧守的衣袖。
萧守不爽了,老婆,你离洛子枯太近鸟
萧守客气一笑“叶世医,是萧守的不是,打扰您休息了,我这故人立时便走。”萧守转转头,开口“把我放下吧,我是瞎了,不是瘸了。叶世医是叶神医的高徒,平日照料我已是辛苦,萧某现在还给他添麻烦,实是不该。”
叶翎倒吸一口气,萧守到底什么意思但叶翎好歹还是和萧守合作忽悠过人的,知道萧守素爱做戏,所以并未当场发作,只是淡淡说了句“放下吧,他自有我来照料。”
洛子枯静静看着叶翎,威压无声散发。叶翎冷眼看着他,气势竟也不弱。良久,洛子枯小心翼翼将萧守放到地上。然后掏出一个拳大的夜明璧,递到叶翎面前“好好照顾他,劳烦了。”
叶翎恨不能接过那夜明璧直接砸这人脑袋上,你是萧守他谁啊,有什么资格要我好好照顾他叶翎扶住萧守,寒声道“这是叶某的分内之事,无需你来操心。”
洛子枯也不多话,将夜明璧搁到一旁的桌台之上,便要离开。
叶翎开口道“等等,你已中了我的毒,这是解药。最好在一个时辰内服下。”说话间,一个纸包冲着洛子枯疾飞而去。
洛子枯接过“你是何时下的毒”
叶翎轻蔑一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洛子枯深深看了萧守一眼“医者父母心,我想叶夫子的高徒亦当如是,萧守便拜托你了,相信你自会照料妥当。对吧”
那语言里带了隐隐的威胁之意,听得叶翎火冒三丈。萧守自然也听明白了,却是颇为尴尬。自家老婆被人威胁了,动机却是为了自己好,咱这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么。
萧守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叶翎的衣袖,开口道“萧守的事不劳您操心,慢走不送。”
洛子枯看萧守对着墙一本正经地开口,想到他的眼睛,心下黯然。一抱拳,越窗而去。
叶翎确认洛子枯离开后,才开口道“萧守,你没事吧”
萧守笑笑“没事,别担心。”
叶翎将萧守拦腰抱起,问道“那人是谁。”
“翎,放我下来嗷嗷嗷”萧守挣扎,一大男人被个美女公主抱真的不能看啊
叶翎抱得更紧些,嘴角噙笑“那人是谁”
萧守嘴角抽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逼供“你把我放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叶翎眼波微转“那床上沾了药,我带你去我房间。你慢慢说便是。”
难道这个惨不忍睹的公主抱还要拿到外边儿让人围观不成萧守试探着摸上叶翎的脸,叶翎的脸色柔和下来,萧守奸诈一笑,捏住,一扯“听话,放我下来。”
叶翎也起了少年心性,口齿不清道“就不,你说完了我再放你下来。”
萧守只得开口道“那人是麟世子洛子枯,我与他的关系你也多半听闻过。”
叶翎一挑眉,原来就是他。萧守的哼萧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就是怕他多想当真是情谊深厚啊。
萧守“轻轻点,突然抱那么紧干啥。他所图甚大,说不得便要拿我当借口,将你拖进这趟浑水。让他搞不清我们的关系,我才好护住你。”
叶翎低下头,与萧守额心相抵“你无需多操心,我自会处理,你好好休养便是。”
萧守被叶翎的气息弄得痒痒的,蹭蹭额头,笑到“翎,答应我,绝对不要掺和进琉琰城的事端中。不然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就算是白费了。”
叶翎将萧守放到床上“你就不想找二皇子报仇”
萧守挪挪身子正色道“就算要报仇我也没有假于人手的道理,翎,答应我。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是最要紧的,别让我担心。”
“嗯。”叶翎看着萧守那认真的表情,满心温暖。叶某何其有幸,能得君心似我心。
萧守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怅惘的神色,犹豫着说道“翎,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只怕我说了你会恨我。”
叶翎看萧守面色肃然,也正色道“但说无妨,我保证不记恨。”
萧守咬咬牙,最后鼓足勇气开口“你的胸好平要不吃点药补一下”
“萧守你去死吧”
“呜呜你说了不记恨的。”
“我没有记恨,我只是在生气而已。”
“嗷嗷嗷, 我错鸟不要按我脚心,哈哈哈我错了,哇哇”
“太迟了”
策反了
舍命直谏的萧守被叶翎一番收拾,又哭又笑弄得泪眼汪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萧守正哀悼着自己从未存在过的夫纲,却突然感到身上一重,应该是被子之类的东西盖在了身上。想起之前叶翎说要带自己来她的房间,立时便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叶翎的床上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闺房么
被这个现实勾引得身心荡漾的萧守深深吸了一口气,房间里有一阵淡淡的清芳,和之前在叶翎身上闻到的并不完全相同。这香味与寻常的脂粉味不一样,是另一种清新的味道,闻之心旷神怡。难道这就是女孩儿天生的体香萧守一想到自己是在叶翎的床上,一颗色心就怦怦直跳。
萧守拉住叶翎的手,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叶翎不知他想干什么,但也弯下身子,靠近了些。萧守抽抽鼻子,有些疑惑“翎,你身上的味道和白天有些不同啊。”
叶翎身子微微一顿,继而开口道“我白天佩了香囊,睡时自然取下了。”
萧守笑笑,暗想果然是女儿家,其实就算不戴香囊那味道也很舒服。“翎,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闻香识女人我一闻你的味道,就知道你是哪种外表看起来淡淡的,但其实内心热烈如火的女人。”
叶翎的脸黑了“闻香我怎么不知道萧公子是属狗的。”
萧守看调情不成,反而挑起了叶翎的怒火,又厚着脸皮笑道“长个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
叶翎倒抽一口气,我长成包子样一直觉得自己也算个翩翩少年的叶翎不淡定了。“你才包子样儿,你豆沙包,白菜包,猪肉包”
也许是想到了包子版的萧守,叶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心底那些隐忧也冲淡了不少。
萧守蹭蹭带着药香的枕头,开口道“对了,我在这里睡,那你又到哪里安歇”
叶翎“天快亮了,我给你煮药去,你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萧守点点头。放了手,毕竟一番折腾下来,自己也很疲乏了。
叶翎燃上香,便出去了。待叶翎端了药进来,演了半夜戏的某人已经睡着了。叶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边。
浸了温水的丝帕缓缓触上那妩媚的脸,那苍白的颜色在颊上一点一点化散开来,显得微红的唇更加娇艳。干燥的唇仿若一朵盛放到极致几近枯萎的花,这样艳丽而凄美的景色却只有一人得睹,也许是不忍看这凋零的景色,于是唇与唇相叠,药汁缓缓在唇的缝隙间淌过,温润了干涸的花心。比花羽更轻柔,比流水更缠绵。
药汁终有喂尽的时候,染了药茶色的唇在另一双唇上不舍地摩挲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来。叶翎轻抚着萧守的脸,一阵阵的钝痛在心底盘桓不去。他也只有在萧守无知无觉的时候才敢这般放纵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清楚,萧守之所以将自己放到第一位,不过是因为将自己当作女子。真相一旦揭开,什么都不会剩下。以萧守的性子,也许会因为忌恨自己欺瞒于他而拔刀相向也未可知。
叶翎痴痴看着萧守那柔弱如白樱的容颜,看着他微蹙的眉,千头万绪在心底换做低叹一声“萧守对不起。”
隔着帷幔,隔着屋门,隔着熏笼漫起的诱人沉沦的香雾,别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这屋子里有一个病人与医者罢了。
一场好眠,萧守从迷蒙中醒来,一脸纠结。想起之前做的那场梦,他就有掩面泪奔的冲动
最先是梦到自己和叶翎在床边坐着谈心,自己正准备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然后再啥啥啥一下,结果洛子枯来了。洛子枯一来,叶翎的眼神儿就跟着洛子枯跑了,给自己倒的酒都是苦的。瞧这心理阴影
然后,武刑空拎着块板砖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洛子枯扛着根条凳就迎上去鸟。自己拉着叶翎的小手蹲在屋角亲亲摸摸舔舔抱抱瞧这心理素质,眼看衣服扒得差不多了,正要直奔圣地,结果,自己居然想k大然后强忍着那啥啥啥不可告人的欲望,和叶翎ooxx了。
萧守很郁闷,做场春梦居然做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杯具了。萧守伸手摸摸裤子,嗯,好在没留什么犯罪证据,不然就不好和叶翎交待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很糟糕吧,连正常储备都没有了。萧守摸摸肚子,有些奇怪,明明梦里很想k大的说,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望天这个世界真奇妙。
萧守试着撑起身体,才勉强撑起一半,身子一个不稳,便向床下翻跌而去。
“萧守,你在干什么”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的叶翎冲过来,扶住萧守的身子,心有余悸地将他移回床中。“你个疯子”
萧守歉意地一笑“你这样骂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
叶翎将软枕垫到他身下“如何”
萧守纯良地眨眨眼“你一定会打我的。”
叶翎别过头,嘴角抽啊抽啊抽。
萧守笑着将手掩上自己的嘴,翘起的弧度在瞬间消逝,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啊,这样的自己,只会成为拖累,更别说保护别人了。“翎,我的身体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叶翎将被子拉起“守,你在急什么你不过才躺了五天,哪里能那么快好。等你的眼睛能看见之时,你的身体也就差不多都恢复了。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身体才会好的快些。”
萧守无奈点头“知道了,既然我醒了,翎,送我回我的床上吧。”
叶翎疑惑“怎么了,睡得不舒服么”
萧守的脸红了,问题就是太舒服了啊,要不是因为意识到睡的是叶美人的床,自己又怎么会梦到和她那啥啥啥。
叶翎看着萧守莫名变红的脸,微微一笑“世子已经知道了你的房间所在,难免他以后还会闯入,我这房间在屋子的最深处,多少安全些。”
萧守“那你睡哪里”
叶翎“我睡你隔壁的客房。”
萧守没词儿了。
萧守叹了口气“那你将我的武器放到我的枕头附近吧。”
叶翎“放心,昨晚那种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
萧守手指抚着床沿,轻轻敲击“武刑空送我来这种事应当是极为隐秘的,洛子枯能找来,别人未必就不能。”
叶翎握住萧守的手“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萧守收敛了笑容“你几时看到我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即使我瞎了,即使我手无缚鸡之力,萧守依然是萧守”
叶翎微微眯眼“就算你生气,我也不会给你。以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拿上武器反而更容易伤害到自己。你不想站到我身后,那就好好休养,给我早点好起来”
萧守抽抽嘴角,难得老子放了句那么帅的台词,老婆你怎么瞬间就把我的风头抢了呢老子要重振夫纲的夫纲
萧守“翎,现在外面的状况怎么样别说你没注意,现在我可是风云人物,外面的电闪雷鸣可都会影响到我,你没道理不注意。”
叶翎无奈笑笑,开口道“师傅去宫里了,皇上已经好了很多。麟世子不知向那位上报了什么,二皇子已经被皇上禁足了。”
萧守的眉头狠狠皱起。洛子枯到底想干什么要上报也轮不到他上啊,把自己这样直接放到二皇子的对立面,没有啥好处不说,还会引起皇帝的警惕心,最后只能便宜了太子。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叶翎的捏捏萧守的手“别乱操心,有些事现在的你插不上手。”
萧守深吸一口气,空洞的眼睛望着不知何方“翎,我病了那么久,武刑空就没派人来看看我么
叶翎僵了僵,然后开口“没有。”
萧守笑了,在叶翎手上轻轻掐了一把“叶翎你说谎。武刑空能亲自送我来救治,就说明,要么是他在感情上很在乎我,要么是我对他还有价值。不管是以上哪一种情况,他都没有把我甩到这里就不管的道理。至少,他会派手下来看看我的状况如何。
而我现在都一直没有得到来自他的慰问,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出事了,还是严重到让他自顾不暇的事。第二,你阻拦了他的人。鉴于海佑的实力,是第二种情况的概率在九成以上。那么,叶翎,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么”
叶翎看着眼前这人笃定的脸,无力感深入骨髓,是啊,即使他瞎了,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萧守依然是萧守聪明到让人战栗“对不起”
萧守微笑“没事,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你知道么,前些日子,我捡到个小女孩,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就算她想要月亮,我也会想办法摘给她。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叶翎握紧拳头“怎么了”
萧守“她啊,把我打包送到了二皇子手上。我那时就想,她也是有苦衷的吧,但她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呢,说了我就能想办法帮她。后来,本来我就要逃出皇子府了,结果又碰上她了,她毫不犹豫就将我暴露给了二皇子,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我。你说,我那么信她,她怎么能骗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痛苦,就像根绷到了极致的弦,只消再多加点力,便会当场断裂。
萧守握紧叶翎的手“所以,别骗我,因为我一直相信,即使天下女子都如她那般,至少我还有你。”
叶翎咬紧了唇,怕一开口就会万劫不复。萧守到底知道了多少
萧守感觉到了叶翎的紧张,抱歉地笑笑,龚小扇那档子事弄得自己都有些草木皆兵了。“怪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喜欢我身边的人瞒着我。”
叶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武刑空的确有派人来看你,但我借口说你伤势严重,都给挡回去了。你会怨我么”
萧守拍拍他的手“正如我不想让你蹚这趟浑水,你也必不想我再落入这场乱局。我怎么会怨你”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萧守笑了笑“你去吧,若是武刑空的人再来,你不妨将我的情况言明,他小子可是很有钱的,不敲点慰问品怎么对得起我的人品。顺便让人转告武刑空一声,我想见他。毕竟他救了我,我也不能没良心不是。”
叶翎点点头,说了句“萧守,你真是个好人。”便出屋去了。
萧守翻个身,往死里挠床边的墙“居然居然被小翎儿发好人卡了,我不要当好人,我要当坏人,嗷嗷嗷”
半个时辰后,叶翎端着粥回到房间,正想告诉他刚刚已经见过武刑空的手下了。结果一看,萧守又睡着了。叶翎又心疼又生气,这种情况下还不停算计,累不死你算了,你睡着了,我就勉为其难喂一喂好了。其实你心里在暗爽吧暗爽吧
萧守再醒来时,脸色依然纠结。又做那春天的美梦了。不行,这床太邪门儿鸟。还是说自己憋太久了,现在和叶翎朝夕相处就忍不住心猿意马鸟春梦啊,春梦啊,不在春梦中变坏,就在春梦中变态。为了保证咱的身心健康,要不等身体好了就和叶翎结婚吧,
“萧守,你这么了”
萧守一想到叶翎一直都在自己旁边这个现实,脸就有抽抽的冲动。“翎,我刚刚做梦的时候没做什么傻事儿吧”
“没有啊,你这么会这么问”
“没事儿,我只是一时好奇。我睡了多久”
“一天。”
“不是吧那你守了我多久”
“没多久,刚刚武刑空来了,我就来看你醒没有。”
“他来了啊,让他去我的房间和我见面吧。”
“在这儿见面也可。”
“你的闺房这么能让别的男人进”
听到萧守高八度的闺房二字,叶翎的脸禁不住青了白,白了紫,紫了黑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就把萧守抬到之前的房间去了。
“你去吧,萧守就在房间里。”叶翎领着武刑空来到房门前。
“有劳了。”得到美人召见的武刑空条件反射地整了整衣饰。
叶翎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穿得再好他也看不见。”
武刑空的动作僵住了轻叹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然后利落地关上门,把叶翎关外边儿了。
叶翎拍门“武刑空你想干什么”
好一会儿,武刑空才拉开道缝隙,屋内传来萧守的声音“叶世医,那个你还是先回避下吧。”
叶翎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武刑空看着倚靠在榻上的少年,缓缓走近,那日血染衣襟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眼前的人苍白柔弱得就像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器。一别之后,再遇时却成了这番情形,到底还是放不下啊。
良久,武刑空终于吐出一句“你还活着就好。”
萧守也不禁有些感动,毕竟这家伙被自己打劫了两回还能保持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实在是不容易。萧守微微一笑“谢谢。”
“别谢我,若我不是顾忌那么多,你也不会吃这些苦了。”武刑空看着萧守无神的眼,心底发疼。
萧守笑笑,这哥们真是实心眼,要是你真为了我不管不顾,那我才怕你有啥企图呢。“你有你的立场,我明白,你能帮我一把已经很不容易了。”
武刑空在榻边坐下,看着萧守微笑的脸,心也沉静下来,这样平和地在一起的时刻,真的是久违了。武刑空自怀中取出一白得透亮的物事,开口道“但我终究是没能顾你周全。你现下眼睛不方便,我寻了副手套,你戴着免得伤了手。”
萧守感觉着自己的手被轻柔地托起,然后一个薄如蝉翼的东西就贴上了皮肤,比羽毛更轻,比流水更柔,十指轮转,全无妨碍,指甲轻划,柔韧如甲。
萧守心下暗道这手套定非凡品。亏武刑空这家伙说得就跟送了个包子似的。
萧守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武刑空的关系貌似没那么铁吧,难道说
萧守舔舔唇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照顾”
武刑空失笑,心说我们关系都这样了你还装什么傻,不过萧守这样的美人就是喜欢听情话吧。于是武刑空认真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萧守别过头,耳根发红,果然是这样
“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一开始其实我也”
“唉跟你直说了吧,其实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萧守心底暗自握拳,果然我就知道这小子想要我当他小弟的心不死你以为你表明了你的爱才之心我就得巴巴地拜倒你脚下么想得美
武刑空一颗等着美人告白回来的心晃晃荡荡飘到半空,被萧守一脚踩爆,顺便再搓巴两下,顿时深度内伤,只能悲催扶墙我t就不该对这小子抱任何指望
武刑空扶墙完毕,到底还是不能揍这小子一顿。只得在心里给萧守狠狠记上一笔,等你伤好了看爷怎么教训你不过,还是得先恢复了才成
武刑空犹豫片刻,将领口拉开,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脖颈上解下一块黑如墨光的玉佩,指力一运,玉佩便被生生掰成了两半。武刑空将半块玉佩轻轻系到了萧守脖颈上,又用衣服掩好“这玉,能活血养生,想来对你的伤能有些好处。”
萧守只觉得那玉于肌肤接触之处有如浸在泉水里,说不出的舒爽惬意。萧守若有所感地将那少得可怜的内力运行起来,原本艰涩的经络顿时顺畅了不少。
萧守垂了眼睑,手指在玉佩上摩挲,那半块玉佩上还能摸出刻着一个“空”字。萧守记得,当初把武刑空扒光了打劫的时候,曾见过一块刻着“刑空”两字的玉佩。当时见那玉佩上留着印泥,便明白这是武刑空拿来当印信用的,所以虽然垂涎三尺也没敢动。没想到,会有武刑空亲自掰了玉佩送到自己手上的这一天,武刑空你真够哥们儿
萧守仰起头,觉得眼睛有点干。可惜,自己已经投靠了洛子枯,现在换阵营只有被洛子枯那小心眼儿五马分尸的下场。到底只能对不起武刑空了,身为二皇子盟友的武刑空,注定只能是自己的敌人对方一片盛情,自己却只能以怨报德,情何以堪啊
对了,我不能就山,但山可以就我啊
萧守主意一定,盘算片刻,便开口道“悟空,你是二皇子的盟友么”
武刑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说到底,萧守可是站在二皇子的对立面上的。“你想说什么”
萧守认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二皇子身边不是个好选择。”
莫非萧守被洛子枯抛弃了,还不能忘情武刑空可还记着萧守和世子那些热闹万分的流言,不由得冷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好选择,麟世子”
这家伙以为我给洛子枯当说客呢,这么警觉。咱这境界是你这二世祖可以揣测的么
萧守不以为意地笑笑“嗯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选择二皇子。海佑在海上可算是发展到极致了,所以,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是把手伸到陆上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皇子和石诺的关系可是亲密得紧,想要陆地上的利益,没有石诺的的退让可不成。二皇子很可能就是许诺了相关的好处。”
武刑空手指交错,放到身前,不动声色道“猜得不错。”
萧守听武刑空那淡定的口吻,心下嗤笑,装吧装吧,等老子把炸弹丢出来,有你跳的时候
萧守继续“这么大的利益出让,你们要付出的代价想必也不低。二皇子不会缺钱,那么,要倚靠的,就多半是海佑的水上运输能力,而现阶段,对二皇子而言最有用的,无疑是兵。碧凌王朝的兵力二皇子是指望不上了,乌月国一个附属国也没什么兵力,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诞柯岛的草原部族。借海佑的手运诞柯的兵,这就是他的目的。”
武刑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本以为很隐蔽的谋划,被人这样直白地戳破,不管是谁,都不会身心舒畅。在看尽了中华五千年篡权史的萧守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藏在水下的计划而已,但对武刑空而言,这事一旦被揭开,海佑的天空就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武刑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人儿,萧守在这里将事情说破,不知是得了世子的授意,还是自己临时起意,想拿自己当祭品向世子邀功。
武刑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洛子枯告诉你的”
我要是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岂不是要担着被你杀人灭口的风险萧守笑笑将洛子枯拖下了水“我能想到的,他也多半能想到。”
武刑空叹气,听这话,萧守知道世子也知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海佑也不是那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说到底,他们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做的,也不过是像萧守现在这般,用一个猜测胁迫于我罢了。
“萧守,先前听闻你的种种,还以为是缪传,现在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武刑空起身,准备离开。萧守既然为了世子能出言胁迫,自己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只当我武刑空所遇非人。武刑空举步欲行,心口一片冰凉。
萧守听到武刑空的抬步之声,也不着急,悠悠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想说了,也许你会杀了我也说不定,但我想赌一次,赌我们之间的情谊,赌你信不信我。”
武刑空迈步而出的身体微僵,寒声道“那你就别说,我不想为难。”
萧守笑了起来,听武刑空这么说,萧守才算真正放心了。之前说出运兵的猜想,武刑空没有动手,现下又抛出诱饵,却被武刑空直接拒绝。想来,武刑空是真的拿自己当兄弟看的。
心下大安的萧守对着盖上了免检合格章戳的武刑空徐徐道来“如果我是海佑的主人,我最挂心的不会是海佑势力的扩大,而是海佑的势力太大。海佑的势力现在已经太强了,强到成了皇权的威胁,所以,我要干的事就是让海佑发展出自己的政治势力。处于征战中的诞柯岛无疑是个好选择,无论是自己上还是培植个傀儡,对于海佑都不是难事。二皇子借兵,借的,说不好就是背后藏着海佑的那支兵。而二皇子的许诺很简单,那就是登基后默许这支兵统一诞柯,搞不好他还傻乎乎地答应点资金赞助呢。”
武刑空转过身,看着这个又一次轻易将真相捅破的少年,瞳孔瞬间变得幽深“萧守这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在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前,过分的聪明只会带来灾难。”
听到武刑空这般警告,萧守的笑容越咧越大,悟空,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刚刚猜的,才是海佑决定站在二皇子身后的真正动机吧。”
武刑空不置可否。萧守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惊人之语,到底想干什么逼急了自己对他背后的世子而言也没好处吧。
萧守笑着继续“且不说二皇子是否能成功,就算他成功了你又能真的保证他会履行诺言么。二皇子的实力目前看来的确是最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问题就在于,他的底牌太多了,所以,要反悔的时候,也比别人来得容易。与虎谋皮,谈何容易。海佑当真是无路可走了么,选了这么条看似光明的死胡同。”
武刑空有些搞不明白萧守到底想干什么了。“但是目前而言,二皇子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萧守嗤笑“那是因为你傻,诞柯的混乱对于碧凌王朝而言是必须的,不然这个全民皆兵的贫瘠之地下一步要咬的就是碧凌这块肥肉了。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可能真的坐视诞柯统一。既然如此,诞柯就保持着不统一就好了。”
武刑空蹙眉,萧守这架势看着不像是要给世子但说客啊。“你这是何意”
萧守奸诈一笑“如果,诞柯只剩下两个最强的部族对峙,对于碧凌而言也未尝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儿。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两支部族都姓武。缺钱的时候,一家就迅速弱化下,相信碧凌会很乐意扶贫的。”
武刑空终于明白萧守要干什么了,他不是要帮世子而是要帮自己武刑空惊喜地一把握住萧守的肩“你的意思是我海佑控制两个部族,让他们在明面上保持争斗,这样碧凌王朝就不会干涉,甚至会在一方显得弱势的时候,援助。但实际上整个诞柯岛却早已统一在我海佑之下了。”
萧守挤挤眉,做作地一拂手“讨厌。不要说那么直白嘛,我这人还是很纯良的。”
觉得背叛的小情人又回归自己怀抱的武刑空笑得灿烂“萧守,我武刑空能遇到你,何其幸运。”
其实海佑不是想不到,只是当要变天的时候,立于云端者总是习惯于插手其中,自己左右风云的变换。但萧守这种习惯于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自然是深谙躲在雷电之下,偷电自用之道。立场不同,思考的角度不同,造就了这个让萧守显摆其狡猾无耻的机会。
萧守眨眨眼“悟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介入这场混战,不管谁赢了,下一步要对付的,都不会少了海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危险么,海佑早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了。低调才是王道啊。”
武刑空想起了当初与萧守共历的那些事,面上更加柔和起来,说到底,自己和萧守还相识在前,世子一个后来者又怎么比得过我武刑空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海佑退出这场争斗。”
萧守心下暗爽,二皇子,这下你倒霉了嘿,叫你让龚小扇来欺骗老子感情,老子要是不把你整得连裤衩都不剩一条,老子就不叫萧守
说到底,萧守永远只忠于自己,在确认了武刑空对自己的情谊之后,便替武刑空出了这么个主意。除了阴了二皇子一把外,更重要的是海佑势力壮大后,便可成为萧守除了世子以外的第二个靠山。萧守永远不会满足于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当日洛子枯离约定救人之时,迟来了一夜,萧守说是能理解,其实,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
武刑空第一次见识到萧守到底有多聪明,心下也不禁将萧守视作了可商量之人,于是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琉琰城,主要是拜见下皇帝,而二皇子也只是奉命出迎罢了,二皇子还没胆子在明面上有所动作。是想问问轮回教的事朝廷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萧守疑惑“轮回教不是反朝廷的么,干你们什么事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武刑空嘴角抽抽,你才太监呢“轮回教的确是反朝廷的,不过近一个月以来,轮回教却频频袭击海佑和石诺,很是奇怪。”
萧守撇嘴“废话,你们最有钱,不打劫你们哪儿来的造反经费啊。”
武刑空看萧守似乎也没有帮着出主意的倾向,也不再多说,默默掏出一个匣子,打开来“上次你离开的时候,你说你想吃糕点,但等我买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跑了。这是我特意带来的芙蓉卷,是放在花蕊中蒸成的,应该会很好吃。”
武刑空说着便拣了一块,送到萧守唇边,萧守咬住,嚼吧嚼吧咽下去了。“还行,不过说实话我不觉得将食物放在植物的生殖器中制作,是个好想法。吃东西不就是将动植物的尸体给弄碎了咽下去,就算是放在花蕊中蒸成,还是不如直接把花蜜拌进糕点来得有用。而且也显得很矫情。”
武刑空无语望天萧守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萧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欺负这家伙的时候最爽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小人得志的笑模样儿,干了一件晋江小攻十有八个都干过的事儿他伸出手,揉了揉萧守的头,然后无奈而又宠溺地说了句俗到扑街的话“萧守,我该拿你怎么办”
男萧同志的脸顿时黑了,一爪将武刑空的咸猪手排开“老子最讨厌别人摸我头了,头发弄乱了你给梳啊”
武刑空这无往不利的一招再遭挫折,心中止不住地泪流满面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个身心都需要安慰的伤患么
说破了
武刑空正打算和萧守再培养下感情的时候,门响了起来,武刑空不爽地走过去,拉开门,打扰别人谈情说爱的混蛋会被马踢一万遍啊一万遍。
然后两个应该被马踢的家伙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挤进了房间。
叶翎笑容温和“萧守,吃药时间到了。”
御宅依然面瘫“少主,申时1517点了。”
武刑空回过头,作依依不舍状“萧守,我走了,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萧守眨眨眼,作赶苍蝇状“走吧走吧,没事儿就别来了,对你对我都不安全。”
武刑空自尊再遭打击,郁郁离去
叶翎看着武刑空那郁闷的样子,很想幸灾乐祸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兔死狐悲,安知武刑空的今天不会是自己的明天。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叶翎看着萧守手上多出的一双手套,有些不快,更恨的是自己考虑的还不如武刑空周到。走上前,将那一双手套抽下,“我先替你收着,免得你仗着有了宝贝就乱动。”
萧守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随口回答“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
叶翎微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不放心。”
萧守感觉到叶翎坐到床边,嗅了嗅药味,开口道“翎,能拿点水来么,这药虽说不是很苦,但味道也不怎么样。”
叶翎想了想,忽而笑了“你等着,有好东西给你吃。”
萧守点点头,不一会儿,叶翎端了碗浅琥珀色的半粘稠状的液体回来,放到萧守鼻端,一阵清新宜人的草香味传来,甜而不腻。
叶翎“这是紫云英蜜,一会儿喝了药就给你吃这个。”
萧守作豪爽状“店家,上药来。”然后端过叶翎手中的碗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了,结果节奏没掌握好呛住了。叶翎拍着萧守的后背哭笑不得。
待萧守平复了,叶翎才端起紫云英蜜,舀了一勺抵到萧守萧守唇边。蜜一入口,果然鲜洁清甜,只恨不能都囫囵吞下。
萧守边咽,边含糊地开口道“我自己来。”
刚刚才见识到萧守是如何把自己呛个半死的叶翎自然不会再让萧守自己动手,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结果萧守的爪子已经挠了上来,一拉一扯间,萧守反因错用了力道而向旁跌去。叶翎一个着急抛了勺子去扶他,手上的蜜却被萧守那乱刨的爪子给弄翻了,结果浇了两人一手的蜜。
萧守半倚在榻上,叶翎坐在塌边,萧守两只爪子和叶翎的一只手构成了一个网,湛湛网住了那一只倾倒的碗和淌出的蜜。两人执手相看惨状,竟无语半晌。
叶翎现下是动也不是,一动那蜜就会滴下;不动也不是,因为蜜已经顺着指缝缓缓流动起来了。叶翎当下心一横,拿开碗,埋下头,舔吮起来。
萧守倒抽一口气。他看不见,所以感觉格外清晰,耳朵里是肌肤与唇相接的滋滋声,和墨发在床沿上流淌的索索声。鼻端是紫云英蜜带着香草味的清甜,和叶翎身上似有似无的引人沦陷的淡熏。还有最敏感的手
近在咫尺的呼吸,将阵阵热意喷到萧守的肌肤上,萧守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身前人那低头俯身的姿态,想象着那披散的墨色间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想象着薄薄嫩嫩、粉粉红红的一双樱唇在自己的手上舔弄,登时便呼吸急促起来。
溜滑柔软的舌头先是在手掌中似有似无地游曳着,萧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被一个滑嫩的东西轻轻挤压着,从手掌边缘,慢慢到手心,一下,又一下。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发梢,萧守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不由得轻轻闭上,胸口随着叶翎的节奏起伏。
随后被招待的是手指,湿漉漉的舌头在指缝间轻刷,并时不时的将唇抵住指根的凹陷舔吸。那充满奇异吸力的唇,就像一只不安分的手,在萧守的灵魂深处不断拨弄萧守修长的颈天鹅般扬起,莹润姣美的唇瓣死死抿成一线,但那绯红的脸庞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感受。
当手上粘腻的感觉几乎都被一种薄湿所取代,萧守的手被托起,然后手指便连根没入了某人温暖的口腔,细细吮吸从左手到右手,从拇指到小指,从指根到指尖。炙热的舌头裹卷起体内的火焰,温润的齿辕划响灵魂的悸动,贴合的薄唇催生欲望的滋长。梦里的画面仿佛和现实交织起来,麻痹感从尾椎处升起,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
“恩停差不多了”萧守难耐地试图抽回手,但却被叶翎的唇和手禁锢住了。萧守的腰部轻颤,呼吸絮乱,肌体泛红,但叶翎仿佛没注意到一般,依然缓慢地细致地进行着这场甜蜜的折磨。萧守快疯了,他很想把手放到腿间,却不敢,他只能将腿并得紧一些,更紧一些,让大腿根部小范围地前后互相摩擦着,让那无处燃耗的火焰,稍稍平息。萧守觉得自己就像被绷在了弦上的箭,只消再多一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翎”萧守唤他的名字,好像他是他的唯一救赎。
终于,叶翎停住了,将少年情动的样子尽收眼底,唇边带笑,拿起一旁的湿帕将萧守的手抹净。“我先出去了。”声音里藏着的一丝暗哑泄露着此时的他也不是那么平静的现实。不是不想,只是时候未到。
萧守听着那关门的声音,以一位小受的身份爆出了一句小攻的经典台词“翎,你这个妖精”
叶翎,你的小攻气场终于一去不复返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么
现在的萧守有两个选择
第一,求助于五姑娘,然后把轻松带走把罪证留下。
第二,忍着,直到某部位从胡萝卜恢复成果冻条。
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萧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做出了决断,他的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集合了很多著名女性的特点,比如
凤姐的脸,春哥的身材,芙蓉姐姐的造型以上三位的粉丝请不要抽我。
然后他很快就淡定了,别说情欲,他现在连食欲都没了。
一个时辰后,叶翎进来,见萧守躺在那里,面色如常,呼吸平缓,心下明白,也不再多事,捧了粥来“萧守,喝点粥”
萧守点点头,任叶翎将自己扶起,乖乖等着喂。
叶翎看他这乖巧的样子,也不禁觉得颇为好笑。但为了避免萧守恼羞成怒,叶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粥喂完,才开口“今晚到我卧房去睡么”
萧守的脸立刻黑了。叶翎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惹得他尴尬,点上香便出去了。
萧守听到门关上,起身来摸索着推开了窗。微凉的风吹进来,将香散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这香有助眠的作用,对自己的伤应是有好处的,但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像前几日那样昏昏沉沉地一直睡着,因为现在他有更有价值的事要做。
萧守记得,洛子枯告诉过自己,龙阳神功可以洗经伐髓,清心滋体。之前身体虚弱,无法运转内力,但现下有了武刑空那半块玉,就可以调动内力来养伤了。萧守将丹田中的那一点点内力运至头部经络,顿时感到眼部一阵温热,尝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依旧看不见,但能感觉出眼睛清明了一点。
想来自己看不见,多半是因为脑部的淤血压迫到了什么地方,这内力一运转,明显就加速了活血化瘀的过程。就好比结了冰的河流,之前只能等着冰自己慢慢融化,现下借了内力,就像是让河流奔涌起来,冰可以被直接冲走,解冻的速度何止快了一筹。明白了这神功的妙用,萧守拼命地催发着内力,能早一刻摆脱黑暗都是好的。
这一夜就在这龙阳神功的运转中飞速过去了,终于,萧守缓缓睁开了眼,太阳正挣扎着翻过地平线的门槛,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天快亮了。
萧守强撑着软趴趴的身子翻下了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叶翎一个惊喜,上次相随一直见到的都是叶翎易容之后的样子,这次相遇能看他真面目时自己却瞎了,这回,一定要看到叶翎的真面目。萧守暗自握拳,顺着记忆来到了叶翎的房前。
萧守悄悄地推开了门然后,他一脸黑线地退出来了。这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啊,跑错门了不对,那香味没错,而且这的确是最里面的一间。
于是,萧守又进去了,他充满期待地往床上看去
枕头上靠着的是一张还未完全长开却也棱角分明的脸,斜飞入鬓的墨眉,长而微卷的睫毛让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分明是个男人
萧守震惊了。为什么会有男人在我老婆的床上,还是一个俊雅的青年难道我的小翎儿爬墙了不可能吧。
萧守来到床边,开口“哥们儿,天亮了。”
叶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哦,原来还在梦中啊。于是叶翎翻个身接着睡去了。
萧守看着某人很不给面子地留了个背影给自己,顿时不爽了,老子大清早是来看我家老婆不是来看你这个小白脸的萧守伸手推推他的肩“喂,起来,我问你,叶翎到哪儿去了。”
叶翎终于醒了,他腾的一下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这双眸恢复了光彩的萧守“你你眼睛恢复了”
萧守腾的一下后跃了一大步,这声音听起来很熟熟得就像是自己老婆的。萧守试探着开口“叶翎你又易容了”
叶翎并不答话,拉过萧守的手先诊了脉,才缓缓道“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萧守的手抚上叶翎的脸,狠狠一扯“居然是真的”
萧守的内心一片黑暗,喂,按套路来讲这是犯规的吧犯规的吧男主的老婆不是应该闭月羞花、如花似玉、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的么就算长得不漂亮那也该别有气质、仪态万千的好吧莫非搞了半天我不是男主而是男配么口胡是哪个混蛋写的剧本啊,我的青春我的心意我的爱情我那对大老婆的美好期待啊,就因为你这样一个打击一去不复返了啊我强烈要求按着的常规套路来,我不介意叶翎长得平凡点但我介意她长得像男人啊,这样弄很打击我身为主角的自尊心啊混蛋我对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绝望了
萧守看着叶翎瞬间变白的脸,勉强勾出一个笑容“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长得挺英气的。”
叶翎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萧守,我就是男的。”
萧守笑了“你再说一遍”
叶翎看着萧守的眼,一字一顿地陈述“我是男的。”
萧守的手掐上了叶翎的颈脖,笑得一脸温柔“麻烦你再说一遍。”
叶翎并不反抗,只是淡然地看着萧守“萧守,我是男的。”
萧守的笑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叶翎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依然在齿缝中挤出那四个字“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