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上面带着显眼的印记,韩甫臣给他直接套上外衣。
“自己能走吗?”韩甫臣亲亲他的脸,扶着他站起来。
苏真酸软地要死,一站起来身后滑腻的东西不停地往下流。他斜了韩甫臣一眼,“你抱我。”
苏真难得主动亲近,韩甫臣见他没有怪罪自己,心里高兴。将人包裹严实了悄悄从书房溜到了卧室。
苏真笑,“跟做贼似的。”
“可不就是偷吃的小贼么。”
“你、你之前讲,有上辈子的记忆?”沉默了一会儿,苏真问道。
韩甫臣没想到他会忽然拐到这个话题上,“怎么了?小娘子是嫌弃我这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鬼了么?”
苏真不是余锦,没跟他插科打诨,倒让韩甫臣有些不适,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他忧心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万一你哪儿天忽然不见了,让我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关心我吗?”看着他故作冷淡的模样,韩甫臣觉得心里犹如被一口温泉浸泡,暖地通身舒畅。“别担心。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我可以保证不会随随便便离开。更重要的是,当下我们在一起。”
苏真点头,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愧疚感。他走了之后原主也会陪伴韩甫臣终生,但是即使有记忆,也不是那个真正对他许下承诺的人。
无论任务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是要离开的。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韩甫臣吩咐下人备好热水,抱着苏真一同沐浴。
这样潇洒地过了几日,韩甫臣正陪着苏真下棋,忽然有人通报。
来人看了看苏真,欲言又止。
“王爷不是外人,直说就行。”韩甫臣不悦道。
那人听了韩甫臣的话,也没有讲,反而是告罪之后,俯到韩甫臣耳边。韩甫臣脸色大变,苏真从未见过他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
他忧心地看着苏真,苏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直接讲给本王?”
韩甫臣挥退了那人,牵着苏真到了大堂。他给苏真斟了一杯茶,看着苏真喝下。苏真见他这幅反应,心慌地厉害。
“益王殿下去了。”
苏真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韩甫臣,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我刚才好像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阿默,益王殿下去了。”韩甫臣扶着他的肩膀,将微微颤抖的人搂在怀里。“庆王殿下为人公正睿智,日渐得帝宠,容柯自知不如,恼羞成怒下发了脾气,李寄辰也不是好相与的,早就厌倦了他,两人相看两厌,闹掰了。容柯自断手臂,绝了与靖安将军府的交情,被庆王殿下打压得不成样子。”
“那容槿他……”
韩甫臣顿了顿接着道,“有消息传来,陛下欲立六殿下为太子,裕王自知不敌,又好面子,拼死不肯认命。他假借我的名义,将益王约到了盟主府,益王他,孤身难逃……”
苏真脑子里发懵,完全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喃喃道“容槿陪了我近二十年,我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韩甫臣抱紧他,抚摸他的脖颈,他词穷,干巴巴地安慰道“你还有我呢。况且,益王殿下也希望你好好得……阿默?!”
苏真晕过去了。
容槿死后苏真一直病着,整日里迷迷糊糊,昏睡中好像又回到了儿时,与容槿交好的那段时日。
苏真知道,容槿这么一死,虽然夺嫡之事会告一段落,但是他的任务变得更加艰难。本就存有死志,让他牵挂的人又少了一个……
转眼到了容槿出殡的日子。
苏真病得厉害,虽然天已经暖了不少,依然被裹得像个粽子。他外披缟素,由韩甫臣扶着进了灵堂。
之前只是听说了他的死讯,一点真实感都无,苏真心里总有个感觉,容槿就像是当初他假死一般,过了这段风头,还会再出现的。
然而到了益王府,看到了满目的白,以及大堂里停放的棺材,苏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几乎站立不稳,倚靠在韩甫臣的胸膛上,忽的就流下了泪水。
韩甫臣同样一身白衣,抱着他安慰,“哭出来就好,别再憋着了。益王殿下在天有灵,肯定希望你和和乐乐的。”
苏真点头,哭了一会儿,虽然心里依然不好受,还是收了眼泪。
他四处走了走,在后院里遇到了容桢。
容桢站在竹丛里,望着那片葱绿的竹子,脸上还带着诡异到温柔的笑。听到声响之后,他转头,看到是苏真他们,收起了表情。
“槿儿生前最喜欢竹子。”容桢道。
苏真点头,他与容槿交好这么多年,也是清楚的。容槿喜欢竹子并不是因为他的气节,反而只是俗气地觉得,竹子一年常青,可以陪伴的时间最久。
容桢没有继续讲容槿的事情,“父皇有意立五皇兄为太子,本王倒觉得此意甚好。”
韩甫臣惊讶道,“殿下舍得?”
容桢嗤笑,“有何舍不得?槿儿走了,本王孤身一人,即便坐上了那个位子,又有何用?”
这次轮到苏真震惊,他这两个侄子,竟是这种关系!
“殿下节哀。”韩甫臣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皇叔也是。槿儿朋友不多,却是都真诚以待。这世上能记挂他的,就这么几人了。请皇叔保重身体,莫让槿儿白来这一遭。”他看了眼韩甫臣,“我看得出来,韩先生对皇叔真心相待,皇叔还请珍惜。”
苏真颔首,他觉得容桢说的这番话负面情绪很重,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容槿善良,爱惜生命,侄儿莫要让他失望。”
容桢笑,却含着苦涩。
送走了容槿之后不久,就迎来了圣旨。皇帝确实如容桢所言,立了五皇子为太子。苏真叹息一声,问旁边的韩甫臣“这几日可有庆王消息?”
韩甫臣抚摸着他的头发,“并无。”
他倒觉得,按照在益王府相遇时容桢的那副说辞,此刻大概是不在人世了。如果是他,万一苏真不在了,他大概也没有苟活下去的心思。
苏真点头。
事已至此,他觉得当初和韩甫臣在一起算不上什么明智的选择了。韩甫臣太过敏感,如果原主回来被他发现,他肯定难以用现在这样的态度去对他。这样一来,容默更无牵挂。
这次的任务能不能成功,只能靠运气了。
苏真不想在这些世界停留太久,这种感觉就像是白白耗费了别人的人生,让他有一种内疚感。
现在这个世界,无论再如何,容默的感情都不会有实质性的变化了。
他轻轻吻了下韩甫臣的额头,说是吻,倒不如说是蹭。
不含有任何暧昧的情绪,只有怜惜与不舍。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吗?”苏真心虚,骗取着韩甫臣的承诺。
“怎么了?忽然这么问?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吗?”
苏真摇头,“你回答我的问题。”
“只要你还是你,生生世世,我都愿意追随。”
他没有提爱,也没有做出具体的回答,这让苏真有些不安。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不可能,一直替别人生活。
犹豫了一下,苏真虽然有些舍不得韩甫臣,还是选择了离开。他没有像第一个世界里那样,跟着原主看到了他们的结局,反而是直接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
黑暗,窒息。如同前几个世界一样的濒死感。
但是这次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
苏真觉得自己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被什么东西挤压,倒不是十分难以忍受。不过片刻功夫,压力顿失,苏真睁开眼睛,恢复了视线。
他下意识地单手一挥,一面水镜出现在面前,清晰地映照着他的模样。
一袭白衣,眉目清冷。模样倒是俊俏,与容默的清冷不同,他是一种冷冽,似乎抗拒着世间的一切。
与周身气质不符的是,这双暗含血腥的红色眸子。
这次的苏真既是原主,又不是原主。
他是心魔。
按照任务要求,是应该被摒弃的存在。
这里是修真界,原主名为洛狄,是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渡劫期大能。苏真身为他的心魔,不被规则束缚,能力倒比洛狄要强上一点。
他意念一动,幻化成洛狄记忆里心魔的模样,白衣化为黑裳,满头银丝变成深沉的黑色,眼角一颗泪痣,眼尾上挑,冷峻的面容瞬间带上了媚意,恢复了他身为心魔的气质。
这个心魔,倒是比洛狄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的设定是团灭的…………
边打游戏边码字,刚码完,好像没法放进存稿箱了???
……整了半天好像是代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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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晚上和别人聊了身边的灵异,快吓死了。想想自己下下个世界还打算写灵异的……好方
第24章 我就是那个反派!
洛狄修炼二百三十余载,他的父亲是青云派掌门人洛长明,母亲是乾微派二长老,一生下来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相应的,他能得到的资源也不少。十二岁筑基,二十五岁结丹,修炼速度远超其父,称得上是修真界第一大能。
尤其是在一百八十多年前,人魔两界开战之后,死伤无数,几乎元婴期以上的修仙者都死于战场。当然,魔族也没落得好下场,杀人八百自损一千,最终只能偃旗息鼓,退回魔界。
洛狄就这么成了修真界扛把子的。
就在二十余年前,洛狄刚刚跨入了渡劫期。这本来是件好事情,人族终于有了领头羊,可以带着崛起,重现往日光辉,不再处处受制,但同时,洛狄也产生了心魔。
洛长明与铭秀身死之前,将金丹中期的洛狄托付给了青云派延恵峰峰主闵子敬。延恵峰主修丹药,不参与人世纷争,相应地修为也不高,完全醉心于炼药,人魔大战时,也只是在后方支援。
闵子敬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炼药的本领平平,也是前任峰主殁地突然,才赶鸭子上架顶上的峰主的位子,更别提修为了。洛狄憋屈地拜他为师,在进入元婴期之后,修为就完全赶超这个师傅。彼时刚结束战乱,死的死伤的伤,也有人魔大能同归于尽,洛狄竟成了矮子里拔将军,被把出来的修为最高的人。
没有人教导,洛狄只能自己摸索着来。他时常闭关,钻研术法,青云派也乐得见他如此勤奋。久而久之,洛狄心性上终于出了岔子。
心魔滋生实属正常。
每个人心性不同,心魔出现的时间也不一样。洛狄的心魔在他渡劫期形成,并不能说明他心性坚韧,同样,也不代表他的执念不深。
他厌恶软弱的自己,在当年大战中丝毫没有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去死。也憎恶着这世间的人,这些人虚伪自私,又凭什么能得到父母全心全意的守护?
可这是多少人失去生命,甚至灵魂才换来的东西。
洛狄的良心不允许他有那样的想法,并不代表不存在。
久而久之,就滋生了心魔。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的,强大的心魔。
洛狄与他也斗争过,只是那就是自己,一个平日里掩饰着不敢拿出来的自己,心魔拥有与他同样的力量,却比他过的恣意,洛狄羡慕,同时也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