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副神情,余光扫到尤妙不紧的领口,小白兔左右晃动,席慕的喉咙下意识的动了动。
“你和绿翘她们不一样,但银姨娘跟她们也不一样。”
“哦,”尤妙应了一声,像是被劝服了,但抬起头又道,“那就把墨娥赶走吧,还有伺候你起居的两个大丫头,她们也给爷暖过床吧。”
余光看到的美景太丰富,口水吞咽太快,席慕忍不住呛了两声。
“咳咳,墨娥什么时候招你了,还有那两个丫头,你把她们赶走了,谁伺候爷穿衣洗脸。”
“我就想爷的身边就我一个,她们不管有没有招我,我晓得这院子里面有她们我就心烦。”
尤妙恶狠狠地说道,目光都带了一丝的煞气“爷,今天不答应我,我明天还会说,明天不答应我,我后天还会说,一直到大后天,大大后天,直到爷答应我把她们都赶出去为止。”
见席慕脸色不好看,尤妙咬了咬唇,牵着他坐在了床边上,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道“如果今天是我落水了,爷一定不会半夜又往别的地方跑,而且就算是府里下人没打扫干净害我滑倒了,爷也不会就那么轻拿轻放了。”
尤妙水汪汪的眼睛在烛光下波光粼粼,宛若迷人的秋水。
声音柔软的如同夏夜的微风,带着微微的蛊惑。
“我是不一样的,在爷的心中我跟她们,甚至是银姨娘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我只有爷,爷以后也只有我……”
两人默默对视半晌,在尤妙凑近要亲到席慕唇的时候,席慕突然一个侧身,把她推到了床上。
“你要的太多了。”席慕声音低哑,带着淡淡的怒气。
尤妙的头埋在被褥里,脸上突然泛起了笑,不管平时有多宠,说的有多好听,后宅的女人真跟其他女人吃起醋来,弄得你死我活,第一个不高兴的又是男人了。
见尤妙可怜兮兮的趴着,席慕忍着没把她翻过来。
本以为她是懂规矩的,没想到她却有这种心思,别说他的身份如此,就单单凭他是个男人,他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尤富愿意守着周氏过日子,不代表每个男人都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就算你是不一样的,也不代表你无可取代,别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乖乖的才会讨爷的喜欢。”说完席慕也没打算久留,想要尤妙独自在屋头冷静冷静。
平日里吃点小醋可爱,动不动让他把后院的女人都赶走就没意思了。
听到了关门的声响,尤妙翻了一个身,连烛火都懒得熄,就钻进了被褥里睡觉。
神色恬静,甚至眉眼还藏着一丝喜悦,高兴自个又能一个人睡了。
……
从后罩出来,席慕也没返回银姨娘那儿,干脆在自个屋子歇下了。
见席慕回屋睡觉,最高兴的自然是他的两个大丫头。
两个人争着给席慕铺床暖被,都杵在床边不想走。
席慕有些心烦尤妙那副他非她不可的口气,挺想跟她证明证明,对她做的事对其他女人,他依然做的轻车熟路。
想着就点了春儿上床,但迎上了春儿讨巧卖乖的脸又觉得腻味的慌,那么喜不自胜的表情就像是老寡妇久旱逢甘露似的。
“叫两声。”
听到席慕的吩咐,春儿脸色红了红。
“爷真坏……”
“叫大声点,得让人听到了。”
春儿愣了愣,见席慕没有脱她衣裳的打算,又让她大声叫,她就是傻子也猜到了意思。
“爷太过分了,尤姨娘是爷的心肝,奴婢也不是野草,奴婢都伺候爷几年了,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跟着爷过来,爷怎么能那么糟践奴婢。”
“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为了讨爷开心,如今爷没兴致,让你叫叫这就委屈上了?”席慕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愿意就叫喜儿来。”
春儿就想撒个娇,没想到还弄巧成拙了,赖在床边不走。
“爷别气,奴婢叫还不是。”
说完就嘤嘤嗯嗯的叫了起来,跟野猫叫春似的,在外头守着伺候的柏福,柏安都脸色通红的跑远了,他们家爷不止长得人中龙凤,折腾起人来这动静大的也要翻天。
“不是去夫人那儿了吗?怎么春儿倒叫起来了。”
“估计是有跟夫人口角了。”柏福有经验地道,“早知道这样爷还不如留在银姨娘那儿,如今夫人听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爷把夫人安排在后罩住,以后这种动静一定少不了听到,爷说不定就是想让夫人听到,好能更好的伺候他。”柏安嘿嘿笑了两声。
柏福没搭理他,而且去看了一眼后罩没熄的烛火。
爷现在高兴,但总觉要是他晓得了夫人一晚上听着他的声响没入睡,又该是怎么一幅景象。
席慕选了春儿留下来就是因为她声音稍尖,穿透力足够,能保证让尤妙听见。
等到春儿叫了半个时辰,喉咙沙哑了,含着泪看着席慕,席慕才叫了停。
赏了她几锭银子,席慕躺在架子床上,总算能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第59章 开心
隔日,尤妙起了一个大早, 出门去店铺清点料子。
江南离越县不远, 尤立去了就先挑了一批材料雇了船运回来, 先顶个急, 他们现在银子紧张, 总不能让雇回来的绣娘都没事做。
尤妙收了货,想了想就去了酒楼一趟, 她给的建议尤富他们采纳了不少,她去的时候李大虎正在亲自清点碗筷,见尤妙过来, 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妙姐儿快来看看,这是按照你画的花样烧的碗碟,图样画在纸上的时候还不觉得多独特, 这弄出来倒是贵气十足。”
瓷碗上的花纹看着像是云,像是叶, 其中有牡丹、菊花又有莲花。加上烧碗的时候溶了一些贝壳碎粉, 花纹闪闪发光。
与尤妙说了几句, 李大虎看了看时辰,不禁道“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门了, 铺子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吩咐人去看着就行了,你光往外头跑, 就怕席家的人不高兴。”
“大伯不用担心, 爷不在意这个。”尤妙不在意地道。
按着昨晚席慕摔门而出的反应, 估计最近她越不在他周围出现他越高兴。
席慕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过来,身边没有软香玉,下意识张口就是尤妙。
“夫人出门了。”
今天在跟前伺候的是柏福,见说完席慕瞪向他,心中叫苦,本以为主子在生气他才简略的说,没想到又做错了。
立刻毫不犹豫地补充道“昨晚夫人房里的烛火亮了一夜没熄,今天天亮没多久就出门去了外头,说是布料到了,去铺子里收货。”
“一夜没睡?”席慕拧了拧眉,“忘了熄烛火你也能说出一朵花来让爷误会。”
话虽然那么说,但席慕皱着的眉头却没松,该是听进了耳朵里。
“小的错了,小的妄自揣摩,还请爷不要怪罪。”
席慕踹了他一脚“爷是让你以后别叫她夫人,她睡不睡觉跟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是爷害的。”
晓得尤妙现在做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苦肉计,席慕忍住了继续探究,怕太过关心尤妙又给她形成他非她不可的错觉。
夫人这个称呼怕就是给她错觉的第一步,趁早改了也好让她认清现实。
得了席慕的话,柏福又去传话,让院子中的人把称呼改了。
嗓子叫的沙哑的春儿斜眼看向柏福“爷这样折腾就不累,改来改去,昨夜还让我叫了一夜,不喜欢尤姨娘就不能直接的罚尤姨娘,做这些虚的假的能有什么用。”
“爷要是真不喜欢尤姨娘怎么会是这番反应,主子们的情趣你个丫头懂个什么,你少管这些,有机会伺候了爷还这一肚子牢骚,小心让爷知道了,你以后进不了爷的房。”柏福警告地道。
春儿满肚子的委屈,什么伺候了爷,她昨晚连爷们的手都没摸到,哑了嗓子都没得席慕一声怜惜,但晓得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昨晚跟席慕什么都没做,席慕定饶不了她,咬牙都忍着了。
“尤姨娘还真是让人心疼。”
后头临着柏福要走的时候,春儿阴阳怪气地说了声。
可不是让人心疼,遇上席慕那么一个脾气古怪的霸王,被牢牢的霸占就算了,席慕还总会想出些馊主意祸害人。
下来的一段时间,席慕与尤妙就像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陌生人。
明明住的相近,但在尤妙的刻意躲避下,两人也只是匆匆在院中见过几面。
而这几次席慕见到尤妙的状态都不怎么好,风尘仆仆,身上也没带什么首饰,皙白的脸色没多少血色,一副劳累过度,这些日子都没睡好的模样。
见她的模样,席慕先是让柏福打探铺子的事,听说铺子有李大虎帮忙照看,她每次出去只是教教绣娘,并没什么事情。
既然不是铺子,那她的黯淡自然就是因为他的冷落了,虽然很可能是逼他退步的苦肉计,但席慕也忍不住心软了片刻。
毕竟是自个的女人,年纪还小不懂事他慢慢教就是。
但两人一对视,尤妙眼睛里的那团小火团,不说话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他此刻退步了,这次可能赶走一两个丫头,两人就能和好如初,但尤妙要的不止这些,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他纵了她这会,她测出了他的底线,下次估计就是寻死觅活,让他把府里的女人都赶走了。
如此这般席慕也憋着早出晚归,两人成日都不着家,这行为让席家的人都觉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搞什么鬼。
席慕是憋着不心软,而尤妙是憋着不喜形于色。
尤立已经在江南找到了合作的材料供应,而且了解了江南的市场,尤立越看好他们这家铺子的前景,整个人斗志昂扬,尤妙被他影响,整个人也被带动的整个人扑在了铺子上。
若是她跟席慕还好,她这般早出晚归一定会被席慕不许,但现在席慕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根本不管她,所以尤妙虽然劳累,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活力,最多是回府要装作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有些累人。
现在的她实在是太开心了,不止是因为铺子,还有她终于明白了如何能让席慕抛下她,这种打从心底的开心,还是尤锦中了解元之后的头一遭。
……
两人闹得欢腾,但墨娥一众,听说了席慕和尤妙冷战的原因,都有些不安。
为了逼席慕不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妙无意中跟身边的下人,说了她跟席慕吵架的原因。
那么一个大秘密,不到一天就把席宅传透了,若不是席慕及时发现,吩咐下了禁口,又有绿翘的事在前,怕是还能把越县给传遍。
“姐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墨娥一脸难色,听说绿翘因为银子花光,直接去了院子里做了迎来送往的姑娘,她心里还快意来着,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也可能会被赶出席宅。
银姨娘还在养病,扶着头在榻上躺着“尤姨娘这一次太狠了,离了爷咱们还能去哪。”
闹闹脾气就算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尤妙竟然敢开口,让席慕把后宅的女人全都赶走。
若是以前的席慕,她听说尤妙敢开这样的口,只会当笑话听,但银姨娘乍听到这消息,就是清楚知道自个是上了籍的妾,也忍不住心慌。
席慕在尤妙的身上破了太多没破过的例,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还会哄尤妙,失去了理智什么都做的出来。
“姐姐你还好,爷怎么都不可能把姐姐赶走,但是我话除了爷便是无枝可依了,让我走跟让我死有什么区别。”墨娥来之前就哭过一场,如今又拿起了帕子拭泪,“说不准离开了爷还不如死了,想到这些我都想长跪在尤姨娘的门前,求求她给我一条生路。”
“妹妹……”银姨娘深深叹了一口气,黛眉紧蹙,“若是你信得过姐姐,姐姐这儿有个主意。”
银姨娘苍白的唇靠近了墨娥的耳畔,小声说了一番,说完见她眼神犹豫,又补充道“就算咱们不承认也没用,在爷的心里尤姨娘的地位跟咱们是不一样的,我从未见过爷那么宠一个人。”
“爷现在跟尤姨娘冷战,不过是因为可怜咱们,所以才没有依了尤姨娘,但那么放着不管,就怕爷就记得冷战的尤姨娘,忘了可怜的我们。”
银姨娘握住了墨娥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咱们得让爷想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