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缅怀,更像是忏悔。
仿佛心疼,又仿佛欣慰。
旋律远去,场内一时安静。林深和冬尔晨忙着擦眼泪,谢琦还哭得不能自己,主持人快步鼓掌上台这才像是唤醒了观众们,他们不由自主地起身鼓掌,林深三人也站起身来,大声鼓掌。
主持人说“刚才导演在下面说,给梁老师两分钟时间介绍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不计在限时里面。我仿佛听见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我都哭了。那么梁老师,您可以和我们谈一谈,这首歌有没有什么故事背景,您说的那个特别的人方便说吗”
梁章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这是我给我自己和一个去了很远的地方的朋友写的歌,算是纪念吧。”
林深说“听主旋律的吟唱,仔细品味其实和梁章你一些经历的跌宕起伏相契合,所以,那个口哨声代表的是梁老师的朋友吗”
梁章摇头,“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我自己。”
冬尔晨举手说“可是我听出了三个人,一个有悲有喜,一个一直很轻松快乐,一个一直都非常悲惨。我靠,我居然是为那个一直很快乐的那个哭了,感觉他比其他两个人还要悲惨,让人很揪心。”
梁章愣了一下,莞尔道“大冬老师说出了我当初的创作理念,我把我们两个人的情绪拆分了。”
那个很悲惨的人是他自己,他希望那个轻松快乐的人是梁小章,但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不论人生是否有了不同的展开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那所谓的轻松愉快,只是他塑造的象牙塔,最终却困死了他最想呵护的曾经年轻无措的自己。
谢琦好不容易停住眼泪,一手擦眼泪一手抬手说“我也要当现场观众,我要把我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可不可以”
主持人失笑,“谢老师,能先给我们大家说一说你是为什么哭呢”
谢琦说“我想再听几遍,因为我刚才都没用心去听技巧什么的,就被那种情绪抓住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我觉得梁老师这首给传达给我的是破碎乐极生悲的那种感觉。好像在自己以为得到全世界的时候忽然梦醒了,发现其实手心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一想到就让人难过。”
梁章叹了口气说“也许吧。”
自从在图书馆收到了录音笔后,梁章就觉得自己和梁小章割裂开来了,无法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天真地认为自己和梁小章没有任何差别,他们就是彼此。
至少,梁小章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最特别的最亲密无间的倾诉对象和朋友,甚至是一种信仰和支撑。
但对于他而言,自己不是他。
而他呢
他开始自我怀疑,想是否自己取代了他,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睁开眼后的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陌生,十年的记忆与身边所有人都不相同,这种距离感有时候很让人惶恐,哪怕是面对苏浩,他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现在的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
这个念头非常危险,他不敢深入去剖析,去追问自己。
因为,木已成舟。
也因为,他怕清醒。
他怕一醒来,眼前这个让他满足而珍惜的、不愿意有一丝一毫一分一秒抽离的世界就会立刻在他崩塌。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会不会某一天他睁开眼,一切又恢复原样。
什么时空钥匙,健康的爸爸妈妈,贺鹏轩,干儿子还有事业,全都不过是他的构造出的世界,美梦一场。就像电影主角那样,在睁眼的一刹那,会有人惊喜地告诉他那些都是你虚拟的世界,恭喜你醒过来了。
林深说“我相信每个人都能从这首歌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音乐就有这样的魅力。我之所以忍不住想哭,单纯只是因为感动。我在这首歌里听出了一种想要倾心呵护和挽留的感觉,它非常打动我,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就像谢老师说的,我也是现场观众,愿意将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因为这首歌,真的很棒”
第三轮的豁免权几乎没有悬念地落在了梁章身上。
梁章快步走向后台,他表面平静心里其实很激动,很想找个地方哭一场,又或者安静地和梁小章说一会儿话。但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见贺鹏轩。
想拥抱他,想要汲取一丝温暖,也想要得到一丝勇气。
但让他意外地贺鹏轩走了,没有等他。
第56章 贺鹏轩的番外
贺鹏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性向, 是在高中二年级。
在一个周末,忻辉与他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喊他去看碟,贺鹏轩没多想就去了。
十六岁的男生很难抗拒探索新世界的诱惑, 背着家长抽烟, 硬盘女神,叛逆, 构成了他们的青春。贺鹏轩也跟着发小们一起看过几次,每次有这种活动他都会参加。
与发小们唯一不同的是, 他每次必到的原因不是因为好奇或性奋在第一次看碟的时候, 他就发现他对发小们品头论足的性幻想对象完全无感, 下面也没有勃起。而贺鹏轩本能地不想发小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所以场场必到,哪怕被发小们意味深长地笑话他是假正经真色狼, 也没有例外。
“其他人呢”
贺鹏轩进屋就问。
机器连着,窗帘拉着,但那群没有硬盘女神就活不下去的动物们居然一个没到。忻辉一脸鬼祟地把门反锁了,贺鹏轩意外地发现他在还没开场前就吞咽口水他很紧张。
贺鹏轩挑了挑眉, “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忻辉背贴着门,仰头对贺鹏轩说“阿轩,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贺鹏轩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他对这班发小一向有求必应。
忻辉又咽了咽口水,对他说“你答应我,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在这个房间待足半个小时。”
“只要你不放火,不吸毒,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说到要做到哦。”
“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吗”
贺鹏轩说完就见忻辉松了一口气,然后略显匆忙地将碟片放入机器,点击播放。
“啊”
一声呻吟传出,贺鹏轩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女人的声音,随后才看到被放大窗口的屏幕上交缠在一起的是两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视频里男人在耸动,少年仰躺在桌子上在男人身下叫,白皙的双腿缠着男人的腰。
这个画面对贺鹏轩来说非常具有冲击性,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随后镜头拉近,停留在男人与少年交接的地方,持续播放着活塞运动的过程。男人故意抽出,让少年的后庭完全显露在镜头前,那极具收缩弹性的褶皱处红艳,还沾满着液体贺鹏轩瞪大眼睛,下面升旗,他皱了皱眉,上前就要关掉电视。
“别关。”
忻辉抓住他的手臂,贺鹏轩看他满脸红晕,刹那间想通了什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忻辉露出一个受伤而焦虑的眼神,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阿轩,你明白了吧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阿轩,我喜欢你,你跟我好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鹏轩严厉地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忻辉急道“阿轩你刚才也硬了不是吗以前你看片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我知道的,因为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贺鹏轩脸色一黑,因为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每次活动忻辉都有射,结合这句话,那自己岂不就是他的意淫对象
“忻辉,就算我是同性恋,我也只拿你当朋友。”
贺鹏轩表情难看。
“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也可以是更特别的朋友啊。阿轩,你跟我做吧,你肯定会喜欢的。”不等贺鹏轩拒绝,忻辉就脱了裤子,趴在地上撅着屁股。
贺鹏轩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转身就走。
忻辉大叫道“阿轩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
“嘭”的一声,贺鹏轩停也不停地离开。
之后被忻辉明里暗里纠缠了一年,贺鹏轩忍无可忍,高中一毕业就出国读书。
第二年,贺鹏轩父亲再婚,生母来争取还差两个月满十八岁的儿子的抚养权。她大闹婚礼,使得贺鹏轩外公脑溢血而亡,贺鹏轩心里生恨,当时的他年轻冲动,和生母动了手。这件事被人传的面目全非,无非指责他不孝,贺老爷子压下舆论,又强硬地让他出去避风头,直到四年后学成归国。
“贺博士这里”
贺鹏轩听到声音,大步上前和二堂哥击拳,对方笑说“我们家大博士怎么又长高了,难道洋玩意儿真的好长个儿告诉哥,这里跟着长了没有”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二哥撞了撞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他下半身。
贺鹏轩说“二哥想要我在这里脱裤子给你验货吗”
“哇靠,你还是我家老五吗洋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把你带坏的”
二哥嘿笑着把他推进了车里,开车回住处的路上,他二哥便说了“你嫂子都给你收拾好了,这回在二哥这儿多住几天。”
贺鹏轩摇头,“不了,过来就是谈条件签合同,我定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北京。”
“干嘛,老爷子不是才见了你吗这么舍不得难道要把你栓在腿脖子上啊”
贺鹏轩失笑,“回去陪陪他,大后天要回一趟国,这边设备和条件还不够,大概还要过几年才能把业务转回国内来。”
“那你可要回来得勤快点,你不知道老爷子总念叨你呢。”二哥边转向边道“你说说你怎么就不给二哥一点活路呢你才多大,二十二岁,双博士就算了,还在华尔街搞公司搞的风生水起。赚点外汇玩玩就算了,还干脆把人家的核心技术都搞到手为国争光。我和你几个哥哥都要被老爷子说死喽,你是没看见他那骄傲的样子,要换作你哥我上学那会儿听见,非得打个飞的去国揍死你不可。”
贺鹏轩说“现在能让他高兴会儿,我就多”
“操丫的怎么开车的转向灯会不会打啊”
二哥差点被擦车连京骂都飙出来了,没留神听贺鹏轩说什么,再问贺鹏轩却也笑笑不说了。
贺鹏轩技术在手,谈判和签合同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在庆功宴上遇到了忻辉。对方衣冠楚楚,见到他也很惊讶,主动过来说话道“听说有人过来谈大项目,没想到是你欸,阿轩,几年不见,你不会还因为我当年做的那点中二的事,不打算认我这个朋友了吧”
“怎么会”贺鹏轩经历五年历练,在国外一点人脉也没有,全靠自己打拼,性格也比当初圆滑了许多。他和忻辉碰了碰杯,忻辉问他近况他也挑拣着说了些,截住他要问感情状况的话,贺鹏轩主动问道“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比不上你年轻有为。我啊,大学刚毕业,我爸看我一事无成的都快愁死了,干脆舍了老脸求爷爷告姥姥的,把我塞到这里,先混两年资历再说。”
“哦,忻爷爷他都好吧”
“他只要不听你爷爷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我和他就都挺好的。”忻辉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阿轩,你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长大了更讨厌。”
贺鹏轩笑笑,“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赔礼一杯。”
等喝完酒,贺鹏轩也无意和他多谈,便借着谈项目细节的理由转向了别人。没想到说话越说越热,贺鹏轩到酒店洗手间洗脸想冷静一下,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忻辉。
他正在反锁门。
贺鹏轩看到这个动作就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抹了脸上的水渍,冷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想怎么样,就是叙叙旧而已。”
忻辉吊儿郎当的,仰头看他“阿轩,你又长高啦。以前你就是我们中间长得最快的,班里排队你永远站最后一个,篮球也比别人打得好。特别是你酷酷的,除了我们几个从来不跟别人主动说话,成绩又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当时班上的女生有一半都暗恋你”
贺鹏轩皱了皱眉,身体又涌起一阵火热。
忻辉见他又打开水龙头冲水,靠近他往他裤兜里塞去安全套和润滑剂,眼神充满暗示,笑容充满诱惑“没用的,阿轩,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水,而是我。”
贺鹏轩动作一顿,蓦地扣下开关,沉冷道“你在我酒里下药”
“嗯哼。”忻辉坦然,“我在这里念的大学,我叔调职过来了,我早跟局里混熟了,刚才是骗你呢。阿轩,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想着你,当我知道你要来杭城谈合同的时候,我就计划着这一天了。你越不让我得到你,我越要定你了”
“疯子。”
贺鹏轩咬牙切齿。
忻辉道“会很舒服的,阿轩,我已经扩张过了,你可以直接进来,我很干净昨天去就查过没问题啊”
正在解裤子的忻辉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来,贺鹏轩收回揍人的手,甩手离开。
嘭,车门关上。
“开车。”
“轩少,您要去哪儿”
“找家酒店,离这里远一点。”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可没想到开了一段时间,突然听贺鹏轩冷声道“停车。”
“轩少”
“你下车,这里不用你了。”
“可是轩少”
“我自己会回去。”
司机见他坚持,只好下车离开。
贺鹏轩关紧车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皮带释放出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早已经肿胀得不行,就算他刚才吹了一路的夜风都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
“妈的。”
贺鹏轩暗骂一声,认命地开始撸动。
但不知道忻辉到底给他下的什么药,他用尽自己的一切手法都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越来越热浑身都已经开始冒汗。车里的温度仿佛越来越高,贺鹏轩喘了起来,正在他火冒三丈的时候,突然有人打开车门。
贺鹏轩吓了一跳,赶忙捂住自己的部位塞回内裤里。
是个酒鬼,并没有发现他的窘迫,自顾自地进了车,醉醺醺地拍打驾驶座的靠椅,嘴里口齿不清地嚷着“师傅,路十九号。”
“下去”
贺鹏轩不耐烦地呵斥道。
酒鬼这才发现他,迷瞪着眼睛,好一会儿忽然嘿嘿笑道“哥们,顺路啊,拼个车呗,不要这么小气嘛。”
“这是私家车,你给我下车”
“黑车啊没事,老子有钱。”酒鬼摸索地凑近他,往自己裤兜里掏了掏,拿出钱包来,“送我回家价钱好说,我给你一百块够不够嗯,两百块”
“两百万都不行,你给我下去”
贺鹏轩双腿交叠着,一手放在腹下一手搭着膝盖,姿势说不出的优雅,神色却透露出焦急。
自从这个酒鬼拿脸对着他,他觉得下面胀得更厉害了,突突地跳着,就要忍不住了。
他长得很俊,年轻充满朝气,皮肤白,双颊布满红晕,眼睛又大又亮几乎一瞬间,贺鹏轩就锁定种种细节,这个人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酒鬼却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反而扑在他身上拍着他的肩膀道“送我回家,两个亿都给你,两百万算个屁啊赶紧地,去开车。”酒鬼拍拍他的脸,傻笑得特别蠢。
贺鹏轩心跳加速。
这酒鬼长得特别清秀,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蓝色牛仔裤,嘴上油腔滑调满嘴炮火车,笑容傻气又世故,白嫩嫩的脸却特别显嫩后来贺鹏轩才知道这酒鬼刚成年不久,如假包换的生嫩生嫩。
当时,他没好气地将酒鬼推开,手绕过他要开车门用暴力手段推他下车,没想到酒鬼突然“卧槽”了一声,紧接着有一双手按在了贺鹏轩最要命的地方。
“靠真的比老子的大。”
酒鬼愤愤不平地说,在贺鹏轩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将自己的钱包往贺鹏轩内裤里一塞,真皮钱包冰冷的质感贴在贺鹏轩火热的部位上,顿时激得他低吼一声浑身一抖。
酒鬼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嘿嘿笑道“有钱不赚打飞机,你傻逼啊。给你,都给你,去、开车去。”
“妈的”
贺鹏轩爆了今晚第二次国骂。
拧着酒鬼的手,贺鹏轩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就把他往门外推,也顾不上这边门挨着马路了。
酒鬼哇哇大叫,挣扎的力气之大贺鹏轩竟然都没抓住被他挣开,随即那酒鬼白皙的手就往他裤子里抓,“老子的钱、钱包黑心司机,不载我还抢老子的钱,还、还给我”
贺鹏轩惊地躲开,迎面有车灯打进来,他忙将车门再关上。
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内裤就被酒鬼给扒了
等到从忻辉嘴里挖出下药信息的二堂哥找到贺鹏轩时,车上的震动还没停止。
等他终于鸣金收兵了,贺二哥才把药物后遗症而手脚发软的贺鹏轩带出来,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睡过去,带去治疗,至于车上昏睡过去的年轻男孩被他随便打发人送到就近的宾馆去了。
贺鹏轩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首都,迎接他的是他爷爷的一顿毒打。
他曾试图去找过那只酒鬼,消息渠道却完全被他爷爷截断。
直到三年后,他无意间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看见和别人争执的酒鬼。他背着的吉他被人粗暴地抢过,在路灯杆上砸烂,记忆中那暴脾气的酒鬼气得大叫一声,边哭边压着人揍
那揍人骂人的模样,还真是一点没变。
贺鹏轩在车后叭叭的催促喇叭声中,舒心地笑了起来。
第57章 他,我老婆
贺鹏轩接到他三姐的电话才从万丈深渊里爬起来。
贺晨轩问他梁章形势大好, 这情况还要不要买水军贺鹏轩没仔细听,匆匆和大秦打了个招呼走出后台听他姐重复了一遍问话,他道“别跟着爷爷胡闹, 不需要。”
贺晨轩还追问那个梁章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能把一向不关注娱乐事业的老爷子都圈粉老爷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正看到梁章拿了第四个出场顺序,强硬地告诉她自己的要求就挂了, 也没给个由头。听贺晨轩的语气已经有所怀疑,毕竟贺鹏轩之前因我是原唱节目上了热搜, 虽然很快撤下来, 但关注他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贺晨轩只是太惊讶不敢相信, 想听他亲口承认罢了。
贺鹏轩张了张口,最终说“有机会的话带他来见你。”
贺晨轩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挂了电话。
贺鹏轩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吐出一口闷气, 提步想往回走可却迈不出这一步。
梁章说他的歌是写给他人生中最特别的人,贺鹏轩原以为是自己,可听到主旋律他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贺鹏轩自认不是那么没有肚量的人,他之所以愤怒、难过, 是因为他从那首歌里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个贺鹏轩原以为在他错过的三年时间里、在梁章人生留下足迹的“初恋对象”,不仅仅是有缘无分,那个人让梁章刻骨铭心。
梁章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那个特别的人, 甚至可以说,梁章爱那个人胜过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贺鹏轩脚底蹿上一阵寒意。
雪上加霜的是,这些日子以来被他刻意忽略的事情又重新涌上心头保险箱提示密码错误的画面,还有梁章说不出“我爱你”眼神里透出迷茫和挣扎的模样不断在他面前涌现他没有信心, 自己还能像上次一样在梁章面前保持冷静。
那感觉就像是,他原以为这些只是搁在他心口的一根刺,此时却突然发现那是触及他心脏的刀尖。他徒手握着刃鲜血淋漓垂死挣扎,却在猝不及防间脱了手,这一刀狠狠地捅进了他心里。
王长征接到贺鹏轩电话的时候很惊讶,他还以为是梁章下了节目贺鹏轩要带他一起过来放松庆祝,也没多想就报了地址。
他妹妹的生日派对已经从家里转移到了酒吧,在长辈们面前拘束久了的小年轻们各个撒了欢。王长征本来还不想跟来,但也实在怕他们到时候喝个烂醉没有人收场或是混乱中出意外,这才认命地在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中过来当保镖兼司机。
酒吧的气氛在王珺的某位追求者上台包了全场的酒,还自费让酒吧所有人给王珺送玫瑰花说生日快乐的时候high到了爆点。
贺鹏轩进来的时候,劲爆的dj音乐和狂魔乱舞的人群都快失去理智了。饶是这样,已经被追求者缠得不耐烦的王珺还是第一个发现了贺鹏轩的到来,她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下了高脚椅,喊着“阿轩哥哥”,跟着追上二楼了。
“梁章呢”
王长征朝他身后望了望,十分意外。
“回家睡觉。”贺鹏轩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堆酒。
王长征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喷笑说“不是吧哥们,你吃醋啊你肯定是吃醋了是吧是吧哈哈”
他也不耐烦这些小年轻的狂欢,一直对着手机看节目直播呢,自然也看到了梁章最后的演唱。那么高境界的无字歌把王长征一个俗人都给听哭了,知情人都知道梁章说的那个特别的人不会是贺鹏轩,也知道那个特别的人是真的很特别。
贺鹏轩冷冷看他一眼,王长征赶紧无辜地拉自己的嘴上拉链表示自己不胡说了。
看他喝闷酒,王长征对想过来打招呼却也明显感受到贺鹏轩情绪不对而犹犹豫豫的王珺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然后道“阿轩,其实我听着,梁章唱的是友情和亲情,跟爱情没有一毛钱关系嘚嘚,你不想听我废话我不说了,不过你这么喝法多没意思啊。我在朋友圈看到牛子他们在附近的酒吧high,你也很久没和他们见面了吧要不约过来咱们一起陪你喝”
贺鹏轩没什么意见,不多时只有两个人的包厢里涌进了十几号人。
一轮喝下来,有人点了小姐过来唱歌陪酒。
贺鹏轩在朋友圈里的高冷是出了名的,看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眼皮都不抬一下,众人也习以为常,没有凑上去讨人嫌。而且有些人层次不够,跟贺鹏轩本来也就是几面之缘,说不上话,看出来贺鹏轩心情不好,当然也不趁兴闹他,只管玩自己的。
王长征一个没看住,就看到自己妹妹趁机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贺鹏轩身边给他倒酒,还时不时跟另一边的牛子说话。
贺鹏轩没注意到她,王长征则看不过去了,心里那个气啊。
她这样像什么样子,把自己当成这些陪酒小姐了
王长征对他妹妹的感情生活一向不干涉,还是前几回她拒绝相亲的对象和追求者还扬言不嫁,他父母大动肝火,王长征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居然喜欢贺鹏轩。王长征当场就笑了,她可真敢想难道以为贺鹏轩给自己这个朋友几分面子,就真能看上他家里人了
身家没资本,凭长相身材
不知道贺鹏轩有家室王长征都觉得自己妹妹没戏,何况贺鹏轩的对象不说比她优秀多少吧,首先人家是个男人。
贺鹏轩的私事他没法点透,苦口婆心让她断了念想,王珺执拗他也不能按着牛头喝水。不过她没什么机会接触贺鹏轩,王长征原本还挺放心,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不听话地贴上去自取其辱了。
他正想过来拉走她,就被一个人拉住恭喜e公司起死回生的事情。
我是原唱无疑是成功的,从e股票一路跌停到现在的红红火火就能看出来。
当初郑成斌和杨伟的事件曝光,广告商投资人损失惨重,甚至有不少郑成斌代言的知名品牌直接被市场抵制了,竞争对手纷纷踩上来。郑成斌已经成了一个废棋,这些苦主找上他最多也就逼死一条命,根本分担不了风险,于是全都找上e公司。
那段时间全靠王长征硬抗,完全不被人看好,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直到贺鹏轩出手提携之后,e的竞争对手才没敢下死劲,就等着它自己半死不活自动退出市场呢。
没想到一个选秀节目竟然就让e挽回了颓势,原先蒸发的市值不但赚回来了,还蒸蒸日上让王长征净赚了一大笔。
这一出峰回路转、起死回生都已经成为朋友圈里的热点话题了。
王长征道了谢正想打住这个话题,偏就有人说笑话似得说起贺鹏轩在我是原唱现场被闹出包养门的新闻来。
说话的是牛子,他在这伙人里和贺鹏轩关系最好,从一个大院里出来的,没掺一点水分的发小,情分远超过搭场子的王长征。要不是今晚贺鹏轩在王长征也叫不上他,因此此时听他这么调侃贺鹏轩他还真说不上话。
“阿轩你可真够一鸣惊人的,没想到我们这伙人居然是你头一个上娱乐新闻,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上那劳什子的财经新闻朝廷新闻更够劲儿”贺鹏轩没理他,牛子隔着王珺搂着一个漂亮妹纸坚持不懈地朝贺鹏轩喊话“轩哥你行不行啊艳门照都留在我那儿了,你怎么还不把嫂子带来给我认识认识,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
牛子就是当初豪华酒店的老板,当初贺鹏轩和梁章在酒店电梯和走廊留在监控里的镜头那可是真刀真枪的火辣,他虽然没敢留着作纪念,可也记忆深刻啊。
贺鹏轩瞥了他一眼,牛子呃了一声,气焰消了,忙给他倒酒装失忆。
王珺笑说“牛子哥你们在说谁啊说起来阿轩哥哥上回从我这里买走vv,好像股份挂名在了一个名叫梁章的人身上,不会就是我知道的那位梁章吧”
王长征“”
这个蠢货一上来就撕马甲,没看到贺鹏轩把他那宝贝老婆藏得多紧吗他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牛子笑得不行,贺鹏轩为了那个人也是够拼的,他正想给贺情圣鹏轩喝彩,有一个人忽然恍然大悟说“原来轩哥包养的人是他啊我也知道他,真别说长得是挺够味的,皮肤也白身材正一点看不出来有二十好几了。轩哥,什么时候带出来和大家伙一起玩玩呗啊”
贺鹏轩直接把手中的厚玻璃杯砸他脸上了。
牛子和王长征脸色大变,牛子上前摔了那个人一巴掌“你他妈的谁啊我嫂子你也敢口花花找死是不是”
贺鹏轩站起来,一脚踹开牛子,“你交的朋友”
要是他点敢头,第一个挨揍的就是他。贺鹏轩他外公还在世的时候每年寒暑假都跟他外公在军营里混,手上的功夫在他们这里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牛子暗自叫苦,赶紧撇清干系说“别人叫来的,跟我没关系,我今个儿也是头一回见。”
贺鹏轩哦了一声,上前抓着那个人几下揍得他鼻青脸肿鼻血恒流,一拳吐一颗牙齿出来。
他表情淡淡的,像是打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死猪肉,那狠劲让一旁十几号人吓得不敢出声。被打的人一直在道歉,痛得哭喊得撕心裂肺,他就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以己度人根本没想过贺鹏轩是把一个男人当正经老婆看的。
还是牛子看那个人昏了又被揍醒两回,已经到了极限才挡了贺鹏轩,求情道“好了好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贺鹏轩丢开像烂泥一样的人,对王长征道“今晚我请,以后有这几个人在的任何场合都不用叫我了。”
他眼尖,刚才对一起玩玩的话面露玩味或对梁章露出轻视的人都被他一眼记住了,连王珺都被他算在内。后者脸色一白叫了声“阿轩哥哥”,想追上去被王长征一把抓住了“闹够了没有”
牛子骂了一声晦气,忽然转头对他们说“别多嘴往外说,特别是对忻辉再惹事你们想都别想好过”
其中一个人脸色发青地举起手机说“他刚刚在跟我电话里要地址,应该都听到了。”
“我操”
牛子破口大骂,这群龟儿子,真是要被他们害死了
第58章 吵架,吵架
梁章拒绝了栏目组的宵夜邀请, 匆匆赶回家了。
给贺鹏轩打电话没接到,他怕耽误贺鹏轩的正事也没连着打。到了家里和来问要不要准备宵夜的陈婶说明天他主厨,又跟陈婶到厨房观察了一下做蛋糕的设备觉得能上手, 才回了楼上。第八期节目在九月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贺鹏轩生日,他已经提前和学员们告假了打算好好给贺鹏轩庆生。
深夜一点半, 贺鹏轩还没回来,梁章没一点睡意, 索性拿电脑看那首歌的现场直播。听了几句就觉得眼睛发烫, 没敢听完整首, 他把这段视频单独截了保全下来。
正把刻录进u盘的视频放进保险箱,就听见门被嘭得推开,梁章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贺鹏轩才松了一口气, 把柜子推回去他起身道“回来啦你这是喝了多少”
梁章鼻子动了动,快步上前道“跟我去把衣服换了,先让陈婶给你做点醒酒汤。谁灌你这么多酒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啊还有你,话都没留一句就玩消失, 电话都打不通,我在后台等了你半天,你倒跑去跟人喝酒了。”
贺鹏轩撑着门的时候没什么, 一松开人都站不稳了,梁章赶紧扶住他,抱怨道。
贺鹏轩没回答,反而推开他, 跌跌撞撞地冲床头柜去了,抽出保险箱所在的柜子把它拿出来问梁章“你刚刚在藏什么,你在这里藏了什么”
梁章眉头一皱,伸手去抢,贺鹏轩不罢休地问他“我问你在里面藏了什么”
“卧槽贺鹏轩你发什么神经”
梁章莫名其妙,还要去拿,贺鹏轩抓住他的手腕用力钳住他的双手,双目猩红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就这么宝贝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往里面藏什么吗是不是你给他唱的那首歌看来是了他到底是谁你就这么在乎,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你发酒疯我不跟你计较,先把箱子还给我”梁章耐住性子。
贺鹏轩不给,把他扣在怀里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么爱他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他那我算什么”
梁章无语,“什么你我他乱七八糟的,你先给我松开。”
“你别骗我了。”贺鹏轩放开他,冷笑了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什么特别的人,什么去了很远的地方他就在这里,就在你心里,睡觉都要摆在床头陪着你你把他藏在这里,我都知道梁章,这么多年了,你要找的到底是谁你把我贺鹏轩当成什么人了”
梁章这才变了脸色,错愕道“你偷看了我的东西,你明明说过没有而且我”
“你换了密码。”
贺鹏轩没意义地笑了一声,“你换了密码就以为我就看不到了吗”
梁章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瞪大眼睛,大惊失色“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东西你都看到什么了”
贺鹏轩被他质问又惊慌的语气激怒,口不择言道“我是看到了,这些年每年到了六月六你就是去见这个人吧你既然这么想他,忘不掉他,为什么不去找他,为什么要骗我”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把箱子还给我”
梁章听到六月六这个细节,相信了贺鹏轩的话,顿时气炸了。
他伸手去抢,贺鹏轩不肯给,气急之下几步跨出房门,狠狠将保险箱往楼下砸。
“贺鹏轩”
“不许去捡梁章别再想他了,丢掉他,你有我还不够吗”
梁章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贺鹏轩往楼下跑,焦急之下最后几个楼梯还错了一步整个人扑下了楼,狠狠跌了一跤。
“梁章”
贺鹏轩脑子嗡的一声,一下子酒醒了。
管家他们吓得冲过来速度都没有贺鹏轩快,他紧张地把梁章抱起来,问他怎么样。梁章根本不领他的情,狠狠推开他顾不上疼先把保险箱捡起来,还好箱子质量过硬,被这么暴力对待还完好无损。
梁章松了一口气,再看贺鹏轩就气不打一处来,“贺鹏轩你太过分了”
贺鹏轩再抓他,他气得扬手挥开不小心一巴掌打到了贺鹏轩脸上,响亮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管家他们惊呼,过来要劝,贺鹏轩没管他手误,蹲下来摸他的膝盖骨和手骨,追问他受伤了没有疼不疼
“我不想看到你,滚一边去”
梁章气急,心里的愤怒和恐惧已经突破了临界点。
贺鹏轩看了他的秘密,贺鹏轩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窥探他的隐私而他竟然把他最重视的东西丢掉,那嘭地砸落地的声音还一直在梁章耳边回响,成功将他整个人引爆了。
贺鹏轩抓住他的手臂,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说“梁章你清醒一点,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他就是个过去式,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他不是什么狗屁的过去式,他不是”
梁章痛恨所有提醒他这个事实的人,包括他自己。
“你爱他胜过爱我他凭什么”
贺鹏轩捏紧了拳头,他重新找回的理智就要耗尽了。
“对你说的对”梁章吼他,“他不凭什么,我就是爱他怎么了,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在我心里只有他最重要,你满意了吗”
梁章推开他往外跑,贺鹏轩大步追上来,梁章忽然停下来,视线模糊间抖着手把保险箱打开,拿出黑色的文件夹甩在贺鹏轩身上,“还给你”
“梁章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鹏轩僵在原地。
梁章一边擦泪一边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我告诉你,我是很后悔当初就应该甩了你,狗屁的舍不得狗屁的正好合适如果知道他我根本不会让自己习惯你,我根本不想喜欢你我他妈早就应该离你远远的”
“梁章”
贺鹏轩上前要抓他,梁章踹他,往外跑吼道“你别追过来你敢碰我,我们立刻分手现在就分手我说到做到”
梁章摔门跑了出去。
管家吓得不轻,刚才和老张从车库把喝得烂醉的贺鹏轩找回来他就吓着了,现在这样还了得赶紧招呼老张他们“快跟我去追啊,梁先生这么跑出去万一遇上狗仔”
陈婶也跟着去了,杨妈留着照看贺鹏轩同样焦心不已,忍不住埋怨“梁先生最宝贝他那个盒子,您再生气也不该拿那东西发作呀,这下可怎么好”
贺鹏轩颓然地蹲在地上,茫然无措。
梁章一路狂奔,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管家他们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
现在盯着梁章的人这么多,又接二连三出事故,他凭空消失在小区里,管家他们都已经怀疑他是不是被绑架了,把贺鹏轩差点吓出个好歹,后悔不迭。他正要不顾梁章赌咒说分手的气话追出去,手机就收到梁章定了机票的信息他定了四十分钟后的机票要回杭城。
贺鹏轩抓起钥匙就冲出去了。
另一厢,管家他们正找上物业查监控。很快查到梁章上了一辆车,老张认出那个人就是上回找梁章办事的学长,梁章也确实是自己上的车没有受到胁迫。几人才要松一口气,就在监控上看到一辆眼熟的车飞驰而过不是贺鹏轩是谁
管家顿时吓得慌了手脚,贺鹏轩可喝了不少酒啊这可了不得
一时去追的追,去给上头打招呼的打招呼,兵荒马乱。
车上。
上了机场高速,梁章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身份证,全身上下除了一个保险箱什么都没有。
受伤的人总想缩回安全的壳里,于梁章而言,他的壳就是有着父母的家,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唯一想得到的地方,可现在显然不能成行了。
当着吴宇的面他还笑得出来,道了歉又说“学长帮忙送我去酒店吧,方便借你的身份证用一下吗”
吴宇自然答应。
他今天也是来找他表哥,事情谈到很晚才留宿了,奈何对方夜生活太丰富,他一个单身寂寞男青年忍无可忍才半夜离开的。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梁章,看他在路灯下一边跑一边哭,吴宇还当自己认错人了,结果被吓了一跳。
到了酒店,梁章也没跟他解释什么,再三道谢关了房门,才疲惫地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他到现在脑子还一片混乱,贺鹏轩说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都想不起几句来。
梁章抱紧保险箱,曲起双腿,仍然不敢相信贺鹏轩竟然窥破了他的秘密。
想到和贺鹏轩一直以来的甜蜜,仿佛一个惊雷乍响,让他浑身泛起一股寒意贺鹏轩到底是什么时候撬开的保险箱,为什么一直不声不响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时控制不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贺鹏轩,难道他的喜欢都是假的细思恐极。
惊惧过后心里就涌起一股酸涩,今天谢琦说的破碎的感觉他此时切实地体会到了心里像是落空了一块没了着落,那么惶恐,又那么让人心酸。
没等他从纷乱的情绪中抽身,门铃响起来。
是吴宇。
他给梁章买了衣服鞋子,还买了清洁药水和绷带。
梁章这才想起自己穿着无袖背心沙滩裤人字拖就出来了,也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手肘都擦伤了。血已经停了伤口看起来还很吓人,他居然没感觉到一点疼痛,浑身只剩下一点麻木的钝痛感,痛源不在伤口。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天真的麻烦学长了,下回请你吃饭。”
他没有请吴宇进屋的意思,吴宇看他强颜欢笑的样子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私人空间,把想给他上药的话咽了回去,说“现金和我的号码你先拿着,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梁章再道谢,吴宇被他客气得非常无奈,只好先走了。
梁章关上门,泄气地把头抵着门上,半晌行尸走肉似得走了一会儿钻进被子里,什么事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不久,他又突然跳下床,慌忙赶到门口把刚才不小心忘在这里的保险箱抱起来。
“居然把你落下了”
梁章笑了一声,冷不防,“啪嗒”“啪嗒”仿佛下雨的声音响起来,一颗颗滚烫的液体在保险箱冰冷的金属上,坠落,碎开。
第59章 邀你,到老
梁章在酒店房间玄关的地毯上不知道睡过去多久, 被急切的门铃声闹醒了。
管家他们看到他差点老泪纵横,好一番谢天谢地,直说“幸好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