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飞快地在身上点了几下,卓子楚只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高手!
去!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我没事!”莫言白着一张脸安慰道。
卓子楚默不吭声地扶着莫言往那唯一可以遮头的地方走去。莫言本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是见到卓子楚抿着唇,目光一片冷淡,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推开门,真的印证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内用的吃的基本都有,只是——
看着屋内唯一的一张床,沉默了一会儿的卓子楚将人扶了过去。
“你先躺着,我去大盆清水。”说着,拿起旁边的脸盆走到外面的小溪里打水。卓子楚真该庆幸这里用的是煤气炉,而不是想古代那样用柴火。要知道,他这个长在城市里的小虾米还真不会生火。
莫言也没多说,虽然避开了大多数的子弹,但是为了保住卓子楚还是中了一枪。
脱下外套衬衣,白色的衬衣变成血衣。卓子楚将热水端到莫言旁边,然后用干净的毛巾给莫言擦去血迹。
“让我来……”莫言正要伸手去接过卓子楚手上的毛巾,可是被卓子楚躲过去。
“乖乖躺下!”声音很熟悉,但很冰冷。卓子楚见莫言愣愣地看着自己,伸手将人按在床上。
“嗯!”
扯到伤口,莫言忍不住闷哼一声。
“趴着!”
这次莫言乖乖就范,余光看向卓子楚,只见卓子楚非常冷静地给自己擦去血迹,只是目光空洞。
卓子楚再去拿了一块汗巾,一个药箱以及一把小刀。
“咬着!”
不容反驳的语气。
莫言咬着汗巾,正疑惑卓子楚要做什么,只觉背部一震刺痛,要不是卓子楚事先让自己咬着汗巾,现在恐怕舌头都咬断了。
卓子楚将子弹挑出来,然后飞快地上药。
“消毒,很痛,忍忍!”说着,卓子楚直接将烈酒喷在莫言的伤口上。
如果挑子弹的时候是在伤口上撒一把盐,那现在不仅仅是伤口上撒一包盐了。
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卓子楚手脚凌厉地给莫言包扎,然后去准备退烧的药。
看着忙前忙后的卓子楚,莫言心底一暖。
他是对卓子楚有那么一点喜欢,但是仅仅是喜欢。但是经过卓子楚为自己挑子弹,为自己包扎伤口,为自己忙前忙后,已经不是单纯的那么一点喜欢了。
夜,很安静,安静得卓子楚很不安。
莫言果然发烧了,不停地给莫言换手巾,同时准备莫言醒来的时候吃的,用的,以及要换的干净衣服、药、绷带。
别以为卓子楚能冷静地给莫言挑子弹,包扎伤口,还有条不紊地忙前忙后,其实他已经乱了套,要不是意念中提醒他如果不冷静下来莫言就会如当年的惨剧。
挑子弹是一件技术活,不过对医学院毕业的卓子楚来说,小菜一碟。问,为什么卓子楚有医生不当却要一个艺人?不是卓子楚脑子秀逗了,而是他看不得别人生死,看不破生死。救人成功了卓子楚很高兴,如果失败了,卓子楚会消沉好几天,甚至更久。正因为如此,卓子楚才从医生转职为艺人。
莫言头一侧,毛巾从额头上滑下。
卓子楚回过神,然后将毛巾拿到旁边的脸盆里洗了洗,拧干,再铺上莫言的额头。
酒虽然烈了些,但能很好地消毒。见莫言总算退烧了,卓子楚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清晨,莫言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卓子楚趴在床边的睡容。心头的暖意更甚,手忍不住轻抚卓子楚的脸。
热!
莫言先是一惊,连忙做起来,只是力度有点猛,扯到伤口。想到昨夜卓子楚为自己疗伤,莫言就忍不住皱眉。他不信一个小小的艺人有那样的能耐,况且卓子楚疗伤的手法虽然有些生疏,但是丝毫没有迟疑。忍着伤痛,将人搬上床。
下床之后的,莫言才发现床边的脸盆,以及旁边的干净的衣物。在屋内溜达了一圈,发现吃的、用的样样准备好。
吃过东西之后,莫言打了一下坐才回到床边。只见床上之人紧紧地咬着下唇,不停地发抖。莫言剑眉一蹙,拍拍卓子楚的脸。
“醒醒!醒醒!卓子楚?”
卓子楚看着倒在身边的父母,白了脸,看着他们的血慢慢散开,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突然场景一转,倒在卓子楚前面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莫言。
“卓子楚!”莫言见卓子楚冷汗直流,再加上卓子楚在发烧,摇不醒人,巴掌直接上阵。
“啪!”“啪!”“啪!”
三声很清脆,卓子楚的脸颊立刻印上五条横杆,而且开始红肿。不过总算把人给弄醒了。
卓子楚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莫言担心的目光。
脸——好痛!
“醒了就好!”莫言忍着伤痛将人搂入怀中,另一只手从床边拿过药,“来,快点吃药,你发烧了。”
卓子楚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现在自己冰火两重天,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头也是沉沉的。听了莫言的话,晃了晃脑子,就着莫言的手将药吞下去。
“水!”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嘴边。
见卓子楚很乖巧地将药吞下去,莫言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怕那药对卓子楚没什么效。让人放平,盖上被子,转身去找通信设备。
莫言现在非常庆幸现在是信息时代,要是前世那样,他们也只能等死了。
“喂,”莫言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卓子楚,然后走出屋外,“我们在桃源。”
弗拉德看向坐在旁边看书的慕容清,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桃源附近都是莫家的人。”
“我相信你能解决。”莫言顿了顿,“小楚发高烧,我怕他撑不住。”
慕容清抬起头看向弗拉德,挑了挑眉,然后垂头继续看书。
弗拉德目不斜视地继续讲电话,“你可以用内力掉着他的命。”
“我中枪了。”莫言云淡风轻地说。
另一边的弗拉德愣了愣,“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慕容清放下手上的书,看向弗拉德,“莫言的?”
弗拉德点点头,“莫言中枪,卓子楚高烧。”
慕容清嘴角一抽,“他们还病得真是时候,对了,他们在桃源吧?”
弗拉德点点头,“不过附近都是莫家的人,看来莫家是发狠要将莫言绑回去。”
手中的书一丢,稳稳当当地嵌入书架中,慕容清很淡定地说道,“这个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莫言因为卓子楚而发狠,到时候,不仅莫家要遭殃,我们这些池鱼也很凄惨。”
弗拉德嘴角抽抽,他这就不懂了,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吧?怎么莫言发狠他们也要遭殃?
“我去接他们吧。”慕容清站起来,“反正最近闲得发慌,难得有乐子。”
弗拉德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不知道刚才谁说莫言发狠自己遭殃呢?现在怎么就成乐子了?
“先走了,子清和威廉回来的时候跟他们说一声。”说着,慕容清很潇洒很不负责任地走掉。
弗拉德“……”
果不其然,卓子楚再次陷入昏睡,而且即使吃了退烧药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这可急坏了莫言,每隔一段时间莫言就得用真气吊住卓子楚。而卓子楚再次陷入梦魇之中,看着卓子楚一直在飚冷汗,脸色越来越苍白,莫言的心就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冷。
外面出来传来螺旋桨的声音,莫言冷着脸走出去,看到来人是慕容清才松一口气。
事后慕容清很可惜地说,“要是莫家的人先找来,没准是一个修罗场。”
“速度!”慕容清坐在直升机上喊道。
莫言立刻进屋,将卓子楚两人带被抱起来,直奔直升机。刚上机,砰砰砰的枪声传来。
驾驶员飞快地将直升飞机飞起来。虽然已经飞到有四五层楼的高度,但是还是被人用钩子勾住。
慕容清一脸淡定一边可惜地摇头,“莫老头子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啊。”说着,只见顺着绳子想要爬上来的人掉了下去。
慕容清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但是不中用啊。”说着,勾在直升机上的绳子断了。
莫言探着卓子楚的额头,只觉卓子楚的高烧越来越严重。
“医院!”
慕容清看了眼莫言染了血迹的衣服,淡定地对身后的驾驶员说,“回去!”
莫老先生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扣在桌上,“被他们逃了?”
阿木垂着头,不敢出声。
“好一个慕容清,好一个y!”莫老先生几乎咬牙切齿,“去叫陈蓉来!”
“老爷,陈蓉虽然只是一枚棋子,可她始终是陈家的长女,要是闹僵了……”
莫老先生冷笑,“陈家又如何,难道我莫家就会怕他吗?要怪就只能怪他生的女儿太没用!”
“老爷……”阿木很想再劝,但是最终只能将心底话吞回肚子。莫老先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谁得罪他他绝对会报复。
梁医生有点郁闷,他好不容易等到快要下班了居然看到熟人来了。
给卓子楚打了一支退烧针,吩咐护士好好照料。而旁边的莫言已经重新包扎好伤口,同时也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如何?”莫言冷着脸看着卓子楚问道。
梁医生觉得更加憋屈了,不过看莫言如此紧张,也不好说什么,“放心好了,他会没事的。倒是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休息吧,要是他醒了你倒下,到时候他会很紧张的。”
“我没事。”
梁医生“……”
慕容清想了想,晃着梁医生的手,“梁医生,我们出去吧,莫言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不由得梁医生和小护士答应不答应,硬是将人拖出病房。
莫言伸手探着卓子楚的额头,发现总算没那么烫了才放下心。
紧握着卓子楚的手。
幸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