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师不来吃饭了吗?”快吃完了,还不见拂苏过来,谢长安有些疑惑。
“我们把饭给老师端过去吧!”菁殇也是疑惑的,拂苏一向不缺席,今日是第一次。
容玉没开口。张林一还在大口大口嚼着饭。
“好,我去送,刚好有问题问。”
匆匆吃完饭,谢长安去老师去打饭,发现没饭菜了,也不知是何人多吃了。只觉气愤,回去说道“没饭菜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不能让老师饿着吧!”听说没饭了,菁殇担忧的放下筷子站起来。
容玉瞥了他们俩一眼,他刚才看见时常缠着拂苏的落杭又去打了一分饭菜,估计是给拂苏送去了。想想拂苏吃着那人打的饭菜,他就绝恶心,起身指着张林一“张林一,去拦住落杭,别让她见到慕容老师。”
使劲刨饭的张林一端着碗起身,带着满脸米粒点头,过去带上几个兄弟气势汹汹的去了。
“容玉,你又想被老师惩罚了。”
容玉耸肩,勾着他们两个往外走。“翻墙出去,买饭。总不能饿着别人吧!”
本是打算去吃饭的拂苏一瞧时间估摸来不及也就不去了,无聊拿起白鲢婴素日看的一本小说翻阅,觉得无趣,又放回原位,抽出一本为政之德看,他还是对这些更感兴趣。
不消片刻,肚子响了,着实没办法,只得寻了一杯水喝下去。
容玉提着食盒站在外面,三个你退我我推你,都不好第一个进去。最后,过来的张林一看不过去,一把把容玉给推了进去。
那容玉差点没站稳,还弄出很大的动静,让拂苏给听见了。
容玉瞪了一眼张林一,这才过去,那三人尾随在后面。
见是容玉,拂苏有些惊讶,随即又看到了谢长安、菁殇、张林一,他们?
“你们…”
都进来了,饭菜也买来了,不给就白费了,容玉上前将食盒搁在桌上,道“饭菜都在里面,快点吃,食盒还要还呢?”
他这是什么态度?
拂苏看了看,算是明白了,搁下手中的书,饶有趣味的看向四人。“翻墙了?”
菁殇微惊。被发现了!
谢长安不好意思挠挠头。什么都骗不过老师啊!
张林一嘿嘿的笑。
容玉没什么反应,就那样。
“校规抄写十遍。”
四个面面相觑,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拂苏瞧的有些起劲,伸手打开食盒。那容玉不服气,道“我们可是为了老师才犯规的,难道,老师不该罚吗?”
一碟荤菜,一碟素菜,一碟小菜,一碗饭,还有一个破了相的包子。拂苏慢慢的取出,也不着急抚顺容玉那炸起的毛。
“所以?”
“所以,你吃了我们的东西,就不许罚我们。”容玉抬头。
“快去上课,不罚了。”
有了拂苏这话,四人才放心,离开时都很有规矩,出去后顿时跳了起来,你追我赶的去学堂。
而拂苏则一人在那慢慢吃饭,很丰盛,却不如家里的味道,但在这里没什么讲究的。
下午放学,谢长安一如既往的询问拂苏为政,那容玉拖在后面,张林一和菁殇在说话,似乎都把他忘记了。
等走了一会儿,容玉突然转身朝着学堂跑去,幸好还来得及,进去之后,直奔藏书阁,在里面索罗,直到黄昏的光影进来,他才找到《孝经》。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的,亲了几口才出去,在大叔关门的最后刹那跑了出去,兴高采烈的拿着泛黄的书看。
跑了许久,突然看见落杭和他那个朋友叫什么翠花的,听听就觉得俗气。容玉不想理会她们,哪知,那个翠花提到了一个人“唉!落杭,最近你常常化妆,不会是为了慕容老师吧!”
“你别乱说,这可是外面。”落杭慌张的看了看四处,见人没发觉才笑道“他简直是无所不能,不仅可以谱曲还能弹奏,萧、玉笛,还有书画、诗词都能手到擒来,并且,武功也了得。”
看落杭说的那般兴奋,翠花指着她说“一点都不害臊。看看那慕容老师把我们大小姐害成什么样?啧啧啧。”
在后面的容玉真想上去告诉落杭,就她那姿色那配得起拂苏,可这是大路上,大呼小叫的不好,欺负女孩子也不好。
等他回去,大家都在等候,他也没说实话,随便搪塞了过去就吃饭。
饭后,拂苏出奇的没去洗碗,而是过来书房看着容玉写字。
字写的丑,容玉自己知道,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让拂苏看,可他也不好意思遮掩。就这样写下去了。
拂苏看不过去,等容玉写完,摆了白纸过来。“多学,自会改善。”说话间已写完容玉两个字,不过是草书。
凑近的容玉一看没认出来。“这什么树叉叉?”
树叉叉?!拂苏汗颜,在纸上重写,一笔一划的,他的楷体非常好,也很流利,看的容玉都觉佩服,不像他那。
“菁殇的字都不如你的好看。”
拂苏含笑握住容玉的手,拿起毛笔,点了墨水,在宣纸上写。
那容玉也不觉别扭,反而很喜欢,拂苏的手比他的有力,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三更油灯生葳蕤,明日少年添新辉。莫梳白发方知悔,老泪纵横才伤悲。”
虽说容玉不知其意,但只看这字迹就足够。恍如间,容玉想起了什么,道“爹的字和你的楷体好像。”
听容玉这般说,拂苏心中稍有些愉悦,曾经在那蓬山,他可是花足功夫教他练字,回了王府偶尔也会练习,字迹相近是不用猜测的。
既然说到这了,容玉突然问道“你是三太子,是可以让爹想起他忘掉的那段事情,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这点容玉还是奇怪的,想他的能力是足够可以的,虽然…唉!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要透露出来吧!
拂苏未停下笔,继续教着容玉练字,缓缓道“就这样,很好。”拂苏没有愚蠢到找回菩清记忆的地步,他知道菩清记起那一段事情的后果,对于对他死心透彻的菩清来说,记起便意味着他们之间恩断义绝,再也不见,菩清会毫不吝啬的舍弃他。比起如今菩清的绝情,他更喜欢一直这样子淡漠不排斥他。
说的稀里糊涂的,容玉也不明白,但也不多问,反正有些事情他知道就好了。
两人练习了一会儿,采收起笔墨准备歇下。
☆、包饺子
这座院子里的桃花不会落败,会一直开着,今夜月色落下将此地照的如仙境一般,好似某人彩墨绘出,不浓不淡。
月已当头,院子隐约传来读书声,那屋里的菩清睁开眼眸下了床走出去,轻手打开门,穿过一条小廊,到了院子才看见一道瘦影。
容玉奉着从藏书阁拿来的《孝经》认真看了一段便用心背出,也不觉疲倦。
菩清过去在一旁椅上坐下,变出一碗粥。“容玉。”
他的声音很轻,随即散在夜中,那闻声的容玉转头看来,见是菩清有i些惊讶,随即回身看去。“爹,你怎还未歇下?”
“先生布置的功课吗?还不休息。”
这哪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分明是容玉心觉不舒服,才想背下让拂苏给他一次机会。可他不会告诉菩清,合上书籍上前坐下,瞧见一碗热腾腾的粥时,竟有些垂涎三尺。“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着捧着碗拿起勺子就吃,“昨日父亲教我练字,耽误了背书,这才夜里偷忙将东西记下。真好吃!”
书籍搁在桌上却是反着,菩清也没看到是什么书,想他刚才背的那几句也不算是不雅之书,就由他了,这般模样算是有所改变。
容玉吃完继续背,直到三更才回去睡下,梦正香时,却已到上学之时,懒不得又随菁殇起床。
去了饭厅,拂苏已经摆好三碗素面在那。
“快些吃下。”
“谢谢伯父。”在家,菁殇不叫拂苏老师,反而喜欢叫他伯父。
那容玉盯着黑眼圈过去坐下,三下两下吃完。
三人出门时,菩清立在门口看着他们,只待拂苏回头对他笑了笑。“进去吧!”
菩清这才关门入内。
三人在路上也不着急,时辰尚早,途中偶遇张林一、谢长安便一路,十分热闹。
到了一家包子铺,张林一嘴馋的被勾了魂去,立在那死死盯着大大的肉包子。
走在前面的拂苏发觉少了一人,便朝后看去,见那张林一一大坨正立在那,都能看到他那眼珠子了。
这会儿容玉也发觉了,便笑了起来。“死胖子,再不走就迟到了。”
谢长安有些无奈,“这张林一就是喜欢吃。”
既然如此,拂苏只得从身上拿出几块纹银给容玉,让容玉多买几个,这容玉倒是“大方”直接拿着去了。
买了七个,一人一个,剩下的两个张林一全吃。
对这东西,拂苏也不是很喜欢,里面油腻的很,最后,才咬下一点皮就不吃了。扔也不好,不扔也吃不下,他这模样被容玉看去,调笑了一番,再帮他吃了。所谓父子之间没什么嫌弃的话。
那拂苏自是开心。
拂苏讲解了学生们的疑问,再从头至尾的讲了一次,偶尔提问。张林一不懂也起来问,只是多半是凑热闹,那拂苏也认真的回答,让张林一更加喜欢拂苏。这课堂差不了落杭、谢长安以及另一名优秀踏实沉稳的学子沈语夙,就是容玉一直不问,饶是菁殇戳他他也不理。
课程结束,余下一节,便是一个时辰。拂苏不准备讲授新知识,想来点有趣的,便与他们说说历史,都是风云人物,只得追点。
也不知何时,拂苏回身时瞧见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新的面孔,那人穿着学服,安安静静坐在那。他先是一惊,这人不正是在家的菩清吗?也不知何时过来的。
容玉没有看到,依旧听着别的学子讨论某个帝王,很是有兴趣,偶尔与谢长安说说话,偶然过来打扰正在和其他学子交流的菁殇,好不知趣。
在课堂上拂苏优待几分儒雅之气,握着书本缓步而行的样子斯文稳重,嘴角浅淡的笑意衬得他温和一接触。加之,一副面容俊美无涛,着实醉倒了许多人,包括男子,别提是女子了。
菩清看着他,桌上只有文房四宝,偏差书本抄本。
很多人没注意到,依旧说的热火朝天。
拂苏让他们自己讨论,泰然自若的走到菩清身边,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他桌上。
两人不言,各自做各自的。
热闹过去,拂苏提议大家午时自力更生,去厨房包饺子吃,可欢喜了许多人,他们从未这般过,个个兴奋。
人都跑完了,拂苏才过去在菩清前面的位置坐下转身看着他,笑意轻浅。“随我一道去厨房那边。”
“嗯。”
拂苏起身,将他扶起,这才并肩过去。路上无人,胆子也大了,直接握住他的手优哉游哉的走。
途中景色尚好,心也不会心猿意马。
那落杭和沈语夙过来找拂苏,正在路中遇见他们,那落杭欢喜的小跑前去。
“老师,你为何迟迟不来?大家都等你呢?”她未发觉异样,无意看见菩清竟有些吃惊。难道这就是容玉口中的哥哥?怎如此像?
拂苏也不松开手,他那老师的服装袖子宽大,早遮掩了去,任谁也看不出。“你们自行安排,我与厨房说过。”
“哦!”落杭愣了一下。
沈语夙过来行了一礼,低头时看到那被风吹起的袖子下的景色,微微一惊,随即尽收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