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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匠者传奇 第5节

作者:尘北北 字数:18986 更新:2021-12-29 18:17:34

    神经绷的笔直,全被身后追击者吸引的杜泽没有注意到苍祁干了什么,他正仔细观察着七位大汉的表情。

    果然,有四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金金上

    杜泽嘴角一勾,颠着金金在苍祁拐弯时,奋力向另一条弄堂扔去,自古财帛动人心,只要不是一定要杀苍祁,他们总归会去抢钱。

    金灿灿的腰眼弧线在天空中化作一道道光彩夺目的流星,没入了另一条弄堂,追在最后四个人视线早就被看起来为数不少的金线吸引,转个弯就抢钱去了,追苍祁就是为了钱,现在有钱不捡王八蛋

    杜泽立即大喊“有人去捡钱了,不捡没有了”说着作势翻了翻裤子口袋。

    他这一喊,跑在最前方的那个满脸愤恨、一副与杜泽结缘颇深样子的彪形大汉脚步一顿,立即回头。

    确实少了四个大汉不由讪讪地停下了脚步,苍祁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没五个人别想放倒他与其三个人上去挨揍,不如先抢了钱再说反正苍祁跑不了。想完扭头就去抢钱。

    见追击的人跑了,杜泽这才送了口气,这也算是花钱免灾。

    追的人停了下来,苍祁速度却不减,又跑出去五个拐弯后他才停了下来。

    放下杜泽苍祁说道“多少钱,我还你。”

    脱离了危险,杜泽按摩了一下因过分用力而发酸的腰,还有被苍祁肩膀搁的生痛的胃,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这个他曾以为早就魂归故里的少年。

    右脸上从太阳穴开始到脸颊骨上多了一条狰狞的疤,给这正原本还显稚嫩的脸添了一份肃刹之气,让人平白就生出两分畏惧。

    旧伤之上有一道还沁着血珠的新伤,一寸长,与旧疤正好划出了一个“x”,唇线紧抿,透着一股冷硬。

    紫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里面多了些深沉而复杂的东西,让杜泽有些看不明。

    他站的笔直,犹如一柄开锋利剑,挺拔而锋锐,透着一股令人心生敬意的坚毅。

    臭小孩似乎变了

    但不管怎样,能见到苍祁还活着,真好

    “那些是身外之物,你活着就好。”杜泽面带微笑的拿拳头轻锤苍祁的胸。

    “你住哪”杜泽想起来自己这就有成穷鬼了。

    “前面。”苍祁指了指弄堂边的一间旧房子。

    “看来我要在你这借宿几晚了,可以吗”

    苍祁点了点头,看向杜泽的眼光里有着杜泽分辨不清的情绪,但杜泽能从他淡淡的笑意中感受到臭小孩的快乐。

    他和自己一样,觉得能见到对方,真好这种认知让杜泽心情愉悦。

    苍祁打开大门,一股晦涩难闻的霉味直冲入了杜泽鼻尖。扭头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杜泽憋了气迈进了小屋。

    纵使天色还亮,但房屋间紧窄的距离阻碍了光线的照射,房间里一片昏暗。

    苍祁打开灯,屋子里这才亮堂了起来。十平米的地方摆了张床,一张椅子,地上随意的摆着两个盆。房屋泛黄的墙角上布满了雨天渗水的印渍,有些地方还起了层,几只蜘蛛在那结了网。

    在灯光下,杜泽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漫天飞舞这里就是苍祁住的地方

    “这是哪里”杜泽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床板发出了咯吱一声,有些不能负重的味道。

    “诸王。”

    “这里有材料市场”

    苍祁脸上浮出笑意,“没有,材料市场在诸旺,老城区西北角。这里是西南角。”

    所以他还是被骗了

    杜泽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两金,还是乖乖冲橙石吧。

    卖了橙石后,杜泽上材料市场买回了英甲和融合液,在苍祁的破烂窝里造起了假。

    证件的架构很容易仿制,式样也很简单,杜泽模仿着那个叫“小白”的波动,迅速的完成了制作,在右下角的编号处,还仿真的写着8456132516592。

    做完证件杜泽将他拿在手里反复的看着,这玩意和他在制作中心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这种可以随意仿冒的东西又什么用。

    正看着,苍祁从他手里将证件抽了出来。

    “干嘛”杜泽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脸不解的看向苍祁。

    “用假证被发现会被罚苦役。你要干什么”

    是啊,他要干什么杜泽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有钱的时候他要假证租房子,现在穷成这样他要假证有鸟用

    “有需要用证件的地方我去。”说着苍祁将假证揣入了自己口袋。

    “也行,这种证件有什么用”杜泽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识别个人印记。”苍祁奇怪的看了杜泽一眼,他知道杜泽没常识,但没常识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人惊讶。

    “怎么识别”

    “每人的精神波动都是固定的,很容易识别。”苍祁解释。

    他的话给杜泽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他扭头一脸木然的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苍祁,那他这种情况算什么

    杜泽的表情立即让苍祁意识到了什么,他掏出证件就扫了过去,扫完手一抖,证件差点因此掉落,接着他以同样木然的表情看向杜泽,这个是什么情况

    、第十六章

    “每个人的精神波动都是固定的”杜泽语调平稳的问道。

    苍祁木着张脸看着杜泽。

    杜泽扭头正视前方,视线仿佛穿透那道关着的门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它”给他的功法绝不是凡物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来看,将来要面对的敌人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比起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他确实确实太弱。

    杜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眼中露出钢铁般坚定的意志,无论敌人是谁,他都会迎难而上,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绝不容许任何人抹杀

    苍祁顺着杜泽的视线看向那双布满细碎伤痕的手,语声严肃的道“这事绝不能被人知道”

    杜泽微微点了点头,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300的利润,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他的这部功法又何止是300的利润。

    “我走了,你呆在屋子里别出去,外面不安全。”苍祁估摸了下时间,站起来就向外走去,走之前如昨日一样叮嘱道。

    杜泽叫住了他,“上哪去”

    苍祁的步伐停了下来,没回头,只淡淡的说道“打拳。”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杜泽看着苍祁标枪般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晨时分,钥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杜泽的修炼,“回来了”

    “嗯。”苍祁开门走了进来,拿起地上的盆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端了盆水进来开始洗漱,他脱掉黑色短袖t恤和裤子擦拭起来。

    心口和腰间深紫色的拳印引起了杜泽的注意,他凝视着那两枚一看就是对准要害打算直取人命的印痕,眉头紧锁。

    语声严厉,“苍祁,你现在都在干什么”

    “打拳。”简洁干脆的回答。

    “打什么拳”

    苍祁沉默了起来,快速的擦洗之后将衣服穿了起来。

    “黑拳是不是为什么”杜泽豁得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直视苍祁的眼睛。

    刺得苍祁扭头逃避了他的视线,他紧抿着唇,望向墙壁的眼睛里却露出了复杂的的神色,似愤怒、似痛苦、似悲凉,似屈辱,看得杜泽心头一紧,有了一丝不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做出这种不要命的决定又是什么让这个少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在这半个月里,苍祁到底遇到了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苍祁最终避着杜泽的视线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那神情像只受伤的小兽,脆弱的让人生出一丝心痛。

    杜泽伸手安慰的摸了摸他干涩刺手的紫发,哪知苍祁却是一把搂住他,紧紧地按在怀里,下巴架到了他并不宽厚甚至是单薄的肩上。

    杜泽伸手就想推开他,两滴温热的液体突如其来的落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心间一烫,手停了下来,同时也歇了想要推开苍祁的心思。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在这个夜晚,就让他做一回抱抱熊安慰安慰这个历经大难、被迫成长的少年吧。

    杜泽伸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温声安慰,“什么都会过去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什么都没了。”少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声带哽咽,里面透着说不出的悲怆。

    “你还年轻,什么都会有的。”杜泽柔声道。

    “没有了。”

    “傻小子,会有的,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到一个的姑娘,她聪慧、体贴、温柔、善良,还很漂亮,你会对他一见钟情,你们甜蜜的相恋,在众人祝福下走进礼堂,然后,你会有一堆活泼可爱的孩子,你看,这就什么都有了,是不是”

    杜泽的声音平缓而轻柔,在这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一汪清泉滋润了少年的心田。

    苍祁的下巴依旧架在杜泽那单薄消瘦的肩上,他静静地听着杜泽的细语,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许并不需要以后,这个人他现在就找到了。

    他出生在势力雄厚、根深蒂固的大世家,从他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肩负的巨大的责任,为此他不得不耗尽一切时间来准备,只为了能在他成年那一年为家族赢得比赛,取得最尊荣的地位。

    所有人都对他说你一定要赢,家族没有退路,你只能赢包括他的父亲、母亲。

    因为他是家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所以赢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在他的记忆里,童年没有欢乐,只有无尽止的学习、修炼,还有不停的赢。因为只有他赢了,父亲、母亲才会对他露出渴望已久的笑容。

    他一直生活在必须赢的告诫中,他也将打赢那场比赛作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是后来,不需要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没有了,哪怕是那种赢了才会出现的笑容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可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总有一个人会及时的出现,会对他纯粹的好,会想着法的安慰他,会向沉沦在黑暗中的他伸出温暖的手,给他光亮,给他目标,指引他前行。对于这个人,他一点都不想放手。

    苍祁将杜泽搂的更紧了些,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要把这个人变成自己的。

    苍祁的脆弱只是暂时的,也只在这个于他心中有着特殊地位的少年面前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发泄完心中压抑已久的悲痛后,他用手指轻擦了下眼睛,放开杜泽。

    “以后有什么打算”杜泽就当没看到那微红的眼圈。

    “赚钱,报仇。”苍祁的回答掷地有声。

    答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面值为1的金金塞到杜泽手里,“给。”

    “这是干嘛”杜泽不解的看着手心的里金金。

    “卖证件的钱。”苍祁解释道,“别担心,渠道很安全。”

    “”杜泽面无表情的看着苍祁,回了他六个小点。

    这张假证的材料费300若,制作这个证件用时十分钟,精神力消耗不到一次,售价一万若,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润试问,干什么能有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润他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造假就能富到流油

    “假证好卖吗”

    “这就是制作中心流出来的空白件,所以很好卖。”苍祁一本正经的纠正。

    “那一个月能流出几张”

    “最多三张。”

    “以后这钱咱们一人一半。”

    “都给你。”苍祁说的认真。

    “咱们两个都是穷鬼,就别推让了,制作和销售本就是一条龙的,各占一半公平合理,你不许推。”

    苍祁点头同意,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我打拳的地方有个安全区,那里有器者给人维修和制作器,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杜泽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他想去看一下苍祁打拳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杜泽和苍祁一起上了地下拳场。

    拳场的入口就在这个弄堂里一间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的民宅内,杜泽跟着苍祁七歪八拐的进了民宅。

    民宅里站着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正吊儿郎当的抽着烟,见到苍祁后立即将烟丢在地上踩灭,唤了声“祁哥。”神情间很是恭敬。

    苍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杜泽,“我的人。”

    “您的人我们不敢拦了,只是”小混混恭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为难。

    “大狗那我会去说的。”

    “行行,狗哥准能给您面子。”小混混说着就往墙上一个并不明显的突起处按了一下。

    民宅东面的墙发出一声吱嘎声,缓缓向北移开,露出一条两米宽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台阶上贴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地砖,雪白的两壁上按着白灯,照的整个通道灯火通明,如果不是知道这就要通往一个血腥的世界,杜泽会以为下面在开舞会。

    苍祁向下走去,杜泽紧跟其后,墙在两人进入后又缓缓关上,杜泽随着通道一步步盘旋而下,他即将步入一个满是罪恶的世界,在这里,法律、道德、仁慈、善良都会被践踏,有的只是暴力、血腥、野蛮和疯狂。

    在出口在望时,杜泽就隐隐听见疯狂的欢呼声,杜泽脚步顿了顿,很快又跟上了苍祁,既然来了,他就不会退却,他还有更为强大的敌人,如果这种场面都不能做到镇定自若,谈何与巅峰之人一较高下。

    苍祁带着杜泽进了间办公室,里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脚架在桌子上惬意的吐烟圈。

    见苍祁来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杜泽身上。

    苍祁面色冷淡,“我的人。器者。”

    叫大狗的男人又吐了个烟圈,点了点头,拉开抽屉抛出了一个白色的胸牌,道“今天好好打,我可是买了你赢的。”

    苍祁一声未吭,拉起杜泽转身就走。

    进了自己的准备间后,他将白色胸牌交给杜泽,“带上,这个是器者的标志,这里的人不会得罪器者。”

    从柜子里拿出一把木质匕首柄,苍祁转身向门口走去开,走到门口时,他顿住了脚,“等我回来再带你去安全区。”

    接着大步向擂台走去。

    、第十七章捉虫

    杜泽当然不会听苍祁的话乖乖在休息室等。

    在苍祁走后,他挂上白色的牌子,顺着隐约能听到的疯狂叫喊声就走了过去。

    他要去了解一下苍祁的世界。

    一路上不断有体型彪悍的拳手从杜泽身边路过,在看到杜泽身上的白牌后,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倒也没人找他麻烦。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响,杜泽已经能隐约听见他们在高呼着“紫罗刹”,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疯狂。

    杜泽皱眉,他已经能从这个“紫”字里推测出这是在叫苍祁,想到这么多人这么疯狂的想让苍祁和人一决生死,杜泽顿感不舒服。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苍祁现在命如草贱的事实。那个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哭的孩子,现在却要在这个血腥的世界和人赌命,这对苍祁是何等残酷。

    出了通道前方就是擂台,圆形的擂台上还空无一人,杜泽一眼就看到了在擂台边休息台上面无表情随时准备上台的苍祁,那副冷酷的样子让杜泽心中一痛。

    杜泽并不想让苍祁发现自己,他向右转身上了观众席。

    观众席上已是满座,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正声嘶力竭的叫着“钢丝”和“紫罗刹”,场内的气温因众人的疯狂而火速上升,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整个场上的气氛癫狂到令杜泽胃中翻腾欲吐。

    杜泽面无表情的扫视着那一个个丑态毕露,眼睛里激动地恨不能泛出血丝的一干人。这里坐着的人,人前时一副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样子,人后却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卑劣和扭曲的欲望,他们化身为野兽渴望厮杀,渴望鲜血,渴望疯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杜泽感到恶心,或者说每一个渴望苍祁鲜血的人都让他恶心。

    杜泽在这种扭曲的气氛中,缓步走上了看台的最高处,他身上挂着白牌,一路上也没人拦他。

    在高台上刚站定,边上就有人走了过来,杜泽瞥了一眼,是民宅里给他们开门的混混中的一个。

    那人显然是冲着杜泽来的,走近之后,就大声的在他耳边喊道“你买祁哥胜没”

    杜泽看了他一眼,视线继续落在苍祁身上。

    “今天的祁哥的赔率是4,只要祁哥赢了你就赚翻了,这个赔率可以绝无仅有的。错过今天钱可没这么好赚了。”

    杜泽本不打算理他,但4这个赔率让他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杜泽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是4”

    “你不知道”黄毛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祁哥都肯为你担保了,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那神情就像在控诉他有多无情无义似的。

    “为什么是4”杜泽再次大声问道。

    “祁哥要越一阶两级对战奥奇,那可是战匠二级这个拳场除了祁哥,没人敢越阶,看见没,”黄毛大声说着,指了指了看台上恣意挥洒疯狂的众人,“只要是祁哥的拳赛,那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杜泽的唇不由拉成了直线,那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即使没有人告诉他师和将的区别,他也能想象苍祁今天要承担的风险,越阶不是说着玩的。

    “买不”黄毛大声的怂恿。

    杜泽看都没看他一眼,深沉的目光直视着擂台边紫色的影子。

    此时主办方可能觉得已经将气氛烘的差不多了,一个富有激情而洪亮的声音环绕四周响起,“女士们,先生们,再大声一点欢呼吧,让这场史无前例的拳赛点燃你们的热情吧你们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这么刺激,这么疯狂的比赛越一阶二级的挑战赛,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一起大声欢迎我们今天的拳手入场,首先是排名第八位的战匠钢丝,战绩284胜,1平”

    随着一个光头大汉的入场,场下一片嘶吼和尖叫,还交杂着兴奋的吼叫,“干掉紫罗刹,干掉他干掉他捏死他我可是买了你赢的。”

    “干掉他干掉他”

    声音丝毫不受场上疯狂的影响,继续着他的激情,“接着是我们排名第十的拳手“紫罗刹”,也是我们前二十中唯一的战师,战绩124胜,越阶挑战20次,这是一位天才型的战师,也让我们为他欢呼吧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又是谁将继续自己的荣耀,是钢丝,还是紫罗刹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场上一片尖利的叫声,是女人在发出刺耳的噪音,这种高分贝立即将为“钢丝”欢呼的声音压了下去。

    杜泽甚至还听见有个尖利刺耳的女声力压群雌的大叫,“我出50金买你一晚紫罗刹我爱你”杜泽的脸一下就黑了。

    苍祁面色平静的站了起来,对场上的欢呼尖叫充耳不闻,一步步稳如磐石的走向擂台,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赢他还要带着他的杜泽去安全区。

    “钢丝”神情轻蔑的看着苍祁,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冷哼,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拳手,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他可不是那些刚刚踏入匠阶,还不知怎么使用庞大精神力的废物,他的实力离三级只有一步之遥。对付一个战师级别的跳梁小丑那是绰绰有余。

    擂台在苍祁进入后升起了防护罩。

    “钢丝”完全不给苍祁反应时间,在他踏上擂台的那一瞬间一根透明的丝线就直射而去。

    苍祁的脸上无悲无喜,他稍稍的歪了歪头,躲过了向他头部射来的致命一击。

    “钢丝”对苍祁能躲过这一击毫不诧异,这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他周身猛然冒出十四根乳白色的丝线,以野兽猎食的凶猛姿态,以不同方位,不同角度向苍祁直射而去。

    这才是他被称为“钢丝”的真正原因。他已将凝练的精神力修出了十四股,并且将其再次凝练的如钢丝般纤细修长且对每一根都如臂使指。

    别小看这细如蚕丝的精神力,每一根都具有15000的攻击力,只要被轻轻擦一下,最好的下场是肢体残缺

    苍祁万分冷静的注视着十四根看得见的丝线和那根专注偷袭的透明丝线,精神力全开,闪身动了起来。

    他的身形犹如游鱼,快速的穿越在繁杂的丝线中,他前一秒所站立的位置几乎下一秒就会被丝线洞穿,擂台上很快布上了细点,他躲避动作极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他在躲避中一点一点向“钢丝”靠近,他看过“钢丝”的战斗,也判断出了“钢丝”的弱点,只要他进入“钢丝”身周的半米圈,就一定能赢。

    在十击不中后,“钢丝”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匠,他此时已经看出了苍祁的每一步都落在他攻击的盲点上,这一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战”能做到的。

    ”

    能做到这一点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在残酷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战”,这种人身经百战,已经将战斗刻到了骨子里,用他人的鲜血后天培养出了灵敏的直觉;第二种人更可怕,他们是天生为战而生的天才,战斗的直觉就是一种本能。这种人在战场上,只需一眼就能发现敌人的弱点,从而发动最有效的攻击。

    无论苍祁是哪一种,都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不过他的实力也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战师能撼动的。

    “钢丝”迅速改变了目前这种无效攻击,化丝成网,当头向苍祁包裹而去。

    在“钢丝”改变攻击的一瞬间,苍祁旋身闪出了“网线”范围,将精神力作用脚下,凌空而起,在丝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再次向“钢丝”靠近了一米。

    前方离目标还有两米。

    杜泽站在高处无意识的紧咬着双唇,看着擂台上灵活的犹如滑蛇一般的苍祁,心提的高高的,他已经有些坚持不住想要逃离,太残酷。太血腥,眼前的情景远超他的想象。

    可他的双脚违背他的意志,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死死粘在地上,让他不得不屏着呼吸坚持下去。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苍祁是生是死,他都要求一个结果。

    钢丝并没有意识到苍祁的打算,他正面露嘲笑的指挥着“渔网”在捕捞那条躲避的越来越辛苦的小鱼,他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

    也许再不用两分钟,他就能取得这场胜利。

    看台上一片叫骂声,似乎对苍祁一味的躲避非常不满,他们要的是鲜血,是刺激,不是来看这种无聊的躲躲闪闪。

    没有力量的碰撞,没有血腥的对抗,无法满足他们那已经变态的灵魂。

    外界的一起都与苍祁无关,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距离,他猛地收了精神力,从空中纵身一跃,落在了离“钢丝”半米之处。

    这一次,他激发了手中的匕首,眼瞳收缩,直刺“钢丝”咽喉。

    “钢丝”嘴角勾出一抹嘲笑,真是自不量力,他以为一个战匠的防御是那把一看就是劣质品的匕首能突破的

    不过既然自寻死路,那他就不客气了

    “钢丝”调转十五跟丝线就向苍祁全力刺去,他要他死于万箭穿心

    眼前的这一幕点爆了场上的气氛,孰胜孰死尽在眼前

    有些人已经站在到了椅子上,脱下衣服,跳跃甩动,嘴里疯狂的叫着“干掉他干掉他”

    杜泽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浑身冒出了冷汗,掌心一片黏腻

    、第十八章

    十五根丝线的速度不是苍祁能够比拟的,不过眨眼间,丝线齐齐没入苍祁的心脏。

    场上一片雷动,有鼓掌声,欢呼声,更有输了钱的咒骂声。

    他们疯狂愤怒的高喊着要“钢丝”将苍祁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只恨。

    “完了。”黄毛叹声,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遗憾。

    这轻叹的两字,如炸雷一般穿透鼎沸的人声落入杜泽的耳中,只瞬间他脸上的血色全部消退,连嘴唇都一片惨白。全身如同堕入了冰窟,冰寒僵硬。

    他再也无法承受的闭上了眼睛,满心绝望。

    臭小孩怎么就能这么没了,怎么可就这么没了或者,或者他是不是也可以像自己一样,在某个不知名的世界好好活着,这一次他再也不用在苦难中挣扎,不用在艰险中求生,可以幸福安宁中平安活着,直到老去。

    杜泽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颤抖,眼角有一颗晶莹的东西渗了出来,他缓缓抬头,企图想将它逼回去,他不想哭,一点都不想,他的眼泪会让小孩走得不安宁,他想让臭小孩无所眷恋的恣意活在另一个世界。

    就在杜泽悲痛都心脏抽搐时,场中突然爆发出一片惊诧到了极点的呼声,黄毛也忍不住惊叫,“哇靠,祁哥哪去了”

    杜泽倏地睁开眼睛,无暇管那颗晶莹的东西,眼睛死死的钉在了看台上。

    原本应该挡在“钢丝”面前的苍祁消失不见了,而“钢丝”已被他自己的精神力刺入了心脏,随着精神力的消散,鲜血喷薄而出,在半空中形成血雨,洒落擂台。

    他的一双眼睛瞪得突出了眼眶,满眼的不敢置信,他是直到刺穿了苍祁的心脏才情况不对的那不是刺透心脏的感觉,可等他想要再次控制精神力时却发现它失控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带着加速度的精神力刺穿自己的防御,刺透自己的心脏,死亡就这样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临了。

    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苍祁是后者,是身经百战,死中求生的后者,也是最最可怕的后者

    喷薄的血液刺激了现场的气氛,没有人为“钢丝”的死亡感到可惜,他们只是在惊叹这场觉得物超所值的惊天大逆转,简直是最漂亮的绝杀

    “钢丝”被自己杀了,那么苍祁在哪

    在经历了一秒的绝对宁静后,场中的人像疯了一样齐声狂呼苍祁的名字,“紫罗刹紫罗刹紫罗刹”

    杜泽静静的注视着擂台,那里,苍祁在一片疯狂中缓缓出现在了擂台上空。

    场中掌声擂动,最后一刻的惊险刺激,让很多人忘记了他们输钱的事实,努力为苍祁鼓励掌来。

    苍祁缓缓的扫视四周,如帝王在扫视他的领地,在这个擂台上,他是绝对的王者

    他冷漠而极具压迫力的气势弥散在了空中,压制了全场,这一刻,所有人都要向他臣服。

    “紫王”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而这一声如燎原烈火迅速的燃烧了全场,是的,再没有比这个称号更适合此时的苍祁,“紫王”,当之无愧的“紫王”

    很快,小小的溪流汇聚成了大海,变成了最整齐的欢呼

    “紫王”

    “紫王”

    “紫王”

    然而,这一切对苍祁来说与他无关,“紫罗刹”也好、“紫王”也罢,他只想去找他的杜泽。

    就在他打算落地退场的时候,眼角扫到了那个他铭刻于心的身影,在白炽灯下,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两道泛着光的泪痕,心脏突如其来的抽了一下。

    除了这个人,没人会为他的死亡悲伤。

    杜泽站在高台看着苍祁,两人的目光静静相交,这一次被大悲大喜刺激的神经有些抽搐的杜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嘴角带钩,两颗硕大的泪珠却落了下来这是喜极而泣

    也是在这目光静静相交的一刻,杜泽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苍祁时的情景,一往无前,百折不挠,现在也许还要加上睥睨苍生,这是注定要站在众人之上的雄狮,一切的苦难、悲沧于他不过是通往成功路的必经的磨难。

    杜泽低头一笑,双手插兜,缓缓向通道走去,也许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苍祁踏下擂台,直接冲上了通往准备处的通道,他站在通道口一脸笑意的等着那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你哭了。”苍祁手里握着匕首柄,跟在了杜泽身后。

    杜泽回头睨了他一眼,臭小孩这戳人痛脚的毛病估计是改不了了,“没有。”

    “我看见了。”

    “那是抽烟的人太多,眼睛不太舒服。”

    “就是”

    杜泽快步往苍祁的准备室走去,跟个正处于中二年纪的少年计较实在伤不起。

    但不可否认,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在杜泽和苍祁“相谈正欢”的时候,普舒莱士的首相府里,一位身材高瘦,一脸精明相的中年人匆匆敲开了书房的门。

    门内一张长三米,宽两米的书桌后一个和苍祁有两分相似的黑发男人正在奋笔书写着什么,边上两个和杜泽年纪相仿、长相相似的少年正在一旁整理着桌上的文书。

    男人见中年人走进来,不由停下了笔,抬头,“什么事”神情间颇为威严,令人下意识的就想低头伏小。

    两个少年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面露疑惑的看着这位匆忙而来管家。

    吴管家在多重注视下,不由低下了头,额上冒出冷汗。在男人的那智珠在握的眼神下,他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这种事在首相面前那真是小事,可恨自己一时激动,失了分寸。

    伸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他又不得不如实道“那个小杂种刚才打赢了战匠二阶,被称为紫王。”

    首相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工作。

    吴管家额上的汗冒得更多了,他已经感到了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在摇摇欲坠。

    一旁整理文书的少年却是脸色平淡地开口了,“吴管家,以后做事前要先动动脑子。”

    “是,大少爷教训的是。”吴管家连忙谦卑的躬身低头,紧张地连额角的汗都不敢擦一下。

    另一位少年继续整理的着文书,鼻子里不屑的嗤了一声,“紫王,也配”

    年长的少年看着弟弟,露出温和的神色,“小瑾别生气,不过是在三教九流里随便叫叫,咱家下仆里不也有个叫狗王嘛”

    “不过一条丧家犬,叫狗王都是抬举他。”

    吴管家见状,躬身退出书房,带上了门,这才站直身体长出一口气。他的位置是保住了。

    真要因为那小杂种的事丢了自己的位子,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单膝跪地,向首座上的男子汇报着苍祁的战绩。

    男子的身影没在黑影中,只有一只白皙而纤长的手在光亮处一下、一下地点着扶手,尾指上一枚墨绿色的戒指泛着令人胆颤的寒光。

    跪地的男子在汇报结束后,恭敬的低头等待指示。

    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笃、笃”声,让人的心跳忍不住随着这个音节而起伏。

    在经历了一炷香的寂静后,男子用透着让人舒爽的宁静声音道“特级抹杀,离开华苏就立即执行。”

    跪地的男子身形一僵,又立刻恭敬的道“是”

    这两地发生的事,苍祁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不能再撼动他的心神丝毫,现在他正喜滋滋的带着他的杜泽上安全区参观。

    今天的安全区出奇的冷落,通常比赛结束的时候都会有很多拳手在这里定制或维修器正是热闹的时候,今天安全区里却只有三三两两小猫几只。

    苍祁带着杜泽上了安全区管理处,正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板寸头青年,见到苍祁立即挺身立正,头一低,恭敬的叫道“祁哥。”

    杜泽嘴角一抽,正仗势怎么就跟黑社会大哥出巡似的。

    “我要个摊位。”

    “是,是。”青年立即翻出了摊位图,指了个市口最好的地方,“这个,祁哥您看满意吗”

    “可以。”

    决定晚上要去摆摊之后,杜泽白天就上了位于老城区西北角的材料市场。

    材料市场几乎覆盖了整个诸旺,在还没有正式进材料市场之前,已经有人在入口处摆着摊叫卖着杜泽完全看不明白的东西。

    在市场外摆摊的人一般卖的都是他们自己采集的材料,如果你识货,在这里淘到好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个概率大概等同于在地摊上花一块钱买个铜钱准备回家垫桌脚,结果一看发现是天德重宝。

    杜泽完全不识货,自然不会在小摊上碰运气,有那钱不如多买点融合液和英甲。

    就在杜泽左穿右绕准备进市场的时候,脑中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等

    、第十九章

    杜泽步伐一顿,停了下来,什么事

    左手摊位上那块长绿毛的石头。冷冷的声音。

    有什么用杜泽弯腰在小摊上看了起来。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杜泽对这位最近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有些习惯了,在等了半分钟没有答案之后,他淡定的将手伸向了绿毛石头。

    石头成山峰型,高约十公分,底部宽约八公分。杜泽拿在手里掂了一下,挺沉,有起码有三公斤。

    “这个怎么卖”

    “3金。”头上扎着灰毛巾的摊主沙哑着嗓子,比划出三根手指。

    手指指节宽大,皮肤粗糙黑黄,指甲缝里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300若。”杜泽还了他三根手指,“我回家洗洗当个镇纸,形状不错。”

    摊主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要诚心要,给1金拿走。”

    杜泽眉头一皱,“就300若”

    他仔细地翻看着绿毛石头,见石头上沾着的泥土已干裂崩落,又接着道“你这市口最接近市场,每个进市场的都能看到这块石头,这真要是个好东西能留到现在”

    这话说的摊主不由有些犹豫,从山里刨出来的好材料确实销路很好,哪怕比市场里贵一些都会一抢而空。这块石头放在摊上有一个星期了,但没一个神师打听过它的情况,似乎真不是什么好材料。

    “要不这样,你搭上这个,我给你1金。”杜泽若无其事的顺手拿了个看起来很像千年人参的材料,头顶的花已开败,表皮也有些干瘪,看得出出土有一段日子了。

    摊主闻言一把从杜泽手里抢过“人参”,像被抢走似的紧紧握在手里,“这个一百金,少一分不卖。那个,”指了指杜泽手里的石头,“300若拿走,爱要不要。”

    杜泽面无表情的看着摊主,“你知道那是什么”

    摊主满是皱褶的黑黄脸上闪出一丝不屑,“你当我傻,这要不是好东西你能出1金你们那种买个便宜货搭个好东西的手段我见多了这个一百金,少一分不卖”

    杜泽扔下三枚面值100的若金转身就走,一副诡计被戳穿的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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