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皇帝挑眉。
“第一,忘掉密室里发生的一切。”
“第二,若我先于你死,你不可以伤心。”
“第三,也先欠着。”
皇帝听了胸闷,“旭儿是在为难父皇?旭儿若死了,我怎么可能不伤心?”
“那就只准你伤心一年,一年之后再不准伤心。”子旭的眼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第三,不准比我先死。”皇帝道。
“第三,不准拦我死。”子旭立刻反驳。
“旭儿好狡诈啊。”
“哪里,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子旭说着,轻轻吻上皇帝的额头,“我起誓,永远遵守父皇说的三件事。父皇也不许食言。”
明明得了好处的是皇帝,但他总有种被强买强卖的感觉。
犹豫片刻,最后在子旭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皇帝学着子旭,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哑声道“绝不食言。”
下边围观的御医走也不是,看也不是,只好暗暗感叹,恋爱中的人不仅智商是个零,还会变幼稚。
待子旭又休养了一阵,皇帝正式对天下宣告,封子旭做了皇后。
全天下都被皇帝的举动惊得说不出一个字。就算想说,皇帝已经是个出了名的暴君,怎么会容许有人说一句反对的话?
“收服民心的办法我多的是,就算我把他们榨干,也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被榨你信不信?”皇帝一句狂言堵住了子旭继续罗嗦。
子旭不得不信,皇帝都逆天到这种程度还没有人起来造反,至少没有大规模的起义,这已经是个奇迹。
“现在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别说这些。”皇帝温柔的拥住子旭单薄的身子,“旭儿,叫我的名字。”
“御。”
“旭儿最乖了。”皇帝覆上子旭的手背,十指交叉。
桌上,摆着两杯倒好的喜酒。透明的酒在月光下散出清淡的光亮,看了便叫人醉心。
手指轻巧的端起酒杯。子旭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手心不稳,就听到清脆的破碎声。
还是没有忍住,子旭又咳了起来。
“旭儿……”皇帝让子旭平躺下,头枕着自己的腿。
用衣角擦掉子旭嘴边的血迹,皇帝倚着床帘。“我不会让旭儿在我碰不到的地方活下去,即使在我身边会害了你,甚至害死你也一样。旭儿,不要离开我。”
皇帝的声音并不轻,但好像一阵风就能轻易的带走,虚无飘渺。
子旭轻阖双目,冷清的声音,“你是害了自己。”
皇帝轻笑,“旭儿是飞蛾,我是火。旭儿不是怕了吧?”
“于你来说,我才是火。”子旭的声音还是一片冷淡。
“旭儿根本就是一座冰山,哪里像火了,我都快被你冻着了。”皇帝故作伤心。见子旭脸上稍微回了点血色,才又扶起子旭,让他靠着自己坐。
端了桌上孤零零的酒杯,送到子旭唇边。
子旭仰头,杯中清醇入口。
含着烈酒,子旭靠近皇帝的面容。他的双瞳映上了月亮的银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透明。
皇帝看得痴迷,启唇。
烈酒里混着血腥,甘醇、清烈、苦涩,翻滚在两人的口中,随后进入喉咙、胃肠,最后深入骨髓。
皇帝专心品尝子旭送上的美酒,松手,瓷杯落到地面,发出“叮叮”清响,粉骨碎身。
“旭儿,可愿意随我下地狱?”
“愿意。”
16、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被火星人带到金星参观,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郁闷,停载一天——20110915
烈火炎炎的宫殿里,皇帝抱着子旭凉透的躯体。
二皇子身着皇袍,走到他们面前。刀光飞梭,邪魅冷笑,“哼、哼哼、哼哼哼哼……”
……
炎玉把二皇子的俊脸拉到变了形,满身酒气的二皇子却一点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继续做他的白日梦。
这些天他们寄宿在子晴的宅邸。
子晴就是一纨绔子弟,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到处疯。
昨晚,二皇子被子晴的酒疯扰得上了火,就把子晴丢到院子的池塘里去喂鱼。怎知,子晴的醉拳了得,出其不意就把酒瓶对上二皇子,一整瓶陈年佳酿就这样灌进了二皇子的胃里。
二皇子不胜酒力,晕过去前恨恨的瞪着子晴,誓死要报此仇。可惜,睡到早上就成了这副德性,高贵的形象一点不剩的被破坏了个精光,更别提报仇雪恨。
碧政跟炎玉一起围观宿醉到日上三竿的二皇子。
碧政伸手戳了戳二皇子的睡脸。
“呵、呵呵、呼呼呼、嗯……”二皇子又一声怪笑。听得围观的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还没醒?太没用了。”子晴提着水桶走进二皇子的房间。其实他早就想治治这个带头来吃闲饭的家伙了。
只听“哗啦——”一声,二皇子被浇了个透。
睫毛轻颤,二皇子慢速睁开温怒的暗瞳。
“终于肯醒了?”子晴笑得灿烂。
二皇子俯首,以手掌盖住眼睛,免得被那欠抽的笑闪到,让本来就宿醉的头更加阵痛。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子晴说得轻松,“皇帝恢复了四皇子的身份,又娶他做了皇后。”
一瞬,二皇子身边的空气凝结,只是很快又恢复正常,快到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这算什么好消息?”
“皇帝大喜,免了所有皇子的罪,也不再追究你夺权的事了。”子晴越笑越灿烂,“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子旭做了皇后,碧政本是惊得说不出话,可继续听下去,却忍不住插道“殿下若不是为了二皇子殿下才与皇帝做了交易?”
“放心,你家殿下眼里除了当今圣上再无其他。他的心从记事开始装的就只有那一个人,真要追究,应该是他引诱了父皇才是。”二皇子皱眉,不爽。
“嘿~?吃醋?”子晴坏笑。
“吃谁的醋?”二皇子对子晴投出眼刀。
“‘你家’父皇,‘你家’四皇子殿下,‘你家’碧政,到底哪个呢?只有二皇子殿下自己心知肚明。”子晴说到一半二皇子就杀了过来,他一边躲,一边继续调戏。
边上的炎玉看了心痒痒,也忍不住调笑起碧政,“‘你家’殿下和‘你家’二皇子殿下还有‘你家’二皇子殿下的皇叔关系不好啊。”
碧政扶额,他身边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点的人?
二皇子的毅力强韧,追着子晴打了一上午。
子晴被追得气喘吁吁,脸上挂起两碗宽面条。他不就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戏言么,至于追杀他一上午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二皇子殿下是不甘‘你家’父皇被抢走……”子晴还没说完,一把亮堂堂的刀便从他眼前飞过。若他躲得慢,脑袋恐怕就被刺出窟窿了。
恼、恼羞成怒?子晴心有余悸慢慢往后退去。
二皇子杀气未减,一步步逼近子晴。
“要、要不要听故事?很有趣的。”子晴一紧张起来就胡言乱语,特别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就喜欢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不过二皇子倒不可思议的上钩了,“什么?”他盯着子晴,那眼神像在说“若是没趣你就给我去死。”
“咳嗯——”子晴见有了转机,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皇帝是先皇的初子。
先皇一心致力于天下一统的大业,对后宫几乎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理所当然的就封了皇帝做太子。
当时,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太子将要继承皇位这件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皇帝的身边几乎没有任何能跟他说话的人。
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像是他已经登上了皇位似的,拘谨、崇敬。
再说,皇帝的母后生下他就离了世,想要皇位的其他兄弟更是不会亲近他。他拥有的,只有的数之不尽的财宝和最崇高的权利。
他是一生来,就深切知道作为皇帝的孤独。
“就这些?”皇帝的事迹,二皇子早就在宫里听了不下百遍,虽然角度有所不同。
“哪里,一个人得到一切后就会本能的去寻找童年失去的东西。陛下在找的,是亲情。”子晴眯起眼睛,“所以,你若是对‘你家’父皇稍微抛个媚眼,勾引一下,‘你家’父皇说不定就归你了。”
“你是嫌天下不够乱吗?”二皇子利剑出鞘。
“等等等等!我搞错了?那要不要听另一个故事?是‘你家’四皇子殿下的。”子晴连忙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