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犄角旮旯一家人 第5节

作者:沉思默虑 字数:32524 更新:2021-12-29 18:34:38

    老爷子听后虽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惊讶,转过头又看了几眼陈威,沉默半刻后“给我再熬两份,一份给老婆子,另一份我的。”

    陈威安抚着拍拍陈青的后背,想了想回道“家里的材料也不多,不然老奶奶熬份老母鸡汤吧,现杀活的,您呢来份猪肚汤,不油对肠胃好,您要同意我过会儿就去买盅去。”

    “成,”老爷子一拍大腿,站起身“明个一早我让人来取,顺便,”手往柜台一扫“这些再给我配一份。”

    “那个您也不能老盯着肉,再配点青菜啥的吧。”

    “你看着办。”人还没走出店,就和跑进来抱着爬犁的熏子撞个正着,老爷子一抬手止住了警卫员进店的动作,一大一小目光对视互相打量,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拍了熏子头顶两下,才带着人离开。

    熏子苦着脸问“我这脑袋到底犯了啥错呀,都看着不顺眼,非得敲几下才顺当呀。”

    陈威倒没搭他的话茬“熏子,你来扶我下,吓得腿软。”能不软吗,老爷子可不同于胡南那吊二朗当的样儿,在他眼里那是正义的使者,按上辈子来算一个兵一个匪,那是死对头,老爷子一进来他腿就直哆嗦。

    “哎哟,你自个起吧,敢快把桌子收拾起来,抗老多米了地儿不够得上落。”这次抗过来的还真不少,陈威目测得把他家半数的米都搬了过来,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

    “你得记下账呀,挣了多少心里有个数。”

    熏子一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账本开始番白眼连想带记,陈威又想着自家难题猪肚家里是有,活的老母鸡两家缺货,张家的三十只鸡,都变成冷冻食品了,明儿个可能就成了卤料食品,那人真心得罪不起,得跑趟他姥爷家扒拉扒拉,看了看记账的熏子问“你刚才说你脑袋咋拉”

    熏子停下手中的笔,抿了抿嘴“没啥,别人总爱秃噜我脑门,还说我像流氓。”

    陈威左右瞧了瞧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每日都能瞅见太熟了,也没看出点儿美丑,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陈威眯起眼睛细瞧着面前的人,上辈子他们站于人前时,别人对熏子敬畏之色远远超过他,一直认为是长相问题,现在细想想好像也不尽然,他错手把人捅了,当时都吓傻了,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他原地不知所措,后头赶来的熏子只是捧着他的脸说“跑吧,永远别在回来。”最终他选择了自首,或许是看清楚熏子眼中的那抹坚定,会代替他去接受惩罚,熏子出了车祸后,道上的哥们看过他,说挑起那场事故的头儿被砍死了,是谁做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对头,有人说是熏子为他报仇,当事人都闭了眼没人来解答这个问题。

    眼前挥动的手指另陈威回了神,熏子问“你寻思啥呢,都给我瞅毛愣了。”

    陈威闭了闭眼,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笑的夸道“越瞅你越俊。”

    “那是。”熏子摇头晃脑自我得意,陈威坐在板凳伤神,一直强迫自己不再想那次事故,熏子的土包子形象也让他记忆混了淆,如果他知道上一辈的人生走向,那么他对自已还能存有这份依赖债呀今世必还的友情债,陈威把白毛巾浸到温水中洗净拧干,抓过熏子的手一遍遍仔细擦洗“瞅你造的埋了姑态脏的,咋卖货”一切都重来吧包括他包括熏子。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女人的话题也是不同凡响的,晌午蒸上一锅饭吃的香,这家提提那家说说广告倒是给打出去了,2块1毛是贵了点,都奔着精米来的,此刻陈威知道熏子第二次跑回来带着爬犁是为啥了送货,家近的把米放在爬犁上,冰天雪地的拉着不费一点劲儿,送之前还得问问家的远近,太远不送人家还摆上架了,自家米好不愁卖,下午三四点钟,人潮也上来了,货比三家对照一番大小也提上个十斤装,米不见得是顶好的,架不过买米人潮的影响,先尝后买发挥了极大作用,那锅饭到最后是一点儿没剩下,陈威极度后悔对着熏子反省“早知道这么好卖,咱再留一个月呀,到了年底价还能再翻翻。”

    熏子停止手上点票子的动作,瞪了一眼“拉倒吧2毛1挺好的,你都没瞅见外面那些卖米的我一路过,直拿眼睛合垄瞪我,也得给旁人一点儿活头吧。”

    “那成把这活头让我点儿,等咱回村看看我姥家和我奶家有没有存米,能搬一点儿是一点儿,多几样也好让人多点选择,好的就和你家一样的价儿,次点的就降几分。”

    “成呀,”甩甩票子“揣着。”

    眼见着天快黑了,老母鸡的事还没解决呢,太晚去他姥爷家又给他妈攒着骂了,现在去这顿骂也少不了,买谁家都是买还得便宜自家人,打过招呼又问问陈青“去姥爷家不,你就在姥爷家待几天呗,跟哥来回串达白话跑你再冻着了。”

    小家伙舔着熏子送的糖块,小嘴一开拒绝“不地。”

    陈威哄着“你再冻感冒了屁股挨针好受呀,你去咱姥爷家还能亏了你”

    小家伙嘟着嘴“你就欺负我能奈,你去吧,我和熏子哥挣钱。”

    陈威拍了两下小屁股,这么小就开始还嘴,真是岂有此理了,打完又开始后悔。

    “哥,”陈青往他哥跟前凑凑,把糖一举“你吃老甜了,给你一块呀。”

    陈威一扭头,馋谁呢“不吃。”

    “你要吃,我不给咱妈告你削我两巴掌的状。”

    陈威无奈张开嘴等投喂,甜意在嘴中化开了,这码事才算完。

    不说所料人一到屋,李姥爷立马隔空训起自家闺女“这当妈的有没有点正形了,就折腾我孙子,那店又是炉子又是火的,这要出点事可咋整,完犊子完犊子”自家儿子也没忘“李富又跑哪儿串愣去了,赶紧给找回来,天天就能得瑟没一点儿正事儿。”

    玲子也帮腔“小威,一会儿舅妈把你弟也带过来,咱不攒那份钱,攒它干嘛都便宜你爸和你妈了,以后舅妈养你们,绝对饿不着。”

    陈威看着骂起没个头,顺顺老爷子的胸口,低声下气的说“姥爷,我要老母鸡,答应人家好好的了,不送去不成事儿呀。”

    老爷子眼一瞪“答应啥,啥也没答应,要吃让你姥和你舅妈给炖上,累到你便宜旁人家不成。”

    陈威又打滚又耍赖闹了半个点儿,一直到李富被找回了家,又被训了半个点,老爷子才叫儿子提上两只鸡放了人,还附赠一个赔夜的,陈威看着被训的灰头土脸的李富“大舅觉得咋样”

    第二十八章

    李富已经习惯自家爹的作派了“要不是送你,你姥爷能训到半夜。”李威又问了问自家存米的事儿,李富摇摇头李姥爷的急性子哪能把米留到过冬,陈威听后一抖肩膀,两人又跑回该里县城帮着收了摊儿,家门一打开整个屋都冷冰冰的,李富把炕锅都点着,烧了热水给几个娃儿洗手洗脸,饭到不急着吃身上有点儿热乎气了,陈威就带着人去了陈爷爷家,村里人都有一种习惯,出趟远门钥匙一定给邻居一把帮着看家,跑到邻居家一问还真有。

    “你要你爷家钥匙干啥”一个娃娃上门要,人家想问个清楚,这要有点啥事也不好交待。

    “给我爷家卖米,您能不能给开个门。”

    “你爷知道吗”

    陈威摇摇头“不知道,您放心我能做主。”

    邻居呵呵笑了,总听老陈头显摆这个孙子,以前不见得是个多好的崽儿,近一年来瞅着倒成了气候,这做主都做到爷爷家了,今年的米不好卖也都知道这码事儿,人家孙子都这么说再不给开,误了事儿也不好,抗的杆称的也说是孩子的大舅,应该吃不了啥亏,有个大人就成,要一个孩子他还真不放心,仓房打开了,邻居没走就在门口看着,陈威也不在意,本身就是为难了人,多留点儿心眼是对的,熏子在旁记账,两家卖米得分清楚,陈爷爷比张家留着还多,陈威瞅着直郁闷,爷爷和二叔是勤快人,留这么多米不会有啥说法吧装了十几个尼绒丝袋就往了手就怕有别的安排。

    前半夜一些料都在锅里炖着,买了两个大炖盅就想着让对方能瞅出自家的料足,为了证明自己是大好青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把李富收拾干净的母鸡直接放炖盅里,当初没想到做这个,料准备的不足,红枣、当归一些香料各放了一些,加上满满的清水,自我安慰加上原滋原味也算个药膳吧,下面炖料上面隔着盖帘子蒸炖盅,李富看着陈威疲惫样,心里不忍“小威,去睡吧,大舅给你看着火。”

    “大舅先睡,炖好肉还得配上料呢。”

    本身对孩子出摊儿心里就有埋怨,李富一时没忍住狠狠数落了自家妹子和妹夫不着调的种种作为,听着陈威嘴角直抽抽,大舅似乎也遗传了姥爷话唠的本性了。

    第二天几个人包了李叔家的专车,驮人加驮米,爷爷家的米陈威一口价给定了二毛,警卫员来取的炖盅,人一到先打个军礼,李富直接傻了,买料的人自动左右站好,对方提了下“炖盅一起带走稍后再给送来”,陈威点点头“每个罐三块,一共六块。”卤料没装多少,多数装的都是在家蒸着冻白萝卜片加鸡蛋酱,让老人蘸着吃促进消化又爽口,这钱没算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对方麻利付了款,人都走了李富还没回过神,人来领货就给冲了一下,再加陈威的要价,一只老母鸡最贵都卖不到2块,就加点水扔了几个叶子几个豆,这家伙一口价敢提到三块,自家孩子够唬实,县城的人也真敝亮

    不管买菜还是卖菜,这个点儿人还不少,看到军官来买货还给娃娃敬礼,都想出口问道问道,不长见呀不长见“娃儿,那官儿来取的啥呀”

    “老母鸡、猪肚的炖盅呀。”

    “大官喝的”

    陈威一笑“大官的头头喝的。”

    旁观人半张嘴吃惊的互相望望,陈威看着旁观人的表情见好就上“熏子,整个硬纸壳挂上咱家接受预订大炖盅,看看咱家放的料,那是一整只老母鸡呀,营养有多高,炖了一晚上费了不老少劲,这就是食补不愁没人不识货。”

    培养出来的默契不用更多言语,一点儿就通,熏子立马拿出纸笔“你详细说说要咋写我先记上。”

    “鸡、鸭、猪身上有营养的部位都能弄,什么党参鸽、陈皮鸭、莲子猪肚各有各的补法,有其它需要可再议,每天只接四个大炖盅,每个三块。”

    “那”一个小媳妇话刚开个头,左右看看又停下了。

    陈威看着那突出的肚子,直接说“姐你得来盅黄豆炖猪脚。”

    “啥说法。”

    “好奶孩子。”

    小媳妇这下真羞红了脸,就算是个孩子也禁不住人前这么一说,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急着走。

    一老太太首先活了心问道“我要订啥时取”

    “明儿个就成自带罐子,先付订金两块,熏子记下代号,我和大舅出去下。”这门营生纯属意外获得,自家不想费那力了,太占地方不说一个料就够忙了,欠熏子的是友情债欠姥爷家的就是亲情债要还大舅家家禽养的多又好,原料成本上大大降低很多,他舅妈又是勤快人,出不了什么乱子,爷爷家再往后推推吧,他可不想让奶奶受这个累,指望他二婶算了。

    两人走出市场,陈威对着李富说“大舅这门营生你要不怕累,就拿回家去做。”

    “啥”李富惊叫一声,也怕自己影响不好,左右瞄了瞄押小音量“不成不成,小威你的好意大舅心领了,咋能占你挣钱的营生,你也不怕你姥爷削死我。”

    “大舅,我还得上学呢,你也瞅见了,昨个儿我忙到半夜一点儿多,平时爸妈在是省力,那也架不住大事小事,炖盅简单加上料小火炖上一夜就成,稍微淡一点儿味就够,家里要是图省事就费点煤钱,我爸妈那块你就安下心,他们准同意,以后你还得养老人、小娃子,就靠那点地呀,”看他舅抹不开那纠结的面儿,商量道“这样吧,先帮我几天成不咱俩先买炖盅,用啥辅料我都给你记上,回家再和我姥爷和舅妈合计下”

    “那那我回去合计下。”李富有点下不了决心,那东西太挣钱了,就算按两斤的肉料来说,能挣一大半,他也看外甥做了真不费啥劲,自家媳妇做菜啥的有一手,咸淡更是没啥问题,一切都好一切都行,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和抢孩子的饭碗有啥区别。

    算了算锅的大小,买了五个炖盅李富抢着付了钱,陈威也没拦着,反正这一定是大舅家的事儿,辅料买好都交给李富,其他帮的买齐了,各种料的名称放的份数都用大舅明白的方式记录了一下,蹲在犄角交待了一番,店里预订了四个炖盅,先说是帮忙,李富也没耽误功夫,自己又对着单儿理解理解直接回了村,陈威本以为准成的事儿,没想到返回的李富却拒绝了“那些东西都交给你舅妈了,明个儿一大早大舅挑扁担给送店来,咱家合计了下那不费劲的营生咱家只帮忙就行,料啥的咱家有的都给弄上,那方子大舅保准不外传。”

    陈威抱着他舅的脑袋,摇头叹息姥爷家咋就这么实诚呢,知道有赚头还往外面推“明儿个我去和姥爷说,你不会学话。”

    店里两种米从色泽上就能看出种类不同,还有试吃说法稍微改了下另类精米,嘴里品着香味,内里还是润着肺,有说法有滋味,倒是没耽误卖,都知道年底物价上涨的惯例,有便宜先往家里划拉,下午五点到了家,几个人又去陈爷爷家抗米,邻居瞅了问了句“娃儿,你按多少钱一斤往出卖的”

    陈威笑嘻嘻礼貌的回道“爷爷,我卖两毛一斤。”

    邻居“喝”了一声,手指头在背后紧笆篓,又看看老陈家那么高的麻袋,没好意思往下说。

    “您家有没有存下的好米,拉过去一起卖吧”不管旁的怎么也得给他爷占点面儿,左邻右舍的处了这么多年,多拉点关系也有好处。

    邻居搓着被冻红的双手“那不耽误你家营生吗”

    “不误事正好一起嘛。”

    “那成那成,我家没余下多少,就三四麻袋。”

    又跑到邻居家验了验米,自家的熏子还想装被陈威拦了“你挣钱赚傻了,不留自家吃呀,店里的卖完就算了呗。”熏子算算可不是,家里就余下一袋了,再抗他家真得借米过年了,又跑到二栓家,对门的邻居他受伤时还是二栓妈帮的忙,赔的衣服人家也没收。

    陈威抱着二栓,问“叔你家还有米要卖不好点两毛一,次一点两毛。”

    “家里倒是留了几麻袋,”二栓爸还心疼那尼绒丝袋子“那新袋儿就白送呀是不是白瞎了。”

    “那个你和婶不用管,多个是。”二块钱大小三百多个,这几家米卖的差不多时八成还有的剩呢,大个才一分钱怎么算都合算不是

    这两天几个娃儿东跑西颠真累的够呛,不到凌晨全部趴倒,熏子还打起了阵阵小呼噜,李富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窗户,蹭的爬下了炕大门紧锁,来人可是直接爬到院子里了,没敢太大声怕吓到孩子,隔着外屋地的门低声问一句“谁”

    陈老二一听陌生人的声音,心里也是一突,哐哐敲两声房门,大着嗓门喊“开门,我是陈威他二叔。”

    李富开了门“我个天咧,我还以为谁趁大人不在家,来搞坏事的呢。”

    陈老二也是心有余悸“我大哥大嫂也没说找谁来做伴,吓我一跳,就怕这几个孩子出点啥事。”

    “都这个点儿了你咋回来的”

    陈老二进了西屋看孩子都睡的呼呼的,他整出那么大声愣是没醒,押低了嗓门回道“可别提了,车坏半道上了,我走到该里三四个点儿,差点没冻死,”说着嘶嘶哈哈往被子里拱“我大哥大嫂总惦记着孩子,今儿个那头才开的席,人也不能立马走还得帮忙收拾收拾,这不我先回来瞅瞅。”

    第二十九章

    大人小孩子挤了一炕,天没亮李富就回了村,惦记着那点货呢,陈威让熏子去取成绩单“店里还有米,再加上答应人家的炖盅也不能没个人,表现机会留给你了。”

    熏子有些不情愿边穿衣服边嘀咕“一起去呗非得各干各的。”看人要上脚马上改口“那你先挨累吧,我取完就去找你哈。”

    陈老二昨晚八成冻的够呛,这觉睡的实,几个娃兵分两路后,人家还在炕上打着美美的呼噜,返校时间短炉子都没有点,熏子坐在座位上直跺腿,一半是冻的一半多少有点儿紧张,他要是留级就得和威子分开,他可不愿意这样,自觉考的挺好,就是不知道老师是否和他意见相同,讲桌上放着成绩单,薄薄的一张纸看着熏子胆颤心惊,a4对折面左侧标着各科成绩,右上侧老师打的评语,下侧排名。沈老师和上任班主任做法不同,叫名来领成绩单,熏子接过两人的还不敢当面打开,倒扣在桌面掀开一角一点点揭晓,那动作够慢的,右侧老师评语都没翻全乎,沈老师讲话了“我公告下班级的前三名,第一名陈威,还有一名并列的是张熏”

    听到自己的名字熏子像被定住的木偶,沈老师忍着笑对他招招手“张熏,来领你和陈威的奖品。”这孩子都傻了,得个第一是高兴的还是打击的。

    还是一个铁制铅笔盒,像是给两个穷学生量身打造着,熏子先细细观察番老师的表情才问“我是正数的还是倒数的”

    沈老师指指被他抱在怀里奖品“奖都拿了怎么可能倒数呢。”

    熏子得意的把成绩单抱在胸前,如果不是怕被风刮跑了,他都想顶在脑袋上了,太不容易了,以前他和威子可都是后面把门的,到了店里把成绩单往柜台一拍,陈威拿起来看了一眼就递他大舅,李富一直念着这事呢,熏子原本挺着溜直的身板一下软了“你咋不表扬我呢”

    “你考第一不正常吗敢快帮忙没看我忙不过来呀。”陈威一早来了店,帘子还没有拉开,李富就挑着扁担过来了,一直也没闲得帮的卖米缝袋,炖盅都定好了取走的时间,店里的锅又不大只能按照时间早晚分批加炖着,陈老二过了晌午饭才跑过来,看到李富在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回了一趟家,邻居隔着老远叫着“你哥家的大儿子,把你家的米抗走好几袋子,两毛一斤往出卖,俺家也占了光的。”他想问问这咋卖这么贵,看到李富在不好意思问出口了,对方要是没敢上这茬,这不是挑事吗陈威也有话问他二叔,家里留那么多米明显不正常,他可不认为他二叔是有意让店里帮着卖,自家租了这家店,他二叔都躲着老远。

    熏子虽没得了陈威夸,可得了李富还有来买货的人夸,那小脖子又仰的高高的,李富拿着两个娃娃的成绩单和陈老二对着乐,店里人手够用,陈威提前离了场,到了姥爷家就敝开说了,可老爷子就是不点头,顽固的另人无语,本想着打几下滚就能完成的事儿,这次愣是没办不下来,最后两手一摊“那算了,这门营生断了。”

    李富一惊“今儿个还有人订了四个盅呢,这么挣钱的营生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没时间没精力,还得顾着学习,就算不管我,你们想累死我妈呀。”陈威下狠手他就不相信他们能下狠心。

    都了解自家孩子的脾气,说不准还真得断了,李富瞅瞅自家爹,李姥爷终于点了头“那就让你大舅干着,左右也没啥事,到时再和你爸妈合计下,给我大孙子说媳妇。”

    陈威得意的拍拍手“那我转给弟弟当压岁钱。”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两口子今个儿就能到家,李富把陈威送上马车,大风天站在后面瞅了老远,陈爸陈妈进屋时,陈威正和他二叔说卖米的事呢,关于家里的存米陈威问了一句,陈老二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啥,难言之隐呀这个小辈还不好再打听。

    陈老二先报喜“哥,咱家小威又考第一。”

    “是吗”陈爸脸上透着喜气的笑“拿来给爸瞅瞅。”

    熏子一蹦高求夸奖“叔,我也考第一,牛气不”

    陈爸撇着嘴“你都能考第一,看来你们学习也不难吗”

    “叔,”熏子气冲冲往人身上扑“你咋这么埋态我呢”

    “哈哈哈,叔不是在逗你吗,别离太近身上都是凉气冲到你。”

    陈威目光到陈爸和二叔之间来回扫了几眼,这两人此刻都不太自然,陈妈打个招呼就回东屋躺着了晕车的后遗症,两个娃也跟着过去赔着扒炕,陈妈也真是不舒服,一年到头出不了一趟远门,天冷车内又封闭,去的时候到地儿就趴了一下午,这一来回可没少招罪把小儿子往怀里拢了拢“以后再也不出门了太折腾人,还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小的。”

    陈威去外屋地给陈妈打热水的功夫,听到了哥俩的几句对话,陈爸问“你想咋整”

    陈二叔回“就是不想和她过了。”

    陈威已明事理,看来这回丢人真是丢到老家喽。

    熏子在陈家显摆了一会儿,套上鞋子就往家跑,这家炫耀完了,得回自家正经得瑟一把,老太太还在家点火烧炕呢,熏子背着手往他奶面前一立,洋洋得意的说“奶,进来咱得开个会。”蹭吧蹭吧上了炕,还觉得炕太冰拽个枕头直接坐在上头,手握双臂,向张老爷子扭扭腰“爷,掏掏。”

    老爷子刚到家还在炕上歇着气,看孙子那忍笑的模样有了好奇心,搓搓冰凉的手,才向那斜跨在孙子身上的掏去“你让爷掏啥整天就知道指使我。”先掏出一个新铅笔盒,叹口气“这几天挣的料钱又祸祸的差不多了吧”

    熏子抿着嘴晃了晃脑袋“再掏掏。”

    “整啥景”老爷子继续下手掏,老太太坐在炕沿上看着一老一小的互动,也不明白自家孙子又咋地了,整的神秘兮兮的,老爷子一会儿掏出本书,一会儿掏出个本,熏子不耐烦了,自个把一倒,把用旧了好层的卖米钱塞给老爷子“哈哈哈,瞅瞅点点数,我把你存的米都给卖了,二毛一一斤,你得像我学敢下死手,威子都能做他爷家的主,以后咱家的主我来做。”

    老爷子把纸包打开,厚厚的钱落子,为那点儿存米老两口背地里没少叹气,没想到被孙子看出来还给办了,真是长大了呀。

    “唉呀,”老太太捧住熏子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我大孙子真能奈。”

    熏子把左半脸伸向老太太“奶再来一口还有好东西呢。”

    老太太又亲个带响的小脸蛋,熏子才把成绩单拿出来,递过去之后自己拿枕头把脸捂住,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老太太认得字不多,但那100和1字他还能看着懂,把成绩单放在大腿上顺了一次又一次,红着眼眶说“你爸在早学习就好,总考100那时家穷供不起,没想到我大孙子超过他爸了。”

    屋内静寂一片,直到枕头后面传出低哑的声音“爷,奶以后我还给你们考第一。”熏子考的好全家都高兴,张奶奶问自家孙子想吃啥,熏子情绪也不高,被他爷奶的思念之情给感染了,又不想白费老人的好意强颜欢笑说“酸菜炖肉。”

    陈爸和陈二叔西屋嘀咕的没完,东屋的陈妈整个大头沉,陈威和陈家哥俩商量“下炕寻摸点儿吃的呀,我再去叫我爷奶过来惦吧一口,天这么冷省得他们动手了。”卖米的事儿陈爷爷家就二叔知道,怎么也得交待一声,再说今儿个邻居家和二栓家的米账还没对呢,各家是没啥说法,他是想着竟然有帮忙的心就别整些墨迹事儿。

    陈老二到家啥也没干,听完邻居的话,转头就跑到店里,老爷子烧着旧房的炕,老太太抱着木头块刚要进新房,就被陈威叫住了,把木头块扔在锅旁,火柴划着火点着铺灶坑底儿的豆该白话黄豆收割后余下的杆子,点炉子、烧火炕常用的柴禾,上面摆上几个木头块,再增上两煤铲的煤,灶坑门一关也不管能不能着,就拉着老太太往旧房走,他听着二婶那哼哼叽叽的声儿牙疼,要不是帮他奶这屋他不待进一步的,出了门又叫了一声“小阳,到哥家吃饭去。”本来陈阳就焉吧了还得被他训“你说你出去得瑟一圈干啥,这下冻着老实了吧,该。”

    让爷爷和奶奶先去自家,陈威转到张家要账本,进了屋老太太正忙乎着,熏子扒炕上睡着了,老爷子眉开眼笑的看着孙子还给顺顺背,陈威吱牙“爷,熏子都多大了还得哄着睡呀。”

    老爷子坐起身,向陈威招招手“晚上在这儿吃,你奶炖了肉的。”

    “不了爷,我还寻思着叫你上我家对付一口呢,没想到你家到先做上了,我爷奶过去了就不来蹭饭了,我来拿账本给其他两家对对账,你家的和熏子自己对,他自己记得。”夹着账本出了屋,闻着带着酸味的肉香还挺馋的慌,走了两步又回去扒着门对张奶奶说“奶,不然你给我留盆呗,我明儿个过来吃。”

    “明儿个吃多不鲜灵,一会儿让熏子起来给你送去。”

    “别了,折腾他干啥,那我一会儿过来端一盆”

    “成成。”

    到了二栓家陈威没急着对账,菜桌子一大盆白菜片的土豆块的,以前他家也这样,大白菜、土豆桌上常见菜,一吃能吃几个月,把二栓抱起说悄悄话“一会儿找我家小青玩去,我家炖肉。”

    二栓回头看了自家妈一眼,消声的说“不让去。”

    “没事,下黑饭不吃了,哥抱你走。”

    栓子家真正没个认字的人,陈威把记账口头念了一遍,大栓只晓得点头,小娃在呢没好意思扒拉手指头,只就几句话的事,陈威把钱给了大栓媳妇,今儿个账就算结了“叔,你家留一麻袋就够自家吃了吧现在米价还成,你要不淆呼贱,把余下都装袋明儿个接着卖。”

    钱也没到大栓手,眼瞅着是挺厚,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然不留了吧,到时我再买贱的”

    “拉倒吧,今年就这样了,来年咱早做准备,你不吃不要紧呀,咱家还有二栓呢。”

    大栓媳妇把钱塞进枕头底下爬下炕“婶给你小鸡炖土豆,留家吃饭。”

    “别,我家还有客呢,改明个儿我再来吃一样。”站起身把棉帽子给二栓扣上,棉鞋都穿好了“你们吃吧,我带着栓子改馋去。”

    第三十章

    把二栓抱回家,陈威又跑到张家端回酸菜炖肉,张奶奶手艺好,放的土豆块都染着肉滋味闻着香极了,下晚饭弄了四个菜,陈妈爬起炕想炖只鸭,老爷子摆摆手嫌麻烦“都这个点儿了,别饿着孩子,吃啥都一样。”

    饭桌上二栓对桌上的饭菜没兴趣,像陈青一样只爱大包子,啃的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陈妈下不去眼,亲亲孩子粗糙的小脸蛋“二栓,使劲造,一会儿大娘给你多带几个回去,想吃就让你妈热热。”陈妈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日子过的再苦再穷,家里两孩子的鸡蛋都没断过,看着别家孩子跟大人受苦,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二栓也懂事笑眯了一双眼“谢大娘。”

    张家老两口还惦记着卤料,算着陈家清静了大风大雪天的上了门,又让陈爸给送了回去,自家媳妇都趴下了,哪能让人家老两口受着累,陈爸没惯着两家大小子累点不怕,不然壮实不了,家里卤料多的那些样他也早习惯了,这创新还得自家儿子来,陈爸心里憋的事儿,不吐不快,在他心里陈威和熏子那就是半个小伙子,经事儿的年纪,叹口气说道“你们二叔家可咋整,那媳妇可真够遭心了,你二婶让把米卖了她要买一双棉皮鞋,又是一通记咯吵,你二叔愣是憋的那个劲,最后还是你爷顾了马车去的,过了收粮时间人家数量够了,好说歹说只留了一半,你二婶总想和老王家学,人家是啥人家,她是啥人家,唉,这还不算啥,你大爷爷来人叫了,她一早就收拾好了上赶的往上挤呀。”

    陈爸慢慢讲述着陈威没有参与的事情,这座城市最出名的就是煤,大爷爷家的大儿子属于矿务局引进的人才,待遇福利都不错,老人家也随着跟了回来,嫌儿子的职工楼太吵闹,就在临边买了独门独院的二屋小楼,周围的邻居也都是职工家属,托了点儿关系价格低于市场价,认定这里是养老的地儿了,就求住的舒适,刚收拾妥当老爷子就快到过大寿的日子,除了大儿子,其他子女都没在身旁,家里合计着正好是60就大办,老人家不同意腊月的天,何必折腾旁人家,全家吃顿团圆饭就结了,就差两天老爷子突然说梦到早夭的妹妹了,想看看还在世的两个弟弟,老爷子年轻时干活累坏了眼睛,老了更不行经常抹忽模糊,本想着天暖和再让人回村里瞅瞅,这老爷子等不及了,大儿子没招儿又没啥时间只得托人去叫。

    和朴素的陈妈相比,三丫打扮的很是花俏,大红衣服料瞅着挺打眼,到了地儿人家大儿子特地来接的,看着人家的派头还有那小楼小院,一家人拘紧的不得了,老爷子看到弟弟老泪横生,算算两兄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老二呀,再不看看大哥以后就看不清你的样儿了。”自家大儿媳妇的难受,陈奶奶打声招呼一起跑到卧室休息去了,三丫倒是精神楼上楼下走了个遍,此时老爷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各带着自家媳妇过来了,过门都是客不管心里咋想的,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笑脸迎人,陈爸坐在人家客厅里,椅子就占半个边问上一句答一句,如果让陈威瞅见了,非得赞他爸一句,乖的没边了。

    老爷子的二儿子有个三岁的小闺女瞅着陈爸身旁的篮子稀奇,小手伸出去一摸,摸了一手油还抬着让陈爸看,这时才想来自家还带着卤料过来,把篮子往前推了推“自家做的您别嫌弃,”老爷子眼睛不行,鼻子灵闻着味直夸香,几道小菜上了桌老爷子更是赞不绝口,三丫有话说了,说那是他家大哥和别人合伙的,赚老鼻子的钱了,都没算自家人,陈老二瞪了好几眼都没堵住那张嘴,两口子来之前就吵了一架,老太太见三丫埋态人没个完,打岔说“老二呀,这次来帮嫂子个忙吧,你看家里这床我和你大哥都睡不惯,那鹅毛口袋是越睡越累,前面那小仓库给收拾下帮着搭个炕吧。”

    过了一天老爷子的子女和三弟都过来了,人家二个女儿都嫁到旁边的市里,接触的人事物远比三丫这个农村媳妇多,三丫硬是往上凑,一会儿说人家皮肤好,一会儿说人家衣服俊,揶揄奉承另人无言以对,陈老二是忍了又忍,憋的脸色通红,饭桌上老爷子高兴就随口一说“你们昨天来就好了,没尝到真正好吃的肉。”三丫又来劲了说了一通,像找到诉委屈的组织似的等人给她出头,说着说着泪就下来了,又谈到皮鞋这个事儿,老爷子放下筷子说“一会儿找辆车带我两个弟弟到处走走,想买啥老头子给付钱。”

    陈家几口人吃的是食不下咽,饭后陈老二把儿子往陈妈怀里一送,扯着三丫就回了村,家都没让进直接给送回娘家了,人家脑子也好使,算准了陈爷爷和陈奶奶到家的点儿,溜溜达达又回来了。

    熏子拍拍自个的脸蛋“你二婶脸皮够厚的。”

    陈威也知道吵归吵闹归闹,只要有陈阳在老人家一定劝着,村里没有离婚的说法,那可是很丢人的事,就算再过几年离婚率上升,他二叔上辈子不是也一直忍着,不过今世事有偏差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继续保持,陈威把给大舅找营生的事说了,他担心陈爸心里不舒服,谁知陈爸想的更长远,冷哼一声夸儿子“你做的对,你二婶要改不了那性子,我宁愿私下塞你二叔钱,营生啥的都别想,倒头来赚的都不够她祸祸的。”

    经过一夜的休息陈妈这股劲才缓过来,娘家的事陈爸说的,想在媳妇面前攒点表现,家里一出出事下来,李姥爷看这个女婿呈得不顺眼了,这次正好能拉拉分数,陈妈听了只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瞅你胡子拉嚓的样儿就不能整整”

    等两口子奔到李姥爷家进门就被训,一句夸都没得着,完全没按陈爸剧情走,正好李富送货进了门“就等你们两口子回来合计呢咱家想吧呈了小威这个情,但得咱三家合着来,不说旁的还占着店呢,咱家认得字儿都不多,记个账还得指望人家,也不能白占便宜,要是三家合伙我们就干,不行就咬咬牙也不干了。”

    陈威知道后无力的一低头,当初的话都白说了,不过也好等那家小店摆不下了,也好逼着几家扩大发展,张老爷子还没说拒绝话,熏子一拍板“成,以后每天多订点不怕,我奶也能炖上,家里我做主,”嘻嘻笑了几声,一仰脖“第一可不是白考的。”

    孙子的话就当个玩笑话没啥大不了,可张老爷子不得不深想一层,不管两家人处的多铁,有些关系也无法跨越,自已这头能占个营生很满足了“彬子呀,这营生张叔就不插一脚了,你们两家合计着就成,”张老爷子抬抬手止住了陈爸的要说的话,接着说道“你愿带张叔挣钱,这份情我们老两口记一辈子,凡事都算我家这样不好,就当给张叔攒点面子吧。”说句直白点的话毕竟是两家人,卤料的事陈家二媳妇都有些说法了,虽然没当面说这传来传去的也早有耳闻,现在是小打小闹看着陈威眼皮子可不是浅的人,以后闹大了反而不美。

    陈爸没想那么多,营生做这么久了,他就占个名头,上头听老爷子的,下头听儿子的,钱还归媳妇管,这突然空了一人心里还真不得劲“张叔,只要有钱往咱兜里塞,在意那些外人干啥,不说熏子和我家的亲热劲,就说”陈爸顿了顿自动滤掉了人名“我们从小一起淘到大,凭我俩的交情,帮他养老人养儿子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听叔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家人不管两家的事儿,等地里忙起来张叔还得管地呢,年纪这么大操不过那份心了,告诉兰子娘家人看的起张叔,我愿意帮忙别的就不提了。”

    回家的路上熏子问“爷,那营生是威子想出来的,我俩都说好了一起挣钱,你咋不同意呢”

    张老爷子摸着孙子的头顶“记得你陈叔和陈婶对咱家的好,就因为有个好咱就得见好就收,你和威子今年要是有189了,爷一定不拦着,可现在不成,村里的人还是看我们这些大人的,明白不”就是看大人他才不想以后别人都说他孙子硬扒着人家才有能奈,熏子能考第一以后也能靠自个给他们老两口长脸,大人怎么被说都无所谓,孙子不能一直有依赖的性子。

    第二天李姥爷知道后特意跑来和张老爷子合计,姑娘家和张家合伙挺好的,自已家一来把人拱跑了这哪儿行,两老人嘻嘻哈哈的聊了半天,李姥爷心里的也明镜明白了,叹着气回到姑娘家“决定了就两家合伙吧,以后有啥事多照应点儿,都为自家孩子着想,哪个也不容易。”

    三丫算准了陈家老两口到了家自个奔了回去,没曾想又被陈老二连着陈阳都一起打包送过去了,还吓唬自个爹娘去接以后他们就看不着他这个儿子,打完招呼又急忙跑到该里,陈威帮着卖米呢,二栓爸家的米现在占着位每天都蹲在店门口等着帮忙送货,自家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两大老爷们一来陈威熏子省事不少,一个只管卖料,一个记记帐偶尔卖弄下口才,出力活都用不着他们。

    两个小家伙看店,胡南也找到了乐呵地儿,每天寻摸一圈准能转到店前,把熏子一召唤“走,跟哥体验下劳苦大众的生活。”

    张爷爷和陈爸知道后也挺担心这事儿,挺乖的孩子是咋招人眼了,别的不说几天后熏子真把称呼的“叔”改成“哥”了,能不改吗,熏子和陈威说第一天,胡南也不知道从哪儿旮旯弄了几张血了呼拉的图片,告诉熏子以后不学好,这图里的血不是你的就是你把人伤了弄的,不然就是讲些犯人的事,怎么血腥怎么来,最后熏子投降了“哥,就算我长的流氓,也不能真当流氓吧。”

    杨家还继续送着豆腐,每天都开店改成晚上送两板,这天杨老三帮着把二板豆腐送到屋,人却没急着走,整了盒4毛钱的红梅烟往陈爸怀里一塞,吞吞吐吐的说“陈哥,我家还有几麻袋大米,那个那个能不能能不能在你家店里占个地儿,不用说像别人家二毛一斤,一毛五也成,放心都好米今年刚下的。”

    陈爸没好气把烟扔回去,还送了一巴掌“就这事儿你还整盒好烟有这钱给你家孩子整两块糖行不行”有一家就有两家,张老爷子和陈爸在村里先把把关,米不是自家米店可是自家店,宁愿得罪人也不能给店抹黑,这一忙乎就到了年底。

    腊月29那天小店关了门,过年的东西也得置办置办了,往年买点猪肉就算过了一回年,今年陈爸家有了额外收入也没吝啬,家里的肉早就留了出来,二栓娘又给送了两只鸡,李富给陈家和张家每个孩子每人买了件新衣服,陈爸把爹娘都提前接了过来,卤料又卤了两锅李姥爷家、熏子家、二栓家连李叔家都算上各分了一份,陈爸还提了一塑料袋的冻梨,打算过个饱年。

    熏子撒丫的往老陈家跑,雷锋帽的帽沿坚的老高,耳朵冻的通红白瞎那帽沿的功能了,系绳棉手套挂在脖子上当摆设,到了陈家门口跺了两下脚,跑到东屋笑嘻嘻的说“陈爷爷、陈奶奶过年好。”

    老两口也喜欢这喜庆的孩子,忙从兜里掏出一毛钱“拿着可别淆呼少。”

    陈熏还真不嫌弃上前接过“爷爷、奶奶长命百岁。”跑到西屋匆忙打了声招呼,直奔到陈妈跟前,他知道陈家谁把钱“婶过年好。”陈妈把他带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到火墙上“冻着咋办,你爷奶又心疼了。”说完把一块钱塞进熏子口袋“这次考的好,留着买铅笔橡皮。”

    陈威背着陈青进了屋,对着抱陈妈腰腻歪的熏子说“干啥,敢抢我妈小心我削你。”

    “熊色,”熏子番了一个白眼“你干啥去了,瞅瞅我都开始收压腰钱了。”

    陈威把陈青放下地,又拍了他屁股一巴掌“抓他去了,天这么冷整天瞎跑,”挣开熏子口袋往里瞄瞄,问“收到头了吧”熏子家亲戚少,自从他妈离家后,姥姥那面也断了,还有个姑不管他要钱就不错了,算算也就这几家的事儿。

    “没到头还有胡南哥呢,那可是大头过完年看到他我就要去。”此刻在办公室值班的胡南冻的直打噴泣,仰天长叹过年值个班才给十块钱补贴,要不要人活

    第三十一章

    陈爸训着扒炕的陈老二“你有没有点正事儿,去把你媳妇接回来得了,咱爹娘看着上火。”自从上次两口大吵后,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老两口看到眼里急在心上,本想着老大能劝住,没承想就倔着劲谁说都不管用。

    陈老二听他哥又要劝了,不耐烦的说“不去。”

    “那我去成了吧,”陈爸下了炕“怎么也得把小阳接回来,眼瞅着过完年都开学了,你咋当人家爸的。”

    “你也别去,谁去我跟谁急。”

    “小威,”陈爸喊着外屋地的大儿子“去把小阳接回来,我到要看看谁能拿你怎么样。”

    陈威撇撇嘴,熏子倒凑了一脚“走呀,兴许能划拉到压岁钱呢。”

    “想得美。”

    大烟泡刮的人睁不开眼睛,陈威不紧不慢倒退着走,熏子把口袋挣的大大的,手指头在里面扒拉数着压腰钱数,三丫娘看到人明显松了口气,操着大嗓门叫着“三丫,你婆家来人接你了。”陈威和熏子也没进屋,就在院子里东瞅西瞧,三丫听到音儿走出屋看到俩小的,当场就拉下了脸,毛嗑皮瓜子一吐往门框上一杵“咋的你二叔硬气摆咧的让我回娘家,就让你们两个来接还真当我好说话呀。”

    陈威往她脚上瞄了一眼,还是棉布鞋他二叔真是好样的,人就是不能惯,眼光顺着脚移到脸上“他没让我来接你,我是来接陈阳的。”接着也大的嗓门喊人。

    陈阳背着跑出屋,看到人就噘嘴“我爸咋没来”熏子把人扯到面前,秃噜遍脑门“我和你哥来接你,还不愿意呀,叫人没”

    陈阳有些不是心思,嘟嚷一句“哥。”

    熏子又秃噜遍脑门“大点声叫谁呢听着不真切清楚。”

    “熏子哥,你总秃噜我脑门干啥”陈阳没好气扒拉着那又作怪的手问道。

    “嘿,”熏子传授个人经验“我在外面总被人秃噜脑门,你比我小让我秃噜几下咋地”

    陈威有些意外这两人的交情,陈阳看到自己劲劲儿的,对熏子却是意外的顺从,这人和人还真比不了“咱爷咱奶今年都在我家过年,你要不要跟着去呀。”

    “问他干啥,直接带走呗,熏子哥以后整天带你们甩冰嘎,村边那冰老结实了,打粗溜滑能打老远了。”

    陈阳很心动,回头看看斜眼瞅他的三丫又问“那我妈呢不领走呀”

    陈威没看三丫一眼,只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像似让他有心理准备一般“以后你爸和你妈就这么分开过,你想跟谁”

    “我想跟我大娘,当我大娘的儿子。”三丫听了儿子的话,直接愣了。

    “切,”熏子一脸嫌弃“你还挺能为自个找下家的,走了走了,脚指头都快冻掉了,站这么久也没让进个屋啥的,啥人家呀。”

    陈阳是跟着走了,出了院还不停的回头看,熏子把他脑袋搬正“别瞅了,你妈晚上自个就得回去”

    “你咋知道”

    熏子冷哼一声“自家男人不来接,儿子又跑了,她不自个回去还真赖着娘家过年呀,你瞅你姥姥那样,我都不愿意瞅,你妈能吃住劲才怪。”

    熏子还真猜对了,到了吃下黑饭的点儿,三丫拎了两只鸡上了门,别的都没说就说给婆婆送鸡留着过年吃,说完转头就往出走,陈妈紧拦着再加上自身也不诚心出这个门,也算过个团圆年,大舅送陈威的新衣服被陈爸转手送给了陈阳,这个年他还不如熏子,压岁钱有了新衣服也弄了一套,他去姥爷家拜年时,压岁钱挺厚回了家就被陈妈没收,这年过的太光混了。

    新年新气象,前世的恩今世的情,两家发展的好大舅家也见到了钱,一切意料外的风生水起,凡事不能一步登天有苗头加以利用才能成熟化,何况家里还有一位顽固的老爷们,想想家里慢性子的家长陈威直叹气,只要一提在该里买房的事儿,陈爸那眼睛瞪的贼亮,就差把户口本甩出来让他自立门户了。

    家里营生稳当了,他想带另外一家人,陈威在刘家院外晃当了好几圈,一直没胆儿跨进去,谁能想到不合的人在最后关头,能代他这个不肖子照顾卧床不起的长辈,刘树花在他印像中就是邋刺厉害的丫头,他和熏子拉同学的小辫、撞小姑娘胳膊肘子,从来不敢对她怎么样,这丫头口皮子太厉害,损人的小磕滔滔不绝,骂起人来口齿伶俐,她和熏子天生不对付,家里都穷苦却没有一点同命相连的友谊,相反相遇总是白眼相看,含沙射影语言攻击,前世他和树花最后一次见面,她代爹妈呼的那巴掌太响太痛了,这世见面他总觉得脸蛋子疼。

    窗户缝没糊结实,直往屋里灌风,刘家媳妇又打了点儿浆重新溜一遍,看到院外的陈威走过去,还以为是路过,几个缝儿都溜完了,那孩子来回打磨磨失了魂的乱转圈,刘家媳妇犯合计有想法这是想进她家门吧,也难怪陈家崽难为情两家见面就是点头关系,她家是外来户搬过来没几年,村头村尾住着也没啥交情,刘家媳妇把院门推开把陈威拉进屋“咋不进来呢这寒九天也不怕把鼻子冻掉了”

    陈威傻笑两声,打量一圈这家旧土房,一个住屋一个外屋地都快成威房了,刘蛋蛋坐在炕上指着陈威叫了声“小青的大哥。”

    陈威把娃抱起夸了句“聪明”上辈子树花读完小学就措了学,多数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弟弟,右腿天生弯曲,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刘家人有点儿钱都用上这个儿子身上,医院没有先进的仪器再加上钱供应不上,最后还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咋没去找俺家小青玩呢”

    刘家媳妇叹气一声“这不天冷了,怕他腿疼只能在家捂着,你瞅瞅和你家小青同龄吧,各样都不如那娃。”

    “婶,带蛋蛋去省里医院治吧,年纪小骨头没长实兴许能治好呢,钱的方便您别担心我家还有点儿余钱。”

    “别,别,”刘家媳妇直摆手“现在拿药供着呢,先吃吃看再说,对了你来是不是有啥事儿呀唉哟,你和俺家树花是一个班的吧,她去外村她姥家了,得午后能回来。”她完全没把孩子的话当真,就算是大人她也得寻思寻思,这病就是无底洞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也不想有个开头,中途被迫放弃悬在那里更难让人接受。

    “我想问问你家开春愿不愿多养些猪、鸡鸭啥的,出栏了送俺家去,就当有个额外的收入。”

    “这是好事呀”刘家媳妇喜笑颜开她家地太小,去年她也卖过老陈家鸡蛋付钱付的很透流利索还暗自后悔,还多养几只鸡呢,上前握着陈威的手感激道“婶真是谢谢你了,有来钱道还愿带着俺家。”

    熏子听说了这码事,原地就蹦起了高,不吱声就拿白眼仁合垄瞪人,手舞足蹈的像唱大戏似的,陈威问“你这是嘎哈啊,破马张飞张牙舞爪的,能不能消停点儿。”

    “你带那丫头块子干啥我不同意打死也不同意。”

    陈威指着他鼻子训“你就敢对我使劲你把这话当你爷、我爸面儿说,你敢不”

    大年初八图个吉利的日子,俺家店在阵阵炮竹声中开了门,此时陈威把目光瞄准了市场外的大一些的店面,这个举措又遭到两家四个大人的强烈反对,两小的失败告终,没有原因的被拒绝,陈威自认也算当过大人,可这两家的心理他愣是没搞懂,开学后两人继续前进四年级下学期还混到了班干部,陈威当了学习委员,熏子成了旗手,脖子上总算挂上红领巾,那块红稠子布陈妈每天都得洗上一次,这可是好学生的象征,近一段陈威发现熏子变得神秘了,连张爷爷都说自家孙子学会攒小份子,每天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学坏是不可能的事儿,陈威还想再观察几天没想到他自已露了头,放学后熏子进了陈家,从自个的捧出二瓶罐头,一个递给陈爸,一个给了陈妈,分完后往地上一跪,请求道“以后不叫陈叔陈婶了,想叫爸妈。”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两口子早当成自家的崽了,当场欢喜的点了头,还摆了一桌两家人庆祝一番,陈威瞪了熏子好几眼这都明抢上了,陈爸认下干儿子的第二天还跑到熏子亲爸的坟前念叼了一番,都是表扬干儿子的话,挺大的老爷们还滴了几滴眼泪,抚着墓碑说“现在我看到熏子就能想到你,咱俩小时候一起套家巧,偷人家掰米玉米,你说咋就一辈子见不着面了呢。”

    农忙的时候出摊的人员换成张奶奶和陈妈,一个看上午一个看下午,陈妈把上午的时间占了,老太太也不用起那个早,李富家炖盅营生也是越来越好,家里又搭了一个锅,不像冬天马车走的不稳得人力送货,天暖和架自家的毛驴车省力不少。

    陈威近来很是郁闷,原因是出在身高上,都是吃白米饭长大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他现在的身高有165米,而熏子愣是高出他半个头,这不只是发育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他还真幼稚了一次,回家让陈爸给他“拔萝卜”,捧着他的脑袋往上拎,陈爸手劲没用好差点给掐断气了,没有好的辅助人选,这种做法只试过一次就被拉进黑名单,自我安慰陈爸个头高他只要遗传到这个优点他矮不了,长个子也讲究后来者居上。

    熏子还闲着事儿不够大,对陈妈说“腿骨头疼。”

    陈妈给捶了捶腿,又顺了几下后背,安慰道“长的太快了,没事,妈给你补补。”当天炖盅又多了一样猪肩胛骨,每天一份给干儿子补钙,陈威眼气每次那一盅他都得抢得喝一大半。

    上辈子没上过初中,学校里的一切都是个陌生的开始,本以为各家都不富裕,供个学生应该很有难度,临近的几个村就一个中学,就在陈威家的村子里,初一分了四个班,每个班有四五十名学生,这一发现让他大跌眼镜,陈爸说的好,穷是穷在大人,只要孩子有想上学的心,累死累活他都供。

    初中分班不看小学里的成绩,以老师抓阄为准,入校当天陈威进了中学大门,以前有偷跑进来玩过,印象最深的就是门口那个严厉的看门大爷,身在其中的打量还真是第一次,第一眼就瞅见操场中间水泥台上的旗杆子,他有些想不明白这旗杆子为啥建在两个篮球架子中间,也不怕打篮球时迎面撞上好吧,或许空间有限,被逼无奈也说不定。操场两边二排教室相对,每个教室的门上帖了一张纸,纸上记录着各班人员的名字,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分在了不同的班,陈威一班,熏子四班,树花继续上着学分到了三班,她家这两年跟着养家畜也挣了点儿钱,出去一趟给蛋子治病,回来又差不多空了,还好树花上学的学费是给留了出来,入学第一天只发了书,书的厚度可是小学课本的二倍,熏子捧着咧嘴,陈威看俄语书发呆,如果他向上方反映他想学英语,校方会不会听取他的建议呢熏子代替着回了一句“没门,窗户都给你堵死。”狠狠跺了几下脚反问“和老师说给我弄到一班去,你说成不成。”

    “以为学校你家开的呀,都你说的算,滚蛋吧,自个混去。”

    第三十二章

    陈爸看着儿子的书直发愁,像是预料到了陈威的成绩又得秃噜回去一样,这几年他过的好呀,挣到钱了不说大儿子也给他长脸,年年考试都是前三名,村里都说他家风水好,熏子当了自家干儿子那学习成绩和大儿子不相上下,正巧陈青背着小进了屋,话都没说背上直接受了两巴掌“就知道整天得疯跑撵鸡追狗的,”拿起大儿子的课本在小儿子面前抖了抖“你瞅瞅你哥的书老厚了,一本子能砸晕你,再和我得瑟以后就用这个拍你。”

    陈青看了他爸一眼,扭头往门外跑,边跑边喊“妈呀,你可赶紧瞅瞅你老头吧,我就想吧咋不长个呢都被你老头拍回玄白话拍缩了。”

    陈妈听到音回屋训陈爸“你又咋地了,总哏答白话骂小青干啥地里的活儿都没干完,你咋还在家卖上呆了”

    “你瞅瞅,”陈爸把课本往前推推“这么老厚的书,咱儿子不得读傻了。”

    “你可拉倒吧,我儿子可不像你,一见书就迷昏白话晕。”

    陈爸纠结的心终于在陈威那里得到解脱,陈威解释了初中可不像小学那样半年一发,这一发管一年,这关整明白了,那头心又悬起来,陈爸扒拉着手指头和陈妈嘀咕,孩子过了十岁就是危险年龄,他可是过来人,看到漂亮小姑娘就有心思,俊小伙也招人眼,对自家的这两个孩子必须得上狠招,不过17不许搞对象,首先撞枪口的就是熏子,这天放学陈威还没进院,就被人拦住了,背对着一撅屁股,哭丧的脸说“咱爸踢我屁股,说我学会耍流氓了。”

    上了初中后两人还是一起上学,放学的时间有些偏差就各回各家,吃完晚饭再一起奋斗,班极不同私下也结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熏子和临村的同学在村边嘻笑玩闹,被下田回家的陈爸瞅见了,当时没说什么给干儿子留着面子,等人散了上前就来一脚“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耍流氓、逗小姑娘,你还赶个流行”

    陈威乐了“该,让你上赶的给人当儿子,知道厉害了吧。”两人到了家,陈威跑到家里的园子里揪了两根嫩黄瓜,两人蹲在锅台沾酱吃,熏子啃完黄瓜把锅盖立在一旁,锅里炖着肉类都盛在大小盆子里等着放凉,其他的事就等吃完下晚饭,陈威去干了,这几年都是这么安排,自然而然也成了习惯,自从认了干爸干妈,熏子更是长在陈家,爸妈叫的那个顺溜,两口子对待这几个孩子也是不偏不倚,有进步就夸有错误谁也躲不过去,张家老两乐见其成,隔了一辈子的人,再加上心有愧疚,没看好熏子的爸妈,有错都舍不得下手打两下,有人帮着教帮着管他们还真松了口气。

    初一的课程是初中的基础,自己就像一张白纸,纸是工工整整的画上完满的句号,还是乱写乱画最终成为感叹号,就看努力的程度,小学陈威是占了便宜轻松度过,初中的知识对于他压力很大,这种压力有来自与上辈子的执念,也有这一世的野心,收拾好卤料一般就到了晚上九点以后,陈威拉着熏子继续学习,有时陈青都不能幸免,就这样现实还是另他感叹,天生的东西真是占优势,初一上学期期末考,陈威在一班排名第一,在全年级排名第二,而熏子不管是班里还是全年级都占了第一的名头,总分比陈威高了一分。

    该里县城片警屋熏子可是常客,只要他和陈威出摊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把成绩单把办公桌上一放“哥,咋样又第一,你见过有学习这么好的流氓吗”熏子心里有个小秘密,他都快13了,个子窜的都比陈妈高,总被面前的人叫小流氓,他要证明他是好学生,胡南没看成绩单,憋着嘴把人拉到面前,拍拍熏子的肩膀“哥要被调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面了。”

    “啥”熏子一愣,心下不舍“哥,这儿不是挺好的吗,咱不调就在这儿待着,我没啥事还能来看看你。”

    “眼浅的东西”胡南双眼一抹答,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你哥我也是有能奈的,咱可是往上调,每月工资都涨了15块,咋样服气不”

    “妈呀,你一天涨个15我真服,一个月涨15就算了吧,都不够丢人的。”

    胡南盯着面前这个摇头晃脑一脸嫌弃的娃儿,一转眼小家伙都这么大了,他还不到13岁,有些条件非常自然就形成了,让人措手不及却无法控制,老张说的对,短短几年间这个孩子又让他另眼相看。胡南叹口气握住熏子的手,语气非常严肃“记住哥的一句话,就当咱俩这几年没白处,人学好学坏只在一念之间,你还小有些事情自我难以控制,但是你得学会思考,做事之前先好好想想是否可行,不要冲动过后才感觉后悔,明白吗”

    胡南的话熏子听得不太懂,正经的样子和以前有大大的不同,反射性的问了一句“你傻了”后果直接被人踢出门,那次是两人在这个片警屋最后一次见面,过后几天熏子提着肉再上门时,新来的片警告诉他,胡南真的被调到别处,哪里人家没告诉,熏子拎着肉回到店里对陈威说“咱抱大腿的人蹽了,咱得加紧找颗大树。”

    熏子低着脑袋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陈威知道他情绪不好,塑料袋里装的都是胡南爱吃的料,两人还打算为他践行的,没想到走的这么快,陈威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总觉得胡南知道些什么,对熏子也是特别照顾,不管出发点他在熏子的心里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陈威蹲在熏子面前安慰道“只要咱俩有出息了,以后你就不愁不能见面,你不是说他往上调吗,咱也往上爬呀。”

    “以为你是毛毛虫呀,还往上爬呢,把这些料都放架上,别祸祸了。”

    天暖和了陈爸陈妈合计着把家里的房子建起来,钱一分分攒起来的就为了这个念想,房子建好了这辈子的辛苦就过了一半,再累几年儿子成家立业了,两口子也能安心闭眼了,陈爸想建个红砖房和老王家是比不起人家一百多平的大房子,自家就建小的点儿,再弄个客厅,几个孩子一人一个小房间,陈爸还留了一个心眼,房证上要写陈威的名字,一是家里这点钱都是大儿子想法挣的,二是两口子老了以后的归属现在一起解决了,就由大儿子养老,小儿子自已找乐去。

    陈威也总算弄明白为啥家里人不租外面的店面,村里人的说法住好房种好地,一辈子就过的顺溜了,陈威问他爸“你和妈老了,我不养你们咋整”

    陈爸反手抄起笤帚“你要不养现在就扫地出门。”

    “别呀爸,瞅你老激眼名儿就写你的吧,我好好学习等得分房呢,这要写我名以后就没我份了,养老问题您放心,不管咋样我都养着你们。”

    这话陈爸愿意听,向陈妈眨眨眼“咋样我养的儿子不差事儿,”老怀安慰的秃噜几把儿子的脑瓜门“家里也不图你啥了,你自个加把劲能吃上公粮爸也跟着沾光,,爸是没能奈的要有两下的能在供销社整个班儿,你不学都能接上溜吃上公家饭。”别家的孩子吃香喝辣的自己儿子为了这个家受苦受累心里挺不得劲,可那能咋整自个笨卡卡的一个人,干着急愣没招儿。

    “爸,能当您和我妈的儿子那是我的福气,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无意间溜须哪路仙人得来的。”

    “滚犊子,少扯哏儿棱瞎扯,上一边旯三声去一边去别耽误我想事。”

    陈威“”明明是感动的时刻,他爸咋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想法是想法,轮到做法了陈爸又开始细寻思,村里除了老王家还没谁家建砖房,是不是有点太打眼了,想回大房那边问问自家爹娘,又觉得他们一定照自己想法来,左右衡量下迈进了张家大门,张老爷子听了陈爸的打算,摆摆手“寻思那么多干啥,这是好事你家先建好,我家也建。”

    有人和自个想法一致,陈爸也没啥顾虑了,陈妈和婆家、娘家都打好招呼,陈爸又找人算了下吉日,陈家开始动土建房,这个时候田地还没开垦,各家得了信都过来帮一把手,特别得过陈家好处的人家真是下的大力气,都是一个村亲亲礼道亲戚、有交往的,陈家在伙食上也提了档次,顿顿有肉不说,米面也是可劲造,三丫难得勤快一回竟然也来赶赶场,有些事不用挂在明面上,陈威也能猜出这个二婶的小心思,不过她想的太简单了,想留下房和地却不想养老人,不说别的就他二叔那关她都过不了,他爸是孝子,他二叔也不差。

    这一年对于陈家两口子来说是发展的一年,房儿盖好了念想实现了一半,稳当的再挣几年钱别无它求了。

    熏子和同学来个告别一挥手,溜溜跶跶往家走,路过一个稻草垛时,抓到往里钻的脚脖子往出扯,陈青还以为谁和他玩呢,连蹬腿带踢脚直到屁股挨了一巴掌才算老实,被“拔”出稻草垛后,叫了来人一声“大哥。”蛋子也探出小脑袋喊了声“熏子哥。”

    熏子向两个小家伙招招手,两个自动流溜、板正的往人面前一站,熏子一手一个勾着小家伙的肩膀,抄着变声期的公鸭嗓训道“你们俩个就知道淘,咋不学学人家二栓子,放学就在家复习。”

    “你可拉倒吧,”陈青想着二栓的待遇,心疼起自已的小玩伴了“二栓爸让我哥串愣成啥样了,跟着又养鸡又养鸭,这还不算完,还和人家说要刻拉控制住二栓,这下可好一放学就被他爸管的流溜的,你说我哥是不是没正事,老师都说了要劳益结合。”

    “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咱妈在家没”熏子想着这个时间段两家的老爷们出摊一定没回来,陈妈没事就放两家的鸭子,要是没在家他就出去迎迎。

    陈青边掏熏子的口袋边回“去老王家了,他家来找的,我看咱妈过去了才出来玩的。”果然摸出两个糖块,分了蛋子一块自个嚼一块,小家伙知道熏子上初中后,张家爷爷每天都给几个钱,没事他就买糖吃,下手早了准能摸到,不然就进陈威嘴里了。

    熏子皱紧眉头,自从陈家建完房后,陈妈成了村里羡慕的小媳妇,再加上两口子好说话,这几年村里有点交情的都留几袋子米到店里高价卖,不太有来往的人家也都往前凑,大面上过得去,深交的却没有几个,王家一直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小时候偷趴墙头看人家电视就见识过,上赶的找人过门还真不是他家的作风,熏子调转方向“走,接咱妈去。”王家啥驴马乱乱七八糟的人都有,熏子不放心陈妈,就王家那几个不着调的儿媳妇可别把自个妈教坏了。

    第三十三章

    铁皮大门院内三间大瓦房看着是有些资本,熏子和院墙比了一下个儿,小时他得爬上去,现在都不用垫脚院内的种种一目了然“小青,去把咱妈叫出来就说家里来宜qie三声,客人了。”

    陈妈也不愿多呆,这几天王家总是上门找,再不入次门显的自个多能摆架似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显摆的话也没少听,耳边王家三个媳妇鸡哇乱叫唤,还有屋内打麻将一刻都不停的叫嚷声,陈妈越发不耐烦起来,刚想抬腿走人窗户被推开“哟,这不是临村李小兰吗”来人胳膊肘的支着窗户框的,嘴里勾着烟卷还自认潇洒的吐了口烟,咧着黄牙大嘴开撩骚“这都多么年了瞅的还这么俊,一点儿样没变像沾了露水的花鲜灵灵的,看一眼心里甜滋滋的。”

    王家大媳妇看陈妈脸色变了,下炕骂咧咧的把窗户关上“小兰咱别和这臭老爷们一般见识,要说还真是哈,咱几个可不赶来赶后的嫁过来的吗,这一转眼十多年了,瞅我脸上都是褶儿,你那小脸还是油光水滑的。”

    “可不是人家小兰多享福,老人不用养男人还能挣钱,那大瓦房盖的亮堂着呢,”王家二媳妇往人身前凑凑悄声的问“三丫跟俺们得瑟还说呢,你家挣老鼻子钱了,她家老二啥都不干到日子你家老大就给钱,真的假的”

    三媳妇接话“别说老的了就小的也不得了,俺家小海上学都上傻了,就记的你家陈威了,说是看谁不顺眼就拿砖头往脑门上呼,”捂嘴呵呵笑了几声又说“你说你胆儿可真大,那张家小子你都赶往家领,那命多硬呢才几岁克死爸克跑妈”

    没等人说完话陈妈一把又把窗户推开,指着坐在花池边抽烟的男人“这不是老马哥吗刚还听马嫂子扯嗓门在村头喊着,他家男人不知道又跑哪搞破鞋白话搞婚外情的形为去了,原来在这儿呀,”回过头看着炕上的三个女人耻笑道“不是我当小辈的呵嗑你们,说话办事真差劲,哪有当别人妈的面说人家娃的,”谈论三丫陈妈不在意本来就没好印象说自家儿子的不是,真把陈妈惹毛了“俺家小威总考第一,又能挣钱养家全村上下谁不知道熏子那孩子小时受的苦够多了,没伸手帮就别在背后捅捅咕咕的让人看你们笑话。”

    平时心高气傲的王家大儿媳妇,这次居然没有反唇相讥,实在有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她不出声其她两位也都闭了嘴,二儿子进门叫人,陈妈转头就走临出门口冷眼扫过王家三儿媳嘲讽道“五六岁的小娃娃穿绿带红不知美丑,三嫂呀咱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就别在脑袋上绑红头绫扎头的带子,纱制宽有十厘米,长三十多厘米,有些像劳模胸前绑的大红花,额了,整的土不土洋不洋的这要去该里溜一圈得笑掉人家大牙。”出了大门看到等侍在外的熏子陈妈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边点着干儿子的额头边问“你让小青来找的吧”

    “他家啥人都有我不愿你来,我妈长的这么俊像20来岁小姑娘似的,得留家自家人欣赏,不能便宜了外人。”熏子挎着陈妈的胳膊紧着溜须拍马。

    陈妈拧了他一把“就胡咧咧,那王老二媳妇说她家要铺水泥地面,拿不定主意让我帮忙看看,都过门来叫咋能说不来呢,妈也不懂那些,也插上不话就听他们说来着。”

    “真是看不上别人比他家好了,也得瑟不了几年,以后有他们闹的。”

    陈妈向熏子靠了靠,低声问“儿子,你听说啥了和妈讲讲。”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听风就是雨,连一向本份的陈妈都不能避嫌,熏子也没绕弯弯直接分析“那哥儿几个一直不急着分家不就是看老人还能动弹吗等着以后你看闹不闹,紧着往各自小家扒拉,为啥就怕以后自家吃亏呗,就像我姑似的,听说我爷要盖房,三天两头过来一趟,不是借这个就是要那个的,贼眉鼠眼的看着都烦。”

    “你这孩子她毕竟是你姑,可不能这么说话。”陈妈板着脸训道。

    “妈,她那人我了解的很,她八成早盼着没我这人呢,我爷家的东西都归她才好。”

    陈妈急了拍了一巴掌,厉声道“瞎说啥以后这话别说了,妈不愿听这个,啥没了没了瞎咧咧”熏子立马挤眉笑眼的做鬼脸,陈妈才露了笑“你可得好好学呀,两家就指望你们几个小的了。”听旁人对熏子的诋毁,陈妈心里憋屈的很,她不会文绉绉的咬文嚼字,只盼着孩子出息了、争气了,能证明自已的价值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得抬高头看他。

    陈青插话“我熏子哥不用学习了,我爸都说这小子脑袋灵秋聪明,哪像我哥天天学到半夜,累死累活的才能和熏子哥打个平手,真没劲。”

    “你说啥”陈青听着背后那咬牙切齿的问话,赶紧嬉皮笑脸的转过头“哎哟,哥你咋才放学早知道我去接你了,你看看把我哥累的,你们老师太能祸祸人了。”

    陈威早就习惯这个弟弟见人说人话,见鬼谈鬼言的能奈了,油嘴滑舌的被他惯着没边,想帮着改改吧又觉得是天性,打骂更是舍不得“你个崽子,就能在背后边排谈论我。”他承认比不过熏子的脑子,他愿意有这样的比较,努力没白费引导正道进行多半了,树花的成绩也直追不下,很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再加上和熏子的天生相克,很有不把对方干趴下就誓不罢休的气势,最另陈威意外的是杨球,小学一心只想抄作业的憨小子,到了初中身高窜上来了,脑子也开始“发育”了,四人经常占定全年的前四名,他是时刻小心加提防就怕一时疏忽、松懈让人赶在前头。

    几个孩子在前边打骂嬉笑,陈妈在后面露出欣慰的笑。

    当初建房还余下一些砖,陈爸没舍得送人直接用来擂院墙还没够数,现在是一半红砖墙,一半篱笆墙,三个大房间东西两个大屋,中间多了一个客厅,没啥家具就打了一个新桌子、几个凳子,客厅墙上多了一张全家福,是陈爸赶流行的唯一表现,那里除了他们全家还有熏子,陈爸、陈妈住在东屋,西屋是留给陈威的爷爷奶奶住的,老两口死活没同意搬过来,陈老二也拦着不让,陈爷爷怕两个儿子为他再闹个半红脸,最后点头说偶尔来住住,可到了今天也没来住过几次,陈妈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属于拎包就能落户的类型,三个大房间后面有四个小房间,陈爸特意给熏子留了一间,那也是他儿子住自己家正当事儿,大瓦房外东西两边各建一个厨房锅灶连着东西两屋炕,陈爸还给改了名卤料作坊、炖盅作坊,熏子还因为这两名儿称赞过“爸,你真能整景。”

    张老爷子最近也忙着建房的事儿,本打算去年陈家建完自家就建的,没曾想刚做打算,张奶奶就病了,睡了一觉醒来就嚷着头疼,一连疼了几天脸色惨白,市里县里大小医院都瞧了个遍也没瞅出个病因,老太太能走能动就是不知道哪股火冲到脑袋,医生只说凡事要宽心,特别上了年纪的人,整天乱想不利于康复,老太太不想乱花钱,就要回家养着,陈爸怎么劝都不管用,没招儿熏子上学陈妈就过来伺候,这天熏子放学刚推开院门,他姑家的几个闺女就连忙往屋跑,嘴里还喊着“妈,他回来了他回来了。”进了屋看到他姑正把篮子往碗架里藏,篮子太大露了一半出来,有陈爸特地给老太太卤的牛肉,陈威给炖的炖盅,就连老太太昨夜里想吃的水果罐头都没放过,那一刻积压在心里的怒气一下子暴发了,篮子直接扔了,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这还不够拿着劈柴用的斧头就奔着他姑去了,要不是陈爸及时赶到,那一斧头就得呼上他姑的脑袋,半大的小子劲不小再加上怒气下的蛮力,陈爸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把人制止住,那一刻陈爸看着盛怒下熏子,孩子气的混身发抖,那双眼睛的阴狠、厉色让陈爸毫毛直竖,狠狠扇了一耳朵,喝道“你干啥,老子现在削你了,是不是连我一起砍了”

    脸被打的侧到了一旁,片刻后眼睛才回复了清明,陈爸松口气,抱住熏子不停地安抚,待他身子放松了,陈爸也火了,把大门一拉指着熏子姑说“以后这家你少来,再有下次没人帮你,滚犊子”一连几天陈爸都忘不了那双眼睛想想都心有余悸,这事儿他一直没向旁人说起,只叮嘱陈威以后要注意熏子,有啥事儿立马回家叫人,陈威一再追问,陈爸都不露分毫。

    又过了几天陈爸单独和熏子谈了一次,地点就是熏子爸的坟前,陈爸讲了很多熏子爸张正的事儿,说他小时候脑子多灵,自己总被他耍的溜溜转,说周边的娃总喜欢围着他都愿意和他玩,一直讲到两人都大了村里的小姑娘总盯着他爸不错眼最后陈爸问熏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爸脾气好,轻意不翻脸,谁没个牛脾气呢,可你爸就能控制住,我家你二叔小时候性子不好,看到你爸像耗子看到猫似的,他就有这种本事,熏子,你认我当爸我可高兴了,那时候在你亲爸坟前答应过他,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霍出命了也会护着你,今儿个你就在你亲爸面前发个誓,以后绝不能向任何人举斧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那一天熏子在他爸的坟前哭了许久,情绪稳定了陈爸才把人背到家,临出门时对熏子笑了笑夸道“真是爸的乖儿子。”孙子和他姑动了斧头,老太太当时也在场,被气的趴在炕上没爬起来,狠狠的对着老伴哭了一场,这口气到是发泄出来了,隔天头疼的毛病好了不少。

    隔了一年张老爷子把建房子提上日程,陈爸没有不帮忙的道理,时间赶的不太好眼瞅着天就转凉了,老两口想在新房过个年,陈爸到处串愣人帮忙,这个新年两家人在张家过的,熏子把陈威带到自己的房间,显摆“咋样,豪华小套间。”

    陈威用手比了比两人的个头“你要少长了比我高出来的脑袋我就承认你能奈。”两人的身高相差十厘米了太打击人了,家里的大人关注点不在他们身上,陈威小声说着新发现,上了初中后两家大人动不动就叮嘱学习,这段时间心态倒是平和了,不再总把学习挂在嘴边,熏子跟了自家爷爷两天回来反馈,原来两老爷们出摊时听说了一件事,说是一家大人天天逼着孩子学习,愣是把孩子逼着走了绝路,有了这个实例两家人怕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村边还有条河跳下去就不露头,两人落的轻松,合计这个寒假就先玩半个月,学习的事以后再说,解禁的还有二栓,不用学习了就来陈家报道,一进屋就叫人“威子哥,青子呢”

    陈威先把人抱起来颠颠了重量,才回答“八成又钻草垛了,你咋跑出来玩了”

    二栓一吱牙露着傻呵呵的笑“我陈叔好昨儿个不知道和我爸说啥了,把我盯着直毛愣,转天我爸就说这个寒假随便玩,不用学习了。”

    陈威明了连锁反映的后果“找小青去吧,下黑来哥家吃饭。”

    “嗯呢”

    第三十四章

    送走小客人二栓,陈威想去了解市场周围的店面情况,这回两家房子都建好了,后顾之忧也算解决了吧,说来挺可悲家里挣到钱了,可他兜里的私房钱都没超过一块,他要有点家底的话早办好了,啥也不干留着升值也成呢,跟胆小的人做生意真是累心。

    懒腰伸了一半,陈奶奶进门了“小威,你爸出摊了吗”

    陈爸这几天着了凉,全身骨头都痛晚上睡的不踏实,摊儿没出在炕上趴着补眠呢,陈威叫了几声陈爸哼哼着“你明儿个出摊”

    “爸,你快点起来,我觉得不对劲我奶一个人来的,脸色也不好。”

    陈爸直接直立挺身一秒下炕,还没看到人就开始大呼小叫“娘,咋啦”

    老太太看到大儿子,眼圈就红了“你快去看看吧,老二和他媳妇撕扒,你爹上去拉架也不知道撞到哪儿了,当时没感觉出啥,回屋就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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