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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悲剧主角 第6节

作者:妖有楼 字数:19582 更新:2021-12-29 19:08:26

    竹屋外,沈渊倒是真没有想到,墨羽会孤身应战。和周围的那些义愤填膺的年轻修士们相比,他到底是持重了些,见墨羽出来,也没有直直应战。

    此时日头正盛,连带着一池池水都明晃晃的,竹屋到花池的路径不长,墨羽却刻意走得缓慢,骄阳当空,火鞭垂地。

    那样慢得脚步,就像是在刻意给什么人看一样。

    沈渊眉头微蹙,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再回神时,就见那被自己追杀多日的玄衣灵修,已然飞身踏水,稳稳地立身在于那水池中心的实木小桥上了。

    “找死。”沈渊暗自评判道。

    在沈渊看来,若是墨羽有心藏匿,在这山谷里倒还能拖上一阵子,但这池水却是成八方包围之势,墨羽此举,根本是自入囚境,自寻死路。

    然后,他听见那人,用仿佛蔑视天下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徐徐开口道,

    “本尊今日,负罪持鞭而战”

    沈渊的目光,顺着墨羽手中的长鞭而下,直落入那寂静的池水中。直到这时,沈越才反应过来此地的异常偌大的花池,竟然是水波不兴,生灵不侍

    墨羽注意到了眼前人神色的变化,他用冰凉的声音,徐徐补充道,

    “以答诸位试身杀阵之情。”

    沈渊心中一惊,慌忙想退,然而阵势流转,荷花已开。

    墨羽的第一鞭,带着烈烈的风声,伴着星河的光华,破空直挥而下

    血色的杀阵,一直开到了薄暮傍晚。

    墨羽将那浸血的鞭子丢到了红色的池水中。当年他结阵时,败了一池的灼色。如今,开阵,朵朵荷花,皆是杀机,竟是全都尽数地补了回来。

    沈渊全身筋脉具断,泡在水里的身体,依旧血流不止。连带着呼吸,都困难得疼痛到难以忍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墨发的男人,一寸寸地将他的长剑废掉,他又想起了半个月前沈家的惨事。

    然而,始作俑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池的尸首,一片的血色,竟是惹不得眼前人的一蹙眉,一愁容。

    墨羽将那最后的半柄断剑弃到血池里,这才微微俯身,缓缓开口教训道,

    “夺天阁禁地,不容宵小放肆。”

    沈渊的瞳孔骤然一缩。

    此人竟是夺天阁门下

    墨羽推门入竹屋,他眉目柔和,却是难掩疲惫,只看得沈心越心中五味杂陈。

    “收尸会吗”

    沈心越注意到,这句话,墨羽是看着着莲藕说的。

    红衣的小童痛痛快快地应下,交替着一双小腿,直奔向屋外。

    他们在屋里避时太久,连带着身子都软了,沈心越扶着墙壁慢慢起身,他和墨羽擦肩而过的时候,睫羽微微轻颤了一下,这才缓缓移步屋外。

    莲藕奔跑在他的前面,一袭红衣的身影钻进朦胧的暮色中,像一朵迟开的,浸血的荷。

    被暮色包裹的百药谷美得令人心惊,沉暮侵蚀着远山花池,竟惹得门前白衣的少年,脚步不前,心思百转。

    他想起了先生留在谷中的卷卷医书,可眼下,粼粼血池,累累尸首,皆然不见医者的仁心善举,只剩下一张浸血的药方,笔墨勾勒,调理阴阳间,竟把他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味苦药。

    可他却不能怪,也不能恨

    沈心越站在竹屋前,他对着这蔼蔼暮色,一汪血池,静思了良久,这才回首,苦笑着开口询问道。

    “这便是先生所寻的道吗”

    墨羽静默不答,只是暮色时节,他杀伐归来,一袭墨袍浸血,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肃杀之感。

    沈心越这才重新记起,先生身上有伤的事情。他匆匆忙忙地施了一礼,这才满心愧疚地去烧水煎药。

    少年离去时的身影慌乱而狼狈,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而直至那道身影彻底远去的时候,墨羽的唇角才堪堪地染上一抹凉薄的笑意。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无害的,恰如初夏的,小荷才露的笑容。

    “果然,杀人沉尸什么的,还是太重口了,”墨羽望着沈心越慌乱离去的背影,笑得愈加满足。

    生存的规则还是清晰明了的,强者相互厮杀,弱者则要依附于强者而苟延残喘。

    沈心越的桃花源已然不在,他被恐惧和不安推动着,从观众席走近了游戏的中央,却自以为找到了更安全的位置。

    主角受惊的,欲言又止的面容从墨羽的脑海中掠过,“来求我吧。”玄衣的灵修喃喃道,“求我带你出谷。”

    、第37章 终所求

    莲藕收拾了那一池的血尸,他净手归来,红扑扑的小脸上的神色,甚至称得上是欢喜,只看得在房中煎药的沈心越心中一寒。

    “均沉了,就等着下次开花吧。”莲藕蜷着一双小短腿,在沈心越身边坐下,红光映在他稚气的脸颊上,全无一丝恐惧,受惊的神色。

    还有下次

    沈心越将手中的柴火,死死地送进燃烧的炉火里,他故意不接莲藕的话,只是冷言吩咐道,“过来扇火。”

    莲藕自知又惹了沈心越不快,也不忸怩赔礼,只是搬了个小板凳在沈心越身边坐下。圆润柔软的小手接过沈心越右手的蒲扇,鼓着腮帮子帮忙煎药。

    其实这谷中的烟火事,向来是由沈心越来操持的,只是今日,他心不在此,难免行事迟缓了些,连带着对莲藕的话也少了。莲藕也不刻意地去刷存在感,只是双手翻腾,火影伶俐,惹得人心头软。

    火光打在二人的面容上,描摹出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辉。沈心越偏头看着莲藕在火光映照下的,那张皱到一起的小脸那是一张稚气的,和他有着五分相像的脸。

    可能是这炉下的柴火太旺,也可能是这屋里的烟雾太浓,沈心越只感到眼睛一酸,一痛。然后,是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自后方身侧响起,

    “他是杀阵出身,应得了这番事务。”

    沈心越慌忙起身,就看见墨羽已立身于他的身后。此时的男人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眉宇间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泊清明,沈心越赶紧用袖子试了下眼,才开口道。

    “让先生笑话了。”

    少年的声音,很软很软,软得像晚风拂过,同样,这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月色浮萍。

    墨羽听得舒服,倒也不答他,只是移步向前,一只素手轻轻地提起药罐小盖,顷刻间,房中便立即药香漫漫起来。

    “好药材。”墨羽淡淡评价道。

    沈心越偏头垂目,他看见那药罐下的柴火,一团团,一朵朵,一片片,深深浅浅地红出来,药汁咕噜咕噜地在罐内翻滚,连带着将他的心也一同温得热了,软了,化了

    他心中一道暖流经过,也收了那之前漂泊的思绪。

    先生,你说这天地不仁,仙途多舛。我也知这流年不回,杀伐痛楚,但您终究是回来了,而我到底是很欢喜。

    莲藕被药香熏得咳嗽了一声,沈心越赶忙去抚小童的后背,他忽得想起墨羽当初离去时,留给他的三样东西,冷不防地牵扯到了莲藕身上,不由出口询问道,“先生既然知道莲藕是杀阵出身,难不成莲藕也是先生”

    “尔等途中客,并非本尊所赠。”墨羽扣了药罐小盖,瓦器清脆叮当。

    在总部的剧本里,确实是没有莲藕这样一个元婴的,就算有,按照文的惯例,也应该是一个纤腰皓腕,巧笑倩兮的红衣女子才对呀。

    墨羽默默地回忆起,他当年结杀阵时的情景,莲藕的出身连沈心越都不清楚,但墨羽倒是心里明白。

    当年他为沈心越结杀阵的时候,灵力涌动得厉害,害得主角一口血咳在荷花池里,莲藕就是那口精血所化。

    可原本的剧本中并没有这章,主角沈心越,也不过是药谷消磨,直至今朝,直至今朝,亲眼见证了杀戮的少年,心中惶恐,故哀求墨羽,将自己带在身边。

    而灵修也觉得,这次行事的确不太干净,死得人太多,怕走漏风声,为了继续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就随了主角的愿,顺便将这百药谷也给弃了。

    想到这,墨羽也就舒了口气,虽然现在多了个红衣小童,但对剧情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嘛,就算是不枉他这一次一回来,就在主角面前,演了一出绝处逢生的生杀大戏。

    思之所想,暖暖药香下,墨羽连眉眼都温和了许多。

    药香弥漫的屋子里,他不出所料地注视着,那一身白衣的沈心越双膝跪地终究是到了今天,剧情转折的第一章,主角请求出谷的日子了。

    只见,那面若玉冠的少年,叩首朗声道,“先生,学生有一个不情之情。”

    墨羽淡笑,你受惊血池,渴望庇护,又算什么不情。到最后,还不是我来负你。

    小说里的背叛戏码都差不多,出谷后,主角就会发现自己的炼器险恶,那个时候,墨羽再象征性地给他一掌,还灵脉玉蛊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

    哦,对了,这个时候,主角最好还能再吐口血,让火鞭认主,进一步增强戏剧效果。等大难不死后,虽感慨命运弄人,但也终究是和反派势不两立了。

    携火鞭一走,各种机缘下,修成正果之日,墨羽这个爆装备的也早就功成身退,回归总部了。

    小白莲的男主,虽然你一开始就捧着颗滥好人的西子心,外加各种技能点弱到爆表,但是主角光环是你的,剧情也就终归是你的,机缘修为也肯定是你的啦。

    然而,此时此刻,沈心越仍在犹豫

    墨羽便就不懂声色地开口鼓励道,“但说无妨。”

    少年白衣及地,秀眉轻触,一副为难模样,墨羽心头更软,连本尊都忘了称呼,就更加贴心大方地承诺道,“我应你便是。”

    反正,仙途漫漫,劫数重重,你一颗心总为他人而想,终归是逃不掉的

    直到此时,沈心越才放下心来,他一把拉过一边的莲藕,声声哀切,句句恳求道,

    “请先生收莲藕为徒吧”

    这是他七年里时时照顾的弟弟,是他幽谷光阴里消磨时光的同伴。小童听话懂事,能诵书,会搭桥,愿扇蒲扇,肯侍汤药,如今更是连沉尸这种事情都做了。

    思及至此,沈心越直觉得心中一片酸楚。

    墨羽“”

    莲藕“”

    摔说好的来求我,带你出谷呢

    他的先生高高在上,不问凡尘事务,可偏偏留他在这红尘泥泞中,看草木荣枯,度冬夏春秋。教导之恩深重,他今生不敢忘,也不敢不报,谷中寂寞,也甘之如饴,但对于莲藕,他却不能不心疼,不怜惜,不愧疚本是生来自由身,对这世界,有千般好奇,万种憧憬,却同他留在了这小幽谷。心无所求,却为他做了这好多事。

    墨羽总结完主角的心路历程后,这才偏头认真地凝视了一会儿一旁的孩童,而被主角拽在地上,被迫下跪的莲藕,也睁着一双无g辜an的大眼睛回视着他

    孩童的神色稚气而灵动,却已掩不住日后的肆意邪魅墨羽认认真真地梳理了一遍,眼前小童的人生经历。

    杀阵出世,红袍加身,幼时处幽谷,由精于药理的哥哥照拂,六七年岁,懵懂事时,亲见杀戮,小手收尸,却无惧无畏,后拜师至天下第一灵修墨羽座下简直是

    呵呵哒。

    墨羽对着眼前,各种抢戏而不自知的红衣小童,眼中笑意愈加温柔果然,白莲花圣母心的男主是没有市场的,莲藕,你其实是来抢剧情上位的吧

    、第38章 该不该

    莲藕的确是具备很多主角的特性,但他不是主角,因为,主角是要济世的。

    在墨羽看来,莲藕以后倒是更适合做一个邪魅狷狂的魔教教主什么的,对着眼前的这张包子脸,墨羽默默地脑补出了一番月明星稀夜,红衣杀人客的风流片段。

    然后茶就敬完了。

    孩童晶莹软润的小手封着拜师茶,茶香袅袅,墨羽接过,浅抿了一口,就算是认了这个徒弟。

    谁让他刚才一时嘴快,说了句,“我应你便是。”便宜徒弟到手,包邮好评哦亲

    卖家沈心越立身在侧,神情间颇有一丝落寞寡欢之感。墨羽接茶的动作流畅自然,只是神思飘忽。

    这种家境贫寒,慈母不得不将貌美懂事的亲生女儿,拿去给大户人家做妾室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只听沈心越声色喑哑,黯然补充道,“莲藕年幼无知,往后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先生多多担待。”

    墨羽神思线断,居然更像了

    如果,墨羽研究过文的话,那么他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别扭受了,而墨羽的任务就是将一个圣母心的别扭弱受,迎风流泪,对池咳血的剧情,生生地掰扯到挥鞭天下,相爱相杀的高度上去真是,一点也不难

    星级系数也不过是和换人设持平而已

    “我知先生素来喜静,只是天下不平,莲藕虽是途中过客,但是谷中相伴,早已被心越视之为同胞骨肉,学生不能不在意。”

    墨羽继续不懂声色,只是看向主角的眼神,愈发玩味起来,“这话里有强调呀,自己这么快就开启了主角的记仇属性了”

    莲藕确实不仅是主角的途中客,可能连沈心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从未出谷的他对墨羽,可算得上是温顺服从到了极致。而七年后,先生这一回来,一大串的动作后,他所最在意的,竟然是莲藕的安危。

    墨羽心中一叹,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孩子养了个孩子嘛。

    主角有主见是好事,但也要选择好高度层面,不能光想着眼前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想着外面的星辰大海。墨羽把手中的茶具放好,打算把话题,引向谷外的诗和远方上去。

    然后,就听见一个神助攻的声音,脆生生地问道,

    “师尊,你知道那个炼人心头血的邪门修士吗”

    初夏时节,荷花池旁,向来寂静的百药谷,在经历了短暂的杀戮和人烟后,终于迎来了它永久性的荒芜。

    墨衣的灵修牵着一个红袍的小童,在百药谷的谷口处停下,神色之间已隐隐有了疑惑。毕竟,按照剧本,此时此刻,立身此地,准备出谷的,应该是他和主角二人才对。

    只是事到如今,沈心越口风紧得连一句想要出谷的话都没有说。

    墨羽不禁低眉心想,那天,血池的水那样得红,沈心越竟真得无惧无怕

    然后,凉风拂过,草木稀疏作响。墨羽示意那身边的小童安静,立身听了一会儿谷中的风声鸟语,方才起唇叹息道,“你来了。”

    “我来了。”一袭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后方。

    红衣的小童慌忙回首,眼里是说不出的欢愉和惊喜。

    墨羽隐隐感觉到这对话甚是熟悉,但仍是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你不该来。”清冷的声音若凉风穿谷,连带着将手中牵着的,注定聒噪一番的小童的兴奋尽都给吹带没了。

    唯有沈心越不为所动,他缓声道,“但我终究是来了。”

    墨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此时的处境,主角这是在和他对古龙小说的经典台词呀画风都变了,还怎么走剧情

    和主角沈心越聊天是个技术活,太大的不能讲,要是说到了芸芸众生,药济天下,沈心越会觉得墨羽是在有意引导。当然,太小的也不能讲,谷中事务,鸡毛蒜皮,那是夺天阁长老该关心的事情吗说不到点子上。

    到最后,墨羽终究是接着沈心越的言语,讲起了最近发生的血池惨事。

    “这花谢了。”灵修淡然道。

    “它不该谢。”沈心越低眉垂首,说不出的慈悲心,道不尽的悲悯事。

    墨羽微微一笑,原封不动地将主角的话还了回去,悠然起唇道,

    “但它终究是谢了。”

    对话至此,才是勉强算得上是在画风不同步的情况下,把剧情掰扯了回来。

    池中布杀阵,固生灵不侍,唯等开阵时,方才一池红火,杀机必现。前些日子,花池一役,已将荷花开了个遍。如今墨羽出谷,竟还要将这杀阵持续,是摆明在交代,这谷中风波未平的状况。

    风乍起,吹皱了远方的一池清水,悠然闲适间,全不见几日前的累累尸骨,灼灼红潭,只有清清碧波,云卷云舒。

    沈心越就在这谷口潭水间站立,他身至此地,并不是来为先生和莲藕送行的,不过,他也并不是来请求墨羽,将他收归门下,一同离开的。

    不祥的出身,注定了他的一生,与那些名门正派们所霸占的,仙途剑路无缘,他所能做得,也不过是,封步药谷,年华虚度。为那偶尔归来的玄衣灵修,沏茶煎药,净衣扫榻。

    不过今日,也就是在今日,他有了一丝想要反抗的念头

    “请先生收了这杀阵吧。”沈心越说。

    少年的声音平和得不见一丝波澜,仿佛面前之人,并不是他那尊如父兄,敬若神祗的先生。而只是那谷中的一汪清泉,一颗古树,单薄言语间,竟已没了屈膝叩首的冲动。

    “呵。”墨羽禁不住轻声一笑。

    他知道,伴着少年的这一声请求,兜兜转转的剧情,就终究是回来了。

    毕竟,在一个灵力至上,道义其次的世界里。主角要墨羽收了杀阵,要是还留在谷中,那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沈心越,终究还是要出谷的。

    不过,沈心越离开的理由,却让他不得不鄙夷和嗤笑。

    男人的唇角轻扬,这一世,他的主角,竟然在这封闭的药谷里,怀了那悲天悯人的心思

    一个不懂阵法灵气的少年,竟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慈悲,竟然为了不伤那些妄想闯入药谷中的歹人的性命,而求他收了神通。

    多么慈悲的心意,多么可笑的善举

    墨羽的笑容极尽轻蔑和鄙夷之情,虽背对着白衣的少年,却毫不避讳身侧的小童。这样的神态只看得莲藕心中发憷,不敢张扬。

    只是秀气的眼角,悄悄地瞟了一眼身后的哥哥,他隐隐地猜测到,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若谷中这般好过了。

    几日前,一身红衣的莲藕,曾用脆生生的语气问他,“师尊,你知道那个炼人心头血的邪门修士吗”

    “我知道。”墨羽笑意柔和,直言不讳。

    然后,墨羽偏过头,对一旁神色尴尬的沈心越问道,“谷中古籍,也有关乎灵修炼器,你可阅过”

    沈心越躬身谦卑道,“均有涉猎。”

    “噢”墨羽笑着问,“那你说说,这修士拿人心炼器,可是个心肠狠毒,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沈心越呼吸一滞,他未曾想过墨羽竟会问得这样直白,沉思片刻,方才答道,“确非正派所为。”

    “那你再猜测一下,他又为何要做这些,天下修士所不耻之事”

    沈心越听不出墨羽言中喜怒,只得硬着头皮,生涩答道,“学生不知,不敢妄自猜测。”

    墨羽的每一问都是咄咄逼人之极,逼得沈心越的每一答,也非要说得极尽谦卑礼让才好,唯恐哪一句就不小心冲撞了先生。

    这样的问话,就像是主人刻意地,将那尖牙温顺的家犬逼到墙角,而那家犬虽步步退让,却也隐隐知道,若非自己实打实地咬上男人一口,现下的审讯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却不想,墨羽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他黑瞳中的眼光温柔无奈似碎冰化水,木桌上的茶水已凉,男人宽大的双手将红衣的莲藕,轻轻抱起,放在膝上怀间。

    等了一会儿,方才唇角带笑,语气轻松地低声喃喃道,

    “心越,我要你应我件事。”

    沈心越心念一动,他注意到墨羽不仅称呼他为心越,甚至没有自称为本尊。

    但这样的承诺却不是为了未来的宽恕,或是故事的转机,也不是任何你所能猜到的苦心孤诣和身不由己

    墨羽怀抱着莲藕,他甚至没有去看沈心越那双清亮疑惑的眼睛,只是笑容浅浅,语气淡然地接着吩咐道。

    “你以后,若是得幸见了那魔头,诛杀之前,可要将那些不知的事情,均问清楚了。”

    毕竟,只有亲眼见了,才好自去肝肠寸断,

    也只有问清楚了,

    方才不会心慈手软

    、第39章 怎舍得

    沈心越果然没有手软,百年后,俊美挺拔的少年立身于夺天阁的玉门前,青丝半挽,火鞭垂地,杀伐祭器前,那周身的淡然气质,像极了曾经荷花池上,小桥中央的某人。

    那人后来又做了些什么

    沈心越眉头轻蹙,往事一幕幕,无非都是些血池尸首。

    那些死了的人,都姓什么来着的沈心越又想。

    哦,对了,都是些姓沈的。

    拿鞭的少年全然不管对面,神色戒备的夺天阁守卫,清俊无双的脸上微微含笑,手中长鞭发烫,似有无数沈氏冤灵,啼哭游鬼,只逼得他将鞭子握得更紧。

    沈心越知道,他自己,也是姓沈的。

    当初墨羽带着两个拖油瓶出谷的时候,并没有将沈心越收归门下,他在山门外给少年划了一处别院,方便主角炼丹药,学医理。但是莲藕这孩子向来喜欢到外面去,得空了就往沈心越那里跑,进出多了,守门的弟子们也就都知道了,莲藕有那么个白袍的哥哥了。

    如今,沈心越独自上山来,夺天阁的弟子们也是见着的,少年不语,他们也就没寒暄。

    直到,清俊无双的少年立身于夺天阁的大门前,面如沉水,眉眼无悲无喜,白玉般的双手,自轻衫怀中取出长鞭的时候,他们才发觉到异常来。

    “你们拦不住我的。”

    沈心越平静地对眼前神色忌惮的守卫坦言,但这话却不仅是对守卫说的,还是对着夺天阁的万千弟子,和诸位灵修仙家

    他踏入仙途百年余载,早已容颜不变,不食五谷,但也只能算得上是初窥仙途奥妙。只是,今朝夺天阁外,着单薄白衫的少年,弯弯细眉下,娟娟美目中,竟莫名地多了一份藐视天下的气质。

    夺天阁以其炼制的兵器阵法而闻名,连大门都是修建得恢弘气派,让人观之敬畏,沈心越仰头打量,却再没了当初初见时的心情。

    百年前,墨羽是带他来过夺天阁的。山峰高立,直入九天,云雾缭绕,宫阙楼阁多好的一派仙家景致,只是如今,他已窥见了那华美景之后的灼灼红水,累累尸骨,也就没了欣赏和赞叹的心情了。

    少年将拿鞭的右手高高扬起,立即就惹得守门的弟子眉头紧皱,“门前动器,此为大不敬”

    这话教训得声音着实大了些,但少年的周身依旧是灵气平静,未有波动直到此刻,守卫依旧没有开阵法伤他

    沈心越和夺天阁的接触不多,旁人都不太清楚他和墨羽之间的关系,只是这张脸实在是和莲藕太像了。

    沈心越心中一笑,看来莲藕在夺天阁待得不错,这守卫竟然也愿意给他个山下公子的面子。

    只是今日,他神色温和,薄暮时分,晚霞漫天,他才发现,对这等礼节迁就,他虽心中感激,却已懒得理睬。

    火鞭落

    墨羽带着众弟子赶来的时候,正看见沈心越将那火鞭舞得灵动奇妙,酣畅淋漓的打斗,少年的衣袂染血,一副修罗模样,只看得云端上的墨羽心中愈发满意。

    真是不枉费他这些年来,四处寻血养鞭,又给主角安排风水宝地,养灵养肉的,如此大的气运,还不够沈心越这种中二少年闹上一场

    少年舞鞭的动作行云流水,大气若长虹贯日,自在似瀑布飞流,全然看不出僵硬犹疑之处,只是沈心越面若沉水的眼神,在看到远处云端上的墨衣修士的身影时,微微地僵持了一下。

    墨羽瞧着自家主角没出息的样,心中一气,仗着距离远,以主角的道行肯定看不清,就原封不动地瞪了回去。

    你看什么看,当初那个身负重伤,被你捡到带回去医治的世外高人,教你用鞭子的这回事,才不是我安排的我现在是惊疑你的功法出手,所以才不动法伤你。

    不过沈心越虽看不真切,但是跟在墨羽身后的一众弟子们,却是被自家长老的气息波动所感触,连莲藕都噤了声。

    沈心越已入仙途,用的是上乘功法,火鞭又暗合天地之力,眼下打斗的场景着实是壮观好看,墨羽瞧得舒心,却也知道该走走自己的程序了。

    “放肆”长老在一片云端上厉声教训。

    伴着这一声声响,夺天阁的阵法倏然全灭,刚才还和沈心越打斗的众位弟子教众,竟全部退回到阵法之外,偌大的阁门前又只剩下沈心越一人了。

    墨羽脚踏祥云而下,一众弟子门生跟在后头,刚才还混沌一团的场面,如今就立即派别清晰起来。

    北面是夺天阁墨长老,外加若干弟子门生,以及无数阁中小伙伴,南面就一个,是主角沈心越。

    墨羽看着对面的少年,身姿单薄,白袍浸血,刚才还有那万夫不敌之勇,此刻,他一声令下,弟子退散,少年就仿佛被突然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任血鞭垂地,任长发飘摇。

    这般没有气力,莫不是到了此时,也是算准了我不会伤你

    墨羽心中一笑,朗声发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句话可是把过往的情分瞥了个干净,沈心越本就飘摇得似乎要倒的身姿就更软了。不过让沈心越更为接受不能的,是墨羽言语中的暗示。

    他不想认他。

    为何

    沈心越拿着火鞭的手微微发抖,然后他听见一个冷酷无情的真相的回答的声响,因为先生是杀人的魔头,他得要夺天阁的长老身份为自己添置门面,自是不能认的。

    “这便是您的用意吗”沈心越薄唇轻启,语气呢喃。

    思及至此,沈心越便勾唇一笑,缓慢抬头,刚要开口质问,却就瞧见墨羽身后的一张年轻的,邪魅姣好的面容,是莲藕

    他来做什么

    沈心越心中莫名一涩,却是起了几分厌倦的心思。他立身在墨羽对面,也不行礼作揖,就是这样呆呆傻傻地站了一小会儿,方才自报门户道,“山野闲家,名讳污糙,入不得长老净耳。”

    直到此刻,主角依然顺着墨羽的意思行动的。

    墨羽心中一笑,对身后的神助攻弟子莲藕愈加满意,不愧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娃娃已经修了副少年身,但依旧听话懂事,其实若凡间的样貌气度来看,此时的莲藕看起来,还要比沈心越大上些呢。

    眼下这般情景,墨羽就不信若莲藕这般聪明狡黠之人会猜不出来,却能依旧不动声色,当个背景墙就可把主角压住。

    守门的弟子们在打斗前给足了沈心越面子,但其实这面子是给莲藕的,而莲藕又是墨长老的关门弟子

    沈心越所在乎的谷中时光,兄弟情义,加来算去,也不过就是那么短短的七年罢了,可莲藕却是跟着墨羽修习了百年之久。

    这百年里,莲藕常下山去,一开始许是真心思念,可到后来呢仙途漫漫,墨羽四处搜刮人心炼鞭,莲藕这等聪明伶俐之人,常侍左右,竟真得一点风声都猜不到大道三千,三千世界,又有多少光怪离奇多少诱惑和竞争只怕是后来,是莲藕甘心地做了那人心和血鞭间,迎来送往的来使,方才这般跑得勤快。

    只是这道理,一心救世的沈心越不懂,也没人会给他解释,他自以为的深情和束缚,也不过是信了这众生的善念和良心罢了。

    可是事实的真相是,关于这善念,这感情,墨羽不信,莲藕不信,夺天阁的万千求仙弟子们也不信。

    他们信的是力量,是能被自己抓到手里的东西。他们信灵力,信阵法,信兵器,唯独不信人心。

    可怜沈心越信。

    所以,当他在几日前,得知自家先生的行为时,才格外得震惊与绝望,他觉得他是不信的,也是不该信的,只是火鞭灼灼,证词凿凿,逼着他来见他

    然后,沈心越笑了。

    静立在夺天阁大门前的少年,将火鞭一寸寸地缠到手指上摩擦,简单动作间,流露出一抹清澈的,柔和灿烂若星空的笑容,他温言接着道。

    “鄙人无名小卒,自是不劳长老相询,只是,我家先生金贵,学生奉教而行,就遭不得这般轻待了。”

    墨羽眉头微皱,他知道,就算他此刻后头有一个莲藕,主角也不会就时与他打感情牌。只是这重心思还没被墨羽想清,就听见那对面的白衣灵修,忽就肆意张扬起来的言语,狂妄朗声道,

    “你这魔头,送命来吧”

    对于主角这种中二病般的发言,墨羽表示很无语,不过既然对方落了鞭子,那作为反派就没有不接的道理。

    话语毕,火鞭落,这一鞭,打的是夺天阁墨长老的眉心,却又分转二侧,袭的是颈间,心脉,墨羽避得毫无悬念,他几乎是看着那鞭子若慢动作放映般落下的。

    几日前,阁府的地牢里跑了几个人,按路线,总归有几个是逃到沈心越的别院里去的,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来闹上一闹吧,反正有那玉蛊护你,反正有那气运罩你。

    墨羽一笑,抬手截了这鞭子,右手手腕翻转,直击沈心越左胸,倏然间就和沈心越拉近了距离,然而这一掌,却像是从九重天上打下来的。

    沈心越不知是乏了,还是怎么的,竟是不躲,就这样直直地应了下了

    远处观战的莲藕隐在众弟子中,漂亮的睫羽轻颤了一下,终是自顾自地垂了眼。

    他没有去看那墨羽于刹那间结成的阵法,也没有去细心感受那空气中灵力波动时的冲撞,因为这些东西,是他知道的,也是他已然预料到了的。

    那样的画面应该算得上唯美,少年在巨大的冲击下向后落去,白袍染血,长发飞扬,唯有一双眼睛还亮晶晶的,带着点笑意。

    墨羽出掌的动作倏然僵持,他现在理解了,沈心越之前的那般突兀言语的用意了,多么笨拙的手段,多么简陋的激将法。

    沈心越是在逼他出手,至少是要让他受一个,可让周围愤慨万千的阁中弟子们,所信服的攻击。

    少年的胸口处并没有玉蛊护心

    主角今日的阁门一闹,为的就是寻死,他想死在墨羽手里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周围的灵气波动,长老倏然停掌,在一片惊疑和恐惧的目光中,竟是冒着反噬的风险,将化杀为护的阵势都摆出来了。不过,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沈心越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先生,”沈心越感受着灵力在他的体内一点点地流失,忽得满足一笑,他用一种异常满足般的得意口吻缓缓道,

    “您果然是舍不得伤我的。”

    沈心越跌落在夺天阁大门前的时候,已经合了眼,周围的弟子们立即喧嚣起来,墨羽收了他一身的功法,也不管身后喧闹的人群,只是回身侧首,一双黑色的眼睛,穿越缭绕云海,在人群中一个异常妖冶和俊美的面庞上停留,方才柔声问道,

    “莲藕,是你吗”

    、第40章 忆当年

    墨长老的灵修地上有一间隐居密室,和阁中的地牢水房不同,这间屋子虽说被阵法封得严实,却是铺的软塌,燃着熏香,挂着珍宝摆件,奉着文房四宝,简而言之,是个软禁的好地方。

    这地方原本是为了沈心越修的,如今这昏死过去的少年却只占了张床,剩下的精装修,全都便宜了一旁的莲藕。

    “交出来。”墨羽说。

    百年的光阴,莲藕早就修了副少年身段,但和沈心越的温文尔雅不同,莲藕的眼角眉梢全都浸染着挑衅般的笑意,单看着,就让人想起那清明露水,稀疏草木间的火狐狸。

    红衣的少年刚将沈心越安放好,就听见墨羽这样说,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着要起唇辩上两句。

    只是这话还没出口,就见墨羽右手手指掐了个诀,本是放在案几上的火鞭霎时间就急窜了出去,直勒莲藕的脖子,少年被缠得厉害,一时间就白了脸。

    火鞭被收回来的时候,莲藕猛得跪到地上,大口喘息着,咳嗽声不断,一副狼狈模样。

    “交出来。”墨羽重复道。

    莲藕白着一张脸,拄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冷言低声道,“这些年,徒儿向来按照师尊的意思行事,早年懵懂无知,但后来也是谨遵师命,奔波四方了,怎就惹了这样大的火气”

    “你谋了他的玉蛊。”墨羽沉声怒斥。

    你谋了主角的东西,以至于塌上之人,受我一掌后,心脉具断,朝不保夕。这样大的罪过,还惹不得我动怒吗

    莲藕神情一愣,倏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难道在夺天阁的眼里,就没有比那些个,灵器蛊物们好上一丁点儿的东西了吗”

    这一阵笑,就像是一大盆雪水,直灌得墨羽兜头得冰凉,他知道这些年,莲藕的性情愈发得肆意任性,却绝不会拿沈心越的性命开玩笑。

    他之前的那一掌已将主角打得半死,若是此时还不得蛊,那三刻之后,软塌上躺着的,就是具尸体了。

    怀璧其罪。以沈心越的性格,自是不会将玉蛊一事随意宣扬,所以墨羽也只当是莲藕不知轻重,私自讨来的,可是如今

    墨羽心中一寒,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就听见眼前的弟子语气凉薄,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那蛊没了是他自己选的。”

    沈心越的玉蛊是被他自己拿灵力逼出来的,逼出来就送了人。

    几日前,墨羽关人的地牢里不小心逃了几个人,墨羽算着日子,但仍不见沈心越动作,就命莲藕亲自揭穿一下他。

    莲藕得了命,连个疑问句都没说,就直接披着个小红披风下山了,而他拆穿的手段,

    竟带着一手的旧账。

    一日前,沈心越被冷着一张脸的莲藕拖到了百药谷。

    山还是那个山,池还是那个池,荷花还是那个荷花。只是这一次,莲藕却是从这花池里提出来了个人。

    不过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个半人半鬼的,能喘气的东西。

    “这是沈渊。”莲藕一袭红衣,眼角带着讥讽般的笑容,“这百年来,我囚了他,却也是救了他。”

    沈心越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一片惊寒。若不是当年荷花池一役的记忆,过于清晰和深刻,若不是,莲藕此时的言之凿凿,有理有据。那么此时此刻,他必然会觉得,是遇到了前来索命的冤魂水鬼。

    不忍见,当年长剑在背,威风凛凛人,只剩一派凄惨,单薄衣衫,枯骨身。

    莲藕嘲讽一笑,在他为数不多的无忧岁月里,曾对这药谷里进行了一场大范围的环境改造,主要工程包括,搭竹屋,修小桥,铺山道但是有一件事,却是沈心越不知道的,就是当年,莲藕猫在湖里听风看云的时候,做了方湖中小屋刚好用来藏人。

    “师尊杀人后,叫我来收尸,可是这姓沈的还有气,自然是算不得尸的。”

    莲藕眯着一双眼睛,瞧着墨羽脸上的面容,依然平静自若如沉水,自觉讨了没趣般抹了下鼻子。

    墨羽合了眼帘,似乎并不想追究当年莲藕背着他救人的事情,只是这后面的发展,到底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以沈渊的伤势,这百年里不论莲藕如何调理,终归是逃不过一番旧疾。沈心越得知真相后,心中感伤,却未想到,竟将那怀中的玉蛊拱手相赠了。

    墨羽心中一叹,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凭着自家主角的功德,这浮屠塔尖怕是要刺破天了吧。只是,如此不知轻重,一心求死,为难了他这个先生,连个教训话都说不了。

    当然,虽然现在是不能训主角,但还是有人可以教训的。

    “这些年,你性子愈发肆意,却并非不通世故,当日,你又为何不拦他”

    这句话询问得淡然,算不上责怪,却听得莲藕若受了侮辱般的,尖着嗓子得叫道,

    “世故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不就是那些师尊想要我知道的吗”

    赌气得别过头去,却正好瞥见床榻之上,沈心越苍白面庞上的紧闭双目,少年心中一个难受,嘴上却是不说,只是转了个身子。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少年垂了睫羽,卧房空旷,有风穿堂,拂过他的红袍墨发,本是肆意邪魅,颇含戾气的眉眼,竟染了份委屈之感。

    “我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他自己选的,就若当年”莲藕蹙了一下眉,方才哑了声音道,“就若当年,师尊也是知道的可笑我曾以为自己瞒了那么久,其实您初见我时,便知道会救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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