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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悲剧主角 第1节

作者:妖有楼 字数:22090 更新:2021-12-29 19:08:21

    书名快穿每天都在悲剧主角

    作者妖有楼

    文案

    这是一个酷炫狂拽的反派大boss掰弯了一个又一个主角的故事。

    快穿,主攻,开挂,攻很强大,无意识渣。

    结局1v1,回穿的部分正在隔壁连载,这本书看完了不要迷路呦。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墨羽 ┃ 配角很多 ┃ 其它主攻,快穿,

    、第1章 墨羽其人

    墨羽的每一次穿越,都被系统直接定义为位面中最强大的存在,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任务,就是保护主角。

    当然了,不是那种功成名就时威风八面的主角,墨羽要保护的是初期的主角,就是那种,庶生的,武功尽废的,被仇家追杀的主角。他们是稚嫩的芽,他们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大的门派,一个隐逸的仙人,一个戒指里的老爷爷。

    为了这,墨羽当过长门,当过长老,当过悬崖下的老者,当过深山里的仙人,收了徒弟,认了儿子,付了心血。然而就连最冷血的系统也看不下去了。因为每一世,每一世呀,墨羽都不得善终。

    在总部的系统档案里,墨羽的记录被当做最奇葩的传奇收录在案。他的悲惨结局和出色业绩一样引人注目。

    在系统发布的任务里,他曾作为托孤之臣,为稚嫩的皇帝募天下才俊,却因帝王猜忌,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死牢中。他也曾以荒野异人之身,收养穷途末路的乞儿,倾尽一生所学,直至仇家上门,焚山杀之。他曾为妖,为魔,也曾为尊,为神。但无一例外,都是被那个注定d的人生赢家,直接或间接的害死。

    但是,墨羽坚信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在雏鸟情结下,至亲至爱的离去会帮助主角尽快的成长,尤其是在人物性格形成的初期。对那些以后注定要成大事的主角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一课。

    墨羽一直坚守着他的业务观,兢兢业业的在快穿组奋斗着,直到有一天,大神听说了他的故事,翻开了他的档案。然后

    “这明明就是深沉的爱呀的那帮人,太不懂感情了,这样的付出,这样的陪伴,这样的演技和敬业精神。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在那种打怪升级的剧情里泯灭要人”

    墨羽打了一个喷嚏,自从他从上一个都市位面穿越回来,事情就好像不对劲了,全公司的人望着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那种隐晦的感情,好像叫做同情

    “不行,我不同意。”大神正襟危坐,自有一种王霸之气,“我绝不会让我的员工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弯了。”

    大神微微一笑,甩出一叠文档,“这可由不得你,我已经整理了墨羽所有的穿越记录,每一世都不得善终的结果,这让我对旗下的这位穿越员工的身心健康表示十分的担忧,如果你坚持,我将上报总部处理。”

    “这是威胁。”

    “是你对员工的疏忽。”

    长久的沉默

    大神眼神微暗,淡然道“我要亲自选剧本。”

    我是萌萌哒的分界线

    墨羽走进大神的办公室,接住迎面飞来的剧本。只见大神,面容严肃,眼神凝重地看着他。

    “你被调走了。”大神言简意赅。

    墨羽“”

    “我看了你的上一个任务记录,破产了”

    墨羽点点头,解释道,“是对主角成长的刺激,他已经有了一个富家女的倾心,想东山再起并不难。”所以,你这么表情凝重地是要把我调到哪里去呀

    大神好像听到了墨羽的心声一样,也知躲不过,自暴自弃道,“组。”

    “有这个组”墨羽一脸迷茫。

    大神看着墨羽的反应,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想到大神那嚣张的笑容。立即起身上前道“对,组,我已经和大神商量好了,你的任务和以前一样,保护初期的主角,你依然是整个位面最强的存在。”

    墨羽望着满血复活的上司,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缓缓呈现。

    “不过,在的位面里,主角将会对你拥有更深的感情,而你必须扼杀它”

    “为什么”,墨羽虽然每一世都在惨死,但不意味着他拒绝享受主角带给他的福利。

    大神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伸出手指,直指墨羽眉心,那只属于最顶尖的男的声音,霸道地宣布,“因为你是反派”

    有挑战

    墨羽虽然只是大神麾下的一员,扮演的也不过是类似初级导师类的人物。但是以其奇葩的业绩,已经算是圈里小有名气的人了。组说要人就要人,真当组是好惹的吗

    “如果,注定无法阻止,那就相爱相杀吧。”大神望着墨羽,就像透过他看战争的烟火。“你记住,在界,你必须是反派。”只有这样,你的强大才能成为你独善其身的武器。

    随后,墨羽就被大神扔进了穿越舱。

    、第2章 血族亲王

    夜,诱人的甜蜜。

    寂静,圆月,冰棺。

    玛莎跪在那冰冷的墓室里,柔顺的银发垂地,就在今夜,那冰棺里的主人将会醒来。传说中最强的存在将在今夜苏醒,他将带领血族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墨羽得到的第一个剧本,规规矩矩地用宋体五号字写着,血誓。

    西方吸血鬼位面,教廷圣骑士和吸血鬼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对立,战争,暗杀。

    无助弱小的人类,为了生存而投靠象征着光明与善的教廷,接受神的洗礼,感化,最终成为圣骑士的一员,奔赴战场。追求为神而战的荣誉。

    主角瓦米尔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以其出色的作战能力,以及背后庞大的希洛克家族势力,在十七岁那年就被授予了白金圣骑士的封号。

    直至一次交战时,他被咬了,没错,被咬了。

    和吸血鬼打仗,难免被咬,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咬他的人,却是一位路过的亲王。

    “可能是他,灿烂的金发太过耀眼,惹了黑发黑眸的亲王的不快。”

    总之,被贵族吸血鬼咬过的人类,就会被同化。教廷会依据法律将其处死。然而,瓦米尔奇异的血统竟然使他的相貌没有发生大的改变,虽然面临着对鲜血的渴望,但他终究躲过了教廷的检查。

    背负着巨大的秘密,瓦米尔选择了远征来寻求自己的解决之道,接着就是收小弟,收妹子的传奇故事。

    当然,最后的最后,他杀死了那个亲王,改变了世界的格局,重建了世界的规则。

    墨羽在脑海里翻看了一下剧本,就知道肯定是大神亲自给他挑的,因为这样的设定,简直就和他在组时一模一样。以他的能力,完成任务不成问题。

    这一世,他是血族亲王。

    套在一个吸血鬼亲王的壳子里,就算墨羽醒来的地点,是一个冰棺,也表示接受了。

    慢慢地睁开双眼,缓缓地起身,然后,,哎妹子

    玛莎曾用这样一段话,来回忆那时的场景。

    那只存在于古老神话中的王醒来,他又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黑发黑瞳,他是夜的使者。他从冰棺中苏醒,却更像是从月色中走来。只一眼,世界便臣服在他的力量之下,他让时间静止,他让月色更盛。

    吸血鬼是最崇尚力量的种族,没有哪个家族敢于挑衅墨羽这样的纯血种。何况局面并不太平,各大家族也开始,寄希望于那传说中最强的血族,墨羽。

    亲王二字,有名有实。

    玛莎提议,举办一场大型的庆典。遭到了墨羽的拒绝,对他来说,他只是想尽快找到主角,然后带他打怪升级,维护世界和平。

    和大部分穿越者不同,墨羽其实对主角的定义很特别。

    主角是这个世界类似救世主的存在啊

    大部分的故事开篇都是武林纷争,家破人亡,兵荒马乱的,然而在主角的一系列奇遇和磨难之后,后有一个崭新的世界诞生。而新世界往往会比原来的更为公正和平。

    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帮主角开挂,也原谅了那些个熊孩子们的不懂事,会宽容他们的错误和伤害,对多情甚至是滥情的左拥右抱的结局也给予了接受。

    大神其实想错了,与其说墨羽的行为是出于对主角的爱,倒不如说是对位面的爱。

    只可惜,这份感情连墨羽自己也不明白。

    新世界的规则却已经建立。

    、第3章 少年骑士

    东郊的古堡,隐藏在深山中,在漫长的时光里,荒废了近两个世纪之久,终于在三个月前的一个满月,迎来了他的主人。

    玛莎坐在马车上,远古时期的一个契约,使她的家族成为纯血种家族世世代代的灵守,第一代家主用他们血液相传的能力与忠诚,换来了吸血鬼世界中最强的庇佑。

    然而,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于她来说,忠诚于冰棺中的亲王,不过是出于对家族的义务。但是,当那人苏醒,对力量最本能的崇拜,几乎使玛莎落泪。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主人会这样的强。

    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他,他并不暴戾,不喜杀戮,他信任她,让她去寻找贫困饥饿的人类来充当血奴,她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孩,细心调养。但他却从不直接吸血,对于其他吸血鬼的至高享受,他却要求用容器承载鲜血。

    他在古堡的周围,刻下结界,以此来显示力量,维持古堡的安宁。却让她汇报血族和教廷的战况。

    玛莎一直不理解主人的用意,直到今天早上,他给了她一个名字,瓦米尔,找到他,他命令道。

    这是他将介入战争的标志。

    银色的长发,一直是灵守们的标志,因此,玛莎进城的时候会刻意用斗篷进行遮盖。她作为族中最杰出的灵守,向来知道怎样获取情报。

    瓦米尔的住所其实很好找,希洛克家族有意让年轻一辈出门历练,而教廷至少在表面上是一视同仁的,何况十七岁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吟唱诗人有说不尽的颂词佳话。不到三天,瓦米尔的所有行程资料都转到了墨羽手上。

    墨羽看着资料上的画像,十七岁的少年,一头灿烂的金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是从最美的海洋深处取色。“该毁了你了。”亲王说。

    “玛莎,”年轻的亲王转过身来,“告诉他们,我会去观礼。”

    所谓观礼,是指下个月,教廷为新晋的圣骑士加封,也就是这一次瓦米尔被赐予了白金圣骑士的称号。

    血族亲王的观礼,与其说是对年轻勇士的嘲讽,倒不如说是对教廷的挑衅。沉睡了两个世纪之久的亲王的觉醒。即使墨羽一直深居简出,然而事实上,无论是教廷还是血族早就是满城风雨,各种谣言和猜测从未断绝。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古堡,猜测着亲王的下一个动作。如果不是因为他留在城堡周围的结界,不自量力的血族或骑士的刺杀都有的烦了,而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向世人介绍自己,展示实力,表明立场,最重要的是,结识主角。

    “给我一个咬你的理由。”墨羽就这样对着画像说。

    既然是挑衅,玛莎当然不会客气,各路手段其上,十三寸长箭,直射在教廷的十字架上,观礼台的金碑上落下亲王将至的刻文,烫金花体字的帖子送到了每一位大主教的府邸。总之,全世界都知道,亲王醒来了,亲王要来观礼了。

    如此嚣张的挑衅,根本就是前所未有。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血族亲王的实力。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墨羽所在意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主角一人罢了。

    作为当事人的瓦米尔完全不知情,他像平常一样走进一家酒馆,这是那些上过战场,杀过吸血鬼的勇士们最爱集聚的地方之一。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已经获得了骑士封号。而这几天,酒馆的人数显然比平时要多。

    大个子汉斯招呼瓦米尔坐下,一旁可爱的酒馆小姐,立即送上酒来,又冲瓦米尔一笑。

    汉斯哈哈一笑道“全城都知道你明天就是史上最年轻的白金圣骑士了。”但随即又想到了这些天里城里的传言,便闭口不提了。

    瓦米尔温柔的蓝眼睛也是微微一暗,“有什么新消息吗”

    汉斯顿了顿说“是南边的战报,艾伦的小组被袭击了,血族的气势很盛,加上城里又传言血族亲王要来观礼,人心惶惶的,大主教似乎要推迟这次的骑士加封。”

    “怎么会”瓦米尔脱口而出。

    汉斯拍了拍瓦米尔的肩膀,安慰道,“只是推迟而已,又没人会抢你的军功章。”

    瓦米尔摇摇头,他是大家出身,注重家族的荣誉,却并不太看重自己的虚名,但是他知道,士气对骑士们意味着什么。骑士加封是无数伤痛和鲜血所换来的荣誉,如果因为血族的挑衅而更改,那根本等同于侮辱。

    “吸血鬼。”瓦米尔低声沉吟。

    此时,在象征至高荣誉的教廷大礼堂中,红衣主教召见了十二黄金圣骑士。

    他们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自然明白骑士的荣誉究竟有多么重要,因此,即便是在教廷保守派强大的压力下,也坚决不同意,推迟骑士加封的典礼。

    他们甚至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想,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戏,是血族惑乱人心的谎言,传说中强大的亲王根本没有苏醒,甚至根本不存在,血族的狡猾残忍他们都是亲历过的。虽然每一个人都在谈论亲王,但事实的真相是,那传说中的亲王从来没有露过面而贫民窟里消失了几个年轻的少女这种事情,他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总之,骑士加封,势在必行。

    十二圣骑士拔出腰间的佩剑,那上面用鎏金印刻着古老的法文,这些文字象征着的祝福和荣耀是被主教,亲自承认的,如今,亦是一种誓言。

    “强敌在前,我将无惧无畏。”

    向嗜血者宣战。

    、第4章 加封大典

    在圣骑士们的坚持下,全程戒备的加封大典如期举行。

    大主教在典礼堂内立下七个银制十字架,十二黄金圣骑士亲自到场坐镇,教廷外有禁卫军把守,闲杂人员则不被允许观礼,入城出城都要进行严格的审查。

    瓦米尔在教廷的休息室里换上礼袍,在镜中回望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年,俊秀的面容和杰出的战绩,使他从不缺少赞美和礼遇。

    “希洛克。”瓦米尔轻叹道。

    希洛克家族是古老的名门望族,他的母亲也曾是族中最为美丽贤淑的小姐,但是很明显,在一次出游中,那年轻的少女受到了某个男人的侮辱或欺骗,迅速膨胀的腹部,使希洛克蒙羞,家族在震惊与羞愧中要求少女说出孩子的父亲,少女的泪水从未停息,但是却拒绝回答。

    瓦米尔的出生,使羞辱的少女变成了可怜的母亲,悲伤和痛苦从未离去,她开始迅速地衰老,在弥留之际,他叫来了稚龄的瓦米尔,告诉他了那个并不久远,却好像历时千年的秘密。“我爱他,”她如是说,“我杀了他。”

    弑夫

    瓦米尔并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使一向温柔的母亲,痛下杀手,正如他不理解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母亲痛苦的深情。

    “我曾使你蒙羞了吗”瓦米尔抚摸他的佩剑。

    就在今天,他将被授予白金骑士的封号,他的剑将被刻上古老的法文。

    终于被承认了啊,那个曾经怨恨他也培养了他的家族,终于,承认了,他是为家族带来荣誉的英雄。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他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更多的责任,更大的世界,以及更残酷的战斗。

    早有年轻的教徒等候,欠身行礼,引领他拾阶而上,巍峨的宫殿,教廷的中央,宽广的珐琅彩绘窗棂,折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十二黄金圣骑士手持重剑,呈守护之状,立身在右,大主教面容严肃,身披红袍,拿着古老厚重的法文法典立在神坛之上,在受封台的周围是七个银铸的十字架。远处的长明灯烛火摇曳。

    和往年不同,因为血族明目张胆的挑衅。对年轻人来说,这场一年中最为重要的典礼,格外的严肃和简单。

    没有音乐,没有掌声,没有族人的陪伴,也没有那些个贵族小姐的心思。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二下,瓦米尔便同另外一起受封的九名骑士一同跪下。阳光被玻璃分割成五彩的碎片照射进来,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

    主教诵念祷文,勇士们呈上他们的佩剑。所有的一切,显得那样的庄端与肃穆。

    这个曾让瓦米尔朝思暮想的骑士受封礼,以一种绝对的平静的方式到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它似乎过于平静,平静到几乎让他忘记了战争,忘记了家族和归属。

    他低下头,凝视着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阳光,温暖,和煦,金色的阳光,使他想起记忆深处母亲柔顺可爱的秀发。他忽然想起,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有一头金发。

    墨羽闯入教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年轻的少年跪在圣坛之下,和煦的阳光让他本来就灿烂的金发,看起来更加高贵,稚嫩的肩膀,华贵但繁重的礼袍。

    教廷低估了亲王的实力,那些银器和防守对于墨羽来说,不过是碍眼的摆设罢了。

    无视骑士和主教的大敌当前和目瞪口呆。对于这些反应,在之前的无数个位面里,他都经历的太多了。系统所给他的,这个世界的最强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

    墨羽就这样一步步地走来,明明是温暖的正午,却让人感觉像是深渊里的黑夜。他把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黑色的眼睛看向场中和他对立的每一个人,噬魂术若这是战场,那这片刻的失神足以使他们丢掉性命。但墨羽要的不是屠杀,他要的是见证

    瓦米尔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背对着亲王,他看不见他,因此他不必去面对那双象征着诅咒的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那强大的压力,墨羽的目光像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竟然有想要臣服的。

    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本能的崇拜。这种念头,比死亡本身更让他不知所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会丢掉那引以为荣的骑士的尊严吗

    但是他已无暇去思考了,因为墨羽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他的头发并向后拉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张极其英俊的男人的脸。“他会拔掉我的头吗”瓦米尔想。

    黑发黑瞳的魔王,残忍地微笑着,“瓦米尔。”亲王低声道。

    “他知道我是谁”对着那黑色的瞳孔,瓦米尔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后,他看见了亲王的尖牙,那因为满足的笑容,而展露出来的嗜血的獠牙。

    瓦米尔意识到了什么,他想挣扎,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骑士的加封典礼上,教廷最年轻的白金圣骑士被咬了。

    不管当事人有多么的绝望,墨羽倒是对此表示很满意。如果真想造就一个伟大的未来,就应该残忍地割舍所有的过去。

    “我毁了你,但我也将造就你。”

    这是血族亲王的观礼。

    、第5章 牢狱之灾

    墨羽回到古堡的时候,一只乌鸦刚好落在玛莎的头上,而玛莎也就这样静静地立着不动,似乎对这种新奇的经历很感兴趣。

    对于自家软萌又办事效率奇高的灵守妹子。墨羽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在故事的最后,主角带着一干人等来杀他的时候,玛莎是唯一一个为他战斗到最后的人,在他被主角的圣剑砍伤后,玛莎甚至剪去了她的银发来为他布阵施救,而灵守的长发,基本上就相当于可见的蓝。在这样一个高危的位面里,玛莎的牺牲,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论身世相貌,气度能力,玛莎不逊于主角身边任何一位红颜知己,她也未尝不能在主角的莺莺燕燕里占有一席之地,只可惜她把忠诚错付了魔王,从此,便万劫不复。

    墨羽没有打扰顶着乌鸦的玛莎,他决定对自家妹子好点,争取能引导她和主角培养点感情什么的,以前穿越,为了带主角升级,穿的基本上都是什么世外高人,说白了就是孤家寡人,受伤害就受伤害吧。现在穿成了反派,居然有了一个愿意为他守冰棺,打天下的妹子陪他出生入死。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吧。

    决定了,在主角安顿好世界之前,先让他来自家挖墙脚吧

    我是严肃的分界线

    另一方面,瓦米尔的世界崩塌了

    他不是未曾想象过死亡。在旷日持久的战斗中,死亡的阴影曾像雾气一样笼罩着他的征程。

    甚至有好几次,连他自己都以为,他会死在那些肮脏丑陋的吸血鬼的包围下。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能与现在的悲哀和绝望相比要处死他的,正是他奉献一生,渴望承认的家族。

    “昨天夜里,你被除名了。”一个面容精致,却神情清冷的少女曾走进牢房,这样通知他。他注意到了女孩斗篷下掩盖的银色长发。灵守是那个人他想说话,但虚弱的身体,干涩的喉咙使他吐不出一个字,何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样狼狈的自己应该如何回应,在极度的痛苦下,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被纯血种咬过的人类,十二天后就会被同化的命运。那个他曾舍身保护的家族,如此轻而易举地抛弃了他。

    那个曾让他憧憬的未来,终于被扭曲成绞刑架的模样。

    “他怎么样”墨羽望着被他安排去探望主角,其实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和主角多接触的灵守妹子说。

    “很不好。”玛莎如实回答。

    墨羽对玛莎的答复很满意,不愧是重要角色,那种一张口就忽略现实,蔑视主角的人,注定都是炮灰。虽然,自家灵守妹子的回答,并不是因为,对主角产生了什么关切之情,但只要时机得当,假以时日,在主角的王霸之气下,来个情定终生什么的,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说不定还能踹掉女主上位,再不济也能躲过最后跟着自己全灭的结局吧。

    不过当然了,自家主角太不好了也不行,有主角光环也不行,他也是有任务的。

    墨羽换上自己最拉风的斗篷,决定去地牢里刷日常去。施虐者的光鲜与受害者的狼狈对比,足以激发出仇恨与血性了吧。当然了,他现在是反派,这么拉仇恨值的事情,玛莎还是不要去了。

    墨羽从一开始就否定了,偷偷咬主角一口的设定,在风起云涌的世界里,主角要变强,就要立在风口浪尖上,内心的挣扎,外部的压力,古怪的身份,要先是磨难,然后才是你的挂,快速地成长的过程,本来就是异常残忍地。

    然而,当墨羽真正来到地牢时,他才明白玛莎说的很不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古艾草焚烧的香气,单薄的少年被银制的锁链束缚在十字架上,远处祭起的长剑上刻着古老的法文。十根银针从指尖起,齐齐地穿进手指。

    “果然是对付血族的手段。”墨羽想“就算最后被释放,这双拿剑的手也是废了。”

    饥饿和绝望,同时折磨着少年的身心。人类对待他,除了没有在阳光下暴晒,完全等同于吸血鬼无异。对异类和未知的恐惧,使所有人在一夕之间,就忘记了他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

    “瓦米尔。”亲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本能地打了个寒颤,来自骨子深处的恐惧再一次席卷了金发的少年。“他来做什么”缓缓地抬起头,和记忆中一样英俊的面庞,黑发黑瞳的魔王。

    银链叮当的撞击声,是他在颤抖,“我并没有想过你会来找我。”从这个想法中,他意识到了他颤栗的来源。

    那是隐藏在深深的恐惧后的一丝小小的雀跃

    在一片混乱的感情中,少年仅存的理智艰难地思考着。

    “该恨吗”瓦米尔想“该恨吧。”这个毁了他所有荣誉的魔王。

    一根手指挑起了他脖颈处的银链,晦暗不明的眼神在他脖子上的血洞处停留。

    一个大胆的念头闯入瓦米尔的脑海,“但是,如果整个世界都是虚妄和荒诞的呢”

    “你所效忠的人。”亲王漫不经心的语气,然后墨羽用右手扣住少年的下颚,逼迫他凝视自己的眼睛,瓦米尔在疼晕前,也没弄明白那是句嘲讽,还是句宣告

    、第6章 圣坛行刑

    教廷中,大主教与各大家族的代表士正襟危坐。

    在漫长的沉默后,大主教终于开口说道,“教廷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但这真得算得上是侮辱吗完全是单方面的碾榨吧。教廷的事情他们也是有耳闻的,实力的悬殊,让即便久经沙场的骑士们也有些悻悻然了,更何况是这些幕后的政客。

    大主教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取出一把佩剑,放在桌子上,银柄白金,长剑的内面新刻着银色的骑士法文。

    希洛克家族的代表眼神一顿,他认出了那是瓦米尔的剑。本来他对族中这个善战和敏感的孩子还是有些期待的,结果,竟然出了这种事,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将瓦米尔除名。现在主教拿出他的佩剑究竟要做什么

    在教廷的维护下,各大家族表面风平浪静,但其实背地里早已是暗波涌动。

    瓦米尔一事,各大家族没赶到教廷之前就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希洛克家族新晋的少年,本来就是探子们重点留意的对象。加上之前亲王的预告,这次加封的所有年轻骑士的生平资料早就在各大家族手里传开了。

    而瓦米尔恰恰是最没有疑点的那个,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亲王,作为家族中身份特殊的孩子,一直由族中长辈抚养,接受着正常的家族训练,甚至还没有到提出历练申请的年龄。

    但是,他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被咬了,被咬了

    在铁打的资料面前,各大家族表示,亲王只是随机地咬了个人吧,而瓦米尔只是倒霉是吧

    “通知全城,”大主教苍老的声音,“明日午时,圣坛行刑。”

    当瓦米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墨羽已经离开了。两名身着盔甲的骑士,打开了牢门,押赴刑场的路上,看着他们肩头的家族徽章,瓦米尔感到一阵恍惚,“希洛克。”他甚至自嘲的想,说不定在家族的训练场上,他还见过这两个人呢。

    教廷给了他一个最为冷清的骑士加封,却要用他来进行一场最为隆重的刑法。

    他在那次教廷袭击中,晕了过去,阴暗潮湿的地牢,使他迅速地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但却让他无比真切地,察觉到自身身体的变化,先是脖颈处的疼痛,然后是间歇的昏聩,被银针穿指的痛苦,以及在某个时刻,忽然变得灼热的银链,那不得不承认的未来,在他叫喧的血液里变得清晰。

    传说是真的,他要变成吸血鬼了。

    正午,人群,行刑。

    墨羽站在教堂的顶楼,十字架的阴影下,墨色的眼睛注视着少年的动向。

    在喧嚣的人群中,少年一步步地登上行刑台。这些天,黑暗已经侵入了少年的身心,正午的阳光格外得刺目。几日来的牢狱之灾,把那个本来俊秀的少年折磨得面容苍白,眼眶凹陷。

    早有诵念法文的教徒,在行刑台上等候,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喧嚣的人群安静,“这是神的旨意。”他说,“嗜血者的终结。”然后,他把麻绳套到少年的脖子上。“神会把罪恶埋进寂静。”

    “那神的罪呢”瓦米尔用嘶哑的喉咙叫喧。这样的言语,与其说是疑问,更像是句嘲讽。

    教徒并没有想到瓦米尔会来这样一句话,他将麻绳收紧,然后宣布道,“行刑开始。”

    瓦米尔闭上眼,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瓦米尔想到了很多,母亲去世前枯槁的脸,和他繁复的家族徽章重合在一起,飞扬的思绪,穿过寂寞的童年和和乏味单调的训练场,在那些与吸血鬼斗争的征途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定格在一个黑发黑瞳的英俊的面容上。“不甘心呀。”瓦米尔最后想到。

    然后是一阵浓郁甜蜜的香气闯入鼻腔,那个为他套上麻绳的教徒已经身首异处,鲜血的香气充盈在整个行刑台的空气里,瓦米尔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的血液开始快速地流淌。“是那个人”他意识到。

    终于适应了光明,瓦米尔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高大,挺拔,修长,他像一把久经沙场,又尘封千年的古剑,铺天盖地的威压和力量在血色中意外地多了一份救赎的味道。

    人群轰散开来,尖叫和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在一片混乱中,瓦米尔看见禁卫军逆着人群,从远处赶来,然而,恶魔的动作,才刚刚开始。

    墨羽的出手很快,那些守卫往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人头落地。空气中的甜气越来越浓重,而瓦米尔混乱的头脑终于开始清醒。

    这根本不是救赎,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残忍的手段,是无心无情的恶魔的炫耀。

    行刑台上的教徒和守卫一个接一个地全部倒下。远处禁卫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乱的人群,尖叫声和哭泣声铺天盖地,但墨羽却不再动作,他在少年的身前静立,一双黑色的眼睛仿若深不见底的深渊。然后,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地勾住少年脖颈处的麻绳。瓦米尔是能感受到,那双手所蕴含的力量的,只要轻轻一拉,绳子就会断开,死囚和自由的界限将会被打破。然而,手的主人却静默了。

    颈间温暖的皮肤和血族冰冷的手指相接触,亲王平静的眼神里不见一丝波澜,地牢里的相见与此时的画面相重合。“他还真是喜欢我的脖子呀。”少年想。

    瓦米尔知道,亲王有一千种方法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正如,他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杀死自己一样。当亲王为他出现在黑暗的地牢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奢望过自由,但少年万万没有想到,他营救的方式竟如此得大张旗鼓,甚至多余的血腥残暴在亲王黑色的瞳孔里,瓦米尔的身影像一个命定的结局。他知道,黑发的魔王在逼他走进夜色的深渊,那是另一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退路。

    少年微微一笑,仿佛在和自己所有的过去告别。他明白亲王静默的含义了。

    亲王想要的,是他的屈服他要他求他

    神,之所以是神,依靠的是他无上的力量,亲王是这个荒诞世界的神,而神的罪,会由神亲自审判。

    亲王说,他没有罪。

    而听寻他的旨意,活成亲王想要他成为的样子的人,也是无罪的。

    、第7章 东郊古堡

    即便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瓦米尔登上血族与人类,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王座时,他依然会经常回忆那天的场景。

    在记忆的殿堂里,那是一个绝对安静的角落,混乱拥挤的人群,喧嚣吵闹的声响,全都隐没在正午温暖舒适的阳光里。嗜血的亲王立在行刑台上,黑色的斗篷无风自动,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奇异而甘甜的香气,冰冷修长的手指,就贴在他颈部的皮肤上。他的命运第一次,被如此清晰,如此具体地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却意外的理所当然,一种莫名的,奇异的感情,从他的血液里升起,夹杂着无可救药的屈辱和崇拜。

    “救我。”他如是说。

    墨羽的感觉很不好,因为他发现自家的主角实在是太弱了

    先不说这具脱水饥饿,双手残废外加正在进行吸血鬼变异的身体,毕竟,以前穿越的时候,更惨的他也见过。但是墨羽叹了一口气,望着怀中的金发少年,这种一和反派互动,就会昏过去的设定到底是谁加的

    城内的防守,亲王自然没放在眼里,教廷也根本没有想过,有人会对一个残废了的骑士另眼相待,墨羽轻松地突破重围回到古堡,将瓦米尔交给玛莎,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治好他后,就竟自离开了。

    一方面,墨羽是希望玛莎能够和瓦米尔在独处的过程中产生感情,而另一方面,他是真的须要一个人独处。

    古堡的一间密室里,藏有万卷的书籍,这些神秘的文字记录了这个世界绚丽的文明,在知识传播困难的年代,书籍是真正的奢饰品。墨羽早就明白,要培养一个改变世界的主角,单纯地依靠脑海里的剧本,和系统配给他的能力根本不够用,还需要有强大的理论知识做后盾。而眼下的这些传记传说,法文法典,远古卷轴,才是他无上的财富。

    在穿越来的第一天,墨羽就开始在漆黑的密室里,恶补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但在今天,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燃了一根蜡烛,默默地放在书案上。若在以前,这种行为绝对是墨羽所不能容忍的,吸血鬼的眼睛更适应于黑暗,而他却刻意地保持人类的习惯,这种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本来身份的事,对于业绩一流的墨羽来说根本等同于侮辱。

    但在今天,他允许了这愚蠢的行为为了不犯下更大的错误。

    墨羽低估了这具身体本能的,沉睡百年的身体对于鲜血的渴望,在他咬下瓦米尔脖子的瞬间,他便意识到大事不妙,和他平时的饮血不同,少年体内流动的血,温热,甜腻,新鲜,就像是他特定的毒品。快感汹涌若潮水,令他措不及防,绝望地淹没了引以为傲的意志。如果不是那仅存的理性,他真的怀疑,他会因为嗜血的快乐而杀死主角。

    然后是牢中的相见,混乱的刑场,对鲜血的渴望无时无刻地不在引诱着他。也想过把主角安排得远一些,反正少年是被位面选中的主角,只要他在关键时刻出手,成长的初期,慢一些,艰难一些,至少死不了,而玛莎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墨羽的眼神微暗,一双被银针穿指的手,闪过脑海,一个骑士没有了家族的名号,没有了信仰的事业,甚至没有了一双拿剑的手。即便逃了出来,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那个他从刑场上救下的少年,带给他的,却是一场真正的刑法

    “留下他吧,”这几乎是一次妥协。

    跳动的烛火落在亲王黑色的眼睛里,墨羽感到喉咙一紧。

    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墨羽一直以为这不敢求,不能得的是原主身体的缺陷,是他完成任务时的阻力,却不知,那其实是位面系统的自动完善。

    是一个少年绝望的爱情里的垂死挣扎。

    是一个骑士在丢盔弃甲的痴情里溺水紧握的一根稻草

    “救我。”有人曾在刑场上这样说,有人也确实割断了绞刑的绳索。但在绝对的命运面前,那真的是救赎吗

    墨羽合上大部头的书,那是一部关于异变的书。他想起少年残废的手指和苍白的脸。位面命定的主角,他将会拥有无上的荣誉和力量,但是成长的第一步,却要让他经历绝对的痛苦,以此来蜕变为曾经仇恨的异族。墨羽静静地起身,吹熄蜡烛。

    “明天也算得上是他的成人礼吧。”血族的成人礼。

    银发的灵守,安顿好瓦米尔后就立即来到亲王的身边,刚好看到墨羽吹熄蜡烛的瞬间,玛莎觉得很有趣,她把蜡烛放到手里把玩,但她不会点火,认真的看了看,最后将蜡烛放到衣服里收好。墨羽知道她没有恶意,也便由她去了。

    、第8章 漫漫长夜

    古堡里的所有事都是安静的,规律的,正常的。只有玛莎留意到了,那些一如往常的日子里的小小变化,自从那次教廷观礼后,墨羽加大了他的饮血量。对此,玛莎不难推断出,有人成功地撩拨了亲王的,他使亲王渴望鲜血,或者说,他的鲜血。

    所以,当墨羽抱着少年回到古堡的时候,玛莎并不觉得意外,在她看来,亲王不过是找到了一个合胃口的血奴而已。

    玛莎自然不知道,墨羽培养主角的计划,对于瓦米尔那双残废的手,她其实并不在意,因为它们并不影响造血。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瓦米尔就真切地感受到了,玛莎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拔银针,止血,上药,擦拭身体,喂汤送药。少女的手法是如此的娴熟果断,甚至带有一丝罕见的热情。――所有的一切,刺激得瓦米尔头皮发麻。在那极其自然平和的眼神中,瓦米尔知道,这种态度,并不是出于对病人的怜悯或是对医疗事业的热爱,那是园丁在修剪灌木丛时的眼神,是农场主在饲养被阉割的动物。

    “血奴。”他用受伤的手指抚摸脖颈处的血洞。“为什么偏偏是我”

    自从决定将瓦米尔留下后,墨羽就开始自觉与少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何况他也是时候处理一些外面的事情了,劫法场一事,可大可小,虽然,教廷是肯定找不到他,但是吸血鬼阵营方面对他的不满,从玛莎给他的一摞邀请函中就能可见一斑。墨羽从一堆信件中挑出一张白底红漆的信,修长的手指,摩擦着信纸的边缘。血族的亲王如此大张旗鼓地带回了一个人类的骑士,也该有人耐不住了吧

    虽然,对瓦米尔鲜血的渴望超出了他的预期,但是大体上来说,所有的事情仍然按照剧本的规划在墨羽的控制中进行。亲王拆开白色的信件。他目前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一是快速地提高瓦米尔的实力,二是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安排瓦米尔进入吸血鬼的高层。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两个任务,都是困难重重。

    墨羽看着信件上的名单陷入沉思,不明白为何大神要给他如此鸡肋的设定,嗜血强大的反派身份,使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除了为善

    窗外逐渐暗淡的光芒落在亲王的脸上,温柔的光辉模糊了他出众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低头看信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可靠的兄长在计划着小辈的学业和前途。

    但不管怎样,总有些事情是注定要一个人经历的,墨羽看着窗外的晚霞,他知道,夜就要来了。

    满月,玛莎静坐在亲王的身边,墨羽将一只手埋进灵守银色的长发,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血族出众的感官使他能轻易地捕捉到空气里跳动的痛苦,夹杂着绝望的呻吟和压抑的苦楚。

    墨羽是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的,深沉的夜晚,少年苍白的脸,抽搐的肌肉,以及严重脱水的身体。

    ――吸血鬼的异变。

    逼迫他不叫痛的可怜自尊,在漫长的夜里被一点点碾碎成飞扬的粉末。

    夜还很长

    、第9章 寂静时光

    瓦米尔用舌头舔了舔新长出来的尖牙,他是见过异变的吸血鬼的,在战场上有很多低等的血族,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死在了他的剑下。但他的异变却完全不同,他能明显感觉到皮肤颜色的变化,但并非没有血色的苍白。蔚蓝色的眼睛,依旧通透明亮,就连那两颗象征嗜血的牙齿,也小巧得像两个乖张的虎牙。脖子上的血洞在一夕之间愈合,只留下两个浅浅的痕迹,过不了几天也会完全消失,“吸血鬼的恢复速度啊。”少年悄悄感叹。

    如此轻松,迅速地接受异变后的自己,连瓦米尔本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少年平躺在草地上,他发现他并不十分讨厌阳光,在寂静的风里,甚至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满足感。就在昨天晚上,他经历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苦,血液在皮肤下烧灼,但头脑依然敏感而清醒。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却只是一片空空荡荡的风声。

    瓦米尔睁开眼睛,正看见玛莎从近处的树枝上落下来,一头银色的长发趁着少女精致的面庞,像极了童话中的精灵。少年皱眉起身,变成吸血鬼后,虽然身体的强度并没有恢复,但是感官已经强化了不少,可是他依然没有办法察觉玛莎的接近,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教廷时接受的教育,使他对灵守并非完全陌生将族人的命运交付给强权者的种族,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玛莎来到瓦米尔的面前,和昨天一样,送水,换药,包扎,但是,今天她多带了一个杯子,里面盛放着的红色液体,使瓦米尔喉咙一紧,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古堡里可不会无缘无故地养着一群人类的女孩。“我不需要。”少年直截了当的拒绝。

    也就是在瓦米尔因凝视鲜血而失神的一瞬间,一根温软的手指伸到少年的嘴边,轻轻地触碰那颗新长出来的尖牙,甚至极为认真地敲打了一下,那是玛莎的手指瓦米尔的脑袋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挥手打掉那根越界的手指。

    这就是玛莎的另一方面,无论瓦米尔多么鄙视灵守这一种族,但玛莎本身的不经世事,使他所有的义愤填膺,都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就像一个人要拼命地向一个幼稚园的小孩解释什么是幼稚一样,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讨没趣。

    对着玛莎那张面无表情,外加冷艳精致到极致的脸,瓦米尔感到一阵无力,何况他必须要承认,玛莎很强,不同于亲王所拥有的那种霸道强势的力量,玛莎像是一个鬼魅的影子,一阵旷野里的风声。她是让人心有余悸的梦境。

    瓦米尔望着刚刚被他打落的手指,他知道,如果刚才少女想杀他,他绝对跑不掉。

    而玛莎也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她定定地看着少年新长出来的尖牙,把少年不要的鲜血收好,她觉得总有一天他会需要的。毫不眷恋地起身离去,银色的背影消失在古堡的深处。

    瓦米尔知道她会去见谁,想起那张黑发黑眸的男人的脸,少年忽然感觉到一阵委屈,他痴痴地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云用那双吸血鬼的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说,墨羽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瓦米尔和玛莎之间确实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情。

    只不过,一个心有余悸,一个云里雾里。

    想要变强的渴望,像一粒种子,在瓦米尔寂静的胸膛里落户,但既定的事实却使他一阵迷茫。在这个时候,年轻的吸血鬼并没有想到,在不远的未来他将会走出一条怎样辉煌的道路。就像他并不知道,会有人在黑暗里锻造锋利的长剑,为他未来的宫殿打下庄严的地基。

    瓦米尔蜷缩着身子,他还想着血液的香甜,并为这种想法而羞愧。他像所有人一样,直到最后的最后,才满心不情愿地承认,那些曾经被定义为最无力,最失望的日子,才配得上生活本身的孤独和不辞而别。那是他一生的寂静时光。

    、第10章 一生宿命

    任何上位者的身份对穿越者来说都是束缚,从这种角度上来说,墨羽和瓦米尔其实是一类人,都试图在瞬息万变的环境里找到自己的角色。

    秉承了吸血鬼崇尚奢华的风气,古堡的建设相当富丽精巧,但是最让墨羽满意的却是其中的别有洞天,地下室是整栋建筑最朴实坚固的地方,古老的结界包围着,使它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存在,沉寂的冰棺安放中央,宽阔的场地,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避难所。

    这种地方在墨羽看来简直是一个福祉天生的训练场。

    玛莎带瓦米尔去地下室的路上,少年一直小心地留意着灵守的动作,但很显然玛莎并没有刻意隐瞒其中的关节,她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机关后的暗门,漫长的楼梯和古老的防护结界。如此没有防范的动作,使瓦米尔很容易地猜到她曾受到某人的示意。

    在一扇高大的门前停住脚步,玛莎侧过身子。少年直截了当地推开门。

    冷

    这是一座冰室。

    瓦米尔刚踏进来,身后的大门就被玛莎砰地一声关上,少年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他现在知道玛莎为什么要他先进了。

    打量着这个奇怪的房间,相当宽阔的场地,没有灯光,没有窗户,只有他身后的一扇关着的门。但除了寒冷,并没有引起他任何的不适。地下室的棚顶很高,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具毫不花哨的冰棺固定在正中央,使本来就宽大的场地显得更加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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