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刚这么想，一条胳膊就伸到自己腰下，他只感觉自己身子忽然腾空，然后整个人就落到郑文韬腿上。
“你干什么呢。”柳涵一脸茫然道，他倒是没有生气郑文韬刚刚的质问，就是觉得这人忒无聊。
郑文韬也不说话，将柳涵翻了个身，按在自己腿上，而后迅速伸手，将人裤子一扒。柳涵瞬间感觉自己风吹屁屁凉。接着，一个火热的巴掌就落到了白花花的肉团。上。
柳涵先是愣了一下，第二巴掌就落了下来。这下柳涵傻眼了“郑文韬，你丫的敢打我！”吼完便剧烈挣扎起来，跟八角章鱼似的，十八般武艺轮番往郑文韬身上招呼。
郑文韬好歹也是练过的，柳涵这本就小胳膊小腿儿的，哪里是他的对手？郑文韬一共打了有十下，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打完腿上也湿了，那是柳涵的眼泪。
柳涵心里憋屈得不得了，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安逸的日子几乎已经让他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夫君是有绝对的权利的，特别是对自己夫郎。
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这事儿让他还活不活了。
“郑文韬，你个挨千刀的。我诅咒你上厕所没手纸。”柳涵的声音嘶哑，带着哽咽。
郑文韬却轻笑了声，他总觉得，这样的柳涵可爱些，这是怎么回事？
“小涵，现在可以好好同我说说，今日你这眼睛到底是因何了？”
柳涵“哼”了一声，见郑文韬手上的力气小了，便跟个毛毛虫似的，往被窝里钻，在被窝里提拉了两下裤子，而后一脚蹬出来，愣是把郑文韬给蹬下了床“我今晚上不跟你睡，你爱睡猪圈牛圈随你挑。”
郑文韬一把又将柳涵拉出来，将人裤子扒开，起身拿了药酒过来，柳涵又钻进了被窝。他叹了口气，将人重新又扒拉出来，拿了药酒在人屁股上摸上，将事情所有细节逼问出来，才让柳涵如愿钻了被窝。
柳涵生了一会儿小气后连连叹气，自个儿如今变得如此傲娇，可怎么办？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下意识问郑文韬“文韬，你说是不是你太宠我了？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跟个小姑娘似的？还撒娇来着。”
话一出口，柳涵才反应过来郑文韬被自己敢到了猪圈，还有可能是牛圈。柳涵暗叫一声糟糕，立马腾坐起来，结果屁股上竟然有些疼，可见郑文韬这次是用了大力气。
“丫的，下手真狠。这么久了，不会真跑去猪圈了吧？”柳涵一等再等，等到睡着了，都没等到郑文韬回来。
第83章
郑文韬这个时候在哪里？柳涵在郑家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眼睛上的黑眼圈也不知道要挂多少天， 他怎么可能不把柳家人记恨上？听完柳涵说的过程， 郑文韬便起了要上一趟柳家的心思。
他步履轻快， 几个掠身便到了目的地。
这个时间， 农家的人都歇了， 其实一般人家天黑后家里就没了光亮，毕竟油灯还是一件奢侈的东西。
柳大么平日里这个时间也是早就睡下了，今儿个被柳涵这么一气， 又拿了银子出去， 心里不畅快得很，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很烦躁， 又不敢大动， 生怕将柳大伯给吵醒了。
睁眼又闭眼了好几个来回，柳大么忽然在月光中扫过一道光亮， 顿时心中一紧，忙捅了柳大伯腰间一下“快醒醒！”
柳大伯被吵醒， 带着微微愠怒“你作甚。”
柳大么压低声音“我怎的觉得家里来贼了？”
听柳大么这么说， 柳大伯也稳定了心神，凝神听了片刻， 眼睛也直直看向窗外， 带空气中只有蛙声蛐鸣，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贼人，未免觉得柳大么这是庸人自扰，便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 警告柳大么说“明日还要去扫坝子，眼看小麦就要收成了，别吵着我睡觉。”
说完，柳大伯便作势不再理会柳大么。
柳大么等了许久，当真以为是自己眼花时，柳大伯已经又睡着了，鼾声隆隆。
“碰！”
一声尖锐的门声，柳大么顿时尖叫起来，一掌垂在柳大伯身上，带着哭腔说“真的有人，有人。”
柳大伯被柳大么弄醒，整个人都带着怒气，见门开了，也只当是这人没有把门关好，反倒是将柳大么骂了一通。
如此几个来回，那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柳大么被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偏分柳大伯今儿个实在是困得慌，脾气也大，被柳大么几番吵后，干脆换了房间，懒得理会这人。
柳大么一个人在房间里更是害怕，一夜未能成眠。
柳涵醒来后照例摸了下身边的位置，一把就摸到郑文韬，这才在半梦半醒间满意地嘟哝了声“我还以为你真跑去睡猪圈了呢。”说完，又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
见柳涵没有同自己置气，郑文韬宠溺一笑，见天色不早了，便将柳涵的手轻轻拨开，悄无声息起了床。
他其实也才躺一会儿，昨儿个同柳大么玩了一晚上的游戏，但一晚上不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只是个警告，但若是有下次，郑文韬就不保证自己能这么大度了。
柳涵眼睛上果然留了个圈子，被郑阿么煮了好多颗鸡蛋，轮番在眼圈上滚。柳涵前世也听说过用鸡蛋滚眼睛这个说法，当时说的是能让眼睛变清明，消淤青他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郑阿么一番心意，他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有一件事柳涵倒是挺高兴的，自从昨儿个柳长江当着众人的面把柳大么给说了一通，那言辞虽然带了些文邹邹的模样，但一般人还是明白那意思，于是，从柳家村就流传了柳大么被秀才公嫌弃的传言。
柳长江事实上根本还不是秀才公，但柳大么是谁呀，他那张嘴可是早就自喻秀才公阿么了，而一个被秀才公嫌弃的人，在乡下那可是人品有待商榷的。柳大么也是有苦说不出，柳长江在家里待了一天已经又上学堂去了，平日里根本就不在村里，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对柳大么造成了什么影响。
转眼，在吴夫郎同郑阿么两个阿么辛勤的操劳下，郑文轩同柳青的婚事算是到了日辰。村里村外的人都知道郑文轩要娶亲，却不知道娶的是哪家哥儿。有不少人都在猜，这郑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摆明了娶的哥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管是乡里乡外，都是讲究个门当户对了。于是知道郑家如今还住了个身份不明的大老爷——庄函的，便已经想着这郑文轩娶的哥儿，会不会是镇上那个人家的哥儿。镇上和乡下，那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少人羡慕着呢。
不知道的，也在猜，最后自己周围都没有人说要嫁哥儿，于是大家都一致认为郑文轩这次娶的，定然是个富家哥儿。哪怕不是富甲一方，也定然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好。
这天正是两人嫁娶的日子，柳青如今不可能从柳家出门了，直接从天悦小家出来跟不像话，谁不知道天悦小家是郑家的？
结果谁也想不到，周时昌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此事，竟主动找了一次柳涵，提起要收柳青为义子，让柳青从周家出门。
柳涵起先是不答应的，他们非亲非故，又有声音上的联系，再扯上人情，那以后可就不好说了。但周时昌不知道是哪根筋抽错了，竟强烈表示自己并无他求，只是可怜柳青的身世，更是私下里不知道同柳青说了什么，让这一向怯弱的人主动松了口，同郑阿么请求，愿拜入周时昌名下。
这事儿起初差点惊讶掉了柳涵的大牙，若非人家两方都愿意，他怎么都不会同意的。不知道周时昌在打什么鬼主意，顾及着柳青马上便要同郑文轩成亲，柳涵才想着以后再琢磨这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柳青是从周家出的门，周时昌也傍着做了一位高堂，酒席倒是合在一起在郑家村办的。
郑家如今有钱了，接柳青也是用的轿子，想当初柳涵入门都是做的牛车，一颠一颠的。柳涵作为一名接亲人士，在路上感叹了两句，不知道怎的，话就传到了郑文韬耳里。郑文韬一直想着要给柳涵办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这次算是心里有些刺痛，觉得柳涵这是委屈着了。
另一方面，因为柳青一直坐在轿子里，加上成亲，又化了妆，这些天没干过什么重活儿，脸色也养得好了，被接下轿子后也没有人将他认出来。
等礼司那事先拟好的颂词，念出柳青的名字时，不少人都傻了。
“柳青？怎的姓柳？不是从镇上那个平乐客栈周掌柜家里出来的吗？”
“你问我我怎的知道？先前我就说，那周掌柜家何时多了一个哥儿呢。”
“这名字我怎的觉得熟悉极了？”有人一脸疑惑问。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恍然大悟一吼，说“不就是柳家村那个柳青吗？那脸分明就是啊。”
村民大多都是大嗓门儿，有的人自以为自己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柳青还是听得分明。特别是有人认出他后，说出了那些不堪的过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已经嫁过人还害得夫家的哥儿。即便他先前的夫君除了对他拳打脚踢，根本就还没有动过他，他至今依旧是完璧，可人言可畏，谁会相信一个出嫁后的哥儿如今还是完整的身子呢？
若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亲阿么卖掉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又要将自己看作什么。
想及此处，柳青神色黯然。哪怕有厚厚的胭脂掩盖，也藏匿不尽。却就在此时，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将即将成为寒冰的他融化，给了他无尽的包容。
柳青眼睛里攫住泪，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从最初的毫不相干，到暗生情愫，一切都发生得那么顺利成章，又让人惊奇。
郑文轩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他知道柳青承受的是什么，但从今以后，有他。
或是他的眼神带坚定，里面的包容太明显，关怀太明显，柳青忽然就不怕了。他始终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人的关怀和温柔，是真的，他感觉得到。
一场婚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郑阿么却不管，该笑得笑，该招待的招待。但人群里，却一直没有柳大么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为柳青不值。
周时昌坐了柳青的高堂，这事儿也震惊了来客。而且周时昌也不吝啬，当场就给了一对新人一盘银子，不多，也就六十六两，但足够让这些来吃席的村民们羡慕了。他们走个人情，一般连百个铜字都不会超过，人人都道郑家又攀上了一门好亲戚，却不知道柳青是如何成了周时昌的孩子，又如何柳大么这位亲阿么没有在现场。
席面从中午持续到黄昏，人流才散去。周时昌先回了镇上，按理，柳青三日后该同郑文轩回门，自然是回周时昌的门，而非柳大么家。
但郑家这场举众哗然的婚事，柳大么又怎的不知？他又怎的会不知道柳青如今傍上了周时昌这样一位大掌柜？
柳大么是又气又喜，气的是东窗事发，柳大伯逮着这事儿将他狠狠说了一顿。喜的是柳青如今攀上了一门好亲戚，那周掌柜他可是知道的。再说了，就算他把人卖了，这人还是他生下来的不是？柳大么心里打了一个好算盘。
第84章
先不说柳大么这算盘打得有多好，郑家这边却是实实在在的沉浸在一片喜悦中。中午远处的吃了席面， 人都走了。晚上的席面基本上都是比较亲近的人或是同村里的邻居， 吴夫郎定然是在的， 吴大夫今儿个也喝得有些高。弄得郑阿么都不敢让吴大夫同吴夫郎回家， 回了家， 万一这人发酒疯，那可得了？那吴夫郎可能受得住？
旁的人吃也吃了，看也看了， 却是要回家的。最后便只剩下庄函一家同吴大夫一家，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柳青还在屋里等着夫君， 却迟迟不见郑文轩进来。
他在屋里也只能听见外面的声响， 估摸着郑文轩应该也快进来了，可这一等再等， 从最初的紧张到最后的焦虑，还是没能把郑文轩等来。
正焦急间， 忽地门口一声重响。
柳青吓了一跳， 作势便要起身瞧瞧是怎的回事，他还没有行动， 就听郑文轩连连求饶的声音。
“弟么， 你可别再折腾二哥了， 这……这……”郑文轩憋了个大红脸，却是将话说不出口来。
柳涵插着腰，身旁是一脸无可奈何的郑文韬， 后面还跟着三个恨不得将事情闹到天上去的巧哥儿、凉哥儿同宁哥儿。
因着是喜庆的日子，郑阿么也没有呵斥这几人作妖，反倒是看了场热闹。
其实柳涵也没有做啥，就是把现代那些个折腾新郎的把戏添油加醋再加流程，一一用在了郑文轩身上而已。
比如什么要见夫郎先得把红包发够了，拿了红包柳涵还要听唱歌。好吧，为了夫郎郑文轩也忍了，要他一大老爷们唱歌这种事情，也只有柳涵才想得出来了。吼两句意气昂扬的小曲儿，不就是丢把脸吗？反正都是自家人，郑文轩也忍了。
结果柳涵神秘兮兮一笑，弄什么辣椒水泡脚，顶碗跑圈，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会儿将要他脱衣服，穿哥儿的裙子进洞房。
这……这哪里成？
他可是大老爷们儿，即将宠幸自个儿的新夫郎，那能穿着这个去见自己的夫郎？岂不是丢面子？
柳涵却不依不饶“二哥，今儿个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这闹洞房闹洞房，咱们可不管你是谁哟。不让哥儿几个高兴，这洞房门你可就别想进。”他声音带着几分戏谑，逼得郑文轩一张本就喝了些酒的脸越发的红。
柳青在里面听了，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郑文轩是很为难的，他也有些着急。都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柳涵对他有恩，但即将成为旁人夫郎，柳青心里却还是偏向郑文轩的。
外面僵持不下，柳青自个儿也等不住，挪到门口轻轻将门打开。这里夫郎不用像古代女子一般守在屋里盖着帕子，他这行为也不算过，但对柳青来说，却是需要些勇气的。
柳青一出来，郑文轩整个人都精神了百倍儿。
挣扎了片刻，柳青可怜兮兮地叫了柳涵一声“涵弟……”
柳涵挑眉“嗯？”难不成，这胆小鬼也开窍了？
柳涵所料不错，柳青接下来一句便是“可……可否让夫君进屋。”
柳涵当即“哟喝”一声，巧哥儿率先在后面起哄，眼瞧着柳涵又要折腾人，郑文韬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拎到怀里，一个横抱就抱了起来，在柳涵挣扎前低声道“天色已晚，该歇息了，明个儿又要做懒觉虫？”
好吧，明个儿柳青应该是要同他过礼的，虽然他是弟么，但是他先进门不是？不情不愿，柳涵暗暗捶了郑文韬好几把。
柳涵这个罪魁祸首一走，巧哥儿几个也闹不出来大事儿，片刻后也散了。
郑文轩进了屋，柳青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他刚刚……刚刚竟叫了夫君，这等事，也太羞人了。按理说，他们过了今晚才能成为正式的夫夫。
郑文轩深受柳涵折腾，长了个心眼，将门关得死紧死紧，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自己的新夫郎，新婚之夜，红烛点点，印在这人施了粉黛的脸上，晕出一室迤逦。
第二日一早，柳涵便被郑文韬给挖了起来，昨晚折腾得有些晚，柳涵果然是睡眼惺忪，一片茫然，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被郑文韬全程照料穿好衣服，刷牙洗脸，才清醒了两分。
柳青也刚刚起床，这倒是给足了柳涵想象空间。柳青出了门便一直被柳涵火热的目光盯着，最后实在无法，便躲到了郑文轩身后，惹得柳涵哈哈大笑。
柳涵这笑的是什么，一家子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替柳青说上两句话，倒是郑文轩，将人往身后塞了塞，算是帮了自家夫郎。
倒不是郑家人都欺负柳青，而是一家子，也就柳涵说了句真话，将大家伙儿想说的都给说了出来，所以才都任由着柳涵乐呵。
不够柳涵也没有乐呵多久便被郑文韬拎走了，这人就是典型的给个杆子就能晚上爬的性子，再不能惯了。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敬茶的时候，柳青倒是反而轻松了些。好像刚刚被取笑过后，他脸皮也变得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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