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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湖 第1节

作者:玉师师 字数:18983 更新:2021-12-29 19:23:17

    小江湖作者玉师师

    文案

    钟意,天下盟江城分舵的大当家,只想安静地当一朵风流倜傥、惊才绝艳的旷世美男自称,却不料卷入一桩江湖凶杀案,并且眼神儿特别独到地瞧上了一名老者

    贤惠嘴碎年下攻 x 为老不尊老人受开什么玩笑

    钟意是攻

    然而并不是主攻文

    内容标签年下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无忧,钟意钟离玦 ┃ 配角谢清微,柴开阳,乐其姝,凤凰兮 ┃ 其它武侠,复仇,情有独钟,玉师师

    楔子

    夜雨如注,哗哗的雨声中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漆黑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从雨幕中疾驰而来,车顶的铜铃狂乱地晃动,清脆的铃声在雨声中微不可闻。

    “驾驾”车夫早已浑身湿透,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矫健的肌肉,他狂躁地抽着马鞭,脸色冷峻、双目如炬,迎着滂沱的雨势竟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忽然,一声尖锐的鸣镝声划破雨幕,拉车的黑马一声长嘶,不顾正在疾驰,猛地站立起来,马车中传来一声痛苦的惊叫。

    杂乱的雨声中,似有狂雷卷地而来。

    车夫蓦地抬起头,鹰隼似的眼眸中杀气顿显,只见泼天的暴雨中,八道身影渐渐隐现,他们乌衣黑甲、手持长枪,座下战马俱是膘肥体壮的塞外神骏,铁蹄溅起雨水,发出惊雷般的蹄音。

    “龙王八骏”车夫勒紧缰绳,死死盯着疾奔而来的骑士,突然狂放大笑,“好好好”

    最后一个“好”字刚一出口,他人已经纵身而起,背上古剑铮然出鞘,挟风雷之势冲向为首一人。

    一剑之威,竟将雨幕生生斩断,于暗夜中划出一片无雨的区域。

    八骏骤然乱了起来,却乱中有序,只见疾驰的骏马飞快地变换位置,速度之快在雨幕中带起残影。

    为首那人一脚踩在马头上,灵活的身影如鹞子般扑来,掌中长枪悍然刺向马车。

    只听一声巨响,马车霎时四分五裂,碎木往四处迸射出去,一个白衣身影从破碎的马车中腾起,衣衫翻飞,整洁的白靴点在长枪尖头,身体在空中转了个身,稳稳落在狂躁的黑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大喝“驾”

    黑马甩开铁蹄,如离弦之箭往前奔去。

    前方半里处是一座花神庙,白衣人飞身越过马头跳下马来,身上衣衫浸湿,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这竟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她一头栽进庙内,跪倒在地,抬头望向花神像,只见庙内烛火飘摇,十二花神面目僵硬、冷漠无情。

    下腹传来钻心的坠痛,女子枯瘦的手指用力抓着地面,面目痛苦地扭曲起来。

    追兵转瞬即到。

    阴暗的花神庙内杀气滔天,车夫浑身肌肉暴起,面目狰狞如金刚怒目,掌中剑势如风,以一敌八,竟能抗过半个多时辰。

    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八骏

    庙中逼仄狭窄,八人冲进来便弃了长枪,抽出背上短戟,八道身影结成大阵,阵法诡谲、步伐奇快,变幻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将二人团团围住。

    女人捂着腹部,几次欲拼死决战,都被腹中下坠的剧痛折磨得无法站立。

    八人大阵杀气愈盛,身形变幻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无懈可击。阵中一人突然持戟暴起,其他七人随后跟上,八杆短戟带起狂风,以毁天灭地之势击向女人。

    此时,门外忽而传来一声凄厉马嘶,女人惊骇回头,只见泼天雨幕中,一柄雪亮的长剑穿雨而来,磅礴的剑势如长虹贯日,剑身光华流转犹如惊雷缠动,势不可挡的剑风直逼那人面门而去。

    “照胆”那人惊呼一声,蓦地凌空一翻,不得不放弃进攻,以躲避这不可阻遏的汹汹剑风,抬眼盯向夺门而入的红衣女子,“红衣雪剑你是乐其姝”

    “嘿算你有几分眼力”女子大笑一声,一击不中,立即抢攻上去,此女身姿矫健敏捷,剑法十分刚猛,雪亮的长剑璀璨耀眼,如同江海清光,凌厉的剑势却仿佛卷起万钧雷霆,悍然迎向八人。

    “啊”背后突然一声痛呼。

    乐其姝倏地回过头来,只见破庙飘摇的灯火中,白衣女人脸色灰败,双手痛苦地捂住腹部,被雨水打湿的白裙下汩汩流出鲜血,将裙角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阿婉”

    女人挣扎着挣开眼睛,看向血战的二人,咬牙道“阿姊啊我我不行啦但我的孩子已经足月可惜我我生不出来他阿姊,你剖开我的肚子把他取出来让我让我看看”

    “胡说”乐其姝一剑挥出,击退敌人,立即抽身回来,单手抱住女人的肩膀,急道,“你不会死,阿婉,你不会死的,我不叫你死,你便不许死阿婉阿婉”

    女人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喃喃道“我就想就想看一眼我的孩子呀”话音未落,她抬臂微动,宽大袍袖中一柄极薄的柳叶刀滑至手中。

    “不”乐其姝暴吼,抬手击向她掌中利刃。

    却只见电光石火之间一道亮光闪过,迸射的温血便喷了乐其姝满脸,她一把抹开血污,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阿婉一刀划开肚皮,取出四肢乱动的小小婴儿。

    洪亮的婴儿哭声在花神庙中响起。

    “杀了那个小的”龙王八骏对视一眼,骤然发难,八杆短戟一齐劈砍下来。

    车夫双眸猩红,一声暴喝,质朴无华的剑身暴起冲天戾气,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二人身前,拼死将古剑挥出。

    刹那间,花神庙中风雷大作,暴戾的剑气如惊天骇浪,八杆短戟竭力进了一寸,便再也进无可进,连绵的内力从戟尖传来,精钢戟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皲裂,片刻之后,一股磅礴的内力喷涌过来,八人齐声惨叫,倒飞了出去。

    一剑之威,竟当场让四人吐血,震断三人经脉,还有一人,倒地之后挣扎着去抓脱手的短戟,却不待指尖碰到戟身,就浑身一个抽搐,登时就死在了地上。

    车夫嘴角缓缓流出鲜血,高大的身体晃了两下,猛地翻转古剑插入地中,堪堪稳住身形,回头看向白衣女子。

    忽听一声裂响,风雨刮落了破窗,喷薄进来的雨水刮灭半庙烛火,女子躺在乐其姝的怀里,面色灰败,眼看着已经回天乏术。

    乐其姝撕下一截里衣包裹住婴儿,送到阿婉面前,笑道,“看,小崽子闹腾得很,长大了定是一个不省心的小混蛋。”

    阿婉气若游丝,挣扎着看向嚎啕大哭的婴儿,嘴唇微微颤抖。

    乐其姝附耳到她嘴边,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苦笑“小子长得不像我”

    “是啊,”乐其姝朗声笑骂,“竟像他的死鬼父亲,那个王八蛋杀千刀的烂人”

    “我的孩子啊不要像”阿婉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指,颤抖着伸向婴儿,却在碰到襁褓的一瞬间,猛地坠落下来。

    乐其姝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缓缓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阿婉紧闭的眼睛,数息之后,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探一探她的鼻息,却不待碰到鼻尖便蓦地攥紧拳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瓢泼般的暴雨声中陡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喊。

    “阿婉啊”

    第一章

    秦淮河旧称龙藏浦,时秦始皇冬巡,看此处上空紫气升腾隐有龙气,遂凿方山、断长龙,引龙藏浦入长江以散龙气。

    不知是否因龙气散尽的缘故,如今的秦淮河自金陵蜿蜒而过,氤氲十里,画舫凌波,没有丝毫铁血杀伐之气,反而桨声灯影、歌舞升平。

    岸边的金粉楼里,一个白袍金冠的小公子正斜靠在窗边,闲闲地看着歌姬压酒待客,慢悠悠剥出一颗糖炒栗子弹了起来,张开嘴巴打算去接。

    忽而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公子一把抓住坠落的栗子仁,探身往楼下扫了一眼,猛地一拍栏杆,飞身出窗。

    疾驰而来的骏马竟没来由地惊了,疯狂地跳了几下,抬起前蹄,眼看着就要踏上路边一个小乞丐。

    “啊”小乞丐惊骇大叫,绝望地捂住脸,却听耳边一阵破风声,身体倏地一轻。

    从指缝里偷眼看去,只见自己被一个小公子抱在怀里,如一只穿林的雨燕一般避过惊马的铁蹄。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冬季潺潺的流水,又像夏夜漫天的星辰

    小公子将小乞丐放下,一个鹞子翻身,敏捷地拧腰跃上马背,抬手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

    惊马一声长嘶,更加疯癫起来,发足狂奔,想要将马上之人甩下去。小公子哈哈大笑,缰绳在手腕缠了两道,身体前俯,双臂、腿侧同时用力,牢牢坐在马背上。

    马儿狂蹿半天,却始终都没把小公子甩下去,反而被紧紧勒住缰绳,打着响鼻安静下来。

    小乞丐抬头看着神采飞扬的小公子,不由得长大嘴巴。

    “闹市之中也敢骑马撒野,信不信师父抽烂你的屁股”小公子将粗大的缰绳用力摔到马主人的脸上,翻身跳下来。

    马主人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张扬恣肆的年纪,一身锦衣华服,闻言扬起马鞭对小公子抽去,笑骂“还不是为了找你大白天跑来喝花酒,我看你才是皮又痒了,回去,楼里议事。”

    “江南第一美人柳姑娘在金粉楼见客,我怎能错过这样的好事放心,等我喝完了酒,自然就回去。”小公子一扬剑鞘,挡住他的马鞭,垂眸看向一脸惊呆了的小乞丐,抬手勾了下他的下巴,挑眉,“喂,小子,吓傻了吧”

    小乞丐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倏地结巴起来“没没啊不吓我吓”

    “哈哈哈,”小公子朗声大笑,拇指一弹,一颗糖炒栗子飞进了小乞丐的嘴里,“来,压压惊。”

    舌尖尝到一丝从未尝过的香甜,小乞丐舔了舔嘴角,甜滋滋的感觉从舌尖传到了心头,他突然不舍得嚼碎,含着这个圆滚滚、甜丝丝的小玩意儿用力吮了一下,沁人心脾的香甜传到了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

    “嗯”小公子一愣。

    “哈哈哈这小子连糖炒栗子都没吃过”马上的华服少年张扬大笑,勒马回头,“我的话是传到了,你爱回不会,反正回头乐姑姑再罚你,我是不会救的,走了,驾”

    说罢,一扬马鞭,膘肥体壮的骏马顿时撒开四蹄,转眼奔了回去。

    “哎等等”小公子挥手,一粒碎银子飞进路边卖糖炒栗子的铁锅里,大声道,“卖栗子的,给这小子称上二斤,要最好的”

    话未说完,人已飞奔至十步以外,灵活的身体腾空而起,飞跃到华服少年的马背上,二人放声大笑,策马扬鞭,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栗子小哥从铁锅中抄起那粒碎银子揣进怀里,利落地称上二斤糖炒栗子,递给小乞丐“嘿,你小子是烧了八辈儿的高香,遇到这个小阎王”

    小乞丐捧着纸包,深嗅一口气,扑面的香甜让他差点掉出眼泪,连忙剥了一个,囫囵塞进嘴里,滚烫的栗子烫得舌尖一个哆嗦,却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小公子消失的方向,半晌,转头看向栗子小哥“你认识那个大侠”

    “那小王八蛋谁不认识”栗子小哥翻了两下铁砂,“天阙山风满楼的乐无忧,金陵城里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么厉害”小乞丐满心欢喜,脑中回想着他神采飞扬的笑脸,暗暗道他武功那么高,果然是出身名门大派

    “厉害个屁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废物,武功平平还惹是生非,谁能想到风满楼乐其姝,位列武林七美、天阙双璧,一柄照胆剑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她的英雄事迹,你到金陵酒肆,坐着听三天三夜不带重样儿的,竟然生出了这么个废物儿子”

    小乞丐登时攥紧了拳头“他不是废物”

    “他不是谁是”

    “你你一个炒栗子的,怎么会知道他有多厉害”小乞丐瞪眼呲牙,“他轻功比燕子还快随便一跳,就能跳得比屋子还高他比你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哎哎哎”栗子小哥吃了一惊,见这蓬头垢面的小崽子攥起拳头、浑身绷紧,仿佛一只凶狠的小兽,不由得竟有些心虚,烦躁地挥起锅铲,“你小子还想找事儿不成他厉不厉害关你屁事有本事你去天阙山投奔他去滚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小乞丐被粗暴地赶走,愤恨地回头吐了口唾沫,将糖炒栗子的纸包紧紧抱在胸前,心想他就是厉害天下第一厉害哼

    天色渐晚,落日无声地坠落,在余晖下有一片连绵的山影,那是天阙山。

    小乞丐低头,看着纸包中一颗颗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半晌,突然抬起头,怔怔地盯着天阙山,抬步走了过去。

    夕阳落尽西山,大群飞鸟投入林中。小乞丐孤零零地在山道上跋涉,他抬眼往山顶看去,只见远处渐浓的山雾中,一片楼阙檐角若隐若现。

    林中响起野兽的嚎叫,他不敢再走夜路,跑进半山腰破败的山神庙里,用衣袖拂去供桌上厚厚的灰尘,拿出怀里散着余温的纸包,放在桌上郑重打开,供桌断了一条腿,冷不丁歪向一边,浑圆的小栗子顿时滚了出去。

    “爷爷的”小乞丐心头一跳,立即心疼地大骂。

    庙里没有灯火,不知道栗子都滚去哪里,小乞丐满地乱爬,摸遍每一寸土地,总算将所有栗子都捡了回来。

    月亮的清辉从林间洒落,照亮庙门方寸之地,小乞丐捡起最后一颗栗子,吹干净壳上沾染的灰尘,又撩起破衣角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捏在指间,高举到眼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它,不由得满心欢喜。

    原来这叫糖炒栗子,真好

    原来他叫乐无忧,真好

    等明早天一亮就去投风满楼,就算当个扫地的仆从,或者当个烧火的伙夫,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再见到他,只要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突然一支凄厉的响箭撕破山林的平静,小乞丐猛地瞪大眼睛,仓皇奔出破庙,只见山顶火光闪烁,杀声震天。

    风满楼被袭

    小乞丐心头急跳,看看漆黑的山林,犹豫片刻,撒腿往山顶奔去。

    忽而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背后响起,小乞丐一骨碌钻进路边树林,趴在茂密的野草中抬头看去,只见蜿蜒的山道上,有十几骑正飞马上山,为首之人白袍白马,在月下绝尘而来,仿若仙人之姿,背上一柄乌黑古剑,泛着血的光泽。

    铁骑呼啸而过,小乞丐钻出来,仰脸看向火光阵阵的风满楼,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想要喷涌出来。

    山风猎猎,带来浓重的血腥味,小乞丐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奔到山顶,耳边杀伐声愈加凄厉,路边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

    小乞丐壮起胆子,爬上一棵大树,看到风满楼鳞次栉比的楼阁中,几百人正在拼命厮杀,他用力睁大眼睛,焦躁地寻找着乐无忧的身影,在心头一遍一遍地祈祷最好他不在最好他还没回来对他喜欢喝花酒,说不定还在金粉楼

    “魔谷余孽乐无忧,江湖人人诛之”战圈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吼。

    小乞丐心头猛地一揪,放眼望去,心跳倏地漏了半拍,只见缠斗的人群中,随着一道剑光闪过,乐无忧单薄的身体如同飘絮一般飞了出来,重重摔在树底,震得大树一阵晃动。

    “呀”

    “谁在树上”离树最近的一个大汉一声暴喝,抬手一挥,一枚铁橄榄飞射过来。

    小乞丐大吃一惊,身体往后一仰,从树上滚落下来,捂着脑袋连滚带爬扑到乐无忧身边“恩人恩人你怎么样”

    “原来是你呀,小乞儿,你可真是不知死活,哪儿要命哪儿有你,咳咳”乐无忧肩头横亘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依然笑嘻嘻,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痕,指向不远处,“你看,这些人他们都要杀我。”

    “他们都该死”小乞丐狠骂一声,用力想要抱起他,“我们打不过他,恩人,我带你跑吧。”

    乐无忧咳出一口鲜血,哈哈大笑“跑不了啦”

    话音未落,他突然拍地而起,一把抱住小乞丐,敏捷的身体凌空一个翻身,三枚掷箭钉在了树干上。

    小乞丐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揪住乐无忧的前襟,盯着他在月下分外明亮的眸子“你会死吗会死吗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不对,”乐无忧笑起来,摸了摸小乞丐乱蓬蓬的脑袋,“小子,等我死了,给我立个牌位怎么样逢年过节烧点供品,我爱吃酒酿元宵”

    小乞丐心底腾起巨大的恐慌“不”

    “害怕就闭上眼睛。”乐无忧附在他耳边轻笑一声,突然拍出绵长的一掌,将小乞丐推到墙角,转身提剑跃进战圈。

    小乞丐被摔得头晕脑胀,狼狈地爬起来,刚要冲上去,忽听一声狂放大笑,蓦地抬头,只见乐无忧飞身跳上楼顶,短剑平举,速度极快地直刺向一个白衣侠士。

    小乞丐眼尖地认出来那竟是刚才飞马上山的那个人,猛地一把捂住嘴,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堵了回去。

    白衣人迎着剑风避也不避,待乐无忧攻至眼前,倏地挥出一剑,直逼他面门而去。

    一剑之威,势不可挡。

    小乞丐痛苦地闭上眼睛,听到利刃入肉的声音,浑身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乐无忧惨死的样子,眼泪涌了出来,却听一声厉叫“开阳”

    小乞丐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一个人推开乐无忧,以血肉之躯挡在他的面前,白衣人那柄乌黑的长剑穿胸而过,汩汩的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剑尖滚滚滴落。

    竟是下午那个惊了马的华服少年。

    山风吹得白衣人衣袂翻飞,他面容清俊,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漠然问“你出身名门正派,为何与邪魔为伍”

    华服少年抬手握住剑锋,一张嘴,大口的鲜血溢了出来,沙哑的嗓音低声道“你正邪不分、黑白不明、是非混淆、不辨忠奸你根本不配当诛邪剑主。”

    “你竟愿为他去死。”

    “士为知己者死,我心甘情愿,”华服少年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向他伸去,却在还差几寸的地方猛地停住,他死死盯着白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去死吧”

    说罢,他用力往前一冲,任由长剑穿过胸膛,拼死冲到白衣人身前,一把抱住了他,乐无忧从后方疾冲上来,双手握剑,狠狠扎向白衣人的后腰。

    “天真”白衣人一声暴喝,果断弃剑,猛地转身,对着乐无忧一掌推了过去,天空顿时仿若下起血雨。

    乐无忧一口鲜血喷出,短剑脱手而飞,单薄的身体如同一片破碎的枫叶,从楼顶滚落下去。

    小乞丐惨叫一声,蓦地站起身,撒腿往楼后奔去,却见山后悬崖峭壁深不可测,如此滚落下去,纵然有铜皮铁骨,也难保全尸。

    他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连滚带爬奔下悬崖。

    天渐渐亮了,此时正值初秋,山坳中草木丛生,他一寸一寸地翻找着,双手被草叶划破,沾了露水,丝丝地疼着,可是他毫不在意。

    鼻尖闻到一股血腥气,小乞丐呼吸倏地一窒,颤抖着伸出手去,慢慢拨开面前的草丛。

    一个血乎乎的肉团出现在视线中,还在微微抽搐着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死死盯着眼前的东西,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刻骨的痛苦,半晌,突然一把抱住脑袋,惊惧地张大嘴巴,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秋风萧瑟,小乞丐跪在草丛中,浑身抽搐着,无声地嘶嚎

    钟意蓦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床顶,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在床顶洒下一片清辉。

    房门被轻轻敲响,三短两长,停顿数息之后,又三长两短。

    “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妙龄少女聘聘袅袅地走进来,钟意已经披衣坐在床边,点燃油灯,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女的脸。

    少女羞涩掩唇“看看什么呢堂主,人家美得都有压力了。”

    “没见过比你更美的男孩子了。”

    “讨厌”

    钟意打开一把彩绘泥金的纸扇,捂在脸上,叹气“天还没亮,你又有什么坏消息来打扰本堂主的好梦”

    少女满脸羞涩一扫而尽,亢奋地扑过来大叫“大事不好啦,赤炎门的门主死啦”

    纸扇陡然滑落,露出钟意大吃一惊的脸“什么”

    第二章

    赤炎门主马飞沙,一柄赤炎剑独步天下,却被发现于六十大寿当日凌晨死了,还死得十分不体面。

    “他死在了第十七房小妾的香闺中。”九苞声音亢奋,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马门主不是死了而是生了呢。

    钟意握着扇子在掌心打了两下,思索半天,抬头道“我早饭要吃酒酿元宵。”

    “什么”九苞大叫,“堂主,马门主他死了”

    钟意沉痛地说“长歌当哭。”

    九苞瞪眼,盯着他看了半天,一脸恨铁不成钢“堂主,马门主乃武林巨擘,多年来匡扶正义、身先士卒,为维护武林正道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猝然横死,你就没有一点感触吗”

    “当然有。”

    “什么感触”

    钟意认真地说“小妾娶不得。”

    九苞顿时噎住“你”

    “去做酒酿元宵,再来一碟栗子糕。”

    打发走这个扰人清梦的假丫头,钟意在床上盘膝而坐,运功冥想,待重新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

    缓缓吁出胸中浊气,钟意整整衣衫,春风满面地走出卧房,酒酿元宵的香甜扑面而来。

    九苞一身花红柳绿的少女打扮,俏生生站在桌前,满脸都是“快点来夸我”

    钟意哈哈大笑两声,毫不吝啬地一通狂赞,在桌边坐下,深嗅一口气,四溢的酒香和栗子的清甜让他心旷神怡,拿起勺子刚要下手。

    “堂主,”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赤炎门的人来了。”

    “不见不见”

    “人已至垂花门。”

    “拦住拦住”

    “属下拦不住。”

    “荒唐”钟意怒道,“没看到本堂主在吃早饭”

    “到底是钟堂主的早饭要紧,还是我赤炎门上下三百余人的安危要紧”一个苍劲的女声响起。

    钟意倏地抬头,见到一个老妇浑身重孝、疾行如风,转眼已至门内,甫一照面,便猛地跃起,一柄通体火红的鱼头刀直劈过来。

    此妇壮如猛虎,若被一刀劈中,必登时斩成两半。

    钟意端坐未动,待鱼头刀劈至面前,手持饭勺,从容一举,只听一声脆响,竟以瓷勺挡住了钢刀。

    抬头看向老妇,笑盈盈道“马夫人,大清早便这么大火气,一定没吃早饭吧”

    “你”老妇满目猩红,狠狠盯着他的眼睛,只觉源源不断的内力从瓷勺传来,竟让她手臂发麻,遂愤而收刀,一撩衣裙,坐在他的对面,怒道,“外子为天下盟鞍前马后多年,位列五佬之一,如今半夜横死,天下盟却坐视不理,未免令其他股肱之臣寒心。”

    “马夫人此言差矣,”钟意和气地说,“在下听到一点风言风语,觉得这个事情吧外人大概应该不是很适合插手。”

    老妇暴怒“你什么意思”

    钟意左右看了一眼,身体前倾,唰地一声打开纸扇,掩在二人脸边,小声道“听说马门主颇有艳福”

    老妇猛地拔刀“小子休得胡言”

    “大约都是飞短流长罢了。”钟意从善如流地改口。

    老妇苍老的眼睛中迸出火焰,从袖中取出一片布料,扔在桌上,冷冷道“钟堂主不必与我虚与委蛇,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钟意拿过那片布料,指尖一触,便觉十分柔软,疑惑地展开,发现是一个凤尾笺,精美的凤纹丝绸上,写着一行小字。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他困惑地看向老妇“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亡夫手里发现。”

    钟意皱起眉头,翻来覆去看着凤尾笺,却没有再说话。

    老妇哑声道“外子多年来征战杀伐,树敌无数,最为邪魔记恨,钟堂主,此事绝不是简单的人命案,还请天下盟为我赤炎门查明真相、报此大仇。”

    钟意翻了翻眼皮,一万个不想理这事儿,但始终还是敌不过老妇那满目的悲伤,暗自叹一声气,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请夫人放心。”

    “多谢。”老妇抱拳回礼,转身,一阵飓风般飞身出门。

    钟意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半晌,低下头来,捧着碗,嘀咕一句“本堂主的早饭都凉了”,盛起一勺酒酿元宵送进嘴里“噗九苞”

    “怎么样,堂主”九苞扑过来,瞪大眼睛,“味道如何”

    钟意一把推开他浓妆艳抹的大脸,吼“你这辈子不许再进厨房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爷爷的”

    九苞顿时蔫了。

    钟意郁闷地往嘴里塞了一个栗子酥,抬步往外走去。

    “哎,”九苞问,“堂主,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钟意一肚子火气,“当然是那倒霉催的赤炎门”

    到了赤炎门,二人才发现,此时的赤炎门岂是一个倒霉催可以形容的本是门主六十大寿的喜庆日子,提前三个月便已广发请帖、遍邀天下英雄前来贺寿,谁料喜事还没办呢,哗啦啦就变成了丧事,简直晦气透了。

    天气炎热,尸体易腐,不得不暂时存放在地下酒窖中。钟意一进去便闻到浓郁的酒气,酒气中夹着一丝异香“点了熏香”

    马夫人漠然道“怕臭。”

    钟意点头,问是否已经报官请仵作前来验尸。

    马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江湖恩怨,不是仵作可以轻易断定的。”

    钟意疑惑地看她一眼,不过如今天下动荡、礼崩乐坏,官府确实不愿插手江湖恩怨也是事实。

    这厢两名赤炎门弟子已经推开棺材,顿时空气中腾起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九苞捂住了鼻子。

    钟意走到棺材边,一眼扫去,倏地呼吸一窒,转头看向马夫人“这”

    马夫人握紧腰后鱼头刀,苍老的眸子中迸发出强烈恨意,一字一句道“千刀万剐。”

    “这是何人下此毒手”

    马夫人傲然道“外子自执掌赤炎门,诛魔谷、灭妖楼,一柄赤炎剑斩尽邪魔外道,自然免不了有几个仇家。”

    钟意示意赤炎门弟子将棺材合上,转身走出酒窖,门口立着一个美妇,见他出来,突然“呀”地惊叫一声“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九苞闻言看过来,发现自家主人脸色铁青,确实算不上太好看。

    钟意汗颜地摆手“晕血啊。”

    九苞“”

    马夫人随后走出,抬眼看到那名美妇,脸色一沉“你怎么在这里”

    美妇垂泪“奴家再来看一眼门主”

    钟意疑惑地问九苞“这位小娘子是”

    “就是马门主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九苞压低声音,“叫桐姬,原是广乐坊的头牌,一首曲子,这个数。”

    钟意看一眼九苞的手势,惊道“真是失敬失敬。”

    马夫人脸色顿时冷下来。

    桐姬抽出丝帕擦着眼泪,悲戚地哭道“门主死状实在太惨了,千刀万剐呀,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嘤嘤嘤”她哭了一会儿,从丝帕后露出一只水汪汪的眼睛,“我听说十年前那个小魔头就是千刀万”

    “闭嘴”马夫人厉声喝道,“滚回你的房”

    忽而门外一声响亮的驴嚎打断她的呵斥,众人抬头,只听一阵大笑声传来“恭喜马门主贺喜马门主祝马门主福如东海水,寿似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哈哈哈”

    众人一片安静,唯有这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庭院中久久回荡。

    “大概是前来贺寿的江湖侠客,”钟意道,“让门房打发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那老者吃惊大叫“什么马门主死了那老夫的午饭怎么解决”

    钟意抬腿往外走去“此人内力深厚,不知是何方前辈”

    内力深厚九苞连忙向马夫人行礼告别,转身跟了上去,小声道“你只是想看看是何方吃货吧”

    “怎么可能”钟意嗤道,“此人听闻马门主死讯竟首先关心自己的午饭,可见是个自私无情之人,而本堂主高风亮节,怎会与他惺惺相惜”

    九苞瞪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惺惺相惜”

    钟意“咦没说吗”

    二人赶到门口,迎面看到一头瘦骨嶙峋的毛驴,驴上倒坐着一名比驴更瘦的老者,衣衫褴褛,邋遢得草鞋都露了脚趾,却在毛驴脑门不伦不类地系了一朵红绒花。

    “老夫为赶上寿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路跑死十匹骏马,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你现在说寿宴取消了”老者手里拿着一根开了两朵小花的树枝,正对着门房愤怒地咆哮。

    门房在赤炎门这样的大门派里当值,向来眼力毒辣,一扫老者的行头便知这货纯一个来蹭饭的,还跑死十匹骏马,也不看看您座下那眼瞅就要散架的宝驹

    钟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毛驴,发现这畜生眯着小眼儿,歪耷拉着舌头,驮着老者乐颠颠地摇晃,不知为何,钟意硬生生从这张畜生脸上看出了美滋滋的神情。

    “大侠,”门房不客气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来参加寿宴,请帖呢没有请帖,那起码要有寿礼吧”

    “你竟藐视老夫”老者大怒,将手里那根树枝往前一举,大声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门房嗤道“别胡搅蛮缠了,今天可是七月十五,还一枝春一枝秋还差不多”

    “哈哈,”老者大笑,“小子孤陋寡闻,竟不知我青谷四季如春”

    青谷

    钟意突然疾步上前,朗声道,“不知青谷老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老者回过头来“你小子是谁”

    “晚辈天下盟忘忧堂主钟意,”钟意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抬头,与老者对视一眼,心跳漏了半拍,只见老者潦倒落拓、面容苍老,一双眸子却仿若剪水、宛如星辰。

    第三章

    “原来是忘忧堂的小友,看来老夫的午饭有着落了,”青谷老人伸过树枝勾起他的下巴,“很好很好,天下盟还满有几个小美人儿的嘛。”

    九苞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老不死是活够了吗,自家堂主年纪虽轻,却已位列天下盟三庄六堂,是盟主眼前最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岂容他一介乡野村夫随意调戏

    不想,钟意却毫不在意,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到了江城,自然一切衣食住行都由我忘忧堂打点,前辈只需骑驴观花,不必烦恼。”

    青谷老人眼睛一亮“你这孩子我喜欢”

    “前辈远道而来,定然累了,”钟意笑道,“九苞,你先陪同前辈回去,跟大管家说,辟最好的客房、睡最好的被褥、吃最好的饭菜”

    “呀呀呀,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送走老人,钟意转身,一边思索着马门主的死因,一边往内院走去,背后传来青谷老人对九苞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

    “小妹妹贵庚啊哎呀居然是小兄弟嘿,长得还真俊俏有无娶妻呀那有无嫁汉唉哟还害羞了”

    钟意摇摇头,江湖传闻青谷老人隐居青谷,乃仙姿玉质,如今看来明显是见面不如闻名。

    称赞声越来越远“天下盟真不愧是武林正道的翘楚呀上至堂主下至小厮都美如冠玉、香气袭人嘿,谁说你用香了岂不闻诗云,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钟意心头一动,抬起衣袖,果然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比沉香馥郁,比檀香清甜,忽听身后一阵破风声,疑惑回头,看到九苞飞奔而来的身影。

    “堂主”九苞急道,举起衣袖送到他的脸边,“这个香气”

    “香气甚异,”钟意点头,“去请马夫人,我在酒窖等她。”

    “是。”九苞转身便走。

    青谷老人骑着驴慢慢溜达过来,隔老远便挥着树枝大叫“小美人儿,你这小兄弟好没教养,老夫夸他两句,他竟撒腿就跑,让老夫骑驴都追不上”

    “前辈骂得对”钟意指着九苞的背影骂道,“听到没,假丫头,回来给前辈好好赔礼道歉”

    九苞埋头苦奔,心想我这么如花似玉,居然跟了这么一个主子,真是红颜命薄

    马夫人火速赶到酒窖,钟意已经将棺材推开,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酒气、血腥气和熏香的味道,十分刺鼻。

    “钟堂主有什么发现这位是”

    青谷老人负手站在棺材边,淡淡道“无名无姓,路人而已。”

    马夫人大怒“无名无姓为何出现在我赤炎门”

    “”

    “前辈是青谷老人。”钟意冷冷地说。

    马夫人眼神狐疑地看过去,脸色稍缓,转头看向钟意“钟堂主发现了什么”

    “夫人请看。”钟意带上一副白绡手套,探入棺中,马飞沙死时皮开肉绽身首分离,家人只得将尸身草草放入棺材。

    钟意拿出马飞沙的头颅,抖落表面的皮肉,露出雪白的枯骨。

    “哎呀呀,马门主真不愧为武林巨擘,”青谷老人惊叫,“死不过十个时辰就白了骨头”

    钟意凑近其额头,吹了一口气,一丝诡异的香气弥散开来。

    马夫人双眼迸发出火焰,死死盯着他手中可怖的人头,苍老的面目在酒窖昏暗的光线下如恶鬼一般。

    “灵台人去骨遗香,”钟意将人头放回棺材中,“马夫人一早便知道这是什么手段。”

    马夫人铁爪一样的双手紧紧抓在棺材上,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吐出“香、销、骨”

    “不错,”钟意脱下手套,将棺材合上,淡淡道,“魔谷已经覆亡十年之久,为何当初令人闻风丧胆的香销骨会出现在马门主身上”

    “因为当初剿灭魔谷,赤炎门大出风头,光外子自己便杀敌三十二人,并且生擒小魔头,魔谷余孽自然对他恨之入骨。”

    钟意点头,轻声说“英雄千古。”

    一名弟子出现在酒窖门口“禀报夫人,吊唁的客人已陆续到来,还有几位祝寿的客人也”

    “噗嗤”一声轻笑。

    钟意回头,见青谷老人倚在棺材边,一幅乐不可支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前辈在笑什么”

    青谷老人拍着棺材,笑道“我笑魔谷余孽螳臂当车。”

    “不错”马夫人傲然道,“我赤炎门位列天下五佬,当年便能剿灭魔谷、生擒小魔头,如今杀他几个魔谷余孽,更不需吹灰之力。”说罢甩袖走出酒窖。

    看着她的苍老瘦削却势如猛虎的身影,钟意轻轻笑了一下“马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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