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像话吗?自己断袖,却逼着自己的儿子娶妻生子?”月儿满脸的不高兴,“再说了,那高娃可不是个省心的,她是戎狄的公主,他爹是戎狄的天可汗。”
我愣了愣,“她就是戎狄的……”
“戎狄的太阳公主。”月儿接口道。
“这么说来,你亲爹差点娶了自己的儿媳妇?”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真小,兜兜转转,都离不开这几个人。
“谁是他亲儿子,少拿他跟我混为一谈。”月儿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想了想又问道“爹,你说生我的娘,是哪个?”怕我不高兴,又解释了一句,“十个月的血肉相连,总是不能忘的。”
“月儿,”我拍了拍他的肩,“你长大了。”既是欣慰,却又有一丝失落,“皇宫里并不是好相与的地方,有些事情,身在其中者也是莫可奈何。”雷丰瑜跟月儿之间本就有些隔阂,我真不知道,此时要如何对月儿解释,他爹杀死了他娘。
见月儿还想再问,我打岔道“其实就算高娃她是戎狄公主,只要你喜欢,爹也支持你,有句话不是常说,爱情是不分国界的。”
月儿立刻反驳道“爹,你又犯傻了。她是戎狄公主,我是天语将军之子,两国正在拼命,怎么可能呢?就像你当年把个戎狄的王子,当成朋友,能有什么好下场。”
听月儿一提拓跋秋原,我的心痛了一痛。我曾真心拿他当成朋友,但奈何,“也许你是对的吧,有些东西当真是无法跨越的,一世的仇敌,不死不休。”
“爹,你没有真的死,你难道就没想过拓跋秋原可能也还活着?”月儿突然很神秘的说道。
我的右眼皮猛然一阵狂跳,伴随着冷汗就下来了,“怎么可能?”
“爹,平岩久治那个妖精不可信呀。”
一条小船缓缓的驶进了天语的海域,船首站着两个人。靠后一些站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神情彪悍的汉子,腰间别着一把弯刀,他恭敬的对前面那人道“殿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嗯。”前面那个人一头长发花白斑驳,但观其面容,却是个俊美威武的青年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又不是病弱,倒像是长时间不见阳光所致。
“可汗与太子之间近来多有不和,这次要我救殿下回去,想来是有改立殿下之意。”后面那彪悍汉子又道。
“哼哼。”花白发的男子嗤笑一声,“他从来都只拿那个窝囊废当成宝,何曾正眼看过我,这次想起我来,八成又是想让我给那个窝囊废当枪使的,不过”他眼中划过一道阴冷狠绝之色,“等我回去,便由不得他们了。”
“我布日格德和我翁牛特部族,愿永远追随着殿下。”彪悍男子以拳头抵着心口,躬身说道。
“好。”花白发男子,大力一拍彪悍汉子的肩头,“随我重新跨上铁骑,一起去扫平天下。哈哈。”他狂肆的大笑起来,“老家伙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天下该是强者的天下。”他紧握的拳头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原来是他的手腕上一圈圈的缠着许多铁链。
不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大片陆地的影子,“殿下,看,我们到了。”
花白发的男子,用力一抖腕上铁链,链子击打在水面上,爆发出山崩海啸之势,“我终于又回来了,就像我曾对你说的那样,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你我之间不死不休。”他的眼中闪动着狼一样凶狠幽冷的寒光,死死的盯着天语皇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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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突然之间,我冷落多时的将军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车来轿往,门庭若市。
“回到自己家,还得跟做贼一样,这是什么事呀。”以纱利雅的身份,在早朝上跟雷丰瑜一搭一档的祸害够了,被十一郎背着,从角门里溜回家。
“大人你这是得便宜还卖乖。”十一郎说道。
“老实巴交的十一郎也学会贫嘴了。”我调侃道。
“呵呵。”十一郎轻笑。
“这是被你带坏的。”仁华迎了上来。
“咦,你今天不忙查账了?”仁华今天一身清爽,白衣如雪。
“查完了。”仁华笑得开心,对于隐瞒我的事,绝口不提。
“好吧。”我无可奈何,老婆也有隐私自由,就只当是查账吧。
锦堂过来给我把了把脉,“累了吧,睡一会儿吧。”
“这都晾了他们三天了,今天总得去见见了。”我的确有点累了,红颜祸水虽然快乐,但一人分饰两角,也确实是有些累人,但是架子拿的太大,就怕适得其反。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不碍的,叫他们接着等吧。”跟锦堂讲过的三国演义,他记得倒是挺清楚的。
“锦堂说的是,你睡吧,我和锦堂先去前边应付着,机会难得,我们俩也去长长脸。”仁华掸了掸衣襟,一派风雅。
我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哈哈,仁华真是长进了,就这么办。”
我这一觉睡下,起来时已经过了晌午。
锦堂、仁华还在前面应付着那些人,没回来,十一郎端来了饭菜,我一看,只有两个青菜,一碗白粥,相当的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二夫人对那些大人们说,您这些年一直恪守君子之自律节减,巴拉巴拉,我也不会学,总之,今天的饭食就这样了。”十一郎简单的解释道。
“哈哈,这戏做得到位。”我不住的点头。
吃过饭,挑了件布衣儒衫,穿戴整齐。锦堂回来,端详着我的面容,又给我的脸上涂了些姜黄粉和珍珠粉混合的化妆粉,这样看起来就更是形容枯槁,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了。
“行了,现在该去会会那些老相识了。”
我在锦堂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进客厅的时候,客厅里黑压压,聚集了足有三四十口子。我知道这只是能登堂入室的,外面大门口站着的还有一大批。
厅堂正中间的八仙桌子旁坐着三个人,分别是绿胡子、蔡壤、张侯爷。
“对不起,让各位久候了,我这身体不中用,入秋以来越发的严重了,实在非是有意怠慢。”我对厅中众人,团团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