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安庆老脸开始抽筋,“您打算干嘛?”
我笑呵呵的道“安庆,帮爷安排一下,爷今天也得打扮打扮不是。”
鼻青脸肿,揍人揍到手软的雷丰瑜、洛子长等五人坐在一堆喝茶。
“今天真是过瘾。”十四郎说道。
“这种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当年跟戎狄的那场仗,打的才真叫过瘾。”洛子长言道。
“那绞肉机阵型挺厉害。”风不服那里冒出来一句。刚刚一场架打的酣畅淋漓,他好像卸下了脸上封印了多年的面具,此时眼中闪闪生光。
“那是当然了,我家老大整出来的东西,能差的了?”十四郎洋洋得意的说道。
“如果那一日到来的时候,能再跟龙跃一起并肩作战,肯定更加的过瘾。”洛子长憧憬着道。
“可惜以后再也不能够了。“一丝落寞又驻留在了雷丰瑜的眼底。多想能记起他在战场上神采飞扬的样子,或者再一次见证他的英雄了得,想来一定是最美的。
见雷丰瑜的感伤,洛子长岔开话题,“今天弟兄们都受了点伤,这个月的饷银还没到日子呢,您看能不能先预支点医药费?”他这骑军还是操练阶段,没有正式配给军医官什么的,有点小伤痛一般是去兵部那里领些跌打伤药就得了,今天这规模颇大了些,都是自己人揍出来的,去兵部着实不太光彩。
雷丰瑜摸了摸自己肿起的嘴角,“这帮混小子,连朕都敢打了,医药费的没有。”当时都打上了点火气,一群年轻小伙子,疯起来就顾不得谁对谁了。
“这个……”洛子长光棍了许多年,也不知道存过钱,此时想着拉着万把口子去看伤,跌打酒就不知得花多少银子。转头看向齐雁,那是他师弟,好打商量。
齐雁赶忙摆手,“我刚被扣了半年俸禄,还不知道去哪蹭饭呢。”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风不服,意思是这位是宫里大总管,他油水最多。
风不服低垂了眼帘,又恢复了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当总管还没一个月呢,月钱还没领过。”
“瞧你们这寒酸劲,一会儿都跟我走。”十四郎鄙夷的道。
“你有银子?”十四郎的家当,洛子长现在早摸透了,他是有几个钱就去换酒喝,口袋里经常是空空如也。
“去我家老大的大夫人家,他家是开药铺的,肯定不收咱们钱。”十四郎站起来就要去招呼人。
“站住。”雷丰瑜喝道。陈锦堂是大夫人,他往哪儿摆?
一指风不服,“去太医院,拉几个太医过来,咱还没穷到那份上,几个伤兵还值当用外人。”
十四郎觉得雷丰瑜这点慷慨还不够,又道“等看好了伤,我带大伙去二夫人那里,我家二夫人最是慷慨好客,准会请大伙好好吃一顿。”
43、第四十三章
雷丰瑜这次没揽过请客的事,而是冲洛子长一指,“子长,找个地方把他扒光了,狠揍他一顿,他要是明天还能爬起来,我唯你是问。”
“扒光衣服揍哟?”洛子长傻愣愣的嘀咕着。
雷丰瑜这个恨铁不成钢呀,只得靠近他耳边道“笨蛋,不限武器,不限部位的。”
洛子长终于明白过来,虎吼一声,把十四郎扛在肩上,“明天一定要让他起不来。”
十四郎那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不挣扎,只嘀咕着,“等到没人的地方,看是谁揍谁。”
雷丰瑜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阴险的笑,“龙跃,你的崇拜者,我早晚要一个一个都解决了。”
而另一边的龙跃,还在那里美滋滋的,“香汤沐浴呀,香汤沐浴……”
44、第四十四章
号角的呜呜声犹如鬼蜮传来的哭泣,熊熊火焰里都是生灵垂死挣扎的悲鸣,满目凄怆和灰烬中,只有一双眼睛,尽管已被绝望的泪水包围,但依然是那么的晶莹明亮,“我只愿一生无怨无悔,但可惜还是负了你……”
“陛下,陛下。”
雷丰瑜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是壮壮,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捧洗脸水和衣物、发冠的小太监。
原来只是一场梦,又或者不是梦呢。雷丰瑜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光已暗淡了,晚霞挂上了天边。记得跟骑军的一群小伙子们狠狠干了一架,回来便累了,本来只是想打个盹,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这般光景,“朕睡了这么久。”
“是呀,陛下该更衣了。”
雷丰瑜起来洗了脸,目光扫过一众太监捧上来的一件件精美的华服,最后视线停留在一领白色的绸衫上,“就这件吧。”素白的衣衫正如他此刻苍白的心情一样。
换过衣服之后,雷丰瑜对壮壮道“名单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已经装裱好了。”壮壮小心翼翼的奉上一个黄绫子卷轴。
雷丰瑜打开来看了看,“笔。”
立刻有小太监捧上了笔墨,雷丰瑜提笔在这道特别的圣旨最末,添上了一个名字。对着那个名字看了又看,“是我负你了呀。”
华灯初上之时,对外关闭已久的朝凤殿,也就是现在的寻龙殿,打开了它沉重的大门,将满眼的奢侈华美尽显在了一众秀女面前,但这金碧辉煌的宫室,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财富,它更代表着这天下最崇高的尊荣和权力。
雷丰瑜高坐在朝凤殿上黄金铸造的盘龙大椅的主座上,他右手边并排的位置是空着的,他左右下手次坐上,分别坐的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也就是现今后宫品级最高的淑妃和惠妃,她们之下是昭仪和淑媛,再下面是两个贵嫔,这六人都已经在皇宫这地方混了十多年了,说不上哪个更受宠,都差不多的是熬资历熬到现在这个不低的品级的,此时看着下边两侧排开的一众年轻貌美的秀女们,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没有穿戴龙袍和玉带,而是只着一件白色家常锦袍的雷丰瑜,整个人看起带着一份淡淡的慵懒,却依然是那么风神如玉。引得刚刚被朝凤殿里奢华的排场弄得紧张不已的秀女,又被雷丰瑜的俊美无双搞得心如鹿撞。越发对雷丰瑜黄金大椅空着的那半边,垂涎不已。
在既是紧张,又是倾慕,再加上贪婪,交织作用之下,这些为了今日排练、准备了不下一年的秀女,频频出错,不过雷丰瑜并没有在意这些,其实就算她们表演的再出色,也提不起雷丰瑜的兴趣,他的目光根本就一直停留在靠门口处,最末一席空着的位置上。“他果真是没有来,不来也好,那一个小小的名分,对他来讲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