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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与妖僧 第21节

作者:手倦抛书 字数:7986 更新:2021-12-29 20:23:33

    梁澄的确觉得很渴,不过他摇了摇头,道“不渴。”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终于,一念收起真气,将浑身软趴趴的梁澄抱出热泉,裹进毛毯子里,直接抱进旁边的石洞卧室里。

    一念将梁澄的头发的烘干,道“师兄先出去,衣物已备好,你先换上,师兄去煎药。”

    言毕,便起身离室,梁澄换好衣服后,便滚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等到一念进来后,便见某人睡得两颊粉红,嘴巴微张,不由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第39章 时局变化

    山中日月,梁澄和一念在洞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除去每晚疗毒,白日二人共究佛理,煮茶对棋,打坐修炼,有时一念教梁澄抚琴,有时又换做梁澄教一念丹青,若是天气晴好,两人便四处游览。

    他们将附近的大小几座奇峰一一赏了个便遍,莲峰云海,天台晓日,平岗积雪,山中五步成景,十步一画,叫人流连忘返。

    所谓拨云寻古道,仰首见浮屠,除开一些名刹大寺,他们偶尔还会在崖边泉涧,与一些山无名小庙不期而遇,常常还会偶遇一些禅坐苦修的行者,漫山遍水游来,当真应了那句“逍遥不记年”。

    这日,半壁崖上一丝风也无,难得日头也很足,梁澄在崖上摆开画纸,二人正讲到“意存笔先,画尽意在”,一念忽然道“七日后便是除夕了。”

    梁澄驻笔,恍然道“已经到年底了……”

    一念搂住梁澄“是啊,今年除夕,就我们两个……”真好。

    梁澄忽然想起远在东都的胞弟与舅舅,于是问道“我们明日回别院一趟可好?我想往东都送两封信。”

    一念原本一只手正把玩着梁澄的胸前的碎发,闻言微微一顿,道“你今天写好,明早我拿去别院,再着人送去东都。”

    从九命无回崖到青阳县,普通人得花上一个上午,不过一念轻功绝世,来回不到两个时辰,自己跟着,反而是累赘,梁澄于是点点头,道“那便有劳师兄了。”

    “那你亲我一下。”一念转过梁澄的头,笑道。

    梁澄无奈,这几日二人日日相处,比之以往更为亲密,他也不知自己被一念偷袭了多少了回,早已习惯对方的温存,并且身体力行体会到自己过往错得有多离谱,眼前之人绝非外表那般清心寡欲,说起情话来连那些个纨绔子弟都要汗颜,更叫梁澄惊讶到无言以对的是,这人无论说的话多么露骨,表情依旧一本正经,气质依旧出尘俊逸,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脸皮能修炼到此等地步,也算炉火纯青。

    “怎么,师弟不喜欢亲我吗?”一念见梁澄默默地瞪着他,做出一副无奈宠溺状,“明明每次师兄亲你的时候,师弟到最后总是沉溺其间,意乱情迷,还是说师弟喜欢师兄主动的?”

    一念捏了捏梁澄的耳垂,最后总结道“真是不老实。”

    梁澄“……”他有吗?!

    一念叹道“罢了,那还是师兄自己来讨罢。”

    说着,便低下头来,享用起明日来回奔波送信的劳苦费。

    到了除夕那日,过了正午一念便为梁澄施好针,随这寒毒一日日减少,如今受针时虽然仍然有些痛,但已不会像一开始那般会痛晕过去,也不会在治疗后因为脱力陷入沉眠。

    蒋逊给他们送来精心准备好的素斋和点心,用食盒装着,食盒每一层皆隔出中空填以火晶,火晶放入火中后,再拿出来便可发热,因此到了一念手里,饭菜依旧热腾腾的。

    随着食盒一起带来的,还有眼下波流暗涌的时局。

    自明光寺一案后,八荒盟盟主陆惊川纠集一帮武林豪杰,气势汹汹来到漠北,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结果不想着三途宗宗主竟然是个绣花枕头,三两下子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林小辈斩杀,其余皆是一些小喽啰,见宗主被途,纷纷跪地求饶,称自己原本不过普通边关百姓,村子被胡虏所毁,没了生计,这才归入三途宗混口饭吃。

    这些人自诩武林正道,自然不会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升斗百姓下手,只是陆惊川此行搞得声势浩大,势要铲除漠北魔教,结果人家不过一个小小帮会,取了个响亮的名号,连地头蛇都算不上,正好所谓的左护法靠些蛊毒使了个小花招,不但骗过四皇子,借着明光寺敛财,还控制了那么多安徽豪绅,当真一场乌龙,弄得陆惊川下不了台,当场就有见不惯陆惊川的人凉凉地刺了几句,更叫他暗火丛生。

    只怕消息一传回中原,陆大盟主便成了个武林笑话。

    一行人悻悻而归,各自回派,结果那几个让陆惊川失了面子的人,半途皆被人害死,于是江湖上又起了些谣言,说陆惊川心胸狭隘,容不得他人评论,于是暗中加害。

    那几个被害之人所在的门派,自然要讨个说法,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其中颇有蹊跷,毕竟陆惊川身为八荒盟盟主,老谋深算,不可能做出这般自毁声誉之事,不过那些向来与八荒盟有利益冲突的水陆门派,可不管这些,他们只要能有借口,从八荒盟身上撕下块肉来就行了。

    更不提八荒盟本身亦非铁板一块,盟内八个舵主自来明争暗斗不断,又参杂各方暗探,当真好戏一场。

    于此同时,边关一处马场,悄然迎来一批人手,带着三途宗这几年积攒的产业。

    为首之人,竟然是本该身处东都的火途,或者说,韩斟意,而那三途宗原先的宗主,早就成了韩斟意的刀下亡魂。

    此处马场养马近千,名义上为朝廷供马,背后实乃不世阁,韩斟意此来,既是除掉血途,顺带坑上陆惊川一把,亦是带着自己的人手,投靠不世阁,做完这些,他又匆匆赶回东都,为皇家除夕宴进宫献艺做准备。

    江湖上纷争不断,朝堂中亦是时局瞬变。

    漕粮一案,明元帝震怒,褫夺四皇子晋王封号,二皇子督查不力,禁足府内一月,右丞何秉钰被参结党营私、排斥异己,纵其族人霸人田产,贪图财货,广营产业,何家被抄,何右丞官职被免,其弟何秉铄,罢黜左龙武校尉,交给侍卫酌情留用。

    何家百年世家,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何家嫡支,这一辈算是没落了。

    这时,原先因母族不显,母妃亦不甚受宠而被众人忽视,总是跟在四皇子身边的六皇子,有次竟被明元帝当堂夸奖,纯孝慎笃,谦恭德令,令其于吏部行走,渐渐走进众人视线之中,原先四皇子手中的势力,竟也不知不觉中,被六皇子收为己用。

    六皇子诚王,在几个皇子中向来平庸,众人对他的印象,不过忠厚恭俭,只说德行,从未提及才干,可见确实无甚能力。

    这回入了明元帝的眼,实在叫人惊异,不过真正的老狐狸,皆能猜出其中一二缘由。

    四皇子一落,二皇子一党独大,这绝非明元帝乐意所见,干脆扶起一个好拿捏的,便选中了母族不显的六皇子。

    不过明元帝没想到六皇子竟能将四皇子残党收为己用,看来以往不过故意藏拙,不过明元帝并不担心,如果六皇子太蠢,也起不到平衡二皇子的作用了。

    一念将手中的密报化作齑粉,嘴角勾起一道满意的弧度,用密语写了封信函,塞进蜡封里,放入食盒夹层内,留在冰室里,自会有人来取。

    第40章 秘密暴露

    这一年除夕,梁澄过得简单而平淡,没有金钟玉磐饕餮珍馐,没有百官庆贺繁文缛节,只有两人对坐,一桌素菜,不过这年夜饭虽然没有一丝荤腥,但却做得精美可口色味俱佳,叫人唇齿留香。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少了美酒。

    然而,无酒醉人人自醉,墙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清雅的光辉,在一念略显凌厉的脸部轮廓上打上一层雾化般的柔光,显得对方深邃的眉眼,愈发缱绻,温柔如水。

    两人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随意地说着话,吃到七分饱时,梁澄搁下竹筷,问道“师兄,以往除夕,你是怎么过的?”

    一念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师父在的时候,会叫我和他一起守岁……”

    言下之意,虚云走了之后,他便年年一人独过,梁澄在一念的眼中瞧出一抹稍纵即逝的伤感,于是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掌,道“以后便是我陪着师兄过年了。”

    一念回握梁澄,道“那师弟呢?”

    “宫中的除夕宴规矩甚多,不提也罢,”梁澄笑笑,想起远在东都的胞弟,叹道“济儿每年都会向我讨红包,今年只能托舅舅给他了,过了今晚,他便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念眉心一动,问道“如今九皇子是唯一的中宫嫡子,对他你有何打算?”

    梁澄微讶,没想到一念会问他这种问题,凝眉略作思忖,便直白道“以他的身份,若是不能登顶,便只能跌落。”

    一念“你要帮他?”

    梁澄淡淡一笑,摇头道“我帮不了他什么,权谋争斗,向来非我所能,做了十九年的太子,在这一方面或许还不如济儿,也就国师这一份身份有点用处,来日他若需要我做些什么,能帮的,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会帮。”

    一念不赞同道“师弟不必妄自菲薄,自你参政,做了不少利民之举,陛下登基以来,天灾频发,你亲自监察赈灾,发现户部亏空,清查陈账,冒天下之大不韪,劝服陛下查办开国勋贵八族,纠察两湖贪污,虽然得罪不少世家大族,但是长江南北,政吏为之一清,又亲自督办无定河工,广开养济院,抚养孤儿,安置残兵老卒重事生产,不至于无所生计。”

    “一国储君,若只知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不懂为社稷考,为民生计,即便最终坐上皇位,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历朝历代,多少国君只知权衡世家势力以固统治,真正为民谋福祉的,又有几人?”

    被人这么一夸,梁澄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早已明白,明元帝一开始就把他当做弃子,所以当他挑动世家利益之时,明元帝才会不加阻拦。

    开国功勋八大族,到了如今,根深叶茂,关系庞杂,旁枝侧脉,不乏国之蠹虫,仗着太祖遗恩,私吞户银,侵占良田,若是不清,只怕为祸社稷。

    上一世在被禁不久之前,他正拟草均田令,所为便是解决世家屯田之患,第一步就是清丈全国田亩与人口,还来不及呈给明元帝,便遭软禁,现在想来,当时朝中,除了伶仃几个出身寒门的官员,再无人为他说话,不就是他众叛亲离遭人厌恨的最佳佐证?

    梁澄想到这些,倒不是后悔当初所作所为,只是不禁反思道“我以往只当一国之君,只要为民谋利,便是好皇帝,现在想来,所谓明君,无一不是既善于权谋心术,又精于施政治世,知人善用,斡旋世家,朝纲稳固,如此方能上下一致,政令通行。”

    “过去我所为,若是没有陛下支持,在背后为我周旋,所出政令,只怕寸步难行,根本无法惠及百姓。”

    这些话出自梁澄内心,却不是为明元帝说话,只不过就事论事,还有一点他没说,为帝者,当真要心中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人不是臣子,无事不可为,无人不可用,如此才能成大事。

    当初,但凡他再聪明一些,便应看透其中的曲折,在察觉到明元帝的心思后,就要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再狠下心来,先下手为强,等皇帝的位置坐稳了,再施展抱负不迟。

    然而他注定做不到心坚似铁,所以他败得心服口服。

    即便明元帝害他性命,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励精图治,一步一步借用寒门之手,分化世家力量,若非流年不顺,天不予丰,大齐何愁不能中兴?

    梁澄不愿再提这些,于是道“今天是除夕,不说这些无趣的。”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一念卷入怀中,下巴也被人轻轻捏住抬起。

    一念露出一个极为邪肆的笑容,凤眼斜挑,唇角微勾,戏谑道“不错,良辰美景,春宵苦短,谈什么朝廷俗务,我们还是做些有趣的事如何?”

    梁澄近距离看着一念完美的五官做出这样勾人的神情,心头一阵乱跳,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一念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后,却什么都给忘了。

    一道银丝顺着梁澄的嘴角滑落,又被一截红舌舔去,梁澄被吻得双眼迷离,神思飘忽,犹如坠身云端,连什么时候被抱到榻上也不自知。

    忽然,胸口漏进一丝冷风,紧接着便被一只火热的大掌贴住,胸口某一点被人捏住,时轻时重地揉摸着,梁澄感到一丝异样,腹部升起热气,一股热流串流而过,向下涌去,带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酥酥麻麻的颤栗。

    下方难以启齿之处,忽然流出一道暖流!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梁澄从迷离中清醒,心中一阵怪异难堪,以往两人亲密,难免情动,只是梁澄因为身体原因,习惯于克制,欲望较为淡泊,那处若是有所反应,马上就会被他压抑下去。

    但是今天,那处沉睡了十几年的隐秘之处,竟然有了感觉?!

    ……这就是女子情。动时的感受吗?

    梁澄心中难堪,双腿合拢,抵住一念的胸口,急道“师兄,停下。”

    一念闻言,不但没有住口,反而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叼住左边的红点,梁澄何曾受过这等刺激,眼角绯红,身子微弓,惊喘一声,双手胡乱推拒,满头青丝披散开来,衣襟被扯下一半,显出一种凌虐之美。

    “师兄,不要再弄了……停下,快停下……唔……”

    一念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胸口,腰腹,再到后背,忽然往下探下,包住他的臀部,指尖甚至快要触及两臀缝隙之间,梁澄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运起内功,一掌拍向一念右肩。

    一声闷哼响起,一念终于停住动作,一动不动地趴在梁澄身上。

    梁澄一声大气都不敢喘,浑身僵直地躺在一念身下,对方的手掌并未离开,他深怕自己一个妄动,对方的指尖就会碰到他辛辛苦苦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洞中一派死寂,只余二人依旧无法平静下来的呼吸,一念忽然一个翻身,躺在梁澄身侧,一手抬起,捂住双眼。

    见此梁澄自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咽了口气,起身将衣襟收拢,看向一念,努力镇定道“师兄,可是魔心又发作了?”

    一念松开眼,一双黑幽幽的眼眸出现在梁澄面前,并没有一丝入魔的痕迹,梁澄顿时满脸不解,“师兄,那你为何……”

    一念侧身,以肘抵床,撑额笑道“师弟,师兄为你疗毒半月,吸收你体内的寒气,怎会随随便便就魔心失控呢?”

    梁澄瞠目,一时无语,一念轻笑一声,起身倾向梁澄,压低声音道“真正能叫师兄失控的,不是魔心,而是师弟你啊。”

    “……”梁澄愤愤,双手抵在榻上,往后一移,道“那你就好好清修一番,别再靠近我!”

    一念却不让他逃避,伸手捞住梁澄的后腰,直勾勾地注视着梁澄的双眼,将方才差点探向梁澄股间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师弟你总爱口是心非,你瞧,你敢说你没有感觉?”

    梁澄想到方才那股热意,不由看向一念的手指,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目露惊恐。

    一念觉得梁澄的反应有些奇怪,顺势看向自己的手指,结果亦是露出惊愕不解的神情。

    只见一念原本白皙的指腹,此刻竟沾着一抹鲜红!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中,梁澄想到某种可能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运足十成力气,将一念狠狠推开,狼狈翻下床榻。

    素色被衾上,一小抹红色立时无所遁形,大咧咧地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中,梁澄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抹刺目的鲜红,整张脸都白了,就连嘴唇,也失了颜色。

    一念伸手就要抚向被面上的血迹,手腕被梁澄一手抓住,他抬眼盯向梁澄,缓缓开口道“师弟,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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