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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 第7节

作者:崩豆星君 字数:22501 更新:2021-12-29 20:20:17

    第21章 二十一玉笙

    祁云到凛华院的时候,秦歌正在院里发呆。

    眼下没有几天便是月底,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城中祁家二少爷将要娶妻的事,也都传的铺天盖地。

    那日小巷相见,他只说他自有主张,便没了下文。如今眼瞅着日子就要到了,那人却还是无甚动作。难不成,他的办法就真的是娶妻生子

    秦歌本就想这事想的头疼,也想着不如直接去祁府将人绑了来,总也好过现在这般干熬着。

    可那人却偏偏还不知他的心思,只顾着日日往那刘府去,倒真是将他警告的全都抛之脑后了。

    他正想这事儿想的出神,也没注意到有人来,还是一旁正抱着本书看的眼皮直打架的秦阳先瞧见了。

    秦阳有日子没见祁云,心里想的紧,忙将书扔到一边,叫道“云儿”

    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秦歌听见她叫的这一声“云儿”,忙抬头去看,果然就见那人正眼里含笑的站在院子门口看他。

    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就见秦阳已经扔下手中的书,兴奋的朝着门口那人冲了过去。

    若是搁在往日,见秦阳这么扑过来,祁云定会闪身躲开,只是今日,他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待她过来时稍稍欠身,张开双臂将她迎入怀中。

    秦阳虽对他的转变有些意外,但也不懂得深究,只将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说“云儿,我好想你啊。”

    祁云笑着任由他蹭了会才将她推开,缓步走向秦歌调侃“你何时也学会发起呆了。”

    秦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也一下下跳的愈发强烈,待他走近至自己身边,方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祁云在他身边停下“自然是有要是要与你说。”

    说着,他以手肘搭在秦歌的肩上,斜眼看着他回道“屋里说”

    秦歌被他看得心中一紧,多日来的思念也最终攀向了顶端,一时间也顾不上秦阳还在,就站起来回身将他一把抱起来。

    祁云倒是也料到了他会来这么一出,也没反抗,只任由他抱着往屋里走,回头对正看他们俩看的开心的秦阳说道“丫头,去找你吟秋姐姐,叫她一个人都别往院里放。”话音才落,秦歌就将他抱进了屋子,将门重重一关。

    这时候秦阳倒是听话的很,忙对着那已经关上的房门应了一声,之后便跑了出去。

    进了屋子,祁云不再像在院中那般老实。他勾着秦歌的脖子,只说了句“放我下来”,就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秦歌见他如此,便也放了手。两个人就这么一边拥吻着一边向内室移过去,险些撞倒了屋中摆设的瓶瓶罐罐。

    待到了床边,祁云猛地伸手将面前的人一推,让他跌坐在床边,随后自己则快速的坐到他的身上,手上使足了力气去拔他的衣服。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拥吻撕扯了一番,最终还是秦歌的手快过祁云,伸手一把将他的袭裤拽下一半。

    祁云忽觉臀上一凉,倒也难得的没有翻脸,只就着那人的力道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将袭裤整个褪了下来。复又将那人的袭裤也脱下来,重新坐在那人胯间,就着高高在上的姿势,毫不示弱的与之交合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折腾了许久,最后,秦歌又压着他在床上做了一次,待到双方快感的最高点时,秦歌才喘息着在他耳边说出那早就想说的话“云儿,跟我走吧。”

    祁云听了这话,不知怎的眼眶就有些热,他顾不上回答,只是不同往日那般咬牙隐忍,而是放开了声线道“秦歌秦歌”

    待二人行事之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秦歌从祁云背后搂着他,掌心隔着衣服在他的小腹上摩挲着,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今日出来见我,可是有了打算”

    祁云听他在耳边说着,也伸出手覆在那人手背上,答道“明知故问。”

    说罢,他便转身过来,面朝着秦歌说“七日,还有七日便是迎娶李姑娘的日子了。我们只有这几天的时间。”

    秦歌看着他布满担忧的眼,知道他是在说跟自己走的事。于是神情一缓,说道“你若愿意,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正说着,就听得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人敲了敲门,说道“少爷,小的郭二,有急事禀报。”

    秦歌见有人进了院子,不禁皱皱眉,正欲打发,就见祁云朝他使眼色,只得朝着门外冷声道“进来。”

    门外的郭二听得里头首肯,这才推门而入。正要对着内室禀报,就看见自家少爷的床上还躺着个人,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这云公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怪不得进来的时候见院子里没人

    那小厮凌乱着,先前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哽在喉里。

    秦歌见他面色为难,便道“有什么话直说,不必忌讳。”

    那小厮得了令,这才开口道“禀少爷,应雪庄来人送信,说是玉笙公子有急事请您到庄内相谈”说着,他便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祁云,只见他面色如常,倒不似生气,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只见秦歌还是往常那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可说是有何要紧事”

    “应雪庄的马车就在门外候着,那送信的小厮说,请您尽快过去,旁的事儿不急于这一时。” 那小厮答着,话却是越说声音就越小。

    他忍不住的抬头又朝里头看了看,只见祁云仿佛看戏一般的表情看着秦歌,似是在等他发话。

    而秦歌也没犹豫,回看他一眼,问道“你是在这等我,还是与我同去”

    祁云看着他笑了笑“自然是同去。”

    于是,两个人简单的整理过后,便一同出了府。

    见他二人一同出来,等在府外的素青就是一愣。只是他此行只负责传话,旁的也轮不到他来管,便让他们一同上了车。

    待马车在路上疾驰起来,秦歌才问他“他可说是什么事”

    素青摇摇头“公子没说。只是看公子神情,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说罢,秦歌便也不再问他。几个人一时相对无言,就这么安静的行了一路。

    等到了应雪庄,秦歌与祁云二人便由素青领着径直上了楼。

    玉笙的门开着,他二人也没敲门,直直的走了进去。

    进了门,只见坐在桌边的玉笙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一向打理的极其柔顺的发也有些凌乱。

    他见秦歌进来,也顾不上还有旁人在,只直直的奔着秦歌扑过去,伏在他肩上抽了抽气。

    秦歌倒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遭,一个躲闪不及就被他扑了个满怀。片刻,他伸手将身上的人推开,看着他略有些微红的双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玉笙从他身上离开,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除了素青外还有一人,他愣了片刻,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这位是祁公子”

    不等秦歌说话,祁云便上前两步,看着他道“是我。”

    玉笙见他面上并无愠怒之色,却也有些意外。

    只是此刻并不容他多做试探,只急急的向秦歌正色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说着,便又朝祁云看了一眼。

    祁云见他既有事相求,又不直接说明原委,便知人家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让他这个“外人”知道。

    若是他不这般对自己设防,他也说不准会有眼力见的给他们留个空间。可是如今他似是要防着自己,那他反而不想出去了,于是上前几步在凳子上坐了,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玉笙见他如此,便求救般的朝秦歌看过去。不料秦歌只是开口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这就是不准备让祁云出去了。

    玉笙见状,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他递了个眼神示意素青出去,待他出去将门关了,这才看着秦歌说“今日突然找你来,是因为几日前官府抓的那个盗夜明珠的贼。”

    秦歌听了虽未说话,一旁的祁云确实眉梢一挑。听说那报案之人,正是眼前的这个玉笙,且因为他主动报案,还得了员外府的一笔重金。按理说贼也抓到了,他钱也拿到了,一举两得。可如今这个报案人又因为此事来请秦知府的儿子来帮忙这倒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而秦歌此时的心思也与祁云相同,不仅如此,早在他最初听到玉笙报官的消息时,他就觉得不太对。

    按理说,夜明珠这东西并不是寻常可见之物,且又价值连城。员外府丢了夜明珠后,若是有人敢到店中出手,或是在旁人面前露出来,定是会招惹官府的怀疑。那贼人既偷了夜明珠,就该去个远远的地方脱手。即使这事已发生多天,但也不应傻的现在就将那珠子拿出来,到个本地的小倌面前献宝。且现下看玉笙的样子,显然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如此想着,不等他细问,就听祁云说“难不成,这贼人还是你的恩客”

    说完,就见玉笙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事若想解决,就只能全盘托出。于是只好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娓娓道来“不错。而且偷盗夜明珠,本就是我和他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谁能想到他真的去偷了来当时听说员外府失窃,我心中就有些怀疑。可见他来时神色如常,这人平日里也老实巴交的,就一直只当是个巧合。直到前几日他来我这,将夜明珠拿给我,我才知道这事就是他做的”

    说着,他便看向秦歌,红着眼继续说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我这人虽然爱财,但也不能纵容了这事,当下便向官府报了案。可是自打报了案他被抓后,我这几日就总是食难进寝难安,总觉得一切皆因我的一句话而起,才会总之是我对不住他,所以才想请你过来帮忙。”

    听他说完,祁云不禁咂了咂舌,怪不得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合着那人是让这玉笙给坑了啊。只不过这么一想,那人也是够痴够傻的,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就将自己的道义给扔到一边去了。

    祁云如是想着,显然是忘了前不久他才刚刚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想要将秦歌办了,虽说这事最后也没成,但说起来也挺没道义可言的。

    此时的秦歌显然与祁云所想的不同,他看着玉笙轻咬着下唇,便知他还有所隐瞒。遂问道“他是何人。”

    玉笙没说话,只低着头沉默。

    秦歌见他如此,脑中忽而有什么一闪而过,便试探道“那日我在你房中撞见的人”

    听他如此说,玉笙身形一晃。

    秦歌心道果然是那人。

    只是那个人单从外表看上去,倒不像是会为了一个玩笑就去做偷盗伤人之事的人。再看玉笙,他虽爱财,却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夜明珠就挑唆人去将它盗出来。

    这些事他虽在心中有所疑虑,却未曾真的问出来。

    既然夜明珠就是那人偷的,人也是他伤的,那人又在被捕之后供认不讳,承认他是为了博玉笙一笑才一时冲动的夜入员外府,因不慎被员外的小妾撞见,所以情急之下便想杀人灭口。如此说来,这件事便也可就此了结,只是

    “所以今天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秦歌看着玉笙没有血色的脸,缓缓开口,“若是想寻个法子为他脱罪,我可帮不了你。这事要仅是个偷盗,我或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但如今他伤了人不说,还使那名妇人失了腹中的孩子。那我可是真的帮不上你了。”

    玉笙听他说完,面上不禁凄然一笑。秦歌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如今看来,除了秦歌之外,他再也想不到还能有谁来帮他了。

    想罢,他才重新换上一副决然的表情,朝秦歌道“我有一些想法,只要你肯帮个忙,其它的我自有办法。”

    说完,他便坚决的直视着秦歌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秦歌才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额首“你且先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见秦歌态度似有松懈,玉笙不禁一笑。他看了看正坐在一边剥桔子的祁云“现在,你还确定要他留在这里听下去吗”

    秦歌听了面容一凛,随后看着祁云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与玉笙有要事相谈。”

    这就是不让他趟这趟浑水了祁云将没剥完的橘子放回去,拍了拍手,这才不太情愿的出了房门。

    第22章 二十二玉佩

    祁云不甘不愿的从房里退出来,站在走廊上将四周环视了一遭。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应雪庄。虽然在这之前他曾有那么一刻想来逛逛,却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秦歌。在那之后,他便也没什么来这里的意义了。

    他站在楼上向下望去,此时时辰尚早,这里的人大半都还在房中,只零星的几个客人早早的从房中出来,满是畅快的踱了出去。剩下的,则是几个起得早的小倌正慵懒的在楼下聊天。

    祁云看着他们,妖娆的妖娆,妩媚的妩媚,也有一打眼看上去颇有阳刚之气的,若是光看脸,光是这几个便都生的不错,可想而知那些还在房中睡着的也不乏才色双绝之人。若是当初他没有遇到秦歌,那他会在这里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和自己共度良宵呢

    他这样想着,又打眼将楼下的几个人纷纷看过,只是看着似乎都无甚兴致。他向来喜欢面容清秀那一挂的,这里虽也不乏清秀的,可这些人的眉眼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一丝风尘气息。倒是不如先前请他们来的那个小厮,唇红齿白、皮肤光嫩,看人的时候,眼睛里也没什么旁的东西。

    想着他便叹了口气既然他现在和以前一样,喜欢的是清秀而纯粹的,那秦歌又怎么解释

    祁云就这么在门外想了许久,想不通的他,最后也只能将秦歌归结为一个例外。而这个“例外”,如今正跟人家应雪庄的名倌在房中聊得火热。

    方才一进房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玉笙虽然看着也是真的心急,可是从他的眼睛里,他似乎还看到了些旁的什么。

    他虽是面容有些憔悴,双眼也明显有些肿着,可是他那精致妖娆的面容配上那似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却真叫他知道了什么才叫“我见犹怜”。

    祁云一边想着方才那人扑进秦歌怀中的样子,一边板着张脸向楼下张望,此时天已经大亮,大部分的小倌都已经起来,前一晚留宿的客人,也都陆续的起身离开。

    在他等待的这段期间里,倒是也有小倌主动来同他搭话,但是见他似乎没什么兴致,又板着张脸,便也不再管他。

    他一个人在上头等的无聊,正想要不要踹门进去提人,就见先前那个清秀的小厮端着个茶碗冲着他来了,于是不由心下一动。

    只见那小厮渐渐的行至他面前,稳稳当当的将手中的茶递给他,说道“公子等久了,先喝杯茶吧。”

    祁云将那茶接过来抿了一口,眼睛毫不掩饰的将这小厮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直到看的这小厮面上有些尴尬,才向前迈了一步,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

    这小厮本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现下又被二人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忙答道“小的素青。”

    “素青”祁云将他的名字重复了一遍,继而又问,“早上是你去府里报的信,这么看来,你不接客”

    素青被他问的有些臊,低头道“小的是专门伺候玉笙公子的,不接客。”

    祁云点点头,也难怪他觉得这素青与这里的旁人不一样了。想罢,他便又向前凑了一步,盯着素青微红的小脸,似是有些惋惜的说道“也罢,这样反倒更好。只不过你既是个打杂的,倒不如去外头找个正经的人家做工,也好过在这里。”

    素青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些,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又何尝不想找个正经人家当个杂役,只是奈何生活所迫,他才不得已来了这应雪庄。

    祁云见他没回话,便又看了看他,只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且又听房中似是有响动,便欺身上前,笑道“不如我去找你家公子,将你赎出来。今后你就到我府上,只负责些侍弄花草的活计。当然,你若是想再做点什么别的,我也可以给你。”

    祁云这话说的可谓是耐人寻味,素青听了不觉整个脸通红。倒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他那句“赎他出来”。

    素青虽不是这庄中的小倌,可在这里做小厮,也是签了卖身契的。因为他相貌的缘故,也曾有过前来庄里寻欢的客人想要让他作陪。有些有钱的,也说要许他金银首饰,只要他同睡一晚。可说要给他赎身的,祁云倒是第一个。虽然他知道此人多半只是说来玩笑,但也叫他心中不由泛出一股暖流。

    至于他后面说的,做什么、给什么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他也不敢断章取义,只得装作听不懂的红了脸。

    祁云见他如此禁不得逗弄,心下倒也觉得有趣起来,于是就着身后的脚步声,伸手便要用指尖触碰他泛红的脸颊。只还未接触到那滑嫩的皮肤,就被人大力的向后扯了衣领。

    这一下力气不小,扯得他不由向后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他偏过头朝房门前看过去,就见秦歌正一脸火气的瞪着他。

    祁云站直了身子,在那人怒目的注视下朝那人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聊完了”

    秦歌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开口“你倒是同素青很有的聊。”

    看着对方拉长的脸,祁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于是将手中的茶又端起来喝了一口,无视身边人已经冷下的眸子,朝着素青说“你这沏茶的手艺不错,不若你跟我回去,当个奉茶的小厮”

    这话说完,素青的头就更低了。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他一早就听说秦公子和祁家这位少爷有什么关系,再加上今日一见,便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如今这位祁少爷,居然当着秦公子的面来逗弄自己,也不看看他身边的秦公子脸已经黑的快要看不见了。

    而祁云也就真的是对一边一直放着冷空气的秦歌视而不见,只将手里的茶碗递回到素青跟前“不过要是只让你当个奉茶小厮也着实有些委屈了,不如你给我当个贴身小厮,每日就在身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你看如何”

    素青哆嗦着把茶碗接过来,也不敢抬头,只心里想着祁少爷你不要命是你胆子大,但是我很珍惜我的生活

    正想着,就见眼前的人脚下又是一个踉跄,似是被拖着越过他的身边。他回过头去看,就见那祁家少爷果然被一路拎下了楼。

    两个人从应雪庄出来,又同乘了一辆马车向回赶。车上,秦歌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若是方才祁云说,要将素青赎出来做个暖床人,他倒不觉得对方有多认真。可是看他对着素青说,要带他回来做个照顾饮食起居的小厮,现在又是一如往常的表情,就知他心中许是真的有那么一刻,想将那素青要出来,给他个正经的差事。于是心里的火气不降反增“我劝你不要打素青的主意,他可不光是卖身给了应雪庄,就只他欠玉笙的银子,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祁云听了似是不以为意,挑眉道“不就是点银子么。再说,你和玉笙这么多年的旧情,他又有求于你,总能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点关照吧。”

    秦歌听了没说话,只拉他进了自己怀中,伸手狠狠的掐了他的腰背。直到马车经过西市时,才从腰间摸出一个玉佩递给他,说道“今日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叫秦阳给你消息。”

    祁云听他这么说,便知他是应了玉笙的请求,也没多说什么,只将那玉佩接过来点点头应下。未等马车驶出西市就早早的下了车。

    下车后,他将那玉佩揣进怀中,先是去了趟常玉轩,又逛了对面的金银阁,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边走心中边想,一会回去恐怕又要被禁足了。

    果不其然,祁云一到家就又被他爹关了禁闭,还派了两个人在他的房门外头守着,生怕大婚之前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当天晚上,祁云就失了眠。

    他自认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眼下这般境遇也容不得他去管什么闲事。今日秦歌与玉笙所谈之事,秦歌显然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的,他既不主动说,那他便也不多问。只在心中暗自希望,无论那玉笙想的是什么样的法子,秦歌都不要为了这件事而去冒什么险。

    事实证明,秦歌似乎确实没有冒什么险。他不知道秦歌答应了玉笙什么,只知道在接下来的两三天,秦阳偷偷跑到大牢中好生的裹了一番乱,搅的狱卒们是一片的人仰马翻,最后还是秦歌去了才将她制住拎了回来。

    他直觉秦阳突然跑去大牢这件事很是蹊跷,想必是与玉笙所托之事有关。他很想问问秦歌是不是事情已经都办妥了,可是如今他被关着,就也没想办法派人去问,免得横生枝节。每日就只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人送饭他就吃;有人来给他试吉服,他就配合的试穿,觉得哪儿不好看还会提出来叫人快些去改,到真有些即将成婚的意思。

    等到了夜里,难以成眠的时候,他就会将秦歌给他的玉佩拿出来看。

    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头的花纹和他小时候失手打碎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他记得那是刚与秦歌好在一处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在他房中发现了一对翡翠酒杯。

    他向来喜爱这些玉、翡翠等物,又见这对酒杯成色极好,便拿在手中看了看,说“这么好的酒杯,怎么只在一旁当摆设”。

    正在一旁作画的秦歌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左不过是个盛酒用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出来用。”

    祁云见他似乎不太在意,便将那对杯子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一边看一边说“你这对杯子成色不错,多拿出来用一用才会显得更加光泽。”

    “你很喜欢翡翠”秦歌问着,头却是连抬都没抬。

    “我自小就喜欢这类东西。但要说最喜欢的,还得说玉。”祁云也不管他,只自说自的,“我小的时候有块羊脂白玉玉佩,是我娘给我的。我喜欢的紧,所以日日带在身上,没事的时候也会拿起来摸一摸。只可惜后来有一次不慎将它打碎了,为了这事我难过了大半年。”

    秦歌听他话中透漏着些许遗憾,便抬起头来,见他正坐在桌边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心中不由一动。于是放下手中的笔,朝着他道“你过来。”

    祁云听了,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不急不忙的朝他过去,只见那人案上的画,画的正是他举着酒杯看的入神的样子。

    他看着那画不禁有些怔愣,自己坐在那看酒杯,也才这几句话的功夫,这秦歌竟是这么快就画了出来,还画的这般好,倒真是没辜负城中人传说他丹青画的极好了。

    只见秦歌将那张画掀到一边,重新放了这纸,朝他说道“那玉佩什么样子,你画画看。”

    祁云听了撇撇嘴“别说我画不出来,就算我画出来,你还能给我寻个一模一样的来不成”

    秦歌看着他不屑的表情,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冷着一张脸,言简意赅的说“你画画看。”

    见他如此,祁云便也只好拿笔蘸墨,依着自己的记忆在纸上画起来。只是他画功实在太过差劲,虽说他脑子里清晰的记着那玉佩的纹路样式,可落在笔上,却是画出来叫人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只才画了一半就将笔扔了,说道“我画不出来,你要是能耐,就我说你画。”

    说罢,便像是等着秦歌出丑一般,抱臂环胸的睨眼看他。

    秦歌见他这副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可爱。片刻,他才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将笔又拿起来。

    随后,二人便一个说一个画,两个人还不时的指着画中的玉佩说着细节。依着祁云的记忆和秦歌的画技,最终画出来的样子倒也真的和当初那枚玉佩相差无几。

    也是至此,祁云才算是对向来性子有些淡薄无趣的秦歌有些欣赏起来。

    如今,祁云拿着这枚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玉佩来,心中不禁感慨。原来画这玉佩的小样时,他本就没太放在心上,也从未认为秦歌真的会找人去按照样子去找或是订做。

    如今时隔这么久,秦歌竟将这玉弄了来给他,倒也真难为他一直记得。

    想着,脸上就不觉有了笑意。直至深夜,他才握着玉佩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3章 二十三逃婚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就在大婚之日两天前的一个晚上,秦歌才终于来了消息。

    同先前一样,消息是秦阳送到了祁雪了那里,祁雪再借着送晚饭的机会送进来的。

    这次他送来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字条,上头只写着一行字明日子时,窄巷,不见不散。

    祁云看着字条,又看了看一边的祁雪,不禁挑眉说道“这上面的字你看了”

    祁雪被她问的有些窘迫,这么一张字条从门缝塞进来,她怎么可能不去看上头的字。于是只得将心中的疑虑问出来道“二哥可是要走”

    “是,明天夜里就走。”祁云直言,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说,“你要是想去告密就只管去,左不过我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这话说的祁雪脸色一僵,过了一会,她才抬头说道“我不会告密的。”

    祁云看着她被自己说的低了头,心中虽无怜惜之情,却也明白自己有些断章取义了。若是祁雪真的打算去告密,何必还拿着这字条来给自己看呢。

    他瞧着眼前的祁雪,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复杂。她和祁风一样,明明自己总是和他们对着干,可是他们却总是做出这些让他无法理解的事。

    见他发呆,祁雪不禁越发的窘迫。面对他的质疑,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祁云如往常一般在屋中待着,直到太阳快落山,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他将一应细软收拾好,想着这个祁雪果然是没有告发自己的打算。不过也好,这样反倒不会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变故。

    很快,天色就渐渐的黑了下来。不知是何缘故,这日的晚饭送的有些晚。祁云正等的,就听见外头的的一个小厮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雀儿说,二小姐在厨房吃坏了肚子,眼下厨房的都等着挨罚呢。主子的饭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来,我看咱们啊,今天八成是要挨饿了。”

    正说着,就又听祁雪的声音从屋子外头传来“二小姐傍晚在大厨房吃坏了肚子,腹痛不止,这会父亲已经着人去请了大夫。那几个厨房的婆子也都在等着发落呢,这会怕是没人顾得上给你们准备饭食。方才我叫手下的丫鬟做了些饭菜,已经叫人给各院送去了,我看还有剩下的,就叫莺儿给你们端了来,你们先吃着垫垫肚子,不然晚上也没力气在这值夜。”

    说罢,便叫身后的莺儿将手中的食盒递过来。

    那两个守门的小厮听了,忙感恩戴德的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这才将食盒接过来。

    祁雪见他二人就在石阶上将食盒的盖子掀了,想必也是饿得紧了,于是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又拿着手中的那份饭菜推门进了屋。

    见她进来,祁云连随手扔在床上的包袱也未遮掩,就朝着她道“祁雨那丫头怎么回事”

    祁雪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把手中的食盒在一边的桌上放了。

    见她不说,祁云也就不自找没趣,他眼下饿得紧,也顾不上是谁来给他送饭,只一把掀了食盒的盖子。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食盒里头装着的,竟是几个钱袋并一叠银票。

    祁云心中不解,送钱他能明白,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送来

    正想着,就见身旁的祁雪开口说道“下午我听爹爹说,晚上要加强院中的把守,我怕迟则生变,想着二哥还是早些走为好,就在给他们的饭菜里头加了些料。过会儿等他们药力一上来,你就趁机赶紧走。”

    说罢,她就将食盒中的银钱拿出来,塞到祁云手中。

    祁云见她不仅没有告密,反而还来提醒自己,不由狐疑道“你这是要帮我逃走”

    祁雪点点头“这会小雨是在装病呢,闹得整个府里人仰马翻的,爹爹也一直在她身边守着。二哥要是现在走,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这话说的迅速且坚定,倒是叫祁云听了一时不能适应“小雨那丫头也就罢了,你就不怕事后爹发现了罚你”

    只见祁雪摇摇头“不过是挨顿罚罢了,爹他还能把我们赶出府不成。”

    祁云听了面上一笑“也是,一夜之间丢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算了,要是连两个女儿也丢了,那可是真不划算。”

    听了这话,祁雪不由低了低头,复又说道“今天早上我找了个由头,让福喜出去给我办差了,这会他就在咱家西边的巷子口驾车等着。”

    祁云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个一向胆小内向的妹妹做起事来竟是这般周全,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一直认为,祁雪这个丫头蔫蔫的最是好懂,如今临走了才发现,其实他并未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妹妹。

    正想着,就听见外头有碗筷落地的声音传来,接着便听一人说“哎呦,我肚子疼,我得去趟茅房,这边你先盯会”

    那人捂着肚子才跑出去不远,就听另外一人也说道“哎,我这肚子也疼不行了,莺儿姐姐,你、你帮我看会”

    随后,就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祁雪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得莺儿在外头轻声的唤了她一声,她便朝着祁云道“二哥,趁现在,快走吧。”

    祁云看着这个一贯内向胆小的妹妹如此坚定,心中不由一阵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他才在祁雪焦急的目光下走向床边,从枕边摸出一支金镶玉的步摇来递到她跟前“这个你帮我拿给小雨,她上次还吵着要的。”说着,又觉得有点别扭,便又补了一句,“就说是辛苦她卖力装病,赏她的。”

    祁雪见他说了一半又改口,脸上不觉生出几许笑意,忙将那步摇接过来,说道“我明日交给她,二哥快随我出去吧。”

    说罢,祁云便将包袱背在身上,随着祁雪一路从后门出了府。

    出去之后,他便照着祁雪说的,到了西侧巷口,果然就见福喜正焦急的等在那儿,忙快步迎过去。

    福喜见自家少爷终于出来,便也不耽搁,正要扶了他上车,就见祁雪正带着丫鬟莺儿抱着什么东西远远的向这边小跑过来。

    见她们过来,祁云也停了动作,只等着她走近了方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只见祁雪追的一阵气喘,却一刻不敢耽搁的从莺儿手中接过几幅画卷来说道“方才准备回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哥,他让我把这些给你送来。”

    说着,就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祁云将那几张画接过来,一看便知是当初他放在柜中的那几张,脸色就有些不好,于是看着祁雪说“这里面的东西你看了”

    祁雪连忙摇头“没有,大哥拿给我的时候叫我不要看,让我赶紧送来给你。”

    祁云点点头,将几张画揣进袖中,正欲说什么,就突然想起件事,忙将身上的包袱拿下来拆了,从里头取出一枚白玉簪子来,递给祁雪“这是同小雨的步摇一并买的,下个月是你的生辰,这就权当是你的生辰礼了。”

    祁雪看了看那白玉簪子,过了好一会才将它接过来。她向来对这些钗环不是太过在意,但难得的是,祁云一向对她不喜,从小到大也从未送过自己什么东西,眼下不仅送了,且还知道,原来祁云还记得她的生辰,这则让她极为惊喜。

    见她将簪子接了,祁云便只说“我得走了。你性子稳,小雨那边以后你多帮衬着。”

    说完就不等她再说什么径自的上了车。

    祁雪听了他那句自然而又放心的嘱咐,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红了眼眶,轻声朝着他道了句“保重”。

    之后,便目送着福喜驾车而去,待车子驶出视线,这才同莺儿快速的回了府。

    福喜驾着车一路行至窄巷巷口,因到的时候时辰尚早,祁云就叫福喜去买了些吃的来,两个人一并在车上吃了。

    才刚吃完,就见打另一头行驶过来一辆朴素的马车。

    那马车紧挨着他们后头停下,福喜警惕的看过去,就见吟秋从上头下来,忙过去招呼。

    祁云听见福喜的声音,也忙从车中出来。

    吟秋朝着福喜点点头,见祁云从车里出来微微一笑“云公子。”

    祁云点头,瞧着她问道“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子时”

    吟秋回道“少爷怕公子府上有变动,就早些出来等着。既然公子也来得早,就快些上车吧。”

    祁云心知此言有理,便迅速的上了秦歌的马车,掀开帘子,见秦歌正朝着他这边看,脸上不由一笑。

    吟秋摸出些碎银递给车夫,嘱咐他将祁云乘的马车赶至别处。之后,吟秋便在门口坐了,换福喜赶着车,一路直奔出城的方向去了。

    四个人就这么趁着夜色出了临阳城。祁云见临阳城在他们背后越来越远,这才向身边的人问道“我们此行去哪儿”

    “去雁州。”秦歌答道,“我大伯原在那边也有个铺子,现在是他的一位结拜兄弟在照管。我们过去就将那铺子接过来。”

    “雁州”祁云重复着,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我娘有一位故友,当年倒是也嫁去了雁州。只是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那了,若是去了,也该去寻一寻、拜访一番。至于你大伯家的旧铺子你可有本钱经营”

    秦歌听了没说话,只将旁边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包袱解开给他瞧了瞧。

    祁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见那包袱里头银钱不少,险些惊呼出声“你难不成将你老爹这么多年攒下的俸禄全都尽数偷来了不成”

    秦歌见他如此,面上不禁浮出几许笑意,说道“我如今突然留书离家,已是不孝,怎能再偷家中钱财。何况他的俸禄本也没多少。”

    “那你是”

    “这几日我叫人将林墨染之前送我的那些东西全都卖了,还有之前那宅子,我也叫吟秋变卖了。”

    祁云听得一愣,堂堂知府家的公子,就这么“砸锅卖铁”的被他拐了出来,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忧虑,不由伸手握了他的胳膊,说道“我出来也就算了,家里左不过还有祁风照看。可是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你同我一道走了,你爹可怎么办”

    秦歌听了心中多有宽慰,看着他的目光也越发柔和起来。他握住祁云的手,说道“我爹他一门心思都在这一方百姓身上,自小对我也未曾多加管束。我出来时已经留了书信,告知我要去雁州之事,让他无需挂心。再说,秦阳那丫头虽小,却也不是寻常女儿家的心思,等再过几年她长大了,秦府自有她帮衬着。”

    祁云听了不由撇了撇嘴,合着这秦歌是准备将以后的大小事都甩给秦阳了。说起秦阳,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对了,玉笙那件事,可是解决了”

    秦歌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便说“前两日玉笙派人送了信,他们也准备离开临阳城,只不过信上并未说要去何处。”

    祁云点点头,心里倒是也没吃味。只觉得玉笙怎么说也和秦歌好了这么久,且看他二人的样子,倒颇像是知己。只是转念一想,秦歌以前,也不光就玉笙这一个,便又挑眉说道“你说你这一走,以前你那些个相好的,会不会一个个都害了相思病啊”

    秦歌睨了他一眼“那你走了,你会不会想刘淮之”

    “我啊”祁云听了,像是在思考一般,口中拉长了音,片刻后,才在秦歌渐冷的目光注视下,说道,“倒是也会想想,他到底拿下那个于跟班没有。”

    正说着,马车就忽然一个颠簸。

    祁云没坐稳,整个人就直直的跌入秦歌怀中,袖中叠好的几张画也掉了出来。

    秦歌欠身将那画捡起,一边摊开来看一边满意的说道“想不到这画你还随身带着,要是喜欢,等我们到了雁州,我每日都给你画上一副,做成册子。”

    祁云听了忙从他身上撤开,扁嘴道“你怎么不说放你铺子里去卖。”

    “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

    “若是如此,恐怕还得多添点花样才是。”

    “”

    “比如,在马车上就不错。”

    “”

    “等等吟秋和福喜还在外头你给我死开”

    短暂的吵闹过后,两个人就在马车内大干了一仗。

    吟秋抬头看了看月色,听着车内若有似无的喘息声不禁唇瓣轻勾真是个多彩多姿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end----

    感谢各位支持

    另外还有一篇不起眼的番外

    第24章 番外

    秦歌喜欢男人。这件事打他懂事起,他自己便察觉了。

    起先,他只是觉得每次看见府中模样周正的小厮,就觉得十分顺眼。比起那些个娇声细语的小丫鬟,他则更是喜欢由小厮伺候着。

    是以,秦歌打懂事起,就没有贴身丫鬟。整个院子里,唯一一个得他用的丫鬟,就是向来少言寡语又办事利索的吟秋。

    且他记得,他七岁时第一次在府中亲了一个到他家做客的小公子时,吟秋就在院子里。旁的下人都或是低声私语,或是面色难看。唯独吟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默默的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自那之后,吟秋便得了秦歌的青眼,得以在他身边近身伺候。

    而秦歌第一次注意到祁云,同样是在年幼时。

    那日他本正和林墨染一同在街上闲逛,正觉得十分无聊,就见街上另一头有几个同龄的孩子正围在一起叫好。

    林墨染是个喜欢热闹又好管闲事的,见着前头似是有热闹可瞧,便不等他的同意就拉了他的手上前凑过去看。

    秦歌虽不想去凑热闹,但也不想同他拉扯,便只得跟着他一块往前走了几步。

    走进一看,原是两个小公子正在地上扭打着。其中一个是个小胖子,他并不识得。而另一个,则是临阳城有名的刺儿头,祁家二公子祁云。

    说来这祁云他也算是认识,两个人因为家父相识,所以也都知道彼此。只不过他二人一个喜静,一个好动,这祁云又是个没事只会惹事的。所以即便相互识得,两个人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偶尔在街上碰到,也是各走各的,连个点头之交的算不上。

    这祁云的“种种恶行”,街里街坊的没少有人传,只不过他却一直未能亲眼得见。这会他站在旁边看着祁云和别人打架,倒还真是头一遭。

    那祁云因为个子不高,对手又是个小胖墩,力气上自然占不到便宜。只他虽然吃着亏,挨了对方狠狠的几记拳头,可那一双眉眼却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就连咬着牙反击的时候,眉角都是上挑的。

    这倒是让秦歌有些刮目相看,想来别人传的祁家小公子是个混不吝,也未必是夸张了,这祁家的小公子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秦歌正想着,就见那祁云好不容易一个翻身骑在那小胖墩身上,脸上笑得十分得意,正欲狠狠还击。不知何时,从一边又过来个年长的人,二话没说的就拧了祁云的耳朵,用力的将他就这么提着带离了人群。

    至此,一旁围观的各家小公子就都一哄而散。林墨染也因这场闹剧的中止而颇为扫兴,只得又拉着他逛别处去了。

    也正是这事,祁云那一时得逞之时的嚣张模样,若有似无的烙了个印在秦歌的心里。

    在那之后,秦歌与祁云依然同从前一样,互不交集。祁云一如既往的惹是生非,惹得街坊邻里三天两头的到祁家老爷那里告状;

    而秦歌则是丝毫不掩饰自己喜欢男子的事实,成日里和那些模样较好的小公子来往。

    长此以往,临阳城的人便都私底下说要想日子消停,就别去惹祁云;要想保住儿子,就得防着秦歌。

    说来也怪,秦歌虽然自小就英俊不凡,可性子却是十分的冷,并不好相处。可是那些个对同是男子也隐约有好感的公子哥们,却都喜欢同秦歌在一起。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心甘情愿一心往他身上扑的男子们也逐渐多了起来。

    对此,秦歌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后来更为年长些的林墨染说你脸生的好,平日出手也大方,父亲又是知府,要是能攀上你,还去攀别人做什么。

    秦歌听了他这话,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有些道理。既然大家各取所需,又是你情我愿,那么送上门来的,只要他瞧的上,他就一概的照单全收。

    至于节操是什么,秦歌可是一点都不认得。

    所以纵观秦歌身边前仆后继的这些个公子,在他的心中,从未有过谁高谁低。若说有哪个特别,不外乎就是应雪庄的玉笙了。而这一点,也让秦歌身边的那些相好都分外眼红。

    也因此,城里的人都说,秦家少爷不仅喜好男风,还是个花花公子。不仅祸害了不少纯情少年,还将那应雪庄最为难搞的玉笙收服的服服帖帖。

    而秦歌也曾经以为,或许他这一生都会如此这般的过下去。直到他同祁云第一次有了交集。

    那日,他本同玉笙相约一叙。到了应雪庄门前的时候,映着月色瞧见不远处正有个眼熟的身影这边过来,仔细一瞧,竟是祁云。

    这倒是让他好生意外。

    在秦歌看来,祁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消停的主,却从未在感情关系上有过什么问题。他只想这人的心思恐怕全在吃喝玩乐上头,却不想居然这人也会来这应雪庄。

    他正在惊讶之余,就见祁云邪笑着朝他过来。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竟然主动来勾搭他。

    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又是个本就有几分兴趣的,秦歌自是不会拒绝。也就是这一晚,他和祁云的关系就这样展开了。

    秦歌那时本以为,祁云会如同他身边其他相好的一样。不过是睡了、腻了、散了。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越是同祁云来往,他对身边的其他人就越发的不太上心。以至于随着他和祁云来往的频繁,也渐渐的和其他人都断了联系。就连玉笙那里,他都慢慢的不再去了。

    除此之外,他还给了祁云他不曾给过别人的特权。

    比如,他调了吟秋专门伺候祁云;他平时虽然话不多,却总是愿意同祁云多说上几句;又让祁云得以自由出入他的院子;后来更是为了祁云的一句话,着人特意打磨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秦歌想,或许这个人真的是不同的。

    而祁云也的确没辜负他所望。因为祁云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他在床上的时候,叫了别的男人名字的人。

    而这男人他也认识,就是刘家的二少爷刘淮之。若他没有记错,当年曾在集市上与祁云大打一架的小胖墩,背后站着的人,可就是这个刘家少爷。

    这么一想,秦歌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祁云一直洁身自好,多半就是为了这个刘家少爷。且他在同自己一处之后,竟还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因为这件事,秦歌的心里没少生出嫌隙,于是便刻意冷待他,又赌气一般的再次去了应雪庄。

    只是当他再同玉笙同处之时,面对那张极为妖媚多情的脸时,他脑子里想的,却依然是那个即使在床上都不肯认输的人。

    所以,他的心里就更加的郁结。

    那人在他心里是如此的不同,而他在那人心里,却是始终敌不过一个他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人。是以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没给过祁云好脸色。

    好在事情总是有转机的。自打祁云生了病,迷糊之中不忘点名道姓的骂秦歌几句之后,秦歌便觉得,或许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这段感情的并不只是他自己。

    为此,秦歌欣慰的一夜都没有合眼,满脑子想的都是祁云的那句“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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