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娄婉婉不可置信,看向娄老爷,“爹,这……”
张温钰起身道“对于这门亲事我很抱歉,我是断然不会成亲的,还请娄小姐同意退亲。”
娄老爷也发声“婉婉,签了退婚书吧。”
“老爷不能这样啊……”娄夫人急了,“这怎么能退呢,你让婉婉以后成为笑柄吗?”
娄老爷捶桌“人家不愿意娶你让婉婉嫁过去不是受苦吗。”
娄婉婉红了眼眶,带着些许哭腔“张公子,为何要这样对婉婉。”
娄婉婉本来就漂亮,这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哭却硬撑着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不管张温钰有没有心疼,何归是中招了,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何归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变态,婉婉虽然喜欢漂亮衣服金银首饰,但是心肠并不坏,否则当初也不会救我……哎,你怎么就听不到呢。”
张温钰对何归笑了笑,笑得阴森森,何归却毫无所觉。
“快要到午膳时间了,娄小姐快点签完我也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
娄夫人一把抓住娄婉婉的手“婉婉,不能签。”
“你瞎凑活什么!”娄老爷呵斥娄夫人,“名声名声的我也在乎这些,我也丢不起老脸!但是究竟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娄夫人一贯刁蛮,还没被这样呵斥过,这下也恼了“我也是为婉婉着想啊,婉婉没了名声能再嫁个好人家吗,还能幸福吗?”
张温钰觉着他们不想吃饭自己还想吃呢,便出声打断二人的争吵“娄夫人,要是娄小姐签字,我们和和气气把事情解决,我承诺两箱珍宝当做赔礼送到娄府。若是执意不签到时候没人来迎亲那娄家可就更丢脸了 。”
“你……”娄夫人气得直拍胸口,“竟然威胁我们。”
张温钰摆出一副无辜样子,娄婉婉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这样吧,我明日再来拜访,希望娄老爷娄夫人还有娄小姐明日能做出决定。”
张温钰决定退一步,给他们时间考虑考虑。
在张温钰走出娄府的途中,原本一直沉默的何归忍不住道“婉婉应该很喜欢大变态吧,这样对姑娘家是过分了。”
张温钰暗自感到好笑连见都从来没见过还喜欢我呢,一见钟情都谈不上,喜欢的大概是自己身后的张家。
自己一心想要脱离,她却一心想要嫁进这个深渊里来。总有一天张家会倒,不知届时她是否会庆幸自己没有嫁进来。
张温钰有种直觉张家离倒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他之所以要退婚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想找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并不是糊里糊涂的就成亲;一部分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张大人订的,张温钰比较反感;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不想连累耽误了人家姑娘。
“等一下,张公子。”
张温钰听出是娄婉婉的声音,转身朝她温文尔雅地点头道“娄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娄婉婉咬着下唇“张公子,可否跟婉婉来一趟。”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急着要去吃饭。
“张公子,算婉婉求你,明日婉婉签了退婚书便是。”
明摆着没什么好事,张温钰本不想去,无论如何是聪明人就该签了退婚书。奈何自己手中的这盆小当归心软了“婉婉都这样了,大变态去去又不会少块肉,婉婉都要哭了啊。”
“好吧,娄小姐请带路。”
娄婉婉把张温钰带到一个客房,待张温钰走进去后娄婉婉也进屋落了门闩。
张温钰和何归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娄小姐,你这是……”
娄婉婉羞红了脸,低着头缓缓退去自己的外衣,露出□□的肩膀,羞得皮肤都泛红。
“娄小姐。”张温钰此时语气已经不善了。
娄婉婉被张温钰的语气弄得一愣,脱衣服的动作还是不停,眼带水雾媚眼如丝“张公子……”
说着还凑过来想要碰张温钰的脸。
张温钰拍开他的手,走到门边拿掉门闩,不回头对身后浑身僵硬的娄婉婉道“娄小姐,知点廉耻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告辞。”
张温钰走后娄婉婉瘫坐在地上,脸色白的难看,一点也没有刚刚羞红了脸的样子,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一个修剪花草的家丁偷偷在房间走廊拐角的地方目睹了一切,心想乖乖,撞见了不得了的事情了,没想到自视甚高的娄小姐这么不知检点。
回到张府张温钰一看,好嘛,小当归都快焉了,本来最爱甩来甩去的叶子都垂下去无精打采的。
张温钰给他浇了点水放到窗户上晒阳光。
“婉婉怎么会这样做呢,她平日里只是爱权势了一点,爱钱财了一点,骄傲了一点,刁蛮任性了一点,不讲理了一点,无理取闹了一点。”小当归更焉儿了,这么一数娄婉婉的缺点还真不少,“婉婉居然会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情。”
张温钰拨了一下当归叶子“振作点啊小当归,我才养了多久啊不能死了。”
“才不会那么容易死。”何归嘟囔,“雷劫我都熬过来了。”
张温钰浇了些水,又给他松了土,看上去还真打算当宝贝养。
这次娄小姐可是真真实实伤了小当归的心了。
嗯……居然有点小高兴。
何归郁闷了一个下午,张温钰就搬了条椅子坐在他旁边念小话本。
何归不知怎么的,有种这是在念给他听的感觉,但是又想想不可能。
张温钰一个普通人又怎知一盆植物的喜怒?
什么刀神五王爷浑身散发金光晃得凡人睁不开眼。雪山之巅苦练多年下山去收黑熊精。
途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简直精彩!
念着念着何归完全忘了伤心,一心全都扑在了故事上。
哪知张温钰突然不念了,合上书带何归出去逛了一圈吃了晚饭。
“大变态你不能这样啊,这个得讲完!五王爷到底有没有为了花仙砍下自己的手臂?”
这个问题张温钰永远都不想回答他。
毕竟吊着胃口让他抓心挠肝更好玩。
到了晚上何归便想趁张温钰睡着再逃跑。计划刚一冒出来张温钰便转过头对他笑了一笑,吓得何归叶子都竖起来了。
张温钰吩咐下人叫来一桶热水,当着何归的面脱光衣服洗澡。
何归一开始羞得都直抖叶子,后转念一想: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妖怪,洗澡自然是不用避讳的。再者自己人形好歹是个男人,该有的零件一个不缺,害什么羞呢。
虽然这么说但何归还是不看,浴桶里卖力展现自己的张温钰郁闷地摸了摸自己恰到好处的腹肌
好歹也看一眼。
不收钱。
“小当归,我刚买了本书,念给你听。”张温钰笑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可别死了。”
☆、执药(四)
“呵~”张温钰吹了口气,压低嗓子,“牛二碰见了当年被他色心大起害死的良家妇女,一时心难安,便打算刨出尸体求证。没想到那姑娘的尸体在土里竟三年尸身不腐,反而有种异香。在牛儿掀开盖着姑娘的破草席时,那姑娘突然睁开了眼。”
张温钰吹灭蜡烛“呵呵呵呵,那姑娘这样低声笑。牛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阵剧痛,竟然被那怨鬼活活拽下了半截手臂,怨鬼对着那半截手臂便啃了起来,满嘴都是血。”
“奇怪,鬼是碰不到人的,更何况还吃人肉了,口味哪有这么重,顶多吸食些精气啊三魂七魄什么的。”
张温钰“……”
张温钰清了清嗓子,装作听不见,接着酝酿气氛“牛二吓得转身往家里跑,耳边缠绕怨鬼的笑声,时远时近。待牛二跑回家天已经快亮了,牛二回头发现女鬼并没有跟上来,送了口气。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覆住了他的双眼,肩膀上趴的正是那个女鬼。”
张温钰学着女鬼的语气阴森森地喊道“还……我……命……来……”
“都快跑到天亮了牛二的伤口还没处理,这血得流多少啊,就算不死也要晕了。”
张温钰“……”
放下刚在街上买的鬼故事,点亮蜡烛。张温钰面无表情,此时并不是很想说话。
何归嘀咕“讲这个还不如快告诉我五王爷到底有没有为了花仙砍下自己的手臂呢。”
张温钰失笑,又开始动手摸花摸花摸花,惹得何归不住地发出奇怪的声音“怎么又……啊别再摸了……”
张温钰的确不摸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差点起反应了。
糟糕。
张温钰赶紧停止,跑到窗边吹了会冷风这才把感觉压下去。
回到床边发现何归又结了个果子,张大变态装模作样地摸过来摸过去“哎呀怎么又结果子了。”
何归想塞他一嘴果子。
变态!
大变态!
到了晚上满以为自己可以趁着张温钰睡觉时候逃走的何归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人是抱着一盆当归睡觉的。
这也就罢了,为何出恭都要带着他,吓得他以为张温钰要用那啥啥给自己施肥。
于是,一个月以来,何归至今没有成功出逃。
每天都要被惨无人道地摸花,自己果子都快结了一小篮子,全被张温钰摘了。留下一两个果子还让长着,方便张温钰在不摸花的时候可以摸果子。
期间娄家的婚事是成功退了,这事闹得成了这一带人们茶余饭后谈天的话题。
那天那个修剪花草的家丁忍不住偷偷地把自己撞见的事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娄家小姐遭张大公子退婚后脱衣妄图勾引不成”的事情家家户户传了个遍。
娄婉婉极力否认,但是架不住人多,一些原本与她交好的姐妹们纷纷避而远之,所有人都说娄小姐是如何地不知耻。
在娄婉婉被地痞流氓妄图调戏未遂后,娄婉婉几近崩溃,自己算是毁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日渐消瘦。
娄夫人也为娄婉婉的事又哭又闹,但也没什么用。最后见娄婉婉是真的毁了,成了这幅样子,便又把期望寄托在自己二女儿身上。
何归每天被张温钰带着吃喝玩乐顺带气气张家二公子。
张家的二公子张温煦没少来找张温钰的麻烦,但都被张温钰不冷不热的态度轻飘飘地挡了回去。
张温煦是张大人最宠爱的儿子,但终究是庶子,比不上张温钰是嫡子。
张大人有些事情都交给张温煦去办,看样子是想以后让张温煦来接替他。比起张二公子的忙碌,张大公子就是闲人一个,没事摸花摸果子给小当归讲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