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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傻白甜的春天 第1节

作者:辰尧 字数:22596 更新:2021-12-29 21:05:52

    书名穿越之傻白甜的春天

    作者辰尧

    文案

    邱白晨穿越了,家徒四壁两袖清风,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包子,竟然还不知道是谁的。好在邱白晨有做花灯的手艺,便随遇而安,在这里做起了老本行,也够养家糊口。

    日子慢慢过好了,却突然闯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为了给他治病邱白晨几乎倾家荡产。

    贺兰豫之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邱白晨花光了我的钱就留下来还债呗,咦,怎么还到床上了

    人 妻话痨受vs傲娇别扭攻,互宠。

    穿越种田养包子,主业是赚钱和谈恋爱,后期涉及一点朝堂斗争。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欢迎跳坑。

    说明

    主受生子,1v1,he。

    日更,晚八点。

    排雷生子,孩子是攻亲生的。

    内容标签  种田文 宫廷侯爵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邱白晨,贺兰豫之 ┃ 配角何霖,吕萍,贺兰璿 ┃ 其它种田,花灯

    、1初来乍到一

    “我要见王爷。”青年身上穿着上好的细白锦缎,脸色却有些憔悴,他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天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青年看着王府中的管家,咬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王爷不想见您。”管家大概四十来岁,相貌方正,甚至有些凶悍,平日里一瞪眼,便能吓得下面的丫头小子规规矩矩,青年看着他,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为何不想见我,莫非是管家你心虚王爷待我如何,我是知道的,纵使他对我无情,也断然不会赶我出去。”青年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这使得管家免不得向后稍微退一退,然而却再不和他好好说话。

    管家不再听青年讲道理,让两个小厮将他拉扯出去,推出了王府的后门,他摔倒在地上,腿上被砸过来一个包裹。

    邱白晨是被冻醒的,他瑟缩了几下,睁开了眼,便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只记得自己在一阵刹车音之中失去了知觉,当时一瞬间的想法便是命不久矣,然而当他此时醒来,却未感受到身上除了胃部有哪里难受的。

    动了动身体,等到腿上的酸麻感觉退去,邱白晨才慢慢站起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席卷而来,使得他差点又腿软地栽倒下去。邱白晨缓了缓,肚子咕咕叫了半天他才觉得好一点。

    他这时才仔细看看周围,现在他呆的地方应该是厨房,因为有锅,又是正好对着房门的,很好辨认。他边上就是米缸,然而当他站起来打开米缸的盖子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就剩了一粒米。

    饿极了的邱白晨将那一粒米捏在手上,也不顾得还要洗一洗什么的,便直接放在了舌尖。清淡的谷物香气并没有填饱他的肚子,反而使得他更加想要吃的。

    他在屋内又翻找了一通,也没能找到能吃的东西,他的胃饿得抽搐着疼,本来应该有些暴躁,却因为身体虚弱还丝毫累积不起火气,满脑子就一个字,饿,只想找到吃的,要不然他马上就要饿死了。

    家里没吃的,自然要找找附近有没有人,邱白晨出了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气。此时正好太阳快要落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邱白晨吞了吞口水,拖着虚弱的脚步穿过院子,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条大概能并行两驾马车的石板路,石板缝隙之间长着青苔,不过因为现在天气还不热,所以绿色还微弱。

    他所住的地方位于一条小巷里,路两边是紧挨着的院子,往左或者往右都有一些人家,不算多,一眼便能望见巷子的尽头,不过再往外却看不分明了。

    沿着香味儿传来的方向,邱白晨走到了左手边上的邻居家门口,刚刚想要伸手敲门,心中还在措辞如何和人家说,就突然感觉到下腹坠痛。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他双手捂着肚子,试图扼制那强烈的下坠感。

    邱白晨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喘着气,肚子却越来越痛。他咬着嘴唇,抬起一只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敲响了门,然后就整个人趴在门上,彻底昏死过去。

    疼痛的感觉即使在昏过去之后也未曾消减太少,邱白晨满头都是汗,直到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下腹有隐约的疼痛感,他呼出一口气,感觉有人在摸自己。

    邱白晨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黑黑的小手在他脸上摸,看到他醒过来连忙缩了回去。

    “娘,他醒啦”小孩儿不大,嗓门儿却不小,他一声喊过去,从外面就进来了一个女人,脸也被晒得有点黑,相貌却是十分好的。她看到邱白晨要动,连忙过来。

    “别动别动,还扎着针。”她说道,“大夫回去配药了,你先吃些东西。”

    “谢”邱白晨张口想要道谢,喉咙却有些干涩,他咳了几声,那小孩在旁边看着他,抿着嘴,很严肃的样子。

    小孩儿个子小小的,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皮肤因为常年在外面玩被晒得很黑,不过他一头的黑发浓密,继承了他母亲的好相貌,眼睛又大又清澈,亮晶晶的。

    “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先喝点粥。”女人说道,把晾得温热的粥端过来,喂给邱白晨。

    本来邱白晨还不好意思,但是看到自己肚子上的银针,就半分不敢动弹了。女人喂给他他就吃,粥里还加了些肉糜,许久未曾吃东西的邱白晨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就差把碗也吃到肚子里去了。但是大夫吩咐过了他还不能多吃,也不能吃油腻冷硬的东西,所以邱白晨也只是吃了个半饱。

    “给我吧。”小孩儿看到邱白晨吃完了,就凑到这边,伸出小手,把空碗从女人手上接过来,跑去厨房刷碗。女人留下来,坐在邱白晨身边的凳子上面,看着他。

    “谢谢,我该叫你什么”邱白晨问道。

    “我叫吕萍,你叫我萍姐就好。”吕萍回答。

    “嗯,萍姐。”邱白晨笑笑,他脸色苍白,瘦的几乎脱了相,然而还是一副好相貌。

    “你先别担心,这些日子的用药吃食我给你垫着,等你好了再说。”吕萍说道,“我还想着你来了这东巷之后竟然也不走动走动,没想到今天看见你就是这样。”

    吕萍话中有些责备之意,邱白晨心里却是觉得暖融融的,她就像是他以前的老街坊邻居一样,就算是家里都挂上了塑料的灯笼,也要逢年过节到他这里来买一盏他做的,给他添些生意。

    邱白晨知道自己八成是回不去了,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不过他心中并没什么遗憾的。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故去世,后来是爷爷把他带大,但在前两年爷爷也去世了,他在那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了。

    “以后不会了。”邱白晨道,一副乖孩子样。

    “大夫去配药了,你的情况等大夫和你说。”吕萍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了,她看着邱白晨这边没什么事了,便回了家。

    吕萍和她儿子何霖都走了,就剩下邱白晨一个在。他吃了东西就有些困倦,外面天也黑了下来,他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天一黑,蛙鸣虫叫就都行响起,外面静悄悄的,邱白晨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敲了门进来。

    邱白晨警惕起来,却还是没敢动弹,他看着那人进了屋,点了油灯,将背着的药箱拿下来,拿着油灯过来。

    “针可以拔了。”

    这时邱白晨才看到来人的模样,这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蓄了须,他掀开邱白晨的被子,按按他的肚子,将银针拔了下来。

    “疼么”他问道。

    “不疼。”邱白晨说。

    “你把这个吃了。”那人拿出一粒药丸,喂给邱白晨,又给他水,让他吞下去。邱白晨想起吕萍说了大夫要来,就知道这应当是大夫,于是乖乖把药吃了。

    “先卧床半月,到时看情况。”大夫说道。

    “嗯,大夫,我这是怎么了”邱白晨问道。

    “你说你怎么了,差点小产了,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大夫气得都喊了出来,邱白晨无辜的脸上却冒出了冷汗。

    “您,您说我怎么了”

    “你有喜了。”

    、2初来乍到二

    听了大夫的话,邱白晨脑子里就剩下了四个字。

    我怀孕了

    他闭上眼睛,疑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睡醒了就会回归正轨,然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上还是大夫。

    “虽然几率小一些,但是男人也会怀孕。”大夫本来想要问问他,让他怀孕的那个男人哪去了,怎么能让他一个孕夫到这种地方。然而既然是他一人到此,便是有难处,大夫面上虽凶,但也没问这些戳心的话。

    “嗯”邱白晨拖拖拉拉地嗯了一声,仍旧有些呆滞,大夫看他这样,便没再说什么,给他留下了药,吩咐了他要如何煎药,一天几次之类的,便走了。

    大夫走了,屋子里黑了下来,邱白晨脑子里还充斥着之前的那四个字,他怀孕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还没有凸起,这一切都有点虚幻,却是切实的。邱白晨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怨自艾的人,所以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他想着,如果肚子里真的是一个孩子,能够被他生下来,然后陪着他,或许也是件好事。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寂寞。

    邱白晨不敢太用力碰,却还是抱着肚子,用一种守护的姿态,沉沉睡去。

    根据大夫的吩咐,邱白晨卧床半月,每天吕萍过来做饭,给他熬药,给家里生生火,不至于太冷。邱白晨现在所在的杨临县位于长江以南,离海很近,此时正是春天,潮湿阴冷,邱白晨缩在被窝里,手都不想拿出来。

    邱白晨躺得身体僵硬,之前出了很多的汗,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好在吕萍细心,烧了热水让邱白晨擦洗,前几日邱白晨不能动,便由何霖给他擦。小孩儿的手虽然不大,但是很认真,邱白晨看到何霖,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像是他这般可爱的话,也不错。

    后来大夫说了邱白晨可以在床上轻微活动了,便每日由他自己来。不过何霖还是每天都会过来,一般都会带着书和纸,过来读书写字。

    “小舅舅。”既然邱白晨叫吕萍姐姐,何霖便叫邱白晨舅舅。邱白晨这身体今年虚岁十九,放在现代还是上学早恋的年纪,现在就已经怀孕躺床上了。吕萍年纪也不大,今年二十六。

    “今天读什么书,看懂了么”邱白晨笑眯眯说道,何霖过来他是很开心的,他能忍着一段时间不说话,但是过一会儿就不行了,就要问他了。

    “今天读山海经,看不懂。”何霖还没正式上学,平日里看的书都是从玩伴那里借来的,书是很贵的,吕萍买不起。

    但是山海经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太复杂了,他很认真地去看了,还是看不懂。

    “我给你讲。”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邱白晨虽然不会写繁体字,但是看还是没问题的,他现在所在的时代和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相同,但是文化是共通的。

    邱白晨给何霖把他看的章节读了一遍,然后给他解释意思,他从何霖那里要了一张纸,拿着之前他要求何霖做的碳棒,在纸上画了一阵。

    “就是这个样子的。”邱白晨把山海经上面的怪物画了出来,何霖看着先是吓了一跳,接下来就觉得很有意思,拿着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上辈子邱白晨和爷爷一起做灯,还学了画画。他画功不算是精致,一般都是素描,能用细细的线条迅速勾勒出所画之物的。

    “小舅舅真厉害。”何霖对邱白晨简直是特别崇拜。一来他认识字,读的书也多,二来今天刚发现他画画好看,嗯,人还长得特别好看。

    邱白晨故作矜持地没有笑得太夸张,实际上心里非常之爽。

    “你以后要读书不必学这样画画,世上的大家一般都画的比较抽象,抽象的才好看。”邱白晨说道,何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小舅舅,我娘说了,她要攒钱,等到秋天就送我去学堂上学。”何霖又重新看刚才邱白晨讲解过的那部分书,和邱白晨说道。

    “霖儿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考状元,到时候可别忘了小舅舅。”邱白晨摸摸何霖的头,何霖笑得开心,仿佛真的能够考上状元一样。

    这样每日何霖过来让邱白晨教他读书,邱白晨对这边的文字是越来越熟悉了,有时候也会写一写。过了半个月,大夫又过来,和他说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孩子现在很好,只要不过于操劳便好。

    邱白晨终于被赦免,等到大夫走了之后,就立马穿上衣服下地,要不是顾及肚子里还有个娃,八成还要撒个欢。

    他现在是真的家徒四壁两袖清风,不知道原身是如何想的,买了这样一个大院子,结果被饿死,不知是想要活下去还是一心求死,但这却为他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现在邱白晨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棉质衣衫,但他记得之前翻找柜子的时候,除了几件差不多的衣衫之外,还看到了两件绸缎衣服,一摸便知是好东西。杨临县周边盛产桑蚕,但平民能够穿得起丝绸的很少,他这里有一件,十分不寻常。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哪里不寻常的时候,邱白晨将衣服翻出来,是想要将其典当掉,先还了吕萍为他垫付的钱,再买些吃穿用具,然后找些活计来做。

    他上辈子就一直跟着爷爷做花灯,从简单的到极为复杂的都做过,之前市里举办花灯节的时候,他和爷爷还一起做了几个巨型花灯参展。不过第二年因为劳民伤财,花灯节就不办了。

    如今邱白晨只是身处一个小县城之内,他之前和吕萍打听过一点,这边也有花灯,不过一般人家都只是用作照明,有钱人家做得好一些的做工也没有那么精致繁复。

    县内有两家做花灯的铺子,一家平价,普通人家也会去买,做工一般;另一家则是主要供给富户的,做得花样繁复一些,也要贵上很多。

    邱白晨现在还开不起店,本钱也不多,就决定先做些精致简单的花灯,便宜些,他手快做得多,做几个月之后肚子也该大了,便回来养着。

    “萍姐,你说我这衣服能典当多少钱。”邱白晨拿着绸缎衣服里的一件问吕萍,吕萍看着他手里的衣服,看了半天。

    “我还未见过这样好的锦缎,买时少说要上百两银子吧。”她平日里做些刺绣活计,对丝绸还算有些了解,但从未见过这样好做工的衣服。

    “不过这杨临县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城,当铺能当你一二十两银子就不错了,活当利息也要两分。”吕萍说道,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这当铺和放高利贷的也差不多,有进无出,把东西都往死里压价,根本换不出多少银子。

    “嗯。”邱白晨将衣服收起来,用包袱包上。若是可能他自然是不想典当东西的,然而那房子还需要修缮,他要添置些过日子的东西,他现在还有孩子,要吃些肉和水果补充营养,等到孩子生出来还需要喂奶,应该还要买一只奶羊。仔仔细细地数过来,要耗费的钱太多了,他也不再好意思和吕萍借了,吕萍每日辛辛苦苦赚的钱还要攒着让何霖上县里的学堂。

    所以还是非要当不可了。

    邱白晨这边和吕萍问了大概的行情,那边收拾干净,穿着另一件丝绸衣服,去了县中唯一的当铺。

    “您看看这个值多少钱。”当铺的柜台极高,邱白晨个子不矮,但也只能把东西托上去放到柜台上。

    那柜台后的人打开布包,有些惊讶,邱白晨今日所当的衣服,便是县城里的县太爷恐怕都是穿不起的,这样好的绸缎他还没有见过。不过他打量了一眼邱白晨,见邱白晨唇红齿白,长得一副好骗的模样,觉得他应当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便刻意压低了价钱。

    “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是要赎回来的,也就是现在换点钱用用。”

    “这衣服都已经旧了,给你十两吧。”

    邱白晨心中嗤笑。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这衣服至少也要几百两。”邱白晨道。

    “值几百两你去卖他几百两啊。”

    “至少,至少二十两吧。”邱白晨说道。

    “十五两,要么当,要么走。”这边是县城里唯一的当铺,虽然黑了点,但是利息不算高,有当票期限内也可赎回,去旁的地方借钱就真的是高利贷了。

    “十八两。”邱白晨多要了三两,当铺也就妥协了。邱白晨拿了十八两银子,沉甸甸地在手上。他将银子放好,走大路慢慢地回到家。

    “回来啦。”他走进巷子里,就看到了住斜对门的一个汉子。

    “嗯,对了张大哥,你明日有事么,能不能陪我到集市上买些东西”

    、3初来乍到三

    “行。”那汉子也就是张瑞,之前在邱白晨晕倒在吕萍门前的时候帮着她搬动过邱白晨,不然邱白晨再瘦吕萍也是架不住的。邱白晨本来就想表示下感谢,正好张瑞家里有牛车,平时也会拉人到集市,载货回来,到时他多给些钱好了。

    “那明天早上来我这里吃饭,然后一起去集市。”邱白晨说道,张瑞也没客气,他们早上一般都不吃饭,趁着天凉先去干活,干活回来才吃饭,不过麻烦人家做事的主人一般都会准备吃的。

    邱白晨拿了一两的银子,出去换成了铜钱,在附近的摊子买了点吃的,备着明天早上吃,他回去将需要的东西都列出一张单子,端详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才收拾收拾去睡。

    第二日邱白晨起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他洗漱好,穿了件颜色深的外衫,走到门外喊了一声。

    “张大哥过来吃饭了”

    张瑞还没出来,旁边就窜出一个小猴子。

    “小舅舅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啊。”何霖张嘴笑,他刚刚掉了一颗门牙,说话的时候还漏风,让邱白晨捧着肚子一阵笑。

    “你嗓门也不小啊,今天小舅舅去集市,想要什么我给你买。”邱白晨摸摸何霖的小脑袋瓜子,何霖抿着嘴乐。

    “我要吃糖。”他说道。

    “你牙都掉了,不敢吃糖啊。”邱白晨看着他,何霖捂上嘴才说话。

    “那就小舅舅你给我买啥我就吃啥。”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邱白晨,邱白晨看到张瑞出来,就招呼他过来吃饭,两人一起到集市上。

    县城的集市日日都有,有许多商贩卖各色吃食器物,价格不算是很贵。邱白晨所住的东巷边上有早市,平日里吃的菜和肉都可以从那里买,而其他的米面之类的就要到集市上了。

    精米不到半钱银子一斗,邱白晨买了一斗,又买了两斗杂粮米,杂粮比精米便宜一些,可以搀着熬粥喝。白面的价格也差不多,邱白晨买了一些,不多,因为杨临县潮湿,米面放久了容易生虫。

    之后邱白晨看了看蔬菜的水果,蔬菜不算贵,水果要贵上一些。他买了点菜,割了一斤猪肉,水果没买,又买了些菜种,他院中有一块菜地,正好可以种点蔬菜自己吃。

    除了吃的,邱白晨还添置了些日常用具,锅碗瓢盆。除此之外还有各色做灯笼的纸张,纱布,每样都买一些,然后和卖竹料的老板定了竹料,过两日老板便会将他要的材料送过去。

    “张大哥,咱们东巷有没有木匠”邱白晨问道。

    “嗯。”张瑞点点头,“巷口和刘大夫家对门的就是林木匠,你要做什么吗”

    “房子有点漏风了,我还想打点家具。”邱白晨道,“我身子不太爽利,张大哥若是有空帮我去问问林木匠有没有空。”

    张瑞嗯了一声,把邱白晨的东西都堆放到车上,闷着头赶车。东巷离集市不算远,不过邱白晨买的东西多,每个车也弄不回来。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邱白晨家门口,邱白晨下了车,张瑞帮他把东西都搬到厢房放着,等到弄完了,邱白晨把钱给他。

    “多出来的钱就给嫂子和侄子们买点肉吃。”邱白晨说道,把买的小零嘴也塞到张瑞手里,“张大哥你要是不要以后我可就不敢找你了。”

    张瑞挠挠头,憨憨地笑了。他今年也就二十几岁,不过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东巷住的人不算是很穷,但是手头多半也不太宽裕,邱白晨多给了钱,他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等他走了,邱白晨把东西收拾了下,就去了隔壁吕萍那里。何霖看到邱白晨两眼放光,吕萍笑着看他一眼,也就默许了何霖要邱白晨的东西。

    “萍姐,这些钱还你。”邱白晨将之前吕萍帮她垫的钱还了,吕萍也没推辞,把钱收起来,想要何霖上县里的学堂的钱还不够,而且何霖还要添置两件穿得出去的衣服,买些纸笔,吕萍缺钱。

    “今天买了不少东西吧,打算做点什么”吕萍问道,边和他说话边绣着手上的东西。

    “再让刘大夫看看,要是没事了,我便到集市上租个摊位,做点小生意。”邱白晨最近胖了些,脸蛋圆润点,也没晒黑,看着越发好看了。吕萍听他这样说,还是很为他高兴的,就没阻止,还给他说了租摊位要找管市场的人,租金倒是不贵,不过想要赚钱也不容易。

    “你小心些。”富人家的女子或者男子怀孕了都会娇惯的要死,穷人家的大着肚子还是要干活的。吕萍看得出邱白晨还是有分寸的,虽然邱白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分寸。

    张瑞晚饭前就去找了林木匠,晚上吃了饭邱白晨出来消食,张瑞就和他说了。都是邻居,木匠要钱也不会很多。不过邱白晨的房子不小,他想要将大屋和厢房都修缮一番,打几件家具,再让木匠做个小车,以后给孩子坐,还有就是做一个大一些的浴桶,好让他泡澡。

    说实在的,古代的生活相比现代真是差得太远了,什么都没有,想要过得舒服,还要自己开动脑筋。

    忙了一天,晚上邱白晨睡得很沉。第二日也是天亮了起来,做好了早饭,还在吃着,就有人敲门。

    “起来啦。”一个留着胡子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就是林木匠了,他后面跟着个嘴上没毛的小伙子。

    “还是起晚了点,进来吧,吃点东西。”邱白晨招呼两人进来,又添了点饭,二人有点惊讶,但还是吃了。

    “这房子就都按照原样修缮,主要是防水。”这些日子还没下雨,等到再过两三个月到了梅雨季节,房子还不能修好,屋外下大雨屋里就能下小雨了。

    邱白晨和林木匠他徒弟说了怎样修,又拿出几张纸来,想着之前看的山海经,画了几只书中的神兽,又画了几个小孩玩耍的画,他画的都很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出,显得十分俏皮有趣。

    接下来他画了要做的婴儿车的图纸,还有个小推车,等到林木匠和学徒做完了今天的活,就给他们讲了自己的要求。林木匠看着他画的图样,只觉得十分有趣。

    “还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我回去试着做做。”接下来数日,木匠和他家学徒都会过来干活,而邱白晨的竹木材料也到了,这些日子他绘制了不少的图画,材料到了,木匠那边在敲敲打打地修房子,邱白晨就拿着刀在那里劈竹篾。

    “小相公你这是在做啥”林木匠的学徒叫李臣,家也在东巷,今年才十六,不过个子高大,看着比邱白晨还成熟。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邱白晨低头不语,手上的动作十分利索。他将竹篾削成长短相同的薄片,插在做好的底座上面,固定结实,又将之前绘了图画的纸贴在竹子做成的框架之上,用浆糊粘好。邱白晨的动作干脆利落,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做了十几个灯笼,放在那里晾晒。

    “这灯笼真好看。”中午林木匠和李臣停下来,李臣长得大却还是孩子心性,看着画着小人画的灯笼,爱不释手。

    “喜欢便给你。”邱白晨在这方面并不吝啬,林木匠瞪了李臣一眼,但是晚上走的时候李臣还是高高兴兴拿着邱白晨的灯笼走了。

    如此几天,邱白晨做好了几十个灯笼,而他之前让林木匠做的小推车也做好了。灯笼挂在小推车上面,还是十分轻巧,邱白晨推着车,到了市上,找管理市场的人租了两个月的摊位。

    以前就干过这种事,所以邱白晨也不羞涩,吆喝的声音也不小,然而挺多人来看他的灯笼,却没人掏钱买。他开价并不贵,不过是五文钱一个,便是小孩子平日用零花钱都能买得起。

    但是想买的小孩都被家长拽住了,到了晚上,邱白晨还是没能卖出去一个灯笼。

    他正想着收摊回去,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眼巴巴地站在他边上,看着他车上的灯笼,他后面是个妇人,本想要拉住那孩子却没拉住。此时看到邱白晨看自己,红了脸,更加用力要将孩子拽走。

    “想要这个么”邱白晨问道。

    “嗯。”小男孩点点头,“可是我没有零花钱了。”

    “那叔叔送你一个。”邱白晨说道,“你挑一个喜欢的。”

    “谢谢叔叔。”小男孩挑了一个神兽图案的灯笼,那妇人看着邱白晨,还是十分不好意思。

    “正好我家用的灯笼坏了,你这红的多少钱。”除了图案灯笼,邱白晨还做了普通款式的纱制大红灯笼,妇人看着这灯笼做得比店里还精巧些,就问了价钱。

    “十五文,家用的做得厚实些,若是短期内损坏了可以回来找我。”

    店里的灯笼都要是要卖到二十文的,邱白晨这里的便宜,妇人就掏钱买了一个。

    等他们走了,邱白晨就收工回去,他轻轻捏着口袋里的铜板,这也算是第一桶金吧,明天应该会更好的。

    、4初来乍到四

    接下来几日,每日邱白晨都能卖出去几个灯笼,但终究还是太少了,要不是之前典当的银子还剩下些,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过了一阵子邱白晨缩短了每日买东西的时间,下午很早便回去了,然而他没想到,他前脚走了,后脚就有人到了他的摊子前面,发现他不见了还问旁边的人这摊位的老板哪去了。旁边的向来者说老板提前回家了,这些日子邱白晨和附近的老板们也都混熟了,早走晚走都会打声招呼。

    而回到家里的老板烧了开水,房子修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部分林木匠有空回来弄一弄,他的浴桶也被做好了。邱白晨兑好了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十分的舒爽,数日来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休息了一晚,邱白晨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日他还像是往常一样到集市上去。今天的太阳大了些,不算很热,但晃得他有点困,就打了个哈欠。

    他把推车固定住,开始新的一天,早上稀稀拉拉地有几个人过来看灯笼,最后有两个人买了,一个小的一个大的。中午邱白晨吃了东西,正迷糊着,就看到有一群小孩子走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孩子里面最高的,大概是孩子们的首领,而在他旁边站着的邱白晨还记得,是那日他送灯笼的小男孩。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摊子”那为首的男孩儿问道,旁边的小男孩儿猛地点头。

    “你们要什么”邱白晨看着这一群孩子,知道八成是生意来了。他问了一句,然后那为首的孩子往前走了两步,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十五个铜板,给了邱白晨,面上还有些不舍得。

    邱白晨看着他们觉得十分有趣,接过了那男孩儿的钱放在口袋里。

    “喜欢哪个自己来挑。”他说。

    那男孩儿却没动,从一群孩子中间钻出两个小女孩儿,怯生生地走上前去,迅速地各自挑了一个刚才看了半天觉得中意的,就又缩到了人群后面。

    等到她们两个挑完了,为首的男孩儿才自己也拿了一个,是两个小孩子玩的图样。他拿完了,其他的孩子才敢上前来,各自掏了钱给邱白晨,挑了自己喜欢的灯笼,还有一对挑上一样的,差点打起来,还是为首的那孩子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消停了。

    邱白晨乐呵呵地看着孩子们挑好了自己喜欢的灯笼,一窝蜂地跑了,临走的时候之前他送灯笼的那小孩还说了谢谢。

    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们觉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灯笼是一种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所以省着平时的零用钱也要过来买一个,小心着用能用很久,不小心的话有钱就再买,没有的话修修补补将就着用。

    邱白晨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孩子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过来买他的灯笼。而那妇人的灯笼买回家挂上,邻居看到了,觉得很不错,问了妇人哪里买的什么价格,觉得很是便宜,便也去邱白晨那里去买家用的灯笼。

    大灯笼的利润要高一些,邱白晨的销路打开,但每日还是做定量的,卖完了就回去,没买到的可以预定,第二日给留着。

    卖完一天的量,邱白晨就回家再做新的灯笼,留着下面卖。他做好的都存放在厢房里,放在架子上,省得被耗子啃了。

    小灯笼红红火火地卖了一段时间之后,销量就变小了,小孩子们的兴趣过了一段时间就转移了,不过邱白晨每天还是会带两个,总会有小孩子过来掏出几个铜板,向他买灯笼。

    倒是买家用灯笼的人多了些,邱白晨又做了些其他样式的灯笼,还可以帮写他们想要的字,或者画些图案。

    邱白晨也想做些精致些的,比如说宫灯这样的花灯来卖,不过现在他的顾客都是普通的百姓,就算是有钱人家用的灯也比较一般。

    再说邱白晨的肚子大了起来,出来也不方便了,他租了两个月的摊位,等到摊位到期的时候,邱白晨就怀孕有五个多月了。

    他赚的钱不算少,不过修缮房子花了不少钱,平日里花的也多,最后结算下来没剩下多少。平常人家根本没有他这般常吃肉和水果的,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邱白晨吃的一直不错,也是他体质不太容易长胖,不过是脸蛋丰满了些,身上还是瘦的。孩子长得也不大,但是大夫看的时候说没事,这样还方便生一点。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雨水也变多了,下雨的时候就淅淅沥沥的有些冷,越发的潮湿了,而一旦晴起来,艳阳高照,就又热得不行。天亮的越来越早了,邱白晨出摊也就越来越早了,回来的也早,下雨或者天热的时候他就在厢房里面做灯笼。

    此时已经快到五月了,邱白晨打听了,中秋的时候会办灯会,到时家家户户都会买花灯。邱白晨便开始着手做一些新鲜的灯,比如说元宝形状的,兔子形状的,各种有趣的样式。这样的花灯做工要复杂一些,也需要一些想象力,不过邱白晨会画画,能画出来的就能做出来。

    家里面邱白晨扎了些带花样的花灯的框架,还未糊纸。他上街上去,还像是往日一样,有人来买灯,不过有个中年人一直在摊位旁边看。

    “您要灯笼么”邱白晨见这人穿得十分好,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主顾,倒像是去那家灯笼店买他们专用花灯的。

    “嗯。”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摊位前面就剩他一个人了,听到邱白晨说话还有点发愣,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摇头,他看着邱白晨的灯笼,开始问他价格。

    “这个多少钱”他挨个问,邱白晨就挨个回答,总共也没几样,邱白晨答完了最后一个,就看着那人,那人脸有点红。

    “你这灯笼都是自己做的我看与我们这里的常用样式不同啊。”他又岔开了话,邱白晨点点头。

    “家传的手艺。”他刚回答,就有其他的人过来挑灯笼,那中年人看了半天也未开口,也没买东西,就走了。

    等到邱白晨卖出去几个灯笼,还有些纳闷,那人是干嘛的。

    旁边卖胭脂的小贩刚卖出一盒胭脂,此刻空闲下来,转头来和邱白晨说话。

    “刚才那个肯定不是找你买灯笼的,我还以为是要找茬的呢。”小贩说,邱白晨看着他。

    “方哥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这位曹老板可跟你是同行啊。”小贩说道,看着邱白晨一脸的求知欲,也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原来方才来的那位是曹老板,也就是县城里开平价灯笼铺的那位曹老板。最近因为邱白晨来,卖的灯便宜又好看,让他店里卖的灯笼都少了一些。

    “他刚才是不是想打我来的”邱白晨说道,按理说他这样的人确实挺招人恨的。

    “这倒不至于吧,曹老板不一直是老好人呢么,我看呀,他没准是想要偷学呢。”这时边上卖首饰的小贩开口了,卖胭脂的小贩想了想,邱白晨也想了想,应该吧。

    “也是,他家里做的东西不行,也不能怪被别人抢了财路。”小贩说道,后来就又来看胭脂的,他便不说了。

    邱白晨记下了这件事,想着哪天应该去找下曹老板,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这件事搁置了好几个月。

    进了五月份,天气更热了。邱白晨怀孕了,身体更是热得要命,每天晚上至少都要擦洗下,穿亵衣的时候也都敞着,好发散热量。

    这日邱白晨收摊回来,做了一下午的灯笼,晚上吃了张家送来的鱼,拿温水冲了冲澡,就睡了。

    他半夜被尿意弄醒,摸摸自己凸起的肚子,现在还勉强能遮挡些,再过一阵子他就回家来不出去了,也省的别人知道了说闲话。

    晚上虫叫的声音显得愈发地大了,外面起了点风,相比白天凉爽了许多。邱白晨去放了水,迷迷糊糊地往屋里走,却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背后一热。

    “别说话。”他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因为被刀架在了脖子上,邱白晨非常俊杰地听他的话不说话了。

    被挟持住的邱白晨还在想自己招惹到了谁,就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些湿乎乎的。他刚想要小声点问那人到底是干嘛的,就感觉到身后骤然一空,那人竟然是自己松了手,摔倒在了地上。

    邱白晨转头,才借着手中油灯的光,看清这男人身上都是血,而他身上所沾染的也都是血。

    他顿时汗毛直立,但还是蹲下身去看那人。

    “你,你是谁”他问道。

    “贺兰”然而那人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5初来乍到五

    邱白晨借着油灯看那人的脸,看起来似乎并不穷凶极恶。他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逐渐微弱,也没换衣服,在给他做了紧急的止血之后,没有搬动他,直接去找了刘大夫。

    刘大夫半夜被吵醒,有些不悦,但是邱白晨在他耳边说了大概的情况之后,他便收拾东西跟着邱白晨到了他家。

    那威胁邱白晨的人,也就是贺兰豫之,躺在邱白晨家的院子里,浑身都是血,邱白晨衣服背后都被他的血迹沾染,现在还有些潮湿。刘大夫过来蹲下身看了看贺兰豫之的情况,给他清理了伤口,敷上止血的药包扎起来。

    他的头和腿伤得最重,头上已经止了血,而腿骨已经骨折,差一点骨头就戳破了皮肉露出来。邱白晨转过头去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然而并没能排掉肺里的血腥味儿。

    “去找木头来,要直的。”刘大夫给贺兰豫之的腿止了血,邱白晨去厢房拿了一根之前打家具剩下的木料给刘大夫,刘大夫让他拿着,将木条绑在贺兰豫之腿上,固定起来。

    “他伤得很重,现在只是止了血,想要治愈需要一些贵重的药材,我那里有,你要救他吗”林大夫也大概知道邱白晨的情况。

    邱白晨正在清理血迹,听到林大夫的话,想都没想。

    “救。”

    毕竟是一条人命,邱白晨没犹豫,钱没有了还是可以赚的,人要是没有了那就真的没了。退一步说,即使这人刚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醒过来还能把他怎么样。

    刘大夫不置可否,回去配了药,半夜又过来,让邱白晨把药喂给了贺兰豫之。

    “若是明天早上他醒了,那就是救活了,要是不醒的话,他头上受伤这么严重,可能会死,也可能醒不过来一直这么睡着。”刘大夫和邱白晨说清楚了情况,又叮嘱他要如何照顾贺兰豫之。

    “大夫您回去睡吧,麻烦了。”邱白晨道,刘大夫又看了一眼贺兰豫之才回去,等他走了,邱白晨衣服脱了下来,在贺兰豫之住的厢房里面点起了火盆,把沾染血迹的衣服都烧掉了。之后又用水将院子里的血迹冲刷干净,等到都弄好了才睡觉,第二天也没去买灯笼,和旁人都说是他生了病。

    早上邱白晨起来的时候去看了贺兰豫之,他还没醒过来,他将火盆撤了,屋子里干爽了很多,热度对于现在的贺兰豫之来说也合适。

    等到吃过了早饭再过去,邱白晨就看到贺兰豫之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啦,把药吃了。”他把滤好的汤药端过来,贺兰豫之看着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满是戒备,邱白晨拿勺子喝了一口汤药,贺兰豫之才稍微放松些,接过邱白晨手里的碗,把药喝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脑子晕不晕”邱白晨把空碗接下来,十分认真地问道。然而对方目光直直向前,并不理会他,也不说话,仿佛是雕像一般。

    邱白晨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仍旧看着他,一副对方不说话他便不罢休的架势。他不嫌累,贺兰豫之也不懂,发了好久的呆,才回过神来。

    “我是谁”他问道,“我们认识么”

    他冷着一张脸,邱白晨看着他挑挑眉。

    “不认识,昨天你好像说过你叫,贺南。”邱白晨回答,“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替你治病用了我几十两的银子,还完之前你就别想着走了。”

    “银子我可以给你。”贺兰豫之听他这般说,就去摸钱袋,然而他的衣服是邱白晨换上的,根本就没有钱袋这种东西。

    “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你现在也忘了你是谁,不如就留下来帮我干活,我管吃住,要走的话,要么等你想起来自己是谁,要么就等你还完了钱。”邱白晨对着贺兰豫之也面无表情地说道。贺兰豫之的冷脸有点发红,似乎是怒了,然而他也不敢乱动,头上疼,腿又骨折,身上还有许多其他伤口,动一动都疼得很。

    “大夫说了你这腿还要休养好几个月,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床,等到好了,我去找木匠给你打副拐杖。”邱白晨看着贺兰豫之又说,然后起身去把吃的端进来。

    贺兰豫之看着邱白晨的背影,他刚醒过来本来脑子就一片混沌,突然有个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实烦人。他一直看着邱白晨,从他出去到他又进来,把饭菜放在屋里的小桌上,桌子推到床边。

    “吃饭吧,你饿了吧。昨天晚上可是吓死我了,你身上都是血,现在有没有觉得脑子也很晕回头我去买点菠菜给你炒了吃,补血的。”邱白晨很久都没有说话说得这么爽快了,就算是对方几乎没有言语上面的回应,但是在脸色和表情上都是有回应的。

    邱白晨乐呵呵地看着贺兰豫之,他就是喜欢对方想要打死他但是又打不死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邱白晨孕期突然才有的小小恶趣味,正好被贺兰豫之赶上了。

    “嗯。”贺兰豫之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嗯什么。邱白晨煮了粥,拿了一碟自己腌制的小咸菜,里面有萝卜叶之类的菜叶,都是他之前种的。

    贺兰豫之端起碗,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粥,邱白晨看他开始吃东西了,就走了出去,到厢房里面去接着做花灯。

    集市上的摊位就要到期了,他也快要出不了门,他最近也和认识的小贩说了,自己有事想要回家,先和熟人知会一下,等他走了,要是有人去问,就告诉他们去他现在住的地方。

    邱白晨最开始只是想要做些花灯维持生计,但是到现在他也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想要做点什么。杨临县本来是有两家灯笼铺子的,他其实就是占了做工更好价格低的便宜,做的灯笼都是最简单的那种。

    他还会很多种花灯的做法,大的小的,各种材质的,光是在杨临县,恐怕做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买。

    现在他身子不方便,也没钱,自然不能离开。但是等到孩子生出来了,他是要找几个伙计自己开个店,还是到更大的城市去挑战更大的市场呢

    邱白晨发呆想着这些事情,一不留神,就被竹篾划伤了手指,大滴大滴的血往出冒,邱白晨拿边上的毛巾擦了擦,看着伤口合上了就继续做花灯。

    屋子里贺兰豫之也喝完了粥,咸菜并没有动。那碗粥看起来虽然只是白粥,但喝起来却十分鲜美,里面好像加了鱼糜和肉糜,都是剁的细细的,喝的时候十分顺滑,到了舌尖才品尝到区别于白粥的味道。

    吃饱了的贺兰豫之又躺下,昨日邱白晨给他擦洗过身体了,给他换了自己的衣服,但是现在天气炎热,一天过去了,贺兰豫之的身上黏腻腻的,但是他自己不能动,也不好意思叫邱白晨。

    “身上还难受么,今天还不用换药,我给你擦擦身子。”邱白晨不请自来,端着盆温水,里面放着毛巾,也是新的。贺兰豫之看到邱白晨过来,有些防备地看着他,眼珠动了动。

    邱白晨把凳子搬到贺兰豫之床边,自己坐下来,伸手就去掀贺兰豫之的被子,结果刚掀开一点就被按住了。

    “都是男人,你不难受么”邱白晨说话倒是轻柔,可惜手上的力气颇大,加上贺兰豫之也因为身上确实黏腻的不行放弃了挣扎,便让邱白晨掀开了被子。

    邱白晨将贺兰豫之的亵衣带子解开,脱下他的衣服,露出胸膛来。之前因为是在昏暗的时候给他擦洗,所以没看。,现在一看,他前面几乎没有伤口,皮肤细腻洁白,看着便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但是该有的一点都不少,身体的线条很是漂亮,这让邱白晨有点嫉妒。

    邱白晨拿着毛巾在他身上擦,擦过了胸膛,又让他坐起来给他擦后背。贺兰豫之裸了一大半,有些不舒服地拽了拽头发,邱白晨擦完了又给他把亵衣穿上,开始擦下面的两条腿。

    “你短时间内都不能走动,腿上的肌肉可能会萎缩,你每天要自己按一按。”邱白晨说着,就伸手去给他示范,弄得贺兰豫之下意识地缩了缩腿,却触动了伤口。

    “嘶。”

    “别动。”邱白晨按住他的腿,低头去看伤口有没有渗血出来,他的脸几乎要贴上了贺兰豫之的小腿,留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给贺兰豫之。

    “幸亏没事,你小心点,要是扯裂了伤口就麻烦了。”邱白晨又洗了洗毛巾,把毛巾放到贺兰豫之手里。

    “前后都擦一擦,仔细点啊。”贺兰豫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邱白晨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到反应过来脸颊已经红成了两坨,他缩到被子里,半天才出来,把毛巾扔到水盆里。

    、6包子出世一

    “今天吃鸡肉,你吃鸡翅还是鸡腿”邱白晨端着午饭到贺兰豫之的房间吃,今天他做了鸡肉。

    之前为了给贺兰豫之治病,邱白晨已经把另外一件丝绸衣服当掉了,和第一件价格一样。他花光了典当来的钱,花光了最近的积蓄给贺兰豫之买了药,现在花的钱都是现赚来的。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像是鸡肉之类的都已经订了,能供应到孩子出生后几个月。离东巷很近的地方就有一户养鸡,给的价格也很便宜。鱼则几乎是免费的,东巷里的半大男孩儿都会去捞鱼,回来会给邻里都分一分。

    邱白晨也会把自己种的菜给大家分,做了灯笼也优先邻里先试用。东巷的人们都是后来到这条巷子里的,平时相处的都很不错,谁有困难了互相帮衬着。

    但是除了这些邱白晨别的也没做什么了,他订了只母山羊,但是只交了定金,要是想要带回家还要交尾款还行。

    “鸡翅。”贺兰豫之没犹豫,直接从盘子里把鸡翅夹到碗里。

    他每日都在床上没法下去,擦洗都是邱白晨给弄。但是因为他相貌实在是周正好看,仪态也好,就算是坐在床上也是笔直的,身材又好,看着全无病人的虚弱狼狈感。

    而在现在,邱白晨大大咧咧地拿着鸡腿啃得正香,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鸡翅,连一滴汤汁都没有沾到嘴唇上。

    “你的肚子”前两天邱白晨的摊位就到期了,他也不出门,为了凉快在家里穿得很薄,肚子就圆滚滚地凸出来。贺兰豫早就看到了,但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直到今天可能是觉得气氛太好了,就随口问了出来。

    他问题问出来,邱白晨舔舔手指,抬头看他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贺兰豫之解释,贺兰豫之是这里的人,他虽然失忆了但是脑子没有坏掉,应当是知道男人也可以怀孕的。

    但是对于邱白晨来说,要说出自己是怀孕了确实很是困难,他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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