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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上瘾了 第9节

作者:小南集 字数:21150 更新:2021-12-29 21:02:56

    忽然,江旧慢慢地朝陆西晟走了过来,陆西晟立在原地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眼看着他的脸都快凑到跟前了,陆西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然而才刚刚有所动作,就被一双强劲有力的双手直接腾空抱在了怀里。

    陆西晟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缠住了面前这人的脖子,一股男性的气息顿时扑鼻而来。

    陆西晟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抬头问他 : “小江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江旧低头深深地望进他的眸子里,眼睛里有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 “地上凉,奴才抱你回里屋。”

    听到这话,陆西晟凉凉地瞅了他一眼,冷漠地移开视线,似乎他的话没有勾起他的任何情绪,惊不起他心里的一丝波动,然而等江旧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之后,他才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眼神也缓和了些。

    走进内屋里,江旧扫视了一圈屋里的物品和寝物,目光定格在那张红檀木大床上,又看到了床帷上被夜风吹得飘起来的红纱帐,他嘴角莫名抽了抽。

    这城主不会是将他女儿的床给让出来了吧难道沿城真的穷到这种地步了,看来,他今后还得多加考察考察。

    虽说心里已经转过了多种想法,然而他脸上依旧是一副面瘫的表情,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尽管心里很嫌弃那床,江旧还是稳稳地抱着小殿下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将他放到榻上,青涩的少年,妖魅的红帐,江旧忽然感觉这红纱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只要是与眼前的人儿扯上关系,他都显得十分宽容,江旧假装无意地转过头,作揖之后打算转身离去。

    忽然袖子被扯住了,江旧诧异地回头,发现小殿下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

    陆西晟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在江旧面前,他第一次没有用“朕”这个略显疏离的词,小江公公是别人不一样的,他会全心全意地保护他,没有丝毫犹豫。

    江旧愣住了,不仅是因为小殿下一反常态地向他撒娇,更因为他在他的面前,用了“我”这个字,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江旧欣喜若狂,然而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内心深处有再狂烈的悸动,面上仍然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这,恐怕不妥”尽管江旧心里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有些犹豫地婉拒了他的这个要求。

    然而陆西晟是什么人,他是苍国的帝王,拥有最高权威的一个人,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这么直接地被拒绝,饶是陆西晟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有些羞愤了,他第一次如此降低身份地去邀请一个人,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他板着脸,恼羞成怒 : “朕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圣旨”如此,他总该没理由拒绝了吧,反正,他今天必须跟他睡在一起

    、第章

    江旧看到小殿下气急败坏地咆哮,被他剧烈的反应惊到了,神情有片刻怔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无理头的要求,虽然他仍然不明白小殿下这是何意。

    果然,听到小江公公顺从地应下了,陆西晟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只是眼中还是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屏风后的浴桶里有水,你抱朕过去一起沐浴。”陆西晟嘴里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话,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江旧一听,这还了得他惊得立马跪倒在地,声音有些急切 : “殿下,使不得”

    难道,方才他在院子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小殿下,真的喜欢男人若是真的,江旧心里自然有些欢喜,可是一想到小殿下只是随便找一个男人,他心里就十分的难受。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要不是沿城水资源匮乏,你以为朕乐意跟你一起洗么”陆西晟脸都黑了,不过是一起洗个澡,他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还扭扭捏捏的,生怕他把他吃了么,真是岂有此理

    江旧脸上一赧,难得地出现了一抹红晕,本来想说不用了,却又怕小殿下生气,而且今晚他们要躺在一起入寝,自己身上汗涔涔的,恐怕会遭殿下嫌弃。

    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他的假太监身份,若是被小殿下发现了,后果岂不是

    这时候,陆西晟直接光着脚下床了,表情冷漠从他身边走过,来到了屏风的后面,顾自解开了中衣和中裤,褪至脚腕处。

    这时,江旧满脸纠结地走到了屏风处,不经意地一抬头刚好看到了眼前风光无限的景色,不由一怔,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陆西晟抬起腿就踏进了浴桶里,被温凉的液体包裹着,他不由得闭上眼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夏日里的水本来就有些温热,不是很凉也不是很烫,温度刚刚好。

    睁开眼睛,他发现不远处的小江公公居然如同木头一样立在那儿,脑袋偏向一边,视线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陆西晟皱了皱眉。

    “你这是在嫌弃朕么”不愿意跟他一起洗,还不愿意看他,难道他长得就这么丑么。

    世人皆道他容貌昳丽、风姿卓越,怎么在他眼里就这么低不堪入目陆西晟心里有些不甘。

    “小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眼看着逃无可逃,江旧只能无奈地走近他,上次小殿下就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只是这次,未必就有上次那么侥幸。

    沐浴自然得褪下衣袍,江旧只好硬着头皮在陆西晟直勾勾的目光中一件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等脱到只剩下亵裤的时候,他的手在裤腰带上停顿了一下。

    “脱完。”他犹豫的神色让陆西晟很快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于是他直接威严地下令,目光仍然没有移开他身上半分。

    江旧低头跪下,双手作揖 : “还请小殿下恕罪,奴才是不净之体,就不褪下这最后一件遮蔽物了,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睛。”他态度十分认真和诚恳,像是十分为小殿下着想。

    然而陆西晟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蹭”地一下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踏出来走到江旧的面前,动作粗鲁地把他最后一件遮蔽物撕了。

    画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半响后,陆西晟冷着眼挑眉 : “小江公公,这你该如何解释”他的视线扫过他沉睡的巨物,恐怕寻常男人都不见得有他威武吧

    他早就怀疑过他的太监身份了,如今亲眼所见,以前的一切都被证实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居然敢以男人的身份混入太监当中,爬到了如今显赫的位置上

    这简直就是拿皇氏的威严开玩笑,真是岂有此理

    “还请小殿下恕罪。”江旧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身份,单膝跪地,既然这件事小殿下已经知道了,他已别无他法。

    “哼”陆西晟冷哼了一声,伸手从屏风上拉过裕袍,盖住了自己光赤着的身体,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去洗澡吧,这件事朕日后再找你算账”陆西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坐在床沿边面无表情地擦着头发。

    其实,他心里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去证实罢了,如今亲自检查了,倒也觉得不是件多大的事儿,一开始他只是有些气愤,气愤小江公公居然有事儿瞒着他。

    江旧低着头跪在地上,骤然听到小殿下漫不经心的话,有些惊诧,他,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了

    然而,他还是听从命令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浴桶里的水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那桶水,曾包裹着小殿下的每一寸肌肤,一踏进水里,他就忍不住燥热了起来,感觉全身的血脉都喷涌了起来。

    时间在水声中一点点过去,很久很久以后,江旧才披着一件洁白的浴袍走向了那张宽大的床,而红色床帐里,一个清瘦秀小的少年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显然已经睡着了。

    江旧动作轻缓地爬上了床,没有惊动一点儿他,悄悄地在他身边躺下了,看着他安静俊丽的容颜,不由得有点儿出神。

    他是祈国落魄的二皇子,一路逃难来到苍国,暗地里一直在训练背后的精兵,他的野心,可谓是不小,能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着实不易。

    遇到这个人儿,成为他的贴身太监,这一切看似偶然,又巧妙得很,来来回回好几圈,幸好,这一切终在他的掌控之中。

    撒的网够多了,是时候收手了,无论是权,还是人。

    江旧眸子里闪过一道精锐的光,里面藏不住的算计和睿智。

    夜足够漫长,暗灰色的天际中只有几颗星星在孤独地闪烁着。

    沿城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是酷热难耐,半天下来身上的衣服都会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在梁君和随行的几个大夫的医治下,沿城的黎民百姓们的病情终于得到了好转,不仅如此,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得到了很大的保障,对比,他们的心里对陆西晟充满了感激之情。

    然而,此时的陆西晟却有些焦躁,从来到沿城的第一晚起,他就让小江公公去调查了客栈阿婆所说的那批强盗,直到第三天才传来了消息。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则棘手,强盗王乃祈国之人,却不知为何来到了苍国的疆土上,还召集了一大批亡命之徒,烧杀抢掠坏事做尽”江旧如实地向他汇报,他特意派了灭影去打听消息,这批强盗目的果然不纯,他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祈国”听到这群强盗跟祈国扯上了关系,陆西晟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要知道,几十年来,苍国与祈国一直睦邻友好、唇齿相依。

    两国商贾之间经常来往,买卖做得也不少,但是祈国人在苍国犯事,可就关系到两个国家了,这件事情,不能贸然行动,陆西晟心里暗暗揣度着。

    最近苍国发生的事儿接二连三的,一时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旱灾和瘟疫他目前正在整治,然而官员贪污他还来不及调查,就莫名出现了一群以祈国人为首的强盗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苍国的粮食已经供不需求了,他早先就已经让国库那边拨粮了,这次的旱灾并不只是沿城,其他的边城也受到了旱灾的影响,只是相对而言,沿城的受灾最为严重。

    眼看着沿城的百姓已经恢复了不少,陆西晟知道他们是时候该离开了,一得知他们的小皇帝要走,百姓们都来送行。

    几百里的街道,到处都围满了来送行的黎民百姓们,他们热泪盈眶,眼睛里尽是依依不舍。

    陆西晟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被这一副画面深深地震撼到了,眼前的百姓们难掩悲伤,却不再像当初刚进城所看到的那般萎靡不振。

    他是苍国的帝王,百姓就是他的根基,只要百姓稳了,国才能稳。

    “小殿下,该启程了。”江旧在一旁提醒他,若是再不上马车,恐怕今日到不了京城,夜宿客栈还好,要是正好在荒郊野外,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陆西晟踏上了马车,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更大的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不能在此耽搁了时辰。

    幕玲珑在离别时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眼睛都哭得红彤彤的,看得出心里对这个地方很是不舍,但还是倔强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身踏上了车。

    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之前只是因为好玩和追求小江公公才跟着来的,然而在这几天跟着梁君去治疗百姓,体会到了人间疾苦,不由得反省了起来。

    这段时间,江旧也尽量都躲着她,避免与她见面,这倒不是怕了她,他只是不想让小殿下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是日更哟我心情好

    、第章

    在这几天,幕玲珑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感触,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生存着这么艰苦的一群人,从前的她,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过得无忧无虑的。

    这些百姓,即使如草芥般卑微,却依然努力地活着,他们会因为别人的一点帮助而感激涕零,拼了命地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奉献给帮助过他们的人,知恩图报,似乎已经成了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出生在皇权贵族是有多么的幸运,吃穿用度从来都没有愁过,在丞相府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大发脾气地摔碗,现在想想这些,她竟羞愧得无地自容。

    虽然皇宫里处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是她的爹爹把她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她的整个童年都是美好的。

    经过一个昼夜,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然而陆西晟并不打算在京城停留多久,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粮食的问题,这是目前最为迫切的问题,必须先解决了。

    看来,他得去祈国一趟。

    如今苍国的国库粮食已经空了,因为大部分地区干旱,好几个县城几乎都没有收成,老百姓们都还饿着肚子。

    而祈国,本身就处于水资源充足,土地肥沃的地势上,他们从来都没有为粮食之类的问题操心过,就连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活也过得很是富足。

    陆西晟打算亲自带领三千士卒前往祈国一趟,向他们借粮,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地解决眼下的问题。

    回到京城后,幕玲珑已经没了从前的娇气,也许是随从梁君治疗百姓的时候,让她体验到了人间疾苦。

    无论是气质上还是处事上,她都比从前沉稳了许多。

    幕丞相一开始听说自己的女儿随皇上前往沿城时,急得病倒在床,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所幸,几天后下人就进屋禀报,说是皇上从沿城回来了,一听到这个消息,老丞相“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当看到幕玲珑的时候,他两行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哽咽道 : “玲珑”他想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日子是不是很苦,可是一见面,千言万语都凝结成了两个字,玲珑。

    如今看到她能平安回来,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爹。”看到父亲光着脚就急冲冲地跑了出来,幕玲珑有些心酸,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很疼爱她的,看着父亲沧桑的容颜,她心里难受极了。

    老丞相发现女儿从沿城回来后,似乎变了不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老是跟他对着干,而是认真地听他说话,要知道她以前老是嫌弃他啰嗦。

    看着女儿懂事乖巧的样子,老丞相热泪盈眶,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他知道女儿肯定在沿城经历了很多,所以才会如此懂事。

    三日后,陆西晟等人开始启程去往祈国,他除了身后带了三千精兵以外,还带了梁君和小江公公两人,小江公公是他的贴身太监,自然应当服侍在他的身边,而梁君,则是主动请命要去。

    陆西晟总觉得梁君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就像他这次突然请命去祈国,却始终不说原因。

    “梁君,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朕说不么”陆西晟冷冽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有多少秘密,他都会一一揭开

    梁君冷笑 : “怎么皇上你又要诛梁家九族吗只可惜梁家只剩我一个人了。”也许是之前已经向陆西晟坦白了他的身世,如今他反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朕什么时候”诛你九族了,陆西晟皱着眉刚想反驳他,却突然意识到他说的“皇上”不是他,而是父皇,他只好缄了口。

    这是父皇曾经犯下的错误,他不能去置喙它的对与错,因为斯人已逝,再多说也无用了,算了,梁君要去就去吧,只要不是太过分,就随他好了。

    江旧自从那日被小殿下识破真身之后,就发现小殿下对他一直不咸不淡的,连眼神都很少给过他,小殿下说过日后算账,却像是忘了这件事。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江旧对于去祈国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他不仅没意见,心里还是十分乐意的,因为他的势力大部分都在祈国,这正好跟他的计划一拍即合。

    他本来还寻思着怎么找个借口去祈国,没想到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对时机了。

    马车上,三人心怀鬼胎地想着各自的事儿,气氛一度沉默了下来,只剩下马车轱辘在碎石上碾动的叽嘎叽嘎声,响彻在空气里。

    陆西晟靠在马车上假寐,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跟系统联系了,于是他尝试着在脑中跟系统连接。

    陆西晟 : “系统,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他已经等这个任务很长时间了,可是最近系统一直没有响动,就跟消失了一样。

    半响后,系统才回答 : “你这一世的任务是,杀掉江旧。”

    这像是陡然扔下了一颗炸弹,把陆西晟从睡梦中给炸醒了,他倏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有些错愕和惊魂未定,视线转向了江旧的方向。

    江旧和梁君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江旧连忙问他 : “怎么了”

    陆西晟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扶了扶额,神情有些疲惫,重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淡淡地问系统 :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他上一世杀了你,如果你想完成任务就必须杀了他。”系统机械地回答,上一世,的确是江旧杀了陆西晟,不过是误杀而已,但它觉得即使陆西晟知道这个也没多大意义,索性省略了。

    陆西晟心里很是复杂,他没有回答系统,彼此都有些沉默,随着马车有节奏的摇晃,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江旧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陆西晟,刚才小殿下倏然睁开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敏锐地发现他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好像没做什么令小殿下讨厌的事,小殿下该不会是听谁说了些什么吧。

    很快江旧就自我否定了,不可能,自己做事一向很严谨,绝对不会让别人抓到把柄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马车突然猛烈地抖动了一下,沉睡中的陆西晟头一偏,整个人就往地上倒去,江旧眼疾手快地一捞,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

    一旁看戏的梁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而江旧根本没时间注意他,他的目光始终粘在一个人的身上。

    陆西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从江旧的怀里爬了起来,一脸茫然,似乎还不明白这里是哪儿。

    “小江公公,你怎么抱着朕”陆西晟清醒后,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小江公公的腿上他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小殿下,这可不怪奴才了,是你自己滚进来的。”江旧的脸上满是无辜,似乎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余光还不忘警告地瞥了旁边的梁君一眼。

    梁君憋住笑,把头转向了窗外,表示自己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梁君知道,江旧的心眼很小,并且一直对他有意见,自己还是不要多嘴好了,而且他也没那个闲心去掺和他们的事。

    这个小插曲大家很快就忘了,陆西晟也清醒了过来,他若无其事地从江旧的怀里爬出来,然后坐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他的确是睡着了,但不代表他没有感觉,刚刚对小江公公的一番试探,他明显感觉到了小江公公对他的担心,这不似作假。

    他垂着眸子陷入了沉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系统说,小江公公会杀了他。

    系统说,他应该杀了小江公公。

    之前小江公公以假太监的身份靠近他的时候,他没有追究他,也不打算惩罚示众,因为小江公公对他而言始终是特别的。

    这件事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原谅了他。

    可是,如今他到底该怎么做,是任由小江公公杀了他吗一想到这个可能,陆西晟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江旧,怎么忍心杀他

    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梁君曾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一刻,他竟然也有些摇摆不定了,如果不是,那他对小江公公的依赖又是什么。

    为何听到系统的话,他会心痛得无法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无情地向心窝子捅进了一把刀子。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不扯皮了。﹏t

    、第章

    去往祈国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大波折,三个昼夜就到了。

    到达祈国边境的时候,陆西晟老远就看见一批黑压压的官兵骑着马等在那儿了,苍、祈两国睦邻友好,他们派人来接风,这倒是一点儿也不令人意外。

    雍容华贵的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马夫撩开车帘,静静地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梁君最先踏出马车,他抬头间随意地往外面一瞥,却猝不及防地与马车外某人的目光对上了,他身体一顿,神色有些怔愣,随后若无其事地偏过头,跳下了车。

    马车外的商离在看到他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在看到梁君装作不认识自己时,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妖魅的笑来,小妖精,这么快就忘了他了。

    江旧在梁君下车后,也利落地跳下了马车,恭敬地伸出一只手搭在马车门前,方便小殿下搭着他的手臂下车。

    面容恬淡、华贵艳丽的少年慢慢地出现在了马车外,商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还有几分不知名的精光,不过他很好地将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

    陆西晟在江旧的搀扶下下了车,等站稳后,目光才转移到了面前华袍锦衣的男人身上。

    “有失远迎了。”望着面前高贵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商离狭长的桃花眼隐隐带着几分笑意,动作优雅地向少年作揖行礼。

    听到他的客气话,陆西晟同样微笑着回敬他 : “辛苦大皇子了,还劳烦你千里迢迢地来接风。”

    商离听到少年清脆明亮的声音后,脸上的笑容绽放得越加灿烂 : “能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劳,这是商某人的荣幸。”

    陆西晟皱着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祈国大皇子,对他轻佻的话语有些反感,若不是这大皇子眼里少了几分轻浮,他都想上前踹他两脚。

    同时,他的心里对这个人也有了几分掂量。

    这大皇子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妖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流,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轻一勾,这天下的女子恐怕都会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他的长袍之下。

    他若是温柔而缠绵地凝视着你,你就会生出一种被爱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来,即使是假象,也十分美好。

    这样的人,薄情又多情,想必是在风月场所待久了吧。

    一阵寒暄之后,几人终于来到了祈国的皇宫,陆西晟要来拜访祈国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当晚,祈国皇帝商宙就在大殿内设宴款待陆西晟。

    晚宴上,年过半百的祈国皇帝商宙在一群人的匍匐膜拜之下终于入了坐,神色威严地扫过众人。

    “平身吧。”

    众人都规规矩矩地入了座,陆西晟的位置是在商宙的右手第一位,他行了一个祈国的礼,同样落座了。

    明显青涩的脸上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小觑,若是其他人摆出这幅姿势,定然会有些四不像。

    然而在陆西晟的身上,却无比协调,似乎他天生就是为王座而生。

    商宙的目光温和仁慈地看向他,眼里尽是无限感慨 : “西晟侄子,你不用如此多礼,朕与你的父亲曾是结拜的兄弟,按理说,你应该叫朕一声叔叔。”

    顿了顿,他又调侃着说 : “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高了,朕记得当年的你还只有猫儿那般大小呢。”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陆西晟满脸黑线,哪有人把男子和猫儿作对比的,这祈国的皇帝还真是恶趣味十足。

    不过他面上却始终微笑着 : “叔叔说笑了,父皇不在西晟的身边,为了苍国的老百姓,西晟也应该长大了。”他知道父皇是商宙心里的一个梗,若是商宙念及旧情,那么接下来借粮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果然,一听到陆西晟提到他的父皇,商宙的脸色顿时变了,许久地沉默了下来。

    “不知侄儿此次拜访祈国有何要事”

    “为借粮。”

    “好,朕依你。”

    “叔叔不问借多少么”

    “只要朕有,多少都借给你。”

    陆西晟心里有些复杂,他知道于情于理他不应该用父皇的名义去逼迫一个人对他服软,但是,他别无选择。

    十年前,苍国与祈国本来将合并成一国的,但是父皇拒绝了,陆西晟也是小时候偶然听到父皇与玲妃的争吵声,才知道这幕后的真相。

    原来,商宙一直喜欢父皇,喜欢到愿意把祈国送给他的地步,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父皇陆品清此生只爱一个人,那便是玲妃。

    玲妃是一个身姿婀娜、容貌妖魅的女人,同时,她也是梁君的亲姐姐,最后却因为被人诬陷,使梁家诛九族,自己自尽而死。

    陆西晟回忆起他们之间的故事,心里不由沉重了许多,他不能去置喙他们的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放弃或坚持,旁人怎么说的动。

    说到底,商宙也是一个可怜人。

    天色已经渐暗了,晚宴开始了,欢笑热闹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宫殿内,身姿妖娆、宛如水蛇般的舞女们萦绕在周围,时而为宾客倒酒,时而调琴吹笛。

    想必是商宙暗中安排的,舞女们中最为美丽耀眼的那个女子语笑嫣然地朝陆西晟走了过来,一会儿给他敬酒,一会儿帮他擦汗,胸前的柔软时不时磨蹭他。

    眼前这水蛇般的女子撩拨得很起劲,一双小手还时不时大胆地触碰他的敏感地带,他偏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猛地将女子拉进了怀里,面不改色地挑逗起来。

    要知道,他已经到了圆房的年纪了,皇叔也曾为他安排过不少通房女子,但是他天生就有些洁癖,不想随意地碰这些女子。

    所以他打算做做样子就行了,毕竟这是商叔叔的一番心意,要是拂了他的意思,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

    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旧铁青着脸,眼里的怒火几乎快把他的机智都给烧没了,然而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做些什么

    “商叔叔,侄儿有些不胜酒力,头晕得紧,就先出去透透气了,您慢用。”陆西晟不动声色地推开大腿上的女子,满脸歉意地望向商宙。

    商宙把视线移向他,只当是年轻人心性不够,闲这地方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明了于心地说 : “行,那你去后花园逛逛吧。”

    陆西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莺歌燕舞的地方,说实话,里面压抑浓郁的气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后花园他今天是第一次来祈国,根本就不知道后花园在那儿,不过到处走走应该也不会迷路,即使迷路了问问宫女应该也能回来。

    打着这个主意,陆西晟随便地选择了一条路,就往更深处走了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身后还有小江公公跟着,想到系统所说的那句 “他上一世杀了你”,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凝望着江旧。

    “小江公公,朕只是想独自散散步,你就不用跟着了。”也不等江旧回应,他就转身就往黑黢黢的道路走了。

    江旧阴沉着脸停在原地,目光定格在那人渐渐消失的背影上,自从那日马车上之后,他就觉得小殿下总是似有似无地疏远他,就如现在,若是以前,小殿下肯定是离不开他的。

    其实陆西晟心里也不好受,小江公公是除了皇叔以外他最信赖的人了,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也是不想的。

    他一个人走在着寂静的花园中,慢慢地远离了宫殿里的喧嚣,但是,他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旱灾他可以忍,瘟疫他可以防,粮食他可以借,但是,他要去哪里找一个如小江公公一般的人。

    除了皇叔,他几乎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自己的所有事都经由他手,他甚至知道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到底要多大的决心,他才能割舍掉他。

    陆西晟独自走在幽暗僻静的路上,情绪有些低落,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嗯嗯啊啊啊”突然隐忍又舒服的声音从一个地方传来,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其突兀,陆西晟立马停住了脚步。

    “小妖精,想我了吗”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似是在对情人呢喃。

    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麝香气味,陆西晟皱起了眉头,他的视线扫过湖中央的凉亭,果然看到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想”

    陆西晟本想转身悄悄离开,却突然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陆西晟眼里尽是震惊,梁君他怎么会在这儿陆西晟不可思议看向那边,悄悄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一堆茂密的枝叶后面,融入进了这黑夜里。

    悄然窥探着这一切。

    皎洁的月光下,凉亭中,梁君白嫩修长的双腿紧紧地缠在男人的腰上,他双手撑着男人的肩膀,神情尽是愉悦和享受,而男人慵懒地靠在木柱上,欣赏着眼前发着骚气的小妖精。

    这个男人,正是大皇子商离

    陆西晟被眼前这冲击力十足的画面震惊到了,他不明白,梁君怎么会认识这个风流公子,而且还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这简直颠覆了他平日里温润的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俺是一只夜猫子,凌晨一点还在嗨

    、第章

    湖亭中的两人显然早就认识,而且,身为男人,陆西晟还是第一次知道两个男人居然也可以做这档子事。

    难怪梁君执意要来祈国,原来是因为这个男人。

    他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忘情交颈的两人,一时竟忘了要离开,一阵夜风吹过,他才陡然清醒了过来。

    原地思索一番,陆西晟打算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转身的瞬间却猛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啊”陆西晟惊得叫了起来,声音还未完全发出就被厚实的手掌紧紧地捂住了,陆西晟神色惊恐,开始挣扎了起来。

    “别叫,是我。”一道声音低沉地突然在身后响起,有一股热气隐隐吹在陆西晟的耳朵上,陆西晟觉得有点痒,忍不住回缩了一下。

    小江公公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他回去了么,陆西晟一脸不解。

    “谁在那里”商离骤然停下腰上的动作,眼神警惕地望向不远处黑黢黢的草丛,那里除了一片黑夜,什么都没有。

    陆西晟心里一紧,不由得往后靠了一些,整个人都窝进了江旧的怀里,感受到透过衣服传递过来的温度,陆西晟有些尴尬,却不敢动。

    虽然他是苍国的君王,不需要畏惧眼前这个大皇子,但是毕竟自己撞破了他们的旖旎事儿,到时候说出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这时候,突然从陆西晟的耳后传来了一声猫叫,陆西晟身体一抖,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小江公公。

    江旧低头,眸子深邃地回视他,陆西晟有些不自在地扭回头,默默地从身边拨了一根草,捏在手里揪来揪去。

    梁君眉眼带丝,眸中蕴含着潋滟的水光,他犹如水蛇一般挂在商离的身上,懒懒地抬眼往陆西晟所在的方向喵了一眼。

    “公子,不过是一只猫而已。”梁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垂下眸子伸手抚上了商离紧皱的眉头,想把它抚平。

    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为了让眼前这人尽兴,叫得可不得不说是卖力。

    “嗯宝贝可是不满意本王停下了”商离转回视线,桃花眼一挑,一只手在梁君丰满紧致的臀部上狠狠揉了一把。

    一声轻吟再次从梁君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月光下的他,犹如一个散发着骚气的妖精,迫切地渴望着爱人的亲抚。

    远处凉亭里的温度再次上升,江旧把手从陆西晟的脸上放了下来,转移到他的腰上,揽着他飞快地远离了这个地方。

    陆西晟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不吭,他用眼角瞥了一眼身边正认真运着轻功的小江公公,“小江公公,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莫非他一直在背后跟着他,是担心他么,不知道为什么,陆西晟心情有些微妙。

    江旧即使抱着一个人飞行,也没有一点儿喘气,气息仍然平稳迅速,他面上沉静 : “因为我要保护小殿下。”

    陆西晟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意外,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好像从刚才开始

    对了小江公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用敬语,他一直称呼他自己为“我”,倒是没再用“奴才”这个称呼了。

    “朕怎么觉得,你一到这祈国就有些变了。”陆西晟眯着眼,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江旧身体一顿,脸上面无表情 : “小殿下想多了。”揽在陆西晟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两下,不过陆西晟神经大条,根本没发现。

    陆西晟冷嗤了一声,眼底满是不屑,想多了真当他没脑子么,一个太监竟然敢在他面前自称“我”,还好意思说他想多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冷凝,除了耳旁刮过的冷风,黑夜安静得有些可怕。

    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大殿的亮光,看来晚宴还没有结束,袅袅笙歌源源不断地从华丽的大殿里渗透了出来。

    江旧脚下生力,稳稳地停在了空地上,他立马松开了放在陆西晟腰上的手,“小殿下可还要进去”

    他们停在的地方是一个阴暗的角落,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清楚大殿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而里面的人未必能看得到他们。

    陆西晟思索了一番,衣袖一甩,“算了,朕有些乏了。”他沿着小道上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祈国皇帝给自己安排的寝宫在哪里。

    “小江公公,你去问问朕的寝宫在哪里。”

    这时候,刚好从宫殿里走出一个托盘的婢女,江旧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陆西晟的身上。

    “不用了,我知道那个地方。”说着他再次伸手想揽住陆西晟的腰,打算送他回去。

    陆西晟的脸已经阴沉得如同乌云一般,他冷漠地拍开了江旧伸过来的手,“小江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从未来过祈国,怎么会知道朕的寝宫。”

    小江公公肯定有事瞒着他,先不说他称呼上的改变,光是他刚才的一系列表现,就已经让他起疑。

    方才,从凉亭到大殿的这个路段,小江公公似乎十分的熟悉,若是说记忆力超强能记住路,这也说得过去,关键是他一开始就朝着这个方向直线飞行的,很显然,他对这个皇宫了如指掌

    再加上,他现在居然知道他的寝宫在哪里,要知道,今天一整天小江公公可都跟在他的身后,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打听他的寝宫

    只有一个说法能说得通,那就是他对这个皇宫无比熟悉

    想到系统的话,陆西晟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开始不愿意相信小江公公会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却不好说了。

    江旧垂下眸子瞥了眼自己红通通的手背,若无其事地将手藏在身后,“小殿下不用再打哑语了,在马车上的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难道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么”

    想起近几日他们若即若离的相处,江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隐隐有一股压抑,反正是不太舒服。

    他总感觉,似乎什么东西离他而去了。

    “行了,朕懒得跟你耍嘴皮子。”陆西晟一甩袖子,阔步朝大道走去,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眯着眼 : “你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护送朕回寝宫。”

    江旧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本来就是要互送小殿下回寝宫的。

    他深沉的目光又粘在了小殿下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从小殿下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烦躁和恼怒。

    月亮爬上树梢,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更是添加了一抹冷色。

    陆西晟坚持不让江旧抱他,所以刚才的一路都是他逞强用双脚走过来的,结果谁知道这皇宫这么大,连个寝宫都建得这么远,他腿都走酸了

    他有些腿软地站在屏风处,懒懒地伸开了双臂 : “替朕更衣。”他现在已经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实在没什么心思跟江旧理论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了。

    江旧帮他褪下衣袍,掸了掸灰尘随手就挂在了屏风上。

    简单地沐浴之后,陆西晟已经累得不能再累了,头刚沾上被子眼睛就睁不开了,被子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他大半个后背都晾在外边。

    江旧无奈地把被子从他身下扯出来,尽量没把他吵醒,待一切安置妥当后,他才把目光移到了陆西晟的脸上。

    沉睡中的小殿下少了平日里的阴沉和咄咄逼人,倒是多了几分恬静和可爱,头顶上的几撮呆毛还俏皮地翘了起来。

    江旧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伸手揉了揉他的呆毛,手感软得他都舍不得挪开了,眼里浸满了温柔。

    知道听到了小殿下均匀的呼吸,他才悄然离开。

    青冥殿里,一群黑衣人整齐地跪着地上,齐齐地等候面前剑眉星目的男人发号施令,男人冷着脸转过身。

    “你们当中可有人曾泄露了本王的身份”

    领头黑衣人身体一震,脑袋拼命地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声音掷地有声 : “属下们一向守口如瓶,绝对没有透露出半分与主人有关的消息,还望主人明察”

    江旧虚抬了一下手,一股无形地气力将黑衣人一直磕头的脑袋抬了起来,“本王只是问一下,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江旧把手背在身后,眼睛横扫了地面上的十几个黑衣人,神色间有些漫不经心 : “你们可听过竹林散”

    那十几人身体立马抖得像个活筛子一样,神情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人,嘴唇都吓得苍白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领头的黑衣人神色间也闪过几分惊骇,但是比其他人要显得平静镇定许多,“主人,您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五点多,天已大亮

    揉了揉眼睛

    这就是时差啊

    、第章

    竹林散, 它的恐怖江湖上谁人不知, 只要沾到一星半点, 整个人都会变成粉末,风一吹,就化为虚无。

    其毒性可以说是极其威猛, 令人胆颤,领头黑衣人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上滚了下来,但他不敢去擦拭。

    江旧神色偏冷,淡淡地扫他们了一眼, “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只要不背叛本王, 这东西还用不到你们身上。”

    “属下们一定听从主人的吩咐,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众黑衣人纷纷抱拳, 眼底满是坚定。

    其实, 江旧心中还是有数的,这群人是他亲自从死囚牢里挑出来的,在这之后更是磨砺训练他们, 论他们的忠心, 他还是信得过的。

    “灭影。”

    “属下在。”一抹黑影眨眼的功夫就跪在了地上, 低着头恭敬地等候命令。

    “将竹林散交给他们。”这毒是他途径西域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但一直放在青冥殿的仓储室里,从未动过。

    “近日商离有些松懈,北城那边的巢穴你们想办法端了, 若是有反抗的,就用竹林散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江旧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弧度。

    “属下遵命”黑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么一会儿,他像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万幸的是,脑袋终于保住了。

    北城是大皇子的主要巢穴,虽然不能立即连根拔除,但让他在短时间内损失掉几千精兵,对自己这方百利无一害。

    敌人的主脉会被切断,根基也会动摇,若到时候他们再趁机进攻,那么大皇子可就彻底垮了,一盘散沙,已经不足为惧了。

    江旧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吧,然后独自回到了殿内,这些年他一直步步为营,也是时候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了。

    屋里,江旧身上只穿了一袭贴身的中衣中裤,他悠悠地往案桌的方向走了去,面容冷峻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两口。

    “本王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江旧漫不经心地将茶杯放下,眼睑微垂,叫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在苍国的时候,他就暗中吩咐灭影去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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