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拖不拖后腿的,能出去我就跟你一起出去,不能出去就跟你一起留在这里。”雪冢面无表情地躲过几个张嘴乱咬的奇幻植物,“就算是陷在时空裂缝中,如果跟你一起的话,也不会太差的。”
“说什么呢。”白暝不在意,目光四处寻找着什么。
“真心的。”雪冢扇了一下风,成功地把几个幽浮球随着气流带到一边,“其实我倒是比较愿意留在这里。”
没别人。
“别傻了。”白暝环顾四周,基本定了策略,“如果这里真的是时空裂缝,那就应该是一片有边界的空间,里面的某个位置有一个热带雨林文化人头刻章,只要按下去就会离开这里”
雪冢打断“外面那个女的不让按。”
外面那个女的,雪小冢同学,你对那个女的究竟有多么大的怨念
“离开这里,”白暝继续说,“然后到一个在费罗拉管理员眼里绝对不会生还的地方,实际上,因为大概从没有人活着出来过,他们应该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就不要按。”
“你不会死的。”白暝沿着一条看上去幽浮球比较少的路径摸过去,“我可能死,但你不会死。”
“这个世界会保护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创造者的直觉也说不定。
“”雪冢抿着嘴不说话,半晌说,“你会死的话就不去了。”
“那不行,实际上,那个刻章是唯一的方法。虽然说是时空裂缝,但我们应该不是完全不变的。刚刚那个声音说我们能够在裂缝中永生,但是实际上”白暝用嘴咬破手指,指头流着血,好久以后才慢慢凝固,但伤口没有消失,“据我推测,我们的一切生理基础都跟原来一样。也就是说,需要吃饭,需要喝水,需要睡眠。如果七天不吃饭,三天不喝水或者连续几天不睡觉,我们大概就会死。”
“一个一个试着触碰这些东西,不仅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还有可能会因为越拖越长的时间,不知道死在哪里。如果要保持身体能够战斗的状态,最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出口。也就是,尽快找到那个刻章,那个唯一确定能够离开的按钮。懂吗”
雪冢无语片刻,低声说“好。”
“那么,不要碰到任何东西,就算走在地面上也要注意,别踩看上去奇怪的地方,专注地找人头刻章。观察树干上,石头上,地面上。创造者的本意应该是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人头刻章,到达那个没人回来过的地方去,所以绝对不会隐藏太深,只要仔细看,注意看,一定能够找到。”
“那么,现在出发”
大约三小时后。
白暝体力渐渐流失,走在凹凸不平的雨林道路上,还要随时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并且灵巧地躲过不知从哪飘来的幽浮球还有突然出现的树枝、小型动物,都让人精疲力尽。而且不出所料,他开始感觉到饥饿和口渴。
“他妈的,”他骂了一句,撑在雪冢身上休息,轮换着脚站,“我的体力真的差得要死停一会。”
雪冢伸出手“我背着你。”
“别开玩笑了,想把所有球碰个遍就尽管背。”
忽然,他看到一棵树下有什么东西“去那边看看。”
那是一个黑色的拳套,露出手指头的那一种,它的主人有极大的手和坚硬的拳头,根据拳套的大小,甚至可以推测出主人的身高应该在两米左右。
白暝蹲下去,伸手就要把拳套捡起来,雪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自己说不要乱碰的。”
“这个本来不是森林里面的东西。”白暝说,“你看,这是那个玻璃海苔的拳套。”
“但可能是陷阱。”
“既然我跟你没有分开,都进入了这片森林,那玻璃海苔应该也在同一个地方。他不会莫名其妙地丢掉拳套,如果这真的是他的,碰了应该也没有关系,如果是森林复制出来的物品,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解决掉我们,另一个是带我们出去。”
雪冢并不赞同“你要赌我一直以为你很谨慎”
“我对确定的事情很谨慎,”白暝去抓拳套,在碰到的一刹那,说,“对不确定而且危险的事情,倾向于铤而走险的赌注。”
一瞬间,万籁寂静,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暗中积蓄,猛然爆发,产生悠悠的冲击波。
白暝拿着那个拳套,一分钟后,确定什么也没发生“我大概赌赢了。”
他将拳套反过来,猛然顿住。
雪冢俯身“怎么了”
然后,他也看到了。
深深的爪印,将厚而坚硬的拳套从里面撕开,破出一个极其可怖的洞。
白暝瞳孔皱缩,拉起雪冢,警惕地看着周围。雪冢不明白“怎么了”
“森林里有东西。”
“什么”
“如果产生这个爪印的东西,是玻璃海苔碰到什么之后产生的,那么玻璃海苔大概已经被解决掉了,你想想,一个身高两米,曾经顺利征服第八圈的人,他身上没有带武器,大概武器就是自己的一双拳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扒掉拳套,还撕成这样几乎可以很肯定,他已经被干掉了,或者失去防御能力了。”
“那那个东西”
“应该还在。”白暝小声说,“就在这周围。”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它有尖利的爪子,力大无穷,残暴,说不定还厌恶人类。”
雪冢皱眉“现在怎么办”
“不理它,继续我们的路线寻找。”
“但是那个人”
“他应该已经死了。”
“要是没死呢”
白暝惊讶地看着雪冢“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也处于这个环境中,自身难保,你难道还想去救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可能已经没救了的人”
“白暝,有时候我很不懂你。”雪冢脸上有少年的倔强,还有一种接近成年人的怀疑,“你在刚刚还跟那个人说,你们算是朋友了,以后可以互相帮忙,现在就”
“那是为了扩大交际面,你们这个世界有没有一句话叫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他很强,那就是在为我们的未来铺路。”白暝不解的看着他,那样的神情有些天真的残忍,“现在他死了,不死也是半残,没用了。”
“”雪冢沉声说,“你说算是朋友。”
“你见过才见面一小时就成为朋友的么明显只是社交辞令吧。就算我们真的要救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雪冢看向森林深处,而后抬起手来,“那个方向,有另一个黑色的拳套。”
白暝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见“你确定”
“我能在一百米外看清樱桃大小的东西,适应黑暗的训练也进行了不少。”雪冢面无表情,向那个方向走,“不要以为,我能精准地射中一百米外的目标,真的是因为你教的方法。看不见也能射中要是真的在战场上,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
半小时后,白暝有些气闷地跟在雪冢后面,知道这小子对他有点生气了。也许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自己向来自私,连对雪冢都曾经想过管他去死,经过相当艰难地思想斗争,才在几乎无意识的冲动下才救下他的。而雪冢,且不说他过去在劣民区是怎么样,三年前可是才刚刚见到白暝,就拼命挡着机器人,把他救下来的。
这几年,虽然雪冢厌恶地上人、上等人,但军士班上的队友有难了,也会伸手相助,虽然不屑于接受道谢,却从来没有真正放着什么人不管过。但就算是这样,在自己也有重大危机的情况下,对于一个只不过恰巧跟他们一起试炼的人,基本可以确认死亡的人,也要冒着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的危险前来救助。
真是受不了。
白暝想。
大概,本来他们两个就不是一路人。
他经历过黑暗和痛苦,雪冢却没有历经原著中的悲剧,还是正直茁壮地成长着,所以两个人,分歧渐渐越来越大了。
三年来第一次被他忤逆,甚至训斥感觉,真差。
一路上,凭着雪冢的超级视力,两个人渐渐集齐了玻璃海苔的全身装备,可怕的是,这些装备无一不是撕得碎烂,到后来,甚至渐渐沾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雪冢,别找了。”白暝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背后已经开始流冷汗,只是强撑着,不让雪冢看出来,“这样的伤势,就算是找到,我们也没有药”
“手表上有求救按钮不是么,”雪冢说,“如果他还有一口气”
白暝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终于,他们捡完了所有装备后,远远地,看到一个乳白色类似人体的物体。要说类似人体,是因为,它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两人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人体上面,覆盖着一个漆黑的巨大怪物,正用身体不断地顶着身下的人体,而那个动作
突然,怪物转过脸来,瞪着两个人,那张脸顿时唤醒了白暝曾经从神学书中读来的片段。
“玻璃海苔的运气太差了,怪不得”白暝血液一下冷了,几乎想笑,“怪不得,怪不得它会把人的衣服全部扒掉。”
那位魔神,拥有三颗头颅,分别是人、牧牛和小羊,它有金色的瞳孔和强大的力量,它在所罗门七十二魔神中位列第二,代表着淫欲。
雪冢震惊地看着那一幕“那个怪物在对”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不会吧”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质疑了,白暝手上电火花突显,噼噼啪啪,极其可怕。他心中诅咒着设计者的下限下限呢
雪冢一愣,从腰上抽出匕首,做出攻击的姿势。
任务下面的攻击者异常凶残,请在保命的同时,保护好你的菊花。
我shit啊世界你不要再崩坏了好吗
怪物像是听见了白暝内心的抓狂呐喊,又或者是更喜欢这一款,三个脑袋,六只眼睛一起发亮,朝着他嗷嗷地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节操已经碎成了渣渣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30
那个传说中的魔神阿加雷斯可是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如果变数之场实际上是变态之场,出现的真的是那个魔神,那他们谁也逃不掉。
白暝一只手汇集起电流,挡在雪冢身前,“你先跑,我试探一下,不行的话再追上你。”
“别开玩笑了,”雪冢把他挡到后面,“你跑。”
“你觉得你练了两年就比我牛气了,乖乖滚蛋,”
“你跑。”
卧槽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啊,不听劝,
没办法,两个人同时迎上进击的怪物。
铮
雪冢一拳打在怪物腰侧,白暝顺着怪物扑过来的势头,直接钻进它怀里,两只手按在它肚子上,接着源源不断的恐怖电流倾泻而出,顿时止住了怪物的行动。白暝被一堆黑毛挡住视线,大声问雪冢“怎么样了看不看得见啊”
“大概没问题了”
白暝赶紧往后跃了两下,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警惕地看着那头巨大的怪物。它本身就是一身黑,究竟有没有焦掉也看不出来,只是腹部隐隐冒着烟,半晌后,轰然倒地。
“真的假的,”白暝不敢靠近,“原来这么弱吗”
雪冢面容冷峻,上前一脚踩上怪物的一只眼睛,绿色的脓水流出来,怪物没有动静。“死了。”他说,然而,话音未落,怪物猛然跃起,一爪子挥过去,狠狠拍在雪冢胸口,让他直直飞了出去。
“喂”白暝震惊地看着躺在不远处没有动静的雪冢,不知所措。
怪物用两只爪子揉着腹部和腰侧,像个满血复活的老流氓一样朝着白暝走过来,被雪冢踩爆的那只眼睛迅速地重新长出,复原,六只眼睛一起盯着他,如果怪物也能表露出自己的欲望的话,那三张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淫笑,而且淫荡无边,简直就像在对白暝调笑着“小妞,还想反抗你那点力气不够给大爷挠痒痒的,快来让爷亲两口”
白暝对于自己被一个怪物用目光调戏了,表示深切地恶心加毛骨悚然。
玻璃海苔大概已经晕死了,雪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刚才已经使出了全力,却仿佛连一点损害都没有造成,当真如同瘙痒一般。
怎么办呢
他咬着嘴唇。
可是,怪物不等人,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就再次嗷地一声扑上来,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把白暝压倒在地上,接着尖利的爪子就像收割机一样,效率极高地划开白暝的衣服。这样即将被侵犯的可怕预感让白暝连话都说不出来,抓住它的爪子就开始爆发电力。
尼玛人兽啊,不能忍啊
然而怪物就是怪物,几百万伏特的电力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怪物三张脸上强烈地表示妞不要再挣扎了,快从了大爷吧,甚至爪子的动作还不断加快,甚至罪恶地伸向了白暝的裤子。
卧槽啊,被这种东西上绝逼会死的
白暝怒了,一脚踹在怪物胸口上,借力向后跃出去,稳稳落在草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怪物攻击他们的时候,幽浮球漂浮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他落地的时候差点擦到一个明显就很恶毒的黑色球,吓得他赶紧收回手来,被一堆靠过来的幽浮球围困在中间,只能看着逐渐逼近的怪物咬牙。
他的上衣被划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中间有一道划伤,是怪物刚刚造成的,刚刚还在流血,现在却诡异地微微发绿,那是一种妖娆的莹绿,仿佛发着光一样,让白暝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不是毒吧。
他想,却突然神经一荡,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中枢神经,身体深处开始燥热。那是一股火,从小腹一直烧上来,掠过胸口,直接烧到嗓子眼里。
阿加雷斯,他的乐趣就是引发人的欲望,犯罪、破坏、性的欲望
白暝对药物什么的最没有抵抗力,从前家族训练的时候,也有对毒药和麻醉剂的抵抗训练,他每次都是最差的那个,基本是药物还没端上来,只闻见味道就晕了。这可能跟他体质差有关,能承受巨大的电压和压力,却连普通的流感病毒都无法抵御,是“外刚内柔”的典型。他头脑开始有点不清醒,心中骂了一句。
他妈的,不会是魔神牌极品春药吧。
别开玩笑了好吗节操,你去了哪里
但是,身体的燥热和明显发柔软的四肢都在告诉他,亲,能加入淫魔这个元素的设计者,节操这种东西肯定早就没有了啊。
谁知道,在怪物俯来,他以为没救了,无论是菊花还是性命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狠厉的风声,只见怪物忽的从他身上滚到一边,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扒在地上三个脑袋一起咆哮,就每张脸都挨了一脚。
“白暝,”雪冢注意着怪物,“没事吧”
白暝难受地捂住嘴转向一边,故作镇定“没事。”
“那就好。”雪冢面无表情,“你等一下,我解决掉它。”
接下来,他飞起一脚劈在怪物最中间的脑袋上,猛然拽起怪物就是力道恐怖的连击,一个过肩摔,至少重达两顿的躯体就被他狠狠头朝下摔在地上,在怪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猛然没入怪物心脏的位置。
整条小臂都深陷在怪物的胸口中,怪物发出痛苦的咆哮,雪冢一咬牙,似乎摸到了什么,用力捏爆
啥时间,鲜血喷涌,化为漫天血雾。怪物再也不动了。
雪冢浑身是血,半条手臂鲜红,朝白暝走过来,单膝跪在他身边,低声问“怎么样”
“我没事。”
“脸上怎么了把手拿开我看看。”
“不用了真的没”
手臂被扯开,雪冢很小心着没有让他沾染上献血,却在看到他的脸色的时候愣了一下。
白暝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浑身发烫,心知自己有多狼狈。
雪冢眼神飘忽了一下,想要架起他“我们我们走,不、还、还是先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这时,白暝一惊,嗓子里发出不成句子的声音,盯着雪冢背后。
雪冢心猿意马,见他脸色问道“怎么”还未问完,腰就一下子被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他下意识向后肘击,却一下被人抓住。
玻璃海苔醒了,浑身赤裸,眼睛发绿,挺着,那样子,明显是在求欢
白暝已经无力吐槽,用尽浑身力气爬起来,拽着雪冢就跑。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他中了魔神春药,就是浑身无力,待人采摘,玻璃海苔就是精力四射,一攻天下一定是因为抵抗能力不同,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还是放倒他吧,”雪冢边跟着白暝障碍跑边说,“你情况好像不大好。”
“可是他他奶奶的”白暝气喘吁吁,“你想跟他打,但是面对他那个样子,不不觉得不能直视么”
“”雪冢思考片刻,顺从了。跟发情的裸体肌肉男打一场,实在是
毁三观啊。
但身娇体弱的少爷仔白暝实在撑不住了,没跑多远,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雪冢一下惊了,跪在他身边都不敢碰他“你怎么了有什么感觉”
有明显不该有的感觉该死的魔神
玻璃海苔以恐怖的姿态热情地跑过来,雪冢一把抱起白暝“先甩开他再说。”
“希望能甩开吧”
但事实证明,完全被本能控制而且肉体强大的男人,是没有那么容易甩掉的。玻璃海苔一把抓住雪冢的肩膀,纠缠许久,雪冢不得已一手抱着白暝,一手抵御玻璃海苔毫无节操的攻击,相当的身心俱疲。 而且最可怕的是,白暝看到玻璃海苔指甲划过雪冢手臂的时候,留下了一道莹绿的痕迹,一开始雪冢还没有反应,但很快身子就猛地一顿,明显是不对了。
白暝绝望地想到一个超级难以直视的画面,三个被魔神春药洗去理智的男人,还凑在了一起
呵呵,求放过。
渐渐的,雪冢的动作也开始发软,被玻璃海苔一脚揣在地上,护着白暝滚了好几圈。就在玻璃海苔以为自己终于得逞,要扑过来的时候,雪冢和白暝二人,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仿佛突然浸入冷水一般,碰到了什么冰冷彻骨的东西。
白暝回过头,看到两个人正从一颗黑色幽浮球中穿过。在他们两个彻底穿过去的时候,幽浮球猛然发出黑光,那样爆裂的气息让白暝闭上眼睛,最后一刻,仿佛看到幽浮球在急剧地膨胀。他头脑发昏,好久才重新睁开眼睛。
气温一下凉了,周围也黑暗一片,白暝感觉到自己仿佛被雪冢抱在怀里,倒在一片黑夜下的草地上。
抬起头,是星空,大片的星空,远远望去,夜空下的草原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