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古个高,眼睛四处瞅着,想找找有没有避雨的山洞。这树叶间有缝隙,水还是会滴到身上来,而且外面也不好生火。
赫里也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他拦着准备出去的纳古,“你留下,我去找山洞。”
“好,”这种事,纳古也不在意谁去找。
“我知道哪有山洞!”白急着说道。
有时候真不怪赫里想给他爆栗吃,知道了也不早说。
还没等赫里问出来,白又解释到,“刚刚才想起来,不过我好像忘了具体在哪了,好像是前面吧。”
白指了个方向。
不管是不是好像,不去找也无法确认。四个人狼狈的流窜在各个高树冠底下,沿着白指得方向挨个找,最后还是在往左一点的方向找到了他口中的山洞。
白因为指错了方向,微微有些心虚的躲在徐飞身后,假装自己一直很乖没说话。
赫里看他像个可怜的落汤鸡一样,哪舍得真的骂他,生好了火就把人招到身边给擦擦。虽然白的身体素质一向好,但赫里操的心从来不比别家少。
这边纳古就更是担心了,把火堆弄得大大的,让徐飞都觉得有点儿灼人。
“冷不冷?”纳古不好像赫里一样把人呼撸过来,就一个人颠颠的跑到徐飞身旁。
“不冷,只是淋了点雨,没事。”苍天可鉴,他真没那么虚弱。
“别看我了,赶紧把自己身上弄干。”徐飞看纳古还是傻乎乎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纳古听了就在一旁默默收拾自己,不时还要打量下徐飞有没有什么地方忽略了没弄干。
徐飞觉得上半身倒没什么,愁得是这吸了水之后,穿在身上特别沉的兽皮裙,贴在身上黏呼呼的难受。可是他又没带替换的衣服,只能希望它尽快烤干。
纳古想多亏了徐飞细心,特意在他们的肉干外面包了一层防潮的叶子,否则这些肉干估计已经被泡得软呼呼的难吃死了。
眼见着外面的大雨是越下越欢,半点也看不出来要停下来歇歇的意思。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今晚估计就要在这山洞里休息一夜了。
纳古直接端了小罐子出去接了一罐水,放了些姜片肉干进入煮,他还记得徐飞说过吃这个可以预防热病。
赫里见状也拿出自家的罐子,只不过他们家的肉干都有些潮,煮出来的味道想必不怎么样。
从进了山洞开始,白都表现的乖乖的,即使自家的肉干煮成了肉沫沫,他也坚定的表示要和赫里同甘共苦。
喝了热汤吃过饭,徐飞感觉整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被淋湿的兽皮毯子在火堆旁烤干了,纳古选了块干燥的地方,把毯子铺好准备睡觉。
徐飞在火边磨磨蹭蹭的把兽皮裙烘干,才过去和纳古躺一块儿。
那边赫里也安顿好了白。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流窜进来的风夹着下雨天特有的土腥气和雨水味,把两堆火吹的忽明忽暗。
徐飞面朝着墙壁,背后就是纳古火热的躯体,牢牢的给他挡住了吹进来的冷风。
听着洞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知怎的,就让徐飞想到了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三天。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躲在一个破树洞里,浑身湿透,还发着烧,最后的食物也没了。如果不是纳古碰巧经过,想必他是真的不在了。
如今同样是露宿野外,外面下着比那时候更大的雨,徐飞的心境跟之前却完全不同了。
现在他肚子里暖暖的食物,背后有个烫人的家伙,他们还有个家。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发生着。
他想着想着,翻了个身,就看到还没睡的大个子望着自己,好像每次都是他先睡着。
大个子可能没想到徐飞会这么突然转过来,紧张的直接闭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
徐飞有点想笑,以为我没看到你之前睁眼的样子吗?
他撑起身子,看到赫里他们是背对着自己的,估计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徐飞再次躺下的时候发现纳古睫毛一动一动的,偏偏作出一副睡得很熟只差打呼来表现的样子,坏心一起。
他慢慢把头靠过去,在离纳古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果然感觉纳古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
徐飞枕着自己的胳膊,坏心眼的往纳古的睫毛上吹气。就这样纳古还能忍着不睁眼,徐飞轻笑了一声,凑过去用嘴巴碰了碰他的眼睛,准备放过他不闹了。
哪知刚亲完就见纳古睁开了一双狼眼睛,不待徐飞反应过来就狠狠的粘上了他的唇,徐飞一边担心被发现,一边小心的推他。无奈开过荤又被饿了这么久的男人真是惹不得,一顿猛亲之后,徐飞十分后悔撩拨了他!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纳古真的很想做全套啊,自从第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进洞一探,好不容易得来的理论知识也没办法实践,真的很惆怅!
最终,这场有益身心的活动在白的小呼噜声中停了下来。徐飞无声的瘫在一边,无声的大口喘息。
夜这么短,还是睡觉吧!
☆、第49章 截鱼
第二天一早,还是隔壁那口子先起来的,原因无它,白的肚子饿了。
这么在地上躺一晚,徐飞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僵硬了。他勉力爬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反佛能听到僵卧了一夜的骨头舒展的噼啪作响。
纳古高大的身影站在洞口,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徐飞缓缓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下了半天一夜的雨总算是停了,外边一片鲜绿滴脆,生机盎然。空气也清透得很,反佛能听见植物呼吸的声音。蔚蓝的天空被大片的绿叶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所有的颜色都被洗了一遍,让徐飞看着就觉得神清目明。
不过目光往地面上移,他顿时觉得呵呵了。本来地上就潮湿,这会儿被雨水滋润过之后,那落叶夹着泥巴和在一起,连着深深浅浅的泥洼子,并一些长长短短神似泥鳅的红色线虫爬来爬去,让徐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东西?”徐飞指着数量不少的红虫子问纳古,他特别讨厌无脊椎动物!
“红雨,只在雨后出现,放心它不咬人。”只是喜欢往人的脚上爬。
它就算不咬人,恶心也恶心死人了!徐飞在心里想。
简单的洗漱过,徐飞因为被虫子恶心到了,看着烧得一条条的肉条也没食欲,勉强吃了几根之后就都推给了大个子。
那边白似乎因为昨晚睡得很好,早上起来整个人都是笑嘻嘻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当然吃早饭的时候他就更是超常发挥,让赫里有点想堵住他那张塞不满的嘴。
收拾好毯子,灭了火堆,四个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只不过这次徐飞的步子走得分外快,让白都有点跟不上。他双手扶着自个儿的背篓颠颠的往前赶,“徐飞,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徐飞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趁现在不下雨,多走点路,否则一旦下雨,又要耽误行程了。”
也对,众人纷纷点头,徐飞说的不错。
于是剩下的三人也开始加快步伐。
然而还没走多久,就听到走在前面的徐飞抖着声儿喊道“纳古!”
纳古听到召唤立马赶过来,他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虫……虫子……”徐飞指了指爬上他脚背的几条红线虫,他都走这么快了,为什么这些东西还要缠着他不怕。
纳古知道徐飞怕那东西之后,立马弯腰把他脚背上几条几厘米长的小虫子捡起来扔得远远的。
徐飞低头看纳古直接用手把虫子弄走了,嘴角抽了抽,再一看大个子自己脚上也爬了不少虫子,他直接后退了一步。
“你的脚上……”因为不是在自己脚背上,没有那种滑腻腻的触感,徐飞镇定了不少。
“没事儿。”纳古踢了踢腿,把爬在上面的虫子震掉了,连表情都没变过。
徐飞……
“你怕这个吗?”熊孩子白居然捏了一个跑过来问徐飞,让他又往退后了一大步。
“呵呵,”徐飞冷笑一声,“不是怕,是恶心。”
众人不懂怕和恶心有什么区别,不过白见徐飞真的不喜欢红雨,就给扔走了,顺便在赫里的兽皮裙上抹了把手。
“这虫子不咬人,就喜欢往人脚上爬,等地干了之后它们就钻土里了。”赫里在旁边解释道,虽然红雨不是哪里都有,不过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
说开了之后,徐飞走的就格外小心了。那虫子总是十只的聚在一堆,乍一看就是这儿一团红,那儿一团红,纠缠在一起。一旦感觉到热源了就一团团的翻涌过来往人脚背上爬,徐飞脚踩着泥水,感觉要吐了。
纳古把背篓调转了位置挂在胸前,一声不吭的把徐飞背上了背。他也不给徐飞多解释,只和赫里说了声“我走上面。”就带着徐飞跃到了树上。
“干嘛呢?”徐飞趴在纳古背上,还没适应过来从地面到高空的转换。
“走上面快点。”纳古蹩脚的借口让徐飞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
白在底下羡慕的看着徐飞被背着在树丛间跳来跃去,然后转过头来看赫里。
族长直接开口“你不怕虫子。”刚刚是谁徒手捏虫子的?
“我想飞高高。”白冲赫里眨眼睛。
赫里看着白身后的水果山,难道让我背着你和那篓子水果上树跳来跳去?“你不怕水果全都滚出来?”
“好吧。”白经赫里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还背着一大筐果子,算了吧。
似乎上一次趴在纳古的背上还是去看月光花那次,那时候是晚上,周围的景色他都看不大清楚,现在正是早间天不热的时候,徐飞能清楚的看到叶子上挂着的水珠,在震颤下低落的样子,连高处的空气也好像格外新鲜。
刚下过雨,树皮湿漉漉的滑脚,纳古艺高人胆大,硬是在高枝上走出了平地的风范,让趴在他背上的徐飞时不时就要心跳加快一下。
因为纳古不认识路,所以他在上边边跳边等底下的人赶上来。
赫里被白时不时就要抬眼望望上边,可怜巴巴的样子弄的有负罪感,最终无奈的分了他半篓子果子到自己的筐里,还是把人背上了树。
白一上来那股可怜劲就收了,他拍拍赫里的肩膀,“快点追上他们!”
看他一股子乐呵劲,赫里直接想把人再甩下去一回。
“别乱晃,掉下去了我可接不到!”赫里拍了拍他的屁股,警告道。
“哦。”白听了倒是不晃了,只是又唱起来腔调古怪,没人能听懂的歌。好在他声音清越,虽然听不懂,也不叫人觉得是噪音。
一整天都没下雨,也没遇上什么凶险的事。他们被徐飞提醒,这一天倒是赶了不少的路。
傍晚,晒了一天的地面虽然没有彻底干,但那些恶心的红线虫都钻回土里去了。自从知道土里面还藏着这种恶心的东西,徐飞感觉踏在地上都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好在之后几天都是晴天,渐渐的徐飞也忘了这事。
原定计划已经走完了一半,这天吃过午饭,白凑到三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接下来的路有点难走,你们要注意。”
被一向不靠谱的白叮嘱要小心,让其余三人都有点想笑的感觉。
不过等他们真到了近前,却又笑不出来了。
徐飞看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泥潭,周围都是低矮的树丛。他拿了根树枝站在泥潭边缘插了下去,发现根本就触不到底。
这就是不好走?这压根是走不了好吗?
“不能绕道?”徐飞自问没有轻功水上飘的功力,不能飞跃这泥潭。他望了眼纳古和赫里,发现两人同样是眉头紧锁。看来就算他们弹跳力惊人,也没能力越过这百八十米的距离。
“不行,这泥潭很宽,绕不过过去的。”白在一旁说道,不过他语气轻松,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办法。
果然只见白什么都没用,只卷着舌头打了个呼哨,没一会儿,泥潭里就咕噜咕噜开始冒泡,像是一锅煮开的泥浆。
纳古敏锐的感觉到异动,一把把徐飞拉离了岸边。只见两人刚离了岸边,某颗硕大无比的尖脑袋就张着嘴、“啪”的一声靠在了岸边,甩上来一地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