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歧没穿过这么浅的衣裳,也有点别扭,走到云吞面,弯腰看着他,眼里含着薄薄的无奈和笑意,“不好看吗?”
“噗,好看,老太太穿红衣,好看死了噗哈哈哈哈。”云吞眉眼弯弯,一笑起来,圆圆的酒窝都洇着一团米分色,他像是被戳住了痒痒rou,抱着苍歧的腰笑的不停。
趴在木匣子里的小小蜗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见爹爹笑的那么开心,也跟着张开小嘴咯咯直笑。
苍歧按在他后背,抚摸他纤细的脊椎骨,一节一节按下去,用拇指慢慢摩擦。
直到云吞笑声渐渐停了,揉着shi漉漉的眼睛从他腰间抬头,“为什么换衣裳,嗯?”
苍歧亲了亲他眼睛,低声说,“还记得我只着墨衣的原因吗?”
云吞微微一愣,随即飞快的想了起来,他红着脸掐了一把苍歧的腰,将脸贴上去,痴痴笑了。
墨色耐脏,没媳妇给洗衣裳,而现在,他有了。
苍歧拍拍他的脑袋,“在屋里放着,有空给我洗了,就洗这一次好不好?”
云吞没料到老东西说点情话也能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兀自扭捏了一会儿,乖乖的点点头。
花灏羽蹑手蹑脚探个头,没料到这两人还在大堂里腻歪,他收回脚,转身打算走。
“等等。”苍歧放开云吞,倒了杯茶,“花公子,有些东西想给你。”
花灏羽哦了声,犹犹豫豫走过去,腻歪这种事难不成还要他守在一旁观看?他正胡乱想着,看见苍歧从手里化出了一团火。
云吞皱下眉,握着木匣子退后了些。
那团火浮在他手心里,汹汹烧着,火光跌入眼中,映的人眼发疼,而火心的中央,有一头两面六足的兽,生的面目狰狞。
“这是孽兽,我下凡就是为了捉它。”
扭曲的火焰在苍歧手里跳动,孽兽凶悍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张开嘴喷出炽热的火球,火球被被苍歧施了咒,任由它怎么发怒都喷不出来。
“吼声如雷,张口吐火,花公子没忘吧。”苍歧道。
从看见那团火焰起,花灏羽就僵住了,英俊的眉宇间骤然浮上y郁至极的狠厉,他还记得那一夜撼动雪苍山的三道惊雷,以及滚落在冰雪之中的吞没一切的燎原大火。
那火就如同现在一样,扭曲着火舌在他的瞳孔上映上灼烧的橘色。
苍歧,“孽兽生孽火,没能手刃天帝,花公子应该很遗憾吧。这畜生杀戮太多,罪孽深厚,留不得,本君想将它交给花公子处置,可还妥当。”
花灏羽瞳仁一缩,眼里的火像烧着的血泊,他撩袍朝苍歧跪拜,恨声说,“臣——谢过帝君恩赐!”
苍歧微微点了头,将困兽交到了他手中。
看着花灏羽笔挺的身影,云吞捏了捏苍歧的脸,“真~好~”
苍歧,“必须的,你男人。”
云吞转身就走,“我说的是能报仇真好~!”
“……”
半个月后,在报仇雪恨的花公子赞助下,云吞终于凑齐了开铺子的钱,在千幕城中买下了原本是牧染手下明善堂的地皮,将在孽火之下烧成废墟的药堂重新修葺了起来。
城中的老百姓知晓神仙爷爷要建楼,又赶过来往他们怀里塞砖块瓦片,云吞腆着脸一概收下,精打细算将建筑费省去了一大半。
花灏羽看他恨不得将铜板掰成两半花,抠唆的眼里都要长针了,“雇的劳力不花钱,墙瓦也都凑齐了,你还省着做什么?”
云吞将钱藏进怀里,朝他仰仰下巴,“你~管~不~着~”
趁着明善堂重建,苍歧私下去寻了官府暗中密谈,将千幕城中有神仙之事彻底压下来,从京城寻了几位能编会写的书生墨客,将神仙显形之事添油加醋,编成了长乐国皇帝深知沿海一带城镇遇灾,痛心疾首,请了海外的得道高人从南海深处带来了特有的稻谷神种助人间繁荣,待焦土成良田后,得道高人便又隐居海外。
把神仙之说改成了皇天浩荡,感动高人救助百姓。将民心重新还给凡间的统治者手中。
闻言,云吞正坐在盖了一半的药堂台阶前数铜板,看着浩瀚的星空,吹着徐徐夏夜的风,说,“那皇帝也忒小气了,传旨说什么朕诚惶诚恐以心同天,感激涕零,临走也没给赏赐。”
苍歧陪他坐着,“皇帝不是说了吗,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不能以铜臭沾染本君的仙泽。”
云吞将木匣子丢进他怀里,使劲捏了他一把,“那帝君大人可离我远点,别染上本蜗的铜臭味。”
苍歧笑着伸手挠他,云吞痒的受不了,啊啊叫起来,趁苍歧不注意,化成蜗牛躲到了小小蜗的木匣子里,缩在角落,用触角把小小蜗夹起来挡在自己壳前,毫不客气将小东西当成了挡箭牌。
小小蜗也怕痒,咯咯咯的直笑,两根细嫩的触角抖的欢实,腹足胡乱的踢来踢去。
苍歧用指尖抵住小东西的腹足,眼里好似盛了星河千万,璀璨耀眼,他笑道,“叫爹爹”。
小小蜗触角对上他的眼,忽然发现爹爹长得真好看,好看的让他想要忍不住尝一口。
说起吃,小小蜗立刻鼓起软软的小嘴,朝苍歧手心柔柔亲了下,又馋又欢喜。
苍歧挑眉,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转了吃心眼,竟然没咬他。
他用指尖轻轻拨小小蜗的小壳,含笑道,“不啃爹爹了?不舍得?”
小小蜗雪白透亮的rourou忽然一红,娇羞点点头,nai声nai气说,“叠叠和灵儿只能舔,蜗蜗吃了的话,蜗蜗就没有爹爹和哥哥了。”
他舔一舔也会解馋的吼。
苍歧心里软了,转眼化成一根银丝将小小蜗抱住,蹭了蹭他小壳,见小东西打了个哈欠,苍歧柔声说,“睡吧,爹爹陪你。”
小小蜗缩了缩自己肥嘟嘟的蜗牛rourou,含蓄的在小壳里让了个缝,暗示的十分明显,苍歧见状,缩了下银丝,轻飘飘钻了进去。
小小蜗眯着触角缩进壳里,把小脸放到银丝上,枕着转眼就睡着了。
云吞揉巴着触角把小壳换个方向,头对着自己,触角朝那黄豆大小的壳里探,瞅到暗了几度的银丝,怀疑道,“欸~,帝君大人~,您是不是走错蜗壳了~?”
那银丝动了动,编织成枕头的样子,让小小蜗枕的舒服些,线头甩了甩,小声说,“不如一起进来挤挤?唔,蜗蜗是有点胖了。”
土窝里的小灵芝也凑过来,化成银丝,乖乖钻进去,随便找个缝隙塞了进去。
云吞壳大一点,进不去,晃悠着小壳,把两根触角可怜兮兮的搭在小小蜗的壳边上,大大的眼睛瞅着硬是挤在小壳里寒酸的一家子,将小黑点笑眯成了两根细线,露着一截蜗牛rourou打算就这么睡了。
苍歧用银丝一头缠着云吞的触角,一头勾住小灵芝的银线,中央抱着小小蜗,静静闭上眼。
纵然山河万木之主,终不抵暖香软语一丈红尘,故有与苍生同齐,也不过浮生似烟。
愿终生缱绻入梦。
“睡吧乖。”
“好~”
几日后,苍歧收到了天界传来的有关于陆英和北域雪城冤魂的消息,临走的那天,云吞将城中的所有冰糖葫芦都买了下来,红艳艳的全部cha到一根稻cao木奉子上,豪气的将木奉子递给了苍歧,“一定要找到师父~。扛着走吧~,想我了就吃一根~”
花灏羽和温缘目瞪狐呆,看着帝君他老人家高大威仪威风凛凛的扛着一根半人多高的稻cao木奉子,一手捏着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面容冷峻的含着一颗山楂,鼓着一边的腮帮子,气势汹汹驭凤腾云上了三十三重天。
“……”
花灏羽揣着怀里的杂毛小狐狸,满脸复杂道,“除了我们,没别人看到吧。”
这也…太丢苍生之主的脸了。
云吞哼了一声,揣着木匣子往回走。
花灏羽同他并行,“前两天盖药堂省的钱都给帝君买了糖葫芦?”
云吞懒洋洋,“嗯~~”
花灏羽啧啧嘴,“佩服,封你为情圣算了。”
云吞瞅着他怀里舒服靠着杂毛小狐狸,道,“彼此彼此~”
黄昏的夕阳将并肩而行的身影渐渐拉长,金色的余晖洒在来时的羊肠小道上。
温缘抖了抖毛茸茸的小耳朵,仰头看着明善堂高高挂起的新牌匾,回头望了眼凄清的身后,叹了口气说,“都走了。”
花灏羽摸摸他的脑袋,“会回来的。”
温缘含着自己的小蹄子,说,“小刺猬也会吗?”
花灏羽,“牧公子会带他回来的。”
温缘低头呸呸吐掉被自己不小心咬掉的毛,问,“蟒婴族长呢?”
花灏羽,“他会找到祁韶,带着小蛟龙来的。”
“哦。”温缘甩了甩尾巴,忧心忡忡道,“那鬼佛和青瀛上仙呢?”
花灏羽,“他们会在一起的,不论生死,都是值得的。”
温缘得到他的保证,这才放下了心,用蹄子搂住花灏羽的脖子,舔了舔他下巴,说,“我们呢?”
花灏羽摸着他柔软的肚子,沿着腹部,一路摸到温热的尾巴根处,他低声说,“我们…我们今夜睡一次,你就知道了。”
温缘大尾巴一甩,遮住自己的脸,羞死了。
“哦~~~”,一个若有所思的声音突然cha了进来,云吞抱着木匣子,惊讶道,“你竟然还没睡了温缘啊~,是不会吗~?”
花灏羽,“……”
该死的,竟然忘了这还有个碍事的蜗!
全文完。
第93章 龙蛇c
一
龙都有怪癖, 比如暴躁, 贪欲,暴饮暴食, 欲。
蛟龙也是龙, 所以祁韶也有一堆的怪癖,其一是蹭石头, 其一是占有欲。
被他蹭过的石头、海底山岭,沙滩,珊瑚丛最后都是他的了,说到底还是占有欲,可以合二为一。
但祁韶占有欲一作祟,连怪癖也要占有, 非认为蹭石头也是他的,别的蛟龙不能有。
一条漂亮银色的母龙因为发情来到了祁韶的南海,她眉眼如丝柔弱无骨, 伸出手摸向祁韶被鳞片覆盖的劲瘦的腰。
“大人…”
口吐兰香, 在细软的沙滩上摆出求欢的姿势。
祁韶,“你躺着我沙滩了。”
母龙就地滚了滚,滚进珊瑚丛里,在瑰丽多彩的水cao中婀娜多姿。
祁韶,“那是我没吃完的午膳。”
母龙媚眼一挑, “我比水cao好吃。”
“是吗?”
祁韶蹲下来,看着沙滩上被母龙滚来滚去的痕迹,走过去将母龙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