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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断袖 第19节

作者:无崖 字数:18440 更新:2021-12-29 22:45:19

    “翛宁,你将申荆监的人放走了,他回锦纶定会给你扣上叛乱的罪名,到时候”寒浕有些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

    三人闲聊之际,一只黑鸟突然从窗外飞来,脚上绑着信笺。三人发现之后,对视片刻,寒浕便上前去去了纸条。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事”伯庸探头看了看寒浕手中的纸条,还没看清楚,便被寒浕收了起来。

    “有人约我至城外树林一见。”

    “是谁”

    “不知道。”

    伯庸细细瞧了瞧寒浕,见他露疑色,看样子像是真不知道,又或许已经猜出一二分“你要去么如今局势混乱,我们方才躲过一劫,柳”提到这个名字,伯庸不自然地顿了顿 ,又改口道,“司城瀚的死,对迎风打击不小,这时候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再出状况了,特别是你。”

    寒浕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迎上伯庸的目光,还很少见这个人如此认真严肃的模样,“若是陷阱,自然去不得,可我总感觉”

    “嗯”

    寒浕将手中的纸条握紧了些,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似乎已有了定夺,“这一趟,非去不可。”

    时已入秋,枯黄凋零,风拂落叶两生悲,步步行于林间,不自觉受其感染,徒添凄凉。

    林子深处,那人已经在此伫立良久。她只着单薄秋衣,粉状玉饰也掩盖不了憔悴的神情,在现在的她身上,不见了印象中的风姿绰约,如同枯木一般立在那里,仿佛被无情的风雨一层层侵蚀,一层层的剥离

    寒浕向摇摇欲坠的她走近,她呆滞的双瞳,终于一点点恢复了神采,能够映出人影。

    “你来了”

    夙沙菁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早已失去银铃音泽。近看,才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像两颗桃核,脂粉上还残留着两行泪风干的痕迹。

    “你叫我来,所为何事”寒浕开门见山问道,眼前这个人,若单纯地将她视作一名普通女子,确实惹人怜惜。但恰恰她不是,她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思难测的女人,况且,他们还是敌人,寒浕以为与夙沙菁交谈,自己不应有多余的话。

    “少主是我害死的”

    夙沙菁看起来像是在自说自话,寒浕不解地皱起眉头,但还是耐心地准备听她说下去。

    “若不是我固执己见,若我将真相告知了少主,他或许就会有所防范,或许就不会丧命在司城鳌手上”

    “你指什么”对于夙沙菁口中的“真相”,寒浕倒是很在意,不过,夙沙菁却没有要说明的意思。

    “少主的仇,我夙沙,一定会报。”

    听夙沙菁的意思,她是准备背叛申荆监,但从开始到现在,寒浕都没明白她今日约自己前来相见的目的,“你要替司城瀚复仇,那是你的事,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给你一些东西。”

    “什么”

    “一些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夙沙菁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纸封递给寒浕,又继续道,“里面有你在查的,张才良与桓侍郎来往的书信。”

    “桓侍郎”寒浕不禁诧异道,“桓家竟然也参与了此事”若是桓家也有涉及

    寒浕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锦衣坊那次遇袭,这前因后果也终于得以明了了。申荆监原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冲着位高权重的寒国公去的,只是没想到,寒家没有动静,淄郢王的儿子雪迎风倒先吸引了申荆监注意,可雪迎风分明什么都没做,这其间是谁作怪,假传消息给司城瀚使他杀人灭口,也不难猜想。当时也在场的,桓家的千金,除了与雪迎风有结怨的桓筱儿,寒浕以为也别无他人了。

    “不错,之前你找到过张才良藏匿书信的地点对吗却空手而归。”

    “你知道”

    “那是因为张才良之前就与我闻天阁有过交易,他拜托我们保护他的安全,也希望留一后手,若有一天被杀人灭口,他还留有罪证。只不过,他走错了一步,不知道闻天阁与申荆监的关系。”

    “可你却没将书信交上去。”寒浕言语间带着怀疑,示意夙沙菁让她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人都要为自己考虑,特别是做我们这行,不留着后手,怎能安心度日”

    “但这些书信,只不过让桓家这个幕后黑手浮出水面”

    “你不用担心,”夙沙菁知道寒浕想说什么,接着便要打消他的顾虑,“所有参与私盐事件的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全凭利益相连,若桓家落马,为了替自身减罪,难免他不会供出申荆监。况且,就算司城鳌那个老狐狸,想方设法将申荆监与桓家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我也有办法揭露他的真面目。”夙沙菁将目光从远方缓缓收回,落在了寒浕手中的纸封上,“这里面,还有我与申荆监关于私盐事件往来的证据,之后,我会亲自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自首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孤军作战以身犯险,若是被司城鳌察觉,他完全有能力让你的坦白石沉大海,甚至扭曲事实,你别忘了,这可是他的擅长。”

    “我不会那么傻的,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是成是败,总得要试试才知道,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意已决,我不会拦你。”虽然念在夙沙菁与雪迎风的关系,雪迎风或许不会赞成她这样做,而自己理应劝她一下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让她随着心愿去做罢,寒浕心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呢

    语毕,寒浕准备离开,却又被夙沙菁连忙叫住,回首一看,发现她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话。

    “你还有何事”

    夙沙菁抬眼望着寒浕,倏尔又低眉不语,良久,才终于放松了紧紧相握的双手,“寒公子,夙沙有一个不情之请”

    寒浕微微抬眉,示意夙沙菁说明。

    “可否让夙沙与公子一同回去,我想再见清见迎风一面,”夙沙菁心里也没底,觉得寒浕或许不会答应,如今见他有些迟疑,便又连连请求道,“还请寒公子成全,有些话,夙沙一定要说与他听。”

    寒浕暗自衡量了一番,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夙沙菁,不过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她一句,“你说话时注意些分寸,他现在受不得刺激。”

    夙沙菁的到来,确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不知情的雪父雪母,更是被寒浕带回来的人吓了一跳,想不通他怎么将敌人给引来的。还是伯庸在问过寒浕知晓内情之后,才帮忙去安抚雪父雪母的情绪,小东西一见寒浕回来,便从穆翛宁那儿扑了过来,寒浕要顾着她,便示意夙沙菁自己去找雪迎风。

    夙沙菁点头表示感谢,便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独自去到了雪迎风所在。

    直到自己靠近,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完全没有察觉。

    “清客”夙沙菁走到雪迎风身旁,轻声唤道。他抬眼之间,一叶飘零,划过一抹秋殇。“或许我也该改口,叫你迎风了。”

    见到夙沙菁,如死灰般黯淡无光的双眸,倏尔明星一闪,却只有一瞬间,恍若梦里流星,只于无尽的黑夜中留下刹那光华。

    两人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未见,可如今这般相见的场面,却令人无话可说。本欲问一句她此行的目的,可刚想开口又觉一阵由心而生的无力,便只得作罢,目光又低垂了下去。

    夙沙菁自知自己不能奢求雪迎风对自己的愧疚有所反应,甚至她连站在雪迎风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因此,雪迎风不理她,她也无可奈何,便打算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珍惜眼下这个最后的机会。

    “迎风,我自知辜负了你的真心,没有资格奢求得到你的原谅,但我只求一件事,请你不要再恨少主了,少主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念在我们相处的这三年”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重回锦纶

    “三年”雪迎风突然出声拦口道,仍然没有抬头看夙沙菁一眼,“凭这三年什么欺骗么利用么”

    “不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承认,少主他一开始是想要利用你,我们接近你,确实是心怀不轨,但后来不一样了,或许再精明,神机妙算之人,也算不透人心。千算万算,谁又能预料自己的心不会改变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呢正因如此,少主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煎熬,你我都无法想象。一边是心之所属,一边是养育自己多年父亲的命令,这么多年来,少主他从来没有按照自己心愿活过,一天都没有。你改变了他,他拼尽全力,却仍然无法与命运抗争可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少主身上是我害了少主”

    夙沙菁越说越激动,雪迎风甚至听出了哭腔,于是不解地抬头看她,果然见她眼眶泛红,泪水已在打转“你究竟在讲什么”

    夙沙菁紧紧咬着下唇,不觉渗出丝丝血色,“若我早一点将告诉少主真相,杀害他父母的仇人,其实就是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那个人恐怕,这一切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可我就是愚昧我怕告诉了少主真相,他会承受不了,我怕他会做傻事,我怕他冲动之下找司城鳌报仇,我最怕的,就是他枉送了性命可如今我最怕的还是发生了有什么用呢少主甚至直到死,都不知道真相他在九泉之下,若是见到了父母如何向他们交代如何得以安心”夙沙菁几乎临近崩溃,可她几次在悬崖边上挣扎,只能靠自己,靠给自己施加的重任支撑下去,若要说承受,恐怕她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司城瀚少

    但如今说这些,却是于事无补。雪迎风在心里暗暗思量着夙沙菁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眸光亦不起一丝波澜。

    “这一切,都该有一个结束了。迎风,你放心,少主欠你的,我欠你的,我会一并还给你。”

    夙沙菁的话语很轻,如同她离开时带起的微风一般,尘埃不惊。

    无论方才短暂的对话留给了他多深的印象,令他去思考,去辨别,最终刻在心上的,只剩下随风飘荡耳边的一句

    “对不起。”

    入夜之后,雪迎风避开了守夜的侍卫,独自一人出了军营。趁着月色,到了后山。

    雪迎风静静的坐在司城瀚的坟前,心绪是这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想你现在,肯定已经被打下地狱,趟过刀山油锅,受着牛鬼蛇神的鞭笞之刑。”雪迎风开始自言自语,“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你自己也早就料到了”

    “你离开得,也太过轻易了,你还没有向我解释清楚一切”

    “夙沙告诉我的那些事我不会因此同情你,更不会因此原谅你你都已经死了,还要我的原谅做什么呢”

    若是你没死,我或许还会原谅你

    雪迎风在凄霜冷露坐了许久,重山遮去了半边的天空,还有半边,隐没在稀稀寥寥的枝叶里。西南不比江南锦纶,在这里,四季并不分明,但雪迎风依旧可以感觉到寒意侵体而入。不知多久之后,身后悄然覆上一层薄衫。

    “寒浕”

    “你腿还没好,别又冻着了。”寒浕说得很轻柔。

    “你说你是不是我害了他”雪迎风半倚在寒浕怀里,眼神依旧落在静穆的石碑上。

    “可如果他没有站在我这边,安安心心做他的少主,或许就不是现在这般下场”

    “路是他自己选的,这后果,只有他自己承担。”

    “寒浕,你会不会突然离开我”

    “不会的,永远不会。”

    雪迎风有些记不得他昨夜是怎么回来的了,可能坐久了,就在寒浕怀里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值正午。

    雪迎风下意识的寻找寒浕,但这次寒浕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或许是时间久了,便养成习惯了。

    雪迎风走出门外,发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醒了吗”寒浕放下抱在怀里的小东西,走向雪迎风,伸手触了下他的额头,“看来没事,昨天我还以为你是晕过去了。伯庸说你只是睡着了的时候,我还有些半信半疑。”

    “我哪有这么弱。”雪迎风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些无奈,“话说,你们这是”

    “伯母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打算回锦纶。”

    “回锦纶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昨天,夙沙菁将私盐一事的证据交给了我,足以证明雪家的清白。等到了锦纶,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夙沙她”雪迎风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对夙沙菁那般的态度。

    “我怕申荆监反咬翛宁一口,若是皇上信了,到时候翛宁便会沦为乱臣贼子,所以要尽早上路,在皇上定夺之前回到锦纶。”

    “没事,不用担心我。”穆翛宁听到寒浕的话,走上前来。定眼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雪迎风。随后,便给了雪迎风一个大大的拥抱,“真高兴你还活着。”

    穆翛宁现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意气风发。谈吐稳健,落落大方,与三年前那个只知冲动行事的傻大个,简直判若两人。

    雪迎风在内心默默称赞着穆翛宁,但下一秒却又让雪迎风哭笑不得。

    “小迎风,你可把我想死啦”

    “你抱够了没有。”寒浕在两人身后冷冷的说道。

    “够了够了”即使是过了三年,穆翛宁一见到寒浕,也立马认怂了。

    启程之后,穆翛宁一人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寒浕坐在马车前,车内便是一群老幼病残身后跟着几百人的军队,以防申荆监的人偷袭。

    行至关卡时,便将众人打扮成军队中人,掺杂的人群中。几关下来,都并未被发觉。一切似乎进展的太过顺利。

    “看来司城鳌还没有去皇上面前告我的状。”

    现在离锦城只剩一步之遥,今晚过后,便是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

    “翛宁,这是张才良与桓侍郎之间往来的书信,我等现在是戴罪之身,还麻烦你呈交于圣上面前。”

    “你这是什么口气,兄弟之间需要这么拘谨吗这种事我穆翛宁在所不辞。”穆翛宁接过信件,凝视了片刻,又问道“这信里说了什么单凭这几张纸”穆翛宁脸色略微有些变化。

    “是张才良,桓侍郎之间关于私盐运送的路线,和私利分配的一些对话。”

    “那还提到了其他人吗”

    “还有,关于申荆监并且,申荆监那边也会有人告发。”

    “这样”穆翛宁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自会办妥的。”

    “锦纶城里眼线太多,大家就暂时安顿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等一切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便可从这之中解脱了。”

    “翛宁,我跟你回去,”寒浕说道“我担心我的父亲。”

    “我也想回去”雪迎风在一旁接话道。

    “不行,万一你们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就算为雪家洗清了冤屈,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那还有什么用”穆翛宁语气强硬。

    “我会注意的,也会保护好迎风。”

    “可是”

    “算我求你。”

    这么久以来,寒浕对穆翛宁说出“求”这个字还是头一次,穆翛宁不善言语,一时也事了法子。

    “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们能藏身的地方”

    “我倒知道有个地方,申荆监的人绝对找不到。”说话的人是伯庸。

    “难道你也要去吗”

    “当然了,没看到迎风的腿复发得越来越频繁了吗我不跟着能行吗”

    穆翛宁有些气结,但也着实无奈。

    一行人当晚便趁着夜色,又在军队的掩护下进了城。之后跟着伯庸,到了一处医馆。

    “这里不是”

    “没错。”

    伯庸有些鬼鬼祟祟的敲门之后,前来应门的是一位妙龄少女。

    “师师父。”

    “诶我的铃儿几年不见,都长得这么漂亮了”

    “雪哥哥”木铃儿没有应伯庸的话,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雪迎风身上。

    雪迎风对木铃儿示以微笑。

    “好徒儿,先别在这说话了,让我们进去再说。”

    “哦好快进来吧。”木铃儿很是聪颖,在众人进去之后,打量了一番外面的情况,才将门关上。

    “雪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师父信里不是说你们住在江南吗”

    “徒儿啊,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解释,我们现在需要借你这地方躲一下。”

    “雪哥哥要住在这里当然没问题,你嘛”木铃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伯庸。

    “我怎么了,我可是你师父”

    “那也就勉强收留你吧。”木铃儿带着所有人听得出的嫌弃,“这两位是”

    “在下寒浕,三年前我们见过,当时委托你救迎风父母的人便是我。”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来找我要假死药的人。”

    “什么假死药,那叫龟息丸”伯庸拍了一下木铃儿的脑袋,“我这徒儿怎么这么没品位。”

    “还不都是你传染的”木铃儿又转向穆翛宁,“那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伤景伤情

    “我我们没见过,我也不会住在这。”

    “那你还杵在这干嘛”木铃儿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穆翛宁从未被这样的小丫头欺负过,但也不好与她一般见识,“你放心,我马上就走。”

    穆翛宁打量了医馆一番,“这里藏身到时不错,但你们切记不可随便出去,我也会派人暗中盯着,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雪迎风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穆翛宁小声嘀咕着,“眼下看来也安全了,那我先走了。”

    屋里剩下这四人,伯庸和木铃儿大眼瞪着小眼,才刚见面,就开始赌气。

    “铃儿,你这医馆,倒是比以前华丽了不少。”雪迎风认真打量一番之后说道。

    “这都是拜那个王传风所赐,他大病小病的都往我这儿跑,我见他见烦了,便狠狠宰他一两笔,他倒也乖乖受着,现在怪人可真多。”

    听到王传风这个名字,往事一下涌上了雪迎风心头,此时此景,雪迎风有种时间从未过去的错觉。却又有一份酸楚涌上心头。

    “我有些累,先去睡了。”雪迎风淡淡的说完,便兀自离开了。

    锦纶的繁华万千,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吆喝叫卖,酒肆飘香茶馆拍案

    一切热闹非凡,皆与形单影只的离人无关。

    可她还不想过早地踏入“死门”,对这鲜活的一切,还有仅存的一分眷恋,只因一份念想,未曾在这世间留下什么,未曾在那人心中留下刻印的痕迹

    但对于如今的她,想做什么都晚了,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她能做的唯剩片刻停留,多看一眼枯瘦碧天。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风满楼下,这个佳人才子吟诵风月文人墨客提笔留香的抒怀圣地。

    夙沙菁不禁驻足抬头望了望,楼高有七丈,从底朝天望去,仿佛直入云霄。虽不比宫城立北高地,琼楼玉宇,但若攀上此楼顶层,整个锦纶风光,想是也一览无余。她从前,犹如笼中鸟儿,身在锦纶,却从未攀过此楼,甚至连像现在这般接近都未曾有过。

    “姑娘,要题诗吗”

    忽闻一个几分沧桑的嗓音,夙沙菁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门房老人在与她说话。

    “题诗”

    “看姑娘愁眉不展,想是有什么烦心事吧若是离愁,不妨登高题诗一首,便让秋风带走愁绪。这个枯黄时节啊,最是风满楼人满为患的时候。”

    我若在此题诗一首,你能将我的心事送到他那里去吗听了老人的话,夙沙菁痴痴地望着摇摇欲坠的叶子,似乎在与路过的风说话。

    “试一试也好。”夙沙菁微微笑道,方才还惆怅难解,这会儿便遇人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这或许是上天恩赐的机会也说不定。

    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痕迹,便用笔墨来解。

    独上高楼,目极天涯,几夜悲风,现如今,已是满目秋意。

    彩笺遥寄相思曲,一叶秋风落满襟。

    寄往何处思人已不在人世,终只得将念想揉碎在掌心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等眼睛恢复常态又耽误了一些时候,回到申荆监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踏进这个阔别了好些年的地方,仍同从前一样,走到哪里,除了一声声“夙沙大人”,不变的,还有从未感到过熟悉的“熟悉”

    “夙沙大人。”到前庭来迎接她的,是以前同她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确切的说,现在已经算是她的下属。

    “嗯,”夙沙菁点头示意了一下,又问道,“仇锦,主上在吗”

    “主上听闻大人将归,已经在内阁等候大人了。”

    “好,谢谢。”

    听夙沙菁朝自己道谢,仇锦连忙低下头去恭送夙沙菁离开,在申荆监,对身份职位的界定尤为严苛,这一句“谢谢”,她可担当不起。只不过,这位夙沙大人好像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形同木偶一般的“无心人”了,仇锦望着夙沙菁走远的背影,不禁心想道。

    接近内阁时,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步履仍保持平常,只因司城鳌武功高强且耳力极佳,只要人稍有异动,他便能察觉出异样。想到自己将与这样一个堪称“怪物”的人作对,心里难免紧张,但唯一的办法只有克制

    “主上。”

    “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跟了那个叛徒三年,如今,已经不想回来了。”小火炉里煮着茶,矮几旁金缎锦垫上司城鳌席地而坐,正闭目养神,像是在等茶水溢出香味,好不悠闲。

    明明才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义子,竟能这般悠然自得,果真是怪物“夙沙不敢,”一听这话里带刺,夙沙菁赶紧单膝跪下,以表忠诚,“夙沙对主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只为主上一人所用。如今主上顺利清理门户,往后何去何从,全凭主上调遣。”说出这一番话时面不改色,殊不知她心如刀绞。

    “好,你跟我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你的忠心我看得见。此番南下三年,也算是有些功劳,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待命,待事成之后,再行嘉赏。”

    “多谢主上。”

    “行了,退下罢。”

    “是。”

    从内阁出来之后,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些,夙沙菁竭力控制着步子,直到远离了内阁,才得以放松全身,霎时只觉双腿发软,便在园子里找了一处石凳坐下休息。不巧这时却遇见了路过的仇锦,夙沙菁本想起身离开,然却已经被仇锦叫住

    “夙沙大人。”

    无法,又只得佯装镇定地坐了下来。

    “夙沙大人,您为何坐在这儿不是去见主上了么”

    “噢”夙沙菁面露尴尬之色,微微笑了笑,脑子里灵机一动,随即又开口解释道,“我这连日奔波赶回申荆监,不休不眠已经好些时日了,身子有些承受不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夙沙大人为申荆监劳心劳力,仇锦自叹不如。”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规规矩矩的,拘谨得很。不过正是仇锦这样的人,也比较好问话,夙沙菁心想,便打算试探几句,看能否从仇锦这里打听出一些消息。“主上这次计划失败,如今局势于我们而言已经不大可观,也不知接下来的行动能否顺利,我真是安不下心来啊。”

    “有穆翛宁掩护,寒浕一行人多半已经顺利进城,只是不知道他们藏匿在哪儿。我们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不过也只能暗中行事,他们既然有胆子回锦纶,想必是有备而来,主上担心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必须尽快斩草除根。不过在暗地里行动的不止我们,寒浕他们仍是罪臣之身,在没有洗脱冤情之前,穆翛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调兵遣将保护他们,不然,现在我们也不可能迟迟找不到人了。”

    “看来主上是打算像三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栽赃嫁祸,待那帮人一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的话便只剩牢里的寒国公一人,他就是再权大势大,也无力回天了。如此一来,淄郢王、寒国公,一石二鸟,三年之内两大势力统统被铲除,主上为皇上除了心头大患,立下大功,可谓是名利双收,这以后可算是我们申荆监的天下了”

    “大人圣明。”

    夙沙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欣慰地听着仇锦的奉承,可心里却备受煎熬,为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感到恶心。

    这几日申荆监的消息来往频繁,一边是搜寻寒浕等人的下落,一边是宫里的动静,每当传来令司城鳌失望的消息时,夙沙菁都会暗自松口气。至今没有找到寒浕一行人的下落,可见他们藏身之所十分隐蔽,夙沙菁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申荆监的人找到

    “今日朝会,据说有几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桓侍郎,像是关于三年前的贩卖私盐一案”

    “天呐,那可是皇上命令禁止提及的案件啊是哪几位大臣呐”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这事情倒是真的那穆少将军,可是当朝拿出了证据”

    “那桓家岂不是就”

    经过之人听到此消息,急急忙忙赶回申荆监去,想要向上禀报,在这关键时刻却不见司城鳌。

    夙沙菁走过后庭,正好看见一脸焦急的仇锦,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令你这般着急”

    “夙沙大人,”回头建见着夙沙菁,仇锦低头施礼道,“大人,我方才去街上查看情况,却听见路人间相传桓家,落马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大人已经知道了那那主上呢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尽快让主上知晓,若桓家将申荆监供出来”

    “你不必惊慌,这件事正是主上告知于我的。”

    “大人的意思是主上已有对策了”

    “不错,主上现已动身,找那人商谈去了,并且交代他不在的时候,由我打理申荆监上下一切事务。”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事出突然

    “那依大人之见,我们现在作何打算”

    “按兵不动,等主上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过不了多久,便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大人的意思是”

    “去忙吧,注意外面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禀报。”夙沙菁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说多了的话,或许会造成不必要的暴露。将仇锦打发走后,夙沙菁独自揣摩着接下来的行动,若一切按预料发展,胜算能有几分,自己若进了宫,又能否依计划顺利脱身

    时过正午,上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天色突变。

    “夙沙大人,不好了,宫里来人了”仇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便是抢着时间回来知会一声。

    “皇上派来的人吗”夙沙菁倒显得平静,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不错据说要主上进宫面圣,看来,桓家终究是将咱们申荆监供出来了。”

    不是桓家,而是我交给寒浕的证据,如今已经几经周折,终于到了皇帝手中夙沙菁心想,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良久未听见夙沙菁开口,仇锦愈发急躁起来,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便希望夙沙菁能拿个主意,“夙沙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替主上走一趟。”

    “什么大人您去可皇上要见的是主上啊”

    “他们就是将申荆监翻个底朝天,主上不在,这是事实,可必须要有人去给个说法。况且,主上已经将令牌交给我,现在我才是申荆监的最高统领,这里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去呢”

    两个时辰前

    “若桓侍郎的嘴不严实,不出两个时辰,皇上便会派人到申荆监来。”

    “主上有何应对之法”

    “我现在即刻出门,去找那老头儿商议,我将令牌交给你,到时你替我进宫,记住,在皇上面前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是,请主上放心,夙沙一定尽力周旋,替申荆监开脱。”

    想起司城鳌的交代,夙沙菁不禁暗自冷笑,此时外面传来喧闹,混杂一阵脚步声

    “大人,好像官兵到了”

    “到了,”到了就好,夙沙菁依旧面无表情,镇定自若,似乎置身事外一切都与她无关,“主上,您放心,在皇上的面前,夙沙一定好好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

    自从司城鳌消失,夙沙菁被官兵带走之后,申荆监仿佛被乌云笼罩,随时可能电闪雷鸣。这一次恐怕,不会是有惊无险那么简单了,仇锦始终心绪不宁,坐立难安,时不时又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回报的人,无一不是无果而归。好不容易等到消息,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夙沙大人怎么会逃大人可是进宫面圣了,怎么可能逃走又有何理由逃走”

    “千真万确,大人。据消息称,夙沙大人是被人押解从天承殿出来后,在送去天牢的路上逃脱了。”

    “夙沙大人莫非失败了如此说来皇上皇上是定罪了”仇锦喃喃道,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阵无力感袭来,害她差点跌坐地上,幸好手下眼疾手快将她扶了住。

    “大人还还有一事”估计是见仇锦这般无法承受的模样,手下都不敢再告诉她。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吗仇锦像是绝望一般,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说。”

    “刑部已经下了通缉令,全城封锁,抓捕夙沙大人和和主上”

    听此言后,仇锦没有任何反应,静默了半晌,只深深叹了口气,“想必,一众官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应该是的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何必垂死挣扎申荆监,怕是要亡了”

    “你们大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司城总领,大人料到您会来找他,一早便去乐音坊等您了。”

    司城鳌乔装打扮了一番,尽量低调行事,沿着乾来长街走了一刻左右,到了淹没于花酒烟波中的乐音坊,一头便扎了进去。乐音坊里没有太多人,只有一两个乐师,都是自己人,见司城鳌到来,便同往常一样恭敬地引他进去。

    只是,不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称作自己人,全看接下来商议的结果如何了。

    如今虽然东窗事发,但司城鳌以为自己还没有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申荆监总领的架子,还是不得放下。

    里间垂幕之后,依稀能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司城鳌冷嘲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些神秘把戏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出门在外,是得谨慎些,如今这世道,敌我难分。别怪老夫多嘴,司城总领有闲情在这儿冷嘲热讽,倒不如多花点儿心思编织你申荆监那张密网,若你像老夫这般多玩儿些神秘把戏,恐怕,今日也不会来乐音坊求助了。”

    “你也别得意,有一点我可得说明了,今日我可不是来求助的,你我同时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桓家落网,若我申荆监遭殃,你又能逃得掉吗”

    “司城总领今日前来目的为何,旦请明言。”

    “你不必装糊涂了,我为何而来,你清楚得很。”

    垂幕后面没有动静,沉寂却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声音打破

    “大人,有消息了。”

    司城鳌正欲说教这手下人怎么如此不懂事,他们还在谈话,就这般突兀的闯进来,不料垂幕里的人影竟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乐师便直接进去了,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乐师出来后,连看都没看司城鳌一眼,径直便走了出去。

    这般态度,可不寻常。

    “什么消息”司城鳌直截了当问道。

    隔着垂幕,都能感觉到那头散发出的沉闷气息,看来大事不妙司城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良久,才终于听见那头缓慢的声音,“司城总领,如今,你已成潜逃钦犯了。”

    “什么难道这个夙沙菁,到底在干什么”司城鳌愤然自语道,竟也少有的面露慌张,不过转瞬,又变回了阴险的嘴脸,“哼,我虽败露,可你别想把我推出去,我若落网,定会将你这个幕后黑主供出去,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凡是参与了这事的人如今都站在悬崖边上,我劝你还是好生思量一番,要不要将我保护起来,全凭你自己定夺。”

    进城有了好几日,寒浕一行人整日就待在木铃儿的医馆里,哪里也不去。可正值成败关键时刻,不急却是没有道理的,但穆翛宁不许他们出去,几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计可施,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掩护好自己的行踪,不让申荆监的人发现拖了穆翛宁的后腿

    “寒浕啊,你说那穆小将军靠谱儿吗能成事儿嘛”伯庸端着药碗子,边捣药边问道。

    雪迎风半躺在卧榻上休息,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一直提心吊胆着,听见伯庸这么问,自己也按捺不住心急,索性也不困觉了,睁开眼睛愁眉苦脸地望向伫立于窗边,缄默不言的寒浕。

    若是从前那个只会闹事儿的穆翛宁,交给他铁定不放心。不过,三年不见,他似乎改变了许多“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

    “说得也是”伯庸撇了撇嘴,又继续埋头捣鼓起药来。

    虽然也是寒浕说的这个道理,但雪迎风心里总归是不踏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听见雪迎风的忧虑,寒浕担心他忧多伤神,便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雪迎风的肩膀,安慰道“会没事的,你”

    “放心吧。”这个清脆几分稚气未脱的声音,一听便不是寒浕说出来的。

    众人循声看向门口,只见木铃儿一脸愉悦地踏进门来。

    “哟,瞧把你给高兴得,小脸儿都笑烂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快告诉师父。”伯庸最会“察言观色”,一见木铃儿便立马凑了过去,手上的活儿却没停下,还端着药碗不停捣着。

    木铃儿得意地背手站着,故作高深地学高人摇了几圈脑袋,“嗯哼是有好消息。”

    “怎的怎的”伯庸眼睛睁得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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