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都是假象,可是就算是假象我也喜欢。
我又偷偷了亲了他一口,他还是在睡觉。
我很开心的笑,决定出门,出了门了又后悔,于是又偷偷亲了一次,还用我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上次偷听到封厉哥说,真正的亲吻是要用舌头的,可是,舔一下和亲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嘛,搞不懂。
我终于离开了家,乘坐白鹤来到了战场。
月光冰寒,战场如同地狱,让我想起那年我和阿照一起看的姑射山的月下圣地。
我摆出祭月式,唤醒体内的姑射神人血统,血液流动,很热,灵力流转,很疼。
那个小骗子还在睡觉,他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我最怕疼了,如果他知道我这么疼,他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哪怕是因为同情呢,他会不会愿意在我身边陪我久一点?
其实只要他不离开,什么我都答应的啊,对于他,我一直都很好说话的。
只是他不要我罢了,他要的是师兄的陪伴,不是我的。
真是嫉妒呢。
我感觉自己仿佛在闪闪发光,可是,真的好疼啊。
在那样的无边光芒里,我仿佛又看到了夜照白,他格外乖巧和我温柔说话的样子。
好像,我是青春就是因为遇见他而开始的呢。
我是姑射·白鹤,源自姑射神山,而今,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诸天神灵在上,此刻,我愿以身为祭,给我的国家带来光明。
我心已决,无怨无悔。
我叫白鹤。
不过,自从来到姑射山我就叫柏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懒得向我解释,他们往往都看不起小孩子。不过我那时候真的很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那时候我家人每天都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我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似乎往地下看一下那都会脏了我的眼。我觉得太阳是为了我而灿烂,云朵是为了我而飘荡,花儿是为了我而绽放,甚至大街小巷的小吃摊子都是为了我而千里飘香。
我那时候自信,说成是自负都可以。
一般而言,一个人自信过头都是会跌跟头的,很快,我的报应就来了。
家人要送我去姑射山学艺,说是我有什么什么血统,总之听起来就是高贵冷艳上档次那种,不是凡品,我不去姑射山那就是暴殄天物。我不想去,我觉得我我在家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我去学什么艺啊,而且我听说,那个山很高很高,云朵都在山的半山腰,然后很冷很冷,我才不要去呢。
我使出了杀手锏,哭,我从小到大,只要我哭我家人都会乖乖听话,但是那次,我爹爹没有乖乖听我话,我只听到他这么说,“乖,听话,别闹了。”
我爹爹的语气透着隐隐的忍耐,仿佛他对我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他说话的语气让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我的一个小表哥对我说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小讨厌鬼,你的爹爹马上就不要你了。”
就是那一刻,我变成了一个聪明的小孩,我想到了我的小表哥那个嘲弄的笑容,我意识到我根本无法改变大人们的决定,于是我难得的乖顺了。
后来长大回忆起过去,我才知道我小时候多么讨人嫌,也许是我长得漂亮,也许是我家人都知道我长大要被接走,他们对我都是尽情的宠溺,可是,也正是因为知道我长大要被送走,我的爹爹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对我投入多少感情。他喜欢的是我的弟弟,那个笨蛋。只不过我那时候,大多数时候是傻的,所以还是过得很开心。
接着不久我的师父御息就从天而降了,我仰望着她,在我的眼里,她简直是在闪闪发光。
后来我师父说我从小就懂事,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居然不哭不闹,很是难得。
她压根不知道我之前哭过闹过,她也不知道我在在她来临的前一刻才突然变聪明,她更不知道我见到她多么欢欣雀跃——我那时候觉得我果然不是凡品,估计以后是要成仙的,既然要成仙那就要注意仪态,我也不知道我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爱美,此处略过不谈。
到了姑射山就要学艺,还要听我师父讲故事,我师父其实不爱讲故事,只是爱发呆,有时候会没头没脑的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比如在我学着吹笛子的时候,她会说“她吹的故人最好听了。”
比如在我觉得拿扇子很漂亮的时候,她会说“她也有收藏很多漂亮的纸扇。”
……
时间久了,我也就知道了她,我的师姐秦倾的故事。
我觉得我师姐脑子有问题,傻了吧唧的,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不开心就不干了一刀两断呗,干嘛要在皇宫里死挺着。
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了皇宫是一个大房子,进去就很难出来那种,我觉得那简直就是遭罪,我最喜欢骑着我的白鹤四处飘荡,我觉得我又美又厉害,可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太过自信的人往往会被命运报复的。
不久,我遇到了原霁云。
他的存在简直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我这个人一向乐观,我觉得比我聪明的没我漂亮,比我漂亮的没我聪明,可是原霁云呢,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讨人喜欢比我有气质有风度。
我当时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怎么看这个人怎么讨厌。
我当时非常受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到,直到后来一次溺水。
你知道溺水的感觉吗?开始很难受,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可是到了后来,似乎灵魂都要摆脱身体而去,会非常轻盈自由,甚至有一种安全感。
我被原霁云救了,他抱着我,笑着安慰我,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笑容,他那么冲我笑的时候,哪怕是他对我说,太阳是方的我都信。
从这以后,我对原霁云的一举一动开始注意起来,他很少笑,可是他就算不笑也要比天下大多数的人笑起来要迷人,他经常表情漫不经心,大家聊天的时候,他往往不怎么说话,好像也不怎么听,心不在焉的。
他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很好听。
他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
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化,跟之前没什么分别,好像我不曾溺过水,他也没有帮着我瞒过我师父一样。但是在我孩子气的内心里,我默默的把他归为了自己人。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救了我,我就要报答他,所以有一天,他找一本书,没找着,我默默的不动声色的替他在藏书阁里来来回回的找,终于能一脸严肃满怀庄重的递给他——他看起来很是哭笑不得。
然后他说“柏鹤,你穿白衣服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