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等我,他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走了,他骗我,他为什么不等我呢?我长大很快的。”
于是,在这个夜晚,讲得兴致勃勃,谁都想不到他居然记得那么多事。只是讲着讲着,在朝堂上表现有模有样的小皇帝却突然哭出了声,他哭的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涕泗横流,和可爱一点也不沾边,可是谁都看得出他的悲伤。
夜闻笛去了,最爱他的那个人去了,他并非不伤心,只是,意外突然降临,人都麻木反应不过来,死亡究竟是这样,离开又是怎样的情形,这些都需要时间来一一让他明白。
于是,在这个时刻,积攒诸多的伤痛终于泄洪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原霁云安慰他:“还有我和你的伯伯陪着你啊。”
“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能拉钩吗?”
“能。”
原霁云伸出小指,夜念卿拉住,在盖章的时候,他却凑过来在原霁云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躺下闭上了眼,装出了一副睡熟的样子,嘴里却在小声说:“你骗不了我的。皇帝爷爷也和我拉过勾,当时我也说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可是他还是早早的就走了,拉钩没用的,是骗人的。不过,我很高兴你愿意拉钩骗我,你可要一直骗下去啊!你要是不一直骗我下去,我就哭给你看!”话刚说完,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对于不在乎自己的人,哭压根就没有用,于是又开始威胁。
“你要是不一直骗我下去,我以后长大了,我厉害了,我就不对你好。我有了桂花糕我一块我都不给你!我有了钱我一个钱我都不给你!不信你就试试,我,朕说话算话,一言九鼎!”这么一个小孩子他居然知道钱的作用。
“好。”
听到了原霁云的话,夜念卿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殷误早上进入房间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大一小安静的睡容。
他和原霁云,之间的疙瘩太多,隐藏的秘密太多,背负的过去也太多,好在,他们之间现在有个孩子作为纽带。
原霁云于他,是由怜生爱,他于原霁云,是默契的伙伴和长久的陪伴。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一个情爱能够说得清了。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一段感情如果仅仅靠爱情来维持,往往会很容易坍塌。开始是因为爱才在一起,后来在一起却很多都不是因为爱了。
生活的真正摸样就是如此。
“霁云,我感觉我们好像一家人。”
“你多想了。”
“不,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总之是很长很长的时间让你承认这个现实。”
原霁云依旧闭着眼,却发出了一声嗤笑。
“一会他要去上朝,我就陪你睡。”
“滚!”
“今天就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你信我好不好?”
“鬼才信你。”
“不要鬼信我,我只要原霁云信我。”
原霁云不说话。
“不许装死,你说,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嗯,是不爱了。”
“我好难过,你个朝三暮四的混蛋,你个不专一的坏人……”殷误演的投入万分。
“你不要以己度人。”
……
他们可以无休止的的聊下去,聊很久很久,只要他们愿意,因为一辈子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他们愿意聊下去,总是好的。
如果聊不下去,一拍两散,那也很是简单,没什么好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原计划有很多的番外。
比如原霁云为什么可以重生。
比如殷误为什么可以穿越。
比如前世封景如何算计原霁云。
比如小皇帝长大后。
比如柏鹤的自白。
我原以为我可以在没人期待的情况下把它们都写出来。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所以,抱歉。
☆、你不知道的事之 柏鹤篇
我叫白鹤。
不过,自从来到姑射山我就叫柏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懒得向我解释,他们往往都看不起小孩子。不过我那时候真的很小,只有四五岁的样子,那时候我家人每天都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我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似乎往地下看一下那都会脏了我的眼。我觉得太阳是为了我而灿烂,云朵是为了我而飘荡,花儿是为了我而绽放,甚至大街小巷的小吃摊子都是为了我而千里飘香。
我那时候自信,说成是自负都可以。
一般而言,一个人自信过头都是会跌跟头的,很快,我的报应就来了。
家人要送我去姑射山学艺,说是我有什么什么血统,总之听起来就是高贵冷艳上档次那种,不是凡品,我不去姑射山那就是暴殄天物。我不想去,我觉得我我在家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我去学什么艺啊,而且我听说,那个山很高很高,云朵都在山的半山腰,然后很冷很冷,我才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