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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现代基佬上身了怎么破 第8节

作者:莫里/弃妇a 字数:29192 更新:2021-12-29 23:17:02

    她话音未落,一道尖利中透着刻薄的女声自敞开的屋门外传来“我说茹欢小丫头,那个母夜叉都死了,你还给她脸上贴什么金啊”

    茹欢一惊,脑袋深深埋下去,全身抖得如风中残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贺文渊姜欣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艳色裙装,头发半披,涂脂抹粉的脸上透着浓浓傲气与快意的女子站在春桃仙子的房门外,刚才那句恨意十足的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

    那女子身后也跟着一名同茹欢打扮相似的小丫头,她被女子狂妄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赶忙去拉女子的衣角“冬梅仙子,此话不当讲啊若被人听去了,恐怕”

    “恐怕把我当帮凶”与春桃同为仙境阁四大花魁之一的冬梅仙子冷笑一声,根本不把身后小丫头的话放进耳朵里“如果现在凶手出现在我眼前,我可要好好谢谢他,人家这是为民除害春桃那个眼高于顶的贱`人我可真是受够了,平时趾高气昂,谁也不放在眼里,自封是花魁之首,说话也夹枪带棒。我们忍气吞声叫她一句姐姐,她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哼,不过是被男人骗了的傻女人,若我是她,我才不会腆着脸再回仙境阁,直接拿条长巾绞死算了”

    她站在门外,一手叉腰,一手对着屋内指指点点,因为她不踏进屋内,守门的两个龟`公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她嘴中不间断的数落着春桃的种种毛病,从她吃饭挑三拣四,到她排挤其他妓`女,林林总总,嘴巴一刻都没有停过。若不是她这张利嘴惊动了老鸨,最后被老鸨强硬的押回她自己的屋子,怕是要说上三天三夜呢。

    临走时,冬梅仙子瞪着一双大眼睛,隔空对姜欣元喊话“听妈妈说,你们二人和那天那个恩客互相认识若杀了春桃小贱`人的凶手真的是他,你们可一定要告诉我,他上断头台前,我可要去送送他”

    嘴巴不饶人的冬梅仙子被气急败坏的鸨母拉走了,但她留下的那些话却回荡在贺文渊和姜欣元耳边。别看冬梅仙子说话没个把门的,但从她嘴里流出的信息却给了姜欣元一定帮助春桃仙子树敌颇多,对她下手的人是仙境阁内部人士的可能性大大增强。

    贺文渊又重复了一遍姜欣元的问题“茹欢,你不要怕,诚实的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春桃仙子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这仙境阁中,到底有谁和她关系不好”

    这次茹欢不敢再隐瞒了,她望着面前温柔询问自己的男子,把肚中知道的一切消息都倒了出来

    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位花魁都是十岁时被仙境阁的鸨母买进来,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当作未来的花魁培养,春桃仙子小小年纪就展现出卓绝的天份,不仅长得宛如天女,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隐隐有第一花魁的架势。等到后来十五岁挂牌,春桃仙子果然力压群芳,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红牌,无数富商一掷千金,就为一亲芳泽。不过春桃仙子脾气一直不好,不仅挑客,还总排挤其他仙子,但她越辣,恩客们越是喜欢,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过了四年,到了春桃仙子十九岁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泼辣傲气的春桃会与一位落魄书生坠入爱河,那书生兜里无钱,但凭借一张英俊的脸,就让春桃为他神魂颠倒。后来春桃赎了身,带着积攒下来的珠宝钱财同书生离开了仙境阁。按理说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春桃仙子失魂落魄的出现在了仙境阁之外,模样凄惨,而且身无分文。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春桃仙子被人骗财骗色,宛如没了毛的凤凰,重新回了野鸡窝

    春桃仙子回了仙境阁后,重新挂牌卖身,没想到她半年未出现不仅没有折损她的名气,反而让她更受富商们欢迎了。因曾错信歹人,她变得更加牙尖嘴利,对于所有讨好她的男人都不假辞色,更别提交付真心了

    其他仙子看不惯春桃的刻薄高傲,春桃也看不惯其他人的下贱放`荡,她与周围人关系僵硬,虽然嘴上叫的亲热,其实私下总是互相使绊子。尤其是与春桃同列为“四大花魁”的另外三人,总是被春桃压下一头,若真有人要对春桃下手,那嫌疑最大的,绝对是剩下的三位花魁。

    说完这些,茹欢已经泣不成声,看来春桃对她的威慑力巨大,即使只提起春桃平日里的种种行为,就够让她心惊胆战。

    贺文渊顶着姜欣元的眼神压力,耐住性子又哄了茹欢好久,才让哭哭啼啼的她收了声。

    “贺大哥,”茹欢擦干眼泪“虽然平日春桃仙子对我非常严厉,但她其实也是个苦命人。您一定要找出杀人凶手,不能让她白死啊”

    “谁说她死了”姜欣元道“我们来这里之前才从医馆出来,春桃胸口的伤虽然看似严重,但并不深,大夫已经给她包扎好了,只是她现在还在高烧昏迷,什么时候能醒来就不知道了。”

    “可是刚刚冬梅仙子说她”

    姜欣元摇头“怕是阁里以讹传讹吧,春桃并没有死,我也不会让我的朋友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也不知是谁放出这种风声,传出春桃的死讯,搞得仙境阁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贺文渊与姜欣元在春桃房中又呆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了,只能暂时放弃,离开了仙境阁。二人步出仙境阁时,刚巧酉时前后,二人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向着府衙大牢赶去,他们要赶快趁着难得的探视机会,向季舒玄仔细询问一下案发当日的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此为过渡章节,男神都木有出现

    、第37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四

    季舒玄在大牢里过的日子,远远比姜欣元想象中的要好。当初季舒玄被押进来的时候,只穿了中衣,随身的钱财配饰都扔在案发现场,也不知最终进了谁的口袋。可季舒玄这人向来心眼多,那些捕快谁也没料到他中衣里有暗兜,贴身藏着几颗金豆子,而季舒玄用了一颗,就跟牢头换来了大牢里阳光最充足的房间,而且还自带干净舒服的床铺和简单方便的桌椅,不仅一日三餐都能吃到肉,而且还有专人负责倒夜壶。

    当姜欣元拉着贺文渊急匆匆奔进大牢时,原以为会见到一脸落魄的季舒玄,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对方悠闲的倚在床铺上,一手拿书,一手端茶,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姜欣元被自己的好表舅生生给气笑了,其实他早该知道,像季舒玄这般聪慧了得的人物,哪里会让自己吃苦亏他在牢外忙前忙后,生怕动作慢一步就让季舒玄受了委屈。

    季舒玄眼神不好,等到姜欣元贺文渊站到他面前了,他才知道有人来看他了。他睁着眼睛徒劳的对了一会儿焦距在贺文渊眼中,季舒玄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然后才慢悠悠开口“欣元,你来了”

    姜欣元应了声。贺文渊直觉男神又“没看见”自己,赶忙出声提醒,果然把男神惊到了“你们到底何等关系,怎么欣元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这么没礼貌的话也就只有“真目中无人”的季舒玄才说得出来,贺文渊想回“我们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师爷,为了你这个案子当然要拴在一起”,但姜欣元比他坦荡的多“我们之间就和你与礼心是一样的,共过患难,尝过欢乐,也就有了感情。”

    好嘛,一直以来淡定自若的季舒玄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来了。

    不知为何,贺文渊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畅快,好似咸鱼翻身,终于争了个扬眉吐气。

    男神自己就有分桃之好,也没立场批评教育姜欣元,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罢了罢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你喜欢就行。你该庆幸你是方丞相的外孙,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帮衬着,不至于把你推出去联姻。而且现在天高皇帝远,你没有年回不了京城,少了家人的唠叨,你们的路也好走一些。”

    之前姜欣元就同贺文渊讲过自己家世,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他母亲生无可恋,干脆遁入空门,青灯古佛常伴。年幼的姜欣元被接入外公家生活,生活平安富足,亲戚都很关照他,但毕竟是外姓人,肯定不如方姓的表弟妹们受重视,当然也绝不亏待。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家庭背景与简单的人际关系,才养成了姜欣元这般性格温润亲和,偶露锋芒。

    这八个字翻译成白话就是看着像君子,本质就是头大尾巴狼。

    不管怎么说,他与贺文渊之间并没有什么阻碍,只要两人关系稳定,就不会有被棒打鸳鸯的顾虑。从这点上来看,季舒玄和礼心高僧要牵扯的可就多了。

    闲话聊毕,正经事被搬上了台面。

    姜欣元分析道:“我们之前去了春桃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连春桃的挣扎都没看见。好像就是凭空出现一个人,捅了春桃一刀,然后就消失了窗户我们看过,根本不能从那里进出。”

    “那门呢”季舒玄问:“会不会直接从门闯进来”

    “我们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花魁的房间夜里是不锁门的,方便收拾东西的小丫头进出。”贺文渊说:“但四位花魁的房间都在最顶层,那一层基本就没人上去,若真有人从门口进入行凶的话,也不会有人看见。”

    季舒玄问:“你们有没有问过其他人当时都在做什么,有没有谁单独一人”

    贺文渊明白,季舒玄指的是“不在场证明”,特地为了照顾姜欣元才改了说法。“这一点比较困难,当天晚上没有客人留宿的妓`女还是有一些的。最主要的是,与春桃同在一层的另外三位花魁当天夜里都没有客人留宿,而且她们都和春桃关系僵硬,据说春桃性格非常泼辣,人缘极差。”

    “这点我深有体会。”季舒玄点头,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心有余悸的表情:“那个春桃确实够泼够辣,一张嘴真是厉害的不得了,说话夹枪带棒,把人能噎到想死。那天晚上本来有四位花魁一起伺候我,春桃就靠着一张嘴,居然把另外三个都挤兑走了,最后走的那个好像叫冬梅,坚持了一桌饭的时间,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翻脸走人。等到就剩春桃一个人的时候,她那叫一个妖媚,在我身上又扭又摸,大献殷勤若不是我只喜欢男人,恐怕真要受不住了。”

    听到这里,贺文渊也能想出来当时到底是怎样火辣的场景,估计一般男人看了,只有喷血的份了吧。

    不过一想到案发现场那被扔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和凌乱的床铺,贺文渊心头那点旖旎就被压了下去,他板着脸,很有些不开心:“王爷不要怪我交浅言深,但您这件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您明明有了礼心,还与烟花之地的女子牵扯不清,这般三心二意,怎是大丈夫所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妓`女们有牵扯了我只不过逢场作戏,春桃我可连一只手指都没碰过,她那晚是想和我发生点什么来着,但我装醉给糊弄过去了。”季舒玄对于被误会非常不屑:“我皇兄赐给我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人都被我扔在后院,我怎么可能被一个妓`女迷花眼”

    眼看两个人几句话不对付,剑拔嚣张好似要直接打起来,姜欣元赶忙往前一步隔开了两人,换了个话题。“舒玄,就我所知你极少去青楼消遣,怎么这次跑去了那里”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季舒玄苦笑一声,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挫败表情:“我身份非比寻常,每次出门,即使是便装出行,也会带着几名侍卫贴身守护可这次我进青楼时只我一人,而如今被关进了大牢里,那些侍卫到现在仍没找上门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

    季舒玄长叹:“怕是都遭遇不测了。”

    头一次听闻这种涉及皇室安危的话题,贺文渊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耳朵赶快逃跑,唯恐一不小心得知什么恩怨秘辛,惹来杀人之祸。他两辈子的记忆都告诉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斗升小民永远是食物链最下层的人,若随意参合高层之事,绝对没有好结局。

    可偏偏他的爱人与皇室沾亲带故,季舒玄有难,姜欣元不会袖手旁观,而姜欣元参与其中的话,他贺文渊也不会选择独自逃跑。与这么一个人谈恋爱,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季舒玄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当朝的皇帝是季舒玄的胞兄,对从小就有“大智慧”的八皇弟很是疼宠,给他的封地就在京城之南,足显他“一人之下”的超然地位。但京城距离礼心所在的溪南省夙洲府阳明县距离颇远,季舒玄每次往来南北都要费一番功夫,每见一面,路上耗费半月光景。皇帝对他与礼心的私情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他一年内有八个月都不在自己封地的事情装作不知情。

    这次,季舒玄又是从京城出发,披星戴月赶去和礼心相聚,谁料刚一踏入溪南省,突然冲出几个蒙面高手,趁季舒玄的侍卫们旅途劳累,毫不留情的下了死手。季舒玄此次出门就带了十个人,结果在攻其不备的情况下,被切西瓜一般砍了一多半。

    剩下的四个护着他往首府赶,一路上追杀不断,等到他逃到夙洲府城门时,那些侍卫都与他走散了。他一个人在城外呆着恐有不测,所以才选择进城找个旅店睡下。

    他这人眼神不好,随便拦了一个路人问他旅店在哪儿,那人随手一指,告诉他“河边最亮的阁楼就是”,没想到等他摸过来了,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旅店,而是寻花问柳之地。

    他仔细想想,觉得青楼即使晚上也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比旅店还有保障,这才将错就错的住了下来,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就惹上命案成了阶下囚。好在牢里守卫森严,反而比外面更安全,他也就安心住下来了。

    贺文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大堂相见时,季舒玄就让姜欣元第二天单独找他,说“有要事相商”。第二天早上,季舒玄也是欲言又止,恐怕当时要说的就是这事。

    他惊呼:“难道伤了春桃的人根本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冲着你来,想要栽赃嫁祸给你”

    “也不尽然,凶手是春桃的仇人可能性更大些。”姜欣元分析:“你看,那些杀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既然都摸进了春桃的房间,怎么可能杀了一个妓`女就走,而把他留下而且那人下手并不重,匕首都jj去了都没把春桃杀死,一看就是个外行人。这明显是为了栽赃陷害,隐瞒住凶手的身份。那时候出现在春桃屋中的即使不是舒玄而是其他嫖`客,他也会下手。”

    听他说完,季舒玄插嘴:“那女人没死我听牢头说匕首插的挺深的,还以为她这次没命了。”

    贺文渊:“那女人命大,她胸`部丰满硕大,抵挡了一部分匕首的杀伤力。加之匕首其实没想象中长,jj去后刀尖卡在了胸骨上,所以血流的不多,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现在还在发烧,一直昏迷不醒。”

    这世界真是充满恶意,胸大的女人比胸小的女人天生多两条命左胸抵匕首,右胸碎大石。

    三人商议后决定,先不要跟夙洲府的知府表明季舒玄的身份,因为不论是季舒玄还是姜欣元,都和知府无甚交情,并不知道他的底细。万一他和杀手是一伙的,那暴露季舒玄的身份就非常危险。所以不如先让季舒玄在牢里安稳呆着收押时他用的是化名而且根本没有和知府面对面见过,等把春桃一案的冤名洗刷了再把他放出来,等到那时,八王爷府后续的侍卫也会赶来汇合,季舒玄的安危就有保障了。

    “我的罪名就拜托你俩洗清了你们在外万事小心,警惕身边有没有看似杀手的可疑人士,我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欣元和我的关系,万一知道咱们是舅甥的话”季舒玄停顿了一下,之后的内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拍拍姜欣元的肩膀,好似把重担交到了他的身上。

    姜欣元笑笑,并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他和季舒玄既是亲戚又是知交,季舒玄有难,他绝对会鼎力相助。

    “还有礼心那边,千万不要通知他,我不想让他”

    贺文渊嘴贱接话“不想让他担心”

    季舒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让他知道我逛妓院。”

    贺文渊“”

    姜欣元“”

    “我一直以来有个问题,”贺文渊举手“我听欣元说,你看东西模糊不清,三步之外男女不分,十步以外人畜不分,那你是怎么区别出礼心和其他人的呢,不会搞混吗”

    季舒玄诧异的望向他“我怎么会把别人和礼心搞混礼心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啊。”

    还不等贺文渊流下感动的泪水,季舒玄继续说道“毕竟礼心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光头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关于男神怎么认出礼心的问题,我在微博上回答过了这次写进文中官方回答一下

    有谁想到男神是被追杀进妓院的呢xddddd

    s祝大家六一节日快乐噗

    、第38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五

    第38章只缘身在此山中五

    第二日一早,姜欣元同贺文渊又一次敲开了仙境阁的大门,因为二人有府尹公文在身,即使鸨母完全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也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姜欣元让鸨母把那日所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么高端洋气的词自然是贺文渊教的的人都叫出来,不论老少,不分男女,只要当天晨间都是一个人独处的,那么都有嫌疑。

    白天是仙境阁的仙子们休息补眠的时候,老鸨差人唤来她们,她们当然不乐意,娇滴滴的埋怨好久,才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待得所有人聚齐了,早已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仙境阁的生意一向很好,案发前一晚没有待客的仙子不过七八人而已,因刚刚睡醒,仙子们随意套着轻薄衣衫,聚在一处,倒真称得上是春光无限好了。站在仙子们身后一排的是几个梳着丫鬟髻的雏妓,几人穿着式样相同的衣服,之前给他们介绍情况的茹欢也在她们之中。站在最靠后的都是龟`公打手,还有几名负责做饭和打扫的老妈子。

    根据春桃仙子胸口的伤势推测,从她被刺到茹欢发现她,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以内,完全足够一个人从一楼走到顶楼再离开了。这些人都需要一一盘问,以便能从他们的回答中探得蛛丝马迹。

    贺文渊要了一间僻静的小屋,让每个人依次进屋回答问题,他们只有两个人,但需要询问的对象却有很多。可这些在妓院沉浮许久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姜欣元和贺文渊的进展非常缓慢,有时还会被伶牙俐齿的妓`女们问倒。

    仙境阁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住在其他几层的仙子们都表示根本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事发时她们都在屋里睡觉,直到听到有人尖叫才被吵醒了。每个人都表示自己非常清白,完全没有杀人的理由。

    “没有杀人理由”在连续听了相同的几个答案后,贺文渊厌烦了,他敲敲桌子,脸色非常不好“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春桃仙子性子泼辣,高高在上,一张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身为花魁之首,她可以随意挑选客人,而你们却根本无法选择因妒生恨也是十分可能的。”

    他这一席话说的受审的妓`女脸色又白又青,咬着牙狠狠的瞪着眼睛,半晌才开口“若只是因为这个就说我有嫌疑,不是太可笑了吗这仙境阁里有谁没有被春桃挑过刺,有谁不恨她她打翻过多少次厨娘的饭菜,辱骂过多少回龟`公打手,还有那个伺候她的小姑娘,叫啥来着对,茹欢前几天我亲眼见到她被春桃踩在脚底下,又踹又踢,其他几个小丫鬟也被她掐过挠过,身上都青青紫紫。我们平日里戴什么样的花、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她都有的可嘲笑。想必大人一定知道她曾经给自己赎身跟个破落书生离开的事情吧她离开仙境阁之前就够惹人讨厌的了,结果她被男人骗了跑回来,居然还有脸那般趾高气昂她自己不幸福,也见不得他人好,凭什么我们就要忍气吞声,不过是仗着一张脸生的好罢了”

    说到气愤之处,受审的妓`女眼眶泛红,一张俏脸都气的走样了。

    “不知大人还有什么事要问吗没有的话小女子先告辞了。”这位妓`女硬邦邦的甩下一句话,胡乱福了一福,不等姜欣元回答,就掩面而去。

    “这”贺文渊看着被重重甩上的大门,哑口无言。“春桃居然这么招人嫉恨若真如她所言,那所有人都有杀她的嫌疑。”

    姜欣元皱眉“我倒不这么想。春桃虽然不得人心,但她头上顶着花魁的艳名,裙下之臣无数,就连老鸨都要哄着她。她积威已久,大家忍了好几年都没有动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杀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做得出格了,激起了凶手的凶性,才会想到一早摸到她的房间杀她。”

    “但凶手难道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有客人留宿在她屋里吗,若行凶时被客人看到怎么办”贺文渊压低声音“难不成凶手提前知道季舒玄眼神不佳,即使真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也没办法指认”

    “这也不对。”姜欣元否定了这个说法“舒玄他眼睛不好的事情,就连在宫内知道的人都非常少,凶手怎么能提前得知若凶手真的是追杀舒玄的杀手们还有可能提前知道这个情报,但就像咱们之前分析的,杀手既然都摸进了房间,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舒玄,还要栽赃嫁祸他所以我还是认为凶手跟那些杀手没有丝毫关系,凶手就是楼中人,是临时起意想要杀人的,而且凶手有极大可能是个女人。”

    “何出此言”

    “插在春桃胸口上的那只匕首,刀身细长,而且刀柄上还镶嵌着彩色的的宝石,一看便知是女子防身之用。而且匕首只有尖端开封,侧面都无锋,否则不会刚一插进胸口便被胸骨挡住。整只匕首装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所以我断定她的主人是名女子。”

    “既然是匕首,那肯定要配有鞘,但咱们并没有在现场看到鞘,难不成是被凶手带走”

    姜欣元点头“我正是这么想的。只要找到鞘在哪儿,就能知道谁是凶手。”

    两人草草的聊了几句,下一位要受询问妓`女推门走进了屋内。与之前几位穿着随意轻薄的妓`女不同,这位女子丝毫看不出来刚被睡梦中吵醒,一身淡绿色的纱衣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巴掌大的小脸上略施粉黛,头上歪歪插着一支簪子,把一头青丝皆缚于脑后。女子自报了名字,原来是仙境阁四位花魁中的第二位,夏荷仙子。

    夏荷仙子正是所有男人呃异性恋男人都喜欢的那种柔柔弱弱让人充满保护欲的女子,眼带清愁,欲语还休,说话柔声细语,好似雨打荷叶,听着就让人舒心。根据季舒玄之前所言,当时四位花魁一起陪他吃酒,春桃依靠自己一张嘴,把另外三人全都赶跑了,而这夏荷就是最先离座的。看她这模样就不是那种会与人斗嘴的女人,恐怕正是她这副柔顺样子,才让她能在仙境阁里拥有极高的人气吧。

    夏荷倒是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她和春桃住在同一层,两人房间就隔着一堵墙而已。她睡觉浅,早上天刚亮的时候,隐隐约约从春桃的屋中传来一阵争执声,但只有零星几句,而且声音并不大,最奇的就是,她只听到了春桃一人的声音,并未有第二人与她呛声。当时声音并不大,很快就没声了,她又半梦半醒,所以并没有把这奇怪的响动放在心中。但是现在想来,当时春桃应该在和凶手对峙,然后被凶手一匕首戳入胸口。

    姜欣元还要再问,忽然房间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随之响起,打断了屋内的审讯。

    “哎呦喂,我说两位大人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和我们的花魁关在一间小屋里,真的是在询问案件吗,可别做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情啊要知道平日点我们夏荷一起说话,一个时辰就要十两银子呢”循声望去,原来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冬梅仙子。她随意倚在门边,模样风情万种,说出口的话却十分不客气。她性格倔强,论起泼辣劲一点都不输于春桃,只可惜她和春桃“类型重复”,脸又差了一点,在客人中没那么受欢迎。在她身后,那些小丫鬟、龟`公们也都探头往屋内瞅着,好像真担心姜欣元贺文渊要占夏荷便宜似地。

    被质疑人品,贺文渊当然要反驳。可冬梅牙尖嘴利,连珠炮似地就说开了“昨日明明已经来了官差大人,取了证,挨个问了证人,人家可是穿着正经捕快服的,可不是你们俩这种穿着书生袍就敢上门踢馆的人。我听妈妈说,你们拿了个什么府尹公文就说要来查案,可别是为了给你们那个凶手朋友洗脱罪名,装模作样过来搅混水的”她这话一出,周围顿时议论纷纷,本来大家就对大白天被叫出来审讯很不满了,这次一听说来的人可能是西贝货,有些嘴贱的已经小声骂起来了。

    姜欣元倒是好脾气,从怀中掏了公文给冬梅看。冬梅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东西,还盖了府尹的章,即使想挑错也挑不出来了。但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张口就说“就算你们是真的又怎么样呢我们昨天已经和那拨公差大人汇报完了我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凭什么今天还要再被你们问一遍,你就不能去问他们要我说,大家别陪他俩玩了,都散了好了”

    众人一听极是,顿时一哄而散,各回各屋了。

    冬梅赶忙把夏荷拉出来,一边骂着她不长心眼,一边带着她迅速往顶楼走,贺文渊想拦,姜欣元把他叫住了“罢了罢了,即使现在把他们叫回来,估计也不会好好配合,要是为了敷衍咱们,随意说些胡话不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贺文渊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两次被同一名妓`女顶撞,他最引以为豪的嘴皮子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功力,他怎么甘心姜欣元知他心中烦闷,趁没人注意时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亲亲他的额头,见他依旧气的嘴唇发抖,干脆把他拥入怀中。温暖而宽厚的怀抱具有非同寻常的镇定功效,这么近的距离里,姜欣元沉稳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好似最稳健的鼓点,一声声都敲在贺文渊耳中。

    郁结在贺文渊胸口那口闷气渐渐消散,理智终于回笼办案最讲究冷静,如果没有一颗冷静的心,怎么才能在纷乱的线团中找出最重要的线头他果然还缺乏历练,今日居然一个嘴巴难听的妓`女逼到如此境地,若以后遇到更棘手的案子,还不得气的发疯

    他埋首在姜欣元怀中,一时间不愿抬头。这起案件还涉及到姜欣元的亲人,姜欣元在询问案情时却没有显示丝毫的焦躁。自己的恋人明明比他年纪还小,但这种成熟与气度真是他永远也学不来的。

    两人腻味了一会儿,虽然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做更亲密的动作,只是静静抱在一起,但贺文渊却觉得自己重新被充满了电,一跃从娇贵的ihone升级成了抗摔抗打抗蹂躏的诺基亚。他相信,不管那个凶手掩藏在什么面具之后,他都有信心揪出他的尾巴。

    待得两人分开,早就过去好久时间。姜欣元问“现在心情可否平静了”

    “嗯。”贺文渊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高兴。

    “那就好。”姜欣元拉着贺文渊的手,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力。姜欣元的脑袋微微垂下,与他慢慢靠近,那双含笑的嘴唇贺文渊知道到底有多柔软,他心中略微紧张,但仍然半抬起头,默认了接下来的行为。

    可就在两人距离无限缩短之际,一道细细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个两位大人,请问春桃仙子怎么样了”

    两人赶忙刹车,面带尴尬的飞快分开。要怪就怪他们太沉醉,居然没注意到茹欢小丫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罪过罪过,可别教坏小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个作者怎么从双日更党退化成周更党的

    今天好像是高考第一天也不知道有木有追文的妹子是高考生的,总之我相信一切顺利啦

    、第39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六

    “咳咳咳”贺文渊猛咳一阵“春桃现在还在昏迷中,大夫说什么时候会醒还不一定。”

    茹欢面露愁色,细细的月牙眉拢起“您不是说,春桃仙子的伤势没有看着严重吗”

    “可我也说了,她现在正在发烧,她的昏迷是因为发烧引起的。”

    “那么她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贺文渊因为被打断了“好事”,面对茹欢十分别扭,偏生茹欢还总是一个劲的缠着他询问,问的他心烦意乱。他真不明白这个看着挺聪慧的小姑娘为何到了这时就钻了牛角尖,他又不是大夫,怎能断定春桃何时退烧康复

    他刚要回答,身旁的姜欣元忽然拉了他袖口一下,抢先开口“确实随时都能醒来,而且我们今日来之前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已经有退烧的迹象,想必不日就能痊愈。”

    得到了这个答案,茹欢怔愣几息,但很快喜悦的笑容就跃上了眉梢,整张脸都喜气洋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看来我这两日每晚诵经还是颇有效果的,定是菩萨听了我的声音,让春桃仙子脱离病痛,早早清醒。”说到此处,她双手合十,微抬起头,向着上天感谢起来。

    见她如此为春桃仙子担忧,姜欣元又说“看来你和她真是姐妹情深,我听闻她脾气暴戾,对其他仙子毫不客气,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你仍然为她如此着想,想必她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吧。”

    提到春桃的脾气,茹欢笑容黯淡下来,她贝齿轻叩下唇,半晌道“诚然如大人所说,春桃仙子确实名声不好,对我也时常打骂。但她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其他仙子对她误会太深了。我与她朝夕相处,自然了解的比别人多。”

    姜欣元点点头“那你想去看看她吗”

    茹欢脸上一喜,但很快又落寞下去“不行的,我是这仙境阁培养的雏妓,终生不能迈出这里一步。”她虽不生于此,却长于此,而且还要在这牢笼里再蹉跎十数年。

    “若你不再是这仙境阁的人了呢”姜欣元笑着指了指身旁的贺文渊“他之前就说过要为你赎身,让你在我们身前伺候。若你无异议的话,就这样办了可好”

    当初两人头一次来仙境阁办案,贺文渊对年幼的茹欢心生怜悯,就提出过要收茹欢为婢,这样可比她在这淫窟里蹉跎一辈子要好。茹欢本以为这是贺文渊随口戏言,没想到今日又被姜欣元重提,顿时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她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已是哭的妆都花了。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贺文渊心中尚存的那丝怜香惜玉又冒出来了,他赶忙把她扶起来,为她拿手绢揩了泪,一阵好哄。

    姜欣元道“你且去收拾行囊,待我们与老鸨说完后,就带你离开。”茹欢千恩万谢,满脸喜色的快步离去。

    待得她走的没影了,一直没吭声的贺文渊才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今天咱们来仙境阁之前,还去了趟大夫那里”明明他们一起床就来了这里查案,怎么在茹欢面前就换了套说辞

    姜欣元没有直接作答,反而问“如果你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即使这地方外表看着怎么光鲜亮丽,里面却充满了歧视与黑暗,以你的地位永远处于最底层受人欺辱,而你还跟着一个成日打骂你的主人你会因为她受伤还为她诵经祈福吗”

    贺文渊终于明白姜欣元这步棋到底是如何走的了,原来他觉得茹欢嫌疑很大,因恨而下杀手光看外表,贺文渊无法相信姜欣元的推断,茹欢看上去柔弱可欺,而且年纪如此小,怎么看也不会有杀人的胆量。

    见他不信,姜欣元很有耐心的解释起来:“春桃胸口的伤很浅,匕首只插了一半,凶手肯定是无甚经验,更无甚力气。她甚至来不及去检查春桃有没有断气,就急匆匆离开现场,慌乱的不像是有详细计划杀死春桃的人,更像是一个冲动犯罪、胆小怕事的人。这么一一排除下来,一直受春桃压迫欺辱,熟知她的作息时间,能在晨间第一个见到她的人,除了茹欢还会有谁呢”

    “可”贺文渊还想为她辩解几句什么,但心中却赞同了姜欣元的话。茹欢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她自称案发当日的清晨比平日晚到了一刻,结果就看到春桃倒在血泊里,因为她年纪小,当时又被吓到失禁,贺文渊就下意识的认为她说的是实话。其实这一刻钟的时间完全足够她刺伤春桃,再装作迟到的模样。而且也有其他的证言证实,春桃平日待茹欢并不好,经常打骂踢踹,茹欢年纪小不懂什么叫忍辱负重,一时激愤刺伤春桃,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可惜他贺文渊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好苗子,想把她赎出来加以培养,没想到现在就成了疑犯。

    姜欣元宽慰他“其实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移花接木的栽赃法子,把脏水引到我表舅身上,还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演的楚楚可怜,差一点就要骗过你我了。”

    “其实她只是没骗过你,还是骗过我了”贺文渊不好意思。

    “不能这么说。你只是一开始就把她归为了自己人,被她骗过也是情有可原的。”姜欣元“其实她唯一的败笔就是不该对春桃的伤势如此紧张,还扯出为她诵经、盼她病好的谎言,正是她的这些话让我断定了她的嫌疑。如果她像别人一样,普普通通的表现出对春桃的厌恶与恨意,就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我猜她是怕但凡表露了对春桃的恨意后,会让自己成为被怀疑的人吧。”

    但这些推测终究只是两人的推测罢了,他们手中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不可能仅仅凭借茹欢的那些话就把她缉拿归案。他们还需确凿的证据,让茹欢伏法,从而洗刷季舒玄的罪名。对于这个每日都被春桃欺压、结果失手犯下案件的小姑娘,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怜悯,但这些怜悯在法典面前不值一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疏通关系,希望在她伏法后不要受太多折磨。

    之后,两人定了一套引蛇出洞的计谋,希望一切顺利,能在茹欢再次犯案时抓住她。而且,茹欢犯案时,手持的那把匕首镶嵌着无数宝石,并不像是茹欢能搞到的,他们要查清匕首的来历,会不会这次犯案有其他花魁的支持最主要的是,匕首鞘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毕业季,各种事情焦头烂额。我在十天之内经历了论文答辩、谢师宴、毕业红毯、毕业演出、散伙饭硬抽空挤出来这两千字。

    之后还有毕业体检、毕业打包行李、毕业旅行、毕业典礼bbbb不过好在下一章这个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我一定要在6月30号之前再更新两章┭┮﹏┭┮

    其实我写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要不要干脆这一章就把“茹欢是凶手”复制粘贴三千字,然后再把“主角通过一个小计划让茹欢伏法”再复制粘贴三千字当下一章的更新结果被我舍友狠狠的打脸了。她让我有多远滚多远:3

    顺便说个事儿,让大家做好心里准备。

    我和我的老虎油还有闺蜜商量了一下,觉得我最近的状态不太适合写长文、而且这篇文写的非常劳心劳力、远超我的智商抱歉我智商有点低,并不是一个刚毕业初入工作的人能有心力完成的。

    吭哧吭哧写的我累你们追着也累。

    所以我决定在这个案件完结后、所有穿越人集体开大会后就上部完了。下部待我工作稳定下来后再动笔。

    其实按照我的大纲,本来穿越人集体大会后这个故事就刚好到中间一半,只是之前没想过分成上下部,这次决定干脆在中间打上上部完三个字,让我自己休整一下。

    接下来的计划是

    下一章40章,案件end,茹欢被抓,坦诚作案经过。

    下下章41章,穿越人开大会1

    下下下章42章,穿越人开大会2

    上部完

    也就是说,这篇文的上部还有三章就end了。

    不过我想这三章够我写大半个月的大家可以缓慢的做好心理准备

    、第40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完

    当年季舒玄穿越来时,最受不了的一点便是这里少女十一二岁就能说亲、十三四岁便能成亲生子,那么小的少女身子骨都没张开,有不少女孩子都死在了产床上。为此,第一次走上朝堂参与议政的季舒玄递的首个折子,便是恳请皇上重视低龄产妇居高不下的死亡率,划定一个明确的年龄线,不要让年纪过轻的女孩子早早成亲,以避免给她们的身体和心灵造成难以逆转的沉重伤痕。当时,他提出的年龄分界线是在十六岁他甚至没敢说十八岁,结果引起一片反对之声,经过近三个月艰难的拉锯,他与反对派各退一步,定下了十四岁这个分界线未满十四岁的少年少女不得婚配,在此之前可以说亲,但绝对不能成亲。这样,就把生子的年龄延后到了十五岁。

    之后,季舒玄用了五年的时间,说动皇帝与几位大臣,陆续颁布了一些保障未成年人与妇女权益的法令,后来这十几条法令合在一起,就成为了闻名天下的未成年人及妇女保护法,渐渐改变了华国上下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为他赢得了很高的赞誉。

    在这些法令的保护下,各家青楼也被迫延后了雏妓的接客年龄,原本有的好苗子十二岁便可出来陪酒,但是现在,不到十四岁是万万不能接客的。茹欢今年刚满十三岁,模样俊俏,性格又温顺,她在仙境阁老鸨的眼中,可是未来的摇钱树,老鸨把她派到现如今最红的花魁春桃仙子旁边,也是起了让她学习观摩的心思,可说是对她寄予厚望,老板每一天都要掰着手指头倒数,看她还有多久才能为她赚来真金白银。老鸨的算盘本身打的好好的,没想到现在有两个臭男人横插一脚,不仅与她的宝贝春桃之伤牵扯很大,现在又想挖走她的新摇钱树,她哪里肯同意

    贺文渊和老鸨两相扯皮,老鸨狮子大开口,明明是个雏妓,她要的价钱却足以买下最红的花魁,贺文渊哪里甘心当冤大头,再加之囊中羞涩,咬死价格不松嘴。二人拍桌子砸凳子差点上演全武行,姜欣元看不下去,赶忙把贺文渊扯走,安抚了亲爱的内人之后,又转去对付外人

    也不知姜欣元是怎么说的,老鸨最后居然同意把茹欢的卖身契交了出来,而且还不要一个铜板。贺文渊不得不叹,人比人气死人,他向来引以为豪的嘴上功夫,在姜欣元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啊。

    “茹欢妹妹,”药店的小伙计大宝站在内室的床边,看着茹欢小心翼翼的端起药碗,一勺勺把苦涩的药汁喂入春桃口中,他好奇极了“她是你的姐姐吗”

    他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春桃,又看看长相清秀的茹欢,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可若她不是她的姐妹,为何要来照顾她呢

    大宝只比茹欢大一岁,从小父母双亡,脑子有些愚笨,胜在手脚利落,于是被医馆的王大夫留下当个跑腿伙计。他一直不明白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天前,一帮人闹哄哄的送来一个胸口有伤的艳丽女子,王大夫不想救,说什么“脏了我的医馆”,还是官家的人来了,王大夫才气哼哼的开始救人。这名女子的伤势比看上去的轻,却不知为何缠绵病榻昏睡不醒,每日换药、喂药等杂事都落在了大宝身上。他虽然小,但也是个男丁,给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子处理胸口上的伤势多有不便,他向王大夫说了,王大夫也没有办法,谁曾想没过两天,居然来了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姑娘,接替了大宝的工作,开始忙前忙后的伺候春桃。

    虽然只来了一天,懂事、乖巧的茹欢就让大宝迷花了眼,跟在她屁股后面走来走去,即使王大夫唤他,他也当没听见。

    茹欢听了他的疑问,摇了摇头“我和她不是姐妹。我只是个丫鬟而已。”

    这么一说大宝更奇怪了,像茹欢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都只能当个丫鬟,那躺在床上的难不成是个小姐可若是小姐,王大夫为何又说她脏呢想不通就不要想,大宝傻乎乎笑着,把手中的外敷伤药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道“还好茹欢妹妹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她换药。”他指着黑色的粘稠药汁,道“这药你要小心一点,王大夫说,这外敷药和内服药不一样,为了加快伤口愈合,里面加了些药效迅猛的药材,可外敷但万万不能内服。你看它和内服的药长得多像,只是稠了很多。一会儿等我出去了,你可千万别把它当作内服的汤水喂给这位姑娘,这可会让她的病情恶化的”

    说完,大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嘿你看我这话说的茹欢妹妹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像我这么傻,王大夫嘱咐了好几遍我才记住,我相信由你照顾这位姑娘,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茹欢正在喂药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粗心的大宝当然没发现她这点小心思,依旧乐呵呵的说着自己的事情。他就在茹欢面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茹欢手里的药喂完,要开始给春桃胸口上药,他才为了避嫌不得不离开。

    出门前,他讨好的对茹欢挥手“茹欢,明天见”

    从头至尾一直少言寡语的茹欢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大宝,明天见”

    “嘿嘿,希望和你天天见”

    看着大宝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茹欢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恐怕,她是不能与大宝天天见了。

    她放下手里空了的药碗,轻轻解开春桃胸口的纱布,怔愣的盯着那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出了神。

    “为什么”

    她轻声问着,伸手拂过春桃高挺的jj上那个浅浅的伤口。与玉色的肌肤相比,红色的伤痂、黑色的药痕是那样的显眼刺目,茹欢痴痴的望着对方胸口上的伤痕,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居然把那片痂直接撕扯了下来感受到肉体上的伤痛,处于昏迷之中的春桃挣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醒来。殷红的鲜血从创口流出,滚烫的血液灼伤了茹欢的指尖,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重新被撕开的伤口,茹欢慌了手脚,她赶忙拿起一旁外敷的药汁就要往春桃的伤口上敷,但刚要下手,动作就停住了。

    “这药汁里面加了些药效迅猛的药材,可外敷但万万不能内服会让她的病情恶化的”

    她想起了大宝的话,握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若这药真如大宝所说,服下后会让春桃的病情恶化,那么是不是春桃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虐待自己

    恶意爬上了茹欢的心头,她像是陷入魔怔一般,呆呆的盯着手中的药碗,只要一勺,只要一勺她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噩梦了她完全失了心智,好像被恶鬼操纵一样,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她舀起一勺药汁,慢慢的向着春桃微张的樱唇送去,但在这勺药汁即将灌入春桃之口时,她的手一颤,药汁洒了春桃满脸,顺着春桃的脸颊一路滑了下去,在枕头上浸出深色的一圈斑痕。

    下一秒,她重重的把药碗甩向了地面,瓷质的药碗哪里禁得起这样的磕碰,在清脆的“咔嚓”一声后,碎了满地。浓稠的药汁溅洒出来,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蕴出了大大的痕迹,又很快被吸收了进去。整间屋子里飘荡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就好像茹欢的心情。

    茹欢捂住脸痛哭起来,她这几年来所经受的身心虐待就像是数道深深的伤痕,深入骨髓,让她每每想起都惊恐不已。她嚎啕大哭,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只能用啼哭来宣告她的一切情绪。她其实是个非常胆小的人,犯过一次错误已经足够让她提心吊胆,哪里有勇气再痛下杀手

    可是,她也不敢再这样装作没事人一样活下去了。春桃很快就会醒来,待她苏醒,以她的脾气,自己绝对难逃一死她不愿再回想春桃折磨人的手段,若是被她整死,还不如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茹欢低着头,像是小蛮牛一样向着一旁的墙柱狠狠撞了上去

    她闭着眼睛等待疼痛来袭,可没想到却撞入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妥帖的保护住她,未让她受一点伤。她吃惊的睁眼,意外的发现,拦住她的,居然是那个赎她出来的姜欣元

    茹欢跪在府衙堂下,肿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她多年来饱受春桃的侮辱与虐待,心中愤恨难平,终于在那日晨间,激愤之下失手刺伤了春桃。因为她年纪小力气不大,所以才在春桃的胸口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但涌出的血液还是让她吓坏了,她生怕被鸨母责骂,于是当时在春桃床上醉酒未醒的季舒玄就成了她的替罪羊,而她在收拾好现场后,又装作姗姗来迟的模样倒在春桃房前,大叫“杀人了”。

    除了姜欣元与贺文渊以外,谁都没想到凶手居然是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她还未满十四岁,正处于花骨朵一般的年龄,却失手犯下了伤人之罪,甚至还想嫁祸于人。多亏姜欣元想出了剑走偏锋的法子,把她再次送到春桃旁边,诱出了她的杀心,否则还真难给她定罪。只是她年纪小、又是被欺压已久后的“反抗犯罪”,府尹十分头疼,也不知该怎样判个子丑寅卯。

    姜欣元问她“你那日刺伤春桃的匕首从何而来”

    茹欢苦笑“那匕首如此精致宝贵,哪是我这个小丫头能有的那是春桃仙子的收藏之一,也不知是哪位恩客送与她的。那日清晨我进屋收拾时,春桃仙子又如往常一般打骂我,丝毫不顾及有客人在旁。我不甘反抗,她反而骂我软骨头、贱模样,刷的一声抽出匕首塞进我手里,还拉开衣襟,抵在匕首前,冲我道你若是真的恨我,有本事刺我胸口呀结果我一时昏头,也不知怎的就真的把匕首刺进去了”

    这番自白刚好和夏荷仙子的证词吻合,后来府尹派人在春桃屋里查看,结果真的在床底下发现了匕首的刀鞘。原来这一切都是春桃仙子自作孽,以为茹欢是她手里的玩物可以随意搓揉,没想到却被茹欢叼了眼。

    对于春桃的所作所为,贺文渊只有一句话能够评价“不作死就不会死。”

    因茹欢犯案的情况特殊,又有心悔改,再加之年龄小、伤害不深,府尹并没有重判,只把她判去城郊的采石场的浣衣房劳动三年,以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当然,姜欣元念她可怜,也为她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让府尹给她盼了个轻松的差事。

    在被茹欢压入大牢之后,贺文渊又去看了她一次。短短几天时间,这个曾如花一般娇艳鲜嫩的小姑娘成熟了很多,她只对贺文渊说了两句话。

    “谢谢您和姜大人,把我从那个魔窟中赎出来。虽然您俩是为了试探我才这么做的,但能当一天清清白白的普通女孩子,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另外请您告诉大宝,我可能见不到他了。”

    既然茹欢已经伏法,季舒玄的罪名自然随之洗脱了。姜欣元贺文渊急忙忙带着府尹的批文去大牢想要带出季舒玄,没想到好巧不巧,刚好遇到一队精壮勇武的汉子堵在大牢门口。细看那几名青年,身穿统一的深蓝色绣纹布袍,身材高壮,表情严肃,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身负武艺,如此霸气侧漏的队列,贺文渊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八王爷季舒玄的第二队护卫队,终于赶来了

    这一队气势汹汹看着就来者不善的青年,整齐的在大牢门口列队,虽然眼神一个个如狼似虎,但都异常安静。为首的青年唤来牢头,向他出示了一个玉牌牌,登时就把那牢头吓尿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夙洲府府尹匆匆赶来,身上的官服被汗浸湿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刚才已经仔细看过,那青年掏出来的玉牌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原来他真的、真的错把当朝天子最宠爱的八王爷当作嫌犯,关入大牢了

    府尹亲自打开牢门,对着季舒玄不住的作揖,生怕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找他的麻烦。

    贺文渊与姜欣元两人分站季舒玄身边,眼看在场所有人都两股战战跪倒一片,向着季舒玄这里又是磕头、又是请罪,站在男神旁边的贺文渊不免生出了一丝“小人得志”的快感嘿,原来当王爷的走狗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啊。

    皇权在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的具有震慑力,这么多人跪拜的其实并不是季舒玄本人,而是他的八王爷tite。在他隐藏身份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阶下囚,而当他洗脱罪名、拿出身份玉牌时,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华国王爷。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他人的嘴脸也跟着转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贺文渊心中有着诸多感慨。

    忽然,八王爷季舒玄向着贺文渊的方向微微挪了一步,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吗,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偶像与我融为一体。”

    贺文渊“敢问您的偶像是”

    “张国立。”

    “”这位先生,少看点康熙微服私访记吧。

    季舒玄自然不会怪罪夙洲府府尹,毕竟这件事情府尹公事公办,他当时是第一嫌疑人,身负命案被投入牢中完全是正常情况,府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若因此就让府尹丢了乌纱帽,那他也太混账了。季舒玄高度赞扬了夙洲府府尹勤政爱民,又称赞这里民风朴实,娱乐活动繁多,接着话锋一转,在捕快们的办案水平上敲打了一番,可谓是大棒加甜枣,把府尹收拾的服服帖帖。

    正在这皆大欢喜、正义得到声张、英雄电影即将落幕的时刻,忽有一道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清脆悦耳,空灵平静。在这寂静的牢房里,不大的声音因为墙壁的碰撞产生一定回音,余声不绝。

    “阿弥陀佛,若王爷持刀伤人一事是污蔑的话,那逛窑子一事难不成也是污蔑”

    季舒玄唇边的笑容完全凝固,他好似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寸寸转过脑袋,向着声音传来处硬挤出一个艰涩的笑容。

    “礼心,你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

    就在牢房入口处高高的台阶上,礼心身披僧衣手持佛珠,敛眉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牢底如蝼蚁一般的众人,他表情非怒非怨,非嗔非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极其糟糕。在他身后,俏四川的吴老板与迅通快递的王总就像是两个小喽啰一般分站他左右,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贺文渊想,原来丈夫嫖娼进公安局,老婆带着娘家人来闹场的八点档伦理剧在古代也很流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orz

    、第41章 我说不坑就不坑上部完

    在俏四川夙洲府分店的顶层包厢里,几个大男人围坐在圆桌周围,桌上一壶香茗空了满、满了空,但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人出声,屋中静的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到,场面尴尬至极。

    贺文渊苦恼的坐在椅子上,真心被眼下的情况弄的头疼。他左手边坐着俏四川的吴老板和迅通快递的王总,两人都埋着头不吭声。坐在他对面的是高僧礼心,而在礼心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端茶倒水的则是在外威风八面的八王爷只可惜不管八王爷如何做小伏低,礼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闭着眼睛拨弄着手中的念珠。

    贺文渊向右边靠了靠,本想在姜欣元耳边说话,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道“八王爷和礼心冷战了,你就不帮帮”

    姜欣元摇头,也在他的手心写道“如何帮一个是我表舅,一个是我至交好友,我帮哪边都不合适。”

    这一桌六个人全是互相认识的,勉强也担得上“朋友”二字。而一群朋友之间,最苦恼的就是其中两个人搞对象吵架了帮哪边都别扭,只能两不相帮,干看着两人赌气。

    姜欣元又写“再者,你真以为礼心是在气季舒玄去妓院的事情吗那不过是一个由头,他气得其实是季舒玄明明深陷囹圄,却不告诉他,若不是这次他听了风声赶过来,恐怕就要被季舒玄一直蒙在谷里。”

    贺文渊这才明白小两口之间的症结在哪里,再想想季舒玄之前的唯我独尊的做派,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幸亏还有礼心这么个人物能降得住他,否则以季舒玄那张无往不利的脸,恐怕再没人能让他有所顾忌了。

    “而且,”姜欣元继续写道“礼心可不会相信季舒玄会去嫖娼的事情,他早尝过这世间最好的美味,哪里还会去啖那糟粕。”

    待得贺文渊明白过来姜欣元的意思,脸上轰的一下变得通红。这这这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姜欣元居然在私下来和他讨论起长辈的闺房密事,这在他看来是万万不能入耳的。

    “荒唐”贺文渊愤愤抽回手,狠狠瞪了姜欣元一眼,只不过衬上他飞红的双颊,责怪中反而带了三分羞意。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安静的屋中相当明显。季舒玄终于舍得从礼心身上移开目光,他听着在桌子对面“打情骂俏”的两人,心里的不平衡感腾腾的往上升他这个做舅舅的还没追到老婆,怎么做外甥的就能佳人在怀

    季舒玄故意找茬“欣元,你去催催后厨,怎么咱们来了这么久,连盘菜都没上难不成俏四川店大欺客,不好好伺候”

    林老板不乐意了,扇子磕了磕手心“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俏四川向来把顾客当玉皇大帝,怎么会怠慢客人没菜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才根本就没点跑堂小二都被您那张黑脸吓出去了,哪有时间给咱们点菜”

    被拆了台的季舒玄咳嗽一声,仍然怒视姜欣元“既然没点菜你就出去点点个十几二十盘,不都上齐了你也别进来”

    这摆明了就是要拆散姜欣元和贺文渊这对腻味的小夫夫,姜欣元看出季舒玄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撵虎须,只能应了一声,无奈离席。

    姜欣元走后,屋内的氛围顿时和刚才不太一样了。虽然几人都是熟人,但无奈一屋子人中,唯有姜欣元不是穿越而来,大家总觉得和他有层隔膜,不敢把话说开,很多话都藏在肚中并不透露。现在他一走,林老板和王总同时呼了口气,比刚才放松多了。

    贺文渊不满“怎么一副把姜欣元当洪水猛兽的模样”

    “还不是小贺你,一直不跟他坦白自己的穿越身份,连带着我们也不敢放松。明明是一家人却还说着两家话。”

    贺文渊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要跟姜欣元说这些琐事,在他看来,他有着来自未来的记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些真正的穿越人士都没想过自揭马甲,他有什么必要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他有时确实会不经意间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姜欣元都很体贴的不多问,他也安心的装傻。

    他调转矛头“王爷,你是欣元的亲表舅,和他相处的时间比我还长,你不说,凭什么让我说”

    季舒玄翘着二郎腿非常得瑟“你都说了我是他表舅,又不是他对象,干嘛我来说”

    “”贺文渊。

    众人哄笑起来,就连在一旁默默诵经的礼心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没了姜欣元在旁支援,贺文渊一个人哪里斗得过这么多张嘴他一昏头,就胡乱开炮“至少我和他情比金坚,即使他不知道我的秘密,也不影响他待我好总比某人苦追不成,老牛吃嫩草”

    他这话可真是踩到了季舒玄的痛脚,他追了礼心这么久,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可礼心就是不松口与他确定关系,总拿出“年龄差太多”这类话来搪塞。在外人面前,他季舒玄正当而立之年,礼心年方十八,差了整整一轮,但实际的情况却刚好相反。

    “我老牛吃嫩草哼,你可知我穿越前多大”季舒玄洋洋得意的吹嘘“我穿越的时候,刚过完十五岁生日,才来这里接手这具夭折的身体。”

    正在念经的礼心轻轻叹了口气,接话道“我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

    两个人的年龄对比着实惊到了贺文渊,他就说礼心怎么能在人前装的成熟又稳重,原来穿来之前已经是一支老油条了更让他震惊的则是季舒玄的年龄,臭屁的王爷居然未成年就穿过来了

    “你你你你”贺文渊不顾尊长的用手指着季舒玄结巴了好久,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十五岁就知道喜欢男人了”

    “这算什么”季舒玄啪的一展扇子,十分风骚“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大学毕业了”

    “”

    坐在贺文渊旁边的王总嗤笑了一声,扭过头向他解释“他穿越前是从少年天才班出来的,智商250这二百五已经炫耀八百遍了。”

    贺文渊点点头“我看他情商也就二十五。”

    两个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小,一屋子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季舒玄被嘲笑的面红耳赤,又不能拉下身段来反驳,只能哼了一声装作不在意。

    待大家笑够了,季舒玄用扇柄敲了敲桌子,给自己解了围“好了好了,闲话休提。我把欣元支出去是要谈正经事的,不是让你们打趣我的。”

    贺文渊这才知道,原来姜欣元被赶出去,并非是因为他与自己秀恩爱咳,而是季舒玄故意为之不过,有什么事情需要背着他说这么想着,贺文渊干脆问了出来,结果却莫名其妙的收到了满桌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现在恐怕只有贺师爷你,没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吴老板似笑非笑的看了贺文渊一眼。

    贺文渊更奇怪了:“最近发生的什么事”他一眼瞧过去,季舒玄高深莫测,礼心缄默不言,吴老板故弄玄虚,满桌人只有一个直肠子王总急的抓耳挠腮。

    最终,还是藏不住话的王总把一切和盘托出:“贺师爷,我看你平常挺聪慧的,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想不通从最开始吴老板的同胞妹妹差点被人害死,到有人冒名顶替我的快递店败坏迅通的名声,再到这次八王爷被人追杀躲入妓院避难你不觉得,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吗”

    “你是说不不不,不可能”贺文渊两辈子记忆总归都生在太平年代里,哪里接触过这等阴谋论,王总话里的真相就像是烧的通红的铁块,他根本不敢伸手,第一时间逃避现实。

    他辩解:“杨吴氏会落水,那是因为她相公的朋友眼红她相公的机遇,受到算命的蛊惑,这才痛下杀手”12章

    吴老板冷笑:“我从来不信算命这种荒唐事。那段时间我家里的几个叔叔不安分,不知得了谁的指点想要夺我手里的东西,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偏偏那个时候,我妹妹差点被人害死如果她真有个什么好歹,我绝对没有心思对付那些混球,肯定会被他们得手。那个凶手胡大一落网,我就找人通过他的口述画下了那个神棍的长相,送去胡大最常去的那条街去问摊贩,结果所有人都说,那个神棍只在每月的初八到初十出摊刚好是胡大固定光顾赌场的时间。而且在他给胡大算命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在背后操控我叔叔的,还有命人指点胡大下手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第12章、第14章

    说起自己的妹妹差点被人所害,吴老板愤愤难平。

    贺文渊沉思良久,不得不说吴老板的推测有理有据,很有可能就是真相。“那迅通被人抹黑”

    王总接话:“他们抹黑迅通的动作非常迅速,组织严密,一经发现,逃走的速度快的像泥鳅。我经营多年,只在十三个省的十三个首府有店,而他们动手抹黑的就有七八家要知道,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光是打通当地的关系,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起,更不论其他七七八八的花销。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更大的阴谋做铺垫,还有什么理由”第27章

    其实当时贺文渊就觉得有些奇怪,假迅通投入的太多了,他们除了败坏了迅通的名声外,好像并没收到别的什么好处。当时贺文渊没往深想,不料今日这些往事全部被翻了出来。

    季舒玄适时抛出了最后一包火药:“吴老板和王总的经历,再和我这次路上被追杀的事情结合在一起,真相不言而喻有人在下很大一盘棋,而他想吃掉的棋子,就是我们这些穿越人”

    贺文渊频频摇头,眼睛失神的瞪大。

    “你不信你看,吴老板商海沉浮,王总人在江湖,而我高居庙堂。我们三人除了穿越人的身份外,可还有相似之处短短半年之内,针对我们三人的事情接连发生,若我们稍懈怠一点,就有可能真被人得手。”

    贺文渊依旧不肯接受现实:“但礼心也是穿越的,他怎么就没事”

    原本置身事外默默念经的礼心掀了掀眼皮:“现在没有,不表示未来不发生。我藏在庙中,深居简出,对方可能一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我还是觉得你们想太多,你们说那个幕后黑手针对穿越人设下陷阱,可他怎么知道你们是穿越的对于一般人而言,你们不过是有大智慧,谁会想到你们带着另一个时空的记忆。”贺文渊皱眉。

    礼心:“没错,对于一般人而言确实如此。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他顿了顿:“你记不记得我屋里有一个发条时钟这东西在几年前兴起,并非舶来,突然出现在市场中,风靡于富人之家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可都没有这等手艺啊。”第4章

    “你是说”贺文渊也不是笨人,如此点拨,真相已然大白。他不可置信的惊站起,连椅子碰到了都没时间在意。

    “正如你所想,”季舒玄轻轻吐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沉甸甸的坠在他心头的结论:“恐怕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穿越人,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古有诗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贺文渊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体会到这句诗的意思。

    季舒玄的解释句句在理,即使贺文渊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那么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逼迫他面对。

    他们分析了很久对方的动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毕竟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在背后动手脚的人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暂时无法得知。不过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大,以后的进攻只会有增无减。在座的这些穿越人中,唯一一个还没受到攻击的就是礼心了,索性他日日呆在庙中,庙里的人少关系简单,暂时应该出不了危险。

    “贺兄,你既算是穿越,又算是土著;虽然和我们关系亲近,但又没有大刀阔斧的做出什么穿越人才会做的事情,所以那个藏在暗处的黑手,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你的事情。你万万要保重自己,绝不可轻易暴露。”礼心嘱咐。

    贺文渊刚想回答,包厢门外忽然想起一阵轻快中略带急促的敲门声,众人同时收声不言,紧张的氛围瞬间恢复如初,好像他们刚才并没有严肃的讨论而是随意的聊天。

    “哪位”贺文渊扬声问。

    “是我。”姜欣元推开门,笑着开口:“刚刚知府派人找到我,跟我说了个好消息。我听后顾不得别的,赶忙回来报信了。”

    他看看位于上座的季舒玄,没多卖关子:“医馆那边来了信,那个被茹欢刺伤的花魁春桃,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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