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过了一月,两只狗在姜欣元的宠爱下个头窜大了两倍,身量拉高了,身体壮实了好多。不久前还胖的像个球的身子初现强壮身形,四只厚实的爪子大如拳头,身上肌肉隆隆,看着就威武无比。贺文渊虽然总在嘴里絮叨着姜欣元过于溺爱它们,但其实他也经常摸摸抱抱这两只小家伙,眼见着它们长的这般健壮,他的开心一点都不亚于姜欣元。
当豆浆油条到县衙一个月后,刚巧遇上贺文渊生日。过了这天,贺文渊正式踏入他人生的第二十四个年头。
按理说本命年的生日应该大办的,但贺文渊真是没这心思他的“记忆”告诉他,在“他曾经举办过”的24岁birthda上,宝马香车,美男如云,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富豪追求者对“他”一掷千金可现实中,他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环顾身边,和他关系不错的人只有寥寥数名,即使加上豆浆油条都不足一只手。这种落差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生生搅散了他想享受生日的好心情,只想生日当天好好放个假,让他能睡上一整天。
可是他不想张扬,姜欣元却是不愿的。朝夕相对了四个月,姜欣元与他的关系变得亲厚无比。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师爷要庆祝生辰,姜欣元怎么可能随便让这天虚度他早就定好了俏四川的包厢,点好了数道招牌菜肴,然后硬拉着睡得头发蓬起来的贺文渊坐到了饭馆里。
原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贺文渊本来非常不情愿出门,可当他见到豪华包厢里那一道道精致又美味的菜肴时,什么怨气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姜欣元昨日偷偷摸摸出府是来给他定生日宴原来自己并不重视的生辰还有人一直放在心里惦记如果这个时候还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看着面前一脸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姜欣元,贺文渊心中那根原本不属于他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即使只有一下,可余音袅袅,久久不能消散。
肯定是那道灵魂在作祟吧
贺文渊这么告诉自己,可脸上的热度完全退不下去。他想说谢谢,但嘴巴长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最后溜出嘴巴的,是和他本来意图大相径庭的一句话:“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不想生日过的太张扬人家二八年华都没敲锣打鼓弄的人尽皆知,我这过什么三八啊”
姜欣元表情不变:“贺兄,说句谢谢有那么困难吗”
“”贺文渊被戳到软肋,只能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的说:“谢谢。”
姜欣元欣然应了:“不客气。其实是杨吴氏送的代金券快要到期,我想如果不用有点可惜。”
“我能把那句谢谢收回来吗”
因为即将到期的代金券为数不少,姜欣元点了不少美食,整整铺了一整张桌子,这个数量别说两个人了,五个人都不一定能吃完。两个人商量着要不要把衙役和黄伯都叫来热闹热闹,但又怕他们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这是在变相“要礼物”商量来商量去,两个一直没商量出个结果来。眼看着菜都要凉了,两人正要动筷子,忽然包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阿弥陀佛,姜县令、贺师爷,小僧礼心前来拜会,可否行个方便”这声音慈悲庄严,明明不过一句普通的问候,却像是带着渺渺佛音,原本在屋内对坐的二人像是瞬间从饭馆到了佛堂前。
还不等贺文渊反应过来,姜欣元已经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好身上衣物,然后毕恭毕敬的打开门,冲着门外人半鞠了下身“不知高僧前来,有失远迎,希望礼心师傅不要怪罪。”
贺文渊扶额,这段时间已经很少从姜欣元口中听到礼心的名字,他还以为他的礼心中毒症已经痊愈,没想到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果然,脑残粉是最不好治愈的病患啊。
贺文渊循声望去,只见包厢门外站着三名男子。居于最前的那位年轻僧侣身穿蓝青色僧衣,外披深灰色绣银线袈裟,手持一十九颗檀木念珠,他慈眉善目,俊秀白净的面孔透着一种只有出家人才有的宁和气息。跟在他身后的那人是名身高八尺的壮汉,如铁塔一般的身子伫立在门外,屋中的阳光都被他挡去了不少,他虽然穿着商人穿的织锦绣袍,但那身衣服完全裹不住他壮硕的身躯,纠结成块状的肌肉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衣料的束缚,他续着络腮胡子,一道十字刀疤印刻在脸颊,伤口隆起,像是平坦地面上的一座小山,显得是那样突兀。姜欣元和贺文渊都不认识这名浑身上下充满痞气的陌生男子,但都觉得有些眼熟。不过站在这名莽汉身后的年轻商人,他们刚巧认得正是迅通快递驻安阳府的林店长。
姜欣元热情的带着礼心入了座,也给他身后的两人安排了席位。待坐定后,礼心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先解释“希望姜兄不要介意我不请自来,其实王兄和林兄也是刚刚才抵达阳明县的,他们有要事耽搁不得,所以我才带着他二人到县城寻你。”
“我怎么会怪礼心你呢”姜欣元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刚落座的两人斟满美酒“只是不知礼心你带来的这位贵客是我觉得好生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看我忙乱的,都忘了给你们互相引荐了。”礼心微微欠身,右手虚指姜欣元“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阳明县的父母官姜欣元姜兄,他办案雷厉风行,遇事沉稳果敢,是我非常欣赏的知交好友。”
那名男子听了,赶忙敬了姜欣元一杯,口中称赞着“少年英才、阳明之福”。
待两人喝过一杯后,礼心才指着那名男子给姜欣元介绍“若姜兄贺兄觉得他眼熟的话,也是非常正常的。你们可能在我那里见过他几次,只是他身兼多职,公事繁忙,每次都来去匆匆他正是杨威镖局的王总镖头,也是迅通快递的创办人。”
王总镖头哈哈一笑,一手执杯,一手握拳捶打了自己胸口两下,他胸前两坨胸大肌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晃动两下,看那样子至少得是b杯了。“客气客气姜县令,贺师爷,我这一路上就听小林夸赞你们有多优秀了,礼心也总是跟我说你们有多厉害,今天能认识二位,是我王某两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干杯,你们随意啊”说着,他一扬脖,咕咚一声那一杯白酒就被他轻松的吞了下肚“您俩千万别叫我王总镖头,叫我王总就好”
贺文渊脱口而出“那你也不用叫我贺师爷了,叫我贺爷就好。”
姜欣元“”
礼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王总是个纯爷们
迅通的王总是个豪爽人,这从他喝酒用碗不用杯上就能看出来。当贺文渊姜欣元还文质彬彬的一杯一杯小酌时,王总身旁的酒坛子已经空了两坛。而且王总喝酒的姿势也非常豪爽,一大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得有一半酒水被他漏到自己的衣襟上,没过多久,他身上做工精细的锦袍就湿了大半。
自认是个讲究人的贺文渊无法直视了,虽然他知道王总是跑镖粗人出身,可这未免有点太不拘小节了吧他忍了半天,还是拐弯抹角的劝道:“王总,咱时间充裕,没必要喝的太急您看,把您一身好好的衣服污了可怎么办”
王总哈哈大笑,抬起袖子一抹嘴,袖口留下一片邋遢的水迹:“贺爷多虑了,不用担心,我让小林给我带了一套备用衣服呢”
“”贺文渊默默把酒杯放下,好嘛,敢情还有后招。
酒过三巡,大家该熟悉的也都熟悉了,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姜县令,我真的得敬你三杯,好好谢谢你”说着,王总又往胸口泼了三碗酒,彭的一声扔下酒碗,朗声道:“这次我迅通被人记恨上,全国十三家店里有七家招了一身腥,老子手下这帮笨瓜傻货们,愣是没一个发现有问题的,都是直到那边东窗事发才知道火烧到身上了”他小声啐了一口:“他妈的,老子最逼烦看间谍片儿,还给我玩什么潜伏啊”
他后面那句话声音不大,除了坐他左边的贺文渊外没一个听到。
坐他右手边的被他称为“笨瓜傻货”的林老板一张脸苦成野菊花,脸皱的都看不清五官了。
姜欣元忙道:“王总息怒,我们已听林店长说过,那几家假快递都开在离首府很近的县城里,越危险的地方也是越安全的地方毕竟有谁会注意灯下黑呢林店长也是被手下蒙蔽了,他其实真的很负责认真。”
王总哼了一声,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比他小了不止一号的林店长的后背。“我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我这人刀子嘴,但向来用人不疑,小林是个好样的,就是还需要磨练磨练。”巴掌在空气中划过时带来阵阵风声,落到林老板身上时更是地动山摇,他这模样不像是赞扬,简直就是面对杀父仇人。林老板憋的脸都青了,疼的后背弯成虾米,但是迫于王总威慑力,愣是没敢叫一声。
姜欣元默默拽了拽贺文渊衣袖,用嘴型告诉他“往我这边挪挪。”贺文渊忙不迭的把屁股往姜欣元那边靠,恨不得坐到姜欣元腿上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拍,王总的巴掌就招呼到自己的肩膀上。
王总没注意他们这些小动作,他在夸赞完手下后转向了姜欣元:“姜县令,您是唯一一个在事情闹大之前,就觉察出不对劲还法办了那西贝货的”
“王总谬赞,我随察觉出不对头,但也没往他们是冒名顶替上想,只是因为我听礼心说过王总是个堂堂大丈夫,不会放纵手下做出如此下三滥的行为,这才有所怀疑。可终归是晚了一步,我开堂公审假迅通烧毁快递的事情,还是让你们迅通背了骂名,还让他跑了。”姜欣元自觉脸上有愧,根本担不起王总的盛赞。
“不不不,县令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北边黄岭省平古府旁边县城的假快递开了大半年才查出问题,骂名很严重的影响了本地迅通的生意,我在那边耽搁了一个多月忙着跑关系,才将将让生意有了起色。像咱们阳明县,两个月就查出问题了,虽然有影响,但大家其实也就是想要个赔偿,还没动摇迅通在民众心中的地位。”王总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气干云“这么说吧,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之后,王总又絮絮叨叨说起了这伙不知道底细的商业对手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他这三个月来跑了七个县城,人都累瘦了一圈。来阳明县之前,他刚去了趟京城,托了八王爷的关系,把这件事在京城的衙门报了案,京城的捕快们会前往各地调查取证,尽早找出幕后黑手,还迅通一个公道。
“那些京城里的捕快也够唧唧歪歪的,非让我拿出一份嫌疑人名单来,让我把所有和我有仇的人名都写下来这哪儿写的过来啊”
贺文渊“”
姜欣元“”
林店长“”
礼心“那你最后写了吗”
“写了啊”王总一拍大腿“我回忆了三天三夜,回忆起一百五十八个人名,结果送去给他们看,他们又嫌我写的太多这哪儿叫多啊,我回忆不起来名字的还有两百多号人呢想当年老子去送镖,遇到个不开眼的山寨想要打劫我们,老子单枪匹马杀上他们山寨,结果发现他们寨子里就几十个人老子手痒,就把旁边的几座山头都挑了我总不能每挑一个山寨,就把所有人名都记下来吧”
这次连礼心都“”了。
当初贺文渊刚有“未来记忆”时,他觉礼心肯定开了外挂。等他认识了俏四川的吴老板,觉得能以庶子身份玩转宅斗还把饭馆开的满国都是,才是开了外挂。可现在再看看王总这位才是真外挂吧穿越过来三年,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挑掉的山寨十只手指头数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还开了十三家快递公司这人怎么还没被人乱刀砍死啊
说到兴起,王总又灌了自己一坛酒,大笑“我跟你们说,天无绝人之路,这上天啊还是向着我的你们知道这次进京城,八王爷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觉得迅通快递是个好路子,利国利民,他已经劝妥了皇上,决定以国家之力兴办民间邮寄业务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人占着假迅通的门面房了以后咱华国的快递会开进全国九十六个县城,铺开一张巨大的网络当然,以后迅通快递就要改名了,改叫华国邮政,变成国有资产,我以全国十三家迅通门店和七家假迅通门店入股,以后不用我再操一丝心,还白吃红利”
我勒个擦
这已经不是外挂,是金手指了吧
真是人比人得死,贺文渊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俏四川的雅间门廊上。王总的人生简直就是一本一路高歌的,就像这次,他被不知名的对手整到名声都快臭了,结果居然咸鱼翻身,现有的资本被国家接手,不仅还了他名声,还能有大笔银两进账。
坐他旁边的姜欣元不知他的心思,还在认真的倾听王总口中未来华国邮政的种种变革。首先,华国邮政将会覆盖全国现有的九十六个县城,会雇佣大批当地劳工,帮助解决工作问题。其次,华国邮政将开两种业务,一个是平邮,一个是快递,时间和计费上都有所差别,从华国最南端到最北段,平邮需要三个月,快递一个月就够,大家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选择。
在这之前,全国虽然有驿站,但是只为了传递公文邸报或者皇上下达的各项命令,只为公家服务。而现在有了华国邮政,将大大方便普通民众互通消息,如果这项利国利民的行为真的推广下去,长远来看,绝对是一项受益永久的壮举。
“皇上英明八王爷英明啊”姜欣元感叹,心中满满充斥着骄傲与敬佩,能生在这么一个时代,看着人民富足,国家强盛,这一切都让他心中激荡起自豪的感情。
贺文渊实在不忍心去看姜欣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了,他好想告诉他:别憧憬了,穿越人自带修改器,这国家就算转眼迈入资本主义也不是啥难事。
既然华国收了王总的快递公司,那王总干什么去
王总说了,回去继续跑镖呗,不过不叫扬威镖局了,改叫扬威物流
几人这顿饭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俏四川最近出了不少新菜,味道极佳,配上蜀地特有的白酒,大家都吃的爽快。就连礼心都不顾形象破了功,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肉。
贺文渊冲姜欣元挤眉弄眼:“你崇拜的高僧礼心破戒了。”
姜欣元根本不在意:“没事,礼心破戒的事我不会跟主持说的。”
喂,脑残粉醒醒诶。
贺文渊绝对不承认,姜欣元对礼心的破格维护让他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等这顿饭吃完时间已经不早,大家一合计,今天就先散场,以后有机会再聚。
结账前,姜欣元让店小二把桌上的剩菜都打包了打包袋是完整宽大的荷叶说要带回家去。
“家里还有俩儿子等着呢”姜欣元这么向王总和礼心解释。
王总:“原来县令已经婚配怎不叫尊夫人一起出来吃饭”
姜欣元一下午喝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是难得的放松模样。他笑的轻佻,用下巴向着贺文渊的方向挑了挑:“夫人就在这儿呢。”
“闭嘴”贺文渊大怒,窘迫的满脸通红,若不是还有客人在,真想冲上去揣他。
王总却信以为真,他看看礼心,再看看贺文渊,恍然大悟道:“哦又一对基佬”
他全家都是基佬
不过等等,什么叫“又一对”
贺文渊磨干了嘴皮,终于向满脸暧昧的王总解释清楚,他与姜欣元清清白白两男男,姜欣元嘴里的儿子不过是两只狗。
“您懂了吗”
“懂懂懂。”王总点头:“你们这是在玩过家家y。”
“”贺文渊:“您非得跟我玩装蒜y吧”
王总不吭声了。
还好姜欣元现在醉熏熏的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要不然怎么向他解释啥叫y都费劲。
因为县衙房间不够,王总和林店长晚上只能住在县城里的客栈,礼心则跟着贺文渊他们回县衙小住。
临别前,王总一拍脑袋:“聊了一下午,还没跟县令师爷介绍自己呢我姓王,名叫”
“王总且慢,您不会刚好名力宏、字宇直吧”
礼心噗嗤笑了:“你当他是吴老板,还给自己表了个彦祖”
王总也跟着哈哈笑:“我长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没必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姓王,家中行五,所以人称王老五”
谢谢你没叫王老吉。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好喜欢一个人单挑数个山寨、仇人多的数不过来的纯爷们王总
、第28章 我是直ishe
第28章我是直ishe如此高端洋气的章节名你们见过吗
阳明县是王总行程单上的最后一站,在拜访过县令和审视过山寨迅通的店面后,王总就算是完成了他所有的任务。向来随心所欲的王总当即决定在阳明县停留一段时间享受难得的假期。姜欣元因为公事繁忙就没有作陪,而是让贺文渊代表他陪王总逛逛阳明县。礼心也借口“思念旧友”留在了山下,没有回到寺庙过他的苦日子。
三个穿越人虽然贺文渊没那么根正苗红凑在一起,自然有不少事要谈。
贺文渊问礼心“王总如此英雄气概,能拳打劫镖一十八山寨,脚踢找茬九十六混混,一声狮吼震九州,仰天长啸威名远想必他上辈子一定有着八只翅膀。”他压低声音“他是不是军人特种兵那种叫什么海豹突击队”
礼心打断他“贺师爷,到底军人和你有什么仇,能让你觉得王总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
“我只是觉得他武力值爆棚。”
礼心意味深长的一笑:“王总以前是道上的。”他做了个手势“知道什么是黑道大哥吗”
“知道。”
“见过吗”
“没见过。”贺文渊的“记忆”里都是富二代富三代,还真没和黑道打过交道。
礼心指了指王总“那你现在见过了。”
贺文渊腿软的差点跪在马路中间。
被礼心遥指的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被人讨论的话题,还在那里兴致勃勃的逛着摊子,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远远的,就听王总浑厚的声音穿透人群落入贺文渊耳朵里:“老板,你这镯子我真心喜欢,你要是便宜点,我就连这簪子一起给我婆娘买了”
礼心面朝夕阳,负手而立“据说王总穿越过来之前,仅靠两块板砖就杀遍东北无敌手,他所经过之处,周围百米见不到一个人影,小儿止啼众人噤声,就连俄国毛子见着他都要称一声大哥,据说他还和当地公安局局长称兄道弟,关系杠杠硬你说这样在上辈子就那么逆天的人,到了这边还能有什么混不下去的”
不远处,刚结束杀价的王总小心翼翼的把挑好的簪子手镯拿布巾包好,妥贴的放入怀中,他眉眼带笑,表情柔和,那样子一看就是在想家中的老婆。这时的他根本看不到浴血而战的凶煞模样,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
礼心回身,见贺文渊满脸止不住的羡嫉,叹气:“你这是标准的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揍,诚然王总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人厮杀的模样,也是你想象不到的艰辛。其实像你这样踏踏实实的守着一个人两只狗过一辈子,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等等,”贺文渊:“你别夹带私货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守着姜欣元过一辈子了”
必须得承认帅哥就是帅哥,即使顶着一个光头那也是万中无一的风流。就见礼心眉毛一挑,眼睛带笑:“我可没点名道姓,你自己往里填什么空”
待王总逛够了买够了,三人找了间小馆坐下吃饭。王总之前已经从礼心嘴里听说了贺文渊的不同,但一直没有机会深入交谈过,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问个不停。
王总问话的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直来直往,不带一点客气。他张口就问:“礼心说,你是挤掉了原本要穿来的灵魂,还吸收了他的记忆”
“”贺文渊小心回答:“确有此事。”他谨慎看着王总的双手,生怕他从哪里摸出两块板砖就砸到他头上为老乡报仇。
谁料王总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啊、好啊”他笑眯眯的看着贺文渊:“不搏一搏怎知人生怎样我看你就是个风吹就倒的文弱书生,没想到你的决心比我这原身大的多就这一点,我就得叫你声兄弟哼,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没死在沙场上,却因为酗酒掏空了身子死在了女人身上最后和我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在做梦,被老子轻而易举的给灭了”
王总拍拍肚子,一脸轻蔑:“你说这个姓王的有什么本事,天天就是打老婆骂镖师乱喝酒,他能把身体给我用,给他们老王家光宗耀祖,是他的福分”
贺文渊真是太佩服王总这种性格了,天不怕地不怕,永远相信世上他最大。
礼心给王总敬了一杯酒,又转头对贺文渊说“贺兄,你别看王总现在这么霸气外露的模样,你那是没见到他夫人在这儿。现在谁人不知,自三年前开始,以前的混球王老五变成了爱妻模范,不管去哪里都要给家中的发妻带上礼物,真是恩爱赛鸳鸯。”
“嗨,你们是不知道,我上辈子看多了那种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酒店小姐,真是倒尽了胃口我进了这个身体后第一次回家,就见我老婆像只小兔子一样怯生生的迎上来,明明怕的不得了,还给我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我声音一大她就害怕,拉个小手就害羞,对她好一点就诚惶诚恐之前的王老五对她家暴真是瞎了眼,像这么温柔似水的老婆,是要好好放在心尖上疼的。我不要她有多少文化,我也不需要她见过多少世面,反正我就是爱她。”
说起老婆,王总滔滔不绝好久,好好一场茶话会愣是被一个妻奴变成了个人脱口秀。等到王总终于意识到不妥的时候,桌上的茶水已经续了两壶。不过在王总的字典里,是绝对不会有“尴尬”“不好意思”“认错”“道歉”这种词的。他意犹未尽的止住话头,看着坐他对面的两人:“哎算了算了不说了,说这么多,你们两个基佬也是不懂。”
“噗”贺文渊这口茶喷出去三尺远,紧接着就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倒是坐在他旁边的礼心非常冷静的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念珠,好像根本没听见王总的调侃。“王总,我那天不是已经解释了,我和姜欣元两个人清清白白,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喜欢女子doeshe。”一句英语想都没想的就冲出了口。
“老子最烦和你这种人扯犊子”王总随意的挥挥手,那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面对一个嘴硬的小朋友“你知道什么是官配吗”
“未曾听闻。”
“所有朝廷命官都得配个师爷这就叫官配。”
“”贺文渊心里默默想,这叫扯淡吧。
“礼心都跟我说了,你那份记忆来自一个同性恋,我就不信你就丁点影响也没受,你要真是笔笔直,怎么到现在都未曾婚配”
贺文渊辩解“我之前忙着考科举,最近几个月忙着办案。”
王总充耳不闻“再说你家县令,说什么都把你挂在嘴边,张口闭口我家师爷我家师爷,吃个饭还记得给你挑菜,现在连儿子都有两只了,都这样了还能是直男”
“这个真没有,姜欣元他就是那般性格,看着人模人样,私底下却爱耍贫嘴。而且他以前说过,如果找老婆就找”
“那些都是虚的他一表人才,身份显赫,可就我所知,姜县令到现在连个侍寝丫鬟都没有吧我相信这阳明县里想要给他做媒的人并不少,可他到现在不是一直都是光棍”
在旁边安静听了半天的礼心突然帮腔“我与姜兄虽然交好许久,但从未聊过性向的话题,毕竟我们无缘无故不会互相问你倾慕男子吗但我认为,在这个时代,一个直男不会随随便便叫另一个直男作老婆,而另外一个直男也不会被调戏了就脸红。”
贺文渊申辩“我那是恼羞成怒”
“小僧看你是乐在其中。”
于是在座的两人有幸亲眼目睹活人大变西红柿的绝妙场景。
贺文渊被说的面红耳赤,心中也说不清楚是羞是气,他承认,按照“记忆”来看,姜欣元绝对是最佳男1号,刚好是他的那杯茶。可贺文渊之前二十三年都是直男一个,他怎么会放任自己被“记忆”侵蚀变了性向每次与姜欣元单独相处,贺文渊都故意忽略心中的旖旎,生怕一不留神,就真的踏进了另一条路。
但记忆的融合是迅猛的,记忆的影响更是强烈的,贺文渊只能低头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与他的内心真的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了。
随着话题深入,王总和礼心字字句句都戳到了贺文渊软肋上,原本坚信“姜欣元和自己都是直男”的贺文渊,头一次摇摆不定的面对这么大的难题。一个人坚持了二十三年的自我认知在刚踏入二十四岁的这几天受到了巨大的颠覆,那层似有若无的薄膜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裸身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秘密。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咚咚擂响战鼓,直轰得他头晕眼花心跳过快。
“贺师爷,我这么空口白舌的说这么半天,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瞎扯吧”王总摸摸下巴“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你找机会试姜县令一下你拉他去夙洲府的仙境阁见见那里的姑娘仙子们,看看在那种烟花之地,姜县令是不是依旧坐怀不乱”他拍拍胸口,胸大肌一如往常那般上下跳动起来“这笔开销,算老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这一星期不更新
是有点卡文,但也没卡文到这个程度
好像一直有事儿在忙,但也不知道在忙啥呢:3
我都不敢看姑娘们的回帖了。
改个bug
、第29章 夙洲副本将开启
王总在阳明县待了五天就急匆匆走了,他急着回去给镖局改名挂牌,说要趁着华国邮政满地开花之时,把他的扬威物流推向市场。
临走前,他亲自将几锭银两交到了贺文渊手中,嘱咐他一定要让这些银两发挥它们的光和热整整三十两,够贺文渊带姜欣元在仙境阁好好喝一顿花酒,再叫两名“仙子”作陪的了。对于王总这种大款来说,三十两银子什么都不算,这点钱根本不够请他跑一趟远镖。但是在贺文渊眼中,这钱可等于他两年的薪水。如果是平时有人送这么一笔巨款给他,他绝对会乐呵呵收下,但现在,这比钱简直和刚出锅的山芋一样烫手。
贺文渊揣着这么多银两,心里的小人擂响了小鼓,敲得他心烦意乱。他眼珠一转,拿着银两就要往旁边的礼心怀里塞。
“这位施主请放尊重点小僧卖艺不卖身”礼心正义凛然的把贺文渊的手扒拉下去。
“高僧行行好,这笔钱就当我捐给寺里的香火钱,我实在抽不出空去山上把钱交给主持,就麻烦你转交了。”
“免谈”礼心一脸慈悲,身上满是那种世外高人不能亵渎的仙气,可惜他说出来的话真是把他的气质毁了个遍。“专款专用,这钱是王总拿出来给你嫖娼用的,我把这钱拿回去算什么样子。”
贺文渊被他的直白臊红了脸:“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嫖娼这种话”
“哦看来贺师爷更喜欢狎妓了”
“”贺文渊觉得光论嘴皮子,他一辈子都说不过礼心。
他丧气的看着手里那几锭沉甸甸的银两,觉得这份重量给他带来了无尽压力。
那三十两银子在贺文渊怀里揣了整整十天,他不是不想把这钱收好,只是他审视了半天他那空荡荡的小屋,也没找到有哪个地方能藏得了这么一笔“巨款”的。于是他只能每天晚上睡觉时把银子掏出来藏在枕头里,第二天起床再把银子塞回怀中。三个大银锭子硬的膈人、沉的要命,走几步就会从胸口滑到腰上去。贺文渊每每望着自己腰腹部的一坨凸起,都有种自己是抱窝老母鸡的错觉。
巧的是,有这种错觉的除了贺文渊,还有家中的一双狗儿子。转眼豆浆油条长到了五个月,在慈父姜欣元的喂养下,两只狗初显威猛身形,一身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日跟在姜欣元身后,亦步亦趋,颇有打手气质。可就是这么两只打手级的幼犬,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往贺文渊身旁凑,大脑袋在他腿上拱来拱去,模样十分娇憨。
贺文渊有些无奈“这两只狗一直由你喂养,与你亲如父子,怎么这几日一直跑到我面前来撒娇卖乖”
姜欣元沉思良久,道“我猜它们思母心切,想喝奶了。”
“不知县令大人觉得我浑身上下哪里像是能产奶的”
姜欣元“师爷勿要诓我,你每日晨间胸口鼓胀,可不就是涨奶之兆只是我实在奇怪的很,怎么早上的两枚胸器,到了晚间就滑到腰间成了赘肉”
贺文渊这才明白,原来姜欣元是在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你怀里这几日藏了什么东西,赶快拿出来吧他姜欣元又不是瞎子,天天和贺文渊朝夕相处,对方身上就算有一丁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贺文渊又是个不擅长掩饰的,怀中鼓鼓囊囊也不知道遮一下,搞得县衙里的衙役都奇怪师爷这段时间发福不少啊。
可是贺文渊怎么可能乖乖把银子拿出来,若真拿了,要怎么解释这笔钱的来源和用处,总不能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吧。贺文渊捂着怀里的银锭不说话,心中暗骂自己鬼迷心窍,三两句就被王总和礼心忽悠了,其实现在想想,王总的主意真是一个歪点子,姜欣元这么尽忠职守的人怎么可能离开阳明县去夙洲府连夙洲府都去不了,更别提带着姜欣元去仙境阁享受美女的伺候了。
见贺文渊支吾半天不肯就范,姜欣元也没有强求,他斟酌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行李。”
“我不肯告诉你我怀里藏了什么东西,你就要踢我走”
姜欣元叹气“师爷你想太多,我让你收拾行李,是要和你一起去夙洲府。”
贺文渊更惊恐了,他下意识捂住腰间“赘肉”,以为姜欣元得知了他和王总的密谋,这是要拉着他去仙境阁对峙去了。
“胡大的案子夙洲府要判了,知府大人派人送了公文知会我。虽说以我的小小官职即使去了也只能在堂外观看审案,但这毕竟是你我联手办的第一个案子,很有很有纪念意义。”说到这里,姜欣元的语气有些踟蹰“我想与你一同去看,何如”
听了解释,贺文渊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遥想四个月前,他刚进入阳明县衙,对所有公务都不熟悉,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与姜欣元接手了杨吴氏落水案,从一个简单的河东狮争宠案慢慢发散,结果引出了背后的杀人未遂案。因为姜欣元只是小小县城的小小县官,没有足够的权利去给凶手胡大定罪,只能把案宗和胡大一起移交上一级的夙洲府府衙,由知府亲自给胡大定罪。
其实这个案子非常简单,按理说拖不了这么长时间。胡大是被命理之说迷了心窍,再者杀人未成功,受害者也只是一个妇人即使判刑也不过是去采石场卖十五年的力气。但谁让他想要加害的人是俏四川大老板的同胞妹妹呢,别看吴老板在与贺文渊见面时,被他一句“婊子”堵得哑口无言,可对外人他一直是个狠角色,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尔虞我诈的大宅院中活下来还挣下来这么大一份家业。这次胡大居然对他的胞妹下手,吴老板怎能轻饶他请了最好的讼师,又跑上跑下的疏通了关系,一番活动之下给胡大定了流放大漠的重罪。而三日之后就是启程之日,届时,知府会在堂上亲自宣布胡大的罪状,再由囚车一路给他送出夙洲府。
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贺文渊之前还在苦恼怎么把姜欣元骗到夙洲府去,现在这不就有了现成的理由了吗
不管于公于私,这个提议贺文渊都不会拒绝。等到姜欣元到了夙洲府,他再找借口把他拉到仙境阁,只要到了那里,软玉温香入怀、丝竹柔声入耳就能证明他们两人都是喜欢女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夙洲副本将有帅哥也是作者最爱的配角出没,希望大家开好防御,不要被帅哥秒到忘了谁是主角。
写这文的时候,我刚刚开始实习,就在昨天,实习结束,而这篇文才写了十万字。转眼三个月一晃而过啊。回了学校就不这么累了,能码字的时候就多了。
今天上午四川地震了,希望追这文的四川妹子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天佑四川oツ
、第30章 夫夫置气上青楼
翌日,晨光微曦,贺文渊姜欣元踏上了前往夙洲府的路程。临行前,姜欣元抱着豆浆油条不肯撒手,亲亲这个抱抱那个,恨不得带着两只儿子一起上夙洲府,贺文渊无奈:“咱们只去三天,又不是生离死别,在这里演什么韩演什么乡土剧”
“我们这是父子情深,师爷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又不是狗。”
两只小狗颇通人性,知道他们二人要走了,一路摇着尾巴把他俩送出了大门。看着两只儿子亮晶晶的黑眼睛,贺文渊差点动摇。不过他一想到此去夙洲府是要去办大iao事chang的,即使心里再怎么不舍得,那也得放下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郎,正是这个道理好像有哪里不对。
因为顾及贺文渊文弱书生一枚,从未骑过马,所以姜欣元很大方的雇了一辆马车,虽然这样前进速度变慢了,但胜在稳妥轻松。
贺文渊抱着沉甸甸的行囊靠在车厢里,透过车窗的缝隙欣赏着路上的风景。在他眼中,夙洲府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夙洲府又称夙洲城,是溪南省的首府用“记忆”中的语言来说就是省会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就在夙洲府举行。贺文渊从十五岁踏上科考之路开始,一共到过夙洲府三次,可惜几年下来,他也只得了一个秀才功名,再没踏前一步。那几次到夙洲府的记忆里除了紧张就是紧张,哪里还顾得上欣赏沿路风景
而这次前往夙洲府是公费出差,心境不一样了,看到的东西也完全不同。耳边听着杜鹃轻啼,鼻间嗅着野花芬芳,贺文渊沉浸在这美妙的山野间,一时间都忘了此去夙洲府,他还有不得不做的“大事”。
直到肩膀上突然落下一份重量,贺文渊才从刚刚的放松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原来是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欣赏景色的姜欣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脑袋刚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欣元睡着时好像孩子一样,嘴巴微微张着,眉头舒展,表情安逸放松。只是他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暴露了他的疲惫,召示了他平日的工作有多么琐碎繁杂。
贺文渊本想推开他,手都要碰到他身上了,最后却收了回来。算了,他平日工作辛苦,他也没什么好犒劳他的,现在贡献出自己的肩膀就算是奖励吧。
姜欣元睡得很熟,他枕在贺文渊肩膀上非常安稳。随着胸口的起伏,绵长的呼吸吐在贺文渊的颈侧,那股温热的气息让贺文渊的脖颈泛起了一层鸡皮。贺文渊并不知道,殷红的颜色一路从他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脸颊,暧昧又温情的氛围不知不觉中充满了整个车厢。他们二人相处时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斗嘴,何时有过如此宁静温馨的氛围贺文渊不自觉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动作轻柔的靠在了车厢墙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马蹄哒哒的响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着,慢慢的,贺文渊也沉入了梦乡当中。
“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马车夫掀开布帘,想要征询他们意见。可车厢内的两人头靠着头、肩并着肩,好梦正酣,听到人声也只是闭着眼睛不胜其扰的晃了下脑袋。马车夫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颇有眼力界的收回了头,把布帘重新掩好。难得气氛这么好,他就不要叫醒他们了吧。
快马加鞭一日一夜可到的夙洲府,乘坐马车花费了整整两日才到达。车夫把两人放到夙洲城城门外,姜欣元除了讲好的酬劳外,又多给他一点赏钱,乐得他频频作揖,直赞他们大方。当贺文渊从马车上走下来,软着腿站在地面上时,他感动的都快跪地痛哭了在马车上整整晃荡了两天,把他这身骨头都快晃悠散了,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飘。在他身后慢一步下车的姜欣元却容光焕发,根本看不出在路上颠簸这么久一路上有免费又好用的人肉枕头,他休息的舒舒服服,真恨不得这段路无限延长。
夙洲城是溪南省首府,人口近八万,是华国南部有名的繁华城邦。这里风景独好,人杰地灵,历史上出过好几位拜相封侯的名人,更有数不胜数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宝贵的诗篇。夙洲城气候适宜,春有百花,夏有蝉鸣,秋有清风,冬有小雪,一年四季日日有景,所以不论何时,这里都聚集着很多赏景游玩的游客,给这里注入了别样的活力。
因为游客多、本地居民也多,相应着商业也发达,绝对不是阳明县那种七八千人的小县城能够比的。贺文渊姜欣元两人从城门进入,穿过人潮汹涌的闹市区,一路上摩肩接踵,放眼望去人流如织。之前几次来夙洲府都是赶考,贺文渊都没有心思好好享受,现在有了空闲怎么会放过
只见这市场里,卖绢伞纸扇的、卖荷包香囊的、卖胭脂水粉的、卖笔墨字画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卖不了。甚至在街口还有杂耍卖艺的,烧的通红的木棍被大汉一口吞进肚中,围观人群齐声惊呼,待得木棍从他嘴中抽出时早就熄火,只留青烟还在缓缓盘旋,那大汉丝毫损伤未见,大喝一声原地翻了个跟头。
众人叫好,贺文渊也跟着鼓掌鼓得手都疼了。好啦,他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以前只听说夙洲城里繁华,却不知是这般热闹,看的他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兴致勃勃的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叫好,嚷嚷着让卖艺人“再来一个”。卖艺人没有应话,而是招手叫来旁边打扮的灰头土脸的男娃,让他手拿铜锣,一边敲着一边在人群面前走了一圈,讨要赏钱。一般这个时候,没钱打赏的人都速速离开,只有肯倾囊的人才会留在人群内围,贺文渊却不知这里的门道,还在那里傻傻站着,男娃的铜锣都伸到他面前了,他还没意识到这是在要钱呢。
男娃闷声又把铜锣往他面前探了探,轻声叫“捧个钱场吧。”
“什么”贺文渊不知何意。围在旁边的其他观众却以为贺文渊是故意不肯出钱,想要白占便宜,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响起,皆是指责贺文渊好歹一个读书人,却要欺负这在街边卖艺的两父子。
站在他身后的姜欣元看不过去了,一手拿着几枚铜钱往铜锣里放,一手搂过贺文渊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自己这边“小兄弟对不住,我这朋友没看过卖艺,不懂规矩。”他这一带一搂,加之贺文渊本来就有些腿软,居然就这么撞进了他怀里。姜欣元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顺手搂住了贺文渊的后背于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俩个大男人严严实实的抱在了一起。贺文渊比姜欣元矮上半头,两人搂作一处时,贺文渊的鼻子刚好埋在姜欣元颈侧,呼吸间都能清楚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似有若无,有阳光的馨香,也有男人的体味。若让他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即使他搜刮尽肚子里的墨汁恐怕也是不能的。
旁边一个围观的小姑娘叫了起来:“娘,为啥那两个叔叔这么亲热啊”
她娘捂住她的眼睛:“别瞎看,有伤风化。”
贺文渊:“”
姜欣元:“”
真是流年不利,刚踏入夙洲府地界,贺文渊这辈子的清名就毁了。他哪还好意思在人群中再丢人现眼,赶忙低着头拉着姜欣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一口气跑到闹市旁边的小路上,生怕再晚一步就被别人的眼光给吃了。
姜欣元宽慰“贺兄不必太放在心上,刚才一切只是意外而已。”
贺文渊瞪眼:“意外被人误认有断袖之癖”
“也不一定是误认呢。”
等等啊姜欣元,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贺文渊好想拉住姜欣元求个回答,可又怕自己问出口后,得到的答案自己接受不了。贺文渊从来不是个爽快人,这种慢刀子磨肉简直要了他命,可真让他一口气问清楚了,他又不敢。他觉得自己好似站在了姜欣元的底线旁边,只要跨出一步,就能真正进入姜欣元的内心,但偏偏他就是没这个勇气。
贺文渊被姜欣元随手扔下的火药包震的失了神智,一路浑浑噩噩,心思早就不放在正事上了。他跟着姜欣元走去夙洲府府衙,稀里糊涂的拜见了知府大人,该鞠躬的时候不鞠躬,该敬茶的时候不敬茶,该溜须拍马的时候不溜须拍马。甚至在会谈结束后,还完全不带脑子的拒绝了知府的晚宴提议,并且傻乎乎的表示不需要知府安排他们住的地方,因为他们另有安排
姜欣元沉默他怎么不知道他和贺文渊还有什么其他安排
姜欣元虽然不明白向来伶牙俐齿的搭档如今在知府面前为何这么没有分寸,不过他和贺文渊“官配同心”,很仗义的为他圆话,避免他得罪知府。幸得知府大人他大人有大量,并不在意被一个连正经品级都没有的小小县城师爷连续拒绝多次,还嘱咐他俩在夙洲府好好放松一下,多多欣赏夙洲城内的初秋风光。
拜别知府大人后,两个人被管家热情的送出了府衙外。因整个下午的时间都消磨在了知府大人府中,故而当两人走出府衙时,日头渐西,路上行人行色匆匆,看样子都急着回家吃饭。沉重的大门闭合在两人身后,他们呆立在大街上,一人背着一个小布包,在秋风中显得那么身形萧瑟。
正所谓
枯藤老树昏鸦。
萧瑟夙洲府衙。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俩人没法回家。
死机了一下午的贺文渊终于重启成功,刚才缺失的三魂五魄在府衙大门关上的那一秒内重新回到了他的躯体,他僵硬的脖子支撑着他僵化的脑袋在空荡的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好久才小声问道“敢问姜兄咱这是已经拜访完知府大人了”
对着一脸痴呆的贺文渊,姜欣元想气又气不起来,想笑又笑不出口“咱们不仅拜访完了,而且你还非常大胆的拒绝了知府大人的晚宴邀请,还跟管家说不用安排客房,因为咱们晚上还有其他事要做这一路上这么久的时间里,我怎么就没听你说过咱们在夙洲还有什么其他安排”
贺文渊自然答不出来。他这一下午说话完全不走脑子,因为他的脑子被占着琢磨姜欣元的话到底是何用意,之前姜欣元曾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调笑的话、每一个挑`逗的词都被他从记忆深处翻出来,来回来去的咀嚼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记忆这么好,能清楚的把姜欣元的所有表情所有话语全部记下来。
见贺文渊不吭声,姜欣元也没脾气了,他对贺文渊从来不发火,即使是现在,也只是叹了口气“不知贺兄今日为何神游太虚”
“我”贺文渊差点冲口而出我一下午就在琢磨你是不是断袖、是不是惦记我了,你说我为何神游太虚好在理智尚未离体,贺文渊咬咬牙吞下了那句疑问。他垂下眼,攥紧身上布包的系带,挂在后背上的布包里,沉甸甸的三锭大银子膈着他的后背,硬的他无法忽视。
这笔钱是王总让他和姜欣元的
只要抱了女人,那么就能洗脱基佬的嫌疑了吧
那一刻,他像是被鬼上身,张口就言,完全答非所问“姜兄,既然咱们今晚无处可去,不如去仙境阁吧”
“”
贺文渊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为何站在他对面的姜欣元脸色一瞬间变得那么难看他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胡说八道的嘴,更恨不得把那三锭银两扔进阴沟冲走。瞧瞧他都说了些什么啊,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他不仅言了,还大言特言,简直有辱斯文,败坏秀才之名,更惹得姜欣元心情大坏,脸色黑色能滴出墨汁。
“哦原来贺兄整个下午心神不定的原因,是想登花楼、抱花魁、赏花容、亲花颜。”姜欣元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这表情实在太刻意了。他出口的每字每句就像是一颗颗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了地上,贺文渊与他共事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他语气这么重过“也对,夙洲府的仙境阁远近驰名,据说连京城的达官显贵,也有千里迢迢跑这里来摘花的,不怪贺兄心驰神往,连正事都忘了。”
看得出姜欣元心情十分糟糕,贺文渊慌忙补救,甚至忘了用敬称“姜欣元我得解释一下,刚才我是鬼迷心窍,一时失言,我本身想说的不是这个”
“好啊,”姜欣元笑着打断他,可惜那抹笑容只挂在嘴角,没有爬进眼里“贺兄盛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贺文渊觉得自己好似被人迎面揍了一拳,这一拳力道十足,来势凶猛,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生生承受住这记重拳,这拳头把他打得头昏眼花,乃至耳朵都出现幻听了。
“走吧,贺兄还等什么呢”
“我以为你不会去花楼。”
“呵呵,我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爱红颜呢”
背在身后的银锭子好像变成了烧红的铁块,烫的贺文渊心里冒火,浑身却在发冷是啊,哪个男人不爱红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混蛋,说好的帅哥呢
怎么还不出场
殴打这章我写啊写啊就是写不到帅哥出场qaq剧透一下,帅哥是在青楼闪亮出场的
、第31章 皎如玉树临风前
身为溪南省的首府,夙洲城白日与黑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热闹。夙洲城白日里喧嚣热闹,游人如织,到了夜晚,在一般人家宁谧无声时,夙兰河上却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夙兰河,河宽河清河无波,河上几座小桥沟通夙洲城南北两岸,两岸各种店铺鳞次栉比,这些店铺小而紧凑,一般都卖些日常杂货。
占据夙兰河岸边最好的位置的是一座高近十丈、宽约四十丈的庞大楼宇,顶覆琉璃瓦,面漆紫金墙,每个边角都精雕细琢,装饰的富丽堂皇。正所谓“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栊,郁巍巍画梁雕栋”。临街一面有着二十八扇圆窗,窗纸上绘着百花争春,喜鹊啼鸣;廊檐下挂着红绸丝带,缀着金铃宝珠,微风吹过,无数铃铛响成一片,伴着楼内传来的丝竹小曲,别有一番感受。夜幕降临,一只只火光迷离的红灯笼被高高挂起,把楼门上挂着的那字迹洒脱的牌匾衬得分外醒目。
这里,就是夙洲城最大的销金窟;这里,就是所有男人心驰神往的美人乡;这里,就是夜里最热闹的地方仙境阁。
仙境阁里的美人个个如花似玉,环肥燕瘦气质大不相同,她们身披纱衣,乌发半挽,不戴金银珠宝只在发髻插上鲜花两朵,显得是楚楚可怜,人比花娇。仙境阁内悬挂着数层轻纱,让阁内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好似雾里看花,平添了一份暧昧。置身其中,让人真觉得到了九天仙境。
与周围吃喝玩乐大声调笑的客人不同,在仙境阁最角落的一张桌上,两个男人不发一言的端坐在桌子两端,明明怀中都抱着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可他们两人的脸上连一丝笑意也无。
要说这两名女子也是见惯了各种客人的,但像这种自从进门后什么话都不说的黑面煞神,却还是头一次接待。明明两人一个俊俏、一个英挺,刚一进门就吸引了满室姐妹的目光,她们使劲浑身解数,才从妈妈那里抢来伺候这两位客人的好生意,却没想这两人笑都不笑,进来除了喝酒就是吃菜。
“仙君,你可有什么烦心事,为什么连笑都不笑呢”依偎在贺文渊怀中,花名叫“绿颜仙子”的美人不住撒娇,一双细嫩的小手在贺文渊身上到处点火“仙君,小仙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告诉人家嘛,人家改。”
贺文渊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拉开她的手“姑娘”
“叫人家绿颜仙子。”
“驴眼仙子,我觉得你哪里都不好。”
“”向来认为自己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绿颜仙子,现在真成了驴眼仙子了。
不是贺文渊故意欺负人家小姑娘,只是这般热情的大众情`妇,他真是招架不住。从他坐下开始,那绿颜仙子就不住的往他怀里蹭,这里揩揩那里摸摸,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贺文渊已经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裤裆里拉出来五次了。
要知道贺文渊四个月前还是一个普通的闷骚书生时,最向往的就是这等烟花之地,若不是读书赶考花空了他的家底,他真想上青楼来好好舒爽一回。当年他做春`梦时就只有两个主题他考中了状元娶了公主啪啪啪啪,他没考中状元回了家乡和花魁啪啪啪啪。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处男秀才,这次能进鼎鼎大名的仙境阁一亲芳泽,应该高兴的不得了才对,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反而被“仙子”摸得浑身难受,如坐针毡。
是绿颜仙子长得不美吗当然不是。仙境阁档次高,要价高,里面的姑娘也个个美若天仙。就拿贺文渊怀里的这个说吧,纯天然没整容,大眼睛小嘴巴尖下巴大胸`脯,放到后世,她在微博上一爆照,估计至少能引来三万粉丝。
而姜欣元怀里那个劳什子“朱黛仙子”还要再漂亮一些,至少能值五万粉丝。
但是不心动就是不心动,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贺文渊软玉温香在怀,心思却根本没有放在佳丽身上,一双眼睛三不五时的就飘到对面人身上。
只见姜欣元宛如黑面煞神,平时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消失殆尽,不管身边的朱黛仙子怎么大献殷勤,都不能让他一展欢颜。都说平日里最没脾气的人,生起气来最是惊天动地,姜欣元正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这一说法。贺文渊心中叫苦不迭,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要带着姜欣元到这里遭罪。
别看姜欣元不笑不语,但朱黛仙子给他敬的酒,他毫不客气的全都吞下了肚,他这明显不是来喝花酒,而是来喝闷酒的了。好在姜欣元酒量好,即使这样一杯杯灌下去也不见一丝醉态。两人就这样隔空对望着,不和对方说一句话,只有眼神在无声的交流着心中的想法。
贺文渊算是认栽了。
终于圆梦上了青楼,终于抱上了身娇腰柔的姑娘,终于碰上姑娘对他耍流氓,可这些不仅不让他感到兴奋,反而让他十分厌烦。放眼望去,何处不是淫声艳语,何处不是男女成双明明身在逍遥淫窟,明明面对美人如玉,可他眼中只有对面那个板着脸喝酒的姜欣元,脑中想着的也是他平日里的温柔。
贺文渊给自己灌下一大口酒,脸上的苦笑无可隐藏。他抗拒了脑中的“记忆”这么久,终究没抗拒的了被“记忆”掰弯的现实。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贺文渊的心中都被姜欣元占满,他的温柔细心,怎可能让贺文渊逃脱
贺文渊就这么懵懵懂懂的陷入了姜欣元掌中,一颗心稀里糊涂的失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贺文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姜欣元的心意又成了问题。姜欣元平日里对他的逗弄、对他的温柔,以及现在的气闷与愤怒,是否代表着他对自己也很在意
贺文渊不是个爽快人,到了这一步,他亦变得更加瞻前顾后了。他是该步步为营小心试探,还是直入重点坦白心意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心中的想法千回百转,却道不出一个子丑寅卯。
正在他苦恼之际,忽然发觉原本喧嚣声不断的仙境阁在短短几息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看着一个方向。贺文渊姜欣元也很好奇,顺着大家的方向向着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在仙境阁大门处,打扮的喜气洋洋的鸨母笑得花枝乱颤,一步一扭,挥舞着手绢高声唤着四位花魁闺名“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有贵客驾到,你们还不快出来好好招呼这位仙君”
仙君,是仙境阁里对所有前来买春的客人的称呼,而相对的,所有招呼客人的姑娘就被称为仙子。这顶“仙君”高帽被包装的五光十色,所有客人进门都会被这顶硬扣上来的帽子吹捧的飘飘然。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客人都适合仙君这个称呼的。有的嫖`客脑满肠肥,有的嫖`客贼眉鼠眼,有的嫖`客小气霸道真能衬得上仙君二字的,在贺文渊心中,也就只有与他对坐一桌的人而已。
但即使是气质面孔都上佳的姜欣元,若让他与鸨母身后的男人两相比较,也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满室皆静,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那个男人身上,而被万众瞩目的青年在这种注视下依旧泰然若之,好似他生来就该受万人敬仰,被所有人顶礼膜拜。他身着淡青纹竹绣银衫,腰悬双龙戏珠缀缨佩,头戴冠玉,手持折扇,嘴角噙笑,眼中含情,他一步步从门外迈步走近,好似九天仙人踏云而来。
翩翩潇洒美青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人已经不是仙君,而是男神了。贺文渊心中犯酸:光看人家那张脸,就值五十万粉丝。
男人手摇折扇,一步步走的不紧不慢,一边走一边随意看着四周,端的是那般风流大方。他的视线随意划过,众生百态,未有一人一景映入他眼。
贺文渊原本以为男人会直接从自己这桌走过,去楼上享受四位花魁的娇声媚语,却未想那张价值五十万粉丝的脸,最终停在了他们身前。
男人低头,手中扇子轻摇两下,看着姜欣元的眼神充满惊喜。而被他注视着的姜欣元也没有一丝别扭,坦坦荡荡的抬起头,供男人端详审视。
与姜欣元同坐一桌的贺文渊被二人完全隔绝在外,那面貌优秀的惊人的男人甚至吝于分给他一个眼神。二人对视良久,直把一旁的贺文渊看的手抖不止,酒杯落地也不自知,他心中又急又气:别是这男神生冷不忌男女皆可,看上姜欣元俊朗帅气,就想强取豪夺吧
他正要拍案而起,忽听男神轻笑一声,优美沉稳宛如编钟奏鸣。
“欣元,没想到自一年前你我在京城道别后,会在这种地方再次相遇。”
姜欣元笑着应了:“舒玄,好久不见。”
这次贺文渊连站都站不稳了,身子晃了晃,差点就倒下。上天为何如此作弄他,为何他刚明白自己心意,就迎来如此强大的男神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标题出自李白的饮中八仙歌,其中有一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谢谢旅法师 姑娘给我出的主意
这章以粉丝数定人脸等级的说法是我的基友燃 向我普及的2333,他曾说过“那谁谁的脸,就值50粉丝”:3后来我揽镜自照了一下,我估计我的脸就值十个,其中八个还是僵尸粉不过我的欢乐能量价值一万粉丝oツ
这章信息量巨大。
直男师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弯了
我的帅哥男神也终于出场了
文章字数接近一半了
大家可以猜猜男神是谁,其实很简单哦这个人物前面已经被其他角色“提起”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