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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南星看了眼并不说话的霍陵，语气平静：“是的，不过你所以为的和平，因为有人用性命为你所换取的。”

　　这句话过后，会议室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乔桥显然没想到，所谓的新人培训，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为什么……新人培训会是这个？”

　　霍陵这会儿终于睁开了眼，他平静地看了眼乔桥：“因为，总得要有人记住他们。”

　　卫南星看了眼脸上仍旧一副死人脸模样的霍陵，没有说话。

　　很显然，刚刚那些残酷的画面，早就已经刻在了霍陵的脑海中，不曾遗忘。

　　边上的小姑娘犹豫了下，问：“那……现在呢？”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细弱，但她仍旧鼓足勇气问了出来：“按照影片里异种凶兽的进化速度，现在异种凶兽出现的频率，还有他们的强度……已经可以完全碾压人类，可是为什么最近几年，反而没有各种频发的爆炸事件了呢？”

　　小姑娘提问的样子有些紧张，但她确实直指了问题的核心。

　　自2028之后，特别能力者数量暴增，让国家不得不直接正面宣布了特别能力者的存在。

　　可是，人们只是在最初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惊讶和恐慌，在那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一切好像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逐渐人们就平静了下来。

　　而按照影片中呈现的情景，异种世界正在侵蚀人类世界，那异种凶兽的数量怎么会减少呢？

　　听到小姑娘的提问，霍陵也停顿了下，然后以他从未有过的，虔诚叹息般的声音道：“因为，有神。”

　　？

　　乔桥和小姑娘都愣了。

　　“有神？！”

　　“是的，有神。”

　　霍陵说到这里，死人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因为有神降下了神迹，所以人类的世界得以苟活。”

　　“就像你们在影片中看到的一样，五年前，所有存活的能力者，都收到了来自‘神’的邀请函，‘神’邀请我们进入了他所创造的诸天世界，在那里，能力者得到了快速提升自身实力的修炼方法，找到了克制凶手的技巧，得到了战斗实践的机会……”

　　顿了顿，霍陵道：“你们真正的试炼，不是今天，是在你们收到邀请函后。”

　　“在你们得到来自主神的邀请函后，才是你们新人试炼的开始。”

　　神……吗？

　　听着霍陵口中所讲的世界，卫南星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却显得有些嗤笑的不屑意味。

　　人们又怎么知道，创造了诸天世界的人，是神，而不是魔鬼呢？

　　当然，卫南星并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只是无声平静地站在一边，目光里是不明的意味。

　　几个新人中，乔桥显然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个。

　　什么神、神迹还有邀请函，另外就是先前的那个影片，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看起来非常胆小的小姑娘，看起来意外地对这些事情接受度良好，虽然仍旧十分胆怯的样子，但显然并没有特别畏惧什么。

　　说完这些，霍陵站了起来，拍了拍外套上的浮尘：“行了，今天就这点事，你们回去自己留意，主神发放邀请函的时间不定，收到邀请函后来特管局报备，我会带你们去过你们的新人培训。”

　　卫南星听到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时间——挺好，不算太迟，他回去后可以稍微加点班。

　　什么特管局，什么新人培训试炼……这都是他一个‘普通’的游戏制作人不应该理会的事情，不是吗？

　　还是回去好好加班吧。

　　毕竟，他这贫穷的工作室，也就他自己加班不需要额外付费了。

　　边上乔桥还有些在发蒙，他想了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霍队，为什么得提前告诉我们邀请函的这个事情？”

　　霍陵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没什么，只是为了防止部分小说看多了的能力者，以为自己要被无尽轮回吞噬了而已。”

　　说话间，霍陵又看向卫南星，挑了挑眉：“嗯？南星，你呢？你在想什么？”

　　卫南星平静地看向霍陵，微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该回去加班了。”

　　霍陵：……

　　乔桥&小姑娘：？

　　卫南星的回答显然让乔桥他们很是迷茫。

　　“兄弟，你什么工作啊？还要加班？”

　　“呃，不对，咱们这眼看着都要拯救世界了，你怎么都不紧张不需要做好准备的？还有心情加班呢啊？”

　　“我们每个月不是有10万的特别人才津贴吗？这还不够用的吗？”

　　乔桥被卫南星的发言迷惑得给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卫南星随意地解释道：“唔，我是做游戏的，我开了个游戏工作室，就算我们要拯救世界，那拯救世界前，该做的游戏也是要做的……这是对员工和玩家的负责。”

　　顿了顿，卫南星义正言辞：“而且，谁又说，做游戏不能拯救世界呢？”

　　乔桥听完也笑了，似乎因为卫南星轻松的态度，而显得没那么紧张了，他拍了拍卫南星的肩膀，笑着说：“对！做游戏，拯救人类精神文明荒漠，这四舍五入也拯救世界了呢！”

　　边上的霍陵听到后，看着卫南星，似笑非笑。

　　卫南星看着霍陵那狗模样，挑了挑眉：“霍队，您又有什么高见？”

　　霍陵嘴角微妙地翘了起来：“嗯，为员工和玩家负责？嗯，那确实需要负责。”

　　这句话，意味深长的样子。

　　乔桥&小姑娘：？？？

　　卫南星：……哦。

　　他听出来了，霍陵是在嘲讽他工作室的规模和……暂时还不知道在哪儿的玩家。

　　呵。狗果然还是条狗。

第13章

　　出了特管局大楼后，小姑娘和卫南星还有乔桥怯生生地道了个别，然后转身就嗖嗖嗖地不见了。

　　乔桥随口感慨了句我‘小姑娘胆子也太小了’，然后转头好奇地看卫南星：“说起来，南星啊，

　　你怎么得罪的霍队？怎么看他和你不太对付啊？”

　　卫南星面无表情：“大概是因为我说他可爱吧。”

　　哈？

　　乔桥一脸震惊地看着卫南星，却并没看出卫南星到底是不是在说笑。

　　卫南星揉了揉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乔桥点了点头，简单道别后，就独自乘坐地铁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特管局大楼中，灯光明亮如昼，在有些空旷的大楼中，霍陵独自一人在楼道中走着，笃笃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空寂。

　　当他返回特管局33层的专属办公室门外时，他顿住了脚步，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在门扇推开后，只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家伙，正是白天在卫南星工作室应聘成功的苏怀生。

　　苏怀生对霍陵的办公室看起来颇为熟悉，霍陵回来时，他正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刚泡好的咖啡。

　　霍陵开门看到他之后，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才皱着眉头走进办公室里。

　　霍陵：“总局派来的人是你？”

　　苏怀生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温柔的笑意：“霍陵，你我好歹也是亲兄弟，何必每次看到我都像是仇人一样？”

　　霍陵嗤笑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到这句，苏怀生喝咖啡的动作为也微微一顿，半晌后道：“霍陵，你要为了这件事，怪我一辈子吗？”

　　霍陵的脸上挂上了浓重的嘲讽神色：“那也没有两辈子给我怪啊？”

　　苏怀生因为霍陵的话，拧了拧眉头：“霍陵，我说过，那就只是一次单纯的意外！”

　　“呵，单纯的意外……苏怀生，你知道的，那一次的单纯意外，让多少人死在了黎明之前！”霍陵面色冷峻：“237人，足足237人！就是因为那一次‘单纯’的意外丧生！他们原本有机会活下来，在‘诸神世界’中成长，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但是他们全部丧生在了希望降临之前。”

　　“苏怀生，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拿到了这237人为我们一起拿下的功勋，但是这份功勋不应该是你追逐利益的踏脚石。”

　　苏怀生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长长地叹了口气，片刻后，他才道：“霍陵，我也说过，我现在做的不是为了我的私心。”

　　霍陵靠在门边的白墙上，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理会苏怀生的说辞。

　　“苏怀生，我也说过，我不管你为不为私心，你踩着这237人的性命拿到的功绩，我霍陵看不惯你。”

　　霍陵与苏怀生两人之间，就因为这短暂的对话而陷入了僵持，空旷的办公室内，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良久之后，苏怀生才道：“没错，这次总局是派遣我来处理卫南星的问题。”

　　卫南星觉醒的系统能力，实在是太霸道了，一旦卫南星的任务失败，世界就将直接面临毁灭的威胁。

　　此前卫南星觉醒系统时，总局方面测定的能量波动，确实就如卫南星的系统所说，拥有毁灭世界的能量……又或者说，这股能量未必能够彻底地一次性将世界完全摧毁，但是却会大幅度摧毁世界屏障，让异种世界对人类世界的吞噬轻而易举。

　　如果以现在的人类特别能力者水准，如果直面异种世界的完全侵袭，将毫无还手之力。

　　面对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国家不可能放任自流。

　　霍陵沉默了下：“怎么解决？杀了他？”

　　苏怀生摇了摇头：“不，是禁锢，在他进入诸天世界进行试炼时，将他永久地禁锢在诸天世界之中。”

　　霍陵眉头一拧，知道了苏怀生的意思。

　　诸天世界，那个由‘神’创造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之间有屏障阻隔，虽然并不明白具体的原理，但是所有进入诸天世界进行试炼的能力者，他们的系统时间都会停滞，停留在进入诸天世界之前，只有从诸天世界离开后，任务倒计时才会继续。

　　也就是说，如果将卫南星永久地禁锢在诸天世界之中，那么卫南星的系统就不再有作用，也不用担心杀死卫南星是否会造成什么额外的糟糕后果。

　　对于特管局来说，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他们只需要将卫南星的身体放置在营养舱中，让他始终保持最低存活指数，就能够大大降低世界受到的威胁。

　　这个方法，除了对卫南星不友好之外，似乎对全世界都有好处。

　　苏怀生道：“我需要知道卫南星进入诸天世界的具体时间，我也会同时进入其中，执行既定方案。”

　　霍陵是山海市最新一批新人的引导者，这也是苏怀生来找他的原因，他需要霍陵给他提供卫南星进入游戏的具体时间和可能的大致坐标。

　　但霍陵却没有回答苏怀生的问题，在苏怀生疑惑的视线中，他突然道：“这些天，我查到了一些信息，我劝你先别动手。”

　　“……什么信息？”

　　“我怀疑卫南星是二次觉醒能力者，他报备的这个所谓女神系统，只是他不得不报备出来的表能力。”

　　听到霍陵的猜测，苏怀生的眉头骤然拧紧。

　　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霍陵的判断是对的，那么很有可能，卫南星早已经拥有主神的邀请函，并且在诸天世界中或许已经有了一定的积累。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怀生完全有可能因为对卫南星的实力判断不足，而无法完成对卫南星的禁锢任务。

　　苏怀生眉目低垂，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谨慎道：“你有证据吗？”

　　霍陵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怀疑他是北辰。”

　　！

　　如果说，先前的怀疑，仅仅只是让苏怀生对任务产生一点担忧，那么霍陵的这个怀疑，则更像是一声平地惊雷。

　　五年前，诸天世界出现，最初一批特别能力者进入了诸天世界，但在那个危险而混乱的世界里，能力者们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在诸天世界中生存，或完成对自身的能力锤炼。

　　也是那时，有许多能力者，都受到了一个自称名为‘北辰’的少年的帮助。

　　在北辰的引导下，最初有些紧张无措的能力者们，逐渐了解了那个神秘的诸天世界，也成功在诸天世界中找到了锤炼自身能力与对抗异种凶兽的方式。

　　创造出诸天世界的‘主神’是人类的命运拯救者，而许多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特别能力者而言，‘北辰’就是他们的挚友与最初的导师。

　　只是，‘北辰’仿佛只存在于诸天世界中一样，他的踪迹飘忽不定，从来没有透露过他在现实世界中的身份。

　　全世界都在寻找北辰，但北辰却始终不知所踪。

　　现在，霍陵说，他怀疑卫南星就是北辰。

　　苏怀生当即拧起眉头：“……霍陵，我需要证据。”

　　如果卫南星真的是北辰，那么情况与现在又将截然不同。

　　对于这个传说中的能力者，国家一直想要找到并将他正式招揽进特管局中，只可惜近两年来，北辰在诸神世界中的踪影越来越难以寻觅。

　　一旦真的能够证实卫南星就是北辰，那苏怀生有理由相信，他所接收到的指令会立刻发生改变。

　　特管局高层会愿意相信北辰的能力，不去对他的系统加以限制，并且……特管局内，或许也根本没有人能够在诸天世界中，完成禁锢北辰的这个任务。

　　霍陵靠在墙上，两手交握，手指轻轻点着凸起的关节指骨，半晌后，他道：“5年前，卫南星18岁前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有异常的状态波动，虽然这个状态波动非常细微，但是我调阅过他的病历档案，恰好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