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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驯养计划 第5节

作者:妞很勤劳 字数:22644 更新:2021-12-29 23:27:04

    缪无尘不知狼人已经离开,还是被吓疯了的样子,坐在地上闭着眼仰天狂吼。

    李默从紫玉里拿出一包自制的止血用金疮药粉,从厨房出来,走到他身边,他大腿上一个伤口出血比较严重,必须要及时止住。

    李默往伤口上撒药,但这孩子被吓魔怔了,只顾嚎。

    他一直这么喊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把狼人吸引过来,喊了几声他也听不见,无奈之下,李默脱下他的袜子,塞进他张大的嘴巴里,怒道,“再哭我把你丢出去”

    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威胁还是被自己的臭袜子熏的,缪无尘终于停止大哭,睁开眼愣愣望着李默,回过神来突然张开双手往他身上攀,因为害怕而剧烈抖着身体,紧紧抱住他手臂不住嚎道,“大哥大哥到处是狼人,好可怕太可怕了”

    “别哭了”李默沉声道,按住他的大腿给他把药撒上,又从他袍子上割出布裹上,在这个过程中,缪无尘一点一点止住抽泣,等全部完成后,李默半扛起他,把他带进厨房里。

    他自己则要出来关上大门,刚到大门口,又瞥见门口躺着一个头部鲜血淋漓已经昏迷的下人,只有胸膛的起伏昭示着这人还活着,李默看门外左右无危险,又把这下人扛进厨房里,给他做紧急处理。

    此时缪无尘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看着李默娴熟的动作,震惊地问,“大哥,你怎么会这个”

    李默头也不抬。

    他自己反倒更靠近了,“大哥,你还是我大哥吗”

    李默没搭理他,外面可能还有更多伤者,要出去看看才好,刚提起刀,缪无尘阻止道,“大哥,你干什么去这里安全”

    李默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缪无尘愣了一下,咬咬唇,撑着爬起来,跛着跳出厨房冲李默叫道,“你要去救人我跟你一起,大哥,我可以帮你。”

    李默顿了顿,回过头来命令道,“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

    缪无尘呆了呆,瞥瞥嘴,看着李默小心离去的背影,嘟囔道,“待着就待着,我还不想去送死呢。”

    他无聊地在厨房里坐下,没一会儿又站起来到门口往外眺望,看看大哥回来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又回到厨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如此几次之后,终于见到李默又扶了个断了整条腿的下人过来。

    他立即跳出来帮忙把这个下人扶进厨房里,见李默又要出去,狠狠忍了忍,才没有没出息地把外面危险不要走的劝告说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厨房里的伤者越来越多,缪无尘惊奇地看着他大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有些过于苍白,脸、手、衣服全是血,但他依旧冷静地处理着伤口,缪家多少平时号称厉害到极致的人真正到了此时都吓成软脚虾,只有他这个平时看到狼人连路都走不动的大哥,竟然神奇般如此泰然地救助这么多人。

    缪无尘突然有些搞不懂了。

    李陶跟正虎飞快赶到缪家后门时,看到那里拦路的是狼人而非侍卫,就知道情况非常不妙。几个奴隶看见他二人,顿时像所有狼人闻见强者的气息一样,爆叫着兴奋躁狂起来。

    正虎转了转脖子,对他们来说自己是强者,可对自己来说,这几个蠢货都不够塞牙缝的,他很嫌弃地瞥了眼,对身边的李陶说,“你来解决”

    “少废话”李陶怒道,其实他也看不上这几只,早些时候他也许要挣扎片刻,如今他身体发育完全,站在正虎旁边比这个野性十足的男人还要高出半截,又经过长久训练,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他义正言辞道,“我要去找我哥,你解决。”

    “一人一半。”正虎讨价还价。

    “不行。”李陶说着,率先冲过去,“我要去找我哥。”

    “就知道你哥你哥,你哥算个卵啊”正虎气得大吼,同时提着游龙镗一举杀过去,那几只挡路的狼人在他横扫千军的气势之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全灭。

    李陶疾跑,大喊道,“哥哥你在哪儿”若是平常还能循着他哥的味道找过去,可此时鼻尖充斥着冲天的血腥味,完全掩盖了他熟悉的气味。

    正虎跟上他,两人听力都有着野兽的警觉,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跑。大多时候遇见缪家侍卫和狼人奴隶打在一起,他们两个并不帮忙,只有当狼人奴隶挡路的时候才格杀勿论。

    一路上大多都是碎尸,好不容易遇见几个活人,李陶二话不说冲上去抓住人就问,“看见我哥没他在哪”

    连问几个人之后,都是摇头,正虎听不懂他跟人说的话,但一直没回应就觉得不对劲,瞪着他道,“你到底怎么问的你哥叫什么”

    李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正所谓心急则乱,这么问下去问到天亮也问不出结果,再逮住人后改口道,“李缪召成在哪儿”

    下人只知道大少爷一直在训练场,后来怎么样并不清楚,于是哆哆嗦嗦地回道,“训练场。”

    “怎么走”这一问就问出结果,李陶欢喜无限。

    下人又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走”李陶丢下下人,与正虎飞速往训练场冲去。

    两人到达时,场中早已只剩下一地横尸,半个活人都看不到,正虎皱眉问,“你确定在这”

    李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恐惧,平时李默确实是告诉他去缪家训练场,当下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自顾自走了进去。

    正虎紧跟上去,很不厚道地开始用镗柄掏地上的尸首,他认为若人真在这里,李默就应该变成这一堆看不出人样的肢体了。李陶坚决不看地上,发现正虎的行为之后,怒吼道,“你别咒我哥”

    正虎无所谓的耸耸臂膀,等他转过身去,又认真地在地上翻找起来。

    两人在训练场中兜转了一会儿,李陶眼睛一亮,忽然朝凉棚奔过去,从一堆尸首中捡起一件血衣,李默早晨走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棉衣,但此时全是血污的扔在地上,他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愣愣捏着衣服,除了这件衣服,什么都看不到了。

    正虎发现他的异常,凑近一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他抓起衣服放到鼻尖闻了闻,记住气味后,拍了拍李陶的肩,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真心安慰,说,“都已经这样了,我们找到尸首带回去,你这么喜欢你哥,我们一起把他的尸首带回家乡,我这难兄还算厚道吧。”

    说着,居然真的凭着气味,蹲到地上捡起一截断腿闻了闻,发觉不是这个味儿立即皱眉,嫌恶地吐了吐舌,丢掉,继续捡起下一块碎肉。

    同一时刻,李默正好在训练场外看到一个伤者,他小心谨慎地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危险后立即跑到这位伤者身边。

    场内正虎皱皱鼻子,脸色巨变,猛地站起来看向李陶,李陶同时往入口处看去。

    “哥”李陶大喊,丢掉血衣,愤然不顾地往外面冲去。

    李默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耳旁一阵狂风巨浪似的,就被人紧紧抱住了。

    、23

    李默有些惊讶有些高兴,拍了拍李陶紧紧箍在他身上的手臂,问,“你怎么来了”

    “这里太糟了,缪家真没用哥,你以后别来了”李陶没有回答他,在松开他后立即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往后门方向走,“我们回去”

    “好,”李默笑了笑,他也不想待在这地狱般的地方,要不是后门被堵了,他早就离开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伤者,他虽并不是为了救人才留下,但若遇到,也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

    “等一下,”李默拍拍李陶的手,蹲下去架起这个伤者,对他道,“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再离开。”

    李陶瞥瞥嘴,老大不乐意,别人的死活跟他没半点关系,可看到李默手臂上有个五指血印的伤口,立即一把夺过昏迷的伤者,随意往肩头一扛,大大咧咧地说,“你歇着,我来。”

    看他动作如此粗鲁,要是这伤者有内伤或者骨折,绝对造成二次伤害,李默变了变脸色,终究没说什么,能帮忙扛人,说明他已经进步很多了。

    从训练场到达李默救治伤患的厨房,不算很近,三人刚走出一段路,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再往前跑一段距离,前面也传来同样强烈的嘈杂声。李默顿住脚步,四周巨响越来越接近,夹带着疯狂吼叫与兵器碰撞,他心道不好,一定是狼人过来了。

    不出他所料,很快,从道路尽头涌进几十个狼人,他们身后紧跟着的是与之殊死搏斗的侍卫们。

    李默皱眉,他们如今就处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走廊两侧都是光滑的高石巨墙,里侧这面墙里就是训练场,前后都是厮杀的狼人与侍卫,他们就这样被堵在了长廊当中,进不得退不得。这些狼人加在一起不止百人,也就是说一大半都在这里,再放眼看侍卫们,发现缪家大多护卫也都集中了过来,他们正拼尽全力与狼人厮杀。

    李默分别看了看李陶和正虎两人,这两人脸色没有半点异常,他相信不管是听力还是对危险的敏感自己都不如他俩某种兽性的警觉,可他们神色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地继续往前跑去。

    李默知道他们两人很厉害,但眼下也有百来个敌人,他们凶悍到令缪家几百侍卫束手无策,李默隐隐担心他二人是否过于托大轻敌。

    很快与眼前一拨狼人相遇,李陶在墙角把肩上的人放下,同时在这人身上铺了好些碎肢当掩盖,回到李默身边,看了看前后情况,半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轻松地好像出去郊游一样对他说,“哥,跟紧我。”

    李默点头,把手上的刀交给他,这东西在他手里比在自己手里有用,但李陶没接,只说,“你留着防身。”

    李陶说完,与正虎交换一个眼色,正虎了然,一声闷吼,撩起游龙镗直接冲入厮杀场中,所过之处,狼人均是皮开肉绽,纷纷暴怒,狂吼不已,倘若有哪只狼人不识好歹胆敢反抗阻挡,直接被他毙于镗下。

    这么直杀出去几丈远后,后面的狼人发觉他的厉害,一时居然无人敢上前阻拦,直接自动自发地让开一条路来。

    李默看的目瞪口呆。这些奴隶多厉害他亲身经历过,稍微强壮些的最少也要五个侍卫才能拿下,如今遇见正虎完全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李默暗暗想,幸亏正虎是帮助自己这边的,要是站在奴隶那一方

    站在奴隶那一方

    李默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李陶垫后,眼睛里流露出野兽凶光盯着四周,拉着李默缓缓走上正虎开出的血路。

    “等”李默凝视正虎,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前方一直被正虎死死压住气势的奴隶们突然兴奋地暴吼起来。

    下一刻,一个双臂齐断半身赤丨裸的狼人从奴隶群中闪电般冲出,他体魄雄健,手脚上的镣铐都已不见,接近两米高的个头动作极为矫健,看不出半点笨拙,每一处肌肉都充满张力,像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只为捕杀猎物这一瞬间,奋然出动。

    其他靠近他们的狼人纷纷停手,齐声喝彩。最外围狼人与侍卫依旧在血战,诡异的一幕就这样形成,外面依旧拼杀不绝,内部却被狼人围成一堵人墙看热闹。

    这只狼人出现的一刹,正虎双眼立时亮起来,大叫一声,同时向他狂奔过去。两只同时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哐”地一下猛烈撞在一起,又如炮弹一般被弹开十几米远。

    正虎显然没想到这家伙这般厉害,居然撞得他直接游龙镗脱手,落到地上连退几步,最后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去,游龙镗轰得落在他手边,镗头直插入地面岩石中,镗柄发出一阵嗡鸣。

    而那只狼人却只是微微变色,落地极稳,双脚在岩石上踩出两个极深的足印。

    这应该就是那个新买的奴隶了。有这样厉害之极的将军在此,李默立即明白为什么奴隶会暴动,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进水的混蛋会认为这种将军级的狼人只要砍掉双手就会听人摆布安心当奴隶。

    正虎坐在地上,眼睛发亮地盯着狼人将军。李默顿觉不好,要是正虎临时倒戈,谁能制住他们两个

    “陶陶”李默想提醒小心,没听到回应,下意识转头,耳边陡然一阵疾风,李陶已经飞速蹿到正虎身旁。

    他面冷如霜,盯着眼前的狼人,声音却极度寒冷地对地上的正虎说,“帮我照顾李默。”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头,身体因狂怒而隐隐发颤,全身都笼罩极阴暗的戾气中,满面杀气。李默皱紧眉头,李陶从来没有,至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

    狼人将军饶有兴趣地打量三人,尤其是李陶,单从打扮来看,李陶绝对与人类无异,但他却是自己同类。

    李默无比紧张,李陶看上去太反常,而且这只狼人看上去并不好对付。

    “陶陶”李默想喊住他,不想看到他受到无妄伤害。

    但是李陶像没有听见似的,凶悍蛮横地狂奔而去。

    李默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正虎来到他身边,带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凝视着他侧脸,对他的反应比观看李陶打架更感兴趣。

    李默完全无视他炽热的视线,一心不安地只看向李陶。

    李陶与狼人将军很快相遇。狼人将军虽没有双臂,但是动作勇猛力大无穷,他巧妙地躲开李陶的攻击又迅速绕到他身后,趁其不备猛地用肩膀抵住他后腰,奋力将其往岩石坚墙上抵去。李陶咬牙死死定住脚下,但狼人将军力气何其巨大,竟逼得他一寸一寸往后移去,双脚在地面岩石上留下两道极深刻痕。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李陶心里清楚,如果纯粹比力量,自己绝不是他对手,但胜在自己四肢健全,而他不过是个失去双手的废物而已。

    可狼人将军也不傻,不给他下手的机会,突然诡异一笑,李陶心中一慌。

    四周原本看热闹的狼人们像是突然收到指令一般,齐刷刷一致往李默和正虎攻去,而该死的正虎似乎忘记了李陶的叮嘱,还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忽然接近的危险。

    李陶眼睛陡然瞪大,张口想提醒,胸口处陡然传来巨大钝痛,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劲霸的力道撞飞出去,狠狠撞上身后石墙,还不待他站稳脚步,狼人将军大吼一声,疾奔而来,半空猛地旋身抬腿,疯狂地踢中李陶胸膛。

    一声碎响,李陶身后的石墙居然裂开,石皮剥落。

    “哇”李陶猛地吐出一口血,却顾不得受伤和剧痛,立即爬起来,扭头往人群里找李默的身影。

    狼人将军发动新一轮攻击,表情发狠道,“还敢分心让你尝尝跟我对着干的下场”

    四周狼人的突然围击,很快挡住李默的视线,他最后看到的就是李陶受伤,心脏一阵抽搐,担忧不已,回过神时,握紧刀猛砍,一路直往李陶方向砍去,很快,刀刃就卷了边儿。

    正虎稀奇地看着虽然战斗力不强,但爆发起来也能开辟一小段路的李默,惊叹不已,看到他身后一只狼人突然扑向他,终于后知后觉一把挥起游龙镗,跳起来把这个偷袭的狼人拦腰一劈为二。

    千辛万苦,加上身后不少缪家侍卫重重绞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帮助了他们,两人终于挤出包围。

    李陶看见李默身上除了沾着血,似乎并没有受伤,这才松出一口气,在狼人将军钢铁般坚硬的腿踢来时,用双手猛地接住,即便这样,他还是再一次被逼向石墙。

    李默往前急速快跑两步,看到他二人对峙,突然用力把手里的刀朝狼人将军后脑丢去。

    他只是普通人的力气,飞在空中的刀自然也厉害不到哪里去,正虎一愣,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心想真是高看这男人了,难道他以为就他这点最多捏死蚂蚁的力气还能把刀扔出飞刀的气势来

    但下一刻,狼人将军突然连退数步,满脸是血,仰天痛苦惨叫起来。李陶靠着墙,阴鹜地冷眼睨着他。

    正虎睁开眼,就见刀不可思议地几乎整个儿地都插在石墙里,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颤颤巍巍。这样的力气

    他看向李默。李默轻轻地拍了拍手。他把刀丢出去只是以牙还牙为了扰乱狼人注意力而已,砸不砸的中并不要紧。这狼人果真上当,立即松开李陶跳起来飞起一脚踢中刀身,而同时李陶趁绝佳机会紧跟其上,出手如电,直接用手指剜了他的两只眼珠。

    正虎咋舌,看了又看这两人,忽然咧嘴嘿嘿笑了两声,也持镗跟上。

    又瞎又没有双臂的将军狼人再厉害,在李陶和正虎的双重夹击下,也开始变得左右支拙,后面的侍卫也重重追赶上来。

    李陶勒住将军狼人的脖子,正虎在他背后将游龙镗狠狠捅进他腰里,狼人大口大口吐着血沫,双手攥住李陶手腕,不甘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你甘心被人类俘虏”

    听得此话,李默立即看向正虎,却见他根本还是老样子,没有半点触动心弦的样子,这让他有些意外。

    只有李陶,愈发满目凶光,像是想起极糟糕的回忆,凶狠地瞪视狼人将军,恶声质问道,“还记得甘凛将军吗”

    这个名字如青天霹雳,狼人将军全身一颤,连正虎都忽然抬起头看向李陶,独眼里充满惊讶。

    “甘甘你是”狼人将军被吓坏的模样,突然大叫起来,“不不你死了你已经死了”

    “死的不是我,”李陶狞笑,“是你”说着,双手发力,一声脆响,面无表情地生生把这只狼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狼人将军一死,剩下的一群狼人奴隶,完全不足挂齿。

    缪太爷和缪品两人分别领着一部分侍卫从两头包抄而来,想在训练场这处将所有暴乱奴隶一网打尽,之前一直令他们无比头痛,神出鬼没的新奴隶突然失踪,剩下的奴隶群龙无首,对付起来轻松许多。

    奴隶暴乱,原本不应该这般严重,令缪家伤亡惨重,主要是因为缪家将门世家必须要保卫灵泽州一方百姓安危,暴动开始时,缪太爷下令哪怕是拼了全家性命也不能让奴隶跑出缪家家宅,去外面危害无辜百姓,所以将所有奴隶都逼在家宅内,只是他没有料到那个奴隶将领如此厉害,而缪家之前吹嘘的能手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让他不由自主思念起离开的缪召南,要是有他在,境况一定会好许多。

    等他们历经艰辛终于将所有狼人奴隶都赶到这处长廊时,突然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确切点说是两人和一个宠物,而最叫他们不敢置信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对付的狼人将军尸体居然就横在这三人脚边。

    缪太爷震惊地看向李默,心里纳闷大孙子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但顾不得多想,此时还是先处理正事要紧。

    接下来的事情,李默三人原地等侍卫们解决。

    李默让李陶坐下休息,立即开始给他检查身体,刚刚那一击令他心有余悸,好在检查完后发现内伤并不算严重,也亏得这孩子体质好。嘱托他不要动好好休息之后,李默开始给正虎包扎起伤口。

    正虎受的外伤很多,没有致命伤口,就是各种抓痕很恐怖。尤其是手臂上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创口,李默模糊中记得是两人挤出包围圈时,正虎帮自己挡了一下奴隶攻击,才留下这伤口,否则它应该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致命位置。

    毕竟也当得上救命恩人,李默小心地把止血粉吹到伤口上,再从自己身上割下一段还算干净的袍子,细心地帮他扎好。他做这些的时候,正虎像只正宗的狼凌厉地凝望着他,越看越眯起眼睛,嘴角缓缓勾起笑容。

    李陶在旁边看他们二人一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模样,心里酸楚地想,这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哥。他慢慢挪到李默身边,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给正虎包扎,小声地说,“哥,我也受伤了。”

    他身上只有内伤,并没有外伤,李默继续给正虎身上其他擦伤上药,没有看他,应道,“我知道,所以你好好去休息。”

    李陶咬了咬牙,不死心地继续说,“哥,我难受。”

    李默挑了下眼,“哪里难受”

    哪里都不难受,李陶随意捂住肚子,“肚子痛。”

    李默在身上擦了擦手,往他腹部几个位置按去,“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编不下去了,李陶一头冷汗,刚要点头,对上他眼神,又乖乖摇头。

    李默重新埋头处理正虎身上的伤,对李陶说,“去歇着。”

    李陶不甘心地站起来,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再看向正虎,眼神里充满怨念。他刚转身,灵光一闪,用指甲在食指上掐破一个小口子,挤出一滴血。

    “哎哟”他夸张大叫,眼睛瞟着李默,结果发现他没反应,又赶紧捧着手指头凑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说,“哥,快看,我受伤了,真受伤了。”

    李默抬起头瞥了眼那滴血珠,无奈道,“陶陶,安静点好吗”

    正虎一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两人,突然觉得这伤受的真值。

    、24

    天将亮时,所有奴隶都被抓住,缪太爷眉头不皱一下,下令所有奴隶都带到禁园直接处死,就地掩埋。

    缪家平常议事都在偏厅进行,正厅是接见比较尊贵的客人,非常正式的地方。

    李陶现在就被缪家人众星拱月,往正厅走去。

    “果真英雄少年”

    “恐怕只有二少爷才能与你一较高下”

    “了不起”

    缪家这些八百竿子才能打到一起的戚族很会审时度势,这次大难表现不好,生怕缪太爷怪罪,现在莫名冒出来一位救急的少年,谁都知道赶紧适时地上来讨好一下。连正虎都被夸奖了好几次英姿伟岸。

    李陶满脸不耐烦,一开始还能跟在李默身边强忍着,后面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多到眼看着就要把李默挤到外面去,他终于忍无可忍,非常不客气地把所有人推开,“走开都走开”

    他力气大,一推把一圈人全部推得踉跄,这些人养尊处优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各个都变了变脸色,却不敢真的甩脸色,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又腆着脸赔上笑。

    李陶看也不看他们,贴到李默身边,“哥,我们回去吧。”

    他不是缪家人,完全没理由受这里条条框框的束缚,李默说,“你先回去,我要跟他们打声招呼才能走。”

    在这里,他是缪召成,行为太怪异,难免惹人诟病,其他没什么,只怕露馅。

    李陶满脸不高兴,自从上次缪召南去过接云洞,后来李默就开始变得不像他一个人的哥了。

    “大哥”缪无尘在远处兴高采烈地挥手,拄着拐杖,已经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这场变故中,缪无尘最大变化就是对李默态度的转变,已经打心眼里把他当大哥开始尊敬他。

    听到他的声音,李陶眼睛咕噜一转,对李默说,“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李默对缪无尘露出礼貌的微笑,仅仅是礼貌而已。李陶瞧见,装作不经意地挡到他面前,阻隔两人。

    这点小手段,李默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莞尔一笑,想拍拍他的头,忽然发现不知不觉李陶居然已经长得很高,他要高高扬起手才能拍到,这里这么多人,不适合这个举动。

    来到正厅。李陶被前呼后拥地送上首座,一张汉白玉打造的巨大光滑方桌,左右分别能坐下二十来人,正对面是缪太爷的座位,人还没到,李默挨着缪太爷侧面坐下,缪无尘则非常亲切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李陶从缪无尘坐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很无聊的样子,另一只手却暗暗把身下石凳上铺的白狐皮坐垫抠出几个大洞。前面有个缪召南是无奈,这个缪无尘算什么

    缪太爷和缪品终于姗姗来迟,他们都换上了非常正式的官服,往常只在接见国主的时候才会这样隆重,此刻在场只有李陶算客人。缪家上下也知道缪太爷如何看重这位少年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缪太爷挥挥手示意免礼,坐到自己座位上。

    缪太爷彬彬有礼道,“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李陶。”

    “哪里人士现今家住何方”

    “”李陶瞥向李默,想了想说,“永安镇,我师父是焦老。”

    “哦”缪太爷微微一笑,“那不知外面那狼人”

    “是我师父的。”

    缪太爷继续笑道,“那”

    “我可以回去了吗”李陶突然打断他,站起来。

    缪太爷一愣。想到他对缪家也算恩人,虽说心里因为他的无礼有些不快而且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也不好强留人问东问西,缪太爷只好跟着站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李陶并没有出门,反倒看向李默,突然问,“哥,你不送送我”

    他这声喊,让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李默。

    “以前落难时他帮过我,后来结为异姓兄弟,”李默施施然站起,随口解释,冲缪太爷点了点头,说,“我送他。”

    缪太爷凝视他许久,缪召成落难的次数不少,被人救也正常,只是不知道这么孤傲的大孙子什么时候愿意放架与平民结交,也许是这少年非常厉害以至于连大孙子都折服所有不解都藏进心里,面上还是很客气地挂着笑容,亲送李陶离开。

    李陶出门后不久,所有人很快就撤了,缪品紧跟缪太爷走进偏厅,刚一踏进去,缪太爷就沉声道,“去查李陶的底细。”

    李默和李陶是从正门离开,要绕过整个齐福山才能到永安镇,比从后山走远很多,但为了防止暴露什么,两人还是很小心地没有选择走后山,好在前门市镇繁华,租辆马车不是难事。

    正虎惬意地躺在马车里睡觉,李陶和李默轮流赶车。

    “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喊我。”直到马车驶进偏僻树林,又是深更半夜无人时,李默才开口说话。

    “你本来就是我哥。”李陶丝毫不介意,心想再不喊不让别人知道,你都快不是了。

    “可是时机不对,引人怀疑,”李默叹了口气,“算了,先回焦老那里再说。”

    来到焦老家,老妇人开门看到李默安然无恙,高兴坏了,拍着胸口连连说好人有好报,这时候正虎突然从马车上跳下,动静极大,老妇人先吓了一跳,后来反应过来这是缪少爷赶车狼人睡觉完全颠倒,又不满地训斥了两句正虎不懂规矩。

    正虎横竖听不懂,打着哈欠挠着鸟窝一样的头发往自己的窝里走。

    焦老被吵醒,看两人平安无事,又去看了眼老实睡觉的正虎,老怀欣慰地咧了咧嘴,回到屋里时,发现他两人还没走,颇有些意外,要知道李陶这孩子每天训练完,在自己这里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李默也不拐弯抹角,扶着他送到床上直接开口,“焦老,想请您帮个忙。”

    “嗯”焦老意外道,“还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这老头子”

    李默在房间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斟酌着字句试探地问,“李陶虽是武院的学生,但没有正式学籍,他马上要成年了,以后官府来挑兵员时,会不会有影响”

    “你都这么问了,就知道一定有影响,”焦老哈哈笑着,“行啦,这事交给我处理,他怎么说也是我徒弟,以后不闯出个名堂来,我百年之后定不饶他。”

    “那谢谢您了。”李默也笑起来,替他掖好被子,“您好好休息,我白天再来看您。”

    焦老笑着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bs回接云洞的路上,李默有些心不在焉,除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体力不支之外,更多的还是想着李陶以后该怎么办。在缪家露过头之后,他就总有种水深火热的危险直觉,所以才找焦老帮忙,假如日后被人调查,也好有个实实在在的凭证。可即便这样,他看着前面刚出现时是瘦小萝卜头如今都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李陶,还是觉得不安。

    “陶陶,甘凛将军是怎么回事”

    李陶一顿,身体突然僵直了。

    李默快步走到他身边,发现他脸色很晦暗,已经稍显成熟的俊朗刚毅脸庞笼罩着仇恨阴霾,双眼血红,说不出的狠戾。

    “不想说就别说。”李默连忙安抚他,他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肯定要怀疑身份。

    李陶果真不发一语,沉默地回到接云洞。

    回到接云洞时天已经大亮,李默给他煮了一些补血止血药,等他喝完后就让他先休息。

    李陶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团糟,一会儿是以前不堪回想的过往一会儿是李默对自己对别人的笑颜,纠结了很久之后,才终于迷糊地睡过去,睡得很浅,又做了个糟糕之极的梦。梦到以前发生的一切重现,那时候他很小很害怕,心里却知道找李默,好不容易找到了,李默只丢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被惊醒后,李陶一脸冷汗,急忙走出洞外,看到李默正在洗两人换下来的带血衣服,悄悄舒了口气,来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想帮着一起洗。只是他力气大,衣服刚拿到手里,就听嘶啦一声,扯成两块。

    “我来,你去歇着。”李默无奈,撕坏了还得他自己补。

    越帮越忙,李陶也就不捣乱了,闲着无聊,溜达到李默背后,整个身体趴到他背上,双臂越过他的肩膀紧紧搂着他,亲昵地蹭了蹭他耳鬓,在他耳边说,“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起开,”李默挺了挺腰,“多大的人了,你想累死我”

    “你回答我。”

    “你快成年了,这不是离开不离开的问题。”

    “那就是说会”李陶陡然加大双臂力气,勒得李默险些窒息。

    “你不懂我的意思,”李默把他的手臂从脖子上移开,“你成年了,就没点对自己以后的想法”

    “有。”

    “什么”李默问。

    “你得永远在我身边。”

    “”他显然还是有些搞不明白情况,李默叹气,他没搞清楚自己始终不是这边的人,等成年后要不要去军队就是个艰难的选择,以及是选择留在这边还是回去狼人界。

    焦老在永安镇是个有威望的老头,知道他以前丰功伟绩的都给足他面子,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怠慢。他第二天跟武院的院长提了李陶的事,院长很快办理妥当。镇上对李陶和李默都很熟悉,也各个早就知道李陶是焦老的徒弟,甚至于到后来,谁都不记得要问一问这孩子从哪里来,提起他就是焦老他徒弟。

    缪品奉命调查李陶,也就调查出这么点东西,早就入了武院,又是焦老亲传弟子。没别的东西可查,只好调查焦老,发现焦老很久以前还是他大哥某个心腹部下的亲兵,这种赤胆忠心的士兵收的徒弟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缪太爷得到这个结果,高兴地合不拢嘴,要是能把李陶吸收进来,就是缪家第二个不下于缪召南的能手。培养好了,能对缪家忠心耿耿,以后再送进军营,就是一把利剑。

    有了这层意思,缪太爷就经常找李默喝茶聊天,这在往常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谈话内容大多离不开李陶,李默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明确答应下来,也没有一口回绝。他不想在这方面给李陶把路定死了,想着李陶还有两年成年,而自己正好再有两年就到了当初缪太爷所说的三年期限,要是李陶不想去军营,自己到时就领着他离开缪家,要是他愿意出去闯一闯,那也有条路子安排他进军营。反正在哪都能活。

    缪太爷的心思很快被缪家上下揣测地通透,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灵泽州所有人都知道有李陶这样一位少年英雄,解救了缪家燃眉之急,被缪太爷倚重。这位少年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缪召南,而且谁都猜得出来,以后他是要送到缪召南身边当心腹的。于是,几乎是一夜之间,李陶就从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被捧上了云端,走在路上,但凡是想进入仕途的人,都认得他。

    这些给李陶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躲在玉里潜进缪家,而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还有无数人低头敛眉地讨好他。李陶从不在意别人的刻意奉承,更没搭理缪太爷的示好,但他喜欢上位者的感觉,非常喜欢,如果这些人全部换成狼人就更好了。

    他除了在李默面前神色丰富一些,依旧对所有人都横眉冷对的样子,而且警惕性极高。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极桀骜不驯的,不好相处,却没人敢指出来。缪太爷都没说什么,谁敢开口

    也因为他,李默在缪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以前深得宠爱的缪召南也护着他,可缪召南有些死板,对缪太爷惟命是从,再护着缪召成,若是缪太爷发怒,他一样不敢开口顶撞。李陶不一样,只要有他在,谁稍稍不对,上去先一拳撂倒,哪怕对方是缪太爷,他也毫不客气地当场发飙。

    所有这些,缪太爷看在眼里,不仅不以为忤,心里还很高兴,只要有大孙子在,这把利剑就可以轻易套住。

    新一年开春很快到来,这天缪太爷又一次单独把李默叫到身边。

    李默已经习以为常,以为他又是唠叨李陶的事,但这次没有,反而是领着他走进书房。

    书桌上放着一封家书,信件已经展开,李默扫了一眼,是章玥从军营里发出的加急件。

    他心头一紧,看向缪太爷,发现后者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红润和喜气,就知道应该不是糟糕的事情,悄悄放下心来。

    “你父母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他们一个偏将的女儿,与我缪家也算有点渊源,”缪太爷微笑着说,“最重要的是,清白人家,姑娘也愿意嫁过来。”

    李默皱眉,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缪太爷看他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笑容微微收敛,“难得有姑娘家愿意嫁,难不成你还要挑三拣四”

    缪召成上个未婚妻就是因为看不上他而跟人私奔的,因为这件事,但凡是女人提到缪大少爷,都带着耻笑。按照缪家这种家族,多少女人望眼欲穿想要嫁进来,缪无尘据说在外游戏人间一日就曾不止五个女人主动倒贴,缪召南更不用提了,只有缪召成,生在这里,但若谁说是给他说亲的,女方家家长立马掀桌走人。

    一般男子在参军前就会给自家延续香火,免得自己战死沙场又后继无人。他年纪不小,现在有个身世不错的姑娘愿意嫁他,在缪太爷看来,不仅可以一雪前耻,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老大赶紧完婚,缪召南就可以紧随其后。

    “信什么时候到的”李默问。

    “今天早晨,”缪太爷直接做了决定,“那边应该也收到信了,两家离得也不算远,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启程去看亲,先把这场亲事定下来。”

    李默没有说话。这个地方一直由父母包办婚姻,他没想着一定要冲破世俗枷锁来个自由恋爱,

    不说他根本没有恋的对象,就算他想恋还不见得有人愿意跟他恋,成亲左右是迟早的事,又是姑娘先同意,那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两人见都没见过,肯定谈不上爱,自己臭名在外,这姑娘愿意嫁来,恐怕另有打算,要么就是有隐疾譬如丑的实在没人要,要么就是为了攀缪家这根梧桐枝,如果是后者,缪家都没人在意,他更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缪太爷看他默认,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娘的眼光不会错,定是个好姑娘。”

    、25

    在将近一年之后,李陶终于第一次赤手空拳把正虎打趴下了,让他欣喜若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告诉李默。正虎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很不服气,嘟囔道,“我手脚都被锁着,你当然打得过我。”

    “别不服气你怎么不说你有游龙镗,我什么都没有”李陶洋洋得意,跑去找焦老,申请提前离开。

    他一步连跳五级台阶,飞奔进门,一不小心撞上桌子,桌上杯盏叮当乱响。焦老正在躺椅上打瞌睡,闻声缓缓睁开眼,看他一脸急切,皱了皱眉道,“李陶,你何时改改你这莽撞性子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闯大祸”

    “是,师父。”李陶赶紧装着缩手缩脚,一脸知错能改的样子,要是不装着点,师父就会跟他一直唠叨,不放他离开。

    焦老审视他,良久,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我想去接我哥。”

    焦老重新躺下去,闭上眼,这孩子主动来找自己大多都是跟李默相关,他早就清楚了,抬起手臂挥了挥手说,“去吧。”

    “谢师父”

    “等等,”焦老突然又睁开眼,想了想说,“把老虎也带上。”自知已年老,究竟还有多少日子不可预测,还是让李陶跟老虎多打交道,多培养感情和默契,以后转手时自己也更放心些。

    “嗯”李陶愣了愣,看焦老重新闭上眼睛,只好恹恹哦了声。

    在通往缪家的路上,正虎兴奋地走在前面,东望望西摸摸,缪家对于他来说早已不算陌生,期间跟着李陶来过好几次,但每次都很激动,这里充满虐杀和血腥的味道,不论是狼人的,还是人类的。

    “李陶,你真不想回去”只要逮着两人独处的机会,正虎就抓紧时间做思想工作,“啧啧,看看这里,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作为主人出现在这里,而不是俘虏吗”在他看来,不论以何种途径,被强行留在人类世界的狼人,都是俘虏。

    李陶没理他。他想住大屋子,但绝对不是缪家这种大屋子,这里的人类气味令人作呕。

    两人路过一个熟悉的院子,这个院子是缪无思的,李陶对这姑娘印象不深,其实他对所有人印象都不太深,除非跟李默关系深一些,譬如混蛋缪无尘混蛋缪成了老混蛋缪太爷。

    他匆匆往前走,突然被正虎抓住手臂。

    “你干什么”李陶怒,他想早点见到李默,正虎一路都在拖拉碍事。

    “嘘。”正虎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耳朵耸动,翘起大拇指指向院子。

    李陶莫名其妙,也静下心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听。

    听到一阵非常奇怪的喘息声音,还有人小声的交谈声,像痛苦又不止痛苦。

    正虎淫丨笑着扯起他的胳膊,往院子后面走,“虎哥带你看好东西。”

    李陶皱眉,耐不住正虎力气大,而且这家伙铁了心一定要给他看好东西,怎么也不肯放开他。

    两人先是跃上墙头,然后从墙头悄悄潜上房间屋顶,这个时候,声音已经很清楚地传出来,正虎当先在屋顶上趴下,掀开一小块瓦片,往里面看去。

    李陶站在屋顶急躁得不得了,他什么都不想看,恨不得上去踹正虎一脚,让他赶紧走。正虎津津有味地看着,舔着唇,发出啧啧的声音,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拽李陶蹲下,把他的头强制按向洞口。

    正虎挑的是个好位置,一眼就能把房间发生的全貌看的清清楚楚。房间里的床上能清晰看见两个花白躯体交丨缠的人影,女孩就是印象不深的缪无思,男的实在没印象,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服,从衣服上面倒是能看出这男的是缪家侍卫中的一份子。

    第一次看到这种无比淫丨靡的场面,李陶如遭电击,脑海里无法控制的跳出一个人,让他心跳加速,瞬间所有血都冲向了脑袋,满脸涨红。太刺激了,他赶紧收回视线,只看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口干舌燥,心脏砰砰乱跳,他冲天空大口呼吸,良久,才觉得稍稍平复下来。

    “怎么样”正虎也是满脸通红,身下已经鼓起了帐篷,嘿嘿笑道,“爽不爽”

    “爽个屁”李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跃下屋顶,离开这个地方。

    正虎紧跟上,发现他埋头赶路,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心思一转,大惊道,“你看上的该不是那个小妞吧”

    “放屁”李陶大怒。

    “真是的”正虎一拍脑袋,糟糕,这下弄巧成拙了,他赶忙补救一般地追上李陶,揽住肩膀,“兄弟,听虎哥说,这小妞虽然现在不爱你,可你比那男的厉害,能力强,又相貌堂堂,只要使出三分手段,这小妞一定跟着你跑”

    李陶甩开他的手,只一个劲往前冲。

    正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提醒道,“兄弟,你跑错方向了你哥应该在那边”

    李陶像没听见,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就是以狼人的速度在缪家长廊里横冲直撞,从一个墙头直接跳跃到另外一个墙头,直奔后山。

    正虎脸色大变,紧紧跟着他,李陶这样子要是被缪家人看到还得了他就是想借李陶能隐藏住狼人身份这个优点,好跟他一起回去,要是被发现的话,那自己白忙活一场

    好在狂奔了几里之后,李陶终于冷静下来,从墙头跳下时,正好有一群巡逻的侍卫赶过来,大吼大叫着说这边有情况,他立即解释说是自己没管好老虎,让老虎爬到墙头上去了。

    那群侍卫频频往正虎这边看,正虎一猜就知道李陶又拿他当挡箭牌了,等侍卫都离开之后,正虎沉默地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匆匆离开缪家,来到后山。

    刚走进后山树林,脱离缪家视线,正虎黑着脸,一勾拳打到李陶下巴,力道迅猛,直接把他揍得撞到了三丈远的杉树干上,树干啪地应声而断。

    “你干什么一个女人嗯”正虎破口大骂,“你要是找死,我现在就揍死你”

    李陶从地上站起来,噗地一声,把一颗带血的断牙吐出来,脚下发力,拼了命冲向正虎,一把掐住他脖子,发狠道,“揍死我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两人很快就打到一起,这是第一次在野外干架,很快,一片野树林就被两人彻底扫荡干净。

    最后正虎仗着在野外战斗的经验多一点,把李陶死死压制在地上,凶恶地蔑视道,“真丢脸,为个女人发疯”

    “呸”李陶同样不屑。

    “不是”正虎眯了眯眼,两人好歹也干架无数,多少对他有点理解,除了他哥,还真不觉得他像是为女人这么不冷静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反正迟早都是找死,不如让虎哥现在就掐死你。”说完一眨不眨盯着他。

    李陶一句话都不说,咬紧牙关,憋红脸。他无法说出口,缪召成与缪无思属堂兄妹,容貌上有一分相似,刚刚他看到缪无思一瞬间想到了他哥,然后就再也没办法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剔除出去。

    那是他哥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正虎缓缓松开他,大叹一口气,在他身边四仰八叉躺下,“还去不去接你哥”

    “不,不去”李陶立即回答,一想到他哥,他的脸就忍不住涨红。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从来都是最积极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否决,正虎一个鲤鱼打挺,盯着他问,“你哥”

    “什么”李陶如惊弓之鸟,听不得哥这个字,一提到心跳就要漏半拍,无比紧张。

    “因为你哥”正虎眼神愈发凌厉。

    “你在胡说什么”李陶扭过脸去,不敢看正虎,心虚地觉得要被他洞穿心事。

    “真的是你哥”正虎大叫,“你个小鬼你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别瞎猜了”李陶也急了,想撕烂正虎那张嘴。

    “行,”正虎摆摆手,做出让步的样子,“你老实交代,刚刚看到那小妞,”眼睛瞥向他下面,“有没有反应”

    李陶握紧拳头,往他眼睛上砸去,正虎偏头躲开,李陶讷讷说,“有。”

    正虎嘿嘿一笑,“心里想的是谁”

    “要你管”李陶大吼。

    “别害羞,”正虎一步步引导他,“是个男人看到那场景,都把持不住。跟虎哥说,想的是谁反正我想的是咱狼人公主。”

    李陶嫌弃地瞥了眼他,挣扎半晌,终于垂下头,低声道,“我哥。”

    “娘的”正虎禁不住仰天狂嚎,“真是你哥”

    “”李陶已经不想阻止他的大吼大叫,他现在只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无比恼怒惊诧。

    “好兄弟,你胆子不小,虎哥佩服,”正虎震惊了好一会儿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淫丨笑着调侃了一通之后,终于换上正经表情,问,“因为感情,还是因为欲丨望”

    李陶不解地望向他。

    “得,”正虎叹气,“啥都不懂的蠢货,虎哥教你。”

    说着,正虎站起来,走到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弯下腰,风骚地扭了扭屁股。

    李陶一头雾水。

    见他半晌没反应,正虎扭过头来,问,“下面有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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