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以主子为最优先,主子所想才最重要,既然如此,往後还请继续多多指教呢,驰左使!惺忪一笑,志轩看似不甚在意的转身。
其实,他也有些厌倦了。
每每提及此话题,总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他也不想再继续这样,只因每次看似胜利之後,似乎真正心伤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主子既然下令不得再提及三月前发生的惨剧,你这性子耿直的左使便不要带头存有异议……看一眼神色僵硬的族人们,志轩冷笑著回头,如果连你都心存不满,你要让其他人如何信服?
还有你心中最重视的主子,那日留下的心伤又要如何平复?这一句志轩只是在心中默念,并未出口,也没有再多做停留。
震袖而去,不去看驰风那张多少有些惊讶无措的脸孔,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多少能够明白主子任由冷傲竹离开时的心情了。
心痛至此,也难怪事情都过去三月之久,主子还是一直在密室闭关,足不出户。
纵使族人们前来谢恩,纵使圣姑与南宫烈到来,主子也仅只是隔著石门跟大家浅聊了几句。
想起,前几日自中原回来的族人带回一个消息。
虽然说是江湖传闻,但确实是说……那个冷傲竹似乎已经与慕容世家之女成亲了。
真不知事情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不去想,若让主子得知真相,会否再次闹得天翻地覆?
又或者,经过之前之事,主子会不会对冷傲竹已经死心了?
唉,天知道呢,只是他并不敢存有太多奢望。
呵呵,假如可以轻易心死,那麽他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呢……
人说,伤心之人别有怀抱!
不过,是谁说,时间便是最好的良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伤口不是依旧还在出血流脓,并不见随著时光而随风而逝。
当志轩与驰风再一次见到司徒尊的时候,那已经是暮春二月,又一个冬去春来之时。
距离上一次那些中原人来岛上闹事,一眨眼过去了半年之久。
这些日子,因为司徒尊的闭关整个岛上都沈浸在压抑的苦闷气氛中。
但这几天,岛上又开始最热闹起来。
其实原因并无他,只因再过数日便是他们最尊敬,最最喜爱的宫主二十岁的生辰。
於是,就在这期间二人也终於见到了多日不见,瘦了一大圈的司徒尊。
看著起来身子更纤细,更一尘不染的主子,驰风皱著眉,志轩也难得的沈默了。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司徒尊尽管一身熟悉的素雅白装,绝代风华确实还在可眉宇间却多了一份往昔没有的暗忧。
许久不见,你二人似乎成熟了不少!按上异常安静的二人肩膀,感觉到掌下二人微微的颤栗,司徒尊淡淡的笑了,还是……仅只半年,你们已不记得我这个主子了?
确实,险些不认得!想不到仅只是冷傲竹一人,便可让主子消瘦至此。
主、主子,其实──
心疼外加气愤,驰风毅然上前一步,险些一股脑儿和盘托出之时,另一道清朗带笑的嗓音却盖过了他。
其实呢……驰左使是想说,主子您竟狠心丢下我们闭关半年,您可知我们因想念您而茶饭不思,现在还未敢相信主子您真的站在我们眼前呢!对吧,驰左使?转头给了身边的木头脑袋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然而这一眼,不止驰风收到了,也没逃过司徒尊的慧眼。
驰风会意点头的同时,司徒尊装作未有察觉的笑道,是麽,那可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如此甜言蜜语,志轩,你是否用错对象了?
仅只是一愣,微微睁大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志轩苦笑著摇头。
呵呵,主子说笑了,何来“对象”可言!
当二人相视而笑之时,另一个一头问号者脸上似乎透著些许不易察觉的讯息。
只是早已千疮百孔的当事人并未察觉到,谈话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有些尴尬不前。
短暂的沈默之後,司徒尊突然转为侧望朗朗苍天白云。
美丽的凤目在日光下变得深幽沈静。
司徒尊浑身也渐渐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世,仿佛随时可能乘风而去的轻缈。
他成亲了麽?毫无预警的一句话,令身後的二人同时露出惊愕之色。
无须回头,仅只是从那不约而同的抽气声,便可知晓答案。
回过身,司徒尊笑了。
是那种不明深意的炫目笑容。
就连一向自诩善於察言观色的志轩,都无法轻易揣测其中深意的笑。
不敢去想,刚自石室出关的主子消息源究竟从何而来,可这种不寻常的笑,真的让人心底发毛。
主、主子……您……该不会又要大闹中原吧?!驰风依旧是那个不善掩饰心中想法的莽撞属下。
你放心,他、与我已无关联,你主子我什麽也不会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