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静静地听,静静地看。
抚上刺骨冰寒的剑身,面对冷傲竹滔滔不绝的臆度,他始终没有出声。
如你所听也如你所想,他确实……深深地阖眼,再次睁开凤眸中尽是沈静幽蓝,倘若我的推断不错,我应当便是爹爹与南宫烈二人之子!
匪夷所思,但也不必解释太多,司徒尊始终用著近乎谈论今日天气如何般的平淡口吻,陈述著震撼人心的事实。
身边惊呆地众人闻言唯有齐齐向知情者司徒澜以目光求证,而後者也只能以惊讶不已的神情盯著侄儿的背影。
然而,此种神情,同时也从另一层面等同於默认。
你故意支开我,就是想让我无法报仇?从齿缝溢出的话语是肯定地。
没错!凭你现在的武功,纵使再让你多练十年也不可能报仇!无惧银剑,司徒尊微微上前一步,这一点,今时今日你应当十分清楚!
耳边的话,无法否认,可他也打从心底不愿承认。
收起你虚伪的善意,司徒尊!倔强与屈辱,冷傲竹瞪大眼眸,怒喝一声。
司徒尊却依旧冷静地可怕,你应当清楚,何为明知不可为……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字一句打断前言,浓烈的杀气如脱缰的野马,冷剑颤颤指向神情呆滞的南宫烈,我冷傲竹头可断,血可流,为报父母仇即使牺牲性命,又算什麽?
如此没有回旋余地的耿直宣言,不但冷了司徒尊的绝美容颜,也让旁人无法插足,更使得对话气氛跌至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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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竹吟。63
第六十三章
盛怒之中,司徒尊不怒反笑。
轻眯狭长的凤目,撩一缕被海风拂起的如墨乌发,眸中沈淀地幽静逐渐被寒霜取代。
勾起一抹魅惑慑人的轻笑,几近颠覆众生。
冷看著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讥嘲地轻轻柔柔摇摇头。
呵呵,果然对你抱有一丝期待……从本质上就是错误!
眼前人,就像一头牛!
一旦认定一件事後,就会固执己见,就算八百匹马恐怕都拉不回来了!
也是因为如此,才不愿让他知道……
冷傲竹,冷少侠!久违地冰冷语调,让人心寒,今日,你我就在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沿著剑背指尖轻滑,暗暗使劲,轻而易举压下亮晃晃横指前方的剑。
司徒尊缓步向前,毫不避讳地靠近一脸戒慎的冷傲竹,诚然,一切皆如你所想……我故意支开你,便就是不想给你报仇的机会!
司徒尊──
不过,请千万别误会,此举绝非“伪善”!
指尖轻点在温热的红唇,司徒尊妖娆地笑著。
这样美轮美奂的笑容,也使一旁的众人提心吊胆起来。
原本冷少侠你要轻贱自己的性命,根本与我无关,我也大可不闻不问……毕竟不自量力者,可谓死有余辜!
尖锐的语言像双刃,刺伤别人的同时也伤害著自己。
可是这一刻,他的伤……痛在心中。
冷少侠,你说我自私也好,傲慢、霸道、唯我独尊都可!现在,就让我清清楚楚告诉你,此人──头也不回的指著怀抱著爹爹尸身的南宫烈,他与我有著千丝万缕的关联,身为人子,血脉相连,因此不论出於何种缘由,我都不会让任何人动他分毫……你可听明白,记清楚了?
面无表情的说著口中的话,却因为冷傲竹一个受伤的神情,而觉得心口一阵阵刀绞的痛。
小、尊尊……
司徒澜不忍心地低喃,被漠视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杀他、就先杀你吗?──司徒尊!
俊脸因痛苦而扭曲狰狞,最後的话,冷傲竹用著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呐喊出口。
无言的两两相望,司徒尊正想开口给予肯定,身侧却突然想起另一个声音。
不光是小尊尊!
惊讶地侧脸望著忽而出现身侧的姑姑。
小猪啊,前尘往事,是是非非早已死无对证,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不好吗?非要搞得你死我活才算安乐?
想要化解二人僵持不下的局面,司徒澜稍稍推著冷傲竹僵硬的身子。
手在碰触到胸膛之时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在颤抖。
小猪,蓝玥本就是派遣去南宫家伺候南宫烈的侍女,不论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她最後是真的背弃了主人,也是真的背弃我族,不能说死有余辜,可背叛一族确也是事实……
听著有些语无伦次的劝解,司徒尊曲起食指点点姑姑的背,好心地将最新讯息灌输给对方,姑姑,冷傲竹乃是阎西泠的後人!
欸?!阎西?!司徒澜漂亮的眼眸瞪得圆圆,回头不敢置信地瞧瞧侄儿,那个阎西泠……就是那个那个……阎西泠?!
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指著穆坤祖孙,见到侄儿叹息後点头,司徒澜嘴大张地几乎吞得下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