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追上二人,戒慎的护在司徒尊两旁。
呵呵,说得倒甚是动听,只不过,你当真以为可敌得过我?司徒尊笑睨著始终垂眸凝著爹爹无息清颜的南宫烈,一双晶亮的凤目炯炯如炬。
听不出是虚张声势抑或当真胸有成竹。
只知那轻如春风的珠言妙语,带著难以忽视的自信。
南宫烈自上岸第一次抬起眼帘。
曾经锐利的鹰眸此刻黯淡无光,空洞的目光,轻如鸿毛般落在司徒尊身上。
戒备之余,穆坤也趁机打量起眼前突兀出现之人。
定睛仔细一瞧,纵使阅人无数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叹。
……眼前这男人当真相当出色,亦绝非常人!
不光那醒目的俊朗外型,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和岁月练就而成的冷凝沈稳。
纵使不言不语,仿佛无悲无喜,无怒亦无情,却还是让人经不住为之心折。
想他祖孙五人自迦王深入潭底,一直紧守,他们从有半刻松懈。
可就在前一刻,他们亲眼目睹迦王与此男子相继跃出水面,想必这其中定有隐情!
再加上男子手中横抱之人,尽管晏菲他们不识,可穆坤一清二楚。
怀中人,便是他们已然先逝十四年的先王──司徒麟!
迦王,此人他……
穆坤爷爷,请您暂且退到一旁!
胸口跃动著难以抑制的焦躁,司徒尊顾不得会伤了主仆之情,冷漠地下达命令。
心中明了穆坤所问意欲何指,但连他自己都尚且不明之事又要如何作答?
南宫烈,我有几个疑问,你若不答,休要妄想可全身而退!越过听命退开的众人,轻轻踱步上前。
一眨不眨地凝著至亲至爱的爹爹,在缓缓抬眸望入南宫烈那双沈敛深情与沈痛的空洞眼眸……
你与爹爹……是故友?试探性地率先提问。
南宫烈静静阖起双眼,默然不语。
哼,不说麽……司徒尊不甚在意地笑了,亦并未咄咄相逼。
然而单方面的自问自答,著实有些尴尬。
直令二人瞬间窒息般地沈寂,与此同时,逐渐回复平静的寒潭却忽然再掀波澜!
十四年前,理应遵循古法置於灵柩安眠的爹爹,想不到竟被人以千年冰魄完好保存至今……
轻柔地抚上横躺在南宫烈怀中早已逝去的爹爹,眼尾却扫著慌忙跃出水面而急於奔向他们这边之人。
手中冷硬如冰的触感,说明怀中人早已失去生命,肉体没有弹性,周身也散发著异常刺骨的寒气。
当日便有此远见,莫非一早已笃信,终有一日、有个人……定会前来带走爹爹……
循著司徒尊目光投射的方向,穆坤等人见到神色惶惶湿淋淋的司徒澜与志轩。
呵呵,侄儿所言,可有错处……姑姑?
心口一阵怦怦直跳,司徒澜努力隐藏著愕然。
急切赶来只为了阻止侄儿与南宫烈冲突,却没想到会从侄儿口中听到如此断言。
迎上那双仿佛透彻世情的相似凤目,司徒澜眉头紧蹙。
小尊,难道你……险些脱口而出的疑问,下意识地吞回腹内。
司徒澜咬住红唇,闭上双眸,用力地摇了摇头。
再一次睁开双眼,流光的银色长发下,倾国俏颜已然一片肃穆。
小尊,你若依旧尊我为姑姑,此刻便不要问,不要阻拦!要知道,这也是你的爹爹、我唯一的弟弟他生前最後一个心愿,你就当尽一份孝心,随了你爹爹的遗愿!
闻言,司徒尊幽幽一笑,不急不缓的开口。
又是爹爹遗愿,又是孝道恩义,养我育我的姑姑如此说道,让侄儿好是为难……
那就让他走啊!等不及前方缓言慢语,司徒澜抢白道。
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司徒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呵呵,说的也是,走是必定要让他走……拦下南宫烈欲离去,几乎与他错身而过的身子,欸,莫要心急,待看过一样东西,再走也不迟!
对上南宫烈无神的回眸,再看看同样充满不解的姑姑,司徒尊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玉扇收回腰际。
想必姑姑也从不知情,毕竟……如此隐秘之事,恐怕除了爹爹,旁人一概不知!
在众人更为疑惑的注视下,司徒尊伸手解著自己领上的金丝盘扣,一颗、两颗……
自小我也以为仅是一般的刺青,别无他意,但只有我身上才有……多少让令人有些在意!说来又非我族皇族印记,那麽此物……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是何人、因何缘……将火凤……
无须再继续多言,从姑姑与南宫烈那如五雷轰顶的神情中,他已然知晓,眼前所见实属他二人亦始料未及。
位於心口位置栩栩如生的泣血凤凰,最特别之处便是不论时隔多久,色泽都未曾减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