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一团深邃的痛,如火焰,如寒冰,如针刺,如刀割。
似怒非怒,似恨非恨,悲喜难辨,也不懂得如何形容。
仅只是荒谬的灼热地,焚烧著整颗心。
深深地深呼吸,情不自禁地收拢手臂。
恨不得将怀中冰冷的人儿,就此融为一体。
南宫烈仰天幽幽长叹,叹不去纠结的爱恨。
……让开!
由上而下的嗓音,如压抑後的低吟。
可目的未达,司徒尊又怎会轻易放之。
让不得!
不假思索地寥寥三字,挑起凌厉杀气,而司徒尊却不甚在意地继续“火上加油”!
若是……你愿放下爹爹的尸身,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刻意加重“尸身”二字,果不其然,见到南宫烈骤变狰狞的扭曲面容。
了然於心的结果,牵动了心中多日来不断否决的猜想。
然而,仅只是短暂的分心,拦阻的手臂却被向上蓦然一撩。
呃、南──南宫烈!!
大喝一声,仓惶回头也只可见一抹青烟遁入水幕。
咬牙切齿地瞪著波澜渐静的水壁,司徒尊不甘心地咬著唇瓣,虎牙磕破朱唇却毫不自知。
唯有被鲜红点染的凤眸,闪动著幽蓝寒光。
想走,没那麽容易!
他尚有多个疑问未解,还有……
冷家一夜灭门之事,也有太多难以解答的疑点!
决不能一时心软,就此放任南宫烈离开!
如此想著,司徒尊长袖一摆,双足一点。
下一刻,已然没入幽幽碧海之中。
少、爷……
见此情景,回过神的靳伯也尾随而上。
独留下进退两难的志轩一人,伫立於深海之内。
事情似乎远远超越理解,变得错综复杂。
主子并未提及太多,而南宫烈,原本便不是善於亲近之人。
若非先父遗命,他也不会徘徊挣扎於忠孝之间,而难以抉择。
当初,要不是主子将计就计,他最终……恐怕唯有一死方可了断这等忠孝孽缘。
可是,就在前一刻,他开始有些糊涂了。
一直宣称要向先王复仇的南宫烈,居然以一种近乎悲痛欲绝的神情抱著先王的遗体……
太多不解令志轩举步不前,凝著大开的石门,志轩想起司徒尊多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不说主子究竟有何谋算,仅只是连番破除禁忌的举动,对族里而言已可谓惊世骇俗。
不过,话又说回来。
若他没记错,方才主子说过,唯有皇室一脉独门内功才能开始这扇门。
那麽,南宫烈……究竟又是如何开启这扇石门的呢?
难道是……
龙神岛上错综复杂一团乱,可此刻身处扬州的冷傲竹与驰风,也是莫名其妙的一团糟。
原本,他二人仅只是想一明一暗,将展末年送回啸剑山庄。
途中冷傲竹也试图说服展末年化干戈为玉帛,尽量解释南海神宫与中原武林的误会。
若是能化戾气为祥和,那麽也算化解一场可以预见的浩劫。
可谁又料想,就在他们返回太原的路上,莫名一封飞鸽传书,彻底搅乱了冷傲竹一心化解恩怨的计划。
一路策马飞骑,在未知事态进展的情况下,冷傲竹与驰风只能随著展末年赶来扬州城。
这一行,风尘仆仆自是不在话下,更令人费解地是展末年态度上的突然转变。
自南海营救以来,展末年也承认南海神宫诡秘莫测,冒然行事恐怕只会自招恶果。
可是,自从收到那封神秘的飞鸽传书,展末年非但怒叱前来阻止的冷傲竹,更马不停蹄地赶来扬州,像是唯恐不及征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