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蓝心姐,我们……一同进去吧,怎麽能让您一个人承担过错!
你们……动容地回头,相视而笑,好,好姐妹,那麽我们就共同进退!
嗯!共同进退!异口同声地点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芊手从轻微谨慎地敲门,到齐集众手杂乱地敲声,直至最後震耳欲聋般地拍敲巨响,从午时敲至黄昏将近,门内的司徒澜惊异地居然未有丝毫动静。
蓝心姐……圣姑,当真在里面吗?
圣姑该不会是饿昏了吧?
蓝心姐姐,圣姑……会不会也去救宫主了啊?
各种疑惑不解地猜测纷纷而起,蓝心心中也是困惑至极。
掏出一大串宫中各个房间地钥匙,伴著耳边此起彼伏地疑问,蓝心矛盾纠结地沈思许久。
圣姑,我、我是蓝心,我自己开门进来了喔!
依旧是无应答,蓝心下定决心地插入钥匙,轻轻转动,听著“哢嚓”一声,嗫喏探著脑袋,小步带头进入。
圣姑……您在不在呀?蓝心进──
小心谨慎的步伐,怯懦低吟地话语,全部消失於地面上微微开启地谜样秘道前……
顷竹吟。50
第五十章
一月之前,浩浩荡荡自太原城出发的平南队伍,自冷傲竹无辜失踪之後,身负军师一职的慕容刭亦不见踪影,群龙无首下即刻打回散沙。
以各派弟子组编而成的大队,最终被迫停滞於扬州,不尽士气低落,内部更为争夺新一任总指挥而纷争不断。
冷傲竹神秘失踪之第七日,破晓彻空鸡啼後,一只传递讯息地白鸽远远振翅飞来,徘徊在一间精致华贵地四合庭院上空。
回旋多时之後,小小的白鸽以一个优美地弯月式滑翔直冲庭院,滑入微启的气窗,颤动著洁白地羽翼,轻轻停落在锦红面的衣袖上。
一只修长的大手极其温柔地轻抚著小鸽子的羽毛,後者亦撒娇似地享受著主人的爱抚,并扬著翅膀挠著小脑袋。
半晌的主宠亲昵,大手自鸽子腿脚处取下以伏羲八卦编写的暗语布条,在指尖展开,淡淡仅是一眼,冷冽轻蔑地鹰眸中尽是鄙夷之色。
哼,一群乌合之众,难成大事。勾唇冷笑,南宫烈轻柔地振臂一扬。
臂上的小白鸽如同与之心领神会,微微颤动羽翼後再一次展翅,在主人头顶回旋数圈後灵巧往气窗外飞出,瞬眼间已然冲入云霄,消失不见。
少爷,可是……有何消息?清早便被传唤而来的靳伯,瞧著南宫烈意义不明地笑容,皱著眉头不解地轻问。
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少爷,不论笑或怒都变得那麽冷冽心惊,仿佛总是夹带著难言地苦涩狠辣。
我知,你在担心,为那小子……哼,靳伯,实则就现时而言,你勿须过多担忧。凝视著不知不觉间自壮年变为双鬓斑白的老管家,南宫烈眼中的寒厉褪去不少。
在他专注於愤恨的日子里,身边的一切都在改变,时光飞逝,懵然不觉,再回首莫非当真恍然如梦麽……
此乃慕容博的传书,告知自冷家遗孤失踪後,中原正道群龙无首……
云淡风轻地噙著一抹极淡地冷笑,南宫烈将手中地布条丢给依然满面忧容地靳伯,目光在不自觉掠过墙上南宫家族徽之时,变得有些迟缓。
脑中再一次浮现那近乎荒谬、异想天开地猜想,一瞬侵占他的心。
千百万次萦绕心中,令他恋慕,夺去一切的容貌,顷刻间掠去神智,就连未及出口的话都被吞噬,让他仅只是张著嘴,却似乎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麽……
少爷,您、没事吧?包涵关切的话语依旧在耳边。
不觉诧异地回眸,对上靳伯苍老满是皱纹的眼眸。
他知道在对方眼中,此刻的他必然是异常狼狈……
靳、伯……阖起眼眸在黑暗中寻求安稳,低沈地话语滚动在喉咙口,伸手覆盖在常年冰凝地脸上,牵动唇角都显得僵硬,你是否……不、我在想什麽……不,我未有想问、我没事……
二十年的执著,几乎变得虚无飘渺,疑惑不定,他的决心……岂能如此轻易被一句巧妙地淡言动摇?
沈积於心底的怨与恨,煎熬折磨了二十年的背叛与抛弃,又岂是如此轻描淡写之物,如何……去忘?
事实究竟如何,应该根本不是最重要,他所要的……亦从一开始便并非真相。
是或不是,真抑或假,固然纠结疑虑,但这些、当见到司徒麟之时,必然会一清二楚!
再一次将复苏地心层层包裹於高墙之下,南宫烈睁开一双褪尽希乞地鹰眸,沾染恨意地深邃眼眸,瞬间被蕴缭著幽蓝如冰地沈静火焰淹没。
七日已过,司徒澜依旧毫无消息……缓缓放下掩面的大手,露出失去表情地冷峻脸庞,投放在靳伯身上的目光足以令後者不禁怯退一步,嗓音也变得同样冷地震慑人心。
少爷,您、莫不是想要……伤害司徒小子吧?!
踌躇地双手紧缠,靳伯抬头小心翼翼地瞧著南宫烈此刻充满危险讯息地冷酷神情。
尽管他亦不那麽喜欢司徒家之人,但多日相处,不知为何他倒是有那麽一点欣赏司徒尊这个小子。
不仅为了那份与年龄不符地傲然邪气,还有那张与司徒麟分外相似,让他分不清感恩抑或是怨恨地俊美无俦地容貌。
老仆人不善掩饰的忠厚,轻易读取的内心,恰到好处地纳入幽冷地鹰眸,南宫烈淡淡而视,沈默不语。
不动声色亦不带半分波动的神情,高深地看不出丝毫深沈地心思,片刻地对视之後,宛若沈思地阖眼凝神。
他、司徒尊对我而言,依然是引出司徒麟的关键,在他尚且……尚算是十分重要的筹码之时,你勿须担心我会伤害他,一切、未到玉石俱焚之际……严酷的说辞,煞白了老者焦黄苍老的面孔。
然而,一番理应对人而言的话语,此刻道出口中,自己听在耳中,南宫烈却莫名地觉得竟有一些宛如为对方与自己找借口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