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烈微微顿了下道,“你可知,你现在这句问话,真像出自个男宠。”
他的话语很尖刻,夭年的心便被呼地拉开了一道口子,咬牙亦反讥道,“那陛下真是仁慈,深夜能前来亲君殿为个男宠暖身。”
“别再企图激怒我,风夭年!”重烈凑近夭年的脸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在我心中的底线,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究竟还剩多少?”风夭年冷笑道,“不如直截了当告诉我,与其被你囚禁在这里日日夜夜空虚度日,还不如让我鱼死网破来个痛快。”
“你就这么想回那个肮脏潮湿的地牢?”重烈恨道,攥紧夭年的肩膀,“还是想念你那个左延?”
“地牢?”夭年愣住了,原以为重烈说的底线之后是个死字,却未曾想到他竟然仍对自己心有善念,“重烈……”
“叫我陛下!”重烈吼道,但夭年的手却摸上了他的脸颊,有些冰冷的手掌贴近脸颊的触觉,竟然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重烈……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么?”夭年低声道,“别再折磨我,也别再折磨你自己……”
“折磨自己?”重烈觉得有些眩晕,他的心在强烈动摇,可仿佛有什么沉沉压住自己的呼吸,一边是温暖的柔和海洋,一边是冰冷刺骨的冰川,一边是曾经两人甜蜜相处的回忆,一边却是背叛暴怒之后的身心折磨……他没得选择,不想自己再次软弱和痛苦,只能强迫自己步入冷酷,“不……这只是自我磨练罢了……”他松开攥住夭年肩膀的双手捏住胸口,可刚走了两步却只觉得心头剧痛,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重烈!你怎么了?”夭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倒下了,呼吸受阻一般呈现窒息的痛苦,“太医!我去找太医!”
夭年拔腿要往外跑,却被重烈一把拽了回来,“别嚷嚷!”重烈低吼道,“只是点小毛病。”
小毛病?和重烈相处了近一年,除了皮肉之伤、蛇毒之伤,可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夭年看着他跪坐在地上艰难喘息,一头黑发垂落在地上,如同风吹落叶一般瑟瑟发抖。
夭年心中一酸泪都要掉出来,无法坐视不理,便跪坐在了他的对面搂住重烈的身体,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滚开……”重烈挣扎,可夭年却抱得用力让他无法挣脱,“滚开……”他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夭年的温暖从他单薄的衣衫处慢慢传了过来,熟悉的中草药味道便柔和钻入自己的鄙夷,仿佛重新沉溺在了那些温暖爱的回忆之中,再也无法回到冰冷无情的自我放逐区域。
“它死了……”半晌,重烈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开口道。
“谁?”
“孩子……流产了。”重烈哼哼笑了几声,慢慢站起来,“我以为它没了我会很开心……却没想到居然会难过。”他踉跄着走向床榻扶着床栏坐下来,看着风夭年。
“怎么没了?”风夭年诧异,终于明白方才重烈坐在黑暗中发呆是因为这事情。
“因为我将皇后囚禁浣玉宫,令她郁郁寡欢、心神恍惚,结果失足落水,天气寒凉,孩子便这么没了……”重烈耸了耸肩自嘲道,“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杀了它。”
“不是你,重烈,你本想留下它的,否则你不会处死了这亲君殿中的所有人,你就是想要留下它……”
“留下……”重烈笑着扶住了额头,“我想过……若是女儿,我会将她留在身边宠爱;但若是儿子……除了将他送出宫外权当他未曾出生过,别无他法……”
风夭年慢慢靠近重烈,看着他脸上复杂又痛苦的表情,不能算是为人父的那种慈爱,却是一种男人特有地深沉悲哀和无奈。
“真的很奇妙,我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不会关心,却没想到会不由自主想了许多许多……没了也好……谁能想到我敖烈主亦有如此瞻前顾后的时候!”
“你会有很多孩子的,”风夭年站在他的面前弯腰抱住他的肩膀,“它身为司马家族的后裔,即便得到你的宠爱也不会幸福,就让它走吧……”
“那你也会走么?”重烈抬头看着风夭年,眼神并非冷酷的阴霾,此时此刻他只是个渴望温暖的男人,只因为他已经太过孤独。
风夭年不想再欺骗,亦无法拒绝他潜意识的索求,柔声道,“重烈,至少现在,我是属于你的。”夭年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感觉重烈从冰冷的接受到试探性的回应。
这个男人的心被伤得太深,冷却地太久,父母亲情的温暖他未曾真正享受过、世人的冷眼让他只能独善其身、爱情的真切他无法全心相交,而如今连为人父的小小幸福亦不可长久……
他一直都背负着身体和心灵的伤痕累累艰难前行,无人能懂他的苦楚——风夭年知道,这无数伤痕累累之中亦有自己的无奈一刀……而无论如何温柔或许都无法再弥补那道深不见底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偷懒了一天,做了一天bjd娃娃的衣服……结果熬夜导致昨天卡文,囧……
今天来更新,rry,rry……为了表示歉意,下一章送上肉肉给大家表表心意……
58、第章
寒冷而死寂的夜里,只有紧贴的身体可以依偎取暖,重烈一手将风夭年紧紧揉进怀里,一手则抚摸流连这许久未曾亲昵的身体,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怀念一个人,即便他在身边,这些日子却似乎遥不可及。冲破了这种距离的相聚,让重烈觉得一切被压抑的欲望在瞬间点燃,他将头埋进夭年的脖颈,混着他凌乱的发丝亲吻舔舐,满鼻的中药特有香气更是一种催情气息,让他用牙轻咬吸吮每一寸皮肤,恨不能将这孩子都吞进自己的体内。
“唔……唔……”夭年并没叫疼,这种轻微的痛感反而让身体的火苗燃烧得更旺,脖颈的敏感让他觉得四肢酥麻,并不惧怕身上男人的这般疯狂,反而搂住他的肩膀亦咬住了他的皮肤,回应重烈的这般动情。
“永远不要走,夭年……”重烈咬住夭年的耳垂,舌尖在他耳廓之中滑动,柔语低声之中是无限流露的哀求,“别离开我,夭年……”他喘息着一遍一遍重复,如同咒语,身体下方则来回与夭年的摩擦交叠,让两人的欲望都不断在这挑逗之下快速升温。
夭年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这久违的感觉让他觉得心跳加速,无法正常思考,可呢喃声声却让他没办法点头回应,不可以再骗他,即便是在这种床第之欢的情况下也不能再骗他,夭年用力托住重烈的头,迫他从动情之中听清楚自己的回答。
“我不能保证永远……重烈……”夭年喘息道,看着那双情迷意乱的狼眸慢慢恢复了清澈透明,“但求你……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你对我的感情……也不能让你留下来么?”重烈停下动作回视夭年。
“我有我的立场,就如同你一样,你不能放弃敖烈国的王位,我亦不能抛弃我的国家。”风夭年硬着心肠却仍然柔声道,“求你别再让我留下来,我不想骗你,不想再伤害你……”
“这就是一种伤害!”重烈吼道。
“让我们就拥有现在,不行么?”风夭年抬身抱住他,“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想着未来的分离,却仍然能与我全心温存……”重烈自嘲笑着道,“没想到你风夭年……比我还狠心……”
“重烈……”夭年瞧着重烈眼神中的悲哀,“我不是心狠,只是分离未来之前,不想错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我做不到!”重烈冷声拒绝,“拥有就要完完全全,爱就要彻彻底底,不要让我习惯了再夺走,这比不给更残忍!”
“重烈!”风夭年瞧见他眼中重新回归的冷漠和残酷,为何温存的时间总这么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要让他重新回到彼此对立陌路的阶段?
可重烈并没有走,而是一把将他用力压在了床上,力气大得背后刚好的伤口突突生疼,那双阴鹜的眸子冷得让夭年觉得害怕,刚想将身体缩起来退后些许,重烈却用身边的腰带将他快速绑缚起来,双手桎梏在床架上,根本没办法再逃脱半分。
“你想干什么……重烈?”风夭年无端觉得恐惧,此时此刻的重烈,他看不懂,看不透。
“风夭年,如果你只能把爱给我这么一点点,那我宁愿一点都不要……”他冷声道,推起夭年不断挣扎的双腿,整个人便毫不留情压了上来。
“痛……痛!”夭年尖叫,他突如其来侵犯,让尚未扩张的后面觉得要裂开一般,“别这样,重烈……唔……”
可重烈并未放慢冲击的速度,夭年只觉得巨大的火热在后方不断来回,带着冷冽的空气钻进自己的身体,令自己的下半身都有一种锁在冰窖中的麻痛感觉,难熬无比。
“放开我……啊啊啊!”风夭年拼命挣扎,重烈却张口咬住了他胸前的茱萸,吮吸舔咬,又在他整个胸前的皮肤上不断啃咬,力气大得似乎皮肤马上就会撕裂开,“好痛!松口!”夭年拼命扭转身体,让胸前柔嫩的皮肤躲过这般大力粗暴的对待,而重烈却又将他翻过来,伸手拿过了一件衣衫塞进夭年的嘴里,让他再也没办法发出呼救。
“有性无爱,本就君王和男宠之间的关系。”重烈凑近夭年的脸颊冷道,“至少现在这样,我们的关系正常了!”
正常?这算是什么正常的关系!?风夭年想要反驳,想要怒吼,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口水亦慢慢浸湿了衣襟,让他此时此刻的境况更加悲惨。
重烈再一次推高他的双腿,将臀部抵到了夭年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抬起身体似乎是宣告征服一般将坚硬慢慢推了进去,接着全部抽出,再一次用力而快速的顶入。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后方的模样,粉红色的柔软似是饥渴一般吞吐重烈的胀大坚硬,令人羞愤难耐。
风夭年摇头别过脸不想看这种交合的场面,他虽然与重烈有多次欢好,却未曾真正瞧过这样的细节,更何况在此时此刻的处境之下,并非是一种床底的情调,却不过是君王展示统治地位的居高临下,令他觉得耻辱……无限耻辱,可即便看不瞧,重烈亦有办法让他清清楚楚听见,坚硬进入身体时候空气混合液体发出的细微声响,身体撞击时候的怦怦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便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更可怕的是身体的感觉,即使疼痛难耐、即使觉得耻辱难当,欲望却本能的慢慢高涨,毕竟对自己残忍侵犯的是心底的所爱,风夭年没办法将他当做陌路人,没有办法把这个过程当做身体的单纯奉献,于是久久压抑的快乐便在这办枯竭贫瘠的泥土上滋生探头,吐露新鲜的汁液,渴望得到进一步生长。
“即使这样,你也想要么?”重烈一边喘息一边道,“真是男宠的好料子……”他翻过夭年的身,压在他的背上从后方攻入,进退之间便让夭年渴望的下方节律地摩擦在床褥上,重烈的节奏很快,力度极大,每次的摩擦都让夭年有一种猛的眩晕的错觉,不几下便不自觉哼了一声,颤抖着释放了出来。
“还没完,夭年。”重烈分开夭年的双腿,迫他跪坐在床褥上,没管对方仍然抽搐着身子敏感尚未消退,便重新将坚硬再一次猛烈顶入了身体。
“呜呜呜呜……”夭年没办法抵抗这种刺激,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扎,却被重烈按住了身体,扭动只能带来身后坚硬在甬道中全方位的攻略,敏感的身体在短暂的失感之后,重新回到寻找欲望的道路上。
不断反复、不断循环,夭年只觉得一次一次从高峰中被抛落在地上,尚未缓过劲来却再一次被唤醒的感觉,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意志。
终于明白何郡的绵长叫喊并非完全假装,重烈的确有这样一种控制男宠欲望的能力,就如同他在战场上掌控局势一般……他在宣扬自己作为君王的权利,宣扬自己征服的地位,一次一次发出警告——风夭年的爱情,他要不起。
当窗外透射入第一缕阳光,重烈才将风夭年的双手解开,看着这双洁白细嫩的皮肤上一道道挣扎和摩擦留下的血印,重烈心头略微一颤便重新恢复了冷寂。
夭年在颤抖,他的身体经历了太多次极乐和痛苦的来回,一时半会仍然无法从这一场激烈的战斗中摆脱出来,但他仍然缩回了露在外面的双手,将被褥裹紧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警惕的目光瞧着面前的重烈。
“我喜欢这种眼神,风夭年。”重烈摸摸夭年的脸颊,“收起你的温存,我只要这么多。”
“懦……夫……”风夭年咬牙恨道,重烈已经通过身体的征服明明白白告诉了自己他们两的立场,没有永远便没有现在,没有完全彻底,便全部丢弃……这是重烈的选择,便逼迫自己与他站在同样对等的位置,“胆小鬼!”
“是……随你说,”重烈下床裹好衣服,套上黑裘看着愤怒的风夭年,“像你这样从未被背叛过的人……不会明白。”他大步流星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便突然觉得清晨的冷风钻心刺骨,即便是紧紧裹住厚厚的黑裘仍然是不自觉瑟瑟发抖。
他踉踉跄跄走在这空无一人的亲君殿,觉得头脑有些空白,此时此刻还没到上早朝的时候,此时此刻的自己不用履行君王的职责,亦无法索求爱人的权利,身为万人之上的君主,他终于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可这一切皆是他选,皆是他无法放下,皆是他必须直面的永恒折磨。
“陛下!”独孤休瞧着神色不对,步履亦不对的重烈从亲君殿走出,慌忙迎上去托住了他有些失力的身子,“您还好么,我们回鳞屋。”
“你怎么在这?”重烈定睛瞧着来者,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
“龙子没了,我担心您的身子,”独孤休柔声道,“所以一早就去了鳞屋,没想到宫人说您半夜就来了亲君殿。”
“我……没事……”
“太医说了,您上次动用内力的伤会留下根,不能情绪波动,否则便会与蛇毒留下的内伤一并侵袭心肺。”独孤休压低声音道,“若陛下真不希望其他人洞察此事,就一定要心放宽,心放平……”
“心放宽?心放平?”重烈笑了起来,从轻笑变成了大声的自嘲,“为何你们都说的如此轻巧,留恋的没了、想爱的不能爱,难道你们的心都是石头,不疼?不跳?不难受……”他一口气未能喘上,整个人都脱力倒在了独孤休的怀里。
“陛下!陛下!”独孤休惊诧想将重烈抱起来,却被他挡住了举动。
“不要……让别人……看见。”重烈借着独孤休的肩膀靠站着,让旁人只以为是他两亲密交谈罢了,“休……真的疼……就好像心在被生剖一样疼……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可以这么……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陛下……”独孤休觉得鼻头酸涩,重烈从未叫过一句痛苦,被送到雀翼朝的时候他未曾落泪、在雀翼朝遭受火烙的时候他没哼过一声,甚至被太后所害之后亦不曾抱怨过肩头的伤痛,可这一次,他是真的难过了。
太久的孤独让这个君王忘记了流泪的感觉,但此时此刻重烈的表情看起来,就仿佛落泪一般让他无法不动容。
“陛下……是我们不能在乎……”独孤休叹息道,“或许时间,会让您淡忘这一切,至少……会让这种痛埋得深一些,变成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慢慢习惯。”
“你习惯了么,休?”
“我只能习惯,陛下。”独孤休哀道,“您还有机会,陛下,但我……却此生无望。”
作者有话要说咬手帕,这里应该是他们关系最低点了,接下来会慢慢好转的……吧……(喂,你又“吧”,你是作者,坚定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