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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第3节

作者:青色羽翼 字数:23549 更新:2021-12-30 00:39:52

    以免被人发现吗皇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健壮的体魄,又扫了一眼比不上自己的侍卫,她也凑近景仁帝,低声在他耳边道“属下有自信不被人发觉,可陛下却不要传出好龙阳的传闻。”

    说完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轻挥马鞭,跑了出去。

    景仁帝只觉得耳根发麻,连忙催马赶上,与皇后齐头并进。

    皇上已经跑进猎场,其余人自然也跟了过去,而在营帐里那些人则是自由活动。猎场的守卫虽然森严,但总比宫中自由许多。

    四妃与林贵嫔凑到一间营帐中,连莲公公和小顺子都在。这些人中,德妃位分最高,她点了点人数,皱眉道“陈太医此次秋猎留守宫中,可皇后来了,她并未带夏荷吗”

    莲公公道“几位娘娘可能不知道,夏荷因为盗窃财物,已经被皇后杖毙了。”

    “杖毙不就是”淑妃心直口快,差点说出来,她旁边的贤妃掐了她一下,淑妃这才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就是死了”

    “正是。”莲公公回道。“小顺子昨天打探到夏荷的下落,还未来得及告之各位。”

    对于夏荷的下落,几人心知肚明,良妃想了想道“我在宫中眼线也算多了,这件事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皇后手段了得啊。”

    “何止夏荷一人,”林贵嫔冷笑道,“我那个蠢哥哥只与皇上秉烛夜谈一次就被打发出去办事,没个年根本回不来,办不好说不定还要跟夏荷一个下场。”

    “陈太医本是皇上最信重的太医,现在也被疏远了。”贤妃道。

    德妃垂眸沉思,说道“夏荷、陈太医、林博远,我们知道的就有三人几乎已经出局,而我们自己,也是三个月都没见到陛下了。”

    “三个月”小顺子此时在几位贵人面前居然也敢开口,而且很没有尊卑的样子,他分析道,“三个月前,陛下被苏怀灵撞头。”

    “果然有她的事”良妃冷冷道,“我们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人成功,但也是相安无事。可苏怀灵一出场,陛下立刻就变了。而皇后一直不出手,现在偏偏挑苏怀灵出场后出手,肯定是利用了苏怀灵”

    “没错,”贤妃猜测道,“苏怀灵杀不得动不得,她被打入冷宫还得找人暗中护着她。我们一直以来做的只有慢慢远着她,谁知皇后竟然想到利用她,果然段位不同吗”

    “我们消息没有严旭灵通,小顺子,严旭有告诉你苏怀灵现在的下落吗”德妃问道。

    “和原著一样,已经来到猎场了。她从冷宫混进秋猎队伍时严统领一直袖手旁观,她就真的靠自己混进队伍。周围人都像眼睛瞎了一样认不出来她和原来的那个小太监有什么不一样。”小顺子回答道。

    “她既然来了,那皇上在猎场上一定会出事。”莲公公顿悟道,“难怪皇后这么多年都没来秋猎,只有今年跟了过来”

    “所以我们也应该”一直跟不上众人思路的淑妃终于听明白,开口问道。

    贤妃叹口气“你有皇后武功高强吗空有脸没有才能的笨蛋,还赶在陛下面前跳广场舞,真是笑死人了”

    淑妃怒道“说我只有脸,你又才能又怎样这几年陛下最宠幸的不还是我,你的才能有用吗”

    “贤妃娘娘的才能是否有用咱家不知道,可是咱家的才能在这一次可终于派上用场了。”莲公公一边摸脸一边得意笑道,“咱家的身手,可是比皇后娘娘还要高强呢。咱家不跟几位娘娘在这里蹉跎了,咱家得赶快跟着苏怀灵,去猎场救陛下了。”

    “就你那张脸,救几次都没用”几个女人加上小顺子一同对莲公公吼道。

    莲公公身体僵硬了一下,摸了摸自己那张老脸,一脸铁青地走出了营帐。

    而此刻在猎场中,景仁帝和皇后跑得起兴,已经将侍卫远远甩在身后了。而离他们最近的,是从另一边迷路进猎场的苏怀灵。

    第15章 还是很乱

    景仁帝自身为皇子时就开始参加秋猎,对于狩猎还是颇有心得的,也见过不少技术精湛的勇士。可皇后的狩猎技巧很明显比景仁帝见过的都要强,她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就找到了一只大虫。

    那是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体型巨大,比景仁帝见过的最大的猛虎还要大,那大虫虎视眈眈地望着两人,而皇后身上散发出不输这头猛虎的气势不对,是足以碾压这猛虎的杀气

    皇后拉开长弓,这把弓是景仁帝提前放到行宫中,送给皇后用来秋猎的武器之一。这是一把自民间寻到的强弓,景仁帝拿到后曾找人试了一下,他手下无一人能拉开此弓。他当时觉得皇后也未必能拉开此弓,可是如此好弓,只要是好骑射之人,就算无法拉开,能够收集也是喜欢的,于是便带了过来。谁知皇后今早就选了这弓,而她现在拉动弓弦,竟是轻轻松松就将这把弓拉开了

    景仁帝“”

    只见皇后神情肃穆,将弓拉至满月对准那猛虎。而原本虎视眈眈正满含杀意地望着二人的猛虎,在皇后的箭下,竟然倒退了两步,不过它并没有逃,而是战战兢兢地对着二人发出虎啸。

    这猛虎如此雄壮,若是皇后能够猎得它,此次头筹定然归景仁帝。景仁帝其实是不在意谁拿了头筹的,但是一想到这个头筹是皇后为了他拿到的,景仁帝心中便十分喜悦。

    熟料皇后与猛虎对视片刻后,双手维持着弯弓的姿势微微偏了下,箭头并不再对准猛虎,她对那猛虎道“走吧。”

    那猛虎对皇后吼了一声后,默默转身走了。

    景仁帝“锦意为何要放它”

    皇后抬了一下下巴,景仁帝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只见那猛虎又走了回来,口中叼着两只虎崽,对皇后点了点头,这才真的扭头走了。

    “为母则强,方才对视期间它便知道不敌我,却不肯逃离,依旧守护着身后二子。这等至情至性的猛虎,我舍不得,也不忍看未来的两个丛林之王早早夭折,虽它们去吧。”皇后道。

    听了皇后的解释,景仁帝疑虑消散,留下的只有对皇后的敬重和喜爱“皇后宅心仁厚,有国母的胸襟和气度。”

    言下之意,就是你我很配在,朕很满足。

    皇后听到景仁帝这么说,对他笑了一下,双臂抬起,将那搭在弓弦上的箭对着一株大树射了过去。箭射入树干,整颗树顿时裂成两半

    景仁帝“”

    “果然是一把好弓”皇后赞道,“方才这一箭已经在弦上,以这弓的力道,若是方才我收手,只怕内脏都会被弓的力道震伤,多下陛下赠弓”

    景仁帝下意识道“宝剑赠英雄”

    不对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他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看皇后,只觉得跟皇后在一起后,他的词汇量总是特别贫乏。

    皇后微微一笑,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拍拍马脖子,缓缓地向前走去。景仁帝跟在皇后身后有些沉默,他不是觉得皇后这样不好,而是对于这样的皇后,他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赞扬皇后。

    要知道,那把弓别人是拉都拉不开的,皇后直接拉满,这

    皇后当真令人心折

    景仁帝最后只能这么夸了。

    有这样的皇后在身边,景仁帝根本不在意后面侍卫能否跟上。八百禁卫军只怕都比不上一个皇后,何况这次秋猎他只带了一百个出来。有了皇后,景仁帝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猎场中比较深的地方,就连负责守卫猎场的将士都不敢来,景仁帝却跟着皇后一路走到密林深处。

    森林深处,连阳光都不太透进来,两人却丝毫不害怕,景仁帝更是大胆地伸出手,在马背上握住了另一匹马上的皇后的手。

    在这无人之处,景仁帝终于可以放下皇上的负担,对皇后说一些心里话。

    “朕其实并不想要后宫佳丽三千,”景仁帝说道,“然而大婚是惯例,大婚时一同分封四妃也是惯例,婚后一年帝后无子的话,需广选秀女入宫,也是惯例。与皇后说句心里话,朕至今都不明白,朕怎么会在遇到锦意后,还能同意这种制度,明明朕是想与锦意执手的。弱水三千,朕”

    “陛下,”面对景仁帝的表白,皇后只是冷静地开口,“您别动,别回头,您背后有一头棕熊。”

    景仁帝“”

    不用皇后说,他都能感到颈后传来一阵腥风

    而皇后慢慢抬起手,弯弓对准那头足有五六米高的棕熊。棕熊对着皇后发出了一声吼叫,皇后身上散发出凌冽杀意,棕熊再吼,景仁帝却觉得背后压力一轻。

    果然,他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是那头棕熊转身离开了。而皇后那可碎裂岩石的箭,并未射出。

    “它离陛下太近,若是一击不能致命,只怕这孽畜会垂死挣扎伤到陛下。臣妾有自信能够护住陛下,可让陛下溅上这孽畜的污血却不好了。”皇后解释道

    景仁帝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握着皇后的手继续道“朕觉得,我们还是去人烟多一点的地方比较好。”

    “臣妾也是这么想。”皇后点点头,与景仁帝一同离开了密林深处。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不少猛兽,诸如野猪、雄鹿一类的猎物,若是对他们没有敌意的,皇后一律不会出手,直接放生。而对他们有敌意的,皇后也大都是威慑居多,并不杀生。在林子里转了几圈,最后竟是一个猎物都没有猎到。

    不过景仁帝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皇后仁善不杀生,每每弯弓都是为了保护他。虽然这个位置好像有点对调,但景仁帝对于皇后这番心意还是非常受用的。只是已经错过了刚才的气氛,再说什么就好像有些刻意了。而且景仁帝相信皇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虽然没有听到皇后的回应,但景仁帝还是很满足。

    二人一路像是秋游般一边策马轻骑,一边观赏美景,秋日还不是很冷,这种天气刚刚好,蓝天白云之下,与心上人一同秋游,身边没有那么多碍眼的侍卫,景仁帝只觉得无比美好。

    可这种美好在帝王身上真是太难持续下去了,很快地,景仁帝便觉得周围气氛不对,有些紧张和凝滞,没有了刚才那种闲适的感觉。

    皇后一把将景仁帝从他的马上扯下来,拉到自己怀中,将人牢牢护住,低声在景仁帝耳边道“有杀气,不是一般人,像是杀人无数的杀手。”

    “大约多少人”景仁帝也顾不得现在的姿势,低声问道。

    “五、十、二十”皇后四下一扫,回道,“七十八,从气势上看,全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百禁军不是对手。”

    看来是有备而来,就算景仁帝有人守候也会出手。见势不妙,景仁帝握住皇后的手说“锦意更要护好自己,他们未必是刺杀朕,只怕活捉的可能性大。朕不会死,皇后却不一样”

    景仁帝的分析有道理,不管是篡位还是外族侵犯,他这个帝王活捉的效果一定要比死了强。可皇后就不一样了,皇后现在穿得是侍卫的服饰,只怕会被人就地格杀。

    “陛下,”皇后伸手环住景仁帝的腰,“陛下放心,你我都不会有事,臣妾尽量为陛下抓活口,审问幕后主使。”

    景仁帝“”

    皇后这深深的自信,让他瞬间安心了。

    第16章 还是很乱

    景仁帝环视四周,突然被一条布带蒙住了眼睛,皇后将布带在他脑后打了个结,低声道“场面太过血腥,陛下还是不要看的好。”

    话音刚落,景仁帝便觉得身后一空,皇后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马背上只有他一个人。

    对于眼睛上的布条,景仁帝在暖心之余还是有些恼怒的。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亲手杀过人,可在他继位之前,宫中斗争也是修罗场,景仁帝并非温室里的花朵,被皇后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会让他觉得很不爽。

    他是帝王,但也是男人。就算体力和身手上不及皇后,但至少他不会拖后腿,更不愿被人当成胆小鬼。

    景仁帝解开了眼前的布条,于是便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皇后几乎是凌空凭立在半空中,手中长剑泛着冷光,几十个黑衣人不断冲向景仁帝,而皇后却一手挥剑,一手捏着无数石子击向那些刺客。她准头极佳,石子必定会落在某个人的要害上,一击必中,那些黑衣人甚至无法近景仁帝的身。

    而那柄剑用处并非杀敌,它的用处仅仅只是像那日挡红叶一样将刺客的血滴挡开,天上飘着血雾,却无一滴鲜血落在景仁帝明黄色的衣袍上。

    景仁帝“”

    转瞬之间,七十八人全部被石子解决掉,而皇后则是在漫天的血雾中,回到马背上,收剑入鞘,对景仁帝道“臣妾以为能在陛下解开布条之前解决战斗,哎,太久未曾实战,身手较之以往差了许多。”

    景仁帝“”

    他忍住询问皇后以往身手到底有多高,这样的身手肖元帅是怎么舍得把人嫁进宫里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板着脸道“朕并非温室中的娇花,无需皇后如此小心。皇后这般精彩的身手,若是没能亲眼看到,才是朕的遗憾。”

    皇后愣了一下,旋即低低地在景仁帝耳边笑道“不知为何,陛下的回答总是在臣妾意料之外,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本就是情理之中,哪有什么意料之外。”景仁帝回头瞪了皇后一眼道,“还有没有活口”

    皇后表情僵硬了一下,为难道“这个陛下也知道,臣妾学的不是花俏的功夫,而是战场杀敌的本事。全力之下,难有活口,臣妾这就去查看。”

    景仁帝叹口气,一把握住皇后的手不让她下马,力道竟是不小“皇后千金之躯,这种翻尸体的事怎能让你来做。方才朕已经发了信号弹,等一会儿禁卫军就会赶到,让他们看吧。”

    皇后又笑了,还是刚才那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笑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竟是靠的越来越近,皇后更是控制不住地紧紧搂住景仁帝的腰,唇马上就要贴上景仁帝那淡粉色的唇

    “啊啊啊”林中有女子尖叫声传来。

    景仁帝“”

    皇后“”

    一名身着小太监服饰的女子连滚带爬地从尸体堆中爬到景仁帝和皇后身边,一边看着尸体尖叫一边还不忘辨认面前的人“皇、皇上”

    皇后身着侍卫装,苏怀灵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皇上”苏怀灵看见景仁帝立刻就要跪下,熟料此时一个尸体动了动,用力向皇后扔出一个暗器,却因为受伤而准头不够,那暗器向景仁帝飞去

    苏怀灵立刻看到了那道暗器,想都不想就向景仁帝扑过去,想帮他挡暗器。

    谁知皇后一脚将苏怀灵踹开,同时微微动腕,一颗石子硬生生挡住了暗器。皇后再动手腕,第二颗石子精准地打中那刺客的眉心,穿颅而过,这大概是唯一的漏网之鱼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仿佛被皇后重重一脚踹下去的苏怀灵,却毫发无伤地爬起来,一双妙目望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侍卫,充满感激。

    景仁帝的视线扫过苏怀灵,不知为何,皇后向来从容的面上竟浮现出一丝紧张。

    时隔三个月又在撞头之后得了忘脸症的景仁帝完全不记得此人便是当时让他撞头的幸运女子苏怀灵,反而皱眉问道“此女子方才的动作,莫非是想帮朕挡暗器”

    皇后不再笑了,而是平淡道“正是。”

    “这便奇了,”景仁帝望着苏怀灵疑惑道,“朕坐在马背上,那暗器为了打中在马背上的朕,距地足有八九尺,此女看样子也不像是会轻功的样子,要如何跳起来这么高帮朕挡暗器”

    苏怀灵“”

    “况且有皇有肖侍卫在,朕何须一个女子来为朕挡暗器。”景仁帝不再看暗器,而是对皇后微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是信任。

    皇后心头升起的那一丝紧张散去,也对景仁帝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可惜此时有外人在场,两个男子共乘一骑还可以说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若是再脉脉相望,甚至情不自禁地亲吻,那景仁帝的龙阳之好可是洗不清了。

    于是景仁帝十分克制地转身,对苏怀灵道“那女子,朕暂且不问你为何扮成太监混进猎场,此时一会儿由禁卫军来审问你。现在,朕命你去查看这七十八人中是否有活口,有的话捆起来,朕可不追究你擅闯猎场之罪。”

    说罢便从马上取下本来用来捆猎物的绳子,丢在苏怀灵脚下。

    苏怀灵“”

    无语也得干活,这人是夏国的帝王,整个国家中最有权势的人,他说的话,无人敢不从。

    于是苏怀灵擦了一把眼泪,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地一个个去翻尸体看这群人是不是活着。

    “禁卫军不知被落下多远,还是先找个人查看一番稳妥。”丝毫不觉得让一个弱女子去翻尸体有多么不人道,景仁帝对皇后解释道。

    皇后“”

    她真的很想问,景仁帝你这么对苏怀灵真的对吗这个女人可是

    不过张了张口,皇后还是没能问出口,就那样搂着景仁帝腰,两人端坐在马背上,冷眼看一名娇弱的女子艰难地查看尸首。

    正如景仁帝所料,禁卫军不知道被落下多远,信号弹已经放出许久还是没人来,景仁帝正待不耐时,一个苍老又有些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陛下,奴婢救驾来迟,这就啊”

    在林中一路用轻功穿梭而来的莲公公看着一地尸首,所有邀功的词汇全都咽回肚子里,眼中只剩下一片茫然。

    说好的禁卫军力战半个时辰最终全部阵亡,景仁帝一人乘马被追击,苏怀灵奋不顾身穿上景仁帝的衣服祝引开追兵助景仁帝逃脱呢不是说那些刺客武功高强,每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吗莲公公看到信号弹之后还特意拖了一会儿时间才赶来,他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还是得等禁卫军先拖死几个刺客再来比较安全。

    “哦莲公公”皇后对着莲公公挑了挑眉,神情高深莫测。

    景仁帝见到莲公公来倒是面露一丝喜色“你来得正好,这女子速度太慢,你也去查看一下是否有活口,有活口便喂点药捆了,不死就行。”

    莲公公“遵、遵命。”

    他捧着滴血的内心迈着小碎步走向苏怀灵,跟她一起找活口。

    皇上和皇后,还是安坐在马背上,悠然地看着他们干活,顺便还趁着别人不注意之时眉来眼去一番。

    景仁帝被皇后照顾得好好的,经历了这么一场恶战,身上竟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板着脸看起来十分严肃的样子。皇后却看得有些着迷,凑过去想她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只是想凑过去

    “陛下”严旭带着禁卫军终于赶到,直接跪在景仁帝面前道,“臣竟然跟丢了陛下,臣有罪”

    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人太多,想偷个香好难

    景仁帝让你之前不愿意侍寝,活该

    第17章 还是很乱

    一番兵荒马乱的折腾后,禁卫军、莲公公与苏怀灵合力,终于将战场打扫干净,遗憾地发现原来那个挣扎着爬起来的刺客真的是最后一个活口。而这最后一个,也被皇后给一石毙命了。

    皇后略带歉意地看着景仁帝。

    此时已经换了一匹马的景仁帝坐在马背上低声道“当时情况危急,当然是安全至上,皇后已经尽力了。至于那些刺客的身份,就算没有活口,一群大活人无声无息地混进猎场,难道还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这些人很明显是死士,就算逼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还不如自己循迹查过去更好。万一他们乱咬人,朕就算不信也忍不住会起疑心,所以不问反倒更好,死人可不会说谎。”

    “陛下圣明。”皇后对着景仁帝微笑。

    帝王多疑,身在高位太过寂寞,哪怕是千古名君,也摆脱不了多疑的性格,错杀过忠良。景仁帝知道自己这个弱点,也没有否认它,但他会克制。他会冷静地思考问题,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疑心。比如这一次刺杀,明明处境危险,他却能先隐忍不发,冷静地分析事情,不让自己被恐惧和愤怒控制,理智地去思考问题。

    这是一个比起自身欲求,更重视大局的人。这样的人令人敬佩,却又会让关心他的人忍不住心疼。

    一个人如果要用理智去克制所有情绪,那要有多艰难。面对背后不知名的敌人,面对这样无声无息潜入自己身边的人,小皇帝会不会害怕呢应该是会的,这是人之常情。

    皇后伸手拉住景仁帝马缰,柔声道“陛下,我会在你身边。”

    “那是自然。”景仁帝直视皇后,眼中一片清明。

    发生了这样的事,秋猎自然不可能再进行下去,景仁帝回到行宫,先是封锁猎场,将所有人一一排查,任何一个有可能携带大批人马进来的人都不放过,登记每个宗室、官员来时的人数以及现在的人数。同时将猎场所有有可能有机会放人进来的人全部抓起来询问,一定要找出这七十八人是如何混入猎场的。

    景仁帝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命大批禁军迅速赶到猎场,等猎场这里的事情查清后,再回宫。

    临危时刻处变不惊,并且有胆量不立刻逃离危险境地,而是冷静地留在第一现场调查事情真相,景仁帝的魄力非一般人能敌。

    不过他是有把握才留在猎场的,猎场带人进来本就不易,就算使尽手段,能带进来的也不过百人左右。在刺杀时已经折了七十八人,现在就算还有刺客留在猎场,也不会剩下几个。而现在所有人都被看守住,稍微有动静一目了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可大批人马离开猎场就不一样了,路途上太容易做手脚,万一带着几个居心叵测的人上路,不管是路上再次遇害还是人逃跑了,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分析利弊后,景仁帝决定冒险留在猎场,等待大批禁卫军抵达。

    他下令后,手下人纷纷去做事,景仁帝则是留在行宫中,由禁卫军、大内侍卫和行宫守卫保护着。不过在景仁帝看来,这么多人都比不上皇后一个。

    在路上,皇后趁着众人不注意钻进马车中,换上凤袍,等抵达行宫时,就又是那个端庄威严的皇后了。她与景仁帝携手被众人保护进行宫内,在景仁帝身边陪着他。

    手下人都去办事了,景仁帝也没有闲着,在严旭的指认下,他终于知道这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女子就是苏怀灵。

    一个女子没有任何帮手,孤身混入猎场并非小事。这一次,景仁帝决定亲自审问苏怀灵。

    在听了苏怀灵详细讲述自己是如何顺利地混进猎场后,景仁帝这次真是相信了苏怀灵的好运了。这混进来的过程就像那次撞头一样,完全不能以常理而论,只能归咎于苏怀灵逆天的好运气。

    景仁帝设想了一下,如果没有皇后,自己带着一百禁卫军遇刺又偶遇苏怀灵的场景,莫名地觉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真的有可能借着苏怀灵的好运获救。

    想到这一点,景仁帝倒是看苏怀灵顺眼了一点,也愿意多问一点事情“你上次费劲心思见朕,现在又口口声声说要见皇后,到底是何天大的冤屈,需要朕与皇后为你做主”

    终于得到景仁帝这句话,苏怀灵激动得不行,将她义兄小顺子如何如何好,又如何如何被襄嫔诬陷偷东西要杖毙的事情经过说了。皇后在一旁端坐,看着景仁帝审问苏怀灵,期间一言不发。

    “皇上,”苏怀灵一边哭诉道,“当时我义兄马上就要被杖毙,我无法救他,听有人说您摆驾御花园,便想着求您洗清我义兄的冤屈。人命关天,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呜呜”

    她生得很美,虽不及艳冠群芳的淑妃,但也是个俏丽佳人。她哭得也极美,梨花带雨,让人心怜。

    “后来,承蒙皇上不怪罪,让我和义兄去冷宫,义兄保住了一条命。我冲撞了皇上去冷宫是罪有应得,可是义兄是无罪的,他、他不应该在冷宫那样的地方啊”苏怀灵哭着道,“所以我想求皇后,为义兄洗雪冤屈,让他能够离开冷宫,呜呜呜”

    听完她的诉说后,皇后缓缓开口“本宫”

    “慢,”景仁帝握住皇后的手,打断她的话,“朕知道锦意心地善良,但有些规矩不能乱,有些事不能姑息,朕来说。”

    皇后“”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心地善良这个结论景仁帝到底是如何得出的。

    “苏怀灵,你可知宫中自有宫规,宫妃可对下人用的刑罚只有禁足、罚跪、面壁、抄写戒律、掌嘴、磕头,莫说是杖毙,就是杖责,除了朕,便只有掌管凤印的皇后有权利下令。襄嫔一个区区从六品嫔,何人给她权力杖责宫人你当时不应该找朕,而是直达坤宁宫求见皇后,不为你义兄伸冤,只问襄嫔擅自动刑一事,便可救下你义兄你可知有此宫规”景仁帝严肃问道。

    “奴婢知道。”苏怀灵点了点头,“但是”

    景仁帝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而是继续道“那你不去找皇后,反而来找朕,是觉得皇后无法给你一个公道吗”

    最后一个字,已经带上了一丝怒意。

    苏怀灵刚才还在低低哭泣,现在天子一怒,竟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

    “而你在御花园冲撞朕后,你与你义兄一同被调入冷宫,你此次来找皇后伸冤,是觉得你义兄是无辜的”景仁帝问道。

    在帝王威严面前,苏怀灵不敢说话,只能微微点头。

    “笑话”景仁帝冷冷道,“你冲撞朕乃是谋逆大罪,而你义兄更是你贸然行动的起因,更是同罪。将你二人调入冷宫已是网开一面,何冤之有”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苏怀灵壮着胆子抬头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我义兄没有关系啊”

    “养不教,父之过。一家、一村、一族都是同气连枝,有些罪,一个人担不起。”景仁帝冷冷道,“念你猎场救朕之心诚挚,不追究你此次偷入猎场之罪。但因纰漏而让你混入猎场的人,一律革职查办。这些人的罪,你一个人担不起”

    景仁帝说完挥了挥手,便有人将还想喊冤的苏怀灵捂住嘴拖了出去。

    第18章 还是很乱

    待苏怀灵被拖下去后,景仁帝命下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与皇后两人。

    皇后走到他身边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苏怀灵”

    景仁帝有些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女子的想法当真有趣,所有的错都是她一个人的,她一力承担。若真能如此,朕也想说,天下都朕的,朕一力承担。”

    “天下本来就是陛下的。”皇后望着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疲倦的小皇帝,忍不住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恰好地帮他按摩。

    一阵酸软麻伴随着舒适从肩膀上传来,景仁帝舒服地“嗯”了一声,静静地闭上眼睛继续道“嗯天下虽是我的,但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我希望四季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外族安分守己,朝臣清正廉洁,可是这些我都做不到。同样的,朝臣犯了错,我也不可能毅一力承担。就算是她一人所为,难道其余守卫如此懈怠就没有错了吗她的想法当真可笑。”

    “陛下是明君,就算世事不能尽如人愿,陛下也在殚精竭虑地为百姓着想,为天下着想。陛下日理万机,莫要因一个可笑的人费神。”皇后的手从肩膀往下移,在腰部轻轻揉捏着。

    “她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没什么,谁都会天真一下。可是苏怀灵此人运势滔天,这样的人要是不懂规矩胡作非为,那旁人就遭殃了。听她所言,其实不管冷宫还是猎场守卫都没有擅离职守,可就因为她运气好被责罚。混入猎场牵连的人倒是不多,万一哪一天她自不量力混入战场呢万一哪一天她被人利用偷窃机密军情呢”景仁帝皱眉道,“这样的人,运势太强却还杀不得,关起来她说不定也能逃出去,要怎么处置呢”

    “怎么处置可以改日再想,陛下今日累了,去歇息吧。”皇后看着景仁帝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陛下若再不去休息,臣妾可要抱你回去了。”

    她的唇贴在景仁帝耳边,声音低低哑哑的,透过耳朵直达心底。

    景仁帝不悦地瞪了皇后一眼“锦意莫要仗着力气大就胡闹,朕又没说不回去休息。”

    只是微微的斥责,却没有怒意。

    皇后笑了,跟着景仁帝一起回到卧房。

    行宫是建在温泉上的,卧房后院便是温泉,景仁帝来到行宫,今日又是如此疲劳,自然是要泡温泉的。待沐浴完毕要去泡的时候,景仁帝披散着湿发,有些期待地看着皇后。

    这是要共浴的邀请了,可是皇后想了想道“陛下,现在是非常时期,行宫也未必安全。为了避免突发状况,臣妾还是在温泉外守着陛下的好。”

    景仁帝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褪下衣物,自己泡进温泉中。皇后则穿着紧身劲装,坐在温泉边为景仁帝倒了一杯酒“秋夜寒凉,陛下还是喝杯水酒暖暖身的好。”

    景仁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未饮尽。他望着剩下的半杯酒,想了想便将酒杯递给皇后道“锦意也暖暖身。”

    皇后面色不变,接过酒杯就着景仁帝方才唇印上的位置直接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夜风吹拂,她高高束起的长发随风轻摆,这一举一动之间,说不出的洒脱快意,让景仁帝一时有些看呆了。

    皇后又倒了一杯酒,自己先饮了一口,接着非常大不敬地将自己剩下的残酒递到景仁帝面前“陛下,再喝一些吧。”

    景仁帝让别人喝他剩下的酒,那是天大的恩赐;可别人若是让帝王喝自己剩下的酒,那就是大大的不敬,哪怕这个别人是皇后也不行。可景仁帝不仅没有怪罪皇后,而是接过酒杯,模仿着皇后方才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

    “陛下好酒量,”皇后接着又倒了一杯,“不如今日臣妾同陛下共同饮酒,每人饮半杯,看看谁先醉倒可好当然,臣妾会保护好陛下的,不会因酒误事。”

    言下之意便是皇后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有自信,最后醉倒的一定是景仁帝。

    景仁帝有些恼怒,夺过酒杯道“与其半杯半杯喝,不如你一杯我一杯更快些。”

    说完就要将干杯,谁知才喝了一口就被皇后将酒杯夺过来,将剩下半杯喝掉。

    “不行,喝快了伤身。”皇后慢悠悠道,“更何况今次是臣妾想与陛下共饮一杯酒,当一次让君王醉酒的红颜祸水呢。”

    这话一出口,不仅成功地消除了景仁帝的怒气,还让他心情格外好“皇后可不是误国的奸妃,而且能够误国的只有帝王本身,与一个靠着帝王荣宠生存的女子有何关系。若是帝王不给她权力,她又如何能祸国”

    景仁帝一句话,为千古红颜祸水正名,他目光清澈,望着皇后的眼坦坦荡荡,没有丝毫回避。

    “陛下圣明。”皇后衷心道。

    两人借着饮酒调了一会儿情,又谈了谈国事家事天下事,越来越沉醉于其中的景仁帝只觉得皇后见识广博,被拘在后宫中真是有些屈才。想起日间皇后那卓绝的身手,已经有些醉了的景仁帝一手持酒杯,一手握住皇后的手道“锦意大才,可惜、可惜。”

    皇后已经从坐在浴池边变成侧卧在皇帝身边,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而是有些专注地望着景仁帝道“陛下是觉得女子难成大器”

    景仁帝摇摇头“与是否女子无关,古就有帝王年幼太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其所做决定不输男子,朕从未小看过女子。朕只是可惜,锦意一身武艺应在战场驰骋,而不是在这宫中。”

    “身为国母,已是臣妾最大的荣幸。”皇后轻声道。

    景仁帝没说什么,他松开皇后的手腕,伸手摸了摸皇后的脸,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能得锦意相伴,也是朕的荣幸。”景仁帝这样说着。

    他将酒杯递给皇后,而皇后则是凝视那杯子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么喝酒没意思。”

    “哦那锦意想要怎么喝”景仁帝赤裸的胳膊搭在浴池边,头靠着胳膊,抬眼看向皇后。

    “陛下稍等片刻。”皇后放下酒壶,起身走了出去。

    景仁帝等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他知道不能泡太长时间温泉,便默默地从浴池中出来。因为要和皇后独处,身边没有伺候的宫女太监,景仁帝随意擦了擦身体,拿起架子上的单衣便穿了上去。

    皇后拎着两个大酒坛来的时候,便看见景仁帝坐在躺椅上,身着一件白色单衣,湿发散在身侧,正闭着眼睛在半睡半醒间。

    皇后拿起架子上的袍子,盖在景仁帝身上道“陛下,小心着凉。”

    景仁帝睁开眼,看见皇后手中的足有半米高可以成为酒缸的酒坛,猛地清醒了。他指着酒坛缸问道“锦意莫不是要你我一人一坛”

    “当然不是。”皇后笑笑,手在酒坛上轻轻一拍,封口自动弹飞。

    皇后一手托起酒坛,豪气万丈地对着酒坛喝了起来。

    景仁帝“”

    这样的豪迈饮酒方式他做不到。

    谁知皇后果然没想过让景仁帝对着坛子喝,她放下酒坛,笑望着景仁帝,单手撑住躺椅,俯下身去,用力吻住了景仁帝的唇。

    比方才烈了数倍的酒进入口中,景仁帝眼睛睁得很大,用力抓住了皇后的肩膀。

    也不知道这样喝了多久,直到两坛酒都喝净,也不见皇后有丝毫醉意。反倒是景仁帝,没几口就醉醺醺地,到后来皇后的吻中到底还有没有酒,他也不大清楚了。

    景仁帝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大概是被人横抱在身前带回寝室的,他依稀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上,被人轻轻放在床上,很珍惜地吻了又吻。

    第19章 朕很清醒

    景仁帝醒来后完全没有醉酒后的头痛,反倒是一身清爽,昨日猎场的经历在他心中没有留下丝毫阴影不说,相反这一晚还睡得非常好。

    想到皇后向来自律从不饮酒,昨日却能与自己一同放纵,想来也是因为日间遇刺一事想要安慰自己。皇后的安慰方式与旁人不同,不过景仁帝很是受用,躺在床上回想起昨夜皇后的唇,竟是微微翘起唇角,显然心情不错。

    躺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间有动静,皇后已经锻炼完甚至沐浴完回来了。对于这一点景仁帝其实是略微有些不满的,他希望哪日自己醒来时,能够看到皇后在自己身边的睡颜。可是一次都没有过,他要么是被皇后叫醒去锻炼,要么是醒来后在演武场看到锻炼的皇后。

    沐浴过后的皇后身上有一种非常清新的气息,左右不用起来上朝,景仁帝便躺在床上看着皇后一步步走向自己,坐在床边。等皇后坐稳后,景仁帝便捉住了她的手,有些不悦道“为何今日未唤我一起起床晨练”

    皇后回握住景仁帝,一只大手恰好将景仁帝手完全包裹进去,她解释道“昨日陛下醉酒,清晨臣妾醒来时见陛下睡得正沉,便舍不得叫醒陛下,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嗯,”景仁帝作深沉状点点头,“醉酒伤身,以后这样的斗酒还是要节制为妙。皇后纵然是海量,也要切记酒大伤身。”

    “正是如此,不过偶一为之,也未尝不可吧。”皇后笑望着景仁帝,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想起昨夜那无数个迷醉的吻,景仁帝面上泛起一丝薄红。对于自己中途醉倒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景仁帝是有些郁闷的,不过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吻,这样就可以了。

    于是景仁帝道“偶一为之,可。”

    他明明面色薄红,却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皇后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俯下身

    “陛下,”门外传来莲公公的声音,“严统领求见。”

    本来一大早想和皇后亲近亲近的景仁帝微微皱眉,但很快就压下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衣,刚刚那种亲昵的感觉消失,他又是那个威严圣明的景仁帝了。

    景仁帝眉早就舒展开来,可皇后的眉却是微微皱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景仁帝难得有点别样的情绪,却因为有人求见而变回那个理智超越情感的帝王。这样活着,会不会有点累

    景仁帝自然不能在卧房接见严旭,他穿好衣服后,便去了隔壁书房召见严统领。而皇后则留在卧房中,命令宫女太监收拾房间。

    莲公公本打算去伺候景仁帝,却被皇后叫了下来。

    “莲公公,”皇后淡淡道,“本宫一直留着你和小顺子,是因你二人虽有自己的小心思,却始终尽忠职守,并且从未试图伤害过陛下。这皇宫中用香机会最多的就是你们,而你们却从未使用过,这是本宫一直留着你们的原因。”

    “是吗”四下无人,莲公公语气中没有丝毫敬意,而是抬眼看着皇后道,“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上的,各凭本事,皇后利用自己的身份对别人下手,这样做好吧,当然是无可厚非。可是咱家就好奇一件事,皇后堂堂男儿身,若是被陛下发现了,难道皇后还不打算用香皇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双标倒是很严重啊。”

    面对莲公公的威胁,皇后却毫不在意,依旧道“本宫与陛下之间如何,莲公公无需担心。本宫只是想告诉莲公公,日后陛下休息时,除非十万火急,否则必须等到陛下自己起床才可。陛下相当自律,绝对不会偷懒,只是偶尔休息片刻,请莲公公务必要以陛下身体为重。再有下次的话,本宫觉得,本宫需要一个能够更加关心陛下的掌印太监。”

    虽然皇后掌管后宫,可是有几个重要职位的太监皇后是动不得的,掌印便是一个。莲公公是先帝最信重的人,看着景仁帝长大,这份从小伺候的情谊并不一般,不是皇后三言两语就能换人的。

    可是同样的,陈太医乃是太医院院判,原本景仁帝最信重的太医,现在不也是被远远地打发了。只要手段得当,想换个太监也并不难。最重要的是,皇后荣宠正盛,陛下信任皇后。

    莲公公脸色变了变,气急败坏地低声道“也真不知道皇后这副尊荣是如何骗得陛下信任的,若不是有相助,你这样子只怕别人一眼就看出是男人了吧咱家以为咱家的容貌就够糟糕的了,没想到皇后未选容貌选了才能也是如此凄惨。就你这副尊荣,纵是武功再高又如何。一旦身份败露,难道陛下还会让你作这个皇后的位子吗”

    “此事不必莲公公费心,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莲公公可能想要知道一下。”皇后道,“来这里的人,都可以在容貌与才能中二择一,而莲公公对外都说自己选了才能未选容貌,可事实上你的动作语气都无老态,分明是个年轻人却顶着老太监的脸,只怕是才能和容貌都选了吧莲公公认为,你为何可以才貌双全呢”

    “因为”莲公公看着皇后,突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来你猜到了,”皇后淡笑道,“你可以多选,是因为有一个人什么都没选。就因为什么都没选本宫才知道,原来放弃一切后,会得到最容易达成目标的地位。而贪心多拿的人,只会是最没可能的。”

    “可、可是你的身手难道”莲公公老脸都挤成了风干橘子皮,哆嗦着看着皇后。

    “本宫从来都是自己,不像你们拿着不属于自己的容貌与才能。”皇后挥挥手道,“莲公公还是下去好好想想吧,是忠心于本宫,做本宫的眼和耳,还是妄想那不可能得到的成功,与本宫作对。要知道,在这里失败了,就仅仅只是什么都没有而已。可在那里,本宫可是真的能让莲公公后悔终生。”

    “这”莲公公僵硬了一会儿,低头道,“娘娘容老奴好好想想。”

    “好啊,不过本宫的耐心有限,莲公公可不要故意拖延。还有,本宫知道,莲公公嘴很严的,不能说的,是一个字都不会外传对吧。”皇后说话间,手掌放在室内的矮几上,掌心微一用力,那实木的矮几便四分五裂

    “老、老奴晓得。”

    莲公公弯着腰从室内走出去,吓得不轻。

    另外一边严旭向景仁帝汇报调查结果,汇报完毕后严旭忍不住越权道“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当增加明暗卫,多带些身手高强的侍卫在身边。不过,不知这幕后之人究竟渗透到了什么程度,为了陛下的安全,臣愿意昼夜不离陛下左右”

    非常时期,一些侍卫的确是会时刻守护在帝王身边的。一般这种时候,帝王的隐私也全都会暴露在侍卫面前。有些比较残忍的帝王还会阉割那些每天守护着自己的暗卫,以免他们对妃嫔生出什么不妥的想法。

    不过景仁帝并非这样的人,在宫中他很少用暗卫,就算有时会传唤当值的暗卫,也不是守卫而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他想了想后点点头道“明卫守卫每队再多加一组人,行宫内暗卫也增加一倍。严统领的忠心朕心领了,不过禁卫军还需你统领,你无需时刻跟随朕。”

    “陛下”严旭双膝跪地抱拳道,“臣挂心陛下的安危,臣愿将统领一职转交属下,臣只想在此刻做陛下的贴身护卫,以保护陛下的安全”

    景仁帝怒道“胡闹十万禁卫军,二十四卫,加上最重要的锦衣卫都由你统领,你一人身兼数职,由不得半点疏忽。朕将禁卫军交由你统领是相信你的能力,身在其位便要承担起责任,你由着性子卸下责任岂是大丈夫所为此时莫要再提,若再提起,朕便要怀疑你是否有身为禁卫军的心性了”

    严旭“”

    作者有话要说  严旭马丹不想当军长想当个勤务兵怎么这么难

    第20章 朕很清醒

    命严旭下去后,景仁帝并未回到卧房,而是让暗卫将禁卫军目前最得力的副统领井西献叫了过来。他问过井副统领后,心中有了些底,这才让人全部下去,回到了房间中。

    明明早晨起床时还神清气爽,谁料听过严旭汇报后,景仁帝面上又露出了疲惫之色。皇后连忙让景仁帝坐下,为他泡了一杯茶。

    喝了口热茶后,景仁帝皱着眉叹口气“这严旭哎,他明明是朕亲自挑选的禁军统领,为何如此莽撞当年朕是看中他”

    说到此处,景仁帝敲了敲头,发现自己又想不起来自己选择严旭时的情形了。他有一种严旭很忠心很让人放心的印象,是以一直非常信任严旭,可是今天景仁帝发现,有些时候只有忠心是不够的。似严旭这般胡闹的想法,一次就足以威胁到整个皇城的安危,这并不是可以原谅的任性。在其位谋其政,这说的不仅仅是帝王和文官,武官也同样如此。

    偏偏想不起来。

    皇后将他敲头的手拦住,将那个拳头握在掌心,没有景仁帝允许便坐在对面直视着他,关切道“陛下锤头,是觉得头疼吗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引诱陛下贪杯的。”

    “皇后何错之后,”景仁帝坦然道,“是朕一时情动,先与皇后一同饮酒的。而且朕并非头痛,只是”

    景仁帝认真地看了皇后一会儿,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告诉他,这个人可以信任。于是他继续说下去“只是那日撞头之后,有些记忆就模糊了。说起来皇后莫要笑话朕,那日清醒后,朕见到皇后的相貌还吓了一条,怀疑朕是被什么掠走,而且那群人还找了个男人来假扮皇后呢。”

    “哦”皇后微微挑眉,“那陛下是如何确信臣妾是皇后的呢”

    “说来也怪,朕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印象还是有的。朕印象中的皇后,端庄威严,处事大方,将门之后,身手了得,身量较之普通女子略高。皇后与朕的印象完全一致,只是有些超乎朕的想象。直到太后过来,母后的容貌朕还是记得的,母后对皇后毫无芥蒂,朕这才确认,你便是皇后。”景仁帝坦白道,虽然说不记得自己的妻子可能会让人生气,但是以皇后的性格,不仅不会生气,只怕还会关心他的身体。

    果然,皇后听了之后便关心道“陛下除了记得太后的相貌和不记得臣妾的相貌外,还记得哪些人,不记得哪些人”

    景仁帝回忆了一下这三个月的经历,回答道“刚醒来时朕有点吓到了,你、陈太医和你身边的大宫女夏荷的相貌,朕通通不记得的。后来母后来探望朕,朕不仅记得母后,她身边的宫女也大都记得。而说来也怪,朕去见淑妃时,淑妃那倾国之貌朕不记得了,反倒是她的两个宫女翠湖和绿湖还有点印象。”

    皇后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期待问道“那莲公公、后宫四妃、林贵嫔、严统领以及林大学士和李相这些经常接触的人可还记得”

    “皇后问得真是巧,”景仁帝感叹道,“严统领以前都不记得容貌了,反倒是林大学士和李相都记得。”

    皇后没有再问,而是凝视了景仁帝一会儿后突然道“陛下,臣妾有一祖传之物,传说能清心醒神,让人不受外邪入侵。这物件是臣妾的嫁妆,随臣妾一同入宫,臣妾想将它献于陛下。”

    “既是祖传之物,皇后应该妥善保存才是。”景仁帝道。

    “可臣妾担心陛下,臣妾可以保护陛下不被任何歹人伤到,可这种外邪臣妾便无能为力了。”

    景仁帝很感动,握住两只手勉强握住皇后一只手道“有锦意如此关怀,朕很开心。”

    皇后宽慰地笑了,她从颈间取下一物,似是个吊坠,用简单的红绳绑着。那吊坠晶莹剔透,景仁帝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此物是何材质所做似玉非玉,如此晶莹剔透,看起来甚为美丽,朕的內库也算是囊进天下宝物了,却从未见过这等材质。”景仁帝奇道。

    “据说是天外来物,由天降奇石中寻到的,也是上古传下来的,臣妾也未在此世间见过此物,臣妾为陛下戴上。”皇后拿着那吊坠,略带殷切地将红绳挂在了景仁帝脖子上。

    她看了吊坠一会儿,又瞧了瞧景仁帝,接着再去看吊坠,最终面上露出一丝失落来。

    皇后向来城府极深,在景仁帝面前露喜不露忧,景仁帝很少见她有消极的情绪。现在发现,立刻关切问道“锦意怎么了”

    皇后摇摇头,有些苦涩地笑道“臣妾方才很期待陛下戴上这吊坠后就能恢复记忆,谁知根本没有,是臣妾天真了。”

    景仁帝这才放心,安慰道“有此心意便好,朕会一直带着它,时刻记着锦意对朕的关心。”

    按照景仁帝与皇后这几日的相处模式,原本景仁帝说了这句话后,两人之间应该迅速升温,再情之所至做点什么事情。以景仁帝的克制,自然是不会发生白日宣淫这样的事情,但亲昵一下还是可以的。

    谁知皇后丝毫没有回应景仁帝,视线还是不住地往景仁帝脖子上瞄,一直在看着吊坠,表情有些失望,又有些不舍,似乎有些后悔将吊坠给了景仁帝。

    皇后掩饰得很好,外人看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可景仁帝心细如发,又十分了解皇后,他自然能够看出皇后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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