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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古代的精彩生活 第1节

作者:芙蓉花开 字数:28386 更新:2021-12-30 00:21:00

    重生古代的精彩生活

    作者芙蓉花开

    文案

    且看林子墨重生在古代翻云覆雨,种田、发家,一直到走入最上层社会的故事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子墨 ┃ 配角朱昊天、林怀德、林子浩、林子翰 ┃ 其它

    、第1章 穿越

    呼呼的风吹不动急速下坠的身体,林墨勉强睁着眼,看着左前方一起下坠的两个惊恐的男人,心里升起一抹愉悦。

    当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竭力扭曲地看向他时,那抹愉悦被心塞代替,八年的感情,经不住年轻新鲜的人一个眼神的勾引。

    从大二开始的那一抹迷恋,到进入社会后打拼后的无奈将就,林墨始终在努力维护这一段超越世俗的感情哪怕一直在欺瞒老家的父母也在所不惜。

    其实,只要对方当面和他讲清楚分手,林墨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对方感情即已没有,无论心里有多难受,他也会潇洒放手,千不该万不该,趁着林墨出差的机会,在他付过首付的温馨房子里,密谋他的房产。

    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心情激愤之下,就出现了与两个贱人同归于尽的一幕。

    罢了,别说是没什么保障的同人,就是异性婚姻,被第三者插足的还少吗

    不再看那俩个让他心塞的东西,在下坠的强风中,尽量扭动身体,远远离开,即使是死,也要干干净净,一滴血也不想和他俩融合,感情没了,就一了百了,生不同囊死不同穴。

    啪”的一声,鲜红的血喷溅四方,渐渐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值得啊为了一个移情别恋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他后悔了可以吗

    、第2章

    一灯如豆,微弱的光亮照得黄泥土墙更加斑驳,七月的微风顺着破旧的窗纸吹进,微微带了些凉爽,随着轻轻地一声叹息,土炕上躺着的小人影翻过身来。

    瘦小的、不像十岁的身体,巴掌大的小脸上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还明亮,如今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正是穿过来三天的现代二十八岁男子林墨。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林子墨,和他就差一个字,虚弱的身体,受不住一场风寒的折腾,早早去了,迎来了林墨的重生。

    半欠起身,一阵头晕眼花,慢慢把身体依到被子上,又是一阵苦笑,这个身体太虚弱了。

    不过,他太感谢苍天,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经历过死亡,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哪怕经历十个八个的恋人背叛,他都不会再做傻事。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养大他的爸妈,长到二十八岁,没孝顺过他们一天,最后更是天人永隔。幸亏还有个弟弟,而且,两老始终不知道他是个同,总算是个安慰,他留下的两室一厅的房产,在那个二流的城市,也能值个一二百万,足够他们在小县城里养老。

    擦擦悄悄留下的眼泪,只能祝愿上天希望他们平安健康地度过晚年。

    外屋的木门“吱”的一声,随后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打折补丁的门帘掀起,走进一个四十多岁妇人,黄瘦的脸带着细纹清秀依旧,露着温和的笑容,手里端着一个粗瓷大碗“墨儿,来,娘给你煮了碗面,快趁热吃了。”

    林墨现在是林子墨了,急忙想抬起身来,妇人赶紧把碗放到炕上的炕桌上,过来扶了他一把“别急,慢慢来,病刚好些。”

    被温柔地扶坐在桌子旁,林子墨露出感激的笑,经过了三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原来林子墨的娘,让他感觉到了那一世妈妈的味道,叫起娘来也不在别扭。

    半旧的粗瓷碗里,稀稀拉拉地飘着几根玉米面参合白面做的面条,搭配着绿色的葱花,虽然没有多少油腥,但散发着一股天然面香,让林子墨食欲大动。

    在以前小林子墨的记忆里,这是三年来,从以前的家破败后,吃到的为数不多的美味之一。

    就是林子墨本身,在那个假货横行的世界里,也吃不到如此散发面香的自然之味。

    刚刚吃了一筷子面,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破锣嗓子大吼“哪个害了馋痨的下做东西,把我儿的面条偷走了”

    林子墨条件反射般的一哆嗦,本就瘦弱的脸又白了一分,记忆深处,充满了对那个声音的主人恐惧。

    妇人忙上前搂了搂他的小身躯,用手摩梭了下他的头顶“墨儿别怕啊,娘出去跟她说”。说着,掀帘走了出去。

    林子墨苦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妇人的大吼镇住了,虽说是这个身体本能的反应,可说起来也是笑话。

    林子墨听见他娘解释了一句“大嫂,是我给墨儿端了一碗,他的病还没好,身体太虚弱。”

    那个嗓门立刻高了八度“一家子害了馋痨的,那是我儿子补身子,你那个痨病鬼儿子不死不活的,竟然在我的状元儿子的碗里抢食,

    林子墨不禁扶额,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林家三年前在府城还算是小康人家。爷爷林奎和大伯林怀义都是秀才,爹爹林怀德虽然念书不成,能力也一般,可把家里的一间绸缎铺子经营的还好,加上大伯做教书先生,一家人生活的不错,也雇的三四个下人。

    后来的事情,原主那时候太小,只记得老实忠厚的爷爷,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在闹市上杀了人,然后自杀了。

    所有的东西都赔了出去,一家人在奶奶的带领下,灰溜溜地回来了老家。

    这个大吼大叫的妇人,是大伯娘刘氏,一个小气尖酸的人,林怀德除了做买卖,没什么特长,手里没本钱了,只好带着两个大儿子林子浩和林子翰,整天收拾祖上传下来的十几亩地,没什么别的收入。

    而大伯毕竟是个秀才,又找了份教书的活,每年薪酬八两银子。除了他们自己留下一半,交到家里也只有四两,大伯家的大哥林子文还要交一两银子的束修,剩下的才是全家人的零花,就这,大伯娘还感觉吃了大亏,她看不到全家的口粮都是林怀德父子种出来的,天天指桑骂槐,稍微有点好东西,都给自家的儿子和女儿。

    外边的噪音还在继续,娘周氏一开始还分辨几句,最后也没了声音,由着刘氏可着嗓门的磕掺。林子墨的火气渐渐上来,什么时候吃一碗面条也要受这么大的气了

    刚要起身下炕,外边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老大家的,什么时候开始,病了的孩子吃口东西也要你答应了”

    刘氏顿了一下,还是大声嚷道“婆婆,你老人家也不要偏心,钱全是我当家的挣的,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当然得吃的好点才能养脑子,你看看,给子文做的面条,还让弟妹给那个病孩子偷去了一碗,我当然得说说了。”

    说话的正是奶奶黄氏,黄氏“哼”了一声“还没分家哪,家里你说了不算,老大虽然挣了几个钱,你们也留下了一半,而且家里的孩子只有你家的子文上了学堂,老二家的一个孩子也没上,平时也就算了,孩子现在病了,吃口差样的,你也好意思说家里的粮食难道不是老二父子几个种回来的”

    刘氏嘟嘟囔囔了几句,声音小的听不清,中间还夹杂着大哥解劝的声音,不过,总算是慢慢消停了下来。

    正在气闷,门帘挑起,奶奶黄氏走了进来,看到林子墨只吃了两口的面条,叹了口气,摩挲着他的头,“子墨啊,我知道你这孩子气性大,但是身体要紧,你大伯娘有口无心的人,咱不跟她一般见识,病刚好点,吃几口饭,啊”林子墨只觉眼睛一热,各种滋味涌上来,上辈子的遗憾,重生后的惶恐,仿佛不再重要,身边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哪

    收拾完了,一家人聚到了屋里。奶奶带着大伯家的姐姐林云住在三间正房的东间,大伯和大伯娘住在西间,中间的堂屋是做饭的地方。大哥林子文不上学堂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住了两间西厢房,一间书房,一间卧室,这是大伯娘要求的。

    至于自己一家,除了爹娘,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林雨,全家六口人却挤在了两间东厢房里。

    林子墨庆幸农村的土炕够大,同时也惊奇兄妹几个对学习的热情。就着炕桌上的一点油灯活,二哥林子浩按家里的大排行叫的珍惜地用一根半秃的毛笔,沾了清水,在一块白木板上轻轻地写着字。三哥林子翰和小妹林雨,则各自在一看就是简单打造的木盘里的沙土上用小木棍练习写字,就是林子墨手里,都被塞了一本破了毛边的中庸。

    周氏和林怀德稍微靠后一点,周氏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努力地眯着眼睛,就着那点亮光缝补,林怀德则整理者农具,再过十天多天玉米棒子就该收了,东西都得提前预备好。

    这只半秃的毛笔简直是宝贝之极,半个时辰后,就换了三哥轻轻拿着写字,这是林子墨身体还虚弱,不然,必须几个人轮换写的。就这个,还是大哥背着大伯娘偷偷给他们的。

    说起来,这个大哥还是不错,虽然性格随大伯,老实憨厚些,但对几个弟妹从心里疼,现在炕上破箱子里一本本在草纸上手抄的书,都是大哥的心血,练笔之余,把他的书都抄写了一遍,不然,大哥的书房被大伯娘看的紧紧的,他们哥几个一眼都看不着。

    看了眼认真的众人,林子墨头疼地举起手里的书,说实话,看着这些之乎者也,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感觉眼睛整个都是蚊子香了。虽说上学的时候学过几篇文言文,不过,人家那是都给标好了的,而且还有白话文注释。

    艰难地一句一句地读着,印象里,原来的林子墨也是不爱读者书的人,他喜欢的是一些杂文,为这个,没少挨爹爹和大哥的训。

    看了近一个半时辰,院子里又传来大伯娘比美女高音的大吼“有些人就是没眼色,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灯油不花钱啊”林子浩瞪了立刻扔下书的林子墨一眼,无奈地吹熄了灯。

    、第3章

    八月初的太阳还是晒的人难受,摸摸头上的汗,林子墨无奈地看着碧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悠悠地飘过。比起现代雾霾沉沉,确实让人心旷神怡,不过,那是指有闲心欣赏下说的。

    干热的天气,一丝风都没有,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高粱、谷子、棒子,都进入成熟期,林子墨家现在正是在劈棒子。

    把手里的猪菜放到旁边的筐子里,看看棒子地里忙着进进出出的父亲和哥哥们,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林子墨真的很惭愧。

    虽然很想帮忙,但在父兄的集体镇压下,只要在周围打猪草,一个成年的大男人额,虽然是灵魂,成了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只是这个虚弱的身体不给力啊

    林子墨也看过几篇穿越文,里边的不论男主、女主,各个都是一个顶俩的能干,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哪得好好锻炼这副小身体了,好像从这身体的小时候,就这种小病小灾不断,以前的生活好时,奶奶和娘没少带他看郎中,也没少求神拜拂,都没多大用,终于在自己来时的那场病中去了。

    扯远了,现在林子墨最蛋疼的就是,天天家里吃的高粱饼子,高粱饭啥的,拉嗓子到能忍受,吃时吃进去了,可大不出来啊每次便便,简直就是灾难,想起前世天天嫌弃肉太肥,鸡不香,馒头、大饼、甚至是不爱吃的棒子饼子都是奢侈物,哪怕再是毒食品,给他个机会,他也一定把这些供起来的。

    猪草差不多一筐了,林子墨蹒跚地走回自家的地头,坐到了劈下的棒子堆前的树荫下,感觉眼前有点发黑,忙倚到了树上,闭了会眼,晕眩感过去,才重新睁眼,唉好差的身体

    拿起一个棒子,把皮剥开,露出瘦瘦的粒,就是不精通农事,和以前去过的农家乐比起来,差了最少三分之一。

    拜百度无所不能的知识,林子墨也大概了解一些,现代的玉米棒子,在化肥农药的几重保护下,各个颗粒饱满,体型肥大。摇摇头,林子墨观察过了,玉米的植棵距离太近,几乎密不透风;植株看样子中间也没有掐尖,再加上没有足够的肥料,植株从根上就不足壮。

    叹了口气,他总不能对着林怀德长篇大论吧怎么解释一个半大孩子懂这些虚无的知识还是慢慢计较吧拿起扣在黑色粗瓷水罐上的碗,倒了一碗水,勉强喝下去。没有经过过滤和净化的井水,带着一股黄土平原特有的轻微的咸涩,让人难以入口。

    随手扒着棒子皮,在生产力如此低下的地方,连七八岁的孩子都是要帮忙的。也就是林子墨的身体太差劲,要不然,十岁的男孩子,已经是家里的多半个劳力了,像这种扒皮的工作,是老弱而没有力气的人才干的活。

    扒了一小堆的棒子,林怀德父子三个背着满筐的棒子,手里还拖着装着满满棒子的麻袋,气喘吁吁地钻了出来。林子墨忙上前帮着放好,端起陶罐,给三个人各倒了一碗水递去。

    父子三个晒成古铜色的脸上,全都笑眯眯的,接过水大口地喝了下去。

    应该说,林氏一家人遗传基因很好,各个相貌堂堂林怀德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脸的憨直正气,加上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很是有些威风。林子浩和林子翰有七八分像老爹,只是林子浩稍微圆滑些,不像老爹和林子翰,一看就是太憨厚,不善言谈,这也是一般他们二房里的大事小情,差不多都是林子浩出场。

    看着坐在树荫下稍微歇息,都不忘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的哥俩,林子墨更头疼了。这样的孩子,搁现代,肯定是学霸一级的人物,这俩熊孩子都不知道累吗

    林怀德注意到了儿子的异样,大手覆上了林子墨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心“子墨,是不是又不好受了”林子浩哥俩也停下了手中的树枝,围了过来,看着弟弟飒白的小脸,忧心忡忡。

    摸摸林子墨的额头不热,林怀德放下了些心,林子墨很不好意思,虽然确实有点难受“没事的,爹,可能是有点热。”不但不能帮忙,还要家人担心,竭力让自己露出笑脸,以示身体并不难受。

    但是父子三个又怎么看不出林子墨的疲惫和虚弱,林子浩愤愤地“大伯娘太过分,和她说了,这点活我们可以干完,不用请短工花钱,她就是不让小弟在家里干点活,这大热的天,小弟的病还没好利落,有个不难受吗”林子翰没说话,用自己的破袖子帮弟弟擦了擦,眼底的心疼一直透了出来。

    林怀德看看俩个儿子半大儿子努力挺直的身躯,又看看瘦弱的小儿子,叹口气“都是爹不好,没有你大伯读书的能耐,只能连累你们跟着我在土里刨食。”

    三个孩子的脸色暗了下来,林子浩紧紧地攥住手“怎么能怪爹哪爷爷在的时候,家里不都是爹忙里忙外的做生意赚钱,养这一大家子吗大伯做先生的那点钱,连他自己都不够花,大伯娘娘几个,花着家里的钱,也不见咱家说什么,这会落魄了,挣着那几个钱,就觉着不得了了,天天在家里闹,好像我们花了她多少钱似的”

    林怀德瞪了他一眼“不管她如何,总是一家人,那是你们的长辈,不应该如此无礼地说她。”林子浩和林子翰都无力地点头,无论大伯娘多过分,爹就是不允许背后议论。少语的林子翰道,“爹放心,我们一定努力,等有条件了就去考个秀才,让爹长脸,也可以多挣钱。”林子墨注意到他的手指甲都扣到了肉里。

    林子墨终于知道了俩哥哥为什么疯狂地学习了说实在的,很震撼在优越的环境下长大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逆境出天才了。

    趴在装满棒子的牛车上,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半大少年的卖力干活的背影,,再看一眼牵着牛缰绳微微有点驼背的身影,林子墨觉的眼睛有点模糊,比起其他翻云覆雨的穿越主角,他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一路上和碰到的村里人打招呼,不论农村人的见识什么样,你不能否认,他们待人非常热情。坑坑洼洼的乡村小路,颠簸的人上下摇晃,绿树掩映下的小村庄宁静祥和。

    大部分的房子是土坯茅草,全村百十户人家,也就三家青砖瓦房,其中包括了林子墨家半旧的小院子。

    虽然青砖的四角都有些风化,但也还是青砖房,前边的院子里,一棵枣树下,堆了一大堆的棒子,院墙边还晒着谷子,后院里传来猪的叫声,鸡的“咕咕”声,有一种另类的热闹。

    刚背着一筐棒子进到院子里,大伯娘尖利的嗓音又传了过来“哎吆咱家的小少爷怎么回来了这才干了半天活,真当自己还是让人伺候的少爷了”林子墨一捂脸,怕什么来什么,没办法,病弱的小身体让他要不了强,只好低头帮着老爹把棒子倒进来。

    奶奶和娘坐着蒲团围着棒子堆扒着棒子皮,大伯娘本来也在扒,这时晃着肥硕的身体站了起来,大饼脸上一片鄙夷“一家子就知道占便宜,让别人怎么说都行,真不要脸皮。”

    林子墨只觉得脸上辣的,身体不由颤抖起来让人损到这份上,真心不好受。奶奶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子墨的身体还没好哪,让他在家里干活也一样。”周氏眼里含着泪,给儿子用个粗帕子擦了擦汗,低声道“要是感觉难受,就回屋里歇歇,这里有娘哪。”

    林怀德嗡着声音“大嫂放心,地里的活我们爷几个都干的了,不用请短工。”刘氏“哼”了一声“最好这样,别太拖累我们家。”

    正在这时,一声尖叫传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胖女孩伸着手指跑来“娘,我的手指被柴火扎破了。”林子墨定睛一看,那个白胖的手指上,只有个红红的小血珠。

    刘氏迎上去大呼小叫“哎呀,怎么把我宝贝女儿的手扎破了我女儿以后可以当光太太的命,怎么可以有疤快进去歇歇”说着,拉着女儿进屋。这女孩就是大伯娘家的大姐林云,被大伯娘娇生惯养的“娘,我还在和妹妹一起做饭哪”大伯娘瞥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没事,钱全是你爹挣的,别人多干点活也应该,省的老是偷懒耍滑白吃饭。”和大伯娘很像的小姑娘一愣,随即高昂了头“哼”了声,胖胖的小身躯一扭。和刘氏一起回了屋里,娘两个同样穿着细棉布衣服的身影充满了骄傲

    、第4章

    留下的几人谁都没说话,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空气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呼出一口长气,坐在棒子皮上的林子墨,加快手里的动作,多干点活,心里才能好受些。尽量伸直双腿,让他蛋疼的还有身上的粗棉布衣服,这东西密不透风,布质粗糙,磨得肉皮生疼。大缅裤裆的好处是比较通风透气,不好的是总害怕布腰带松了,裤子掉下来。

    家里除了大伯一家子,连奶奶都穿的粗布衣服,既便宜,干活又抗磨,就是穿着极不舒服。

    转角处搭在外边的凉灶旁探出林雨满是汗的脸,笑着叫“爹,饼子熟了,你带着吧。”看着勤快的林雨,大家长出口气,黄氏道“老二,在家里吃了,在给那俩小子带去吧”农忙时节活累,终于脱离了高粱饭的折磨,给大家吃棒子面饼子,偶尔掺杂一顿白面的饭食。林怀德洗了把脸,憨笑道“还是去地里吃吧,提着罐井里的凉水。”

    林子浩二人为了赶活省时间,中午一般就在地里吃了。

    脱了一层皮,林怀德父子三个皮肤又黑了一层,农忙终于基本过去,林子墨一边努力帮着干活,一边有意识地锻炼自己,身体强壮了不少。

    他发现,这里的作物都是一年一季,没有冬小麦那一说,冬天的时候,除了菜园子里的白菜和萝卜,地都是荒废的。看着着急,还不能说什么,林子墨很憋屈。

    今天就是中秋节,大伯和大哥林子文也回来过节,中午蒸了一顿小白菜猪肉馅的包子。来了一个多月,终于吃上白面肉包子,让林子墨一口气吃了四个,无视了林云脸上的鄙夷。

    林子浩兄妹四个都知道,平时吃饭时,刘氏娘两个就是装装样子,回屋后自己在吃小灶。临近镇子三天一个集市,她们集集到,吃的脑满肠肥,在遮遮掩掩地捎回来,偷藏在屋里。

    知道是大伯挣回的钱,几个人不眼红,唯一不满的是,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从来没有吃过她们买回来的一口东西,就是大伯偶尔给奶奶买回包点心,大伯娘明着要分一半,剩下的一半,林云也差不多当场吃完,一点面子都不会留。

    吃过饭,大家都在奶奶屋里聚着,炕上和长板凳上坐满了人,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一屋子的子孙特特闹闹地聊着,一点也不嫌烦。

    林子墨发现大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大伯娘一个劲使眼色,大伯装看不见,看看大哥林子文,则一脸的尴尬,林云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子墨暗暗警惕,这是大伯娘又要出幺蛾子,大伯和大哥显然知道,而且不好说出口。只是父子二人懦弱惯了,又拗不过大伯娘,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刘氏白了林怀义一眼,整了整头上的半旧银簪,清了清嗓子,不顾林怀义拼命的使眼色,冲着黄氏开了口“婆婆,今天大伙都在,人也齐,有点事和您商量。”众人都有点吃惊,刘氏向来都没有这么和气地说过话,特别是这三年,一张嘴能冲人一个跟头。

    黄氏扭过梳洗利落的头,淡淡地开了口“说吧,老大家的。”林子墨仔细看,老人家淡然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凄然。

    林怀义猛然站起身“没事,娘,她说着玩,我们没什么事。”刘氏把手里的绸帕子使劲一甩,炸了毛“什么没事林怀义,我跟你二十年了,没享过一天福,这几年更是到村里来受罪,想我堂堂的典使小姐出身刘氏的娘家爹也是秀才出身,曾经使钱打点,做过一任的典吏,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林子墨吐槽就你还没说过什么,如今子文十七岁了,明年下场考秀才都晚了,你还想让这个穷家拖累他到什么时候”

    “婆婆,我要求分家,我们要带着子文到城里去找高明的先生,别人给他爹在县城里的书馆里谋了个差事,正好我们都去,省的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林子文满脸通红,期期艾艾地“娘,没事,耽误不了。”刘氏一瞪眼“闭嘴,你让这些人拖累的还不够啊到了城里给我好好念书,别总是惦记别人。”瞥了林家兄弟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猫腻,明年考不到秀才,看老娘打断你的腿。”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林子墨没想到大伯娘提出分家怎么到他这里老是翻个哪别的穿越书里,不都是主角想方设法的分家嘛怎么到了他这里,是被分家的一个啊

    林怀德和周氏低着头,孩子们也一句话不说,林怀义也抱着头蹲在地上,沉静了好久,刘氏刚要再说,被黄氏一挥手打断。老人的眼里恢复了陈静,没有一丝波澜“好了,我知道了,本来树打了分叉,家大了分支,你爹也过了三年孝期,你们不说,也该分家了。”

    林怀义抬起头,满脸的泪“娘,孩儿不孝,孩儿没能耐。”转向林怀德“我也对不起兄弟。”林怀德也动了情“哥,别说这话,大哥这些年很不错,就是分了家,我们也还是兄弟。”

    黄氏的背脊挺得很直“什么话也不用说了,老二说得对,分了家你们也还是兄弟,有什么事互相照应点,明天把族长和长辈们请来,把家分了吧。”

    刘氏喜上眉梢,没想到分家这么容易,早知道,早点分了多好“婆婆,明天分完家,我们正好和他爹一块去城里,等逢年过节,我们再回来看您,我和云儿去收拾收拾东西。”说着,和喜滋滋的林云回了西屋,竟没有再说老人的奉养问题,黄氏的眼中又一暗。

    现在的老人,分了家讲究跟着大儿子过活,少数不跟着大儿子的,也得有个说法。林怀义满脸羞愧“娘,您老人家也跟着我们进城吧。”林子文也跟着说“是啊,奶奶。您老跟着我们进城,等二叔闲了,再让他看您老去。”

    感慨地看了大儿子和大孙子一眼,儿子和孙子哪都好,就是脾气太优柔寡断,偏偏碰上一个混媳妇“没事,我跟着你二叔一样的,在村子里住惯了,去了城里不方便。”林怀德也说“就让娘跟着我们,等大哥你们闲了,再回来看咱娘也一样。”周氏也跟着点头“我什么也不懂,正好让婆婆跟着我们教导教导。”

    林怀义也知道弟妹贤惠,真让娘跟着自己,怕是让刘氏气着,当下也不再客气,深深地躬身作揖行礼“娘就拜托兄弟和弟妹了。”林怀德急还礼,林家兄弟几个跟着躬身“大哥休要如此,娘也是我的娘,只要有一口吃的,娘吃稠的,我喝稀的,也要奉养好娘。”

    晚上,小哥几个凑在桌子前,没有了往日的认真,一个个兴奋不已。说实在的,几个孩子都很讨厌大伯母,但是她身为长辈,让孩子们不好说什么,如今要分家了,大伯母一家也要走了,感觉好像去了一副重担。

    林子浩郑重地说“你们几个别担心,大伯家分出去了,我会努力和爹一起干活,不会饿着你们的。”林子翰也点头“还有我,我也会努力干活,相信我们的日子不会差了。”两张像林怀德的国字脸,一头。

    几乎和林子墨一般高的林雨也攥紧了手“我也会努力学纺线,学绣花,多挣钱。”村子里大部分妇女,除去家务劳动外,空闲下来,会用纺车纺出线团,交到县城布坊里,换取手工费。

    林子墨抽抽嘴角,一家人里好像就他最没能力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正在大家表决心地乱着,外屋门一开,大哥林子文抱着一大包东西,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几个人忙下炕,接过林子文手里的包,林子浩问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林子文打开包裹,露出里边几大摞的书,旧书里掺杂着草纸、白纸装订成的书册,甚至还有一摞没用过的黑黄色草纸“我们这次去县城,不知道多会回来,这是我以前的旧书和新抄的书册,你们几个好好用工,以后也去考考秀才。”说着,林子文眼里含了泪,比林子浩他们瘦弱的身体,微微有点颤抖。

    林子墨叹口气,说实在的,这个大哥很不错了,一直在真心惦记几个叔伯弟弟,以后自己有能力了,一定想法报答他今天的情谊

    、第5章

    第二天上午,林子墨见识到了大家族的力量,这个叫林家村的村子里,基本上都是姓林,只有一个姓王的人家,还是林姓族人招的外姓上门女婿。

    族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的精明相,手里拿着一个铜烟袋锅,笑呵呵地走在前边,后边则跟随了十来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鱼贯进入了屋里。

    分家这种大事,小辈们肯定掺和不上,连奶奶如果不是爷爷不在了,都不能掺和。所以,几个人在院子里帮着娘摘菜,收拾饭食,长辈们过来主持分家,中午是要管饭的。

    大伯娘再是厉害不吃亏,也不敢掺和这样的场合,娘俩照例躲回了西屋,等着吃现成的饭,大哥则跟着几人一起忙活。锅里传出了一大早从镇上买来的肉的香气,让一直注意屋子里动静的林子墨分散了注意力。那香气一直钻进了胃里,馋的林子墨的嘴里像要伸出小手,直接招啊招

    有点丢人,真想不到,在现代吃点肉要犹豫怕长肉;到了这里吃点肉还要犹豫没钱买

    就在林子墨胡思乱想中,屋里的分家也落下帷幕。家里一共有良田十五亩,薄田十亩,黄氏跟着小儿子过,林怀德因此分得八亩良田,五亩薄田,家里的黄牛和猪鸡等也归了他,其余归林怀义。哥俩最后商定,林怀义的地还归林怀德一家种,秋后打了粮食,按租种别人家的地租算。

    其余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唯独刘氏对这个结果很不满,嘴里嘟嘟囔囔,林怀德难得瞪了眼“好,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分家了”一句话吼的刘氏难得地闭了嘴。

    一大早,林怀义一家收拾利落,把东西都搬上了牛车,林怀德准备把大哥一家送到县里。一家人给老太太黄氏磕了头,林怀义父子都眼含泪水,刘氏母女不管那个,早屁颠颠地坐上了雇来的牛车,林云一个劲地跟林雨显摆新做的细棉布红花裙子,一点也不去看奶奶难舍的脸。

    跟着送出大门,林子墨没等着大伯一家人走,就回了屋里,和奶奶作伴。他看得出来,虽然刘氏母女天天在家里作妖,但是,儿女们可以不孝顺老人,老人们却对哪个儿女都难以割舍、难以计较。

    默默地坐在奶奶身边,对这个利索坚强的老人,林子墨充满了敬意。三年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是这个老太太冷静地带着一家人辗转回到了老家,三年时间在村里站住了脚,一家人出现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又是老太太冷静地主持了分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失神的眼睛,满脸的萧索,无一不说明这个睿智的老人内心的苦痛。

    看着这样也不行,林子墨小声地叫了声“奶奶”,老人愣了下,终于回了神,拍了拍林子墨的手“子墨,奶奶没事的。”林子墨问道“既然奶奶舍不得大伯一家,干嘛要分家,让奶奶这么难受”

    黄氏叹了口气“世上的事不如意长,没有十全十美,人心一旦散了,还不如分了家,还可能把日子都过起来。你大伯娘也不是坏人,她就是想生活的好点,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人哪拖过了这三年,你们几个也能事,分了家我也能放心。”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林子墨深有体会,老太太一番苦心,让两个儿子都能把日子过下去,她自己受委屈,确是提都不提,可敬的老人

    刘氏临走时,把属于他家的正房西屋,和西厢房全部上了锁,除了妹妹林雨搬去东屋和奶奶做伴外,林子墨家基本没什么改变。

    东厢房的里外间都盘了大炕,以前林子墨和林雨都跟着林怀德夫妇住在里间,现在林雨走了,林子墨趁机也搬到了外间屋,林子浩他们的大炕上。

    说实话,跟着林怀德夫妇住在一个炕上,对他的压力很大,晚上,那对夫妇弄出点动静,对拥有二十八岁灵魂的林子墨来说,纯粹是一场灾难。

    晚上的时间雷打不动的学习,为了怕奶奶孤单,地点改在了奶奶屋里。奶奶坐在大炕上“楞楞”地纺着线团,看着一团棉花,在奶奶的巧手下变成一团棉线,真是充满了神奇。娘在就着亮光纳鞋底子,极少有现成鞋子卖的现在,做鞋子简直是所有妇女的负担。

    爹则在地上放上一张大笸箩,一根根地用手搓着玉米棒子。看着他费劲地把两根棒子对着一搓,“哗啦啦”两根棒子上稀稀拉拉掉下不少棒子粒,然后再用手挨个搓下来。

    看着,林子墨都替他手疼,猛然眼前一亮,林子墨想起一个办法,把手里的书放下,溜下炕“爹,我有个办法让你干这活省劲。”一屋子的人抬起头看他,林子浩小心地放下手中的旧毛笔,鄙夷地“一点也踏实不下心学习,弄得大家都跟着你裹乱。”

    林子墨不理他,把地上麻袋里的棒子倒出一半,拴好绳子,到院子里找来一根木棍,使劲敲打麻袋里的棒子,不一会,累的他气喘吁吁地。

    林怀德也眼睛一亮,等林子墨住了手,打开麻袋一看,里边所有的棒子上的粒都稀稀拉拉的,得有三分之一掉落了下来。

    林怀德一拍大腿“子墨这个方法很不错,省了很多力气。”说着“呵呵”笑起来,精神抖擞地继续搓了起来,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奶奶和娘都笑了起来,林子浩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又写了起来,林子翰和林雨装没看到他们的互动,紧咬着嘴唇不笑出来,低头假装忙碌。

    叹口气,林子墨任命地拿起书本,继续和之乎者也死磕,那一个个繁杂的字,在他眼里转成了蚊子香。

    晚上他躺在床上,被坚硬的土炕硌的难受,还是不习惯啊翻了个身,听着两个哥哥绵长的呼吸,心里充满了迷茫,穿来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再想起现代来,已经觉得非常遥远,连感觉都淡化了不少,好像是看别人的一生,让他有点恐惧但却无可奈何。

    、第6章

    过了八月十五,天一天天早晚开始凉,努力地背着框子,跟着哥哥们穿梭在杂树林里。平原地区没什么珍贵树种,到处是榆树、杨树、槐树等,中间夹杂着一丛丛野蒿和能编筐子的红色荆条。

    村子里几乎都养着猪和鸡一类的动物,少数人家养着牛、驴子等牲口,再加上一年四季地烧火做饭,靠着地里的秸秆等作物根本不够,所以野地里几乎看不到老的野草、野菜,一群的孩子,农闲时,背着框子整天的四处转悠,把野草、野菜打回家去。

    林子墨兄弟三个来的杂树林,离着村子有了三四里地,由于远,还能少遭到娃娃们的荼毒,地上长满了野菜和野草。

    放下框子,狠喘了几口大气,看哥哥们开始干活,林子墨也拿起挖菜刀子,一棵棵地挖起来。身体这段时间好了不少,但长时间的蹲着干活,感觉两条腿酸疼胀麻,咬牙干了一阵,看到两个哥哥堆起了大堆得草垛,再看看眼前自家打的一小垛,林子墨真有点泄气。

    干脆地坐到了地上,厚比帆布的粗棉布衣服磨得肉皮也疼,成了家里负担的他,很想哭,从没想过有一天,成了最没用的人。

    手无意识地打起一棵野菜,突然眼前一亮,这棵叫婆婆丁的野菜,学名蒲公英,是一种平时用的药材,再在周围一打量,婆婆丁、马齿笕、车前草,甚至还有益母草等草药。

    林子墨两眼放光,这些都是可以换钱的东西。敲了敲自己的头,怎么跟着出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哪

    林子墨前世的时候,小时候家里和一家中医小诊所临近,诊所的老中医陈大夫脾气特好,小林墨特别爱在陈大夫周围打转,陈大夫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平时也不回来,寂寞的他也很喜欢小林墨,常常一边晒着草药,一边给林墨讲一些小故事听,有时也会教给他认一些药材。

    虽然没有特别的学习,一些治病小方法林墨还是会的,那时候中医并不兴盛,也没有什么产权保护意识,林墨甚至学会了陈大夫治疗风湿病的拿手绝活。

    林子墨回过神来,忙招呼两个哥哥,说明了原因。林子浩很奇怪“子墨,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个真是药材吗”林子墨语塞,转转眼睛“二哥,你也知道我以前老跟着奶奶和娘她们到寺里烧香,这是无意中和寺里的和尚学的。”

    林子浩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林子翰不耐烦“二哥别管这些了,咱赶快都打回家吧。”他对弟弟怎么知道不感兴趣,就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林子浩拦住准备挑拣的俩人“现在先别分开,等回了家慢慢在和别的草分开,省时间。”两个人恍然,三人急忙忙活起来,连林子墨也充满了劲头,只要有了钱,白馒头就在不远处招手了。

    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正好娘送走了前边的邻居六奶奶,自从大伯娘那张讨人厌的臭嘴走了后,家里也渐渐有了邻居串门,找奶奶的,找娘的,还有找小妹林雨的小姑娘们,热闹了很多,也显出大伯娘的坏人缘,几乎没人愿意和她来往。

    六奶奶边走还边夸“子浩他娘,你是好福气的,看看几个孩子都多勤快啊这老些猪草,难为孩子们怎么打来的”

    听了几个孩子的话,奶奶她们一点也没怀疑,以前去寺里烧香时,林子墨就爱跟在寺里的僧人后边玩,而一般的僧人,都认识几种草药。

    忙活了十多天,晒出了两口袋的草药,天气渐渐冷下去,草木开始枯萎,以后草药也不好找了。

    颠算了半天,林子墨决定先拿一袋子试试水,到临近的清水镇上碰碰运气。

    以前真不知道两个轮子的简易牛车,这么能颠簸,即使身下铺了很多谷草,林子墨也感觉把肠子都快颠出来了。

    看着前边做的稳稳地林怀德,林子墨简直是佩服到底,看他那享受的样子,林子墨怀疑他不是和自己坐的牛车,而是坐的八抬大轿。

    好容易走完了八里路,到了清水镇,长出口气,四处打量这个小镇子。也就是比林家村大一些,街面整齐宽阔些,,大部分房子也都是土坯房,一条不大的正街,稀稀拉拉地有几间小铺面,在林子墨看来,简直萧条的可以。

    一家挑着幌子的小药铺,就在街角的转角处。

    还没进去,林子墨就有不好的感觉,果然,那个太阳贴着膏药,长着一双三角眼的掌柜的,在一通挑剔后,一大口袋的草药,给出了八十文大钱的价格。

    虽然不知道在这里的草药价钱,林子墨也知道绝不是一口袋卖八十文钱,要是听林子墨的,一定把草药拉回去,但是林怀得不干,做主卖给了那个抠门掌柜。

    回去的路上,林子墨埋怨着“爹,怎么把药材那么便宜卖给他”害得他想着买个白馒头都没钱,别说香喷喷的猪肉了,口水啊林怀德“呵呵”憨笑“不少了,一袋子草,换了八十文钱,合算啊”林子墨翻白眼“我的意思等明天到县城去卖,很可能卖个大价钱。”林怀德摇头“万一给的价钱比这还低,不是亏了再回来,掌柜的给不了这个价钱了。”

    得,咱胳膊拗不过大腿,气的林子墨都快看不到黑眼珠了,还别说,等到了家才发现,情绪不稳定的好处是,林子墨根本没注意到牛车颠簸,站到了家门口,才意识到到家了。

    郁闷的心情,被奶奶和娘看到八十文钱时高兴的样子治愈了。不说俩个哥哥,连小妹都吵吵明天也要去挖药材。

    鉴于林子墨对药材的一知半解,全家人决定,明天还是让他跟着林怀德到县城去卖剩下的那袋子药材。

    看着哥哥和妹妹羡慕的眼光,林子墨脑袋一热拍了胸脯“明天卖了钱,我给大家带好吃的。”一家人都是面带菜色,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虽说哥哥们都比他高,但也是低于平均线下,小妹也是,如果营养跟得上,林子墨相信小妹肯定长成个小美人。

    美好的愿望被娘轻轻一个小巴掌扇没“有点钱别乱花,家里用处大着呐。”林子墨苦脸,说说还不行吗他自然知道家里的难处,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屋里所有的人。

    、第7章

    太阳还没露头,林子墨就被叫了起来,三十多里的路,牛车最少也要走一个半时辰相当于三个小时。

    这次牛车里垫上了特厚的谷草,上边还铺了棉褥子,躺在上边软软的,再盖上一个薄被,舒服。看着娘和妹妹忙前忙后,林子墨很感动。

    周氏不放心,一个劲嘱咐“上车就盖好被子啊,早起天凉了,可不要发了风寒。”转头又嘱咐林怀德“这次去的远,不管挣不挣钱,晌午给孩子买碗热汤喝,孩子的身体要紧。”奶奶也说道“是啊,子墨很少出去这么远,要不是就他懂点草药,真不放心让孩子去,别省了钱,让孩子遭罪。”

    林子墨虽然感动,但感觉耳朵受不了哇奶奶和娘都赶上唐僧了。跳上牛车,盖好被子,转头笑“这下好了吧,爹,我们赶路吧”精怪的样子,连不苟言笑的林怀德都笑了起来“好,走了,驾。”一甩鞭子,老黄牛迈开乐蹄子。

    出了村子外边的三里羊肠小路,转到了县里的管道上,因为离着京城近,官道的质量很不错,可以跑并排两辆马车的样子,路面也平展了不少,颠簸的不是厉害。于是,晃晃悠悠中,自以为是大人的林子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睡了个昏天黑地,被推醒时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睁开眼一座古朴的青砖门楼出现在眼前,说不上太高大,掉了漆的大木门边,站着两个兵士,只是看着进出的人群,并不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收入城费。

    进了城门,主街上是半旧的青石板路,贫民草屋肯定有,但几条主街道两边的店铺明显的整齐划一,少部分的土坯房和大部分的青砖瓦房,间或还有二三层的木楼掺杂其中,大大拉高了县城里的档次。

    父子俩转了半天,才在第三条街上找到一家大的药铺,幌子上写着仁和药铺。

    林怀德有点怵头“子墨啊,咱家就这点普通药材,值当找这么大的药铺吗”以前他也是掌柜的,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上不了台面。

    林子墨没有古人要面子那一套,他曾经的工作是导游,最不怕的就是面对众人推销。冲林怀德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没事的爹,我进去问一下,又不犯法,要最好,不要我们在去别处。”说着走了进去,林怀德无奈地等在牛车旁看着。

    大堂里人还不少,靠东边有两个坐堂郎中在坐诊,靠北墙边是一溜的药柜,四五个伙计忙着抓药,西边则是几张屏风,后边隐约有几张诊床。

    林子墨等了一会,看到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闲下来,忙走过施礼问道“请问这个哥哥,我有点草药,不知店里收吗”小伙计一愣,没想到这个看着穷困的少年这么知礼,当下也不敢怠慢“我看看药的成色,再找掌柜的。”林子墨好高兴,没想到这么顺利,大药店的伙计,比小镇子上的还好说话“就在外边牛车上,这位哥哥请。”

    看着大袋子里几个分类的小袋子里的药材,小伙计点头“看着成色还不错,挑拣的也干净,我去给你问问。”林怀德激动的搓着手“那就麻烦小哥了。”

    父子两个等了一会,不见掌柜的出来,林子墨回到大厅去找,只见大厅西边的屏风撤开,屋里十几个病人加上两个郎中都围在那里,隐隐传出孩子虚弱的哭声。

    林子墨仗着个子小,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留一缕长胡子的清瘦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一个闭着眼睛哭者的四五岁的孩子,床下的地上,摆着吐得乌七八糟的盆子,那个小伙计正在收拾,一个好像孩子母亲的女子,在掉着眼泪收拾孩子拉出的污物。

    林子墨一看就明白,这是急性肠胃炎一类的病。孩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子,正苦苦哀求“刘先生对有些地位的郎中的尊称,请您想想办法吧,都三天了,孩子快不行了啊”那个刘郎中都快把胡子揪下来了,无奈地“胃里着不住药啊,喝进去马上就吐出来,一点发挥不了作用,针灸都不管用,老夫也是没办法。”

    这种急性肠胃炎,在现代,输上几天液就好了,这里没这个条件啊林子墨忘了自己的事,跟着着急。

    正说着,孩子一阵痉挛,又吐出几口绿色的水,屁股里也冒出带着几点绿色的液体,孩子本身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只是缩成了一团。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揪心地看着孩子。

    看着孩子瘦骨嶙峋的小后背,林子墨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老中医学过一个方法,也许有效,忙上前对着站在前边的那个小伙计耳语了几句,小伙计一愣,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刘郎中旁边,也小声说了几句。

    刘郎中看过来,看着林子墨的小身板犹豫了半天,也实在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摆摆手,小伙计又拉上了屏风,刘郎中走过来“老夫无能,请小兄弟出手试试,老夫万分感谢。”林子墨摇头“小子也是自家祖处学来的方子,先生不嫌小子孟浪,小子就试试吧。”话说这种咬文咂字的说话方法,林子墨真是不习惯,处于这种环境没办法。

    上前把孩子面朝下放好,在孩子父母期盼的目光下,林子墨使劲从下到上,在孩子的脊椎上搓了几回,孩子的后背泛了红,然后沿着尾椎往上一下下揪起来,揪一下发一声清脆的“咔”的声音,一路揪到了后胸部以上,又接下来从尾椎揪起,依次揪了三四遍,第四遍时,响声基本没了,孩子脸上痛苦的神色也松弛下来。

    林子墨摸了摸头上的汗,对好奇看着的刘郎中说“好了,现在在喂一遍药看看。”刘郎中亲自拿起温热的药汤,小心地喂了孩子几口,一群人瞪眼看着,过了好一会,孩子也没再吐,反而神色安定下来,有了困意。

    人们大喜,孩子的父亲一个劲冲着林子墨作揖“谢谢小哥,谢谢小哥,小哥真是我家的大恩人。”林子墨反而不好意思“没事,赶紧照顾好孩子吧。”

    刘郎中走过来,冲着林子墨施了一礼,吓了他一跳“闻道有先后,小兄弟当为我师啊”林子墨更囧,只是懂几个小偏方而已“先生太抬举小子了,先生术业有专攻,只是没想到这个办法而已。”

    刘郎中对林子墨好感更甚“小兄弟请到屋里坐,老夫和你商量点事情。”林子墨抬头看了小伙计一眼“还请这位哥哥知会我父亲一声,让他老人家别着急。”刘郎中忙问情况,点点头吩咐“你去把小哥的父亲请进来,草药也弄进来,我相信小哥。”

    林子墨放心地随着刘郎中走进后边的屋里,打量一下,屋里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一个放满书的书柜,简单大方。

    、第8章

    坐了下来,刘郎中亲自给林子墨倒了杯茶“今天万分感谢小哥,这是救了那孩子一命。”客气了几句。刘郎中接着说“我有意把小哥的手法买下来,小哥有意出售吗”林子墨一愣,那手法特简单,看一遍就会,林子墨只想就这个机会把药材卖掉,没想到刘郎中并不占这个便宜,看来人品真是不错。

    “治病救人是好事,手法很简单,相信家祖也愿意让它流传的。”刘郎中高兴起来“那小哥出个价”林子墨挠挠头“先生看着给吧,我也不懂这些,相信先生高风亮节,不会让小子吃亏。”

    刘郎中不禁刮目相看,这孩子真会说话,既不吃亏,还显大义。想了想“那老夫出二十两银子吧,希望小哥不要嫌少。”

    林子墨好激动,银子啊他来了快两个月了,最好的一次,是看到娘拿出来的五个大钱,二十两银子,都够大伯挣三年的了“谢谢刘先生,这个办法是治疗有泄泻症状的,从下往上揪的,这是温补;如果只吐不拉,从上边往下揪,这是泻火。”想了想,林子墨又道“刚才那孩子缺水太厉害了,这种情况,可以让他多喝点糖盐水,防止他虚脱。”这是现代人基本常识,这里的医生肯定不懂。

    果然,刘郎中眼前一亮“谢谢小兄弟,这个办法管用,可以救不少人。”

    从仁和药铺出来,林怀德像做梦一样,一个劲摸着怀里的二十两碎银,和卖草药的三百二十个大钱,“呵呵”傻笑。林子墨翻白眼“爹,不要摸了,你这是告诉贼,你怀里有银子。”林怀德吓了一跳,唉三年前的他可不是这样,好歹也是一个掌柜,二十两银子对现在的他来说,真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应林子墨的要求,买了五十斤白面,二斤猪肉,写字的笔墨纸砚都买了一些,一下子去了四两多银子,把林怀德心疼得够呛,说什么也不再买林子墨要求的细棉布“回去问问你娘,缺少了,在临近的清水镇买。”气的林子墨直噘嘴,他的小嫩肉皮,还要受粗棉布的荼毒,话说,要不是裤裆大,真可能把他的小丁丁磨坏。

    等到父子俩到了家,受到了一家人热烈欢迎,看到还剩下的十多两银子,和买来的东西,都瞪大了眼睛,林子浩兄妹虽然都很稳重,但都还是十多岁的孩子,看到白面和猪肉,忍不住口水泛滥。

    林怀德出于谨慎,在外边并没有问林子墨什么,这时候,和全家人一起,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他。

    林子墨早在路上,就把说法打好了草稿,清清嗓子“奶奶还记得三年半前,咱家还在利州府城居住时,您带着我到庙里烧香时,我救了个老人的事吧”奶奶黄氏仔细想了想点头“是有这么一码事,我记得你还把自己的压岁钱给他看病了。”林子墨点头,这个记忆当了借口“那个老伯虽然没救过来,但他很感激孙儿,把他的遗物,一摞书送给了我,里边有个老伯走南闯北时记得随笔,其中就有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也没和你们说过,今天一试,嗨还真管事”

    全家人无语,林怀德道“那本随笔在哪我也看一下。”林子墨耸耸肩,好像只是几本普通的书,后来搬家时,忙乱中,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搬家时太忙乱,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没太重视,早没了。”

    林怀德叹气“可能那位老人是为大能,可惜啊,那时候子墨还小,不知道轻重,我们也没拿着当回事,可能白白错失了好东西啊”林子墨背过身偷笑,比起两指,过关

    奶奶接过话“好了,不要遗憾了,就这个,也是我们家的福报,子墨的福气。谁知道当初子墨二两银子的压岁钱,换来了今天二十两银子哪”老人家总结“看来以后一定要多烧香,多做好事。”林子墨呲牙,做好事可以,烧香免了吧没看到以前烧了那么多香有什么好事,反而小林子墨灵魂归西。

    着实想想,好像不对,他穿过来就是灵异事件,激灵灵打个冷颤,算了,奶奶她们烧香就去,对这些摸不着的东西,还是敬着点好。

    晚上的时候,林子墨吃到了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顿饭豆角炒肉丝、茄子烧肉、韭菜炒鸡蛋,加上娘烙的葱花饼,简直是无上的美味。两个哥哥不多话,只是埋头苦吃。小妹林雨叽叽喳喳,从大伯一家走了,恢复了一些活泼的天性,再加上吃高兴了,油呼呼的小嘴闲不住“四哥,你下次在挣了钱,要给我买个扎头发的头带,前邻六奶奶家的金玲就买了个粉色的细棉布花头带。”林子墨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妹妹笑了“好,下次哥哥挣了钱就买。”自家用不到就忘了,小妹是个女孩子,肯定对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感兴趣。

    接下来几天,就着天气还不算太凉,草叶子也没变黄,全家人齐上阵,在村子周围,全方位地找草药,争取入冬前在挣一笔钱。

    十天后,勉力凑齐了一袋半草药,林怀德带着林子墨第二次踏上去县城的路。坐在车上的被子里,林子墨无奈地扯了扯身上的夹衣,进入九月的天气很凉了,身上的夹衣印象里,要穿到十月份,然后里边续上一层棉花,就成了棉衣,接着穿到明年春天,再把棉花取出,变成夹衣。

    说了半天,娘也舍不得给家里人添件细棉布衣服,说是要攒着给他们做学费,明年尽量让哥三个都去学堂。

    可这衣服太奇巴了,两层粗棉布加起来,简直放到地上可以自己竖起来,放到橱窗里当展览,都不用挂模特,太硬了。抓抓头发,这也是林子墨的硬伤,留那么长的头发,每天还得梳起来,每次都梳的乱七八糟,只好求小妹帮忙,害他每次都被笑。

    官道上的黄土常年被马蹄践踏,虽说道路已经很硬,但表皮还是充满了浅浅的马蹄印。颠簸了一个半时辰,总算到了县城。

    仁和药铺一如既往地忙乱,作为县城最大的药铺,药品琳琅满目,伙计忙的脚不沾地。

    林子墨这次无需等待,刚进入大堂,父子俩就被伙计请入后堂,到了刘郎中屋里。

    刘郎中正好闲着,看到林子墨爷俩,笑着站起来迎接,一点也不怠慢“小兄弟和你爹又来送药材吗快请坐。”亲自倒了茶过来。

    伙计搬了两个凳子,林怀德父子坐下,林怀德憨憨地笑“又来打扰刘先生了。”刘郎中摆摆手“我和小兄弟一见如故,林兄就不要客气了。”无论是林怀得,还是林子墨,刘郎中感到不是一般的村里人,总感觉有一种不同的气质,再加上林子墨的方子这一阵给店里上火、腹泻等病人中了大用,让店里的名声更上一个台阶,一想起来,刘郎中就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得意。

    闲话了一阵,伙计走了进来报告“林家的草药犹豫是秋末采摘的,属于药里的末品,按例值大钱四百六十五个。”刘郎中看向林家父子,林子墨明白,秋末了,草木都泛了黄,已经老化,这个价钱真心不低“谢谢刘先生,这个价钱我们很满意。”林怀德一点不懂,只是看着儿子行动,儿子说不低,那肯定不低。

    刘郎中正要说话,门帘一掀,伙计引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清秀的面容,白色的长衫上罩着一件天蓝色的缎子半臂,一进来就笑着说“刘先生好长时间没到我家去了,这段时间很忙吗”

    、第9章

    刘郎中站起来迎着“原来是欧阳公子,有失远迎,这是”林子墨准备客气两句和父亲告辞,却见欧阳公子眉头皱了起来“还不是我祖父,天气冷了,他的腿疾又犯了,想请刘先生去看看。”刘郎中也皱了眉“欧阳老爷子的病受不得凉,早年时没治好,如今两个膝盖肿成这样,针灸和药石已经没有效果了。”

    林子墨心里一动,当初老中医有个绝方,专治各个关节痛,两千年后,中医中药兴盛,老中医靠着这个方法发了家,林子墨虽然平时跟着学会了,但是明白不能给人家拆台,所以从来不用。如今到了这里,就没有侵权一说了。

    欧阳公子叹了口气“祖父被这个病折磨的厉害,吃不下睡不好的,家里下了决心,打算全国在招奇人义士,谁能治好家祖的病,赏银一千两,希望找到个好郎中。”

    林子墨眼睛都贼亮了,一千两的赏银,他的细棉布衣服有望了看向欧阳公子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刘郎中也心动,可知道自家没那个本事,沉吟间正好朝着林子墨的方向,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亮,心里莫名地相信他,殷殷地问“林小兄弟可是有治这种病的良方”

    欧阳公子奇怪地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孩,虽然纳闷刘郎中的反常,可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说话,矜持地站在了一边。

    林子墨犹豫了一下,对这个方法倒是很有信心“是有个家里传下来的法,就是治疗时疼痛一些。”林怀德惊讶地看了儿子一眼,忽想起他在家里说过的话恍然,可能有是儿子说过的那个老伯的游记,一时又担心起来,不知道管不管用

    刘郎中也犹豫一下,转过身来把林子墨介绍给欧阳公子“这位林小兄弟手里有几个祖上传下来的治病良方,前几天我的药店买过一个方子,很实用,想必这次拿出来的方子也错不了。”

    欧阳公子怀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打算怎么治疗”要不是素知刘郎中的为人,欧阳公子真怀疑再拿他开涮。

    林子墨想了一下“小子的方法是外用的,先贴膏药,后拔罐子,最后收口还是贴膏药。”听说是外用药,欧阳公子出了口气,外用药还好点,要是吃的药,他绝对不敢把林子墨请回去。

    转向刘郎中“先生怎么看”刘郎中到是很相信林子墨“我相信林小兄弟,而且外用药,一般出不了危险。”

    欧阳公子两手一拍“好,我相信先生,请这位小兄弟到我家里看看,如果真能治好,一千两纹银双手奉上。”实在是没了办法,家里把全国各地的郎中都请遍了,大内国手都来了两位,就是看不好老太爷的病,这个方法没什么危险,就请回去看看,万一管事哪家里指着老太爷撑着哪真出了问题,将是欧阳一门无可估量的损失,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互相通了姓名,知道这位是欧阳家的长孙欧阳志,小小年纪已经一派稳重。

    牛车暂时存放到了店里的后院,林家父子坐上了刘郎中的马车,跟在欧阳家的马车后边。林怀德忐忑不安地悄悄问儿子“子墨啊,有把握吗可别把人家老爷子治坏了”林子墨递给父亲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的爹,你老放心,我有把握。”当初看着那个老中医不知道治好了多少关节疼痛的人,林子墨一点都不担心。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林子墨悄悄掀开帘子,抬眼一看,林子墨吸了口气,只见中间光亮的朱红色大门,钉着小碗大的铜钉,左右各有一个角门,三层的门楼雕梁画栋,两边蜿蜒的青砖墙无边无际,门前候着的门童小厮前后跑动着,上来个十七八的小厮,替换了马车夫,吆喝一声,马车进了角门,林子墨赶紧放下车帘,正襟危坐。

    刘郎中“噗嗤”一笑“别紧张,得到了二门咱们才下车,大户人家一般都讲究。”林子墨老脸一红,自己真是乡下土包子进城,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可跟现实不一样啊身临其境,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小厮上来把车帘掀起,放好了脚蹬,刘郎中带着两人走下马车,欧阳志也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车,小厮们把车马赶到了两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厮迎了上来,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少爷您回来啦欢迎刘先生光临。”刘郎中“哈哈”一笑“欧阳管家不要客气,我带了个小友来给老太爷看看。”

    “快请,诸位请进”做了多年的管事,现在还是大管家,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并不为林子墨父子穿的清贫而怠慢。欧阳志也伸手肃客“几位请,说着带着众人进了二门。

    走进月洞门,没进正院,转进一条两边高墙的路,都是青砖铺地,七拐八弯,终于到了欧阳老太爷的院子。

    欧阳管家带着小厮站到了门口,并没有进去,门上两个婆子施了一礼,在前边带路。进了八角形的月洞门,转过迎面的大影壁,中间是条青石子小路,稍微打量一下,两边雕梁画栋,青砖青瓦,屋檐下都有伸出的木头走廊,和正房连接,漂亮大气,和电视上的一样。

    不敢多看,跟在众人身后目不斜视地走着,进了二进院子,遇见的丫鬟不少,各司其职,鸦雀无声,这气氛还真是有点压抑。

    、第10章

    跨上台阶,门前站着的四五个丫鬟上来施礼,然后打起门帘,众人进入,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子站了起来让客“几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呀”

    男子穿着黄绿色万字团花缎子长袍,三绺长髯飘洒,很有点气势。大家也都见礼,林子墨路上听了刘郎中的介绍,为了给老太爷治病,有必要让他了解欧阳家的一切。知道眼前这位是欧阳志的二叔欧阳少华,欧阳志的父亲继承父亲的路,走了仕途,如今在外地为官,留下欧阳志在家里孝顺老人。欧阳少华没考上功名,在家里服侍老人,顺便打理庶务,这哥俩都是嫡枝,剩下的是老太爷的庶子,都没什么太大的出息。

    欧阳少华看着十来岁的林子墨心里没底,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了,刘郎中再是推荐,也不感让他来试。

    欧阳志陪着林子墨进到里屋,看到老太爷昏昏沉沉地躺在窗前的榻上,一头的白发,满脸的憔悴。榻前伺候的丫鬟轻轻掀起搭在他身上的小被子,林子墨看到老人的两个膝盖都红肿透亮,膝盖骨都有些变形了。看完后打了个手势,又和欧阳志悄悄退了出来,不去打扰老人家。

    一出来,屋里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林子墨胸有成竹地一笑“没多大问题,我马上把药用的药材写出来,请刘先生家抓出来,只是得需要个几天。”刘郎中一震“没问题,我等着小友创造奇迹。”欧阳少华二人对看一眼,心里也充满了希望,管它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拿起软塌塌的毛笔,林子墨怨念丛生,好好地笔,非得用毛毛。一笔一划地写药单,虽然平时天天练习,真正地写毛笔字,勉强能写的周正,

    看着林子墨一笔一划地写,欧阳家的人是很吃惊的,看这父子俩的穿戴,可以说穷困至极,对林子墨说的方子,可能也只是以前家里老人说的,然后存在记忆里。没想到林子墨提笔写字,而且写得还算周正,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底,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不可小视,无形中,心里很少的轻视又小了一分。

    药材来了,还要准备一下,治疗也得一段时间,欧阳少华安排林子墨父子住在了前院里的一个小客院,并派了一个叫来旺的小厮服侍。

    看着儿子有条不紊地安排这着事情,林怀德心里忐忑不安,既不放心儿子,又惦记家里,如果父子俩都不回去,家里肯定抓瞎。

    把父亲的不安看在眼里,林子墨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手机的日子真是别扭“爹,你先回家吧,老太爷的病得治疗个七八天,到时候我就回家。”根据经验,最严重的关节炎,一般也不超十天以上。

    林怀德小声地问儿子“你真有把握治好老太爷吗爹心里没底,也不知道那个老伯的方子灵不灵”林子墨轻笑“爹你放心回家,我忘了告诉你,在以前的家里时,我把这个方法告诉过邻居的李老伯,他家一个亲戚有这毛病,后来治好了。”对于这种善意的谎言,林子墨不介意说出来让老爹放心。

    林怀德想了下,以前的邻居好像上辈子的事一样,印象里好像有这么个人,左思右想了下,还是怕家里惦记“好吧,爹先回家告诉你奶奶她们一声,明天再回来好了。”林子墨劝道“老太爷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家里入冬前还有些活没干完,爹就是来了,也是在这干看着,还不如在家里等着哪”

    劝了半天,林怀德终于跟着拉药材的马车走了。刘郎中兴致勃勃地留了下来,等在了前院客厅,林子墨制药时,那是忌讳别人看的,特别是内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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