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候,格雷伯爵忽而问起管家:“你觉得善初是个怎样的人?”
管家回答:“是一位聪明可爱的小少爷。”
格雷伯爵笑笑:“聪明可爱……”
说着,格雷伯爵又说:“我以前和他关系真不错吧……”
“是的。”管家想:岂止是不错!老朽差点以为你俩在搞基。
不过,后来格雷伯爵疏远了善初,管家就没有多想了。
格雷伯爵又道:“他不是说乔迁了,要送礼物吗?他后来有送礼物吗?”
管家想:啊,伯爵大人又对善初有兴趣了?
管家回答:“没有来过了。”
格雷伯爵沉默不语。
管家又说:“可能是刚搬家、又是开学季,所以有些忙吧。”
格雷伯爵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艾米莉把格雷伯爵盯得更紧了。
在w夫人的催促下,艾米莉也想着要在大学期间把格雷伯爵给“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艾米莉又约格雷伯爵出门。
这次是相约骑马。
艾米莉和格雷伯爵一起到达了马术俱乐部。
艾米莉换上一身漂亮的骑马服,显得英姿飒爽。
而换装过后的格雷伯爵自然也是潇洒倜傥。
艾米莉与格雷伯爵二人正往马厩去,却巧见一个四肢纤细的青年穿着牛仔裤和衬衫,挨在路边的木凳上,一手拿着一罐可乐,正在远眺山岚。
格雷伯爵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只感觉全世界都瞬间凝固了一样,就像是连风都安静了。
一看到这个人,艾米莉就犹如斗鸡一样,进入备战状态。不过,她是淑女,所以她的战斗状态不是剑拔弩张,而是巧笑嫣然。她摆出最美丽的笑容:“善初,怎么这么巧?上回在迎新派对差点就见着你了。我还惋惜了,说你怎么放下袖扣就走。正好现在就遇到你了。”
艾米莉说这话,是暗示当时她就和格雷伯爵一起在vip包厢,而善初被隔绝门外。
善初不太在意地一笑,目光仍看着远处,完全不理她。
艾米莉有些尴尬,声调提高了,道:“对了,上次你来格雷伯爵家,我也在呢。你说要送礼物,是送什么礼物啊?”
善初一怔:原来上次吃闭门羹是因为你在啊?
这个认知让善初有点儿不爽。
不过,善初还是保持笑容:“哦,你不说我也忘了这回事了。”
艾米莉轻笑一声,心想:你就装吧?三番四次往伯爵面前凑,真不要脸。
她勾起红唇,说:“善初会骑马吗?”
“不会。”善初回答得很干脆。
艾米莉便促狭地笑了:“那你到这儿来干什么?”按她的意思,仿佛在嘲笑善初。
善初一脸奇怪地看着艾米莉:“这座山头和隔壁那座都是我的,我来看看我的江山,不行吗?”
“……”艾米莉震惊了:不可能,善初不是一个削尖脑袋往上爬的死穷鬼吗?
善初招招手,马场的经理便走了过来,一脸殷勤地看着善初。
善初说:“今天不要开业了,我要巡视我的江山。请这两位客人回去吧。”
经理一脸尴尬:“这……”
艾米莉看到经理这个态度,也不得不相信善初说的是真的了。
艾米莉自然不知道,善初最近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而善氏作为富超过三代的老世家,在全世界都有产业。
她真是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善初居然这么富有?
只不过,区区一个马场主,艾米莉还是不放在眼内的,她冷笑说:“你既然是做生意的,应该也不会想得罪vip客户吧?”
善初一脸奇怪的看着艾米莉:“谁说我要做生意了?我买了几只大型犬,放屋里没法养。正准备把马场关闭,用来养狗。”
马场经理听到后第一个冒冷汗:“善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关闭马场?”那么他岂不是要失业?
善初理解马场经理的焦虑,便笑说:“没事!我不会解雇你的,不过……你会养狗吗?”
马场经理一脸尴尬:“我……我是专业养马的!”
善初叹了口气,说:“所以年薪百万也留不住你了,是吗?”
马场经理一脸振奋:“我养狗也可以很专业!”
善初朝马场经理点头微笑,明明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年却已有霸道总裁一米八的气场。马场经理屈服在金钱的强势魅力之下,看善初哪哪儿都威武。
善初便昂了昂下巴,说:“那还不把无关紧要的人送走?”
从见面至今,格雷伯爵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按着善初。而善初却不看格雷伯爵一眼,只是对马场经理吩咐着什么,下巴微微昂起,流畅的线条从下颔延伸至锁骨,优美、高傲,像天鹅。
格雷伯爵用一双湛蓝的眼睛凝视他,眼里充满好奇以及天然的喜欢,就像是猫儿看到毛线球一样——喜欢,想把它弄得乱糟糟的那种喜欢。
负责任的排雷:会有昏睡xx、小黑屋等情节。
第38章 攻略第一步
谁也没想到,善初真的就把格雷伯爵和艾米莉请出了马场。
艾米莉忿忿不平,而格雷伯爵则若有所思。
然而,艾米莉虽然是贵族,但也施展不了什么使善初吃亏的手段。
如果说,善初还经营马场,那么艾米莉确实有方法让善初吃瘪。然而,现在善初不做这个生意了,那艾米莉反而拿他没有办法。
心有不甘的艾米莉找人去查善初的底细,才知道原来善初本来真的没什么钱,并非故意藏富。他是最近才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暴发户”。
艾米莉得知真相,便怒气冲冲地对格雷伯爵说:“你也看到了,善初不是什么好人。他从前没钱的时候就做小伏低地献殷勤,现在暴富了就自以为了不起,还敢对伯爵无礼。这样的人实在太让人气愤了!”
格雷伯爵用平和的眼神看着艾米莉:“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艾米莉咽了咽,说:“难道我们不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吗?”
格雷伯爵又问:“你打算给他什么颜色看看呢?”
艾米莉也说不上来,她作为一个闺秀,所知的整人方式也十分有限。她能做的顶多是欺负欺负无权无势的同学,至于如何整治一个比她还有钱的人,确实是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格雷伯爵温言道:“息事宁人才是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艾米莉噎住了,心中又有几分慌乱:是我表现得太咄咄逼人了?我表现得不淑女了?是了,我太情绪化了,一定影响了自己在格雷伯爵心里的形象了……
格雷伯爵轻轻瞥了艾米莉一眼,艾米莉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珠望了一望,竟似在雪地里滚过似的发冷。
艾米莉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玉指不觉蜷缩起来:总觉得……格雷伯爵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从时候开始,格雷伯爵就变了,看起来还是绅士风度,但却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势。
善初住的洋房离格雷伯爵的别墅并不远,两者相隔着十五分钟的自行车路程,要是走路也能走到。
上回,善初带着小饼干去找格雷伯爵被拒之门外,他便再也不去了,连小饼干也不肯再送了。
他躺客厅的香蕉丝地毯上,对游念抱怨道:“还想吃我的小饼干?扔了都不给他吃。”
游念一边喝着红茶,一边说:“那他运气不错。”
“什么意思?”善初瞪大眼睛。
游念说:“你烤的小饼干味道很具有挑战性。”
“……”善初很想骂脏话,但他并没有。
就在这时候,帮佣匆匆走进客厅,对善初说:“一个自称是格雷伯爵的人来了,说是您的邻居,是来送乔迁礼物的。”
善初从地毯上坐起来,脸上隐约有喜色。
游念瞥他一眼:“你的鱼终于上钩了?你高兴了?”
“谈不上。”善初摇摇头,又转脸对帮佣说,“你告诉他,我在见客,让他放下礼物就走吧。”
帮佣愣了愣,说:“可那是一个伯爵啊?”
善初斜眼:“我上周还收到诈骗短信说自己是秦始皇呢!”
帮佣咽了咽,也不好违拗雇主的意思,只得按照主人家的意思办事。
见帮佣走开了,游念才对善初说:“你是记仇吗?”
善初哼了一声:“我上回去找他,他不也让管家对我说他在见客,让我放下礼物就走吗?我这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想非礼他。”
游念:“我觉得你挺想非礼他的。”
“你又知道了?”善初躺回到软地毯上。
帮佣从外头回来,对善初说:“那位伯爵说,既然你今日不便,那他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善初挑眉一笑,说:“那就让他来呗。”
果然,第二天同样时间,善初独自在卧室看书。帮佣又来传讯了,说格雷伯爵已到了屋外。
善初却说:“你就说我现下没空,让他等着。”
帮佣一脸为难地说:“不是呀,我用google搜了一下,他真的是格雷伯爵,不是什么盗版秦始皇呢。”
善初“噗”的笑了,说:“那就让他在客厅等着吧。”
过了半天,善初才姗姗来迟,到达了客厅。
善初家的装修走的是北欧风,客厅地上铺着一大张简洁高雅的大地色香蕉丝地毯,上头摆着一张质感细腻的胡桃木弧形茶几。旁侧是米白色的沙发,格雷伯爵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仪态极具风范。
善初笑盈盈地走来:“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啊。”
格雷伯爵站起身来:“我也才刚来,并没有等多久。”
说着,他便伸手要和善初握手。
善初懒得理他,转身就坐在另一端的单人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原来你没等多久呀?早知道我就再躺一会儿了。”
善初的声音里带点慵懒的鼻音,听着让人心里发痒。
格雷伯爵凝望他,眼神透出难以解释的迷恋。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被眼前这个人深深的吸引着。同时,他又对这个人有着一点天然的……不信任。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狐狸,狡猾,不可信。
只不过,就算没有这个声音,格雷伯爵光用理智就能判断出:善初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善初接近他,也一定是有目的的。
善初慢吞吞地说:“看够了?”
“什么?”格雷伯爵一怔。
善初一手支颐:“你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就在盯着我看,这就是你们贵族的礼节吗?”
格雷伯爵道:“实在是失礼,请你原谅。”
说着,格雷伯爵拿出了一个盒子:“上次你来找我,我没有见你,实在抱歉。听说你是刚搬来的,我特意带来礼品,来庆贺你乔迁之喜。”
善初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盒子,说:“噢,行,那就放着吧。”
格雷伯爵察觉到善初态度冷淡,便说:“我们从前关系是不错的,怎么现在好像疏远了一样?”
事实上,格雷伯爵根本想不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们之前走得挺近的。
善初也是知道格雷伯爵忘了,便佯装生气:“你说呢?”
格雷伯爵怔住了,试探道:“是……我得罪你了?”
善初心里暗笑,表面上装作生气,眉毛挑起,说:“你说过约我见面,结果放了我鸽子,之后再也不见我了。与其问你哪里得罪我了,不如问我哪里得罪你了?”
格雷伯爵不好解释说:自己是失忆了。
于是,格雷伯爵只能柔声道歉:“确实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善初扭头说:“你当我是什么?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意儿吗?你当初信誓旦旦,结果说不理人就不理人!现在忽然想起我来了,就跟我说一句请原谅,这就完了?”
说着,善初还掩面而泣(装的),因为没挤出眼泪,便光嚎几句,肩膀抖动,露出一个哀伤而单薄的背影。
善初这字字控诉,十分哀怨,对于朋友、同学或是助理而言都过于缠绵了。
格雷伯爵一时愣住,仿佛想到了什么:我与善初的关系难道是……恋爱关系?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让人惊奇了。
格雷伯爵由于童年经历,是排斥恋爱关系的。因此,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和一个认识不久的异国少年恋爱了。
但是,这份惊奇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在马场第一眼看见善初的时候,就立即涌起了奇怪、复杂、难以割舍的情绪。
如果不是恋爱,他解释不了这份心情。
若真是恋爱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小美人古怪的态度就得到了解释了……
为什么提着礼物来找他,却因为吃了闭门羹而断然离去……
为什么特意来派对vip区找他,却又丢下袖扣跑了……
为什么在马场遇到他和艾米莉,脸上没有好脸色……
全因为他们曾是恋爱关系啊!
想到这些,格雷伯爵便上前,把手搭在善初的肩上,淡声道:“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
“真的?”善初立即转过背来,脸上笑盈盈的,眼睛虽然水灵,但毫无泪光,这表明他刚刚只是在假哭。
要说善初要哭得很真实、流泪满脸也不是办不到。他可是假白莲真绿茶,没道理假哭得这么假。但他就是故意要这样,干嚎嗓子不掉泪,脸上就差没写着“我哭了,我装的”六个大字。
格雷伯爵见状,怔了怔,反不知该说什么了,嘴角却自然的勾起,似乎很喜欢善初这样模样。
善初便撇嘴说:“好了,我相信了,毕竟,你可是个大人物,也不至于骗我。听说你当时忽然要出远门,应该是遇上急事,回来倒把答应了我的‘小事’给忘了。”
见善初这么说,格雷伯爵心里又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