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自己真是变态,他喜欢抱与被抱。
他很想在称为娘亲的死女人前做爱,跟左左做爱,把她给活生生气死。可惜她死太早。
他不知道是自己夹到颐右受不了,还是他笑得太悲哀,蓦地,颐右抓著他的後脑把他拉下
水花溅一半出去,拍地上做成巨响。他惊叫,然後大笑
在颐右疯狂地、失控地,简直是泄愤般抽插著他的时候,他仍在大笑。
他笑,笑颐右终於被诱惑得受不了要来干他,乐著自己胜利。他越像疯子般笑,颐右越残忍,顾不得他的伤只恣意豪夺
直到最後的最後,浴桶中的水只馀腰部的量,屋内大水浸。
十六像被甩上水面的鱼般,两条手臂软软挂在桶缘,唇艳得像涂上嫣红,他把玩著断甲。
他带点疯颠地勾笑,放不下来,对在嚼咬他肩膀的孩子气男人,淡淡地道
……替我打耳洞吧,颐右。
直到烟花死亡-第十九章(附图极乐鸟妍璃)
极乐鸟 画者妍璃 专栏雷公鸡养殖场
对著镜子,他将发勾过耳背,现出小巧圆润的耳垂。
他一拍,珠宝箱整个倒下,珠光宝气倒了出来──全都是耳环。
各式各样的耳环,他一手掬起两三只,配在耳珠上拚拚。
这只不错、那只也不错。爱恨分明得很的十六,一时间竟挑不出要戴何只。
蓦地,袖中滑出了铜蛇。铜蛇的头一低,在云云金光银光中叼起了方块黑石串,再配到主子的耳珠上。
彷佛在说著:这只耳环最是衬。
就让你说。
袖子向下一挥,铜蛇下地转化为小姑娘,她福身十六主子的皮肤又白又细,衬起黑石子,好看极了。
这不是黑石子,黑曜石料想你也不懂。
自那次被主子掌刮後,她好几天躲在地下不敢出来,现下主子再与她兜谈,怎不教她欣喜。
她梨窝浅笑,心中大喜禁不住调皮哎,是右爷送的主子都欢喜,难怪难挑了。
十六主子一向爱是爱入骨,恨就瞧都不瞧一眼。现下对著一盒子耳环,样样都欢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全都右爷送的。
十六的眼角一扫,长长呼一口橘雾,只道贫嘴。
颐右不喜欢他穿女装,他不穿,还把女装全部撕碎掉。
可他并非不懂十六喜欢些女儿家玩意儿,总是有心的,给他买了很多对耳环子,看见就买,但送得别扭。
自那次,颐右替他用发簪在耳上刺了洞後,便买到现在,千百对总有些让他欢喜的。却不知道只要是他买的,他都欢喜。
他问颐右懂不懂那民间传说,他道不知,十六想,不知也好。
至於涂指甲嘛,颐右从小时侯已看著他涂到现在,要有天不涂了,反而会被他端起粉红的指甲来问。
他没再回去辛爷那儿,大抵辛爷也知道他有了另个男人,没来找他。
各取所需罢了,辛爷总会找到比他更美的东西摆在身边好生观赏,就只是观赏。那男人喜欢美丽东西。
屋子也开始装潢了,没有太光亮,晚上只挂上几盏灯笼,仍是像鬼宅,太光亮的他们都待不惯。
应有的还是有,用不著太多的房间便不装潢,只有他的房华丽到像另个世界。逛街看见很多小玩意儿都买,像面粉娃娃都有十来个,插满能插的地方。
晚上要有人类闯进这鬼宅来是要被吓死的。他说,颐右笑了。
他爱看颐右笑。左左很常笑,颐右则很少笑。
那个左左呀,绑著小小马尾晃呀晃的,围在他身边乱转,常常自说自话,常常傻笑,常常被他嘲得满脸通红。
长大了,颐右对谁人脸色都臭,对他臭,对春魉更是臭。呵,春魉常说看到颐右那张脸都很有飞高一脚踩上去的冲动。
但那名满三界的颐右,现在肯对他笑了。令大鬼小妖都闻风丧胆的右爷,笑起来仍像小时候,微微皱眉然後摆出受不了你的表情,轻笑。
很孩子气。只有他知道。
笑起来好看得要命。只有他知道,他也不要任何人知道。
每每颐右笑的时候,他都毫无预警的扑上去吻,像饿狼看见生肉。
两个不用呼吸的人可以吻半天,颐右受不了他,现在越来越少笑了。
唉,他要再想想办法逗他才是……
托著腮,长叹了一口气,却是甜的、蜜的。
两指夹住烟管递向唇,深深吸了一口……
他臂部一转,就转了方向。双腿交叠,背倚住镜台,向空无一物的暗房中央呼出雾。
烟雾向同一个方向聚集,然後消失,像那里站了人把雾吸去。
十六一转双指,烟嘴转了出去。
长烟斗添了重量,蓦地出现一张性感簿唇含住了烟嘴,男人的脸、头发、肩膀、双手……
翅膀。
十六将两根葱指分开,男人叼走了烟管。
十六收起一根指,轻晃挠著的腿,只馀中指竖得高高的。
男人勾唇笑了,也伸出指来,将他举得高高的中指压下、压下、压下……不在乎会屈断了他的手指。
我来了你需要叹气吗,孟婆。果然是十六的烟,好舒服。
春魉振动了两下翅膀,房内立即刮起微风来,送爽。他没有将翅膀收起的意思,就坐於桌上,将下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
这只臭乌竟然有空上来人间捣乱,料想是太了。
看见你那张脸老子简直想哭,何止叹气。呵,难道是他不在阴间跟这只臭鸟吵闹,他挂念得紧上来聚旧了?
这张嘴说的话还是辣呀。
月光从窗扇间洒下,照亮了春魉半张俊脸与那只深邃的褐色眸子。
这间院落挺不错的,原来寻千著你上来挑房子了?可真艰钜的任务啊。
你有屁快放吧,臭鸟。说白话,判判著你来找?
他跟颐右纠缠不清,寻千著他们上来做任务的也不是渡新婚,按捺不下去也很正常。你告诉他,我们快完美地完成任务了。
说完,两人相视,都忍不住抖肩笑了。
屁啦十六跟春魉竹马青梅,连口头禅都一个样。
根本连任务都还没开始做,还说什麽完美地完成咧
他是打死也不相信十六跟那台纱车会合作愉快,要他俩来办,寻千是有得等了。
牛角男没过问你们的事,搞不好连你在玩家家酒都不知道。
十六不语,当真不闻不问?判官似乎连委派他跟颐右的原因上来都有所隐。
直到烟花死亡-第二十章
十六不语,当真不闻不问?判官似乎连委派他跟颐右的原因上来都有所隐。
别的不说,光是判官让一个半人子当守川人已够不简单。十六知道的,他的确尊敬他,但同时防备。那你上来干嘛?来参观我房院?
你有如此好心留一间房予我吗?
有。十六站起身来,伸手问他要回烟斗出走廊右转第三间的废房就是你的。
废房称之为废房嘛,那是天花地板簿裂,木桌木椅全都废掉,专供废人住的。
春魉再也懒得跟他扯,见十六要拿回,就把所有烟丝都倒进口吃,上好的魂魄咬下有劲儿。
把烟斗抛回给他,孔雀蓝的烟斗在空中转圈,蓦地,一声巨吼汪────
他不知施了什麽法,烟斗的转动很慢,尤如蓝光圈凝於半空
汪汪汪汪──────-汪汪────
巨吼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然後脚下地板震动
突然,门板被黑影撞开,直直就冲过来,跃起,咬住了烟斗汪汪───嗯鸣……
黑影有半个人高,月光洒下巨兽身体映出光泽。巨兽每一举手投足,竟然都连接著地面,拉出长长的土色来
巨狗死死地咬著烟斗,还用双掌去把弄,鼻子皱皱,猛吸上面主人的味道……
嗯呜……汪汪汪汪汪
直到一只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晃动。
晃动了两三次,巨狗才不耐烦地抬起眼来,看清楚那是一只手……
一只白白嫩嫩,似能吞下肚的手。好像、真的好像好像主人的手,主人的手也是生成这样的……
那只手的主人显然不耐烦了,一掌就巴下去,拍铁还有响亮的啷一声。
汪?……汪汪汪───汪汪汪铁狗这才认出主人在面前,整只扑上去,兴奋地将十六压在地上
尾巴猛摇猛摇,一直磨蹭磨蹭著,十六没好气地任他压在地上,无力道你干嘛把他带来?
哈哈哈……小狗给你遗在阴间多可怜,每天对著上面狂吼没停过,吵得没人鬼受得了也被它响遍阴间的吼叫吵到的受害人,迫不得已带他来寻亲了。
春魉看这蠢狗的一举一动都很愉快,真有意思他光看这幕都值了
汪呜……
彷佛要表达自己有多可怜似地,铁狗泪水汪汪,还伸舌头来舔他的脸颊。
好了好了。十六伸出一手抚过巨狗的背,巨狗转眼化为人形。满脸泪痕的青年。
过一会才注意到自己已转人形,青年呜哇一声搂著他,十六叹一口气,拍拍他的头。十六主子、主子、十六主子……
狗身长如此巨还哭得脸花,你不丢脸,你主子我没颜。
十六不愧十六,搁的话毒辣。
本来在磨蹭他的青年,突然停顿所有动作,鼻子一动。
春魉跟十六同时也察觉到了。有人来了,不、那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