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向来如此,他对自己的痛苦从来不加了解,所以容易被心中寂寞和扭曲吞噬。
他需要自己,自己也需要他。
凶猛的动作让邱灵赋心中喷涌出一股晦暗的邪火,他咬阿魄的耳朵本咬得狠,忽然一下便直接咬去了一层皮,他吞咽着阿魄的血rou,感受着情潮一波波侵蚀他的意志,才觉得真正心满意足。
这次泄欲后,邱灵赋却还不知足,他自己浑身是伤,在阿魄拥抱中却不觉得痛。
但阿魄却硬是把他按在自己怀中,就着依旧连接的动作,他终于取了药,用嘴开了塞口,给邱灵赋□□的背撒上药粉。
随着药粉的洒落,邱灵赋身子不时颤动,他想要缓解疼痛,所以又摇动起身子。
阿魄笑着阻止了他“别动,我忍受不了。”
邱灵赋却动作更快。
阿魄喉咙中逸出难忍的一声喘息,却又将他抱紧了,让他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处理伤口。
邱灵赋挣扎着要动,嘴里又狠声质问“你为什么没有救我?”
阿魄吻了吻他的头发,轻声抚慰道“我这不是来了?”
邱灵赋看他温柔,更加咄咄逼人“我救了你,你也要立刻来救我!”
他把那匕首给阿魄,便是想要他不顾一切地看着自己,就像自己不顾一切要救他那样!他何曾会把他人放得比自己重要?可当自己真的迈出了这一步,换来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如此凄惨和寂寞!
通常人只道爱不论得失,可邱灵赋却非要论得失,只有得大于失才能让他满足。
阿魄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也想像你那样,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做什么,恨不得丢下穆融,把这牢门撕碎了抱你出来。”
他又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希望能把自己的心意好好传达到他心里“你明白吗?”
“那你为什么不做?”
为什么不?若邱灵赋遇到同等状况,即使他放弃了阿魄,定会有千般借口,合乎常理的,或是自私气人的。可他只要没有遇到,便鲜少会产生同情和理解,他只会照着自己的方式往牛角尖里钻。他眼中永远只有自己,除非把他残忍地置身同等状况。
阿魄又怎么会把他置身到同等状况?
阿魄知他永远不懂,也希望他永远不懂。他不多说,只哄道“我错了还不是?以后我像你一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用这条命好好对待我家邱小少爷。”
说着便真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擅自抱着邱灵赋挺动起来。
邱灵赋立刻心神大乱,可心中又为自己在阿魄的花言巧语下轻易妥协而大怒,嘴里又狠道“我不信你!”
阿魄一低头便凑来吻住他,笑道“我还想像你那样心口不一,可以让人占不到半点好处。”
邱灵赋讨厌他此时的笑,他希望阿魄好好对他低头。
可他此时也只能喘息着,嘴里倔强道“我不信······”
外边的人没有一个敢进来,两人也不顾一切在这不知死活折腾得精疲力尽。
邱灵赋最后靠着阿魄的身体,有气无力,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小石死了。”
阿魄在他耳边轻吻“那你更要好好活下去。”
邱灵赋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从未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份安心的睡眠。
敢于面对死亡的人固然勇敢,但能在亲人为自己付出死亡后好好活下去,却更需要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天呢,邱小混蛋把阿魄qj了
第81章 同归(一)
外边是天寒地冻,这洞中也见不得温暖,这座山连石头都是冷的。石头连着石头,这洞中是寒上加寒。
邱灵赋醒来时,人是被阿魄用那斗篷罩着搂在怀中,因为受过前几夜的苦,此时只觉得温暖得像是泡在热水中。
“醒了?”邱灵赋不过稍微动一下,阿魄便察觉到了。
邱灵赋要立起身子,可腰却又突然酥软下去,这才发现两人身体还连接在一起。一时之间羞臊的热血烧到了他脸上,可这里光线不足,他知道阿魄看不见,便也任由着自己的脸难堪。
阿魄的确什么都看不见,可看邱灵赋手忙脚乱,他便知道了邱灵赋现在是什么脸色。他也不敢笑出声来,怕这邱灵赋一时恼怒又说出什么蜇人的话来。
可邱灵赋脸上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你在笑?”
阿魄强忍着严肃着口气“我没笑。”
邱灵赋没有继续问,只是更慌忙地去远离阿魄,可邱灵赋每一动都会牵扯浑身伤口,汗水直流。最后还是阿魄将邱灵赋抱起,好好地放在地上,然后把两人身上一起清理了。
邱灵赋大气不敢出,只怕阿魄又笑自己怕疼,可阿魄却是没有再笑他。
邱灵赋心中还有怨恨,暂时不想这样轻易与阿魄好声说话,可他看着这四周的黑暗,便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魄应答道“这是白家用以闭关的地方,为了克制律己,特地请了当时天下最有名的锻造师锻打的一道牢固的门锁,据说是世间没有任何刀剑可以斩断。”
邱灵赋奇道“你说的锻造师难道是铁横七?五十年前被人称作淬火刀,他手中做出的武器,现在在江湖上还是人人相争的宝物。”
阿魄笑道“像我对这白家的事,也未必比饭酒老儿听得多。”
可邱灵赋想着不对“段惊蛰怎么会有那钥匙?”
阿魄却不奇怪“半年前我们见那段惊蛰,哪注意得到这号人,他的事,有什么是我们想到的?但我只知道这白家已经不是白家,早成了他人手心里的一颗棋子。”
邱灵赋却又忽然道“这不是白家用来闭关的,这是那座墓的人留下的,这等地方,他用来做什么?”
阿魄停下手中的动作,奇怪道“那座墓的人?”
邱灵赋将那伍老先生和段惊蛰与自己说的话,都说给了阿魄。他只是粗略说了一遍,将许多事潦cao概括,因为说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就是那段惊蛰手中的猴,那小石也像是的的确确是被自己害死的。
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邱小石。
他说着声音便干涩起来,他对阿魄道“这几日就是被那段惊蛰玩弄的,你若是笑,我杀了你。”
阿魄只是将他揽入怀中,嘴唇在邱灵赋额头上轻碰。邱灵赋要真把伤心的一面露出来给人瞧,那便是真的伤心彻骨。他真的伤心,阿魄又怎么会笑。
阿魄什么也没说,可他不说话,邱灵赋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
所以他便能说得更多“段惊蛰让伍老先生告诉我的话,我明知道是他的陷阱,却还是听了。”
阿魄轻声道“他和你一样高明。”
“和我?”邱灵赋可不想与那段惊蛰有什么“一样”的。
阿魄笑道“你不是也清楚我知你歹毒也要奋不顾身接近你?你心中明白你对我足够吸引。”
邱灵赋一听,只觉得这阿魄不正经,未把自己的伤心事听进心中去。他怒道“别开玩笑!”
阿魄却只是抚摸着他的头发,继续道“他也清楚你爹的事对你的吸引。你们都厉害,会设计一个让人舍不得逃走的局。”
邱灵赋可沉不住气“我想逃,现在就要逃!”
阿魄却忽然故作神秘“那我告诉你怎么逃。”
“你知道?”邱灵赋将信将疑,那段惊蛰如此狡猾,谁又真的能料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阿魄的怀抱突然一紧,倾身凑到邱灵赋唇边,偷吃了一下,才笑道“你又何尝不是我手中的小猴子,又何尝不是从未逃过我的局,所以你说我知不知道你如何逃出他的局?”
邱灵赋看不见他的脸,却也是僵着身子面向他,他真的觉得阿魄会知道。
阿魄低声道“他这般了解你,你若想逃过那人的掌心,便只得让自己不像自己。”
邱灵赋似想起什么,惊道“你这话与伍老先生说得一样。”
“伍老先生?”阿魄忽然了然一笑,“这伍老先生倒是真的对你好。”
邱灵赋觉得阿魄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阿魄问邱灵赋“你不知道这墓的主人是谁?”
邱灵赋问“是谁?”
阿魄突然沉声道“你说原谅我,我就告诉你。”
这个时候,阿魄还想玩弄自己,邱灵赋忍了口怒气,咬牙切齿道“我不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
阿魄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触龙须,但看到邱灵赋这般好精神,便知他身体元气已然恢复不少,心中反而开心。
邱灵赋只知道阿魄在笑,却不知他在笑什么,正要发火,阿魄赶紧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碰了碰。
“那墓的主人,怕是与你有关。”
邱灵赋一怔“与我有关?”
与他有关的人并不多,他很快便记起到衔璧曾经说的话——在邱心素幼年时就已经开始被盯上。
这意味着她一生的命运便要受到血缘的影响,现在也影响到了邱灵赋身上。
邱灵赋喃道“与我娘有关?”
阿魄道“那个地方,有可能是你娘祖父的墓。”
话到这里,阿魄便将他这几日所想所做一一交代了,他一开始所想,不过是呆在柳婆婆几人身边,以防他们被段惊蛰所利用,犯下害人xing命的大错。
岂料,从中横出了个邱小石,使得阿魄不得不与柳婆婆对峙。
柳婆婆那时怒上心头,阿魄劝慰不成,只能暗中离去,单枪匹马尾随那伙江湖人之后,伺机而动。
期间见那肖十六在暗中,两人虽有芥蒂,但在此事上却是一拍即合。他们决定将那杀人的墓毁了,让所谓秘密与仇恨一同埋葬在此处。
两人寻得机会,与渔舟寨翁一苇说明了来龙去脉,阿魄假作弟子待在他身边,以在这些江湖人之中做个照应,肖十六一人去准备摧毁那墓。
而后,六派果真收到柳婆婆暗传的密信。
那信上虽要几人暗自赴约,这些人明知是陷阱,可又对那“宝物”念念不忘,正犹豫着是否要暗中赴约,却惊闻那孔雀滨已经率先将信的内容昭告所有人。
他们害怕白家弟子前来复仇,哪里有真的胆子只身前往,孔雀滨一坦白,这些人便一一出来做了证实。
白家竟然有这么一个无人知晓的密道?
所有人都相信那密道必有玄机,没准所谓的宝物,就在那处。
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个密道,便有多少人要死在墓中。
柳婆婆就算只想凶手杀死,但不可能控制得住这样大的局面。
人已经来到了这座山上,就在这座诞生了仇恨的土地上,哪管计划错洞百出,人心中只有因失去而倾泻不尽的怨恨。
一行人浩荡去往那半山腰,阿魄便警告翁一苇,如果局势无法控制,至少要自保。所以在阿魄为花雨叶弟子争夺一线生机之时,翁一苇察觉不妙,暗暗带人离去。
阿魄道“让渔舟寨保全自己本就是柳婆婆的意思,若我与柳婆婆没有决裂,也得想个办法将渔舟寨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