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照旧是笑,笑的妖气横生,“想要y气,我直接注入你体内就是了。”
“你——”舒景乾面上一红,然后愤愤地转过身去,道“睡觉了!”
鲛人“睡吧,养好了精神,我们明天才好继续交——”
舒景乾“闭嘴!”
这一觉,舒景乾如何也睡不安生,满脑子都惦记着自己的屁股,被使用过度的话,会不会开了花。
翻来覆去数次,他闷闷地睁开了眼,只见那鲛人正摊着身子,睡在自己的身侧。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双眼微眯,两颊酡红,一副中了媚药,亟不可待等人上的表情,十分的风sao。
舒景乾愣了一下,只见地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老流氓偷偷喝光了。
这可真是坏毛病都占尽了,既是色鬼又是酒鬼。
伸手戳了戳鲛人,确定他睡着了,舒景乾抓来不远处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刚刚开封,身被寒光,锋芒尽现。
舒景乾的眼神一沉,蓦地回身,将匕首刺向了鲛人的胸口。
这花架子摆的挺大,可匕首却停在了鲛人的胸口处,如何也刺不下去。
咬了咬牙,舒景乾举起手腕,准备再来一次,可刀尖在逼近鲛人的心窝处,再一次堪堪停住。
他手心里全是汗,额上也闪着晶亮,在杀了他泄愤和不屑与畜生计较中好一番纠结,有些颓然的垂下了手。
他舒景乾不能说自己是个圣人,可打小与人为善,不造杀孽是他的为人之本。
酒仙镇的人酿酒,为了秉持纯净的心xg,不掺杂念,故从不杀生。而舒景乾家中,母亲信佛,父亲经常在城里做善事,受双亲的影响,他从小就是个嘴硬心软的xg子。
结善缘,则善果与人。
结孽缘,则恶果自吞。
此刻,那鲛人也不知梦到了什么,满身的戾气收了起来,咧着嘴,竟笑的傻里傻气。
“可恶!”舒景乾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道“笑个屁!”
那鲛人恍若未察,照旧是笑的一脸天真明媚,人畜无害。
“还笑!”舒景乾又给了他一巴掌,大约是觉得挺出气,便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猛揍。
心里正暗爽着,忽觉得身下有什么耸动了一下,顶在自己的屁股上。
舒景乾愣了一下,赶紧光着腚往后挪了挪。
待看清了是什么之后,舒景乾脸上蓦地一红,正要跳开,却被那鲛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将他揽进了怀里。
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鲛人拿低沉声音,带了几分缱绻的问道“刚刚,为什么不杀我?”
舒景乾挣扎了一下,道“你把匕首给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来不及了。”鲛人将他放到了地上,欺身压了过去。
“啊——”舒景乾痛呼了一声,张嘴咬住了鲛人的肩膀。
鲛人由着他在身上撒泼,扬着嘴角,将他搂的更紧。
如果说上一次的结合,只为了身体上的欢愉,那么这一次,竟连心里都得到了满足。
他躲在这里几百年,避世不出,总有人想着伤他害他,牟取暴利。可怀里的人,明明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伤害,却能秉持心xg,宽恕于他。
也许,他等在这里几百年,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人。
一场相遇,和一场重逢。
尽管在鲛人灭族之前,曾有海巫为他占卜过,说他这辈子注定要历一次情劫,躲得过,一生无忧,躲不过,半世流离。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会不会成为他的劫。他只知道,鲛人的传说已经成为过去,作为仅存的一名鲛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这岁月的长河里。
所以,他不怕死,也不怕爱上一个人。
若是爱到深处,粉身碎骨亦无所惧。
只要在死前,有人为他苍白无趣的一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31章
作为一头凶兽,鲛人不懂得何为花前月下,蜜里调油。
他用自己最朴实的语言,和最流氓的腔调,告诉舒景乾,“我喜欢你的身体,和你这个人。你的身体很好,让我每一次进入,都觉得回到了故乡。”
舒景乾打了个哆嗦,无法想象他的故乡是什么样子。
鲛人却是自顾自的告诉他“我原本生活在一处海上宫殿里,那时,我有很多族人,他们尊称我的父亲为鲛王,而我是世子。我们远居海外,与世无争,过最无拘无束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海上翻了一艘商船,一名鲛女从落水的人类当中,救起了一个男子,将他带上了岸。然后,他们用最短的时间相爱了。
那鲛女容貌无双,男子英俊无匹,鲛女能歌善舞,男子则会抚琴奏乐。他们两个,真是极般配,惹了其余的鲛女们欣羡不已。
后来,男人在岛上伐木取材,做了一艘小船,想着离开。而鲛女因对他死心塌地,所以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
再后来……
啊,再后来那男人带领几艘商船,重回到了岛上,借口报恩,却命人偷偷包围了整座岛屿,展开了疯狂的洗劫。老弱病残被杀害,年轻的鲛人被带走,奇珍异宝全部被他们囊入手中。
我当时还小,屈身躲进了一个巨大的蚌壳里,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我为了寻找族人,寻着一处支流往上,来到了这花城,觉得风景尚可,便住下了,一住就是几百年。”
舒景乾看他神色颓萎,面色哀伤,陪着小心问了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鲛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人类重利轻义,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你可知道,鲛人天赋异禀,浑身是宝。一名男鲛人,可以卖上三千金珠,而女鲛人,因为容貌秀美,可供人狎玩,所以能卖到三万金珠。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成了被戕害的对象。”
被他一竿子打翻了全人类,舒景乾微微有些不悦,可比起鲛人的灭族之恨,他这点不痛快似乎是不足道哉,惋惜之余,问道“那你找到族人了吗?”
鲛人摇摇头,“我们一族生于海底,根本适应不了陆地上的生活,他们被贩卖之后,一年半载的全部生了病,没过多久就死了。这些事,是我躲在水底,从一些过路人那里听到的。如今世上,怕只剩下我一名鲛人了吧。”
舒景乾垂着脸,睫毛颤抖了几下,“然后,你就一直孤身待在这里,一过就是几百年?”
“不然还能怎样。我不过是名鲛人,即使会点妖术,也不可能在人间兴风作浪,自然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要屠戮全人类,替鲛人报仇这种屁话。我能做的,不过是在有人靠近这片水域时,将人拧断脖子,吃拆入腹而已。当然,也有例外情况,比如像对待你这般,扒光了,狠狠地上一顿。”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动着仇恨的火苗。只一瞬,又自我浇灭了,伸手拍了拍舒景乾的脑袋,道“经历了那一次灭族之痛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可这之后,我想试着相信你。”
舒景乾……
我是不是得叩谢皇恩?
鲛人笑笑,将额抵在了舒景乾的额上,“我叫临溪,你可还记得?”
“临溪?”舒景乾默念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道“你叫什么,我怎么会记得?”
“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只因你当初在临近溪水的地方遇上了我。我那时如果不消除你的记忆,说不定,我们已经相爱了。”鲛人说着,眉心处突然亮了起来。
舒景乾贴在他的额上,只觉得眉间有些灼烫,努力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被鲛人一把按住了,直到一些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涌现上来。
是了。他在七岁那年,其实见过临溪。
那时,他的父亲舒铭澜觉得天水溪里的水清凛甘冽,想着在附近再造一座酒坊。而掐位定点的时候,舒景乾跟了过来。
看大人们各忙各的,根本顾不上他,舒景乾便独自去到了溪边,脱掉小褂和裤子,光着屁股下了河,扑腾着到处抓鱼,玩的挺乐呵。
不远处的水面下,临溪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食物。那时的舒景乾短胳膊短腿,还不至于勾起鲛人的欲望,不过看他白嫩嫩rou乎乎的,似乎很好吃。
鲛人慢慢地逼近了他,正待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却听到岸上传来一声呼唤“小景——”
身后,脚步声杂乱,似乎还跟了不少人。
“我在这!”舒景乾回应了一声,一低头,正对上了鲛人的视线,吓得正要尖叫,却瞧着鲛人拿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舒景乾跟着做样,然后点点头,道“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
然后,光着屁股上了岸。
舒景乾年纪虽小,倒也守信,没有将见过鲛人的事情告知他的父亲,只不过按捺不住好奇,第二天又跑来了溪边。
“鲤鱼精——”他双手合拢,cao着稚嫩的嗓子喊了一声。
鲛人浮上岸,y着脸说“我可不是那种低等的鱼类。”
舒景乾蹲下了身子,问道“那你是什么呢?鲫鱼?cao鱼?白鲢?花鲢……”
他把自己能叫上名字的鱼,全部数了一遍。
鲛人眉头跳动了一下,十分不悦地说“我不是鱼,是鲛。”
“鲛?”舒景乾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鱼?”
鲛人脸上一黑,“都说了不是鱼。”
“那鲛——”舒景乾呲出了刚换新的门牙,将一包牛皮糖递给了他,问道“你要尝尝这个吗,可香了。”
鲛人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抓了一块塞进嘴里,觉得味道挺新鲜,便又吃了几块。
舒景乾问道“好吃吗,鲛。”
“不好吃。”鲛人一边说着,一边仰头,把糖块全部倒进了嘴里。
舔了舔shi漉漉的嘴唇,鲛人意犹未尽地看向了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少年,看起来又软又嫩,一定很好吃。
舒景乾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是了食物,伸手捏了捏鲛人耳后的半透明鱼鳍,道“真好看,像扇子一样。”说着,又抚摸了一下他如瀑般的长发,道“好顺。”
鲛人一时享受,眯起了眼睛,半晌之后,蓦地睁开了眼,心道自己又不是家畜,怎么被人顺一下毛,就哼唧起来了。
一把拍开了舒景乾的小手,鲛人作势威胁道“你明知我是妖,还巴巴跑来河边,找死不成?就不怕我吃了你。”
舒景乾笑眯眯的,“我才不怕,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吃人呢,丑的妖怪才吃人。”
鲛人……
这也能看脸吗。
微微侧了侧身子,鲛人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几个男人,小声问道“你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爹要在这里新建一个酒坊,不过这里群山环绕,进出不太方便,所以想着先勘测地形,然后再决定落点。”
鲛人眯起了眼,他不知道酒坊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他这平静的生活,是要被打破了。
像约定好的一样,鲛人潜入了水里,而舒景乾站起身来,只字未提鲛人的事,对舒铭澜道“爹,我饿了,想要回家吃娘亲做的红烧排骨。”
“小馋猫。”舒铭澜将人抱起来,边走边道“以后别跟着出来了,这深山老林的,你又喜欢乱跑,别是迷路了,或者遇上什么凶禽猛兽。”
“不,我要来。”舒景乾趴在舒铭澜的怀里,一顿耍赖。
“臭小子。”舒铭澜拍了一下舒景乾的屁股,道“这黏糊糊的xg格,到底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