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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 第18节

作者:逸青_ 字数:17339 更新:2021-12-30 03:03:56

    “行了,谁让你非要光明正大的进来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为什么要低调啊,我又不是玄鹰的,也不是玄羽的,还怕被人看见脸吗谁要跟我那个妹妹似的,天天包得跟见不得光一样。”

    李冶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凑上前俯身道“哎,你妹妹是不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叫什么沈箕啊”

    “对啊,”沈心突然抿嘴一笑,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畔道,“那可是我孪生妹妹,殿下可是看上她了”

    李冶简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推开她,摆手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我、我不喜欢女人的,告辞,告辞”

    “哼”她嘟起了嘴,“真是的,讨厌陛下,您笑什么”

    李冼笑得咳起来,笑够了,才道“我说过,你不适合勾引人,你看你,把我三哥都吓跑了。”

    “我”

    “行了,你赶紧给我好好说话,看你这样子就难受。”

    于是沈心盘腿一坐,“好吧,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了。说吧,您找我什么事”

    李冼看着她秒切画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就直说了,我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攻下雁门关”

    “攻下雁门关这可真不是什么容易事。现在么”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伸出两根手指,“大概有两个办法。”

    李冼十分配合,“什么办法”

    “第一,三十万大军强攻,能不能攻下另说;第二便只能等契机了。”

    他正经起来,略一蹙眉道“三十万大军定是没有。契机什么契机”

    “这可说不好,有可能是他们可汗死了,或者他们军师反了,再不然弄些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来,让他们自乱了阵脚,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兴许有的一战。”

    李冼叹气,“你说这些,都太不切实际了。我们若是打长久战,拼粮草,胜的几率有几分”

    “这个不好说,”沈心想了想,“他们的粮草储备都在关外,除了当下必须的,都在关外待命,我们也搜集不到这方面的情报。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应该并不缺粮草,只要后方不出问题,粮草这方面应该是不会断的。”

    “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急不得,慢慢来吧。哎,对了陛下,玄羽送来的情报,您看完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有一份情报,您一定要仔细看看,我给您找找。”

    李冼不明所以,看着桌上刚被李冶分好的情报被她翻来找去,无奈道“你别给翻乱了。”

    “啊,找到了。”沈心找到那份情报,递到他面前,“喏,就是这个。”

    李冼接过来,却并没拆开,“有什么特别吗也没打重要标记。”

    “哼,秦羽这个不靠谱的,都送出来了才想起忘记打标记。要不是我妹妹提醒他,他还想不起来呢。”

    “知道了,我一会儿看。”

    沈心见他对情报都没什么兴趣,顿时觉得他心里有鬼,“陛下,您是不是有心事啊”

    李冼放下那情报,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突然道“沈心,我问你个问题。”

    “陛下请问。天文地理齐国治家”

    “呃,都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你觉得那个”

    沈心眨眨眼睛“嗯”

    李冼看着她,却突然没了勇气,垂了眼,“算了,不问了。”

    她却趴到他背后,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陛下,真的不问了吗你不问,沈心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李冼不觉自己耳根已经红了,还在做无谓的挣扎,“我在想、想什么”

    她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笑得不怀好意,“陛下可是身边桃花朵朵开,惹了桃花运吧”

    被她一语中的,李冼十分尴尬,慌乱道“我我没、没有你你你笑什么”

    “哈哈哈”她也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笑点,竟乐得满地打滚,直害得李冼脸颊也红了,才停下来,道,“陛下,不是我说您,您也老大不小了,干脆找个人嫁了吧,不是,干脆娶个皇后吧。”

    李冼敲了敲桌子,“你给我好好说话而且,这、这是正经事”

    “正经事哈哈哈什么时候我们忧国忧民的皇帝陛下,竟放着重要情报不看,来讨论这种正经事,嗯”

    李冼窘了。

    “陛下,”沈心又凑上前,神神秘秘道,“我之前可听说,您被毓王殿下拐进青楼,居然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

    “”

    她继续揶揄他,装模作样掰着手指,“让我来算算嗯,您的桃花呢,如月轩的萧如月算一个,还有长宁将军季缨,我说的没错吧”

    李冼嘴角抽搐连连,“秦羽究竟给你嚼了多少舌根”

    “这怎么能算嚼舌根呢”沈心打量他,“不过陛下,您要是不喜欢这些桃花呢,还是赶紧摘干净了的好,免得到时候开了一树,压得您喘不过气来。”她托着下巴,“不过这些桃花也是挺奇怪的,我记得您有龙阳之好这事可是人尽皆知,她们怎么不识抬举还往您身上开”

    李冼没了脾气,“她们也没对我怎么样啊”

    “哦那就是想开又不敢开咯也是蛮心疼小桃花们。”

    李冼按着眉心,不想再听她说了,摆了摆手,“你走吧,走吧走吧。”

    “好吧,”她站起身来,“那我去军营里转转,我还没去过军营呢。”

    “你还不回去这军营里有什么好转,都是男人,你也不怕被人”

    “谁敢敢碰老娘我,反了他了”

    李冼“”

    沈心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你、你怎么来了”

    沈箕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依旧戴着面具,听声音也知道一定面无表情“秦徵让我捎个口信给你。”

    “什么口信”

    “他让你办完了事,赶紧回去。”

    沈心皱起秀眉,“烦死了,老娘每次出来他都要催老娘回去。就不让他等着陛下,有事记得找我”

    这两人又瞬间消失不见了,李冼几乎脱力,慢慢拆开那份情报。

    季缨

    但愿是朵假桃花啊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李冼趴在书案上打盹儿,又被一阵喧闹吵醒,揉了揉眼睛,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吵着要见他。

    “我要见皇上让我进去”

    “陛下”门口的守卫进来通报道,“外面有个人闯进来,一直吵着要见您,您看”

    李冼稍微清醒了一点,“什么人啊”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城里的百姓,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你放他进来吧。”

    守卫为难道“这陛下,此人来路不明,还是小心为上啊。”

    “无妨。你且押他进来。”

    “是。”

    那人被两个守卫押着,进了营帐还在不停挣扎,被一脚踢得跪下身来,愤愤抬起头“你们干什么我要见皇上”

    “朕就是皇上。”李冼托腮看他,“你找朕何事”

    “你”那人突然停止了挣扎,狐疑地打量着他,打量了半天,试探着道,“李冼”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李冼叫住他们,让他们退下,也开始端详面前这人,似乎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眼熟,犹疑了片刻,皱眉道“洛辰”

    “真的是你”洛辰被绑着胳膊,跪着就往前蹭,“我总算找到你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他松绑”

    那两个守卫给洛辰松了绑,被李冼赶了出去。李冼亲自扶他起来“洛辰,你这几年都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好找”

    “你也害得我好找啊”洛辰两眼通红,语气都带了些许哭腔,又扑倒在地,“我好不容易进了京城,竟发现你不在,又一路找到这里”顿了顿,“李冼,你告诉我,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冼皱了一下眉,拉着他坐下,又倒了茶水给他“你别激动,先喝口茶压压惊。”

    洛辰大概也是渴了,把一杯茶都灌下去,喘了几口气,道“我、我要给我爹讨一个说法。陛下,请你告诉我,杀害我爹的凶手在哪里我要手刃了他”

    李冼不答。

    “他叫谢言,对不对他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他,我不求你们帮我,我自己去找他”

    “洛辰你冷静些要是能抓到凶手,我们早就把他绳之以法了”

    “为何抓不到”

    “他现在”李冼摇了摇头,“怕是早已不在我大胤境内了。”

    洛辰皱了眉,“不在大胤境内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洛辰,你这一路也辛苦,我先安排你在这里住下,其他的我们日后再谈。”

    洛辰沉默了几秒,“好。等等,这里有没有郎中我想给个人看伤。”

    “谁”

    他似乎有些迟疑,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心从自己怀里捧出一个东西动物来,轻轻放到桌上。

    “这是”李冼看着那只浑身赤红羽毛的鸟儿,不由有些惊讶,“莫非是凤凰”

    那鸟儿本来一动不动,听见他这话,突然睁开凤眸,凤喙轻启“我是凤。”

    “呃哦你是公的。”

    凤又闭上了眼睛。

    李冼有些无语,心说大夫倒是有,可是上哪里去找给动物看病的大夫挠了挠头,道“你且等等,我去叫军医来。”

    军医来了一看这凤鸟,也是无从下手,面露尴尬“陛下,这”

    “锦上,锦上”洛辰忽然跪到凤鸟面前,“你化了人形,让他们给你看伤,好不好”

    名为“锦上”的凤鸟又张开眼,却好似精神不济,看了他些时候,才缓缓动了动,周身泛起淡淡红光,身形疾长,化作了人形。

    那军医啧啧称奇,却不敢忘了职责,忙坐下给他把脉。

    李冼看着锦上,心里却十分纳闷。这龙凤应当是同一级别的神兽,墨问除了春天都神采奕奕的,可这凤鸟怎么感觉这么虚弱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军医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有见过凤凰的脉象,即便化了人,却也不似正常人般。他思索少时,道“我能力有限,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这位外伤应该不轻,而且没有及时治疗,现在是否需要处理一下”

    “需要。”洛辰替他答了,锦上却好像撑不住了,目光越来越涣散,竟一头栽进他怀里,不省人事。

    这就晕了

    军医也有些懵,尴尬道“在这里弄也不太好我的营帐就在隔壁,先搬到我那里去吧”

    洛辰点头,背起锦上随他去了。他们前脚刚走,李冶后脚就进来,还向外望了望“小冼,那谁啊怎么还有股血腥味”

    “洛辰,还有他的”

    “洛辰”李冶不等他说完,便瞪大了眼睛,叫道,“你找到他了”

    “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李冶这个什么热闹都不放过的脾性还是改不了,凑到军医那里看人家治伤。他一看见锦上,顿时“哇”了一声,心说这个小哥哥长得不错,比林如轩好看。

    “李冶”洛辰一眼便认出了他,顿时眼里冒火,“你别在这捣乱”

    “嘿嘿”李冶笑,“我不捣乱我不捣乱,”他一指锦上,“他是你什么人”

    “你别想碰他”

    他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懂了,情人关系”

    “你”

    “哎呀,真是的,我早就说过你有断袖的潜质嘛,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还是不从不行吧,是不是啊”

    洛辰怒视他“你这变态”

    “好好好我不逗你,”李冶怕他真被惹急了来揍自己,赶紧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神情竟有些落寞起来。

    林如轩,你到底在哪呢

    “你要是活着,就赶紧给老子吱个声啊你要是死了,可别耽误老子去找别人”

    、50

    夜如泼墨。

    代州城楼上,几个值夜的士兵正在巡视。

    突然间,远远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嘚嘚而响,越来越近。

    一个士兵捅了捅旁边的,低声道“哎,你听,什么动静”

    “哪有什么动静,你听错了吧不对,好像还真有马蹄声”

    “塔悍来袭”

    “不可能。这大晚上的,他们要攻城,想不开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士兵向下张望,可一片漆黑之中,除了城楼上火把火光照亮的一小片区域,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他警惕地端起了枪,已经做好了敲警报的准备。

    那声音越来越近,倒确实是马蹄声,还伴有马的喘息声。过不多时,那匹马终于跑进了光亮的范围,士兵松了口气,“只有一匹马啊不对啊,我们这些天丢战马了吗这马是从哪里来的”

    另一个也凑过来,“真的只是一匹马”那马渐渐跑近,他突然惊道,“不对马背上有人”

    “等等,那、那是不是我们将军的战马”

    “好像是绝对是下去看看”

    这边的动静把其他值夜的士兵也惊动了,纷纷聚拢过来,那战马跑到城门前,缓缓停下,似乎耗尽了力气,呼哧呼哧直喘气。

    “将军将军”

    “是将军快开城门”

    那马背上,确实趴着个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不知多少时日的林如轩。

    “军医军医呢快叫军医”

    “妈的,今天这他妈怎么了,大呼小叫什么啊都”李冶骂了句娘,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见外面吵嚷那人道“快救将军”

    等等将军

    林如轩

    他一个猛子弹起来,赤着脚便冲出了账外,李冼也醒了,披上衣服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李冶一看见林如轩,脑子里面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血,满眼都是血。

    他身上那铠甲早就不翼而飞,衣物也尽是破碎撕裂的地方,被鲜血浸透又凝固早已辨不出本来的模样。用遍体鳞伤形容他,似乎一点也不为过。

    “军医,您一定要救救将军,救救将军啊”

    军医满头大汗,把那几个哭喊的士兵派出去打水,自己则给林如轩把脉“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冶看他这副表情,心里早已凉了半截,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还有救吗”

    “唉”军医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不答。

    李冼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走向账外,道“沈心”

    沈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落在他面前,似是没骨头般倚在他身上“陛下,您真是好生讨厌,怎的这般扰人清梦。”

    “别闹了,”李冼没什么心情跟她玩,“救人要紧。”

    “救人救什么人除了陛下您,我沈心可没有兴趣救别人。”

    “必须要救。”

    她转了转眼珠,“唔好吧,败给你了。”入了营帐,一进去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冲得捂了鼻子,颦起秀眉看向林如轩,“伤得这么重还救什么啊,救回来也多半是废了。”

    李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又瞬间改了口,“当然,那是在没遇到我的情况下。”她拍拍军医肩膀,“麻烦您让一下。”

    军医一头雾水,李冼道“让她来吧,你跟着打个下手。”

    “是。”

    沈心就地而坐,挽起袖子,粗略查看了一下林如轩的伤势。李冶问她道“姑娘,可还有救”

    “唔”她忽然偏过头来,朝李冶莞尔一笑,“九死一生。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塞进林如轩嘴里,强迫他咽下,头也不抬道“陛下,毓王殿下,您二位最好还是出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看的为妙。”

    “好。”

    李冼拉着李冶出去,却发觉他一手心全是冷汗,看见他蹲下身,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不禁心中一痛“三哥,你得相信沈心,她的医术,虽然算不上圣手,这方圆千里,却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跟她相比的来。”

    李冶用力点头,仿佛自我催眠一般“我信,我信,我都信”

    “三哥”

    “没事,我没事。”李冶也不知自己笑得有多勉强,“小冼,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我陪你。”

    “不用,你的伤也没好,别再累着了,快回去吧,外面凉。”

    李冼没再坚持,“那好,你要冷静点。”

    “我知道。”

    李冶坐倒在地,蜷起双腿,埋下头,手里却紧紧攥着颈间那护身符,在心中默念

    林如轩,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余生所有的气运来换你平安。

    天上的月亮,还是很圆。

    就是不知道,这圆月清辉笼照下的人们,是否也能阖家团圆。

    李冶心里只想着林如轩,连冬日寒风吹在身上也觉不出冷。突然听见身后有了动静,他忙站起身来,看见沈心正从营帐出来,后者身形一歪,顺势倒进他怀里,抬起头道“毓王殿下,沈心可是要累死了呢,你可得欠我一个人情。”

    她那十根青葱玉指尽沾了点点鲜红,姣好的面容上也有汗水混合着血迹。李冶略有些怜惜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心“噗嗤”一笑,站直身子,用手背轻掩唇角,“不逗你了,我去清洗一下,你还不进去看看你那郎君”

    “他”

    沈心早知道他要问什么,道“我尽力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造化吧。不过呢你也可以稍宽心,毕竟他失踪了将近一月都没死,也没道理现在死。”

    “”

    “哦,对了,他身上骨头断了不少,你可不要轻易移动他。”

    “多谢了。”

    李冶进了营帐,血腥味还是很重,那军医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他慢慢跪下来,看着那安静躺着毫无意识的人,心口一阵绞痛。

    他打了热水来给他轻轻擦拭脸上的血污,一边擦一边自言自语道“林如轩你这人可真是差劲,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第一次打仗就伤成这个样子你还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要不你也别做那将军了,跟我回家吧,反正我也能养得起你”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唉,你说我怎么就栽在你身上了呢,当初我还以为,咱俩都是玩玩,没想到玩着玩着,竟成真的了。你”

    他突然不说了,因为他发现林如轩的右手不知为何竟紧握成拳,好像攥了什么东西,他尝试去掰却掰不开。

    “林如轩,你拿了什么东西松手,让我看看。”

    “松手啊。”

    林如轩像是能感应到他似的,竟真的慢慢松了手,李冶掰开他手掌,却见里面安静躺着一个已经没有了线的桃木护符。

    “林如轩”李冶追上即将出征的林家军,呼哧带喘,“我说你、你这也太仓促了吧”

    林如轩骑在马上,“战事在即,耽搁不得。你有什么事”

    李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呃我没、没啥事,我就是来给你送行。”

    “哦那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完,我要走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林如轩微笑道“没有。不过看在你这么舍不得我的份上,送你个东西吧。”他说着拿出一枚护身符,又拽出自己脖子上的,拼在一起刚好是一对,“桃木的,驱邪。”

    李冶很是意外,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东西”

    “家传的,有要事才戴。你收着吧,我这就走了。”

    “哎哎你等等啊”

    “别送了”

    李冶看着林如轩策马越走越远,又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活着回来”

    “会的”

    活着回来

    你倒是真的,给我活着回来了

    李冶苦笑,唇角却是止不住地下抑,鼻子不知道为什么酸了,有几滴透明的液体顺着下颌滑落在林如轩掌心那块护符上。

    “李冶。”

    这声音一响起,简直把他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顿时僵了身子,头也不敢回,慌里慌张抹掉脸上的泪,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都在。”洛辰窝在营帐另一角,围着被子,“李冶,我决定跟你冰释前嫌。”

    “谁、谁他妈要跟你冰释前嫌”

    洛辰夸张地叹了口气,“唉,何苦呢。这么多年,反正我也看开了,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何况你这风流成性的毓王殿下居然能对一个人如此钟情,也是难能可贵。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交个朋友不好吗”

    “谁、谁跟你同病相怜至少我喜欢的还是正常人,你、你那是个什么东西”

    洛辰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锦上,“他是凤,可不是什么东西。再说了,李冼不还跟龙过呢么,你怎么不说”

    李冶被他噎住,哑口无言。

    此时帐帘突然被人掀开,两人一齐看向伏身进来的沈心,后者被他们看得愣了一下“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你怎么又回来了”

    “哟”她故意拖了个长音,“毓王殿下,您可真是无情无义,我这刚救了你的人,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真是让人好伤心呢。”

    李冶不想跟她调侃,“你不会是要住在这”

    “不然呢我又没地方去,总不能和皇上睡一起吧你们这”她伸手点了点几人,“四个里面反正有两个是伤患,安全。再者,我替你看着你那情郎,省得他出什么事,你说是吧”

    “”

    沈心也不知从哪搬出一床被褥,在地上铺了,和衣躺下,却又侧过身来,用手撑住头,对洛辰道“小弟弟,姐姐看你天分不错,不如跟姐姐走吧”

    洛辰莫名其妙,“去哪”

    “跟姐姐去那”她用另只手拢在唇边,悄声道,“玄、甲、军。”

    “啊那是什么东西”

    “大胤最强。”

    “呃”

    沈心感叹一句“成也玄甲,败也玄甲。”顿了顿,“你若是想给你爹爹报仇,就跟姐姐走。”

    “报仇”洛辰垂下目光,“这仇定是要报的,可是你怎么能保证,加入你们,就能给我爹报仇”

    “姐姐自然有的是办法。你要知道,陛下是一国之君,他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影响到大局,你若想手刃仇人,靠他,是靠不住的。”

    “谢言到底在哪”

    沈心笑得开怀,“跟姐姐走,姐姐就告诉你。”

    洛辰皱着眉,“我不、不行,锦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再去冒险了,我不去。”

    “哦我可没说你一定要带上他。你跟我走,他,可以留在这里养伤。”

    “可是”

    “你自己好好想想。”沈心仰面躺下,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好,“那位林将军伤情稳定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在这期间,都是你思考的时候,姐姐走之前,你要决定好。不过提醒你,没有第二次机会哦。”

    、51

    “你真要让他去玄羽”

    “是啊,”沈心盘膝坐着,拿起一块果脯放进嘴里,“他又不适合去别的,只有玄羽喽。”

    李冼却并不放心,道“可是他毕竟是富家少爷,哪里吃得了那般苦”

    “富家少爷又如何您还是皇上呢,不一样吃得了这军营的苦而且您想啊,他这几年,被仇家追杀的肯定很凶,可他能一路逃到这里来,说明他还是有些心思的。”

    李冼点头,“也有理。不过你还是得决定好了,他要是受不了,你也别逼他,放他回来。”

    “那是自然。”她递了一块果脯在他嘴边,他却推开了,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唉,没口福。”她吃完最后一块,擦了擦手,“那情报您看完没有”

    “看完了。”

    “有何感想”

    李冼挑眉,“无何感想。”

    沈心嘟起嘴,嗔怪道“唔太不配合了。”又攀住他的脖子,“您就不想把他叫过来问问”

    李冼赶紧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去,“自然是要问的。塔悍给我们环环设局,这其中猫腻定是少不了,不过现在林如轩没死估计是要超出他们的预料了,兴许能是一个克敌制胜的机会。”

    她轻嗤一声“他哼,没死又能怎样,他那个样子,也跟死没什么两样了。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您还指望他能继续领兵打仗”

    “自然是要指望的。你也不会让他变成个废人,你说是么”

    沈心别过脸去,“您可别想从我这骗走什么好东西,除了您自己出事,我这东西可不给别人用。”

    “是吗哦对了,你跟秦徵打过招呼,说你暂时不回去了那边那么多事情,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来”

    “当然了。有什么不忍心啊,他那个铁面阎王,谁没事敢惹他我天天跟他在一起,都快闷死啦”

    李冼笑着摇头。

    “好了,”沈心站起身,“我去看看那林小将军,您忙您的。”

    战事僵持。

    大胤和塔悍互相试探了多次,谁也不敢贸然出兵,雁门关到代州这中间仅仅四十里的路程,却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这却给林如轩养伤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至于沈心点名的那份情报,李冼认真看了,对里面提及的人,也已经暗中命人监视。

    他封锁了林如轩没死的消息,就是不知道能够封锁多久,毕竟他们有安插在敌人那边的眼线,就意味着敌人不一定没有。双方各有手段,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转眼已是二月初八。

    李冼策马站在山巅上,遥遥眺望着群山之中的雁门天险,山峦蜿蜒起伏,关城巍峨耸立,巨砖叠砌,过雁穿云。

    初春时节,嫩草吐芽,枯枝逢生,青黄点点,却依旧盖不过这用血肉堆筑的长城关隘所带来的满目肃杀。

    “好个雁门关。”

    他眯了眯眼睛,跳下马来,轻拍非尘的脖子,非尘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抖了抖鬃毛,走到一边吃草去了。

    李冶坐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我说小冼,你没事非来这看什么啊看了半天,看出什么门道了”

    李冼不理他,也坐下来,自言自语着“如果我是他们,我一定会选择攻破代州之后直接南下,即便兵力不够,攻下忻晋不能守住,我也一定会攻。哪怕只是掠夺财物、杀害城中百姓,也足以让大胤损失惨重。”

    “可他们却并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什么说明为他们出谋划策的人,不是个傻子,就一定是还有良心未泯,不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而塔悍胡人又偏偏对我们恨之入骨,那么你觉得,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屠戮大胤百姓于心不忍呢,三哥”

    “呃”李冶莫名其妙被点名,眨了眨眼,“莫非这个替他们出谋划策的人,是个汉人”

    李冼微笑,“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你再仔细想想,这个汉人是谁”

    李冶为难道“嗨,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知道这人是谁,我要是知道我早就不对,”他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站起身来,“难道你是想说,这个汉人,是谢言”

    “逃亡数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我大胤百姓心存不忍;计谋又足以在激烈的王位争夺中,党同伐异,帮助最愚钝最没有势力的五皇子斛律孤登上了王位宝座。你说这个人,除了他谢言,还能有谁呢”

    谢言,既然你如此恨我,那我倒是更想会你一会。

    谁输谁赢,总有一天,会见分晓。

    二人从外面回来,正好赶上了午饭。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今天有好酒好肉快出来啊”

    李冼把马给别人牵去,唤道“魏麒。”

    “哟,陛下您可算回来了。”魏麒放下碗,擦了擦手,“怎么了”

    “哪里来的好酒好肉”

    “嗨,城里的百姓给我们送的啊。那不,您看,”他朝内城的方向一指,“那车还没走呢。”

    李冼回头看了看那马不,驴车,道“这辆车,是不是经常来给我们送东西”

    “是啊,”魏麒一叹气,“陛下,您是不知道,驾车这老两口,就是代州城里人,他们的独子被塔悍给杀了。这老两口本来要寻死,被我们所救,兄弟们看他们可怜,便要认他们作干爹干娘。他俩被感动,也不寻死了,而是隔三差五,就主动来给我们送些酒肉,兄弟们要给他们银子,他们还死活不收呢。”

    “竟是这样”

    这魏麒也是个话唠,一说起来就刹不住车,“可不是吗。哎,陛下,您还别说,这老两口给咱们送来的酒,可都是好酒,这肉,也是刚杀的生猪,兄弟们都爱吃。您也知道,这战乱一起,城里的百姓能逃就逃,尤其是那些商贩,平日里就精明,现在啊,早不知跑到哪里避难去了。城里许多商铺都关了门,这老两口便去临近的城镇进货,往往是日暮出城,行上一宿,正好能赶上第二天的早市,便买些最新鲜的蔬菜肉蛋,再去酒肆捎上几坛好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不过咱们人多,这酒多半还是进了我们几个将军的肚子里。”

    “夜间赶路,那可是危险得很。”

    “说的就是啊,我们劝他们,可他们也不听嗨,瞧我说这么些没用的,陛下,您的饭菜已经给您送进营帐去了,可是我单独给您做的,您吶,也快些回去吃饭,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冼笑,“魏麒,你堂堂将军,倒怎么干起了厨子的差事”

    “嗨,您还甭说,我这除了习武,也没什么别的爱好,还就是喜欢没事下个厨,露两手。”

    “好,那我就回去尝尝,咱们魏将军的手艺。”

    魏麒冲他抱拳“谢陛下抬爱”

    李冼入了帐,却发现李冶竟坐在他那位置上吃开了,不禁挑了挑眉“三哥,这魏将军给我做的饭食,你怎么先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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