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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 第11节

作者:逸青_ 字数:18387 更新:2021-12-30 03:03:51

    “而且臣子臣子,就是要为君主办事的,什么事情都让我这个君主办了,还要他们臣子干什么”

    秦羽又要说话,李冼及时制止了他,“闭嘴。朕不想听你贫,你赶紧,去把这东西给蔺行之,春试才开始,应该还来得及。”

    “哦那好吧那我走啦”

    “快走快走。”

    “陛下,我真的走了”

    “赶紧走。”

    “真的走”

    “滚”

    “”

    、31

    李冼赶走了秦羽,只觉得心力交瘁,跟这家伙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也没心情批什么奏折,索性扔了笔,把窗台上的昙花抱下来看了看,长势良好,碰了碰它的叶片,又放了回去。

    他刚一出御书房,就碰上迎面走来的墨问,跟他四目相对了几秒,道“你不是去做饭了吗”

    “哦,他们已经开始做了,没忍心打断,一会儿我去加个菜就好了。”

    “嗯”

    “小冼,你身上什么味道哪里来的香气”

    “啊”李冼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抽出腰间的香囊,“你说这个你这鼻子也太灵了吧我自己都闻不见,你居然隔老远就能闻见。”他把香囊举到他面前,“怎么样,好看不”

    墨问接过来认真看了看,道“绣得倒是不错,这香气也足,闻味道应该还加了一点白芷和艾叶,能驱蚊虫。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我记得你不怎么爱在身上挂这些小玩意挂了块你家的玉佩,还被你给弄丢了。”

    “呃”李冼挠了挠头,抢回香囊,“你别拆穿我嘛,上次那玉佩,我是真想不起来丢在哪了,我三哥都数落过我了,你还要数落我”

    “我哪有数落你”墨问一脸无辜,“好了,你喜欢就挂着吧,改天我让他们多做几个送来,让你一天换一个,你看可行”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我只喜欢我自己买的这个,稀少的东西才珍贵,你弄一堆过来,反而觉得没什么稀罕了,不稀罕了,就不想要了。”

    墨问似乎无法反驳,只好道“可是这香囊香气又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不香了,你还要挂着”

    “那我就再亲自去买一个。”

    “”

    “哎对了,你送我那昙花,什么时候能开花啊”

    “开花还早呢,才播种没多久,大概还要等个四五年吧,怎么了”

    “那么久啊我还想等它开花了,把花瓣风干做香囊呢”

    墨问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就你心思多。我去加个菜,一会儿我们吃饭。”

    “好。”

    蔺行之知道春试试题被卖了这件事以后,真是气得胡子也炸了,把陶文亭叫过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可怜才出完考卷还没休息几天的陶大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跪着一个劲的点头认错。

    尚书令发了一通火,捋好自己炸了的花白胡子,把自己孙女婿叫了来,两个人一合计,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毒计就此成型,只听得陶文亭冷汗涔涔,最后还被警告绝对不能将这计划说出去,尤其是对礼部侍郎。

    自己人把考题卖了这事,陶文亭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只气得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想到在他们行动之前自己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对他笑脸相迎,他这一张老脸都快涨红了。

    李凌回来把这事连同计划给李冼说了,李冼先是装出震惊的样子,然后勃然大怒,差点把茶杯也摔了,然后说了一些“幸好你们发现”之类的话,最后完全认可了他们的计划,并夸这计划好,自己绝对支持。

    于是李凌心满意足地走了,李冼这才喝了口茶,收了刚才的做作。墨问无语地看着他,道“你至于连你二哥也骗吗”

    李冼有些心虚,“这怎么能叫骗呢,想让一个人好好给你做事,就得夸他,他高兴了才有动力,懂不懂”

    “是吗”墨问一本正经道,“那每次我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夸我”

    李冼嘴角直抽,“呃”

    墨问进一步逼近他,“你说的,夸我我才有动力,你不夸我,我做到一半没动力了怎么办”

    “哈哈那个哈”

    蔺府。

    “您说咱们这计划,真的没问题”

    蔺行之接过孙女递来的茶水,“怎么,你不放心”

    “多多少少”李凌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真有人蒙混过关,该如何是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蔺行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只要陶文亭那边不出岔子,有我们几个亲自监场,你还怕抓不出这些蛀虫再者说,距离殿试还有两月,这两个月,足够我们查清究竟有哪些人买到了试题,到时候,就算真的有人能蒙混过关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说的也是。”

    李凌抿了一口茶,让蔺若晴在自己身边坐下,接着道“现在抓效果反而不好,一来我们不清楚都有哪些人,二来,对其他考生影响不好,可能干扰到他们正常发挥不过祖父,您倒是让陛下殿试出什么题有这么十成十的把握让他们露出马脚”

    “这个倒是不用你我操心。”蔺行之笑得意味深长,“今年试题大改,未来两月,估计大部分考生都要往新试题的方向去准备,陛下却是定不会往那个方向出,而且他鬼点子多,反正今年是他继位以来第一次科举,出了什么偏题怪题,也没人能说他。”

    李凌有些懵“他鬼点子多”

    “怎么,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这弟弟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人”

    李凌沉默。

    “陛下与以前不同了,”蔺行之突然叹了口气,“或者说,以前的他,不过是一半的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便拿此次事情来说,你觉得,他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他知道”

    “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披着羊皮的虎豹豺狼”

    “祖父,”李凌突然站起身来,“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再怎么说他也是当今圣上,您这样诋毁他,怕是不妥吧。”

    蔺行之哈哈一笑,“坐坐坐,我没有诋毁他,他若是没有这两下子,怕还坐不稳这皇位。这是他的手段,并不意味他坏。”

    “祖父,”蔺若晴突然开口道,“我跟陛下接触过几次,倒觉得他是天真无邪少年郎,真像您说的”

    蔺行之拍拍她,“你这眼光就不对了。你若是看人准,”一指李凌,“怎么就被他给骗了去”

    “祖父您说什么呢”

    “祖父我对若晴可是真心的”

    “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么大声,莫不是心虚”

    “祖父”

    “哈哈哈哈”

    春试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陶文亭可算是闭紧了嘴,对试题泄露一事只字不提。他之前被皇上骂“迂腐”,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若是再弄出岔子他这礼部尚书怕是也别当了。

    只是这对其他考生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他私下问了蔺行之,对方却让他不要担心,他们自有对策,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总之,他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许多。

    在考生们忙着考试的时候,皇上也没闲着,他也在考试,只不过他在考射术。

    离三月春猎已经没有几天,就算练不到家,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反正他是皇帝,射偏了也没几个敢笑他,不过自己觉得丢人罢了。唉,算了,这脸皮不要也罢。

    话虽这么说,不过李冼还是在加紧练习,要说这春猎,其实办不办还是他说了算,可他那几个哥哥都想去,就连二哥这次都难得跟大哥统一了战线,他怎么还好意思说不办

    为了督促他练习射箭,不止墨问,林如轩监考之余都过来助他一臂之力,林如轩来了李冶不可能不来,干脆也陪着他一起练。

    李冼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说他三哥,虽然不上进,但人家有天分,而且小时候还被大哥逼着习过武,也是有一些功底的,没练上几天这技艺就已经追上了他,于是便时不时地射偏射跑不让他难堪。对此,李冼看在眼里,只在心里默默甩他白眼。

    由于林家军已经回到演武场训练,李冼不想丢人,便把练习地点挪到了皇家马场,这回他那名叫“非尘”的马儿可是撒开了欢,在空旷的赛道上疯跑,拉都拉不住,李冼想练个骑射还得先看看它的心情。

    而且这厮不仅在赛道上瞎跑,还跑到人家赛马的马厩跟前去,把一群赛马搞得焦躁不安。马官简直是怕了这小祖宗,隔三差五就得过来求李冼把它牵走。

    后来有一天也不知怎的,李冼正练累了坐在看台上休息,突然听见马官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好了马跑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被马蹄声淹没了,李冼在高处看得清楚,只见非尘从后面的马厩区疾奔而出,跑上赛道,而它身后跟着一百来匹精良的赛马,全都疯了似的跟着它狂奔。

    李冼直接看傻了眼,这百马齐奔的场面当真是相当壮观,地面都好像被踏得颤抖,马群后扬起的尘土弄得整个赛道都乌烟瘴气。

    非尘领着马群在赛道上跑了几圈,突然一声长嘶,直朝着赛马场大门去了。李冼暗叫不好,却根本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它们撞开木质围栏绝尘而去。

    过了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大声道“林如轩,快去看看有没有伤到人”

    “是”林如轩使起轻功,一个纵身便从看台上跃了下去。

    “墨问,快去追”

    墨问直接化了原形,把李冼甩到背上,一飞冲天,朝着马群逃离的方向追去。

    “操”李冶被那巨大黑龙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急忙跑下看台追着林如轩去了。

    李冼骑着龙,总算是追上了马群。

    然后他发现,这群马居然并没有四散奔逃,而是被非尘领着,到了一片草场。

    这片草场应当就是给赛马场供应草料的,只不过现在才到仲春,草还没绿,也没人在这收割马草,只有个看守在这守着,也被这马群吓得不轻。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草也长得晚,此时才约莫二寸高,还是些青黄的小苗,被马群下嘴一啃顿时只能看见地皮了。李冼无奈地看着群马,道“这还真是浅草才能没马蹄,被它们啃光了,也不知几时才能重新长起来。”

    墨问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干脆不说话,站在他身边看着。又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再过些天就是清明,这草本该开始绿了,却遭了这无妄之灾。”

    草场的看守试图驱赶这些马,却因为数量太多害怕被伤到而作罢,便走到李冼这边来,道“喂这些马是怎么跑出来的”

    李冼一愣,反应过来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了马场的人,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它们把我这草都吃完了,我今年还割什么还怎么养活马场”

    “总会长的。”

    “什么总会长的你到底懂不懂”

    李冼笑,墨问在一旁看着他,发现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配合地不说话。

    这时候突然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似乎在喊陛下,李冼扭过头,看见有个人正朝这边跑过来,原来是马场总管,因为所有的马都跑了,他不得不跑步过来,一路顺着马蹄印才终于赶到了这里。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冼面前,话也说不利索了,“陛、陛下”

    李冼道“你先歇歇,不着急。”

    “陛下”

    草场看守听见这两个字如同活见了鬼,惊恐万状地看着李冼,随后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来“陛陛陛下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恕罪啊”

    李冼看了看他,道“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谢、谢陛下”

    马场总管可算是喘匀了气,低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

    总管喝退了他,又转过身对李冼道“陛下,方才没吓着您吧”

    “无事。”

    “真是抱歉,都怪我们看管不周,竟让它们给跑出来了,还好没有伤到人,不然唉。”

    “也不能怪你们,毕竟,是朕的马领它们出来的,要怪还是得怪朕了。”

    “不不不”总管连忙摆手,“微臣惶恐了,这怎么能怪陛下呢,是我们疏于防范,以后一定”

    “行了,”李冼没什么心情想听他说完,“这些马匹吃了一冬的干草,想出来透透气吃些鲜草,也是情有可原。”

    “说的也是不过可惜了这草场,怕是要过上许久才能长回往年的样子了。”

    李冼看了看墨问,心想为了区区一个草场动用他老人家的能力,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便摇了摇头,没有叫他。

    墨问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理说这种事情他是不会管的,可是如果是李冼想管那就不一样了。

    他也没说话,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龙鳞,趁李冼不注意,悄悄把那龙鳞碾碎了,化成无数细小的粉末飘散到被马群啃过的草场上。

    他们站着看了马群许久,被群马围在中间的非尘终于有了动静,缓缓朝李冼走过来,马嘴里好像还咬着什么东西。它走近了李冼才看见它竟咬着一朵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白花,伸到他面前来,像是要送给他。

    李冼实在没什么欲望收下一朵沾满了马口水的花,嫌弃地推了它脑袋一下,道“你自己拿着玩吧。”

    非尘见他不收,不满地喷了个响鼻,舌头一卷直接将那小花嚼了。

    “”

    李冼捏住它的耳朵,凑在它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吃够了没有,吃够了就赶紧给我回去。”

    非尘偏过脑袋把自己的耳朵挣脱回来,突然抬起脖子仰天长嘶一声,所有的马几乎同时看过来,纷纷回应并往这个方向靠拢。

    李冼翻上马背,因为没有配马具,上得比平时略吃力一点。他心说这马又长高了一些,它才两岁多就已经这么高了,等它彻底长大自己万一翻不上去了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挥去这个想法,看见墨问也骑了匹马过来走在自己斜前方,便问“也是怪了,我记得上次老爹的八哥怕你怕得要死,这马怎么不怕你”

    “不怕不怕它能这么听话”

    “唔。”

    “要说不怕我你胯下那匹马才是真的不怕我。”

    李冼撇了撇嘴,道“我知道。”

    两个人骑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马群,马场总管在最后驱赶着它们,生怕它们再跑了。不过有了非尘的带领,这些马倒是没有任何要逃跑的意思,都紧紧地跟着。

    回到赛马场,李冶一见他们这阵势简直瞠目结舌,本来愁云惨淡的马场也重新恢复了生机,非尘又嘶鸣几声,群马便纷纷往自己的马厩去了,有一些新马不识路的,也被人一一牵了回去。

    李冼下了马,问李冶道“三哥,没有伤到什么人吧”

    “没有,就是有几个受了惊吓,现在也差不多缓过来了。”

    “那就好。”

    “哎,我说,这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跑就跑”

    李冼把马群逃跑之后的情形给他说了,李冶啧啧称奇,林如轩道“这统领群马的本事,可不是随便一匹马就能有的。”

    “怎么,我送小冼这马,不错吧”

    “不错。只不过,这匹马恐怕也只有陛下能骑。”

    “为什么”

    “既然马群肯跟它走,便是默认它做王。陛下是人中之王,非尘是马中之王,王才能驾驭得了王。”

    李冼笑道“林将军,你除了功夫好,马屁也拍得很好嘛。”

    “这是微臣真心话。”

    李冶推开他,“拉倒吧你。”又凑在他耳边,“就会拍小冼的马屁,怎么从来没听你恭维过我”

    “”

    李冼看了看非尘,还是决定选择自己的龙辇,道“今天就到这吧,朕也乏了,回宫吧。”

    、32

    三月十二,大胤皇帝李冼带着一干文官武官,启程前往骊山行宫春猎。

    这骊山行宫距离渭阳可实在是不算远,按正常速度骑马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途。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沿途风景倒还当真不错。

    只是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李冼突然让墨问把自己从龙辇里悄悄瞬移进了毓王的车驾。

    李冶看见车里莫名其妙多了两个大活人,差点没吓得蹦起来,怒道“你他妈想”

    “嘘小点声”

    李冶压低声音“你他妈想吓死我吗”

    “这就吓死你了”

    “我说你,好好的正路你不走,偏要这种方式过来,亏得我心理承受能力强。”

    李冼随手从果盘里抓了几个干果,道“你这车里真小”

    “去去去,”李冶抢过果盘,“别吃我东西。明明你车大,非要来我这里挤,还要嫌我车小。”

    李冼撇了撇嘴,用胳膊肘捅了捅墨问“墨问,你快变小。”

    “”

    “快点变嘛。”

    墨问十分无语,也不知他这是要干嘛,无奈化回原形缩到巴掌长,李冼立刻把他抓起来往旁边放了放,然后霸占了他的座位。

    李冼被抢走了一盘干果,便拿起一盘枇杷,看了看道“墨问,我们这儿枇杷还没熟这么透吧这些莫不又是你弄来的”

    墨问甩了甩尾巴,没答话。

    “有的吃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

    马车缓缓行进着,李冶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道“我说小冼,你能不能让他们快点啊,本来半天就能到,你这个速度,要走一天了。”

    “你急什么。”李冼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枇杷,含混不清道,“有的吃有的喝,有人陪你说话,还不够你打发时间了”

    “不是咱们明明可以快一点嘛,何必在路上浪费时间,赶紧到那,我还想泡温泉呢。”

    李冼不理他,过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对了,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千万不要惊讶。”

    “哈”

    墨问想要问什么,却被他抢先塞了一个枇杷果堵住了龙嘴。

    林如轩骑马走在毓王的车驾旁,心里很是纳闷。

    作为此次骊山春猎的护卫长,却被安排在毓王这边,而不是皇上那边,是不是有些过分

    十五天以前,李冼秘密给了他一份名单,让他务必要把名单上的人列入此次春猎的卫队中。他看了看名单,顿时心脏一阵狂跳,因为这些人全部是林家军,并且一大半都是平日里跟他不对付的。

    于是他当场反对,道“陛下这是何意陛下明知道这些人对臣心怀不满,还让他们加入卫队,就不怕出事么”

    李冼倒是平静得很,一手托着腮,一手搓着一个核桃,道“你怕了朕还没怕,你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您是皇上,您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皇上怎么了你这样说,朕倒是想问问你,你觉得,皇上和普通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

    “答不上来了吗那朕来告诉你,其实皇上和普通人并无区别,皇上坐这个皇位,不一定能坐得好,而换作普通人,也不一定坐不好,你说是吗”

    “臣还是觉得”

    “如果是你呢,若是你来坐这把龙椅,你觉得自己能坐好么”

    林如轩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君是君臣是臣,就算您让给我我也不会接受的”

    “朕让给你,你当真不会接受么”

    “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建王,景王,毓王任何一个来找朕要这皇位朕都可以拱手相让,只不过适合与不适合、明君与昏君罢了。”

    “”

    “好了,不说这些。”李冼突然把手里的核桃扔给林如轩,“把这核桃给朕开了。”

    “是。”

    林如轩按开了那核桃,开出一个完整的桃仁递回给李冼,李冼把桃仁掰成两半,塞进嘴里一半,道“有的时候,皇上也不一定比你强,比如说这开核桃。”

    “”

    “所以朕才更加需要你们,比如此次春猎,还要辛苦你了,林将军。不,可能还要委屈你了。”

    想起那天与李冼的一席话,林如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

    他那天想问的问题,完全被李冼打岔给打过去了,要知道那份名单上面,可不只有林家军,甚至还有一位四品的武将。他想问李冼究竟想要干什么,却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他有种预感,今天这一路,绝对不会平静。

    明明只要半天的路程,却被他磨磨蹭蹭,也不知到底在等些什么。

    等些什么奇怪,他为什么要觉得李冼在等些什么呢,真是莫名其妙。

    林如轩自嘲地摇了摇头。

    车队终于进入了长安境内,李冼在毓王的车驾里慢吞吞吃着枇杷果,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里比自己的龙辇简陋。墨问爬到他肩膀上,继而攀上他头顶,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只好又自己游下来,顺着他胳膊爬到了果盘边上,叼了一个枇杷,然后居然还人模人样地用两只前爪抱住啃了起来。

    李冶看着他,觉得十分好笑,不禁道“墨问,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你人形的时候可爱多了。”

    “”

    见他不理会自己,李冶又得寸进尺拿起一个枇杷扎在他两只龙角上,惹得黑龙一声怒吼。

    毓王在这边开心地玩弄着小龙,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弟弟的神情越来越不自在,眉间有细微的褶皱,目光也不知落在哪里,手里摩挲着一个枇杷却是很久都没有下嘴去吃,

    他没有留意到,墨问被他折腾着也没法留意,直到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紧接着传来几声惨叫和大喊

    “护驾护驾快保护陛下”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李冶直接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想下车查看,却被李冼拉住“别去。”

    “到底怎么回事”

    李冼不肯答,而外面已经乱成一片,李冶听见箭矢破空之声,便知道肯定是有人行刺,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比李冶更紧张的当然是林如轩,因为墨问施了法,他根本不知道李冼在李冶车里,赶过去时,龙辇已经被射成了筛子。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抱有一丝希望地撩开车帘,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人,怔忡片刻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建王和景王也已经赶了过来,得知李冼并不在龙辇里才一脸惊魂未定地慢慢退开。

    卫队中已经有人死伤,林如轩看了看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皱起眉,而此时李冼和李冶也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李冼走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冼”李凌一把抓住他肩膀,道,“你吓死我了”

    李冼心中愧疚,刚才他二人跑过来叫那几声“小冼”可谓肝肠寸断,尤其是李凌,他在车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甚至没有勇气去抬头看他。

    李况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道“你没事就好。”

    卫队依旧高度戒备,行刺之人竟没有露出半分踪迹,方才一片混乱也不知箭矢是从何而来,更不知是否还有进一步的动作。

    突然,林如轩大喝一声“诸位小心”拔剑出鞘,“当当”几声斩落数支箭矢,李况也怒喝道“贼人休走”纵身追去。

    李冼看着死伤一地的卫队,神情凝重,道“快把他们抬下去治伤。”

    几个随行的太医也已赶到,给他们抬到树荫下查看伤口,其他的护卫也已经四散开来去追查行刺之人。李冼看向林如轩,林如轩心头一凉,急忙跪了下来。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李冼看了他半晌,表情越来越阴沉,突然抬手就是一耳光。

    林如轩倒是没被打傻,他再笨也早已知道皇帝陛下想要干什么,配合着他继续演戏,把头低得更深,几乎要趴在地上,悲愤道“陛下”

    “朕看在林老将军的份上提拔你,”李冼的话语中透着难以压制的怒气,“可你呢,你在干什么朕安排你干什么”

    “保护陛下的车辇”

    “而你在干什么你在何处”

    “臣”

    “若不是朕凑巧到了毓王那里,朕这条命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

    林如轩一头磕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李冼指了指受伤的士兵,怒喝道,“他们,都是你亲手挑选上来的,现在受这无妄之灾,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这时候竟有个受伤的士兵踉跄着跑了过来,跟林如轩并排跪下“陛下不能怪林将军保护陛下是我们的职责,兄弟们虽死犹荣”

    这人林如轩偷偷偏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人非常面生,好像并不是他林家军中人。

    其他士兵也突然醒悟过来,一齐道“虽死犹荣死而无憾”

    “荒谬”

    李冶在一边已经看傻了,看见他们给林如轩求情,才终于回过神来,抓住李冼胳膊“小冼,如轩他也不是故意的”

    “闭嘴”

    “小冼”

    李冼挥开他,对林如轩道“先把这事处当妥了,朕回去再收拾你”

    “是。”

    李冶见他根本不听自己说话,顿时急得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返回了自己车上,看见墨问居然还在那里吃枇杷,气得直接捏住他的龙脊把他拎了起来“吃吃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怎么还没撑死你”

    “”

    墨问挣开他的手,落回原处,道“你急什么皇上不急急太监。”

    “你说谁是太监不是,你别给我打岔,你赶紧去劝劝小冼,别让他罚林如轩啊”

    墨问看了他一眼,“你不担心还有没有人刺杀你弟弟,反而担心林如轩”

    “我”

    李冶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突然间醒悟过来,冷静了片刻,皱眉道“不对啊,小冼出了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墨问不答,心说是我不着急吗,明明是某人下车之前威胁自己说不能现身不能出手,不然那几个护卫怎么可能会死

    李冶又想起之前李冼跟自己说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讶”,顿时就回过味儿来了,“哦”了一声,“原来根本就是你们计划好的”

    “别冤枉人龙也不行,他要干什么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死小冼”李冶咬牙切齿,也不担心林如轩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他正说着,便看见车帘被撩开,李冼一进来见他这个表情,瞬间没了底气就想开溜,干笑道“三哥,那个我先去解个手,一会儿再过来”

    “上来吧你”李冶拽住他后领直接给他提了上来,把他按在座位上就照着他屁股打,边打边道,“你个死小冼臭小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你三哥都敢骗我打你我打死你个白眼狼”

    “哎呦别别打三哥别打啊我错了我墨问救命啊墨问”

    墨问抓起一个枇杷塞住他的嘴,对李冶道“放心打,我施了隔音,他们听不到的。”

    “唔唔唔唔”

    建王和一干卫队去追踪刺杀者未果,只得原路返回,墨问心说你们能追到才怪了,肯定又是那个什么玄甲军干的,真能给你追上那皇上的面子才是没地儿摆了。

    景王不放心李冼,又过来探望,他本来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想找李冼询问一下,结果过来得不是时候,李冼刚被李冶完,还遭到墨问助纣为虐,委屈得不行,眼眶都红了,见李凌过来才急忙收敛情绪,却给他造成了一种“我很害怕但是强装镇定”的假象,直接让李凌心软了,想问什么都没能问出口,安抚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李冶后脚就冷哼一声,道“接着演。”

    “”

    “我说你小子可以啊,”李冶揪住他的耳朵,“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这么会演戏”

    “别别别三哥,疼松手啊”

    “你还当我是你三哥”

    “哎呀你松手”

    李冼拍开他的手,捂着自己耳朵,不满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皇上好吧你这么欺负我,换作别人,你早没命在了”

    “你还敢威胁我”

    “不、不是威胁我就那么一说”

    墨问十分无语地看着这俩人,要不是他及时施了隔音咒,估计人人都要知道皇上刚威风了一下回家又立马怂了,还被人打了屁股,这要是传出去啧啧。

    经过了这么一次“刺杀”事件,随行的大臣们全都人心惶惶,武将倒还好,一干文臣简直冷汗涔涔,皇上又“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安抚了一下,他们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车队在此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如轩处理好了后事能走的继续走,不能走的便散进附近的城镇养伤,等春猎结束返回时再接上他们,而那些死去的士兵,不得不就近找地方掩埋。经过一番商议,那位四品武官愿意留下来掩埋尸体并照顾受伤的士兵前去养伤。

    李冼也终于让车队加快了速度,就这样一路往骊山行宫去了。

    、33

    骊山行宫坐落在长安境内,骊山脚下,背山面渭,倚骊山山势修建而成。而骊山春猎是从上一位皇帝,也就是太上皇李章那时候才开始的,他选择骊山有两个理由,一来渭阳离长安很近,往返方便,二来骊山行宫真的是个玩乐休息的好去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里有温泉啊

    车队到达骊宫已是黄昏,天色渐晚,一干臣子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都疲惫不堪,李冼赶紧命人安顿他们,心里却颇不爽,心说要刺杀也是刺杀我,你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算个什么劲儿啊

    还好太上皇和蔺行之都没来,不然就他们两个老头子万一出点什么事,这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天已经黑了,李冼回了飞霜殿,倒在床上就起不来,什么宫宇美景都懒得去欣赏。偏偏这时候林如轩来请罪了,李冼根本就不想理他,随口敷衍了一句“你自己下去领五十军棍吧,别的回去再说。”

    林如轩十分憋屈,心说我配合你演完了戏你居然还要打我,五十军棍打完了他也别参加什么春猎了,直接在床上趴着养伤吧。可嘴上又不能说出来,还得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嗯”李冼迷迷糊糊有些想睡,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醒了,坐起来道,“不不不,听说这里的温泉不错,你这一天也累了,去泡泡解解乏,明天再打。”

    “是。”

    墨问早已化了人形在一旁坐着,听见这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林如轩瞪了他一眼,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他还以为皇上要说让他参加完春猎再打,谁知道竟是让他洗干净了再打,是怕他身上太脏打着不疼吗

    他抱了抱拳退下了,李冼又一头仰倒,却被墨问给拉了起来,不禁皱眉道“干嘛”

    “来了这骊山宫,还不去泡温泉”

    “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

    “就是累的时候去,才能解乏,睡得更好。”

    “你想去你自己去啊,我真的想睡觉了喂你干嘛我警告你别来这套啊”

    墨问十分不给面子地把他抱起来就走,李冼挣扎不开,被他一路抱到了御汤九龙殿才放下来,头痛道“连换洗衣服都没拿,你想让我光着出来吗”

    “我去给你拿。”

    “”

    墨问说走就走,李冼抽了抽嘴角,心说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也是真可以,摇了摇头,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个御汤池倒是真心精美无比,周环数丈皆以白石而砌,莹澈如玉,刻有鱼龙花鸟,活灵活现,即使在晚上也发出些微的柔光,加上不少夜灯点缀,袅袅水气升腾,倒是美若仙境。

    李冼甩了鞋子,顺着石阶慢慢踩进水里,水温刚好,不冷不热。汤池中央有一巨大白色石莲,而四周石壁上突出九个白石龙首,泉水自龙口出,皆喷注石莲之上,又沿花瓣空隙落错而下,落入池中。

    那白莲花心盛放了几颗夜明珠,正散发出柔和白光,被水一击珠体晃动,光影轻移,与水面粼粼波光相映成趣。

    墨问取了衣服回来,见李冼在那站着,便问“怎么不下去在看什么”

    “啊就是觉得这里真美,难怪我老爹喜欢来骊山春猎,我看根本就是来享受温泉的。”

    墨问笑道“本来就是。不过,现在轮到你来享受了。”

    “我当太子那阵怎么没来过这儿哦我才当了半年太子他就给我整上来了,根本没赶上春猎。”

    “下水吧。”

    李冼让他给自己宽了衣,慢慢走下水去,下到最底,看着没到自己胸口的水,道“呃这水有点深你笑什么”

    墨问也下了水,“我没笑。”

    李冼看着水才到他肋下,哼了一声,“你高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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