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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 第1节

作者:逸青_ 字数:20432 更新:2021-12-30 03:03:43

    生于忧患作者逸青

    文案

    文案他李冼当个皇帝,怎么就那么难呢被无良老爹坑,被奇葩兄长欺负,居然还被一条蠢龙压十六岁被混球老爹骗上皇位,从此走上了一条忧和国龙忧搞民基的不归路一代废柴皇帝的逆袭史路上当然少不了一条痴汉自己十几年还死不承认的蠢龙的陪伴1曾用名朕与龙不得不说的故事,觉得还是生于忧患符合主题所以改回来了。21v1主受。墨龙攻x皇帝受3he,后期虐,主角不窝囊,只是能忍。前期略矫情,后期会成长。4半架空,架空得非常不彻底。5无重生,不穿越。这是一个皇帝的成长之路。全文存稿中,求收藏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冼,墨问 ┃ 配角李冶,林如轩,李凌,李况 ┃ 其它无宫斗,皇帝一家皆奇葩

    、01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亵渎经典的意思,莫较真

    动心忍韧性,“任性”是整篇文的脑洞来源

    “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所以要动心,要任性,才能做到平常做不到的事情

    先皇笔录

    “哈哈哈哈”

    深夜的寝宫突然传出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十八岁的小皇帝正捶桌狂笑,整个人几乎都要滑到地上去,端的是半点皇帝的形象也没有,而惹得他发笑至此的,正是手里那本颇有些年头的先皇笔录。

    “什么先皇笔录,依我看,简直就是就是哈哈哈哈”

    一干在殿外守夜的宫女侍卫,听见这笑声纷纷眼皮狂跳,却又同时眼观鼻鼻观心,对小皇帝这种间歇性抽风早就习以为常。

    当今圣上李冼,年方十八没错,是李冼不是李洗,好死不死的和某位在母亲的光辉下窝囊了一生的皇帝同音不同字,李冼曾一度怀疑父亲是不是嫌自己出生的时候太脏,故意起了“洗”这个字让自己好好洗洗,后来又觉得“洗”太难听,大笔一挥去掉一点,变成了今天的李冼。

    李冼笑够了,又重新拿起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先皇笔录,看了没两眼,又忍不住喷笑出来。

    “哈哈哈哈”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这段著名的言论出自孟子告子下,就被工工整整的誊写在先皇笔录的第一页,然而接下来,这位“先皇”的评论却简直让人啼笑皆非,他是这样翻译的

    “舜的第一发是和犬这个口味有点重。傅说在版筑之间硬起,胶鬲在鱼盐之中硬起,管夷吾对着士人硬起,孙叔敖在海里硬起,百里奚在集市就硬起”

    “所以上天把重任降给这些人,一定先让他的心志艰苦让他被干得精疲力尽,让他的身体肌肤都饥渴难耐,离开他又让他觉得空虚疲乏,所以要动心,要任性,才能做到平常做不到的事情”

    李冼看到这儿,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觉得这位先皇简直是个人才,这样粗鄙又丝毫不加掩饰的放荡语句,就敢这么大大方方的写下来,还让后人瞻仰,这脸皮是得有多厚。

    他憋住笑,继续往下看

    “人的第一次总是会做过了才知道改正,在心里想明白,权衡思虑以后才能去做他;用美色征服他,让他呻吟出声,才能使他明白被干的快乐。进去的时候没有法家的拂士拂士是什么,是一种工具吗,跟拂尘似的看着好像挺好用,不如朕也差人做一把不过那不是道家的吗,关法家什么事”

    先皇的吐槽也这么大大方方的摆在纸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肚子里没墨水,李冼忍俊不禁,看完最后一句

    “没有敌国入侵,外患横行这样的危机,就不能出来这得是有多持久啊孟子老儿,你不用写了,朕懂你,若是咱哥俩生在同一朝代,朕一定多赏你几个男宠玩玩,让你好好过把瘾。”

    “哈哈哈哈”

    李冼直笑得两个腮帮子都疼了,搓了搓脸,随手提笔在这页末尾写了几个字

    “朕也懂你。”

    他写完,把笔和书都一扔,四仰八叉地倒在龙床上,眯着眼,嘴角上扬,觉得心情真是格外舒畅,好像最近两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自从两年前他那混蛋老爹把他半蒙半骗哄上位,自己又甩手做了太上皇之后,他李冼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天天看着底下一群迂腐的老头吵来吵去就头疼,想当年,他才十六岁啊十六岁青春美丽大好年华,就这么白白葬送了唉

    不过此刻他也没功夫伤春悲秋感叹命运不公,眯着眼睛将那先皇笔录在脑中又过了一遍,心说难怪混蛋老爹不让自己看,内容简直是不堪入目。心里居然生出一种和这先皇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惜年代不同,这位放荡不羁的家伙应该能追溯到自己的太爷爷辈了

    说起那先皇,也当真是位风云人物,不但自己明目张胆大搞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甚至鼓动朝廷上下一起分桃,胡作非为又风流放荡得紧,可偏偏这厮在位二十余年,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四邻和睦,可谓太平盛世,后人想怎么诋毁他也找不出话来,只道他一生全凭气运,说白了就是老天爷保佑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就盛世太平了。

    当然也有人说,这位皇帝其实是出卖色相换来四境安定咳咳,至于这话是不是以讹传讹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件事是真实可靠的,就是这厮年纪高了以后,发现自己跟男人搞了一辈子,竟是一个子嗣也无,思来想去,干脆把传国玉玺往自个儿最小的弟弟手里一扔,拖家带口出去逍遥去了。

    不得不说,这份气度,还真是世间少有虽然经过他这么一搞,那股断袖之风足足流行了好几十年,经久不衰

    以李冼那不争气的脑子指定想不到太多,他眯着眼,缓缓道“小黑,你出来吧。”

    男人高大的身形无声无息出现在床边,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无奈和惆怅,“我不叫小黑,我叫墨问。”

    “好嘛好嘛,小墨。”

    这感情好,在“黑”字底下又添了个“土”,墨问觉得自己本来还挺文艺的名字瞬间变得比“小黑”还土了,不禁轻轻摇头。

    “小墨,我觉着这位先皇到真是位人物,分明那么羞耻的事情,怎么被他一搞就变得名正言顺了呢,唉,我要是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般”

    “陛下,”墨问忍不住打断他,“陛下是想像一样他治理一个太平盛世,还是想搞一搞断袖之风”

    “这个”李冼有点脸红,嘟囔着道,“如果两个都搞自然最好”

    “早些歇息吧,很晚了,明日还要上早朝。”

    幻想被无情地打破,小皇帝哼哼唧唧想到痛不欲生的早朝,好心情又化成烟儿飘走了,看着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你这臭龙,就知道坏朕的心情,看我今晚不压着你睡”

    “”

    当然他所说的压着睡,不过是把身上那件黑红龙袍狠狠拽下来,铺在床上,将上面栩栩如生的黑龙刺绣严严实实压在身下。

    墨问无语地瞅着他,脸上无奈的神情更明显了,半晌只道“陛下好梦。”

    没错,墨问是一条龙,威风凛凛的大黑龙,专门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平日里就附在他那龙袍的刺绣上。

    李冼又跟他腻歪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墨问看着他身下的龙袍,实在没有附身上去的欲望,捡起皱皱巴巴的先皇笔录,看了几页,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他在床边坐下来,看着睡熟的小皇帝,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道明明生了一张蛊惑众生的脸,当什么不好,偏偏要当皇帝

    好吧,虽然也不是他情愿的,要怪还得怪他那混球老爹,儿子不少,成事的却凤毛麟角。长子李况,是个武痴,刀剑枪棒无一不精,百步穿杨亦信手拈来,可惜肚子里墨水有限得紧。当年他爹欲立他为太子的时候,这厮居然直接使起轻功翻出宫墙一溜烟逃了数十里,直把他爹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次子李凌跟他大哥恰恰相反,是个书呆子,没事就喜欢吟诗作赋,浑身一股酸溜溜的书生气;老三李冶,也不知道他老爹当时是怎么想的,冶这个字本是形容女子貌美,居然用在了男子身上,不过人如其名,这李冶确实生了一副好皮相,可惜是个出了名的断袖,经常搂着男人出入于朝堂之上,大臣们劝谏了数年无果,也就视而不见随他去了。

    老四就是李冼了,不得不说跟他的哥哥们比这孩子还算比较规矩,虽然年纪小,偶尔任性,但品行还是好的,没他哥哥们那么无厘头。他还有一个妹妹李凝,年方十五,活泼可爱又不失沉稳端庄,太上皇喜欢得紧,就让她陪在自己身边,父女感情颇不错。

    可怜李冼十六岁就被骗上皇位,看着混球老爹逍遥自在直气得牙根痒痒。

    小皇帝昨晚上太兴奋,大半夜的才睡下,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上个早朝好似抽筋刮骨,上下眼皮早已大战三百回合,对于下面那群老头在说些什么几乎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无意识的应着“爱卿所言极是”“爱卿所言有理”“就依爱卿说的办吧”之类云云。

    好不容易挨完早朝,李冼赶紧回了寝宫补觉。一觉醒来已是巳时,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没有叫宫女,张开双臂,道“小墨,给朕更衣。”

    墨问瞥他一眼,无动于衷,“自己穿。”

    李冼就知道他这副死样子,也没指望他真的给自己更衣,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就听见他道“太上皇请你过去用午膳。”

    “哦啊我爹请我过去糟了,不是我偷拿先皇笔录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做贼心虚。”墨问挖苦他,“那破书你倒看得津津有味,被你爹抓到也是活该。”

    “嘿,怎么能叫破书罢了罢了,我一会儿过去。”李冼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小墨,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不想去。”

    “你有什么怕人看见的,又没有外人哎你能不能低一点啊,我够着你好费劲”

    李冼对于自己的身高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他其实也不算矮,但是他三个哥哥都比他高,连小妹也要追上他了,这个姓墨的就更不用说,亲个嘴什么的还要踮脚,搞得他郁闷不已。

    墨问看着小皇帝,心想自己这辈子算是栽了。他的身份在皇宫里是半公开的,但其实他应该是无声无息守护在他身边永远也不被发现才对。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失败的一条龙,因为当初他来到小皇帝身边不到十天就暴露了身形,那时候李冼刚上位,诸事繁杂,晚上睡不好就差人熏了香安眠,结果好巧不巧,那香叫“眠龙香”,对他或许起不大点用,却直接让墨问睡过了头,睡得太死忘了隐去身形,第二天李冼醒来的时候摸到被子里多了什么东西,抓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条兀自酣睡的袖珍版小黑龙。

    被人抓在手里半天,墨问才迷迷瞪瞪的醒了,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话,也亏得李冼神经粗大,居然上来就问“小龙,你叫什么名字”

    墨问也是睡蒙了,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答完才意识到不好。原来每一条守护帝王的龙,一旦把名字告诉所守护的人,就意味着再也没法在他面前隐去身形了,墨问看着皇帝心花怒放的脸,叫苦不迭,心说做龙能做到自己这么失败也真是少有。

    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就被这小皇帝牢牢绑在皇宫里了虽然他是心甘情愿的。看见他希冀的神情,又偏偏狠不下心拒绝,无奈道“好吧,我陪你去。”

    “真的”李冼快要跳起来了,“朕这就收拾,咱们马上就去。”

    “”

    、02

    胤国的皇宫设在渭阳,因在渭水以北,故名渭阳。渭阳宫最有名的是三殿两宫一花园,三殿分别是御龙殿、升龙殿和隐龙殿。御龙殿是李冼的寝宫;升龙殿是正殿,为皇帝上早朝及接待臣使的地方;隐龙殿本来是供他欣赏舞乐玩乐之所,结果被太上皇抢了去;两宫是卧凤宫和栖凰宫,听名字也知道是皇帝妃子们的住所,但可惜李冼还小,没有娶妻纳妾,只有太上皇的妻妾们在栖凰宫里住着,卧凤宫竟是空了出来。

    不过也没有空多久,李冼继位不到一年,卧凤宫就被他三哥李冶讨了去,平时李冼就跟他三哥关系最好,也不好意思拒绝,何况人家还言辞凿凿,说“凤”本就是雄鸟,这宫殿空着倒不如让他住。于是某一日,李冶就带着他的一干男宠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直搞得朝野上下鸡犬不宁,直说有伤风化。

    至于那一花园就是御花园了。与别朝不同,大胤的御花园设的非常大,因为这几任皇帝都十分喜爱赏花养鸟,于是屡次扩建。李冼找过去的时候,太上皇正在御花园喂八哥,这八哥挺机灵,平常看见李冼就会说吉祥话讨他开心,结果今天居然一声都没吭,直往鸟笼子角落里躲,搞得他一头雾水,问老爹,老爹说刚才还好好的你们这一来就

    墨问看不下去了,道“它怕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龙”

    “”

    好吧,他忘了这家伙自带的气场威压了

    李冼陪老爹喂完鸟,三人一起回了隐龙殿,刚进去就看见妹妹李凝朝自己扑过来,钻到他怀里撒娇,“四哥你都多久没来看小妹了,是不是忘了我了呜呜呜”

    “没有没有绝对没忘”李冼有些惭愧,“我、我这不是忙吗”

    “胡说忙你怎么还有时间陪他”李凝一指墨问,张着大眼睛等他狡辩。

    “我我我我哪有”

    墨问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

    李凝掩嘴轻笑,“好了不逗你了,午膳已经做好了,爹爹出去这么久也该饿了,一起用膳吧。”

    四人或者说三人一龙在圆桌旁围坐了,叫宫女摆上饭菜碗筷,太上皇李章突然道“对了小冼,三儿说他一会儿过来。”

    “啊三哥要来挺好啊,让他们加一副碗筷墨问你干嘛”

    墨问直接撂了筷子要走,被李冼按住,尴尬道“我吃好了”

    “你吃好个屁,你吃了吗就算你吃好了也得等我爹吃完才能走。”

    “”

    李章扭头问女儿“凝儿,他怎么了”

    “这个啊,”李凝脸色有点奇怪,又想笑又不敢笑,“大概小龙怕我三哥吧”

    “他怎么会怕三儿”太上皇本着活到老学到老的准则,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态度。

    他这么一问,墨问脸色直接就黑了,李冼也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哎,爹,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你们几个,这就吃上了,都不等我”

    李冶从殿外大步流星走进来,老实不客气地落了座,“累死我了,从卧凤宫到这居然这么远咦,小墨也在啊”

    为了避免三哥把话题往墨问身上引,李冼连忙打岔道“三哥,刚才有人送你过来的谁啊,怎么不进来”

    “咱们一家子吃饭,让他进来干嘛”李冶盛了饭,就夹菜开始吃,一点都不见外好像也确实没有外

    “我怎么看着像上个月刚来那个小将军啊三哥,你这么快就把人家搞到手了”

    “呦,你消息挺灵通,”李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你说的不对,我根本没把他搞到手。”

    “怎么,人家不肯跟你”

    李冶狠狠咬着筷子,“他敢妈的,你三哥我真是看错了人,我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谁知道做起来那么狠。前两天他还不乐意搭理我,昨天晚上我又约他他就来了,当时我还挺高兴,谁知道谁知道这小子力气那么大,把我按在床上翻来覆去操了一宿他大爷的,小爷我到现在还腰酸背痛。”

    “噗”李冼差点把饭也喷出来,“哈哈哈哈三哥你你可算是被人治了一回”

    “喂,你们注意点影响好吗,爹爹还在呢”

    “他在怎么了,”李冶完全无视妹妹的忠告,“老头子就是被我一路气过来的,他啥听不了,何况我也没说啥。”

    “咳咳咳咳”太上皇表示自己对这个儿子完全没辙。

    要说这老三李冶,虽然长得好看又是个断袖,可这一张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据说他第一次干伤风败俗的事被大臣们奏了折子,直接当面把那老臣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把人气晕了过去,后来他又觉得不妥,上门道歉,人家一看见他又晕了过去,李冶尴尬得不行,只好写了封道歉信送过去。经过这么一事儿之后,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有张毒嘴巴,愣是没人再敢去惹他了。

    李冶一拍桌子“妈的,小爷还不信了,等着,等今儿晚上小爷就去操翻了他,不操到他喊娘小爷我跟你姓”他一指李冼,又觉得不对,再一拍桌子,指着墨问,“跟你姓”

    “墨冶”

    “干。你这臭龙,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那点破事儿都掰哧掰哧”

    “你敢”

    “嘿,我还真就敢了。我跟你们说啊”

    墨问确实是有些怕李冶,也不能说是怕,反正就是就是不怎么对付。当初他第一次被李冶撞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某年某月某日,墨问化了人形陪小皇帝吃饭,李冶也不敲门就进来了,看见他顿时愣了,“小冼,这谁”

    小皇帝忙解释道“三哥,他叫墨问,是一条嗯嗯,龙。”

    “龙”李冶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真的啊小墨小墨,你化个原形给他看看。”

    “”

    “快嘛,他是我三哥,不算外人的。”

    墨问不情不愿化了原形,缩到最微态,巴掌长一条小龙是也。李冶觉得新奇,从弟弟手里讨过来“给我瞧瞧。”

    小黑龙坚硬的鳞甲带着特殊的触感,李冶心念一动,脑子里蹦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并迅速的实施了。

    “吼”黑龙发出一声又怒又羞的吼叫,用尾巴狠狠抽在他的掌心,飞到李冼肩膀上双眼喷火地盯着李冶。

    幸好他鳞片是浓重的黑色,不然他要是条白龙的话,估计浑身已经羞成红的了

    “哈哈哈哈哈”

    小皇帝还不明所以,“三哥,你怎么他了”

    “我我没怎么哈哈哈哈我就是就是”李冶顶着黑龙的目光,“我就是捅了他菊花一下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墨问和李冶的第一次会面就在这种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俩始终不对付的根本因素。身为一条龙,第一次见面就被人轻薄了去,要是传出去,他还做不做龙了

    李冶看着墨问要吃人的目光,给自己弟弟夹了一筷子菜揭过了这个话题。

    三哥消停了,李冼终于舒了口气,他叼着筷子有着食不知味,心说老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呢,论武功吧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跟大哥根本没得比,论文治吧他又不及二哥,长得还没三哥好看,怎么就死乞白赖的非要让他继位呢

    他想了想,觉得最后只剩下一个脾气好了,说白了就是好欺负。他那三个哥哥脾气都挺冲,大哥一发火直接动刀子,二哥一发火就是冷笑加冷嘲,三哥你最好别让他发火,否则他那张嘴,绝对骂得你像从粪坑里滚过一遍的臭不可闻。

    几个人各怀心事,竟都安静了下来,小皇帝正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鸣不平,李冶正在想晚上怎么收拾那小将军,至于太上皇呢,他正在想自己这都是生了一堆什么样的怪胎,别人家都为了争一个太子位置明争暗斗反目成仇,自己家倒好,几个儿子全都推来搡去一个都不愿意接,最后还是欺负四弟年纪小不懂事给他半哄半骗弄上了皇位

    同时,他又感慨自己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妻妾间没有后宫内斗,亲如姐妹,几个儿子虽不是一母所生,却谁也没有计较什么嫡出庶出,虽然老大老二不太对付,也纯粹是出于文和武之间的互相鄙视,相较之下,自己简直可以放下心来颐养天年。

    、03

    陪老爹吃过了午膳,小皇帝李冼又要回去过自己的皇帝生活了,好在已经过了两年,再不习惯也习惯了。每日一早朝,下午接待一些总有这样那样问题的大臣们,或是下几道圣旨,体察一下民情,闲暇的时候可以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情,晚上批批奏折,批累了就和墨问腻歪一会儿,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规律充实却又平淡。不过这种平淡是好的,总不能天天盼着哪里闹起来才刺激吧。

    不过这几日,递上来的奏折里多了一些新鲜的东西“将军林如轩与毓王殿下私会,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毓王殿下指的就是他三哥李冶,虽然“毓”这个字本是选自“钟灵毓秀”,但是李冼每次都会不自觉地念成“欲望殿下”咳咳,千万别去告诉他三哥

    林如轩应该就是李冶正纠缠着的小将军了,林家三代为将,老将军林有泽在一年前去世了,他儿子披麻戴孝了一年,终于还是要过来继续父亲的遗志,李冼自然恩准。现在朝堂上老臣太多,他巴不得多来些年轻人,便把老将军的位置给了他,没想到这厮才上任不到一月,就勾搭上了就被李冶勾搭上了,也实在是,唉

    李冼看了一眼奏折落款,顿时一阵苦笑,这折子是尚书令蔺行之递上来的。胤朝没有宰相,尚书令就相当于宰相,这个位置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况且这个蔺行之还是个三朝老臣,为人一丝不苟,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哦,对了,顺带提一句,当时被李冶气晕过去那个老臣就是他。

    这下可好,李冼提着笔不知道如何落下。三哥啊三哥,叫你一张嘴那么不留情面,被人逮着机会弹劾了吧,奏折都递到我这来了

    “怎么了”墨问的身影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将手里的莲子羹放到案几上,“看你晚上没吃多少,趁热喝几口。”

    “嗯。”李冼扔了笔去喝莲子羹,舀起一个莲子咬开一半确认没有莲芯才吃下去。墨问看了道“其实莲芯才是最好的,你不肯吃就让他们把芯去了,放心吧不会有残余的。”

    李冼“哦”了一声,含混道“那玩意太苦了”

    “这就嫌苦,那你要是生病了,难道不吃药”

    “小墨不会让我生病的。”

    墨问有些无奈,撇开这个话题,“怎么了,今天的奏折很难批”

    李冼仰起一张精致的小脸,十分认真地问“小墨,你这么伺候朕,不觉得委屈吗”

    “嗯”墨问明显没反应过来,“你是皇帝。”

    “皇帝怎么了,你是龙。龙都是要翱翔九天的,这深宫内院关着你,你就不觉得憋闷”

    他伸手揉了揉小皇帝的头顶,叹气道“你真是个特别的人,在我的印象里,族里的长辈都告诉我,人类的皇帝素来眼高于顶,即使我们为了他们献出生命,他们也只会觉得理所应当。所以族里规定,每一条守护皇帝的龙,都不准在皇帝面前现出身来,以免他们有过分的要求。”

    “是吗朕很有自知之明的我让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我又没有说你没有,你做的很好。”

    李冼撇嘴,“少安慰我了。”

    “到底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

    “有人弹劾我三哥。”

    “嗯是蔺尚书”

    “你怎么知道”

    “他不是向来看你三哥不顺眼。”

    “还有几个人,他们的奏折堆一起了。”李冼皱皱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有泽老将军是个好人,我觉得让他儿子被牵连,有点儿过意不去。”

    墨问又给他喂了一勺莲子羹,“小冼,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哪都好,就是做事有点儿优柔寡断。”

    “啊”

    “你现在还小,觉不出来,但你毕竟是皇帝,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努力去做好,我帮不了你太多,也不能替你出谋划策。现在你爹还健在,一些事还可以帮帮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不在了,面对满朝文武,你该怎么办你这个性格如果不改掉,总有一天会害了你的。”

    李冼歪着脑袋看他,极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把奏折统统推到一边,道“朕懂了,明天朕和他们面谈。睡觉吧。”

    “”

    此时的墨问还不知道,就是今天这一席话,真的让李冼慢慢改掉了优柔寡断的性子,却又让他在之后的某件事中,差点和自己天人永隔。

    次日早朝,李冼对毓王和林将军私会这事做出了回应。

    等大臣们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李冼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没有去理会那一干老臣,而是直接让林如轩出列“林爱卿,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谢陛下。”林如轩不卑不亢,“臣认为,毓王殿下对臣是真心。”

    他这话一出口,那一帮老臣又坐不住了,李冼再次示意他们安静,“哦毓王的品行想必爱卿也了解,那么爱卿又如何知道他是真心”

    在朝堂之上谈论真心不真心的问题蔺尚书的脸都黑了。

    “毓王屡次宴请微臣,甚至亲自来微臣府中。陛下也知道,家父去世方才一年,微臣三年孝期未满,本不应为官,然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为遵先父遗志,也为安邦定国,微臣提前接任先父职位,而毓王殿下体谅微臣,从未强迫过微臣,甚至主动陪微臣吊唁亡父,这份真心,难道还不能入了各位大人的眼么”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然而依旧有人不屑,礼部尚书陶文亭上前一步,冷笑道“难道将军就不觉得,断袖之风不合礼法将军与毓王殿下私混,竟还理直气壮”

    “陶大人言重了。第一,微臣和毓王殿下并非私混,此事光明正大,微臣并不觉得理亏;第二大人身为礼部尚书,那么敢问大人,何为礼法两个男人彼此真心便是不合礼法了么在大人眼里,断袖之风应遭人唾弃,那么唾弃别人便合乎礼法了么”

    “你”

    “再者,微臣身为一介武夫,习兵道,兵法有言,兵者诡道,那么在大人眼里,阴谋算计是否合乎礼法战争杀戮是否合乎礼法难道只因为不合礼法,便不能引兵打仗了么那么如有一日,强敌来侵,我们是不是应将国家拱手相让,将敌人敬为上宾才合乎礼法”

    “你你你”陶大人真是被气得胡子也炸了,指着他鼻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蔺尚书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李冼冕旒间隙中瞧见这老头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多半已是认可不会再追究了,同时也觉得这林如轩倒的确是可造之材,虽身为武将,嘴皮子也挺利索,便接口道“林爱卿所言有理,所谓礼法,不过是用来限定人的行为。古人云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若国难当头之时,难道还要先顾及礼法陶爱卿,你的思想确是有些迂腐了。”

    陶文亭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憋出一句话“陛下教训的是。”一拱手退了回去。

    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蔺行之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成了人精,如何听不出皇帝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的目光在年轻的小皇帝身上游走了一周,并未接话。

    李冼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去理会,继续道“诸位爱卿一片拳拳爱国之心,朕知道,朕也知道诸位的担忧在何处。毓王的事不过是个引子,你们实际上是不放心林将军,不知道他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朕说的可有错”

    皇上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一干大臣面皮都有点红,李冼不等他们接话,道“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已提拔林将军,就绝对再无退回去的道理。”

    “陛下,”林如轩一抱拳,脸上已有悲愤之色,“臣愿用自身实力向他们证明”

    “好”李冼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既然爱卿有此意,朕自当成全。诸位爱卿也知道,本朝武将中三位豪杰,一乃左将军林有泽,二乃右将军卫衡,三则是建王李况,林老将军已故去,卫将军常年驻守边塞,而建王就在京都。既然如此,便委屈林爱卿,与朕那武痴大哥较量一番,拿出真本事来服众,朕将城郊的赛马场给你们,一切事宜皆由你二人商量决定。”

    皇上可谓给足了面子,林如轩一跪一叩“谢陛下臣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04

    下了早朝,李冼站在升龙殿前的台阶上,回想起那一干大臣吃瘪的样子,第一次觉得皇宫的天也是那么蓝。

    金辉洒满大地,将整个皇宫都映得金碧辉煌,年轻的皇帝就站在这片辉芒里,身上黑红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威风凛凛的黑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将下来冲天而起。

    胤朝的龙袍不重金色,反重黑红,一概是黑龙刺绣,红色穿插其间,银线滚边,相较贵气逼人的金色,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得不说,胤朝这几位皇帝,还都挺帅,这龙袍一穿起来,端的是丰神俊朗,神采飞扬。

    “小冼”

    可怜他们未来伟大的大胤皇帝,差点一个跟头从台阶上翻下去摔死。

    李冼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兴师问罪来的也太快了,躲都没地方躲去,只好抬头,讪讪道“三哥”

    “你这家伙”李冶瞪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真是胡闹”

    李冼一缩脖子,连忙捂住自己脑袋,“疼三哥,再怎么着我也是皇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上小冼,你也太任性了,得让那些大臣们私下里怎么说你”

    “所以动心任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三哥,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让如轩和大哥比赛还把皇家马场都借出去”

    李冼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噫,还如轩,肉麻死了。你这消息怎么这么快啊我才刚下早朝”

    “别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三哥,不过是让他们切磋切磋,又不会掉块肉,看你那个表情,像别人欠你多少钱一样。”

    “你”

    “哎,”李冼给他递了个眼色,“你家如轩来了。”

    李冶立马干咳一声,正了神色,直看的李冼忍俊不禁。

    林如轩从台阶上来,小皇帝虚扶他一把没让他跪,“林将军”

    “臣特来谢陛下恩典。”

    “嗯你方才早朝不是谢过了”

    “臣”

    “好了别说那些官话了,”李冼笑道,“我们几个也别在这儿戳着当观赏物了,随我回御龙殿吧,边走边说。”

    林如轩不可谓不惊,心说这小皇帝真是一点儿皇帝架子都没有,看他也不像年纪小茫然无知,那就是大概天性如此又一想大胤这几朝皇帝个个都是奇葩,便也不觉得特别不妥了,随着他走,边走边道

    “家父时常教导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入军营,便只顾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轩身为武将,官场上那些也并非不懂,只是只是,未免让我寒心”

    听见他这话,李冶赶紧暗地里捅了他两下,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价,虽然皇帝没架子,但人家毕竟也是皇帝不是,他身为兄长这么说说还好,你一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林如轩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逾规了,不由得掌心冒汗“臣心直口快,冒犯了陛下”

    “无妨。”李冼摆了摆手,他确实没怎么在意,重点全在那句“好男儿志在四方”上了,心里还想着自己也曾经“志在四方”过,可惜被这深宫囚着,再也没机会施展了。嘴上道“林如轩”

    听见皇帝陛下叫全了自己的名字,这位新上任的将军简直都要惶恐了,没想到人家话风一转,竟朝着无厘头的方向去了“你这名字倒是起得斯文,颇有书卷气。”

    李冶直接翻了个白眼,心说其实人长得也斯文,就是那什么起来,咳

    不知不觉就到了皇上的寝宫,李冼也不见外,当着众人就开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道“你说的也是,不过蔺尚书确实没什么别的心思,他都七十多了,三朝元老,也是一心为了国家,他以前跟我三哥有点儿过节,可能一时看你不太顺眼,不过过去也就过去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至于那个陶文亭他谁啊兵部还没说话,他一个礼部就开始多嘴是朕管得太松,太和蔼了吗”

    李冶又好气又好笑,“小冼,你今年才十八岁,就说自己和蔼,你也不怕把自己说老了将来嫁不出去”

    林如轩在一旁听着,心里又是一惊,他也知道皇帝年龄小,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小。平时早朝离得远也看不真切,此刻他又除了宽大的龙袍,只着一件素色单衣,竟显得有几分瘦弱,加上身量不算太高,确实带着少年人未脱的青涩,这人又长得极好,不似他三哥那般勾人,眉宇间仿佛天生带着笑,有种难以抗拒的亲和力,仔细看却又觉得他好像有几分慵懒的倦色,不像是位帝王,倒像是谁家闲散的小王爷。

    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李冼道“林如轩,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看不起朕吗十八岁也不小了,八岁就当皇帝的还有的是呢。你以为我三哥很大吗,他也就比我长三岁,哦,对,我记得他好像十四五岁就开始和邻居家的男孩子鬼混了,这一点我倒是比不上他。”

    “小冼”李冶咬牙切齿,“是是是,你当然不如我,谁像你似的,老大不小了还是个雏儿。”

    “靠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几个谁都不愿意坐那把龙椅,我至于才十六岁就被你们整上来吗朕那么忙,哪有功夫干那些事”

    这兄弟俩说的话越来越往无厘头的方向发展了,林如轩默默地杵在一边,权当自己是空气。

    这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什么,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他感觉到屋子里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只见李冼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多穿点儿,小心着凉。”

    这男人十分高大,比皇帝高了半头还多,他施施然在旁边坐下来,有意无意朝林如轩一瞟。

    林如轩立刻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了自己就好像皇上缺少的那点儿威严都集中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一样几乎不自觉就想往下跪。他管住自己发软的膝盖,对上那男人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觉得这人一定大有来头。

    其实墨问的身份皇宫里几乎人尽皆知,可惜林小将军才上任不到一个月,自然不可能知道,只觉得自己如临大敌,他根本看不透这人的修为底细。

    墨问并没有看他多久,不过一瞬又移开了目光,看了看李冼,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果然每一位皇帝都是不简单的,这年轻的小皇帝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人,林如轩心里惊叹连连,嘴上却是半点声音也没出。

    等李冼和他三哥闹腾够了,好像才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忙道“林将军,如果没事的话,你也请回吧,你要是去找我大哥,现在就得去,他那人一有空就喜欢出去到处找擂台打,逮都逮不着,现在要吃饭的点,他应该回府里了。”

    “有这等事”

    李冼点点头,“具体的时间你们自己定吧,他一定很乐意跟你打,你要是真的打赢了他,朕就把你父亲的虎符给你,让你这个将军的位置坐实了。”

    林如轩一听,又要跪下来谢恩,李冼赶紧摆手“别谢了别谢了,你去吧,我跟三哥还有些话要说。你出去的时候顺便跟下面说一声,让那个陶文亭十天以内别来上朝了,朕不想看见他。”

    林如轩识趣的领命去了。

    待他走远了,李冼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这帮大臣,一个个都比我年长,还老是没完没了的跪啊谢啊,搞得我总觉得自己要折寿。”他顿了顿,又道,“我说三哥,你那张嘴能不能积点儿德,连我是雏儿这种话都敢往外说。”

    “怕什么,”李冶毫不在意,“他那嘴紧着呢,比你那什么都紧。”

    “滚”

    两个人拌着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墨问脸色有着十分微妙的变化。

    李冶说了几句好话,给炸毛的小皇帝顺毛,“你刚才说那些在试他什么”

    “试他有没有野心。”李冼没好气地应着。

    “那你试出来了吗”

    “我觉着他没有,他眼里除了惊讶就是难以置信,小墨一出来,他都诚惶诚恐了。”

    “我看他也不是胆小的人啊,怎么会怕那条蠢龙”

    被称为“蠢龙”的墨问皱了皱眉,没吱声。

    “这很正常啊,你想,比如说你的武功已经相当相当好了,突然有一天遇上一个简直深不可测的人,能不惊恐么。”

    “说的也是总之,那小子要是敢有什么野心,你三哥我首先打断他的腿”

    李冼嗤之以鼻,“就你你都被人家按着操了,还打断腿”

    “你”李冶堵了气,在旁边坐下来,瞥见案几上扔着一本皱皱巴巴的书,“先皇笔录这是什么东西”

    小皇帝瞬间脸色都变了,暗叫不好,他怎么忘了把这东西收起来急忙扑过去抢,却被人家眼疾手快地收走了。

    “呃,三哥,你还给我”

    “什么书不能给我看”

    “一、一本破书,没什么好看的”

    “破书能入了我们皇上法眼的书怎么能叫破书我倒要看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小子什么时候看这种东西了”他看到第二页,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忍了没两秒就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小冼啊小冼,我还以为你看的是什么治国大道呢,没想到居然是这本书啊”

    “怎、怎么,你看过”

    “何止看过,我都快背下来了”

    李冼窘了,“你怎么会看过三哥,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啊”

    “告诉他你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吗”

    “我怎么会知道”

    “这本书是咱爹小时候,从咱爷爷那里偷出来的。”

    李冼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合着自家祖孙三代都有断袖之癖

    他那没良心的三哥也不打算解释,把书扔回原处,“你留着吧,虽然内容写的露骨,但有些地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过别让爹瞧见,否则要打你屁股的。”

    他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我来找你,主要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05

    “好事坏事”

    “好事。”

    “什么事”

    “咱大嫂有喜了。”

    “啊真的假的”

    “臭小子”李冶敲了他一个爆栗,“你三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李冼揉着脑袋,心说你骗的还少吗,嘴上却道“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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